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苍浪风歌》全集 作者:潮潮君 大漠的金戈铁马,江湖的恩怨情仇,朝堂的阴谋诡计。世家,门派,江湖,朝廷,四个身份迥异的少年用自己的血与火共同谱写的命运之歌。 本文轻度反传统,有黑化重要角角的倾向和情节,非小白文和套路文,带烧脑情节,为每一个重要人准备一个不老俗套的好故事 第一章夜战山贼 夕阳西下,余晖为人们拉出长长的影子。 牧童吹着牧笛,响起轻快的节拍,坐在牛背上慢悠悠地走在回家路上。 又到了了秋收的时节,金黄的麦浪早已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三三两两的麦捆屯在路边,田里,等待农夫们的捆装,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夹着大家的欢笑声。好一派乡村风光。 陆少渊坐在马车之上,悠闲地看着这舒心的田园风光,而在前面驾车的,就是村里开杂货店的贵生,贵生一路驱车过来,路上少不得两旁的村民跟贵生打招呼,贵生也友善地问上一句“今年收成不错吧?” “今年收成有够快的,居然这么快就收割完了,我的乖乖”贵生看着大片大片的麦田已经被收割,也不由得感叹一下。 少渊的心思被贵生的这一句话拉了回来,疑惑地问“贵生大哥,这麦子,往年收割得没那么快吗?” 贵生也没有回头,指了指一旁的麦田“嗯嗯,我们的村里的粮食,基本上都被城里头的李大员外包圆的,今年李大员外不知怎么地,兴许赶着要粮食吧,三天前从他们家里调了10辆马车和30个家丁过来帮我们收割麦子,还支付了全部的粮金,不得不说李员外真是越来越厚道了”说道这里,贵生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少渊听了稍稍舒心“我说贵生大哥,这是好事啊,不是吗?怎么听你说,你还不高兴?” 贵生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指了指村子外头那片大山,“好事是好事没错啦,只是最近道上不太平,有一窝山贼最近在附近落草,我们粮食收割得这么快,就是怕遭殃” 少渊恍然大悟“噢噢,所以贵生大哥你就这么火急火燎地回来了?” 贵生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对啊,毕竟是村里人,而且我很快就要当爹了,哈哈哈哈” 少渊“不过要不是贵生哥你这么心急,我也搭不上这顺风车,哈哈哈” 贵生“少渊兄弟,你这躺,是要去往哪里?” 少渊抿着嘴耸了耸肩“也没想好,我在塞外长大,师傅西去时,托我送一封信给他的一个朋友,先等我送完信再说吧。” 悠悠地走过村道,马上已经来到村口,十辆马车已经装满了金黄色的麦子,整装待发。几个家丁正在清点着车上的麦子。少渊不自觉地打量着粮车和家丁们,目光却在一个和自己长得差不多大的家丁处停留,而家丁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于是抬头望去,四目相对,初次见面的二人,居然产生同一个念头,“此人会武”。 少渊跳到驾车处“贵生大哥,李员外的家丁都是练家子的?” 贵生一愣,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怎么了?” 少渊凑在贵生一旁,小声说道“刚刚我看那些家丁脚步沉稳有力,一看就是练过的” 贵生一听就乐呵了“好啊,这不就不怕那些山贼了吗?” 粮车处,那个年轻家丁望着远去的马车,眉头一紧,家丁服饰下脸庞闪过一丝肃杀,为本就英俊的脸庞添上几分肃杀和威严,而在一旁稍年长的家丁见他眉头一紧,于是问道“堂主,那人是?” 年轻家丁一听见堂主,马上冷眼望去这个年长的家丁“小心隔墙有耳” 年长家丁一听赶忙点头“是,是,刚刚那人?” 年轻家丁闭着眼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感觉,那个人也会武功,希望不是内应” 转过村中的大道,拐过市井广场,杂货马车停在了一个别致的小店的门口,贵生停下马车,然后大声叫道“娘子我回来了”然后回过头对少渊说“少渊兄弟,来,这就是我家” 一个年轻孕妇缓缓掀开内室门帘,挺着一个大肚子从里面走出,轻轻说道“贵生哥,你回来了?” 贵生却是眉开眼笑,也没说啥,就靠着娘子的肚子说道“孩子,今天又听话吗?有踢你娘亲吗?” 孕妇呵呵一笑,轻轻地捶打贵生“哎啊,还有人呢,正经点,都快当爹了” 贵生挠了挠头,笑着说“娘子,这是陆少渊,与我一见投缘” 少渊率先拱手道“大嫂好” 孕妇“少渊兄弟你且稍作,我去给你倒茶”于是便想起身 贵生一看,连忙按下孕妇“你这操身大细的,坐下,我来就好” 突然外面铜锣骤响“山贼来了,大家快逃” “哐”刚从内堂里端茶出来的贵生,惊得把茶杯掉在地上。 少渊率先反应过来,对着二人说道“快走” 大嫂反应过来,于是打算转身去取走一些家里积蓄,哪知刚一转身,就被身后的贵生一把拦腰抱起,火急火燎地说道“还要来干嘛,当然是保住你们一大一小要紧啊” 少渊马上推开门,街上的行人早已是慌不择路的往村东跑去,而路上还有李员外的家丁或背或抱协助村民离开,少不得大喊“快帮帮乡亲们”呼叫那些年轻力壮的人帮一下老人家,少渊跳上马车,然后贵生抬起大嫂,少渊接过,贵生从另外一边跳上车,驱动着马车前行。 本来少渊他们驾着马车怎么也比一般人快,但车上有一个孕妇,贵生不敢赶得太快,一辆速度不快的马车在狂奔中的人群中显得那么刺眼,人们慢慢地全部跑远了,而马车刚准备转过街道,后面已经来了山贼追兵。 “呜……”大嫂不自觉地哭出来 “娘子别哭,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虽是壮语,但却依旧无法掩饰内心的悲伤 少渊看着眼前的情景,恍惚间,就回到了自己长大的边塞村子,数月前被马贼洗劫的时候。 “师傅,师傅”少渊背着隔壁的郭奶奶,喊着养育自己的师傅一并离开 “快走,再不走,马贼就要来了,既然灰霜刃已经传给你了,若是为师挡不住马贼,你也要为乡亲们战到最后”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横着一把单刀背向他们,同样是慌乱之地,那汉子却是显得那么决然。 少渊含着泪,背着身后的郭奶奶追上逃命的乡亲 几个时辰后,村民们在大队官兵开路的情况下,重新回到村里,村里的留下保卫的男丁都躺在广场之中或死或伤。少渊跑进广场,紧张地四处张望,抓着一个还有气的问道“高大哥,我师傅呢?” 高大哥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水摊,少渊立马放下高大哥,往水摊飞奔而去只见师傅身上多处受了刀伤……。 “师傅”眼泪早已不争气地涌出少渊的眼眶 “哭啥,为师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快,扶我起来” 也许上天爱开玩笑,经此一役,居然新病旧痛一起涌现,原本硬朗的师傅,却是以如油尽灯枯一般,卧病在床三月,越发疲乏的身体,在昏睡中,师傅逐渐醒来。师傅看着在一旁小憩的少渊 师傅轻声唤到“少渊,少渊” 少渊一旁惊醒,突见师傅脸色好转,精神恢复,兴奋道“师傅,你好了?师傅,你好了?”师傅笑着摇了摇头“为师自感时日无多,而你尚是年轻,许多事情尚不明白,早几月前,为师便已经修书一封,待我西去之时,你便持刀和书信去柴桑寻真心居士,可明白?”明白师傅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于是含泪跪下“师傅,弟子明白” 师傅听闻,如释重负,轻轻吟道“人生五十年,一痛挚爱逝于眼前,二痛刀法大成却不得展,三痛好友之托未能完尽,天意,天意” 良久,少渊抬起头,却见师傅已然西去。 三日后,在村民们的帮助下,少渊安葬了师傅便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少渊看到大嫂的哭泣,眼神变得坚定,于是拱手道“贵生哥,大嫂,看来此刻便是我等分别之时,贵生哥,小弟再谢今日中午于集市之中的仗义执言” 贵生“少渊兄弟,你……?” 少渊也不说话,说吧纵身一跳,跳下马车,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大哥大嫂,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再次转身顺势拔出灰霜刃,山贼早已来到跟前。 山贼逐渐围了上来,为首一个领头人叫嚣着“小子,好胆,居然一个人留下来断后,你们都退下,我要和这个小子一对一” 少渊并不说话,轻闭双眼,“我这把灰霜刃在塞外没能挡下马贼,今日哪怕是死,也要与你们同归于尽”,于是摆出了一个刀法架势。 山贼呃了一下,虽然姿势普通,但对方气势极强,颇有一副舍生取义之象,于是自己也摆出架势,然后就提起单刀直接冲过去。 少渊一动不动,双方的距离不断缩小,就在山贼准备得手的时候,突然寒光一闪。少渊轻轻一抖动灰霜刃,耀眼的光芒映射在山贼的脸上,此时山贼的脑中只有一个字“快”,紧接着,他感觉到身体被利刃贯穿。 “轰”山贼倒敌,在场的几个山贼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说“一,一,一招?”“他,他用的刀,居然能发出这么强的刺击?” 就在现在几个山贼还在思考期间,身旁的同伴响起一声声惨叫声,伴随而来的是少渊的带着杀意嘲讽声“生死相搏还敢发呆,去死吧”只见少渊马上冲杀到几人面前,灰霜刃抹过山贼的脖子,随即借势左手将这个山贼一击推向山贼,几个山贼一把接住同伴,少渊趁势挑起灰霜刃从被刺山贼腋下斜刺进背后的山贼,此时剩下的两个山贼互相看了一眼,从左右同时杀出,少渊不慌不忙,左手抄起刀鞘运起内力侧打山贼的刀刃进行格挡,山贼同时发力把少渊压得弯下膝盖。少渊露出狰狞一笑,大喝一声,同时举起挡开两击,电光火石间,从两个山贼之间穿过,中间还夹着少渊的交叉一刀,两个山贼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流血的腰侧,缓缓倒下。 这里刚刚消停,山贼的大部队却是赶来了。为首的山贼定睛一看,少渊竟然杀了手下五个山贼,而实际上,更为令他在意的,是少渊手上的武器,单面开刃,是刀?但为何此刀如此直?连弧度都不怎么明显。天下竟有此等武器?当即下达命令“不要硬碰,能杀我们五个兄弟,拖住他,用绳索套住” 众人一听,全都紧紧逼上,却并不动手,取而代之是大量的绳套,四方八面飞过来。少渊见情形不对,于是想施展轻功逃离这个包围圈,但这里已经被数十名山贼团团包围,逃不出去,山贼头领,见漏了破绽,于是用右手念起一块石子,运起内力射向少渊小腿,少渊吃痛,半跪了下来,此时套索再上,一把擒拿住少渊。 “贼子,敢与我决一死战!?”少渊全身被绑,但嘴巴却不饶人 “哈哈哈,你以为这是决斗吗!?”山贼头不以为意 一个山贼从前方奔来,说道“四当家的,村民们都跑了,没抓住,不过过冬的食物却是不少” 四当家一听摆摆手“也罢,刚刚在车边捉了差不多十个人,够给我们过冬做饭了,捉多了还多口嘴吃饭呢,哈哈哈哈,赏你的”说完从腰里摸出一个金珠弹到传令的山贼手上。“带上这个人,我们回山寨去了” 去往山寨的路上,十几辆马车后面托行着山贼抓住的人,其实就是家丁和少渊 少渊和之前那个被四目相对的家丁一前一后绑着,但家丁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做俘虏的感觉,眼神之间甚至还有点迷离。 少渊问道“你们几个杀了几个山贼?”言语之中洋溢着自信的气息 家丁不以为意地说道“没有” 少渊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这个人会武功,而且这几个家丁也不是弱者,居然一个都没杀?“你逗我吧?” 家丁一脸无奈“我投降的” 少渊惊讶得张开嘴“投降?有点骨气没有啊你们?”适才与我对视的霸气去哪了? 家丁不齿地说道“我们不过是混口饭吃,吃谁的饭,有啥区别吗?” 少渊“你!你!呸!废物!” 而在前面领着他们的山贼,就笑哈哈说道“这个兄弟就说得对了,都是混口饭吃,吃啥有什么所谓,倒是你,杀了大熊他们,估计一会儿到了山寨,你也有得好受” 少渊傲然地说道,语气之间还戴着浓浓不屑“大丈夫无所畏惧,我仗义而为,绝不后悔” 山贼却丝毫不以为意“哈哈哈,仗义?你先吃饱吧,吃饱了再谈道义” 家丁掐媚说道“这位大哥,你大可不必管他,他就是一个满脑子热血的蠢货,当山贼好啊,又不用受那些有钱人的气,逍遥自在,还能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大哥你喜欢吃什么菜?我们几个以后当伙夫好多注意注意”脸上还一脸献媚 山贼“哈哈哈,好小子,识时务,我们当家的就喜欢吃辣,无辣不欢” 家丁“好的好的,小的记住了” 少渊“我呸,你这个软骨头” 家丁眉头一寒,一脚把他踢到后面,然后再向其他家丁打眼色。“大哥,这我们还要走多久啊?这太阳真的马上就要下山了” 山贼嘿嘿一笑“快了快了,混我们这道的,藏寨子,可是门手艺,四当家最熟此道,按道理快了” 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了一个藏在深处的大寨 此时为首的一个家丁脸上挂起了莫名的微笑“原来是藏在这里啊~” 第二章夜战 就在一众山贼喝酒狂欢的时候,静悄悄的粮仓忽然有了动静,也许是赶车的山贼急不可耐的去吃酒,所以粮草尚未卸下便跑去了。马匹嘶鸣,几个身影从马车上下来,这几个人全都穿着一身精装短打,显得十分精干。 期中一个稍年轻的指了指特别改装过的马车“呆了这么久,在里面,就像棺材一样,中间有颠了那么久山路,真是疼死我了”说完又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骨 期中一个领头示意他们小点声,说道“若云少侠,请安静,现在我们先去找到独孤堂主,一刻钟之后在这里集合,散”十个人便霎一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若云施展轻功跳到一个柴房之上,在天花板上敲了敲“孤孤,你在吗?” 安静了数秒之后,若云准备转身离开,脚下传来“在,开门,别废话” 若云摊了一下手,跳到下面,轻轻推开门,独孤正安坐在那里,丝毫不显得自己自己乃是一个阶下之囚。若云见此嘿嘿一笑“不得了嘞” “赶紧,别废话” 若云抽出匕首,一个个地为家丁们松手,看到除了十个同伴之外,还有一个人,不过此人不仅被绑,口中还被塞了布条,不过此时却是不停地发出“呜,呜,呜”的地抗议 若云指了指,这人是谁? 独孤霖一边舒展手腕,一边说“意外之人,行动前村里来了一个外来人,好好地不逃命,留下来断后,干扰了一下我的计划” 若云恍然大悟的点了一下头“噢,那就是不救啦” 听到此处,少渊挣扎更为激烈 独孤看此,饶有兴致的扭头一看,说“救你也行,你安安分分地找个地方躲起来,别乱跑,可以不?” 少渊先是定定的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若云见状却不是松绑,而是拿去他口中的步 少渊见口中得脱,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要去杀山贼……” 说时迟那时快,步又重新塞到了少渊的口中 若云摇了摇头,看向独孤霖 独孤一拍头“我说这位兄弟,你知道什么叫安分吗,首先你能不能别那么大嗓门” 若云摊了摊手“那怎样?” 独孤转身,蹲下看着少渊“乖乖听指挥,不然……”孤霖眼中寒光一闪“我会杀了你”现场的空气浑然寒冷了不少。 让人诧异的是少渊面对如此杀气,眼神却不惧,甚至直接的点头,示意“可以” 独孤示意若云动手解绑。 少渊“是时候大干一场了”却马上感觉到一双双寒冷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于是马上服软“好好,我懂” 不一会,几个人来到集合地点,同行的伙伴们纷纷换上自己的行当 少渊一看独孤身上的腰牌“六扇门”“你是六扇门?” 独孤示意他小声“我就是六扇门朱雀堂堂主独孤霖,左边的是我的部下,右边的是几大世家门派派出来的精英弟子” 少渊突然打断“额,我的包袱好像被取走了,里面有我的兵器” 独孤霖“先等等,等行动之时再给你配” 于是转身对众人说道“一路上,我们已经留下了六扇门独有的记号,相约今夜子时,待山贼熟睡,由河北田家的田青大侠带领大队人马攻进这里,以我们烟火为号,在此之前,我们需要轻功好的若云,飞扶及几位兄弟预先埋好起火材料,待今夜子时一到,以火攻加强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决不能让这些山贼在此落地生根!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 众人拱手道“一切听堂主吩咐。”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山贼的欢庆慢慢地归于沉寂,甚至连巡夜的山贼,都开始悄悄偷懒找个地方打瞌睡。而躲藏在角落的众人,已经围在独孤霖身旁,等待大战的触发。 “点火!” 爆炸声打破了夜的沉寂,粮仓等多处起火,惊醒了在睡觉的一众山贼,而就在山贼忙着组织人手灭火的时候,一声响箭,伴随着灿烂的烟火点亮了整个夜空。而之前沿着六扇门痕迹的田青,马上率领武林世家中对的人马杀进山寨! 此时的山贼脑中一片茫然,两件事发生得太频密,根本来不及反应,一片喊杀声中。独孤霖跳上屋顶,躲过地上的混战,带着手下的几人直扑主堂。擒贼先擒王!但从屋顶之上他们发现这山贼虽多,却大多是乌合之众,而越靠近主堂,约莫有二十来个山贼却是反应迅速,战斗力不俗。 八个人进入了主堂,为首的虎座之上,一个大当家样子的正在擦拭着红缨枪上的尖头,身边还有三个人也是紧握着武器,随时准备一战。大当家见有人进来,悠悠地站起来,“老三,走,别忘了你的责任。” 老三显然有些奇怪,他没想到,大当家居然让他临阵脱逃! 老三“大哥,我……” 大当家“看清楚,来人是六扇门,哼,没想到我们这一窝小山贼,居然会被六扇门盯上” 独孤霖笑了一笑“客气,今天阁下的命,在下就先收下了” 大当家当即提枪向前,老三走!老四老二,我们要拖住他们! 独孤霖提起亢龙锏,说“鬼金羊,星日马我们上,若云,少渊你抓准机会去追那老三” 独孤霖左手一选亢龙锏上的机关,大吼一生“破” 亢龙锏和红缨枪相交,大当家“没想到朱雀堂堂主居然是个娃娃” 独孤霖将亢龙锏拨向一边借力移开红缨枪,“恐怕你连一个娃娃都不如”,独孤霖后跳借力,横劈大当家,大当家马上挺枪一挡。心想“我兵器长,一定要和他拉开点距离”,于是后跳再次摆起架势。 独孤霖见他跳开,于是左手又摆动机关,默念“击”,紧接着拉近距离发动攻势,亢龙锏直指大当家,大当家也直刺独孤霖,孤霖右手随即旋动亢龙锏,撞击枪头。双方均是力大之人。 独孤霖大声喝道“既为军中之人,何故落草” 大当家吼道“此乃吾之私事”说吧挽着枪花一步步迫近 独孤霖“在下自有办法让你说”于是压低身子,默念“断”提起亢龙锏攻去,一时枪锏相撞,孤霖招招不让,亢龙锏就像有磁性一般,一接触便牢牢地黏住长枪,大当家见状,马上右手向上滑,大吼一声“神龙摆尾”枪尾就如巨龙之尾一般横扫而去。 “很好,终于使出全力了吗!”独孤霖冷笑一声“北地沧浪兵团的招数” 大当家“既然你已然知晓我的身份,在下亦断无让你再活下去的道理,接招飞龙出山”同样是刺击,却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独孤霖侧身一躲,大当家马上收枪再刺,不断向前迫近,独孤霖却每一下都躲开。一步步靠近柱子。 连续的穿刺需要大量的体力,大当家的刺速有了微弱的变化,在旁人看来,二者别无二致,但在高手过招时,就是一个致命破绽。长枪一击刺中木柱子,因为力量太大,一时间却无法拔出。 独孤霖见状大吼“断”反手提亢龙锏迎击长枪,长枪应声而断。 “好招”,大当家随即放下手中的断枪,想拔剑而上,独孤霖却早已杀到他的面前,冷笑道“晚了”,原来独孤霖在后退的时候不断缩小自己与枪击尖的距离,力求在关键时刻一击反杀。独孤霖继续反手提亢龙锏,扑向毫无防备的腹部,大当家抽出长剑的一部分格挡,却不想也被亢龙锏一击即断,亢龙锏直直的劈向腹部,连着一部分剑碎插入大当家的腹部,而且被独孤霖顺势一击,击退到一边。 此举大大惊动了在场战斗的人,只有六扇门的两个部下四号不以为意。 大当家靠在墙边“好大的力气” 独孤霖提着亢龙锏一步步走向大当家“你到底是谁,说出来,我能留你全尸” 大当家“我呸,你……”“啪” 亢龙锏一击打向大当家的脑门,顿时血液飞溅 “大当家!”二当家和四当家哭喊着,却漏了破绽,被星日马和鬼金羊连同其他人刺进腹部。 独孤霖看着已经被击毙的三人,对部下说道“提着他们三人的尸首,告诉外头的山贼,投降不杀,不过也是最外层,靠近主堂的估计也是沧浪的军士,提防他们殊死一搏。我先去追他们四当家,这些士兵实力不俗,我去接应若云他们。” 众人道“是” 第三章这是刀? 另一边,若云和少渊已经跑去追三当家,不过很快少渊就后悔了,出身北地的他,在轻功的造诣上远远不及若云,如此少渊只能靠着强悍的体力勉强跟上若云。 若云扭头看他“我说陆少侠,要不你就别追了,我一个人兴许还能快些” 少渊“废话少说,那个山贼拿了我的包袱,我怎么也要取回来” 若云有点无奈的一翻白眼,“我先加速去上面缠住他,你一会跟上”说罢若云一个提劲,赶上去前面的三当家。 而在前面飞跑的三当家也是心里一惊,身后的两人,那个塞外小子靠体力硬撑却是坚持不了多久,为何这个青衣小子,却还有余力。心理压力逐渐增大。 若云从怀里掏出一枚小标,对着前面的三大家大声说“我要扔你左边”说罢果然扔去左边。三当家回头一看,果然有一枚小标飞向左边,连忙一个侧身躲过。此时又传来若云的声音,这次我要扔你右边,三当家一回头也是正如若云所言飞向右侧,此时又来一句,“这次是上边”三当家下意识俯下身子,“檫”一个小标却是结结实实地打中三当家的后背。三当家一个吃痛,保持不了平衡,顺势滚到了一边,身上的包袱也随之散落一地,不过他的信鸽也腾空而出向北飞去。不过此时若云的注意力全在躺在一边的三当家。 三当家一脸痛苦,不屑地说道“言而无信的小人” 若云被雷到“你一个山贼跟我谈这个?!是你自己太耿直了!!” 三当家此时也呆住了,双方一阵默然无语 少渊也在此时追了上来,看见两人在对望,当下也不敢乱上,悄声问道“怎么回事?”若云面色严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少渊此时翻了一个白眼,不经意间看见自己地上有自己师傅的灵位,于是赶忙捡起灵位,同时也捡起在一旁的灰霜刃。 若云见状,便问道“东西找到了?” 少渊“对,那这个山贼怎么办?” 若云舔了舔嘴巴说道“这是我的猎物” 三当家“你等莫要小瞧与我”,说罢便想起身作战,却感觉全身无力,于是恶狠狠地说道“你小子可是用了毒镖!?” 若云“绝对没有!你赶快起来与我堂堂正正决斗,你这样躺在地上莫非是要对我使诈” 三当家心想“怕是背上这标,伤了心脉……,鸽子才刚刚飞走,我要拖延一下时间”于是说道“小子,此刻我以无力再战,给我个痛快,我只求留我一个全尸” 若云“啥?” 少渊也是一惊,赶紧靠近道“我感觉此中有诈,此人想骗我等接近偷袭我们?” 若云点了点头“你休想骗我” 三当家“我此刻已是动弹不得” 少渊和若云二人还是固步不前 “休跟他废话,一标结果便是”此时身后不远传来一哥声音,正是驰援的独孤霖 若云不想在独孤霖面前示弱,于是把心一横,一标直指三当家喉咙处,当即见血封喉 独孤霖此刻已到身边,望着地上一片狼藉,心想“此人出逃,不带金银财宝,带的全是地图书信,只怕并不是山贼,还是取走这些信件,交与师傅过目”于是转身问若云“只有他一个人?” 若云“对啊,他只身潜逃,噢!对了,还有一只鸽子!”说罢便四周张望 独孤霖一拍头“算了算了,反正已经死了,一只鸽子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他此刻心想“看来此事不小,要小心处理”。一转头,看见少渊手上拿着灵位和一把武器,于是便问道“陆少侠,这便是你追出来的原因?”说完指了指刀和灵位 少渊点了点头“此乃师傅之灵位,还有师傅的遗物” 独孤霖看着他手上的刀,有点疑惑“陆少侠,这是剑?” 少渊摇了摇头“这是刀” 独孤霖十分震惊“一般的刀,刀身一般较宽,刀锋有弧度,而此刀……”说道此处独孤霖一拱手,恭敬地问道“不知陆少侠可愿借此刀与我一观” 少渊大惊,此人是那个高傲的独孤霖吗?于是便说“没问题,我也信独孤堂主是个可信之人” 独孤霖却并不是先接剑,而是后退一步,对着少渊手上的灵位磕了一颗头“前辈,晚辈打扰了”说罢起身,一个鞠躬,双手抬出,少渊把刀放在他的手上。 独孤霖慢慢拉出刀,映衬着月光,反射向独孤霖的眼睛,刀身晶莹通透,刃如秋霜,只拉到三分之一,独孤霖便把这把刀收回鞘,双手奉还,并且还问“未知此刀可有名字?” “灰霜刃” “如此” 独孤霖此刻再看看排位,又看看刀,心中有一个念头“莫非此刀来头不小?若是好刀,山贼取走便是,那为何连灵位一并抢走?”于是对少渊说道“陆少侠,今夜你为我等歼灭山贼立下大功,如蒙不弃,请跟随在下回京师,我好向六扇门和鼎剑阁为在下正名,不负你的劳苦” 此时若云也不知从哪冒出来“对啊,对啊,京师可繁华了,可不是塞外和这些乡下这般光景” 少渊想到自己已是无牵无挂,所留任务不过是为师傅送信,找一门人投靠,早去迟去,也是一样,当下便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天下之中东都洛阳 十里朱雀大街之上,商铺琳琅满目,道上人声鼎沸,行人摩肩接踵。好一副繁华景象。 对于长在塞外的少渊,这一切对他来说是那么的新鲜,不由得不停地发出赞叹。而身旁的若云也是提起做了一个称职的解说,不停地为少渊解释这眼前的一切。 车队马上穿行到朱雀大街的尽头,尽头之上出现了一栋宏伟的建筑,与其他楼宇临街不同,在寸金尺土的朱雀大街,此建筑不仅在门前留下一个极大的院子,而且两边的楼房均是退开一丈有余。古色古香的门面透着威严的气息,门前的牌匾有着皇上御赐的名字“鼎剑阁” 若云指了指“鼎剑阁”,“这就是当今武林执牛耳之处”,二十年前由五大世家连同四大高手在中原武林危难之时合力击退吐蕃,回纥等一众西域高手,相约共守武林太平,于是创下鼎剑阁。但后来南方蒋家因为私造火器被朝廷追杀,因此蒋家就消失于中原武林,连同当时的北刀皇战败不知所踪,南剑帝蛰居江南,真心居士行踪不定,三才老人不理俗事,四川林家偏远且无心中原,山东张家人才凋零,西北马家鞭长莫及,此时的鼎剑阁,早已是河北田家一家独大了。” 少渊恍然大悟“若云你竟然对鼎剑阁了如指掌!” 若云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哪里哪里” “咳”此时坐在身后的田青发生一个提醒意义的咳嗽 若云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田大哥” 马车在鼎剑阁前的院子停下,身后几辆车马车的人悉数下车,而独孤霖也跳下车,拱手道“此次擒贼全赖鼎剑阁鼎力相助,在下定当奏明家师,为鼎剑阁与诸位请赏” 田青拱手道“堂主言重,我等仗剑荡不平乃是鼎剑阁的宗旨,为民除害我等乃是义不容辞” 独孤霖“时候不早,我也不打扰诸位前去复命,就此别过” 田青“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大步走向院子之内,而鼎剑阁的人也分别引着马车绕道后院 独孤霖跳上马车,看着若云和少渊,问道“我这是要回去复命的,若云你能带着陆少侠先去找个客栈歇脚吗?” 若云拍了拍胸脯表示“没问题” 然后四下突然安静 少渊不解,看了看二人在互相对视,若云眼神迷离,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独孤霖没好气的笑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拿去吧,我复命之后自会去寻你们” 若云接过,坏笑一下“独孤堂主请放心,我一定好好伺候陆少侠”说完冲着少渊打了一个颜色。然后就拉着少渊跳下车。 少渊被若云拉着,径直往西白虎大街走去。 西白虎大街与适才的朱雀大街相比,画风大为不一样,南朱雀大街那是张灯结彩,宛如中土过节一般的话。这西白虎大街则是在浓重中土风情之下开着带有异域风情的店铺,街上不仅有卖来自西域的奇珍异宝,更有表演杂耍的戏子,远远望去,宽阔的街道之上还有一个不小的擂台。 少渊初见繁华,不免得很是好奇,于是跟在若云身后,“若云,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若云回过头来,坏笑着说“来洛阳不来英雄楼,岂不是白来?”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擂台旁的英雄楼,英雄楼在外观看来只是普通的客栈,可传说中英雄楼背后的老板是在京城内的大人物,不然何以在京城内岿然不动。而英雄楼则是由于大多武林闲散人士聚集于此处等待京城的达官贵人招募或者接受一些不方便放在明面完成的交易而来此。英雄楼的一楼是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而二楼则是专门为显贵之人观赏擂台比武而开设,能上二楼者,非富则贵。 若云来到英雄楼大门前,却并不进去,少渊看着好奇“若云,我们不是要进去吗?” 若云“进是要进,不过呢,不是自己进,而是要人“请”进去” “高四!你是不是在这里啊?” 少渊瞠目结舌,看着若云对着二楼大喊,不仅少渊,周围的路人也是停下脚步看着这两个白痴般的人。少渊捂住脸,心想“真是尴尬”,此时的他恨不得找一个缝钻进去 几秒之后,大家纷纷恢复正常,不再理会这两个人,各做各的。少渊见路人们都走开了,想着赶紧拉开若云离开。不料此时,英雄楼的小二却奔出门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高公子的朋友,这边请” 少渊惊讶地看着若云,表情很是尴尬,若云则是一脸自信,用嘴型说道“跟我走” 第四章白虎街的规矩 由掌柜领着若云和少渊走进英雄楼,英雄楼一楼多是武林中的浪人快客,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脾气难免火爆一些,说话声音非常大,各种并不缺少互相借喝酒比拼内力的人,也有是仇家,互飚杀气的人。整体气氛异常酷热难受,若云轻轻说了一句,“此处要运起内力抵御,寻常老百姓根本不会进这个店”少渊听罢,于是运起内力,果然马上就舒服了。而他发现,在前面领路的掌柜哥,不仅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和路上的客人打屁说笑。 来到二楼楼梯,掌柜转身对二人说“若云少侠早已是轻车熟路,而这位少侠怕是第一次来京城吧?” 少渊点了点头“是的,请问小哥如何得知?” 掌柜“哈哈哈,怎么说,我每天在这里察言观色,若是这都看不出来,还真的不配在这里呢,高公子已在上面,恕在下失陪了”说完拱手一礼,二人也赶忙回了一礼。 二人转上楼梯,少渊问道“刚刚那掌柜好生厉害” 若云先是失色然后大笑道“掌柜?哈哈哈哈,刚刚那是英雄楼的掌柜,还在道上混的时候,江湖称他清水茶仙,内力修为极高,据说他的绵火掌能煮茶,拜托,寻常人又如何在这英雄楼做事?对吧” 少渊恍然大悟,不觉,来到二楼,若云看见空空的厅中,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当即叫道“高四,高四” 那二十岁的男子缓缓地扭过头去,微微一笑,“阿云,你来了” 若云跑到桌子边,一屁股坐下“对啊,这次闷死了” 叫高四的男子伸手取过杯子,倒上一杯茶,对着正在看着他们的少渊友善地问道“这位公子,如蒙不弃,和我们喝杯茶水可好?” 少渊当即点了点头,走到桌子旁。 若云马上大家话甲子,一个个地介绍到“这是高四,高宠,柴桑高家的四公子,生在武将之家,武功却一文不值,不提也罢”说到此处高宠就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指了指一直闭着眼的男子,“这是高四的护卫,伍旭,配的剑可是七星龙渊” 少渊当即拱手道“失敬” 原本闭着眼的伍旭突然面色不善道“你这是敬剑,还是敬人?” “糟了……”若云心想“忘了提醒少渊”,于是不停打眼色给若少渊和高宠 少渊不假思索拱了拱手说道“都敬,我师傅曾说过,但凡名剑,均有灵性,若宝剑配不到有能者,名剑不过一利器,总有反噬之日。若是能者配名剑,不仅名剑会有灵性,而主人亦会摄取剑之灵性,功力大增,我观伍大侠的气势,坐时犹如大山一般安稳,适才散发之气势犹如江河一般汹涌,剑法必以接近大成,于是不由得有所感叹” 本来前半段伍旭听得十分舒服,去到最后,剑法接近大成,似乎是说到心坎,于是问道“何故是接近?而不是已经大成?” 少渊却无奈摇了摇头“恕晚辈无能为力,以上所言,具是晚辈之感觉,恐怕前辈之惑,需问那些高深的老前辈” 伍旭摆了摆手“也罢,小兄弟,你面对我的杀气浑然不惧,在后生里面,却也是少有,这杯茶,我伍旭敬你”说罢,伍旭摆了一杯茶放在少渊面前。 此时高宠举起茶杯,“此乃我江东的洞庭碧螺村碧螺村,虽不是什么大贵之茶,但会友亦是足以” 少渊只是端着茶杯,看着杯中茶水,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师傅,不免得神色黯然。 高宠甚是惊奇“少侠,莫非是在下这茶中有何问题?” 少渊一经提点,扯回飘远的思绪,摇了摇头道“非也,公子的是好茶,只是家师在世时也极爱喝茶,然而塞外的茶叶要价极高,因此一年到头,也喝不了几回,更莫说此等好茶了” 高宠“原来如此……” 眼见气氛突然沉闷,若云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茶你们还喝不喝?” 四人轻轻一笑,喝下茶水,若云“茶香满鼻,茶色碧绿,味道清雅,高四你好品味” “咚咚”两声锣声从街外传来 若云突然兴奋起来“少渊,这就是白虎街的特色,擂台悬赏,走,我们看看去” 少渊指了指擂台“我们下去?” 高宠拍了拍少渊,指着二楼的围栏,我们可以在此处观看,而此楼的二楼,亦是如此作用。 只见数个黑衣人,带着斗笠,缓缓走到擂台,在擂台上的指示板上留下一封信,然后用朱砂笔写下“一人,一月,二百两” 少渊刚想开口,若云就说道“这就是白虎街的规矩,但凡一百两以上买卖,都可以在擂台上悬赏,一人,就是此任务需要一个人,时限是一月,而定金就是200两,那个信封,就是任务内容,还有怎么联系委托方出任务” 少渊惊叫“什么,光定金就200两,那是什么委托啊?” 若云摊了摊手“不知道,出了接受到委托的人,谁都不知道” 少渊“那若是办不完呢?” 若云“那他就永远都不要在白虎街出现,白虎街重的就是一诺千金,任何委托,一旦有人接了,就必须要完成,而且你背弃了任务,万一是机密,估计会被委托方前方百计追杀” 少渊“诶,那些黑衣人走了,他们不是应该要看到谁接受委托吗?” 若云“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静静地看着吧” 所有人目送着这黑衣人的离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咚”又一声锣响从远方前来。 所有在擂台伺机待发的人马上施展轻功跳上擂台。 看着这澎湃的景象,少渊简直觉得耳目一新 台下之人各自为战,各自拔出长剑向身边的人挥去,东边有人挥舞长刀驱散眼前之人,西边有多人拳脚互博,南边指示牌之下有人血溅三尺,北边有人与人缠斗在一处死不放松。 若云“所有人都只能在台上对打不能波及下面的人,一旦被打下擂台,就不得重新登台” 慢慢地擂台上的人开始减少,只剩下一个刀客和一个剑士 周围围观的人纷纷开始议论“这不是金雁刀吗?”“那是雪峰连波剑?”“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叹天下又要少一个侠士” 刀客“做完这个买卖,我就有钱给我娘治病了,对面的兄弟,你又是为何非抢这个任务不可?” 那个剑士拿白布抹去长剑的血迹“我在家乡有一位心上人,他爹要我100两的聘礼钱” 默然一会,刀客“可愿通报姓名?” 剑士讪然一笑“不必了,你我都是有牵挂之人,上这擂台也是迫不得已,又何必为大家留下一个遗憾呢?” 刀客“也对,出招吧,此战,你我都有不死不休的理由” 此时坐在二楼的少渊也不由得叹气“唉,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练武之人,终究逃不过柴米油盐” 若云此时却无奈道“没办法啊,大家都要过日子,若是个个如高宠一样长在大富大贵之家,就没这么问题啦” 高宠眉头一皱“若云你莫要开我玩笑” 若云当即摇手“开玩笑开玩笑,且看他们比武” 本着先发制人的想法,剑士率先抢攻,一招破岩刺凌厉地直指刀客,刀客不退反进,以刀身硬挡一击,刀客靠着臂力拦下了这一攻击,并说道“若阁下想以此招取我性命未免太过托大了吧?”剑客见一击不成,借势将剑一滑侧身一撞向刀客,刀客见刀被压住,于是反方向纵身一跃,剑客见状,马上挽起剑花,“连波剑”,长剑化作无边的剑花在刀客的胸前起伏,刀客见势不妙,一把扔出刀鞘化解这一波攻击。 若云不禁感叹“连波剑名不虚传,剑招一浪接一浪,毫不停歇” 伍旭说道“这金雁刀一直只守不攻,恐怕是在试探这连波剑的深浅” 刀客退到一旁,冷然道“接下来轮到我了”说罢,刀客摆出一个拖刀的姿势,伍旭淡然说道“舞秋风”。说时迟那时快,刀客拖刀快速前进,然后借着刀长和腰力,猛地从后甩出刀,势大力沉的一击,剑士不得不专攻为守,哪知这一击不中,刀却依然靠着惯性再次回击,如此数个来回。 少渊“威势是够了,但这样挥刀,非常消耗体力,不是长久之计,恐怕还有后招” 果不其然,刀客的攻击慢慢地破坏了剑客的防守姿势,刀客抓准机会借着向上的刀势起跳,然后握住刀,大喊“平沙落雁”,剑客横剑抵挡,不过此招糅合了多种力量,却并不好挡,之前也被舞秋风坏掉了姿势,发力不得,于是双腿一软,败下阵来,长刀自头顶划过面庞顺着身子在胸前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剑士已无再战之力。而刀客此时举刀,准备取走他的姓命。“你的武艺,很精彩”剑士一边吐血,一边说道。刀客“我有不能败的理由” 少渊见状,马上准备纵身下去阻止,却被若云按住“你疯了!?” 少渊挣脱而出,“别拦我,我要去救人!” 伍旭也一把拦住少渊“陆少侠,这就是白虎街的规矩,但凡为委托决斗,只有赢的人才能走下擂台” 少渊“为何一个委托,就要让他们生死相搏,他们素未谋面,却要互相厮杀” 高宠叹了一口气“少侠,此处并非如表面这般简单,在塞外一身武艺只为生存,可是在中原,远没有那么多马贼异族,一身武艺却是要讨生活,你觉得,这周边茶楼的二楼,都是围观的平头百姓吗?非也,今日,这个金雁刀赢的不仅仅是这个委托,还赢得了潜伏在四周,权贵的探子,若是运气好,被权贵收为门客,必然衣食无忧,可是这群权贵从来不会接受一个失败者,从来只有胜者被记得,这就是为何越是高昂的委托,却越多武功高强的人挑战” 少渊“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高宠“正是如此有些事情,根本不允许你失手一次,靠武艺吃饭的人,若是失败过,则再无信用可言,而没有谋生技能,除非落草为寇,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少渊默然无语地看着台下的擂台,刀客最终没有亲手取那个剑士的生命,但那个剑士流了如此多的血,怕是命不久矣。而白虎街也专门有人去清理这些因比武而死的人。 伍旭“陆少侠,世道就是如此” “阿宠,若云,陆少侠,伍大哥,原来你们在此”身后,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独孤霖换了一身标准的六扇门官服前来。 若云大笑“孤孤,你却是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决斗” 独孤霖疑惑道“是适才悬赏二百两两的那场?” 独孤霖耸了耸肩“无所谓,不过是土鸡瓦犬耳,真正的高手从不会为这几百两而在市井之中肆意杀人,不信,你问伍大哥” 伍旭微笑着点了点头“若是真高手,恐怕亦不必在意这区区二百两,六扇门或者鼎剑阁,或者几大世家早已暗中招募了” 独孤霖对了少渊说道“少侠一会可有空?适才我向师傅禀告事态,听闻少侠有一把奇刀,推测少侠可能是故人之徒,故命再下前来相邀” 第五章初见三才老人 六扇门坐落于东青龙大街,有别于朱雀大街的奢华,青龙大街的建筑最为突出就是书香气息浓重。国子监传来郎朗读书声,没有商贩的吆喝声,也没有青楼酒坊揽客的靡靡之音,空气之中甚至还有淡淡的檀香味。 “到了”众人来到一所简单的府衙门前,门上的牌匾写着“六扇门”三个大字,门口还有两个戴着面具的门卫在站岗。 独孤霖问道“师傅现在在哪?” 左手边的门卫提刀问道“门主在藏兵阁” 独孤霖转身对他们说道“若云,阿宠,我这就带陆少侠进去面见师傅,在此先行别过”说完便是拱手一礼。 若云摆了摆手“行行行,你个大忙人” 高宠也拱手道“阿霖,你先忙吧,我也先去帮家中买些洛阳的小玩意” 此时门卫再次说道“若云少侠,且慢,门主有令,若是若云少侠前来,也请一并面见” 若云有点惊讶“哎呦,三才老前辈居然要见我,那怎么不也把高四一并带上” 门卫“在下不知” 独孤霖点了点头“行啦行啦,那若云你便与我同去” 高宠见状哈哈大笑“既然师祖不愿见我,我也落得清闲,就此别过” 穿过回廊与小校场,众人来到一个独立的院子之外,少渊刚想进去,却被独孤霖拦住,示意他等一下,独孤霖朗声问道“师傅,弟子带了陆少侠和张少侠来了” 马上房子之内,便传来一把威严的声音“进来吧” 得到首肯,三人入到藏兵阁内 藏兵阁内,一个花甲老人正在细细的品览架子上的武器,每一件武器,都有其来历,或许是三才老人的朋友,亦或许是三才老人的敌人,只是这些人,最后都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三才老人转身,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少渊看了看身旁的二人,只见二人都在看自己,意识到是在问自己“晚辈,陆少渊” 半响,三才老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于是缓缓道“听闻你所持之刀,甚是特别,可否借老夫一观?”语气之间竟然充满期待。 少渊一听,于是便把佩刀解下,三才却举手阻止,“非也,少侠,你以你最快的速度拔出此刀” 少渊一个纳闷,只见若云和独孤霖纷纷退开,为他出招让出位置。 少渊深吸一口气,摆出了师傅所教的出刀架势,运起内力,凌厉的刀气划破房内的空气,以一股肃杀之气直逼三才老人,三才老人右手运起内力,迎着刀气发出一掌,刀气瞬间便湮没。 少渊一惊,拱手道“晚辈一时失手,惊扰到前辈,请前辈恕罪” 三才老人却不在意,甚至有点开心,不过转念又变得惆怅“好刀,好武艺!” 少渊有点疑惑“前辈?” 三才“小子,接刀”说完,三才老人从身后甩出一把刀,动作之快,丝毫不似一个年近古稀老人 少渊迎着刀,双手握住刀身,不由得感叹“好霸道的内力”,后退了几步,抬头看见三才,只见三才以一个凶狠地看着自己自己,不过却有不像是对自己散发出杀气,少渊调理一下内息,按着师傅教的架势拔出此刀。 只见此刀的刀身与灰霜刃几乎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此刀的刀格是长风纹,灰霜刃是流火纹。少渊非常不解,于是问道“前辈,此刀为何与在下的佩刀如此之相似” 三才此时眼神已然转淡,又便为一开始的淡漠老人。三才却并不回答,却是对独孤霖说道“小霖,攻陆少侠三十招”,少渊尚未反应过来,独孤霖已是提起亢龙锏,大呼“陆少侠小心了”其实独孤霖也不懂为何师傅要自己突然对独孤霖进攻,但想到师傅只是叫自己攻三十招,并非取其性命,当下也没想那么多,提锏便是一招杀到。少渊虽然脑子尚未反应过来,但长期在塞外生活,身体早已对危险产生一种本能的危险预测。于是少渊马上提刀格挡。眼见独孤霖并非想取自己性命,于是当下便轻松下来,甚至和独孤霖互相对攻,打得有声有色。 三才见少渊不一会便反应过来,不由得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若云在一旁观看,也是感到惊人“不曾想到少渊武功之高,竟然和独孤霖战得平分秋色。”实际上最惊人的是在场的独孤霖,少渊的招数看似简单,但实际却不如一般刀法那么单调,这种刀不仅可以劈,砍,甚至还可以如剑一般挑,撩,刺,舍弃一切华而不实的技巧,全是最简单的杀人招式。三十招一到,独孤霖便收回亢龙锏,退到原先的位置。 三才心里想到‘此刀法极其简单,简直就是出于本能的杀人手法,整体而言更注重杀敌,与天刀十八式华丽的招式相比简直是有天壤之别,寒轩,这是你的新刀法?还是这小子并非你传人?若不是你传人,却又为何会你的独门内功霸秦神功’,难道你不曾告知此子你的名讳? 三才定眼看着少渊,少渊尚未收刀入鞘,却恍如当年的北地刀皇站立于此,不过心中却有疑惑“少侠,你使的是什么刀法?尊师可曾向你提及?” 少渊稍稍思考了一下“我这套刀法名叫‘刀九’” 三才一个纳闷“‘刀九?’言下之意,这刀只有九式?” 少渊点了点头“前辈所言极是,每日师傅就是督促我挥刀,仅此而已” 三才闭上眼抬起头,“原来如此。陆少侠,从此刻起,这长风刃便请你转交给你师傅,麻烦再请告诉他三绝不日定必请教” 少渊一听,神色一黯,低着头,眼泪开始星星点点落下,独孤霖不解“陆少侠莫非有什么难处?” 少渊抬起头,对着三才说道“三才前辈,只怕你的话,在下无法带到,而此刀,恐怕晚辈亦无法将此刀交与师傅” 三才“为何?难道?”想到此处,三才好像意识到什么,当下神色颓然“寒轩老弟,不曾想到,你竟早我一步西去,啊,天损吾一对手,天损吾一对手,且慢,是何许人能取汝师傅性命?汝师可曾告知他的名号?” 少渊抬起头,摸了摸眼泪,摇了摇头说道“前辈,家师乃是抵御马贼,伤重不治。家师不曾告知在下名号,自我懂事的时候,我便在塞外生活,家师亦有十数年不曾踏足中土” 三才望向屋顶的透光处,语气之中无限感慨,说道“原来如此,也难怪音讯全无,既然汝师不曾告知你他的名号,估计他也并不想你知道。也罢,寒轩也算是死得其所,虽汝师已逝,但你身为其徒弟,当年汝师托我保管此刀,今日既然得见弟子,汝自当代替汝师取回此刀,那为何你不在汝师坟前守孝,而要远走他乡?” 少渊摇了摇头答道“晚辈亦是不知,师傅临终前嘱托我带着他的亲笔信和刀,去柴桑寻他一故人,他说见到故人便交出此刀,听那故人安排” 三才听此,眉头突然一皱,看着原来刀上的流火纹,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如此,既然你师傅早有安排,我也不便多加干预,不过灰霜刃乃汝师之遗物,切记要好好珍惜,日后若有机会便多用那长风刃,莫要折了你师的刀法威名” 少渊有点莫名其妙,这人先是让人打我,然后又是送刀,然后又叫我多用长风刃,这是要干嘛? 若云和独孤霖也是茫然,平常三才老人话不多,藏兵阁的武器更是其宝贝。今日如此一反常态,莫非师傅口中的寒轩前辈,乃是一个高手?那为何会远走他乡,甚至这个名字连听都未听过? 三才摇了摇头,对着独孤霖说道“霖儿,你且带陆少侠去歇息,切记不可怠慢,若云小子,此处有一封老夫的亲笔信,你需亲自交到你师傅手上” 独孤霖和若云恭敬道“是” 出了六扇门,若云马上伸了一个大懒腰,长舒一口气,吐槽到“所以,我就去陪着你们罚站了一个多时辰?我真不懂孤孤你平常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真特么压抑” 独孤霖斜眼道“莫不是你心里有鬼,怕留在我这专治武林奸邪的六扇门?” 而少渊,依然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长风,口中喃喃道“三才前辈说这是属于师傅的刀,那灰霜刃也是师傅的?可是,师傅为什么会有两柄如此相似的刀?” “喂,少渊,少渊,想啥呢你”若云伸手挡住少渊的视线 少渊回过神来,“噢,怎么了?” 若云“嘿,我还想问你怎么了,从里面出来就失了神,这刀是不是有什么神精鬼怪在里面啊?” 少渊“哪有” “咕~咕~”此时若云和少渊的肚子同时发出响声 独孤霖笑道“依我看那,那神精鬼怪,不在刀上,而在你们俩的肚子里,那就是饿鬼” 若云“去去去去,孤孤你可要赶紧的好好招待我们陆少侠,这是三才前辈的命令,我们三个人,六只耳朵可听得清清楚楚” 独孤霖“那好,晚饭你们想吃什么?” 少渊“我人生地不熟,听你的” 若云“少渊,我跟你说,朱雀大街的琼瑶楼的洛兰芷可是洛阳第一名酒和醉鸡可是远近驰名,包你吃过一次永生难忘” 少渊“若云,我发现你不仅了解江湖之事,这吃喝之道你也懂得不少啊” 若云不好意思的说“略懂略懂,做人嘛,最重要是啥,开心啊,怎样才会开心?好吃好喝好玩呗,走走走,再不去就要没位置了” 独孤霖笑着摇了摇头,“走吧,现在去琼瑶楼,应该还有位的” 夕阳西下,为三人拉出长长的影子, 诶,少渊,你武艺好像挺不错啊…… 我觉得独孤堂主的武艺更为精湛 陆少侠你莫要折煞在下…… 哈哈哈,你们俩别这样,最差我最差我,你们都厉害,行没?噢,不对,最烂的是高四!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六章琼瑶楼的琴师 “我仿佛现在就能闻到醉鸡的香味了”还有近百步的距离,若云已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恨不得一个箭步就扑进去。 三个人渐行渐近,却发现琼瑶楼外居然排起长长的一条队伍,若云当即纳闷道“什么时候琼瑶楼的醉鸡变得如此抢手了?” 少渊一个奇怪“若云你不是说这里的醉鸡远近驰名吗?排队不是应该挺正常的吗?” 若云“没错啦,可也不至于排起这么长的队啊”说道长,若云海估计拉起手来比划大小和拉高声调。 “我看这队伍都是外地之人,容我想想是怎么回事?”独孤霖低头一想 “因为明天乃是秋园赏菊大会,来赏菊的人既然来了洛阳,那势必不会错过这有名的醉鸡”三人回头,却见原来是高宠。 “阿宠,你也在这里”独孤霖笑道“我听闻高四郎滴酒不沾,难道也是来吃醉鸡,喝洛兰芷的?” 高宠微笑着摇了摇头“莫要忘了,这琼瑶楼的菊花茶也是一绝” “高四,你无聊不无聊?”若云翻白眼道 高宠却不管他“诸位如若不弃,可以与我同桌” 少渊看了看队伍和高宠站的位置“莫不是高公子已经在排队了?” 高宠点了点头,指了指站在门口一脸嫌弃的伍旭,“我们在此处排队已经小半个时辰了,约莫快到了” 若云戏谑一笑“也难为伍大哥了” 不一会儿,一个小二从楼内匆匆跑出,掐媚道“高公子,二楼的雅间准备好了,您可以进去了” 这时轮到若云和独孤霖震惊一下,少渊则是一脸莫名其妙“雅间怎么了?” 若云讶异道“难道你是为了雅间才在外面等待的?” 高四点了点头“听说琼瑶楼有歌舞琴艺表演,坐一楼我怕会看得不清楚,所以我特意托付掌柜的我要个二楼,好让我看得清楚” 若云“我记得雅间的最低花费,大概是十两吧……” 这时轮到少渊近乎“十两吃一顿饭?!” 高四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却又摇了摇头,“那是旁人,我去自然是不用” 独孤霖说道“琼瑶楼一年要拜托你们高家的定远镖局不少,所以,这个面子不是卖给阿宠,是卖给他高家的” 高宠点了点头“我们快进去吧,莫要等急了掌柜” 五人上去安坐完毕,少渊顺手拿起手上的菜谱翻开看,一只醉鸡一两银,一只烧鹅八百文!“这是抢劫吗?这菜价也太贵了吧”少渊大吼道,丝毫不顾站在一旁的人就是掌柜。 若云向掌柜赔笑,一边拍拍了拍少渊头“呆子,这是雅间啊,价格肯定会有所区别” 掌柜也在一边赔笑“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公子你莫要见怪”(心里却是在想,哪来的土包子,若不是看在高家的面上,早把你撵出去了) 高宠说道“老板,醉鸡,卤牛肉,红烧肉,再炒两个小炒,两壶洛兰芷,一壶菊花茶” 掌柜一听,马上眉开眼笑道“好好好,公子稍等”说完就退出去了 少渊脸色阴晴不定地问道“高公子?” 高宠说道“我点的东西,你算三分之一的价钱便差不多了,高公子若是好茶,待会也可以一试这菊花茶” 少渊疑惑地说道“三分之一?” 独孤霖“少渊吶,这世道,就是这么现实,只要你是世家之人,大家便会不由得多给你几分面子” 高宠“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明天的赏菊大会,你们会去看吗?” 少渊兴奋地点了点头,心想难得入中原,自是不能错过如此美景,当即“我在塞外却看这百花盛开的机会可不多,这次可断不能错过” 独孤霖“如此,那我也去,噢,对了,少渊,你是要去柴桑对吧?” 少渊点头“对啊,怎么了?” 高宠“如此甚巧,我正是柴桑人士” 少渊“竟然如此之巧” 高宠“那赏菊大会之后,陆少侠便随我回柴桑,我相信若是在柴桑寻人,以我们高家之力,必然水到渠成” 少渊拱手“陆少渊,在此谢过高公子” 不一会儿,菜就陆陆续续上了。少渊不由得感叹,如此美味在塞外真的吃不到,和塞外多用于驱寒的烈酒不同,这洛兰芷清香,醇甜,柔和。“好酒”少渊一杯下肚,不由得发如此感叹,独孤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此便为著名的醉鸡” 高宠举起茶杯,站起来说道“今日大家共聚一堂,在此畅饮,乃是缘分,高某在此,先饮为敬”说罢,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而其他人也纷纷拿起酒杯,“饮胜” 突然幽幽的琴声从楼下传来,不一会,高宠便取起茶杯道“阳春白雪,技法不错,但稍显稚嫩” 少渊“高公子也对此琴艺有所了解?” 若云“高四这家伙,不好武艺,专好这些什么些个琴棋书画” 高宠便说道“哪里哪里,略懂略懂,还有,既然莫要叫我高公子什么的,听着奇怪,你叫我阿宠便好” 少渊“在下不过是一介平民如何敢高攀” 高宠听到哈哈大笑“此话不妥,你与我相交,交的是宠,还是高家?” 少渊“当然是高宠” 高宠耸耸肩“那不就得了,我出生自高家,并非我可以决定的,但高家决不会成为阻止我交朋友的原因” 在一旁的伍旭也说道“陆兄弟,我家公子便是如此” 少渊“诶,那我恭敬不如从命,那为何伍大哥却叫他公子?” 独孤霖“他说他几年前被阿宠所救,这条命,便是高宠的,坳不过他” 若云没有搭理他们,而是陶醉地说道“能弹出如此美妙的琴声,想必一定是个美人,容我看看去”说罢,便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伍旭哈哈大笑“我觉得倒有可能是个眉清目秀的书生。” “额,蒙住脸了,不过可以确定,是个女的!”若云站在窗边,扰头道“喂少渊,你快过来看看” 少渊放下筷子,来到若云身边,定睛一看,“也看不出啥,老老实实吃饭不好?” 若云一听“拉倒拉倒,吃饭去” 若云刚想走,却被少渊拉住“喂喂喂若云,怎么有人跳上舞台了” 噢? 舞台之上,一个身穿华丽服饰的公子哥一步步走进弹琴的蒙面女子,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在这种地方卖艺,还戴着面纱吗,让小王来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期中一个随从来到这个小王爷的身边说道“小王爷,此处乃是京城,王爷交代不要生事” 哪知这个小王爷根本不听,反而是一把把他推开“滚,我们城王家的狗,你们马家算什么东西,敢教我做事” 雅间内,若云皱着眉头,对独孤霖说道“孤孤,你看那人的衣着不凡,怕是来头不小,他刚刚推开的那个随从可是西北马家的人?” 独孤霖来到窗前,往舞台望去,点了点头道“没错” 少渊“那个人离那个琴师的距离又近了” 若云“不好,少渊,走!”说罢就拉着少渊夺门而出 小王爷迈着摇曳的步伐,走近那个琴师,此时老板急匆匆走到王爷面前跪了下来,“小王爷,小王爷,此乃在下的小侄女,仅仅是在此卖艺,求王爷给条生路” 小王爷直接一脚踢在了老板的脸上,“滚,你的小侄女?本王今天就要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老板抱住了小王爷的脚哭喊道“求王爷给条生路,求王爷给条生路”,小王爷抽出腿,恶狠狠的说“小的们给我打!”霎时,四五个随从纷纷跳上舞台。而此时的琴师已经呆愣地站着。小王爷一个大踏步,撤掉了她脸上的面纱,这一撤,不仅惊醒了呆愣的琴师,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琴师身穿青色罗衣,左手怀抱古琴,右手抚着自己的面颊,脸色虽是受了惊吓显得有点惨白,饶是水灵灵的眼睛带着惧意,樱桃小嘴微微下咬反而显出一副俏皮之色,显出一副楚楚可怜之象,让人看着便不忍心不怜惜,怪不得以面纱遮面,不想竟是天人之姿。 小王爷看到此象,舔了舔嘴巴“小美人,做我的小妾,荣华富贵一生,不就再也不用在这里卖艺了吗”说罢一把擒上去。 “啊”琴师大叫一声 “登徒子,赶紧退下”说时迟,那时快,若云已经来到琴师面前,把琴师护在身后,一掌把这个小王爷推开,小王爷吃痛退后几步,大喊道“来人,打,往死里打”过了几秒后,发现没人应答,于是回头看,看见少渊正在扶起老板,而自己的几个随从则已经躺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仗势欺人,你的随从已经倒下了”小王爷再次回头,看见独孤霖正一步步地看着走上舞台,大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天子脚下,还认不认得王法!”小王爷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认真的看了看几个人戏谑的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六扇门的独孤堂主,我告诉你,这个女的,小王我是要定了,你能怎么着?” “小王爷好生大的口气,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独孤霖笑道 “就凭我从西北带来的十大高手”说罢,小王爷从腰间摸出腰牌,原本坐在地下的马家人,突然霎的站起来 “西北马家!?”若云气势之盛,完全有别于那个嬉皮笑脸的若云,恶狠狠的叫道“身为鼎剑阁的创始人,你们忘了鼎剑阁的宗旨了吗” 马家人带头的说道“在下只认门主给的腰牌,我等奉门主之命,定当保护小王爷的安全” 少渊此时站起来,左手按着别在腰间的长风,“既然道理讲不通,我们也不要想着以理服人了?” 马家人纷纷地按住自己的腰间。独孤霖观察着周围,思索着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擒住这个小王爷,若云则是往前移动,以整个身子护在琴师之前。少渊紧盯着那些持剑的人,若他们拔剑便先下手为强。大战一触即发。 第七章武斗不如文斗? “这花好月圆之夜,大家为何不对酒当歌,而要在此动刀动枪,岂是文人雅士所为”众人抬头,看见高宠正倚着墙,举着茶杯。“此处人多,明日又是赏菊之日,无谓妄动刀兵,不如换武斗为文斗,小王爷你看如何?” 若云此时看到还在悠闲举杯的高宠,哈哈大笑道“高四,你不会武,在上面等着便是,莫要趁我不在,偷偷吃了那鸡腿便是,带我们解决这舞台之事,在与你痛饮,噢,不对,不和你饮,你小子喝茶,和你比不得” 此时马家人来到小王爷身边,附耳说道“此处毕竟还是京城,马伯仁先生也不在此处,恐怕不能轻易讨得好处,若在此处闹大,恐怕不好处理,不如就看看他文斗如何” 小王爷思索一下,说道“文斗便文斗” 此时少渊冷笑道“欺软怕硬?不敢武斗?” 小王爷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粗布皮衣的少渊,不屑道“哪来的山里野人,竟敢与本王攀谈,本王等斯文人,岂是你等匹夫可懂,高家草包,如何文斗?” 一听到草包,原本握着茶杯的高宠握紧了茶杯一下,可依然面不改色道“琴棋书画,王爷选一样便是” 小王爷看着自己的一席,此时一个文人打扮的跳了出来“在下远明山,想与阁下讨教一下棋艺,不知可否?”这远明山向小王爷打了一下眼色。 人群纷纷骚动“棋圣之徒?”“西北第一棋手?” 独孤霖抬头看向高宠,只见高宠依然一副轻松的样子 小王爷听到人群的骚动,傲然答道“就比棋艺” 高宠笑道“不如压点彩头如何?我有我朋友三人,算上我与伍旭大哥,一共五人,再算上老板与这位姑娘,一个人五十两,一局共三百五十两,王爷你看如何?” 小王爷哈哈笑道“不就三百五十两,没问题” 高宠笑道“呵呵,王爷,是一局三百五十,我们有七人,当然是公比七局” 小王爷不屑道“七局?你是想拖延时间吗?七局比到何时?” 高宠“如此,那便一口气比七局,每局每手只有十下时间,可好?” 小王爷听到此处有点汗颜,于是望向远明山,只见远明山也有点心虚。 高宠又说道“这样吧,比赛第二,友谊第一,若是七局之中,有一局这位远明山前辈能赢过在下,在下便全部认输。” 此时轮到独孤霖和少渊他们不淡定了,少渊看着高宠,高宠依然还是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少渊望向若云,若云以唇语说道“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老板,且备好棋盘,待我饮完这壶茶便下来” 片刻之后,棋盘已经备好,高宠哼着小曲,踏上舞台 老板拱手道“感谢高公子仗义执言” 高宠摆了摆手说道“我这不是还没赢吗,等等再说” 若云靠上高宠“高四,你打的是什么算盘” 少渊按住刀“待会若是情况不对,我便毁了这棋局!我们杀出去” 独孤霖“嘿,我说你们,你们别那么紧张好吗” 若云和少渊说道“能不紧张吗?两千五百两啊!!” 独孤霖“…………” 高宠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莫慌,莫慌” 走到棋盘,也不回头,问身后的伍旭“伍大哥,我记得过些日子,就是大嫂的生日吧?” 伍旭“内子和犬子的生日也是半个月后” 高宠恍然大悟“对喔,小虎的生日也到了,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对小金猪成色不错,就送给他们做礼物吧” 伍旭拱手道“谢谢公子” 高宠“诶,别谢我,谢小王爷” 伍旭拱手道“伍旭谢过小王爷” 小王爷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不过好像醒悟什么,“你们什么意思,要比就比,莫要浪费唇舌” 高宠“我敬你是前辈,让你先手” 七局棋依次开展,高宠每一局的手法完全不同,一局用靠压,而另一局则是用追逼,再一局却是入腹。每盘的风格各不相同,虽然每一步都是破绽百出,远明山大肆强攻,然而每每以为可以杀死对手,高宠却偏偏可以靠灵光一闪的一手挽救败局,然后双方重新陷入纠缠之中。而每一局可以思考的时间却是那么少,而且高宠下手越下越快,让他思考的时间越来越少,慢慢地,远明山的进攻逐步开始减弱,远明山进攻虽然减弱,众人皆以为高宠准备反击的时候,然而高宠却不进攻,眼看远明山的棋局已经出现破绽,却依然心心念念在巩固自己的地盘,而这个巩固却又是破绽百出,远明山也好奇,这人行棋居然如此之胆小,莫非真的是一个草包?使得远明山每次想放弃的时候又看到胜利的机会,继续进攻,如此不断循环。 在旁人眼中,高宠一直都是疲于应付远明山的攻势,此时伍旭说道“这西北第一棋手也不外如是,公子破绽如此之大都攻不进去”若云跟风说道“就是啊,若是我就攻进去了”随着二人开始讨论,围观的人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棋局。而此时高宠却又不时长舒一口气,但始终一脸紧张。 一个时辰后,“这七局,在下输了”远明山放下手中的棋子,恭敬地说道“高公子你的实力远胜在下,每一招看似防守,实质上全是杀招,犹如伏虎之势,恐怕当世之下,只有在下的师傅能与公子一较高下” “什么!?此人竟然如此厉害!西北第一棋手七局连一局都赢不到?!”小王爷难以置信,而围观的人,更是倒抽一口气,“如此英雄” 高宠点了一下头“承让”转身对小王爷说道“小王爷,两千四百五十两” 小王爷看了看家丁,又看了看众人,一个招手,一个家丁放下了两千五百两银子。小王爷恶狠狠地说“这里有两千五百两,剩下的五十,就当是本王打赏你们这些土包子!我们走”说罢便带着家丁走出琼瑶楼。 待王爷一走,高宠马上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拍着胸脯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若云此时问道“喂高四,平常看你不声不响的,没想到棋艺如此高超,都快追上棋圣了,说说,这几局,你是如何把对方玩弄在鼓掌之中” 高宠一听,先是站起来,然后看了看四周,然后对老板说,“老板,先把门关上,我怕被小王爷的人听到”老板一听,赶紧喊伙计关好门,大家一起注视着舞台上的高宠,高宠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呢,并不是我棋艺好,我只是用了点小伎俩,首先,我故意用言语刺激他们比拼七局,赢一局便可,对方可是西北第一棋手,怎么可能受得了如此刺激,我说赢一局,他肯定想全胜我七局,这便是第一步,其次就是我让黑子,其实道理很简单,如果我和他对攻,必败无疑,所以我主动选择防守。第三,就是我让大家故意引起讨论,给他压力,同时我不主动进攻,每一次都留着一个破绽让他进攻,就像勾引一般,七把都有破绽可以取胜,他又太贪心,或者说太注重名头,一把都不愿意输给我,一个人精力有限,分在七把,难免昏招迭出,最后,不就是这样被自己活活拖死”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高宠的棋艺这么高,全是计谋,想到每个人都在这计谋当中,大家也不约而同大笑出来。 若云此时不服“高四!你这是使诈!算不得英雄汉” 高宠翻了一下白眼“说真的,我的钱袋里只有三百两……不这样话,估计我们今晚出不了这门” 高宠和若云这对活宝这么一说,活生生把自己再次逗笑,高宠拿着两千五百两,说道“四百两?够不够今晚包场” 老板此时却是极开心“不劳高公子,今晚,我请客” 高宠哈哈大笑“不行不行,今晚不是我请客,是小王爷请客” 老板此时笑得更开心,“好,好,客官们,请就座,吃的马上就准备好” 此时一旁的绝美琴师也盈盈一礼,“诸位如蒙不弃,小女子愿以一曲娱宾” 若云转念一想“只有美琴恐怕美中不足,不如我们来个琴瑟和鸣?”说罢,就从怀里掏出一支玉萧。 琴师一点头“谢公子” 伍旭见状大笑“许久不曾如此开怀,我当舞剑助兴” 少渊听到,一下跳起,“我舞刀,伍大哥舞剑,刀剑合璧,岂不美哉” 伍旭“可以可以”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高宠,高宠则是一脸无辜“喂喂喂,我刚刚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赢得小王爷五千两,不会是这口茗茶都不让我喝吧?”所有人听到,顿时哄堂大笑 独孤霖则是拍了拍高宠,拿着一壶菊花茶“当与君痛饮” 台上琴瑟和鸣,奏出人间仙乐,台中刀剑合璧,日月同辉,台下少年痛饮,大快人心。 做人嘛,最重要是啥,开心啊,怎样才会开心?好吃好喝好玩呗 琼瑶楼下藩王醉,幼麟不惧群恶压。七千棋局鼓掌间,却是英雄少年时。 今夜的琼瑶楼,不是喜庆,却胜似喜庆。 晚饭后,众人约过第二天赏菊的时间后,若云和少渊一同住在了琼瑶楼之中,独孤霖回到六扇门,而高宠和伍旭则是回到高家的定远镖局之中。 镖局内院的凉亭之内 夜风微凉,伍旭抱着剑抬头望月 “伍大哥如此好雅兴” “公子还没睡下吗?” 说到此处,高宠摆了摆手“茶喝多了,而且今晚高兴,情绪还没平复” “公子你的棋艺,今晚,你为何推脱你的棋艺不佳?” “若是太过招摇,惹到了棋圣那老头子,那老头子面子挂不住,派数不尽的徒弟来挑战我,那我不就麻烦了?若是有一个人棋艺如此高,大家肯定找他的师门,那他查我师门,那不就麻烦了,师傅他老人家最怕被俗事打扰,若是我因为这棋艺害他被打扰,估计会罚我洗一遍门前八阵的石头……” 伍旭想到那些石头,心有余悸“真心大师都花甲之年了,还是如此孩子气” 高宠“哈哈哈,我们在这里说就好了,不然回到柴桑,被师傅听到就麻烦了” 第八章秋苑赏菊 秋苑乃是当今皇上所造的,专供洛阳城居民踏青之用的依山而建的大兴园林。里面培育有多个品种的名花,不同季节更会展示出不同的花朵。 次日,众人相约在高家的定远镖局中碰头。 “诸位请稍待片刻,我这就进内堂去禀告四少爷”定远镖局一个镖师拱手道 少渊惊讶地看着这个镖师的离去,问道“我久居塞外,见过不少精锐军士,但精装如斯的汉子却也是不多见,而且”说罢,周围看了看“这镖局上上下下,几乎都是如此精壮的汉子” 独孤霖“不奇怪,定远镖局的总镖头高领乃是本朝的辽东大将军,噢,应该说前辽东大将军,约莫二十年前,高大将军在辽东一举击破高丽,乌丸等外族联军二十万,杀得他们抱头鼠窜潜逃回漠北之后,他们一部分归附我朝之后,辽东再无战事,高大将军就辞去大将军之职,皇上封其为定远侯,后来侯爷居家搬去柴桑居住,侯爷便带着原来的亲兵组件了定远镖局,而定远镖局大都是以退伍士兵为主,或者经过其严格筛选者,因此,定远镖局压的镖,几乎无人敢动” 若云“不仅如此,侯爷貌似定期为朝廷进贡御纸,可以说深得皇上和朝廷信任” “不仅如此,家父还与当今皇上,乃是同门师兄弟,论资排辈,独孤堂主还是我的师叔呢”众人看向声音来处,正是高宠,只见高宠今天一身浅橘色长衣,修长的头发挽起发髻梳在身后,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少渊上下打量一番“若非今天有约,我当真以为高公子今天乃是与佳人有约”眼中满是羡慕之意 高宠“既然今天是去赏菊,当然需要好好装扮一番,诸位要不要也打点一番?在下对衣着搭配,饶是也有点心得” 独孤霖“作为一个男子,你也是少有” 少渊有点不太好意思“……这个,好像可以试试,会不会很浪费时间?” 高宠听闻有人愿意,当即说道“不会不会,伍大哥,带少渊去内堂,少渊比我壮,去通知锦绣斋的人把衣服都取过来” 伍旭一抱剑“好,少渊兄弟,请随我来” 高宠此时又看向剩下的两人“你们俩呢?” 若云一耸肩,也走进内堂。独孤霖则是一拱手“在下就免了,好歹我也算朝廷命官,御前三品带刀侍卫” 不一会儿,经过打扮之后的若云和少渊出来,高宠念念到“不错不错” 若云一个转身“有没有玉树临风的感觉?” 独孤霖笑道“沐猴而冠” 高宠打量了少渊一番,却是赞不绝口“不曾想到,少渊经此打扮显得如此贵气,宛如世家之子” 独孤霖看去,也点头道“对,若非我等知道,初次见面必以为是世家之人” 若云也点头道“果然是人靠衣装” 少渊被这么多人品头论足显得非常不舒服“走吧走吧,快去赏菊去” 未到秋苑,菊花的香气已然乘着秋风飘香,高宠不由得吟道“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 若云一翻白眼“我就猜到高宠你一定会吟诗,和你出来踏青最大的问题,就是要听你吟诗”少渊“这不是挺好的吗?美景配上好诗”高宠一听,拍手道“少渊识货,我就不懂若云你,剑帝老前辈也是一个喜好风雅之人,怎么你就如此不解风情?”若云“你甭管,我爱咋样咋样” “若云公子,陆公子,独孤堂主,高公子”此时迎面走来一个女子,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昨天在琼瑶楼的琴师。众人回了一礼。 若云问道“姑娘,你也来此处赏菊?对了,未请教姑娘芳名” 琴师回道“正是,昨日蒙公子相救,未及答谢,小女子姓宁名安” 少渊说道“昨日之事,但凡有正直之人必会挺身而出,宁姑娘不必在意” 若云“既然是赏菊,不如宁姑娘与我等同行,也不怕遇到昨日那些恶徒。” 宁安盈盈一礼“那小女子便恭敬不如从命” 几人走进秋苑之内,果然漫山遍野尽是各式各样的菊花,“若非此次前来洛阳,只怕我也见不得如此美景” 独孤霖笑道“毕竟是仿照御花园而修建,当然漂亮” 进苑不久便有一个大湖,皇上赐名“瑞东湖”,往西边走是经苍竹林上山,往东是经醉花阴上山。 一路进去,秀丽的秋色充斥着整个花园,看得少渊是目不转睛,突然,高宠凑到少渊轻轻说道“少渊,一会儿你切莫乱说话,我说去哪,你便说去哪” 少渊不明所以,高宠向少渊打眼色,示意他看向若云,少渊会心一笑点了点图,表示应允。然后高宠然后转身道“宁姑娘,向西乃是竹林,向东乃是醉花阴,不知你想往哪里?” 宁安有点奇怪,但依旧答道“我想去醉花阴看看” 高宠摆出一副可惜的表情“啊,在下想去那苍竹林,不知你们?” 少渊“我对那苍竹林更感兴趣” 独孤霖“少渊乃是家师好友之徒,更兼初到洛阳,自当从做引导” 伍旭“别看,我当是跟着我家少爷” 此时宁安面露难色,以为众人要舍弃而去。若云突然说“那便好,我也不想听高宠那些之乎者也,宁姑娘,我陪你去醉花阴” 高宠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山顶见,暂且别过”高宠说完还不忘对若云打了一个颜色 若云会意,却是傲娇地一回头,拉着宁安的手说道“走,别管这莫名其妙的人” 看着急冲冲走开的两人“若云,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了” 独孤霖靠上来“我们尽力了” 少渊“你们俩在干嘛” 伍旭一听到这里“噗嗤”忍不住笑出来 高宠一脸无奈“也罢也罢,少渊,我们这便去那林子” 少渊问道“对了适才在镖局里,阿霖,和你的父亲,甚至和当今圣上,居然有同窗之谊?” 独孤霖笑道“我师父也叫三才老人,天地人三次,天为当今圣上,地为高宠高堂,人便是……” 高宠“人便是这独孤堂主,哈哈哈,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若云拉着宁安往醉花阴走,在短暂的震惊后,宁安已经恢复了理智“张公子,张公子” 若云一回头,问道“怎么了?” “手,手”虽然是隔着面纱,可是宁安的脸上已经泛满红晕,头别过去,不敢眼看若云。 若云似乎意识到什么,猛地松开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情急” 宁安还是别过头,怯生生道“额,也,也不怪公子”隔着面纱,若云也感受到宁安的娇羞,想到此处,若云笑得更为夸张 宁玉则是越缩越紧,压着声音说“公子,公子,公子,公子莫要在笑奴家了” 一会儿,宁安发现听不见若云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若云正在拿着一串糖葫芦在他眼前晃动,一愣。 若云“好了好了,别闹别扭,来,请你吃” 宁安刚一抬手想接,若云又收回去“哎呀,都忘了你戴着面纱” 宁安又是一愣“啊”突然意识到若云是在逗她“张公子!” 若云又递回去“好啦好啦,不玩啦,其实你长得这么漂亮,干嘛戴着面纱” 宁安答道“若是撤下面纱,又遇到昨晚那种人怎么办?因为这张脸,我的双亲……” 若云“在下失言了,不小心勾起宁姑娘的回忆” 宁安摇了摇头“其实我早想找人倾诉,我来自一座小城,父亲生前是宫中琴师,积了点赏赐,后来请辞回家乡有几亩田地,生活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安稳,而慢慢的,我逐渐长大,上门提亲的人越来越多,不久我父亲便打算将我许给村里一个与我一同长得徐哥,后来,有一次我去邻县采办家中之物,被一个恶霸看上,那恶霸上来提亲,父亲以将我许配给他人为由拒绝了。可是,可是,那恶霸居然连夜雇了杀手杀了徐哥,第二天恶霸又上门提亲,父亲当然不允,为防他们抢人,父亲连夜将我送离村里躲避风头,可我实在太担心父母,半路上又回去村里想说服我爹娘一起走,在夜深悄悄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已是一片灰烬,而我变成了无家可归之人,于是我便带起了面纱,从一路上胆战心惊来京城投奔我伯父” 若云听了当下恶狠狠道“哪里的恶霸!告诉我,我和独孤霖马上去荡平他们” 宁安眼带泪花,摇了摇头“谢公子美意,两个多月的风餐露宿和寄人篱下我早已看懂许多,不过听说不久之后,官府就介入调查,当地的县令大人是个好官,想必会还我父母一个公道” 若云“哎哎哎,不说这个了,此处多美景,定可为宁姑娘排忧,诶,前面有蜜饯,宁姑娘你可想一试?” 不等宁安回答,若云已然跑到蜜饯的铺子买了蜜饯回来 宁安“谢公子,不过公子买得如此之多,那老婆婆的蜜饯好像已经被你购买一空了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又如何吃的完?” 若云“嘿哪里,我适才见那老婆婆好像腰腿不便,这等天气我又如何忍心让这位老人家活受罪呢,于是我便买了全部蜜饯,让他回家也好,赏菊也好” 宁安“公子心善,小女子佩服” 若云向四周看了看,回过头说“适才你不是说吃不完吗?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宁安一摆头,表示不解 若云以眼色示意,然后对着不远处一群小孩子说“孩子们,过来这里,哥哥请你们吃蜜饯”听闻如此,小孩子蜂拥而至,不一会已经聚集了十数个小童,若云对他们说道“想吃蜜饯可以,可是呢,这位大姐姐他不开心,想听你们唱歌,只要你们唱歌,他就会笑,我就给你们蜜饯好不好?” “好” 期中一个小童问道“可这位姐姐带着面纱,我们如何知道他笑了没笑” 宁安笑了一下,摘下面纱“现在不就能看见了吗?张公子,我面上有什么吗?” 若云直直地看着宁安,感慨地说道“没,就是太美了” 宁安又是一笑“张公子还要再说这些轻薄之语吗?” 若云当即摇了摇头,对着孩子们说道“来,一,二,三,预备起” 满园的秋色伴着秋风轻轻吹动菊花,伴随着声声童谣赏菊之人的童趣,孩童群之中一个青衣少年和一个白衣少女引着孩童声声漫步与花丛之中,女孩的笑犹如明月一般动人,男孩则的笑则如星星般闪耀拱卫着少女,如画 第九章绕指柔 出了醉花阴,是一个小平台,在此处,可以将秋苑之东尽收入眼,孩子们伴着若云和宁安来到这个平台。若云拿着蜜饯拍了拍宁安“大姐姐,孩子们等你派蜜饯呢”一个个小孩子听到若云这话,都直勾勾地看着宁安,宁安微笑着拿过蜜饯,弯下身子“来,大家人人都有,一个个来,不要急”,若云也帮忙喊道“排好队嘛,诶,一个个来,听我说,排好队”在若云略带威严的声音下,孩子们都怯生生地一个个排着队。若云顿时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诶,你们怎么这样,露出这幅表情啊”。宁安见此笑了笑,也不管若云,继续一个个孩子排着队“来,拿好了”,派到一个小胖子的手上,那小胖子说道“大姐姐,你真漂亮,等我再长大一点,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宁安啊地发出一声,“好啊,那我等你长大那天” 小胖子伸出手指“拉钩” 宁安也笑着伸出手指,刚准备拉,若云就闯过来,“小胖你蜜饯够不够,不够哥哥这里还有” 被打断的小胖一脸不爽“大哥哥你干嘛,我在和大姐姐拉钩啦” 若云板着脸“你这么小,懂不懂什么叫娶妻啊” 小胖“我当然懂,就是我和大姐姐都穿着一身红衣服,然后,然后……哼,反正我知道” 若云冷笑一声“哼,小胖,你也只懂这么点吧~” 宁安“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别闹了” 若云和小胖子异口同声说道“那怎么行” 小胖子说道“我爹说过,是个男子汉就要靠自己的实力赢得心爱女子的心,现在,我就以男子汉的名义和你比赛,赢的人可以娶这个大姐姐” 宁安“嘿,这可不行,这只是你们俩的赌约啊” 若云也不管不顾“好!大哥哥我就用行动告诉你,美人只配强者拥有!说罢你想怎么比” 宁安无奈地笑道“我说你们俩,能不能不要这么孩子气” 小胖“就比我们谁先跑到山顶”说罢小胖拔腿便跑 若云没好气“你小子使诈!” 小胖一回头,笑道“大哥哥,兵不厌诈”刚想回头,却马上结结实实地撞到一个人 若云“我说吧,……”宁安已然跑上去查看小胖的情况,若云无奈,也跟了上去。 那个被撞的人,盯着脚下的小胖,严肃地说道“小子,下次看清楚路” 宁安走上前,赔礼“不好意思这位大爷” 若云也走上来,面容抱歉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会抓回去好好管教” 那个人,哼地一声“走” 刚想走,突然跟着那个人的随后几人突然喊道“是你!”“小王爷,是昨天那人” “什么?” 此时若云再认真看几人的服饰,分明就是城王府和马家人的服饰,尤其是带头那人,看着甚是面善。此时若云当机立断把孩子和宁安统统拉到身后。 小王爷从人群中走出,认真看了看,然后冷笑道“哈哈哈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马伯仁先生,昨天就是这人及其同伙,在琼瑶楼辱我,还笑马家无人” 领头汉子一听到此处大怒“什么” 若云一听,“喂喂喂,别血口喷人,我昨日最多只能算辱你,绝没侮辱马家” 小王爷“小王我听得真切,你们说,你们听见没” 周围的人也附和道“我们也有听见,请伯仁先生为我们讨回公道” 若云对着伯仁说道“伯仁先生,昨日是这位小王爷调戏妇女在先,而且我也决没有侮辱马家,我身后这位小姐可以作证” 宁安也是点了点头,然后往若云身后一缩 伯仁面色严峻“姑且不论是否侮辱马家,但公子辱了小王爷,此事请恕在下失礼了,主辱臣忧,小王爷,马某此刻便擒住此人听王爷发落” 小王爷奸笑道“此子是死是活无所谓,倒是那身后的姑娘,可莫要伤了姓名。” 马伯仁“遵命” 若云小声对着身后的小胖子说道“小胖,你跑得很快对吧,一会儿,你尽快跑到山顶,找几个大哥哥,期中一个大哥哥是身穿深红色六扇门官服的,六扇门你认识吧,你见到他们,就告诉他们若云在半山平台等他们听到没” 小胖子嗯了一声,若云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他快走,小胖子退走后,若云问道“宁姑娘,信得过我吗?” 宁安问道“此时此刻,小女子除了相信公子外,还有办法吗?”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 若云则是笑道“宁姑娘,不用这么绝望” 宁安则是苦笑道“非也,只怪小女子误了公子” 若云正色“大丈夫何须一个弱女子承担责任”说罢正身,踏步向前“你们是想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小王爷气到“好大的口气” 马伯仁则是站到众人跟前“敢问阁下姓名” “张若云” 马伯仁若有所思“剑圣凌清风的座下六弟子,可以可以,听闻枪剑同宗,虽我长枪不在,可长剑犹在,今天就来看看,是我马家剑快,还是剑圣的剑利,看招” 马伯仁抽出长剑,一跃直刺若云,若云一个转身,纵身一跳抱起宁安,放到一边的石凳上,然后一跃回去,一拳攻向马伯仁,见一拳不得手,当即侧压左腿,以旋风之势扫向马伯仁。马伯仁横剑一挡,顺势后退两步,然后变换一个姿势,再次施展刺击。 “马家的连击刺果然名不虚传” 若云面对刺击,不闪也不躲,迎着刺击夹着内力扔出一标,小标击偏了剑的轨道,若云几乎同时蹲下身子抬脚踢开长剑,本以为这一踢可以踢飞马伯仁的长剑,哪知马伯仁并未松手而是顺着势力,一把把剑插入土内作为支点,一把踢向若云的脚上,若云吃痛滚到一边。 宁安急道“张公子!” 若云举起手表示没事,咬牙道“马老贼,你莫要欺人太森,我敬你是前辈,只想击飞你的长剑” 马伯仁却不以为意“张少侠才是莫要欺人太甚,你一直不拔剑,只以拳脚相对,老夫才不忍心痛下杀手,免得有人说老夫胜之不武。怎么,怕丢你家师门,不敢以剑术示人?亦或是,所谓剑圣,不过是徒有其表,虚有其名。” 若云“不许你辱我师门,我不拔剑,只是觉得你不配我用剑,废话少说,接招” 说着若云再次挥拳攻向马伯仁,此次若云的攻势比上次凌厉不少,结合着自身的轻功贴身与马伯仁搏斗,头,颈,胸,成了重点照顾对象,若云一记左拳直取右脸,马伯仁轻松地以剑柄格挡,若云当即挥右拳直取左边面门,马伯仁则是一个后仰,若云心想好机会,马上抬腿,哪知马伯仁速度更快,抬起脚压下若云的腿,右手顺势后缩,以剑柄背部直击若云的腹部,若云一个弓身,之前的攻势全部瓦解,若云见状之后借势后翻退到一边。 马伯仁“莫非,剑圣实际上是一个拳师?只教了你拳法?不过也不奇怪,我本以为你会藏剑于袖中,不过看你挥拳,却不像藏剑于内,我看你全身上下都没有佩剑,想来,也不是一个用剑之人,老夫真的是大失所望” 若云“是又如何?” 马伯仁说道“若是这个年纪,少侠功夫已算不错,可惜就是实战经验少点,不过也无所谓了,只怕世上再无张若云这名号人物” 若云一听,看来马伯仁起了杀心 马伯仁闭着眼说道“张若云,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事不过三,若你再以拳脚相对,就莫怪老夫不客气了” “小女子宁安愿跟随王爷,只求王爷能放过张公子一条活路”此时在一旁的宁安则是跪在一旁,眼泪早已滑过美丽的脸颊 若云没好气“嘿,我这不是没输吗?” 宁安哭着摇了摇头,强展笑颜对着若云“张公子,噢,不,若云大哥,你为宁安做到此处已是仁至义尽,宁安实在不想再有人因我而丧命,若云大哥,你快走吧” “哈哈哈哈哈哈,龟孙子”此时王爷一行已是爆发出嘲笑之声,小王爷更是说道“昨晚你们不是挺威风的吗?还英雄救美,小的们,昨晚这人不是挺威风的吗?”“哈哈哈哈,王爷说得对”小王爷恶狠狠地说道“小美人,你想错一件事了,你,我是要定了,可是,这人的命我也是要定得!!!” 一听到此,宁安则是眼泪直流,准备俯身一个磕头,刚一低头,却见一双手拦住自己,宁安抬起头“若云大哥……我” 若云笑了笑“既然你叫我若云大哥,那也容我叫你一声安妹吧,安妹,看来我这若云大哥玩过火了,你且起来稍坐,等我片刻就好”说罢扶起她,宁安刚想说道,若云用一串糖葫芦堵住她的嘴“静静看着便可”然后转过身去,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此刻的若云,在宁安眼里犹如大山般高大。 若云整了整头发,说道“让美丽的女子流泪,真是我的罪过,看来,等不到那时候了” 小王爷一听乐了“等到啥时候,等到你那些鸡朋狗友吗?我告诉你,有马先生在,待会你那些狐朋狗友也不得好死” 若云冷言道“你最好祈祷他们早点来,不然你的小命就要保不住了,还有,那个马伯仁是吧?剑圣凌清风的剑法精妙无比,岂是你马家这等武夫可以比较,还有你们,洗干净脖子”说罢,若云从腰间抽出一把剑,马伯仁笑道“莫不是少侠想以此等软绵绵的剑击败老夫?” 若云冷言道“此剑名唤绕指柔,乃是我剑法小有所成时师傅相赠,今日是你马家三番四次冒犯,还有,我不是击败你,而是要取你性命,进招吧!” 马伯仁也不说话,一改之前的刺击,而是快跑过来,挺着剑横劈过来,马伯仁不愧是用剑行家,想以力击巧,若云面无表情,想法不错,可惜了。若云并不用剑阻隔,而是侧身几乎抵着剑尖躲开,然后向前一甩长剑,如灵蛇吐信一般点向马伯仁的手,马伯仁见状,马上缩手横剑阻挡,马伯仁本以为此一剑挡住便可。哪知若云手腕翻转,轻轻一抖,长剑便变了方向,重新从另外一个方向直点手臂,马伯仁果断弃剑收手,心中也是微微一震“双十年华不到已经有如此内力,日后不可限量”,然后大喊道“送剑”身后的门人一听,马上甩出一把长剑,马伯仁一持长剑,马上转身一刺,同样若云也是不闪不躲,横着剑,以剑身挡住马伯仁的长剑,此时若云说道“这把剑比你地上那把可差的远了”而马伯仁更是震惊,因为绕指柔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弧度,若是平常的长剑早已折断。若云好像看到了他的震惊,笑着说“更精彩的还在后头”若云一把拉直绕指柔,强大的力量反抵马伯仁,若云此时顺势一脚踢向马伯仁的手臂,把长剑踢飞。趁着马伯仁失去平衡的瞬间,若云舞起绕指柔,犹如长鞭一般在马伯仁身上飞划,剑速之快,有如狂风骤雨,马家众人一时看呆。 剑停,马伯仁身上早已是身上多处留学,宁安发出惊呼。若云则是说道“安妹莫慌,我并未取其性命”然后转身对着剑下的马伯仁说道“今日算你走运,本少侠并不想当着安妹面前杀人,但你手脚全废,下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你敢辱我师门,助纣为虐,本少侠就要让你生不如死”,马伯仁很想说话,但全身的疼痛,让他只能怒目圆睁。 若云取出白布,抹去长剑上的血迹,恶狠狠地说道“适才是谁说要取在下性命?” 小王爷一步步后退,“喂,喂,喂,你们快上啊,你们马家要护我本王安全!张,张,张若云,你已然得罪了马家,难道还想与我城王府过不去吗?” 若云提起剑,跑向人群“小王爷也说了,既然我都得罪马家了,再得罪一个城王府,又何惧之有” 若云运起轻功,直杀人群“今天,我就要你们为你们的言行付出代价!” 第十章面子 若云正准备挥剑向护在小王爷身前的马家门人,“哐”若云猛的击中一把长刀,此长刀并未出鞘,但若云认得此刀,“长风”,少渊?就在若云还在思考之时,少渊已然凭借臂力推开若云到一边,若云一个空翻站定,伍旭独孤霖高宠已经站在他身前,防止因为杀心未收,进一步发难,若云问道“你们来了?”独孤霖叹了口气说道“若我们再晚来一步,你不就酿成大错了?”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的马伯仁。此时宁安来到若云身边,紧紧挽着若云的手臂说道“此事不怪若云大哥,实在是这些人欺人太甚,若云大哥早已百般忍让,可这些人依旧得寸进尺”说着说着宁安又再次流下眼泪。若云的杀意,早被这眼泪软化,呵护道“安妹,别哭,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高宠玩味地看了一下如此温柔的若云“百炼钢化绕指柔啊,也没有愧对你的名剑”。若云白了一眼高宠,少渊看着地上的马伯仁,说道“阿霖,怪不得你听得那个孩子说完的时候,要我们尽快行动,不然有危险,原来危险的不是若云,是他们”。独孤霖点了点头“马伯仁也算是西北剑术有些名头的人物了,可你看他的伤势”然后看了看那群犹如惊弓之鸟的人,故意大声说道“倘若刚才我等再晚一步,又或是若云一开始就秉着杀心要杀他们,恐怕此处早已血流成河!”马家门人听到此处不自觉全都缩成一团,想到他们的老师马伯仁此刻的状态,他们不由得替自己担心一下。 “盟主大人到!” 不远处,几个穿着鼎剑阁服饰的人在前面开道众人让出道路,只见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身穿蓝袍的中年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此人剑眉星目,虽然面上有些岁月之痕,搭配着虎背熊腰的身形,显得威风凛凛,并且长期担任盟主,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独孤霖等几人当即拱手道“盟主”,少渊见状也做了拱手状。此人,正是鼎剑阁盟主,武林正道之首,河北世家田家之门主,田威。 田威点了点头示意“诸位少侠有礼” 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高宠不由得问道“不知盟主此来所为何事” 田威看着马家人怒道“本座此次前来,正是为马家之人而来,适才我苍竹林内漫步,忽见我孙儿哭着向我奔来,说这山上有恶徒作恶,作为鼎剑阁盟主,又是在洛阳地界,岂容有人在此胡作非为” 这时小胖从鼎剑阁众人中钻出来,对着若云和宁安咧嘴笑,若云不由得好笑原来适才与自己‘争’宁安的,却是盟主之孙,马家人和这小王爷真是在不知不觉间闯下大祸。 若云拱手道“盟主,此人辱我师门,不尊鼎剑阁的训条,为非作歹,助纣为虐,在下不得已只能动手,请盟主明察” 田威说道“本座自是知道,在此,本座还要多谢阁下刚才挺身保护本座孙儿的义举”说罢,田威对着若云拱手一礼 若云说道“行侠仗义,在下义不容辞” 独孤霖眉头一皱,对盟主说道“盟主,马家人盟主如何处理,自是按照鼎剑阁的规矩,在下也无权过问,只是这小王爷乃是皇室之人,烦请转交在下交与宗正审理” 小王爷一听,明白这是独孤霖在帮自己脱身,于是抓紧大喊道“对,对,我是皇族,你们不可以杀我!” 田威冷峻的神色直盯独孤霖,独孤霖却浑然不惧,直视田威。突然田威眉头一松,“好,不惧老夫威势,此人你便带走吧,三才老前辈果然出了一个好徒弟” 独孤霖拱手道“不敢”走到小王爷身边,一把绑住小王爷,刚想挣扎,听得独孤霖小声说道“若想活命,便不要出声”小王爷瞬间便安静,独孤霖带着小王爷,说道“告辞”田威也摆出一道请的手势。 高宠和少渊也做出一个告辞的手势,跟着独孤霖转身。 而此时的若云和宁安还在小胖说话 小胖子说道“大姐姐,现在你能拉钩了吗?” 宁安则是说道“嗯……不可以哦小弟弟,你安姐姐刚刚被一个人救了,所以,除非那个恩人答应,恐怕大姐姐不能做你的娘子了” 小胖子懊恼到“噢,我原来晚了一步,大姐姐,那个恩人很厉害的吗?” 宁安看了一眼若云说道“对啊,他超厉害的,面对那么多人都不怕,还打倒了一个坏人” 小胖子看到倒在一边的马伯仁,突然眼前一亮“那大姐姐,如果我得武艺也有那么厉害,是不是你就可以嫁给我了?” 宁安又看了一眼若云“额,可能吧~” 小胖子又看了一眼若云,“噢,大哥哥,是不是你打败了那个恶叔叔!?” 若云“嗯”颇为自信的点了点头 小胖子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指“大哥哥,现在我还不能保护大姐姐,等我有朝一日练成决定武艺,再回来娶大姐姐,在此之前,你一定要保护好大姐姐,可以吗?” 宁安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微笑 若云怪笑了一下“好”说完拉钩 小胖子又强调了一下“这是男子汉的约定” 若云则是看着宁安也说“对,这是男子汉的约定” “若云,宁姑娘,走啦,回去啦”少渊传来声音 “安妹,我们走吧”若云伸出手 “若云大哥,我们回去吧”宁安牵起若云的手,向人群中走去。 刚一回到人群,若云就问道“孤孤,你干嘛把他捞出来”,宁安还是有点怯生生,于是躲在了若云的背后。 高宠看见这一切,于是向少渊做了一个收刀的姿势,少渊不明就里,但一般高宠的行为都没错,于是一手刀打向小王爷,小王爷马上就晕倒了。 独孤霖见小王爷晕倒,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想救这等败类,可我若不开口,这小王爷八成被当做马家之人,若是传出去,皇室颜面何存。今日那田威来了,你们也听得他的口吻,洛阳地界,分明就是把洛阳划分为鼎剑阁的势力范围,但洛阳是哪里?天子脚下,要管,也是官府管,再不济也是六扇门的管辖之内” 少渊于是恍然大悟说道“所以,你就是故意提点他?” 高宠摇了摇头说道“少渊此言差矣,阿霖所做的,岂是提点他?分明就是在落他面子,是警告他,就算他是武林盟主,也有他不该管和不能管的事情,这几年田家逐渐在鼎剑阁内一家独大,鼎剑阁,不,应该说田家早已不安分” 若云说道“鼎剑阁的马家,一直都是田家的忠实反对者,恐怕田威这次又要对马家下手了” 独孤霖“对马家下手我无所谓,皇上也可以借此小王爷,提点提点在西北有异动的城王” 少渊“所以他刚才才愿意放了这个小王爷?” 若云“少渊你这么说对,不过也不全对” 少渊“什么嘛?” 独孤霖“人,他肯定会放,毕竟他也不敢冒着天诛令杀皇族,不过,断不会如此干脆的放人,若是一般的官差和六扇门捕快遇上此事,也不敢轻易说要马上带走,必然回禀上峰” 高宠“他这个放人,面子,基本都给在六扇门的大统领‘三才老人’” 少渊“洛阳,竟然如此之深” 若云“不仅是洛阳,整个天下放眼如此,当今武林,实力最大要数鼎剑阁,然而鼎剑阁也并非万众一心,所以实力有所分散,其次就是六扇门和亲六扇门的势力和新晋世家,例如高家,还有就是一些身份昭然的门派和组织,例如剑圣一门。总的来说,鼎剑阁维持武林运作,朝廷的六扇门监视着武林的异动,而其他闲散势力则是在不触犯两者的原则上行事” 少渊一时疑惑“那为何之前山村那次?” 若云“很简单,六扇门实际上还是监视,而不是要参与这江湖纷争,所以,和鼎剑阁也不算太冲突,若是六扇门需要人手行侠义之事,鼎剑阁也会贯彻自己的侠道” 少渊不得不感叹“久居塞外,不知这中原之事啊” 高宠突然笑道“莫要说这沉重之事,若云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吃得你的喜酒,昨晚给你的几百两,不知够不够做这宁姑娘的聘礼?” “哈哈哈哈”众人一听,也一同大笑。 第十一章事后 一众人从城北入城,城北,一入城,独孤霖便把小王爷交给衙役,拜托他们将小王爷带到大理寺,然后自己则是跟随一行人去定远镖局。而定远镖局就是坐落于城北。行至镖局,高宠突然拍了自己头,恍然大悟般说道“都忘了我有一有趣之物,要交与若云,不过,宁姑娘,恐怕你要稍微回避一下”若云听了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一定要送安妹回琼瑶楼” 高宠则是死拉硬拽地说道“不行,若是过了这个时辰,那有趣之物便没了,快点快点” 少渊一看如此,“要不,我送宁姑娘回去?” 高宠“行行行,少渊你送宁姑娘回来之后,便马上回来,此等有趣之事,当是等不得” 宁安则是轻轻笑道“若云大哥,此刻我戴上面纱,他们看不得我容貌,想必也不会惹出什么事端,你放心随高公子去吧” 高宠拱手道“宁姑娘高义” 于是宁安在若云依依不舍的眼神之下逐步远去,若云则是被死拉硬拽弄进内堂,刚一坐下,高宠向伍旭和独孤霖示意,两人随即按住若云。少渊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高宠已然死死抱住若云的双腿,大喊道“少渊,拿绳子绑住这家伙,快,我快压不住了” 少渊当即反应过来,从身后的柜子里找绳子。 若云大喊道“喂,你们干嘛,干嘛要绑我” 不多时,四人的通力合作下,若云被五花大绑绑在绳子上 若云还是不依不挠的大喊“你们这群混蛋!” 伍旭提着一桶水从门外走来,高宠结实地点了点头,伍旭毫不犹豫就一桶水淋下去,紧接着,独孤霖又提起一桶水继续淋! 慢慢地,若云逐渐安静,高宠则是无奈地说道“你现在清醒点没有?” 经历了两桶水,这个十月末没有秋老虎,取而代之是凉意渐渐变重,略带刺骨的井水刺激着若云的神经,压制着若云的情绪,“呼……” 独孤霖“看来是恢复冷静了” 高宠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若云少侠你倒是好大的胆子,不仅不顾师命妄自拔剑,还刺伤了马家之人” 若云“我……我不知道……,当时看见安妹一哭,我就忍不住,而我腰中的绕指柔,也好像一直在告诉我,我可以杀了他……” 独孤霖“我看你就是色迷心窍,为了一女子,居然不顾师命” 若云“我……” 少渊此时则是不解,但他觉得高和独孤的责罚太重“额,这事,真的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拔剑伤了一个恶徒?” 高宠叹了一口气“少渊,你久居塞外,可能在塞外就是一刀了事,快意恩仇,可在中原就不一样” 独孤霖“少渊,你适才也看见了,若非我们及时过去,恐怕若云已经血洗了那里,这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若云“不过此事我并不后悔,于情于理我也没错,他们辱我师门和安妹在先,我伤他们在后” 高宠则是若有所思“既然田盟主以鼎剑阁的名义处理这件事,若云定当没事,只不过这辈子恐怕也不要轻易踏进西北地界。相反,我更在意若云能伤马伯仁” 若云一个纳闷“那人怎么了吗?” 独孤霖眼色一峻“马伯仁的剑有一个特点,稳,这得益于他用一把比寻常剑重的剑和雄厚的内力,我知少渊你内力精纯,远胜同辈之人,但内力修为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你居然能仗绕指柔伤其要害” 高宠目光一冷“若云你说,是剑让你出招的?” 伍旭眉头一皱“听闻神兵利器均有武灵,越是锋利的剑,剑灵越是凶悍,莫不是若云少侠你当时有什么情绪波动?” 若云“他辱我师门和安妹,我当时却是怒极了” 高宠“若是如此,你一开始就拔剑了,若你仗着身法,他的剑伤不得你,何故?” 若云“当时我以拳脚功夫招架马伯仁,而那马伯仁内力也是极好,也不伤我性命,就是……安妹当我是武艺稀松平常之辈,以为我不敌,便下跪磕头,求……那小王爷饶我一命,因此,我怒上心头……” 众人默然……半响,独孤霖叹了一口气“不曾想这个宁姑娘非但没有弃你不顾,更是磕头自愿为你牺牲” 伍旭也是感叹“外表虽然柔弱,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 高宠点了点头“此番闹下如此大的事,若云你的名头怕是再也藏不住了,包括你腰间那绕指柔” 独孤霖“依在下之见,这洛阳怕也是不能就待了,阿宠,你赶紧带着若云尽早启程返回江东为妙” 高宠点头“阿霖言之有理,待入了江东,便是我等势力范围,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若云一听到回江东“完了完了……我要怎么告诉我师傅……” 少渊有点莫名其妙“对啊,适才我也想问,若云的师命是何?让你如此惧怕?” 伍旭答道“剑帝凌清风有亲授门徒九人,所有亲授门徒在出师前出剑不能见血,而每个弟子的出师考核,却不尽相同,而若云,很可惜,并未通过” 少渊甚是震惊“出剑不见血,那岂不是根本碰不到人?若是碰不到,岂不是必败?” 高宠说道“高人行事,莫名其妙” 若云答道“据说师傅年少时曾因所持之剑太过锋利,误伤义士,据说,就是我的绕指柔……是故对我特别严格” 少渊“那……” 独孤霖“最惨不过是禁足一段时间罢了,当下还是尽快打点行装吧” 少渊于是开始解绑若云,说“那我和若云马上启程去琼瑶楼收拾包袱” 高宠“好吧好吧,伍大哥,麻烦帮我通知铁镖头,我们先走一步,他们按原计划行事就可以了” 伍旭点头转身离开,高宠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干净衣裳,向若云扔去,若云一把接住,紧接着高宠又扔出一个钱袋“这里有四百两,拿着” 若云一脑门诧异“啥?” 高宠本准备离开大厅,站定在门一侧说道“合上你的四百两,一共八百两,这洛阳宁姑娘恐怕也是待下去了,给老板也好,你自己置个院子也罢,做朋友的,只能帮到这了” 若云“高四……你……” 高宠一耸肩,向外走去,此时厅内只剩下若云和少渊,少渊见高宠如此,于是伸手摸向自己的钱袋,却被若云一手按住“少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初到中原,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少渊“若云,可我觉得你比较急” 若云却是摆了摆手“你放心吧,莫小看这八百两,若在江东,这可是一笔笔足足的巨款啊,走吧,我们去琼瑶楼”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高宠站在镖局门外,对着门后的说道“阿霖,有什么事是你需要单独和我说的?” 独孤霖从门后转出,略带疑惑道“你小子当真不会武艺?” 高宠一翻白眼“大哥,这和有没有武艺无关,我看见的……” 独孤霖一时语塞“额……先说正事” 高宠“你此刻不去大理寺,却在这,是不是有啥要我帮若云的?” 独孤霖摇了摇头“小王爷那里我自会秉公执法,我要说的是少渊之事” 高宠略略思考“是那柄刀吗?” 独孤霖略感疑惑“你也知道?” 高宠“猜的,师祖爱兵如命,初次相见竟会赠刀,这刀怕是有什么渊源吧?” 独孤霖点了点头“没错,此刀乃是少渊师傅所配” 高宠“物归原主,没问题吧?” 独孤霖“师傅赠此刀,曾委婉希望少渊少用旧刀,多用新刀,同时又命我在洛阳这几天照顾少渊,期中不乏监视之意” 高宠眉头一皱“那岂不是我们每天都在六扇门监视之下?莫非少渊乃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后?” 独孤霖摇了摇头“少渊应该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后,师傅谈及少渊师傅时,多是怀念之意,能做师傅之友,岂是奸邪之人?我猜少渊很可能是忠良之后,也许在洛阳之内师傅认为危险的存在,所以师傅命我在洛阳保护他” 高宠猛翻一白眼“那你想找我干嘛?” 独孤霖缓缓说道“少渊此去柴桑乃是寻一故人,柴桑乃是你们高家地盘,若是寻到也请转告一声” 高宠闭着眼说道“阿霖,那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独孤霖“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想顺着这里摸过去” 高宠“那你不一起柴桑?” 独孤霖笑了笑道“虽说六扇门比较自由,可是现在出了这么一幺蛾子,估计这段时间我是走不出去了,而且,我还要留在师傅身边伺候他老人家” 高宠“好吧,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通知你,你觉得,我此次回去,能顺顺利利吗?” 独孤霖略一思考“应该是安全的,马家势力大多散布于西北,中原涉及不多,鼎剑阁怎么说也是光明磊落,所以你应该安全” 高宠“从一回城,我眼皮一直在跳,希望是错觉” 第十二章离洛阳 一个时辰之后,几个人已经收拾好包袱,而若云也带着宁安来了。与个把时辰离开前神色轻松对比,宁安此刻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恐惧,因此哪怕来到镖局,也是紧紧挽着若云的手臂。高宠则是则是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若云,毕竟他不明白虽然是离开洛阳,可又不是去赴死,为何宁安脸色如此惊恐。若云则是无奈地用嘴型说道“心坎” 似乎意识到高宠疑惑的神色,宁安则是欠身一礼“高公子不必有心,宁安自是有心理准备,此番却是天涯海角,宁安亦会相随若云大哥” 高宠打住“行了,我知道了,我先跟你们说说我们这次的行程吧。” 高宠铺开地图说道“我们会西行出虎牢关,南下颍川,然后转道南阳郡,从宛城上船去到新野,然后从新野换船去襄阳,再从襄阳沿着长江直下柴桑,若是一路顺利,半个月到二十天左右就能到了” 少渊顿时眼前一亮“乘船?是不是那种高高大大的船?” 若云看见少渊的眼前一亮,不禁说道“高高大大?少渊你难道没有乘过船吗?” 少渊兴奋地摇了摇头“塞外多是草原,也就是此次过黄河乘过一次船,不过只是普通小船,河面不宽,不消片刻便道了” 高宠示意大家安静一下,“我已经飞鸽传书出去给各地的镖局安排船只了,我们此刻便从后门出发吧” “后门?”少渊疑惑地问了一下,同样,若云和宁安也是疑问的样子 高宠解释道“我不知道此刻我镖局大门究竟有没有探子,因此,安全起见,我想从后门出去?”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纷纷表示高宠想得周到,高宠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可他们都不知道,此刻的高宠心里想的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不要和你们说太多” 片刻之后,藏在车内的若云和少渊都在咒骂着高宠 若云“高四,算你狠” 少渊“阿宠这招……狠” 高宠则是扮作一个押运的镖师,心里默念道“你们忍忍吧,很快的” 镖车来到了南门某个酒肆的后门仓库交割,此时高宠则是示意他们可以出来,若云刚一出来,就马上扣住高宠“高四,你是不是要搞事情?”高宠吃痛,吐出舌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不敢了。”少渊则是略带神奇地看着这几辆马车,“想当时我和若云,阿霖初次相遇,便是因为这小车,没想到这小车如此神奇,多日之后,如今再看,真是别有一番感受” 伍旭突然从后巷出现,拱手道“公子,双乘马车已经来了,请尽快上车” 高宠一点头,回头一招手,示意大家尽快上车。 就这样,几个人打着琼瑶楼的名义,潇潇洒洒地从南门出去 出门一里多地,伍旭问道“公子,走那条路?” 高宠“颍川——宛城” 坐在车子内的若云按了按这个舒适的软垫,看了看这略显豪华的双乘马车,不由得感叹道“好小子,高四,居然掖着藏着这么漂亮的马车,少渊,这车舒服吧” 少渊点点头“甚是舒服,不仅宽大,而且走起来又稳又快” 高宠没好气道“你别想这么多,这车是琼瑶楼的老板看在我和宁姑娘的面子上借给我的” 宁安甚是惊讶“伯父的车?” 高宠点了点头“对啊,平常琼瑶楼没少接待朝中大元,若是那些大元喝醉了,总地有车载他们回家吧,而且,你的伯父也表示没有好好照顾你,又要让你颠沛流离,心有愧疚” 若云这就不干了“高四,为嘛你不对我说,我刚也去了琼瑶楼啊” 高宠顿了顿,说道“噢,这是我在押运你们的时候想到的,临时起意” 少渊好像想到了什么“阿宠,若是按你这么说,那我们不就没有马车了吗?那我们原本是怎么赶路?” 此时车账外伍旭说道“公子本想几匹快马,马不停蹄就回柴桑了” 若云“可以啊高四”此时宁安突然扭了扭若云的手臂,脸上甚是不好意思,若云恍然大悟。高宠则是打了一个哈欠,“容我小歇一下” 一路上,若云则是和宁安你侬我侬,而伍旭,高宠互相驾着马车,少渊受不得车内的二人,也一并坐在车头之上,于是高宠不时为少渊介绍中原的名山大川。几人在司隶边上的小村上过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进入了颍川地界。颍川比邻京师,人口极多,城市繁荣。没有京师的繁华大气,但却透着浓浓得文化气息。 马车走在阳翟的街头,少渊化身好奇宝宝问道“阿宠,此处为何茶肆如此之多?” 高宠摇着头说道“颍川最著名的,便是书院,颍川书院乃是天下许多读书人心中的圣地,读书的人多了,免不了多些口舌,口舌多了,自然免不得要喝茶对吧?” 少渊点了点头“阿宠,你也是一个文人,想必也经常来此吧?” 高宠却马上摇了摇头“非也,此处的读书人,多是求仕途的,因为朝中大元有接近半数是出自颍川的各大书院,我读书图的是心中宁静,因此和他们不一样” 少渊一脸诧异,此时若云突然从车内走出“少渊,别看高四如此,文人该有的酸脾气,他可一个没少,甚至还多,贼麻烦的” 高四白了若云一眼“怎么,舍得安妹了?” 若云摆出一副鬼脸“怕你寂寞,出来陪你” 高四摆了摆手“回去回去,看着本公子心烦” 少渊看着两边集市,“阿宠,今晚能不能在颍川住一宿?我想周围走走” 高宠若有所思,问旁边的伍旭“伍大哥,今晚在这里住下可以吗?” 伍旭略略一思考“下午也没办法赶车在天黑前到宛城,在这里住下也无妨,在洛阳太匆忙,尚未置办礼物,公子,我觉得今晚可以在这里住下” 高宠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我们也不要去打扰镖局那里了,找个客栈便可以” 若云一听,也很高兴,对着车内的宁安说道“安妹,今天我们在阳翟住下,今晚我带你逛夜市可好?” 车里的宁安听见,也甚是高兴“好啊好啊,听说阳翟的说书先生甚是了得,不如我们听一下” 伍旭一听“若是想听说书,全阳翟最有名肯定是文鑫阁” 于是,马车一个加速,往文鑫阁开去。 众人把马车交与下人,便走进大厅之中。 说书先生“啪”打一下惊堂木,“诸位听官且坐下今”,若云拉着宁安找了个空桌子坐下,少渊则是和伍旭高宠在临近找了个桌子坐下,同时吩咐上两壶茶。 那说书先生,见众人安坐,拿起扇子一张,说道“今日要讲的故事,便是天王峰下,剑帝大战刀皇” 第十三章这是一个故事 “却说那二十年前,江南蒋家被武林正道追杀,蒋家之人四散逃离,偌大一个蒋家也就树倒猢狲散,蒋家之主蒋天生将幼子托与自己的好友刀皇,此时的蒋家,已是武林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武林正道恨不得处置以后快,忠义两难的当前,刀皇毅然选择力保好友的血脉,可叹他蒋家曾是何其风光,却说刀皇一直护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一路向北,路上是连绵不绝其他五大世家拍出来的高手,四川林家的暗器高手倾巢而出,山东张家也派出如东风疾腿这等高手,西北马家与河北田家发动家族之力,封锁整个北方,誓要阻挡刀皇于塞外之前,而他们最大的杀手锏,则是找到了当时刀皇最大的对手,剑帝参与。” “刀皇又岂是易与之辈,从江南一直杀到塞外,一路上风声鹤唳。小竹林一战,四川林家伤筋动骨,所派之人全数死于小竹林,诸位听官一定想问,那刀皇有何神功护体,能躲过这四川林家的暗器吧,据说乃是蒋家之人顷全族之力,与林家拼杀,为刀皇清出道路,刀皇以个人之武艺,直取林家领头之人,林家天女散花阵才被破掉,不过此战,蒋家所存青壮却是所剩无几” “杀过了林家,刀皇又来到了司隶边上,与东风疾腿不期而遇,双方在牛家村大打出手,如果说小竹林一战,刀皇在蒋家相助胜之不武的话,牛家村一战则是刀皇人生中最梦幻一战,刀皇的传世绝技乃是天刀一十八式,据说这天刀一十八式,乃是刀皇游历天下,观不同野兽捕猎之法,融会贯通至刀法之中。每一招均是直指对手的要害关节。张家的腿法,就在此一战掉下神坛,无他,据说刀皇对阵每一种腿法,都只用了十八式中的同一式,也就是说张家的腿法,连刀皇一招都破不了,真不知是刀皇的天刀一十八式了得,还是他张家之腿法无用” 经过此两战,刀皇之名于世家之中传开,马田两家门人都不敢正面与刀皇对敌,得益于此,刀皇一路北上,终于在天王峰之下,遇到了自己一生之敌,剑帝。 据说当时二人拔出刀剑之时,天崩地裂,日月无色。刀皇使出天刀一十八式,而剑帝则是使出他的情谊十三剑。天刀一十八式乃是刀法,走的是威猛无匹之路,会跟随主人的气势强弱威力跟着变化。情谊十三剑却是剑帝品尽人间七情六欲之后大彻大悟的剑法,会根据剑主的心智坚定与否,威力产生变化。经历过无数大战的刀皇,从尸山血海中归来,其实如何会弱?据说刀皇单凭气势以可以旁人恐惧到无法平常呼吸。而剑帝呢,品尽人间后,心智坚定,心中除了追求剑道之外,早已一无所求。二人的比拼早已超脱了一般的比武斗技,拼得乃是气势与心智。双方不眠不休大战一天一夜后,剑帝在比斗的过程中悟出了剑道的真谛,实现了以气驭剑,以无招为有招,最终一击击断刀皇的宝刀,将刀皇击败,一战名动天下,人们知道剑帝已经悟了剑道,便称剑帝为剑神,不过剑帝却是谦虚,并不接受。自此而后,剑帝便迁居江南,开宗立派,据说接近二十年,不过收徒九人。 若云一听罢便拍手叫好,“说书先生说得好”,然后低着头对宁安说“我就是那第九个,剑帝的关门弟子” 宁安噗嗤一笑“看你美的” 说出先生笑着问道若云“公子也是习剑之人?” 若云则是拱手一礼,傲然道“家师,正是剑帝,在下不才,乃是剑帝六徒” 在场一阵惊呼“不想此处竟然遇到剑帝之徒,失敬失敬” 高宠和伍旭笑着摇了摇头“这混小子真是的” 少渊则是若有所思,问那说书先生道“先生,那后来呢?那个蒋家幼子和刀皇怎样了?” 说书先生一个纳闷,想了想道“据说是刀皇当场被杀,蒋家幼子被鼎剑阁收监了” 少渊疑惑道“为何不是六扇门将他们收监,而是鼎剑阁?” 说书先生笑道“年轻人,想必你也是初到中原吧,六扇门乃是此事之后才由三才老人建立的,而且当时三才老人还叫三绝先生” 少渊想了一想又问道“那蒋家是反了什么事,才会被武林正道追杀啊?” 说书先生说道“听说是私自铸造火器运送给外族,鼎剑阁秉着替天行道便追杀陆家,不过好像就因为此事鼎剑阁做得太过,皇上担忧武林势力过大才安排六扇门出现” 少渊感叹“原来如此,感谢先生解惑” 说书先生则是笑了笑“少侠莫要太过在意,这本身就是一个故事,真真假假,听听一乐便可”说罢便走开了。 高宠则是说道“这的确是个故事,可是最后那先生那话不假,六扇门的确就是这么来,甚至我们高家,也不惜从北地搬迁到柴桑居住,为的就是为镇住南方蒋家式微后,各方蠢蠢欲动的实力和防止鼎剑阁势力加强对江南控制” 少渊甚是惊奇“不曾想到,一方世家倒下了,武林震动乃是意料之内,不想竟然惊动到朝廷” 高宠看着少渊惊奇,却飒飒然说道“武林势力太多,需要一个平衡才能稳定。单靠一个高家,纵然家父在北地已经娶了我的娘亲,与江东孙家有了姻亲关系,可名份和根基尚浅,于是剑帝老人家便也迁居江南,与高家一起在江南立足,当然了,高家来南方一半是皇命,一半是我爹心疼我娘。剑帝前辈来江南的动机,我也是猜的” 少渊则是一惊不知个中竟然有如此多的故事“阿宠你喜欢南方还是北方?” 高宠则是一摊手“说真的,我是在柴桑出生的,不过听叔叔们说,北方多是苦寒之地,柴桑地处鱼米之乡,风景怡人,他们也更喜欢在此处。若是少渊你去了柴桑,定必会爱上柴桑。我都有点饿了,不若在这里吃几个小菜?” 少渊和伍旭“如此甚好” 若云则是带着宁安过来“怎么怎么,吃饭了?” 高宠笑道“对啊,坐下吧,小二,来上几个小菜” 第十四章码头脱险 当晚,几人在阳翟住下,各自在阳翟置办了些小玩意,第二天清晨便继续赶路赶路前往宛城。双乘马车的有点就是不仅稳,还要快,又是秋末,路上的行人不多,几人看着两边的秋色,不觉便到了宛城。 眼看时间已近日落,高宠看了看天色,悠然说道“伍大哥,我们这就去镖局把这辆车交给镖局,托他们还回去给老板,若是没什么问题,我们今晚就出发吧” 若云一把跳下车,然后扶着宁安下车,也对少渊说道“少渊,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高四和伍大哥回镖局里,估计一时三刻没这么快可以出发的” 少渊看向高宠,高宠也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得了高宠的肯定,少渊也一把跳下车。高宠对他们说道“我飞鸽传书已久,估计时间也不会太晚,你们在码头附近吃便好,莫要走得太远,我解决完镖局里的事我就去和你们回合” 少渊“没问题,一会儿见” 伍旭一挥缰绳,马车再次启动,随着远离他们几人,伍旭神色冷静说道“公子,我今天赶路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在附近监视我们,所以我不由得加快了马车的速度。想必公子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吧?” 高宠皱着眉点了点头“没错,估计是昨日说书的时候,若云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在场估计有有心之人知道了此事。不过现在尚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要害我们,若是要害我们,又是谁?” 伍旭“公子,此刻若云公子他们在去码头边上吃饭,会不会有危险?” 高宠摇了摇头“按道理不会,若云和少渊都是练武之人,而且内力修为都不差,没道理一点都感觉不出来,若云拉着少渊突然要去吃饭,估计就是想试探一下” 伍旭“原来如此,那我们也尽快了吧” 一会儿之后,若云和宁安,少渊已经来到了码头,来到码头附近,码头附近熙熙攘攘,若云的脚步明显变慢,然后不断观察两边的食肆。少渊来到若云身旁悄悄说道“可曾发现?”,若云刚想开口,宁安说道“若云大哥,这里的市肆,都是为在码头做工的人开的,都是些面饭,包子之类的,我看就不用多想了吧。”若云刚想说话,听到一个馒头和包铺子在大喊,新鲜的馒头出炉啦,还有肉包子也出炉了。若云就笑着说“安妹,我们赶路累了一天,怎么说也该吃点新鲜的吧,走” 三人在里面坐下,在这里的吃饭的人都只是码头的工人和苦力,汗味混杂在空气中,有着一股酸酸的味道。老板见了若云他们进来,然后招呼他们“三位客官一看就是外地人啊,衣着华丽,没想到也愿意光临小店” 若云点了点头说道“老板,我要新鲜出炉的馒头和肉包子,各五个吧,馒头包起来,包子直接上” 老板一听“好嘞,客官你稍等” 少渊则是纳闷地看着若云“若云,你买那么多干嘛?他们那些包子和馒头个头可大了” 若云则是笑着说“赶路要吃得吧”说完用手点了点茶水,在少渊面前写了一个等字。少渊暗暗一惊,少渊则是一个回答道“老板,你这里有没有菜包子?”用水在地板上写了“何处”。老板笑嘿嘿道“有的,有的客官,你要多少?”若云则是回到“老板,先来两个”在桌子上写了“未知” 此时门外有来了几个码头装束的人,对老板说道“老板来三个肉包”,然后就一屁股坐下,靠着前门。 少渊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笑着说“皮肤虽然有点黑,却分明是涂色上去不久,脚内带劲,搬运工下盘一般沉稳,坐下时身体一般会舒展,而他们却低下头,分明怕我们发现,他们会不会觉得他们自己与周围的船工格格不入啊?” 若云听到少渊的分析笑着说“我负责左边的” 宁安从刚刚就一开始看着二人写字,此时脸上已然泛白,有点慌乱,想回头看看那些堵在门外的人,却被若云一把搂在怀里“安妹,吃吧,你也饿了”,然后小声说道“别怕,我在”,宁安拿着馒头,呆呆地看着若云,然后点了点头,心想“对啊,若云大哥就在我身旁呢,他武功这么高” 少渊咬着馒头说“别了,你护着宁姑娘便好” 若云温柔地看着宁安“安妹,一会儿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就马上钻到桌子下,知道吗?” 宁安点了点头。 若云“听我号令一,二……”少渊手按刀鞘,伺机待发 空气不知不觉间安静下来,似乎是在等待献血打破这宁静 “你们在这啊,诶,还有包子吃”门外的一生大叫,打破了空气的安静,来人正是伍旭,伍旭大大咧咧地进了包子铺,然后在他们一桌子前坐下,拿起包子就是猛地一咬,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待火起”,三人一脸惊奇,却见伍旭神色冷静。 突然门外大喊“东仓库着火啦,大家快去救火” 听此一闻,原本在店里吃馒头的一大堆船工纷纷站起来,扔下钱就去救火,东仓库是最大的仓库,若是烧了,估计他们都分不到工钱,临近过冬,大家都要存钱过年,当下就想着去救火,就是众人一个站起来,挡住门内门外两桌人的视线,于是本来监视若云他们两桌人不得不站起来,此时突然一个船工说道“我的钱袋呢?”,却是伍旭悄悄摸了他的钱袋,没有犹豫马上就把这个船工的钱袋扔到门口那桌人的凳子上,然后大喊道“在他凳子上,我刚刚看见他偷的。”其实这句话是非常不合理的,因为二人相差还是有点距离,但船工本身紧张钱袋,先是以为被偷,然后失而复得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周围的人都是在一个码头打工的兄弟,马上就一把围住门外的那桌人,那桌人按着身后,想拔出匕首,却被一旁的人按住,然后打圆场道“各位老哥,一场误会,一场误会,你看,我与你们相差超过五步之远,又怎么偷你的钱袋呢?想必是这位大哥适才不小心弄丢了在此处,一定是误会。”说罢把钱袋子双手奉上。船工打开钱袋子细细检查了一番,钱也没少,意识到应该是误会,于是也不好意思说“啊,兄弟,不好意思啊,老哥我一时性急,差点错怪好人了”那桌人的首领说道“哪里哪里,我们这些行船搬运的,好不容易赚几个钱,不免得心疼一点”船工中突然有人喊道“我们赶紧去救火吧”于是十几二十人就浩浩荡荡走了出去。那桌刺客定睛一看,若云他们一桌子,除了留下一锭银子外,包子馒头什么都不剩下,当然也没有人啦。原来若云他们早已在刚刚船工们保卫自己的时候,溜出店内。 刺客们极目看向码头一边,此时少渊则是望向了店内,少渊笑着招了招手,做出一副再见的样子。 船上的高宠已经饿得不行,坐在船尾,一边咬着肉包子,一边问道“少渊,你跟谁招手啊?” 少渊则是好笑,“你问问若云就知道了,刚刚也是刺激,对了阿宠,你点的是什么东西?烟这么大,不会真烧了仓库吧?” 高宠摇了摇“东仓库这么大,要烧掉,没有半个时辰出不了这烟,而且,我也不能真烧对吧?” 少渊转念一想“那,你点的是狼烟?” 高宠点了点头“正解,烟大,足够蛊惑他们来救火” 此时若云从船舱里出来“高四,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包子店里被埋伏,然后做出这个计策的?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会被埋伏,故意放我出来引诱他们”说罢有勒住高宠,呛得高宠不行。高宠拍了拍架在手上手臂,示意放手。 高宠吸一口气说道“才不是呢,若我猜得不错,若是伍大哥再晚个半步进去,你们就要动手杀了那几个人吧?” 少渊点了点头“没错,我等的确起了杀意” 高宠“就是啊,我也是临时起意,且不论他们是不是真船工,在码头杀了人,就是在江龙帮地盘杀人,很麻烦的,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还是小心为妙。至于狼烟嘛……我也不知道为啥那个仓库会有,既然有,那我就借用一下,不烧仓库咯” 此时伍旭从岸上跑过来,“公子,准备妥当,可以开船了,少渊,你不要再站在岸上了,赶紧上船” 原来少渊见这船在水中飘动,不免得心生恐惧。他虽一路南下见过,却只在黄河边上做过小渡船,小渡船人多,比较稳,而这船则不然。 若云看着他的难色坏笑道“看来,连杀人都不怕的少渊,却怕乘船” 少渊一翻白眼“胡说,你,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伍旭没好气,招呼岸上的工人提起绳索,趁少渊没注意,一把抱住少渊纵身跳上船。 “啊…………”少渊的嘶鸣响彻了整个码头 高宠则是对众人说“时间匆忙,只能找到这条小船了,大家先将就将就,去了新野便好” 若云扶着宁安去到船头,看着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江面,宁安不仅感叹道“好美” 若云说道“江东可是人间仙境,相信安妹你一定会喜欢” 而少渊则是在船舱内惴惴不安“真的不会沉吗?怎么这么晃” 高宠拍了拍他肩膀“少渊啊,别想那么多了,船都上了,还想那么多干嘛,船家,我们走!” 船家大叫一声“好嘞” 小船就这样慢慢离开了江边,往江心开去,扬起了风帆,高宠拿起古琴,悠然弹起《渔舟唱晚》,众人逐渐安静下来,听着高宠的弹奏,静静地欣赏着这夕阳下的两岸江景。 第十五章新野遇险(上) 新野的某个客栈中,厢房之内,昨日还如猛虎一般的北地少侠陆少渊,此时正如一只病弱的家猫一般虚弱地躺在床上伸出手让大夫把脉,不一会儿之后,将少渊的手收回被内,然后包好手垫。 高宠拱手道“大夫,我的朋友是什么病吗?昨日还是生龙活虎的” 大夫还以一礼,说道“公子不必担心,这位公子的身体其实并无大碍,不过是水土不服,想必这位公子并不是我们南方人。南方湿气重,又是做了一夜的船,所幸这位公子身体不错,待我写一剂药方与你,按此法服药调理,多吃清淡之物,不出三天便能恢复如初” 高宠拱手一礼,从袖中掏出一两银子“如此,谢过大夫” 大夫一见,急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夫不过是上门一诊,而公子之友,亦非什么疑难杂症,两百文足矣” 高宠见大夫不收,便说道“若是如此,那剩下的钱,便作买药之用,伍大哥,送这位大夫回药店,顺便抓几味药回来” 伍旭点了点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便引着大夫离开。 高宠从怀中掏出一张清单,对若云说道“若云,这里有些东西,可能过几天要用,麻烦你们替我去走一趟” 若云接过清单,清单上尽是些绳索,布匹,衣服之类的,若云收起清单,点点头说道“小事一桩,我去去就回” 高宠又对宁安说道“宁姑娘,麻烦你先照顾一下少渊,我先去镖局知会一声我们要缓上几天开船” 宁安点点头“高公子请放心” 两个人分别往东西而行。高宠却并不是往镖局方向走,而是慢悠悠地往一条僻静的小巷走去,距离并不远。来到尽头,高宠无奈地对着墙壁说,“看来我并不是目标,看来要抄小路去看若云,此刻他的嫌疑最大。”话毕,一把闪进附近的小巷子中,往东边的杂货街去了。话分两头,若云刚一出客栈,就感觉有不少于四个人在盯着自己。若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知道他此刻的并不需要马上解决他们,因为不知道对方底细,贸然出手,只会让自己置身险境,于是他不停地在小巷中穿梭,却不以一个很快的速度,而是不疾不徐地让鱼儿们跟上自己。“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若云放缓速度,他有点诧异,感觉到大概六个人的气息,为什么只有五个人的声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亦或是,第六人的轻功如此了得。先不管这个了,买了东西回去和大家讨论一下。 “一共五个,挺狡猾的,第一个人物估计加快自己脚频伪造多一个多,若不是在高处看到,还真以为有武功高强的第六人”此时,高宠站在一所房子的屋顶上看着不远处,若云正带着有几个嫌疑人游花园。“好了,回客栈,看看有啥情况” 为首的一个刺客突然停下,看着远处的房顶,想到“看错了吗?我怎么感觉好像刚刚站了一个人?” 第二个刺客看见前面的老大停下来问道“老大,他们几个去继续跟那个张若云了,我们要找机会动手吗?” 刺客领头摇了摇头“现在是白天,而且适才你也看见,那张若云已经有所防范,适才我估计加快了一下脚步,扰乱了节奏,让他猜不准我们人数,所以我们不能如此贸然动手,对了,适才,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第二个刺客摇了摇头“老大,你是不是太敏感了?那个地方只有那么一点地,怎么站人嘛” 老大一听感觉也说得对,于是一个招手“回去,今晚准备动手,此地尚是荆北,若是他们到了襄阳,回了江东,便再难下手” 不一会儿,若云他们一行人也回到客栈中 若云一放下东西,就马上说“刚刚有人跟踪我,五个还是六个没搞清楚,你们有没有被跟踪?” 高宠和伍旭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被跟踪,若云听到这里,脸色惊疑不定“也就是说,我就是他们的目标”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幕后之人,不是马家就是城王府,这个不用多加揣测,相反,我更好奇的是究竟是他们亲自派人前来,还是悬赏死士,亦或是委托杀手组织” 伍旭点了点头说道“公子说得不错,若是死士和杀手,死士杀掉就好,杀手组织就要看是否注重信誉,说不定可以用钱解决,实在不行还可以快船回江南躲一下。若是马家和城王府自己亲自派人,那就棘手了” 高宠闭着眼,用食指在鼻梁上轻刮,“马家和城王府派人的几率不高,此处已是江南,先不说成功率,单单失败了,若是败露,加上之前在洛阳的事情,足够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因此,我觉得最有可能是杀手组织,为什么不是死士,有几个死士见了任务还敢来刺杀你?背弃了任务,大不了找个地方躲起来。从此不在洛阳出现,起码不用接受剑帝的怒火。” 若云听得高宠的分析头头是道“道理我都懂,高宠你有没有直接的点的方法?” 此时,少渊病弱地说一句“是要杀了他们吗?” 高宠此时压了压手“若是少渊你身体无恙,却是可以考虑杀了他们,可问题来了,现在我们这个状态,若云和伍大哥要同时保护我们三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宁安怯生生地说道“若是如此,何不拜托定远镖局保护我们?” 高宠摇了摇头“镖局调动至少需要我父亲,娘亲,大哥,二哥四个手令之中的三个才可以调动镖局的人手,若是求得他们手令,这一来一回恐怕已经需要不少时日,此时他们愿意为我备船已是看在我是四少爷的份上了” 若云定睛看了看高宠冷笑道“高四,有话你就直说,何必在此卖关子,若是无计可思,你早已于几天前传书给至高家了吧,此刻你还是如此悠然给我分析或这或那,摆明是准备好后招,说吧,都依你” 宁安和少渊都是一脸难以置信,不过他们二人看着一直在一旁默不发声的伍旭,似乎明白了什么。 高宠微微一笑“若说是彻底解决,恐怕只能拜托剑帝老前辈,不过,在下倒是有一计,可以让若云你平安回到建业向剑帝前辈请罪,你们凑过来”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 五人的杀手组静悄悄摸到附近的房子之中,两人把风,期中三人动手。 老大伏在窗边,小心戳开窗户上的密封纸,往里面吹上迷烟,等了片刻,老大第一个翻身入窗,剩下两人依次翻身入内,刚一翻进,马上灯火通明,只见若云和伍旭正端坐在室内,若云端着茶对着伍旭说道“伍大哥,现在的人啊,真奇怪,深夜造访就不说了,还不能老老实实走大门,你说,这是为什呢?” 伍旭冷笑道“怕不是些什么正当人家,专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吧” 老大见自己的行刺被撞破,却也不慌不忙“张若云对吧,有人花五百两买你的人头” 若云则是笑道“原来只是我的人头,这位大哥,我这里有五百两,不知能不能买你收手呢?” 老大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掌“很抱歉,飘雪城的规矩,赎你的人头,需要十倍开价,也就是五千两!” 伍旭笑着问若云“五千两,你有吗?” 若云摇了摇头“没有啊,所以,谈判破裂”若云话锋一转,语气变冷 老大一个摆手,身后的人马上抽出吹箭射向若云和伍旭吹去,若云伍旭侧身躲开,若云一闪而过,从身后抽出木剑,恶狠狠说道“西北马伯仁你们知道吧,今天,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伍旭抽出龙渊剑与伍旭一同从左右攻向刺客,第一次刺客交锋,大战一触即发 十六章新野遇险中 若云抄起木剑,一招‘怒发冲冠,’手腕不停摆动挽起一朵朵剑花冲向头领,首领不慌不忙,从腰后拔出长匕首,迎着剑花破开若云的攻势,深知自己匕首的短处,首领毫不犹豫就选择与若云进行贴身短打。若云又岂是易与之辈,发现了首领的想法,改刺为挂,一招‘曲迎风’,举剑直挂,斜向上挥向首领。见此,首领停住脚步,向后一跳。“好生了得的剑法。”,看了看两个手下,此刻正与伍旭打得不分上下,不过两个人守得多,攻得少。伍旭的剑法乃是霸道无比的剑法,若是一旦得势,便会挟威势不停强攻,久守必失。首领看了看有恃无恐的若云,左手一抓紧,把心一横。挥起长匕首,直取若云“本想留你张若云一个全尸,恐怕不行了”若云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仗着剑长,不刺,而是直接持剑横扫而过,哪知首领不闪不躲,就在要打中的时候,突然举起左手,用手臂硬生生挡下这一击,若云甚是诧异眼看二人之间还有距离。首领露出阴险一笑,右手突然松手放下长匕首,露出藏在袖中已久的袖箭,若云大惊,猛地想闪躲,然而再怎么快,如何快得过这么短距离的袖箭。 袖箭结结实实地射中了若云的腹部,鲜血喷涌而出,首领捡起匕首往后一跳。两个手下也没有继续与伍旭纠缠,而是快步退回首领一侧,二人看见若云的腹部,明白已经得手。首领笑了笑“张若云,这袖箭有剧毒,恐怕,你熬不过今晚了,我们撤” “若云!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去找大夫!”听着房内伍旭的大吼,已经撤下的五个刺客相视一笑。首领更是阴险“竟然用木剑对敌,虽是剑帝之徒,竟然如此托大,真是死有余辜” “啊,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若云痛苦地叫着,伍旭站在窗边细看了一会,确认无人,关上窗,不过他没有提醒若云,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若云,此时在隔壁房间的少渊,高宠,宁安也捏起脚,悄悄地走过来。一同静静地看着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的若云。 不一会儿,少渊受不了这无聊劲,率先出言相告“若云,别喊了,人都跑远了” 若云一听,马上停了下来,看着周围,没想到人全来了,面色马上变得诡异“伍大哥!你怎么不提醒我!?” 伍旭笑着摇了摇头“看戏看得入迷,情难自禁” 若云先是一愣,明白伍旭实在打趣自己,然后十分生气。宁安则是说道“若云大哥,别说了,赶紧换一身衣服,这东西插上面,好恶心” 若云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不是我说你高四,你让我装作中招,骗过他们是不是真的有用的啊?”说完脱掉衣服,若云腹部裹着铁皮,铁皮外包着鸡血包,适才的袖箭就是刺在铁皮之上,看着被射位置的弯曲,若非有厚厚的衣服和铁皮护体,估计已经找阎王爷报道了。若云不由得感叹真是冒险,下次不该听高四的。 高宠“其实我猜的,他刚刚也说了,十倍价钱,如此便有迹可循,待到天明他们定会再来查看,以确保自己的是否得手,因此我们有时间行动” 少渊则是面露难色“阿宠,又要搭船吗?” 伍旭摇了摇头“少渊你并不需要?” 此时轮到若云没搞明白,“若是少渊不乘船,那速度岂不是慢了?” 高宠点点头“没错,天亮之后,若云假扮成我,和宁姑娘,伍大哥乘船走水路直接回柴桑,我和少渊向东,在江夏乘船回柴桑” 若云此时则是摇了摇头,“为何不一同乘船离开?你们要走陆路?再者,在这里分开,少了伍大哥保护,若是若云受了伤,我如何向侯爷和夫人交代?” 高宠摇了摇头,示意若云放心“若云你且放心吧,待你们天明离开,我便会偕同少渊先躲进镖局之中,不过天亮之时,你们需要按计行事,若是如此做,最起码也能拖得一个天时间” 若云还想说话,却被伍旭拦住,“公子心意已决,若云你依计行事便可” 天刚亮,若云假扮成高宠,和伍旭,宁安匆匆离开了客栈,而他们的一举一动则是被早上监视的刺客看见。见到有三人匆匆离开,其中一个刺客马上回去报告了情况,此时的刺客首领左手被重重地包扎着,昨晚为了射出袖箭,硬吃了若云一击横扫,却是伤得不轻,此刻不得不静养。听闻手下来报,有几人出去了,闭着眼细想到“经历了一夜才有所行动,高家四公子和伍旭,和那个小姑娘出去了,难道那张若云竟然熬过了这晚上?”随即身大叫道“你们三个,马上去找到这三个人,看看这三个人去的是哪里”三个人领命而去。 三个人才赶到客栈外,找到了自己的同伴,一直负责在此处监视的刺客说道“适才他们三人已经回来了,而且分别找了几个大夫模样的回来,怕是现在给张若云解毒” 半个时辰之后,三个人面露喜色,分别跟着三位大夫出来,各自往不同的药店而去。 “观他们面露喜色,怕是张若云大难不死”刺客甲说道 “那么我此刻就回去禀告首领”刺客乙转身离开 “我这就去套一套那客栈小二的话”刺客丙说道 “那我便去那药店看看,他们究竟取了什么药”刺客丁如此说道 先说刺客乙,刺客乙缓缓走进客栈大堂内,刺客时候尚早,若不是若云他们急着离开,这客栈也不会如此早开门,不过小二既然见到门都开了,也不关,而是在一旁打瞌睡。刺客丁走到小二的身旁,轻声叫唤了一下“小二哥”小二并无反应,刺客丁又再叫了一声,小二不耐烦,带着浓浓怨气的问道“客官你哪位啊?这么早来,住店还是吃饭?若是吃饭,不好意思厨子大哥还没开伙,没有,若是住店,对不起,没有房间了,所以,请回吧”刚一说完,小二又接着低头继续睡。刺客丁并不放弃,“小二哥,我是想找你问个事的”。小二一听是打听事情的,靠着墙,睁开一只眼睛“若是问事,可懂规矩?”刺客丁见有戏,便马上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小二的手上,小二半眯着眼看了看成色,放进口袋内“说吧,有啥要问的?”刺客丁坐下说道“适才我看见有几个人进进出出,他们是什么人?”小二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刺客乙“外地人吧,若是本地人一眼可以认出刚刚那三个是本地的大夫,说着就来气,说什么有一位客官半夜吃坏了肚子,现在发作,要找大夫,半夜吃完现在拉?真是奇怪”刺客乙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多谢大哥解惑”小二也有些好奇,这人出手如此阔绰,可感觉想问不多,于是便问道“小哥,你问完了?”刺客乙点了点头“打扰了小二哥,在下问完了,再会” 刺客乙回去找刺客甲“张若云可能昨晚大难不死,不过今早似是发作,刚刚叫了大夫来救,我这就回去通知首领” 却说那刺客丁,选择了距离最短的一家药店去问个究竟,于是决定尾随着伍旭一探究竟。清晨的药店显得特别的冷清,毕竟距离正常开店尚有一段时间,伍旭在包好药之后,向老板交代了几句话,便匆匆往客栈赶去。而大夫接过伍旭手上的银子,也乐呵乐呵,准备关门睡个回笼觉,天气渐冷,回笼觉却是舒服。刚想关门,刺客丁一把挡住门板,大夫见他气息不畅,便问道“这位客官,你看病还是抓药?”刺客丁也不废话,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大夫,我要一份刚刚那个人的药。”那个大夫一个纳闷,不过既然有人出手阔绰,也不会不做生意,于是转身便收拾了一包,刺客丁问道“大夫,这是什么药?”大夫一边包药,一边说道“连翘,大黄,至如此类的清热解毒之药啊,今早甚是奇怪,那个病人不过是苔藓小疾,居然请了三个大夫”。刺客丁此时听得心惊,“莫不是那袖箭没伤到内脏,竟然是小病,需要马上回报首领”刺客丁也不由得那么多,拿起腰包,连找零也不曾要。就飞奔而出。大夫也纳闷“今早的怪事可真多,前有人高价看病后有人高价买药,怪哉怪哉” (本章是给霜天闻鹤唳的加更,晚点还有一更) 十七章新野遇险下 一连收到收到三个手下汇报的消息,刺客首领越听越是心惊“这张若云内功竟然如此深厚?区区一夜,非但没有毒发身亡,反而是几近解毒,失策,失策” 三个刺客看着首领眉头紧皱,意识到昨晚的行动似乎并没有成功,一时之间,他们也没有办法。 片刻之后,刺客首领率先打破,刺客首领沉声道“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我决定今晚实施第二次刺杀,不过我身上有伤,怕是无法参与。不过那张若云恐怕也没什么战斗力,只有区区一个伍旭,你们几个还是有机会的” 三个刺客同时拱手“谨遵首领之命” 首领一摆手,看着自己的工具说道“你们几个过来,这就是我们现在有的装备,必须从长计议,今夜务必要一击成功!决不能失败,丢了我们东瀛忍术的威名” 客栈内,高宠和少渊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 “他们此刻估计是在船上了,此去洛阳取水路只要半日功夫”高宠擦了擦嘴巴说道 少渊则是放下碗,经过一天的休息和调理,少渊已经恢复了精神,拿起身旁的长风刃,用布擦拭,看着冷如霜的刀刃,少渊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少渊可是想试刀?”高宠看着眼神变化的少渊,饶有兴致地问道 少渊被高宠的询问惊醒,也不掩饰,点了点头,然后抚摸着刀刃说道“阿宠,利刃有灵,便为神兵。若云的绕指柔便是如此,不过那绕指柔恐怕是一个魔灵,若是修为不够会腐蚀人心,让人沉溺于杀戮” 高宠眼神一变,“少渊会相兵?” 少渊轻轻点了点头“师傅教过” 高宠看着眼前的长风和在刀鞘内的灰霜刃,略加思考便道“莫非这长风和灰霜,有什么特异之处?” 少渊将长风刃收到回鞘,对高宠说道“我有数个疑问。三才前辈曾说,长风刃乃是我师傅的佩刀,而且这长风和灰霜长得几乎如出一撤,师傅当年为何铸了这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宝刀。其二便是每次我握起长风刃,便感觉到一股寒气自刀柄中不断涌出。而灰霜刃则是热气翻腾。其三便是,为何师傅从不向我提起有另外一把佩刀,而且佩刀还不在身边?” 高宠一听,不确定地说道“前两个不得而知,第三个,会不会是你的师傅输给了三才前辈,才不好意思提及?” 谈及师傅,少渊犹如被触了逆鳞一般,怎么会“师傅绝非如此畏手畏脚之辈”转而又叹了一口气“阿宠,我也曾如此猜测过,不过,你看这刀身”说罢一把抽出长风刃。刀刃悠扬而又雪白,刀纹如风,可见工艺之精,仔细观看这长刀,分明是出自名家之后,可是,高宠越看越发现不对,却又想不出是什么,突然灵光一闪“此刀无缺!”高宠惊叫一声! 少渊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此刀无缺” 高宠“换句话说,刺刀,仅仅是开封,却从未饮血断兵!新刀一般?” 少渊“是的,正是如此,也就是说,这是在刀铸成不就就转送于三才前辈” 高宠“如此的话,说不定少渊你去柴桑找到那个送信之人,便可知道个中一二,对了,一路上,都未曾问你,你要去柴桑寻何人” 少渊也是一个惊讶“原来我未曾提及去柴桑是何人?如此,便是我疏忽了,师傅命我去柴桑寻真心居士” 听到真心居士一词,高宠马上环视了周围一周,然后沉声问道“少渊,你可曾对任何人说过你要寻的是真心居士?” 忽见高宠神色如此凝重,少渊明白到自己似乎说了不得了的东西,于是马上沉声回道“还不曾对任何人提起” 高宠听后心稍稍安定,然后小声说道“这事好办,我可以带你去找真心居士,但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你要找的便是真心居士,不然你永远都找不到他” 少渊一听,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见到居士便好” 高宠点了点头“我们稍作准备,一会儿我们乔装一番,便出发去江夏” 不知不觉,已经日上三竿,时近中午 而此时此刻的刺客们好不容易讨论出一套方案,首领对其中一个说道“去吧二林子叫回来,顺便去替他监视,还要告诉他计划呢,他也要休息一下” 这个刺客去到二林子所在的地方,轻轻地问“有什么情况吗?” 二林子摇了摇头“没,张若云没有出过来,不过伍旭他们三个人没有回来,除此之外,定远镖局还来来回回来了几波人” 那个刺客一惊“定远镖局竟然来人了,你快告诉首领有了此中变化,有新计划了,这里我替你监视” 二林子点头说道“我先回去了” “什么!有定远镖局的镖师进去客栈了!?”首领一听,马上变得气急败坏,不过也不奇怪,高宠身为定远镖局四公子,请镖局出手,也是情理之中。事情突然变得复杂,首领转念一想,对着手下手“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二林子,你听完我计划便稍作休息,今晚一定得手!不惜一切代价!” 刺客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客栈,三个人没有回来,几批镖师还是在那里进进出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黄昏时分,最后四个镖师离开了客栈就再也没有表示进去。那个监视的刺客一见如此,也顾不得监视的任务,马上飞奔汇报。首领一听,感觉“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无绝人之路”于是马上点起人马埋伏在客栈的周边。看着还是那个窗户,亮了烛光,首领心想“看来那张若云未走,天助我等取你性命”,于是转身对身边的人说道“待到子时,我们便动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人都在等待那支蜡烛熄灭,可是子时已过,那房间的烛光却是依旧通明,又等了一个时辰。原本所有刺客是紧张地等待,经历了几个时辰的高度集中,几个人却是筋疲力尽了。刺客首领也因为昏睡,两眼有点点昏花,昏花。 “中计了!”刺客首领说道“那个房间根本没人,只是一个空房间点了蜡烛!” 刺客们都大惊,他们守株待兔如此之久,没想到竟然是一场空?! 首领急道“二林子,你轻功最好,马上跳上去看看,快” 二林子一听首领叫道,也不管的这么多,马上运起轻功纵身一跳,推开窗户,房内只有一段接近要烧完的蜡烛,除此之外空无一人!二林子对众人喊道“首领,没有人!” 首领一听,顿时瘫软在地,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此时,所有线索,全部联系在一起。 张若云根本没中毒,天明找的大夫是个幌子,所以三个人没有回来,之所以要等到天明,是因为天明才开城门,能去城外的码头。此时那三人恐怕已在船上。那剩余两人,又是何时离开?镖局又为何?啊!早上离开那三人,那高宠便是张若云!而那些镖师之中,便混着高宠和陆少渊。晚了,接近九个时辰,什么人都走远了 首领想到了如此关节,无奈地说道“我们撤吧,飞鸽传书给大雷他们去山东会合,马上就入冬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撤回东瀛,躲过城王府杀手的追杀” 二林子听到首领如此说,“首领,我们失败了吗?” 首领点了点头“再深入,便是江东地界,江东地界卧虎藏龙,我们东瀛忍者在中土根基尚浅,本以为这次接了城王府的任务,刺杀了这剑帝之徒,我等便可以在中土扬名立万,不想这张若云如此狡猾,每次刺杀都以诡计逃窜” 刺客乙“首领,那我们现在?” 首领“撤”于是众刺客销声匿迹于黑夜之中 而此时此刻的高宠和少渊,则是在野外洞穴中露宿,星空之下,少渊说道“阿宠,师傅常说君子远庖厨,没想到你一个世家公子煮东西居然了得” 高宠则是席地而睡,靠着被子说道,“哈哈哈,这有啥的,我会的还多着呢” 少渊则是问道“对了阿宠,你有办法找到真心居士,莫非你和居士有什么渊源?” 高宠哈哈一笑“当然啦,真心居士便是在下师傅” 十八章酒楼 深秋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山涧之中水汽弥漫,少渊已经走出了洞穴,看着仅仅露出端倪的太阳,发出暖洋洋的朝霞。少渊运起内力,将师傅所传的刀九反复练习,刀九招式极其简单,所谓的招式也只是只有一击,核心理念只有一个字“快” 太阳慢慢升高,朝霞穿过薄雾映射在长风刃上发出耀眼的光芒,长风刃似乎感觉到少渊的心意,合着少渊的动作,发出呼呼的风声。此时吹起阵阵微风,少渊舞刀随风而起,霎时间狂风大作,少渊随着风的节奏越舞越快,此时少渊心中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我的刀,可以比风更快,少渊运起内力,开始了自己的‘追风’。时而与风竞速,时而迎风而上。 风停雾散,虽然深秋的早上还甚是清凉,但此时的少渊身上却全无寒意,反而是满身的热汗加上运力游走于全身,发出腾腾的白气,就连长风刃的刀刃上也莫名染上一层薄薄的水汽。 “哇,少渊,你干嘛?一大早就满身大汗?”高宠打着哈欠从洞中走出,发现少渊正一身大汗地坐在门口歇息。 “无妨,就是刚刚练了练刀,没想到一个起劲就这样了,倒是把胸中那股阴郁之气吐出,舒服多了”少渊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高宠也没多说什么,拿着水壶洗了把脸,然后又喂了马喝了水,说道“少渊,你看看你有没有要收拾的,我们出发吧,今天抓紧一下,说不定傍晚便能赶到江夏” 少渊点了点头,“好,我们出发吧” 清晨的官道之上,两个少年骑马飞驰 正午时分,二人来到江夏不远的夏口镇 “少渊,你先叫点东西,要一壶君山银针,我先去厕所,我忍了好久了”高宠刚一说完撂下包袱,一溜烟就跑去厕所了。 少渊无奈地笑了一笑,不过倒好,一旁的小二已经上来帮忙包袱了,刚进店里坐下,老板就马上端上一壶茶。少渊纳闷地看着“老板,似乎我还没点任何东西?” 老板笑着说“适才那位小哥,尚在门外便已经大喊君山银叶,老夫虽说五十有几,却还不至于听不到如此大声,那公子竟然识得君山银针,一定是位品茗行家” 少渊“原来如此,老板,莫非这茶大有来头?” “此茶当然来头不小,君山银叶的一等品可是天子的御茶,此茶每年产量不多,只种植于洞庭湖内的君山岛,每年采摘于清明前数天,需经过三昼夜的制作方成”此时一个翩翩公子从老板身后转出,老板一看,微微一点头,拱手道“原来是潘公子光临” 潘公子还以一礼,对着少渊说道“小生唐突,听到君山银叶之名,便前来了打扰了” “老板!老板!酒呢!我要酒!我要酒”不远处的一桌,一个青年剑客怒而大喝道 老板一看,不得不放下二人,“二位且慢聊” 少渊施施然一礼说道“公子如蒙不弃,可与我同饮一杯” 潘公子说道“那小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斯斯然坐下,少渊为这个公子满上一杯,自己也满了一杯,举起说“饮”,潘公子也说道“饮”一杯饮罢,少渊问道“在下陆少渊,未知公子高姓大名”潘公子拱手说道“在下潘捷”。少渊点了点头,说道“看公子也是个品茗行家,可是常来此处喝茶?”潘捷说道“没错,夏口这酒楼可不一般,虽其貌不扬,但老板面子甚广,可以喝到许多不同种类的好茶,因此我亦常来,早已是熟人” 少渊好奇问道“那这君山银叶,也不是第一次喝到?”潘公子摇了摇头“非也,这就真的是第一次,君山银叶绝非凡品,我也不报希望,今天是第一次喝到,不过公子竟然知道此店有,想必也是来头不小”这时少渊就摇了摇头说道“非我所点,乃是我朋友所点的。” 潘公子一听,也是称奇“陆公子对这品茗有兴趣?”少渊点了点头“家师在世时,也甚是爱品茶,今家师已逝,只能凭此道追忆家师,诶,潘公子,你怎么了?”此时的潘公子眼中忽然有了点泪花,听得少渊,擦了擦眼泪说而笑道“不想家师和尊师也是同好此道之人,不过家师亦然与尊师一样已经西去,听到此处,却是有点睹物思人”少渊神色一黯,默然不语。潘公子见状,说道“如蒙不弃,今后我可以多教陆公子你茶艺知识” 少渊一听,眼眉舒展,拱手谢道“如此少渊便多谢公子了” 潘公子看了看时间,起身说道“平常若是闲暇无事,我也会在此酒楼稍坐,以后若是公子得空,便可以来此寻在下,小生还有事要办,有缘再会” 少渊一个拱手“有缘再会” 潘公子走后不就,高宠便从内堂转出,那可真是脚步轻盈,如沐春风,少渊看了啧啧称奇。刚想开口调侃,高宠反客为主“你小子可以啊,我去厕所这么一会功夫,居然有姑娘来过”少渊听得是莫名其妙“什么啊?刚刚是一个英俊的公子哥,和我说了一下这君山银叶”高宠也是一个莫名其妙“哎呦,居然有人认得此茶,且慢,你说是一个工资?”少渊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高宠动了动鼻子问道“没闻到?这淡淡的白兰花香气?这可是很贵的水粉,多流传于大户之家,若他是个男子,莫非是那些吃五石散的恶心家伙?”说道此处,高宠当即打了个寒颤。少渊不甘示弱“阿宠看来你也是脂粉堆里的熟人啊~”高宠当即打住“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是洁身自好的,再说,我三姐最好这一种水粉的味道,我闻得多了”少渊一听“阿宠,你还有一个姐姐?”高宠一边喝茶,一边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江东第一美人,柴桑高三娘便是我亲姐” 少渊听到这里已经目瞪口呆“江东第一美人!?” “对啊,江东第一美人,怎么了?你小子别想了,他三年前已经嫁给了扬州刺史的长子了” “老板,拿酒来!”此时,那个喝酒大汉又说道 少渊远远看着那个大汉“他已经喝了四壶了,居然尚未酒醉,想来是一个内功高手” 高宠眯着眼打量道“可能有几分功夫,不过这么喝酒是干嘛呢?” 少渊小声对阿宠说道“阿宠,我师傅说过,如果一个人突然自己一个人喝闷酒,还喝很多,多半是为了壮胆,不是去找姑娘表白心迹就是去杀人” 高宠听到此处,笑得越是诡异,不过旋即又摇了摇头否定“还是别了,莫要节外生枝,他虽有不错的内力,但喝了这么多酒,又能做些什么?少渊,我们还是赶紧吃过饭,休息一下就出发吧?” 少渊点了点头,唤过老板点菜 此时无人看见,那喝酒剑客低下头流出一丝眼泪“小婷,你马上就去救你,我怎么可能让你嫁给那个小王八” 第十九章护花使者 二人赶到江夏的定远镖局时已经是申时末,江夏镖局外还是一副车水马龙的样子,少渊和高宠为了掩人耳目,毕竟现在他们尚未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些刺客的追杀,但为求小心,二人还是决定从侧门绕进内院。 绕进内院,却传来镖局江夏总镖头的粗鲁的喝声“黄老爷,你不让我们进入内院,这让我们如何保护令爱?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听得如此大喝,黄老爷也不甘示弱“你等具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若是吓着我女儿怎么办?”二人争吵之声极大,所幸是内堂与外院有一定距离,却也不怕听见。 少渊和高宠则是在内院等着,此时一个扫地女工看见了高宠,于是说道“四少爷?你怎么在此?” 高宠回过头,看见是熟人“原来是魏大娘,大娘,这里头杨总镖师咋回事?火气这么大?” 魏大娘说道“噢,三天前,那黄员外家收到了一个最近在江南横行一时的采花贼的书信,说是今晚要来夺人,便是黄二小姐,黄聘婷。黄员外本想将这个二女儿送到荆州刺史做小妾嘛,不过这荆州刺史,少爷你也记得是个什么货色,黄员外托杨总镖派人保护,可是就人手问题无法解决,先不说了少爷,我先忙去了” 高宠笑着点了点头,魏大娘就走开了。少渊甚是诧异地说道“阿宠,你和这个魏大娘很熟?” 高宠反而是惊奇“啊?不会啊,怎么了?” 少渊“你一见到此人便能马上醒起此人是谁,莫不是很熟的吗?” 高宠一听,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啊,定远镖局连上分局,高家造纸作坊,柴桑码头工人,柴桑各商铺匠人一共六千七百八十二人,我全部记得清清楚楚,我从小便有过目不忘之能” 少渊一副看了鬼一样的表情看着高宠“那不就是谁对你说了坏话,你可以记住一辈子?” 高宠一翻白眼“少渊你莫要多想,我可没这闲工夫”然后转头道“走吧,去找杨总镖,说不定我有办法” 二人还在内堂争得面红耳赤。高宠在门外轻轻咳嗽一声,本来杨总镖还想发难,刚一回头,发现竟然是四公子,不由得一惊地低头拱手道“四公子光临,有失远迎” 高宠摆了摆手,坐在一旁,问道“杨镖头我要的船备好没有?” 杨总镖头点了点头“早已办妥,若是公子要出发,我马上叫人前去做出航准备” 高宠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看黄员外,沉声“适才听二位争吵人手布置问题,不知在下是否方便询问此事?” 黄员外看了看杨镖头一眼,明白此人恐怕是就是高家之人,于是拱手道“我前些时日收到采花贼书信,便想托定远镖局保护小女,但在下不想明目张胆保护,不然传到那刺史大人那里,就不好听了” 少渊接上“然而黄员外却不愿意让镖师们进入内堂?杨总镖不答应?” 杨总镖疑惑问道“少爷?这位公子是?” 高宠“这是我的朋友陆少渊,负责此次我的护卫,伍大哥先行回柴桑了” 杨总镖恍然大悟“我还纳闷,以往伍旭大侠总是相伴四少爷左右,今日为何换了个人”于是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少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黄员外也打量了一番少渊,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此时,二人互相对视,相视一笑。 杨总镖对少渊说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陆少侠请勿推迟,同时也希望公子可以协助” 少渊一个拱手“若是在下力所能及,自当是义不容辞” 杨总镖说道“适才黄老爷希望秘密行事,而我们的镖师恐怕会惊扰到小姐。因此,可否请陆少侠暂代我定远镖局的镖师,深入黄家保护黄二小姐,免受采花贼骚扰。” 少渊面色疑惑“黄老爷不是不答应吗?” 黄员外也说道“少侠你长得甚俊俏,而且也是生面口,我只需对下人说这是我新请回来家丁,然后把少侠安排在内院,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相信,既然伍大侠可以把四公子的安全托付给少侠,恐怕公子的武艺,定必不俗” 高宠见此,也发话“以少渊之能,做这个护花使者却是绰绰有余”,然后小声说道“小露一手,亦是无妨” 少渊见如此,便一拱手道“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黄员外一拍手“好一个护花使者,公子形容得真是妙” 杨总镖头见状,拱手道“如此便有劳了” 高宠也站起身来,“杨镖头,那我一时三刻也走不了,少渊便在此处托付于你,相信你还有东西要交代,我去这柴桑城内溜达溜达” 杨总镖一拱手“少爷说得是,恕不远送” 杨总镖安排了一下计划之后,便由黄员外把少渊领到家中,少渊换过一身衣服,把长风刃裹好便放在背上。黄府很大,虽没有京城的大户人家气派,但亦是有些格调,来到了一处别院之中,别院之中种着许多漂亮的花卉,不过不知是秋风的摧残,亦或是主人的缺乏心思照料,这些花的长势十分不好,院子虽然洁净,却显得毫无生机。少渊轻步来到了一个小凉亭之内坐下,静心一听,似乎是年轻女子的哭声,恐怕就是那个黄二小姐。少渊也未来得及多想什么,就静静地坐在亭子之内。 太阳逐渐西下,不知不觉便到了晚饭时间,肚子之中早已在咕咕地响,少渊刚想站起来去厨房找点什么吃的,房间之内却传来一阵如莺啼的婉婉女声“我有点饿了,去取晚饭来吧” 少渊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却猛然想起自己现在乃是黄家的一个家丁,于是朗声道“小姐稍候,我这便去取晚饭过来。”少渊刚才转出院子,黄二小姐却悄悄打开门说道“这是新来的家丁吗?语气之中竟然全无畏惧之意?甚是有趣” 不一会儿,少渊捧着饭菜拿回院子,敲了敲门“小姐,吃饭了”那黄二小姐却没有马上开门,而是说道“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吃”少渊一听,便放假餐盘,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硕大的馒头,撕开便开始吃了,为了保密,黄员外并没有选择轻易暴露少渊的身份,所以家中下人真的只是把少渊当了一个新晋家丁,晚饭只有一个馒头,不过少渊也不在意,对他来说,馒头比江南米饭更为亲切。就在少渊津津有味地吃着馒头的时候,后面突然出来一声尖叫声“你竟然把我的饭菜放在地上”。这一下吓得少渊不轻,呛到了,少渊回头看以为饭菜被打翻了,可是回头一看却还是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说道“吓死了,小姐,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小姐被少渊这么一回呛,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气鼓鼓地拿起饭菜回到屋内。少渊拱了拱手“若是小姐没有吩咐,便请安心用饭吧”说罢,少渊站起身,黄二小姐以为少渊要走,便问道“你要去哪?”少渊指了指凉亭说道“我就在凉亭那里,若是小姐有什么吩咐,唤我一声便可”说罢就洒然而去。 不一会儿,小姐吃完饭,把餐盘拿出交与少渊,少渊端起餐盘准备离开,小姐轻声说道“去拿一壶竹叶青来吧” 少渊转瞬便把茶壶取回,刚想敲门,却见小姐打开大门,示意少渊放下茶杯,然后小姐居然也坐在了门的阶级上,也示意少渊坐下。少渊不明所以“小姐,这是?” 二小姐也不转头,而是看着天上的月亮问道“你是新来的吧?叫啥名字?” 少渊见小姐并非由什么特别的举动,于是回答道“我叫陆少渊” 小姐“打量了少渊一番,新来的就直接来到内院,看你身强力壮,也是个练武之人吧?是不是我爹让你来保护我的?” 少渊一脸诧异“……” 小姐笑了笑道“别摆出这样的眼神嘛,我又不是傻子和聋子,什么采花贼今晚要来之类的对吧?” 看着少渊默然不语,小姐无奈地笑了笑“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连一个贴身丫头都没有吧?其实有的,他叫小桃,不过之前他为了助我逃走,却被我爹赶走了,然后我爹怕我还找其他家丁帮忙,把他们全数撤走,只是每天送饭前来。” 少渊开口问道“小姐是要为何逃走?不想嫁那刺史吗?” 小姐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真的真的是新来才不怪你,那刺史是个什么东西,全荆州都知道,我爹为了图那么点好处,就把我送给那个刺史,那刺史都五十余岁了,我才十八岁,……况且……况且……”说到此处,小姐突然脸一红。 少渊“况且什么?” 小姐害羞地说“况且,人家还有喜欢的人……” 少渊“且慢,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曾经逃出去找你喜欢的人?” 小姐点了点头“额,额……我们……我们想私奔……” 少渊当下震惊异常“小姐你当真想好了?” 不过取而代之,是小姐一脸的悲伤“那又如何,最后我还不是被抓回来了,小桃也被赶走了。”在不自觉地,小姐的脸庞开始滑出泪水“我爹现在要我嫁给那个刺史,也罢,不知怎么地,采花贼也盯上我。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就这么命苦?无法和深爱之人在一起,还要遇上如采花贼之类的流氓,早晚不过都是一辱,区别在于是被采花贼还是刺史所辱” 少渊听得如此,也不知可以说什么 双方默然一会,小姐抹一抹眼泪,问道“少渊,你有喜欢的人吗?” 少渊一个回镇,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小姐“噢,怪不得,你并无感觉……” 少渊“小姐,我能不能问你的心上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小姐想了一下,刚想回答,突然想到什么旋即又摇了摇头“适才我还纳闷了一下,少渊你对我不卑不亢,完全就不是下人的姿态,反倒像一个江湖儿女,你是不是曾经是一个和关大哥一样是个游历江湖快意恩仇的侠客?!”说道关大哥,小姐突然眼前一亮,想起身旁还有少渊,不觉脸上一红,所幸是夜色已来,少渊看不见,反而是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其实,我刚从塞外来中原,对了,听小姐你那么说,那个关大哥也是个侠客,会来救你吗?” 黄二小姐一听到这里,神色一黯,默然不语,然后低着头匆匆地跑回了卧室 少渊登时心想“坏事了,说错话了”于是赶紧起身,在门外道歉道“小姐,小姐,不好意思,是我说错话了” 房内并无应答,片刻之后,少渊准备转身去凉亭,突然房内传出大小姐的尖叫,少渊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便冲进房内。 第二十章采花贼 少渊一把冲进房门,却被眼前景象所奇,因为这房间莫说采花贼,连床单被铺也不曾翻乱,却独独不见那个黄家二小姐,少渊刚一想转头,却见那黄二小姐挥着一碗口大棒打向少渊后背,少渊猝不及防,虽已尽力转身,但仍然无法躲开大棒的攻击,大棒重重的砸向了少渊的肩膀之上。少渊登时眼前一黑,不过长期练武也为少渊带来结实的身体,虽受此攻击,却还能保持意识,但全身上下却是出现了些许的麻痹现象。黄二小姐见少渊并未昏过去,也跪下对少渊说道“少渊,是我不好,可今晚乃是我与关大哥约定的私奔之日,本想着周围没什么人,应该就不会伤及无辜,不想你竟然来了,相信我,你吃我一棒,我爹虽见我走了,却见你受伤,必不会责怪你。”少渊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准备昏过去,此时黄二小姐突然又尖叫“啊,你是谁,你是采花贼?!!!” 与上一次尖叫只为让少渊听到不同,此次尖叫,乃是黄二小姐实打实因为恐惧的尖叫,因为,他终于见到货真价实的采花贼。 黄二小姐这时却是急哭了,也吓得摔下了手中的大棒,“不想关大哥未到,采花贼先置。”说罢,一把拿起一旁的剪刀。那采花贼也不多话,见状,马上甩出暗器一把击飞黄二小姐手中的剪刀,二小姐吃痛,甩开了剪刀,采花贼马上施展轻功来到二小姐门前,一记手刀毫不犹豫地击向二小姐颈上,二小姐当即便昏过去了。 此时躺在地上的少渊,喘着气,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步恢复知觉,试着站起来阻止,那采花贼拔出刀,准备刺向少渊,少渊虽身体无力,眼神却是死死盯住采花贼,就在那一瞬间,采花贼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出刀。 此时埋伏在黄家外院的镖师也纷纷赶至内堂,看见少渊正躺在地上,而采花贼居然持刀向着少渊,当即毫不犹豫将长剑掷出。采花贼一看来剑,一击击飞长剑,抱起黄二小姐,施展轻功,跳出窗外,杨总镖见二小姐被掳,当即命令道“你们赶紧去追”说罢便半跪,扶起少渊,问道“陆少侠,那采花贼武艺如此高强?”少渊有气无力地说道“是,是,是那黄二小姐打的”杨镖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感觉“你说什么?”少渊勉力站起,摇了摇头,说道“就是那黄二小姐打的,适才他一声尖叫引我入房,在背后再偷袭我,没想到,才刚把我打倒下,那采花贼便来了”杨总镖头一脸无奈,吩咐一个小镖师,“先带陆少侠回去镖局疗伤”说罢便去追那采花贼。 少渊此时站在地上,摇了摇头,注意力开始慢慢集中,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白兰香气,少渊并不确定,于是再用力嗅了几下。一旁的小镖师纳闷道“少侠,你鼻子坏了吗?” 少渊并不回答,而是闭着眼思考了一下,问道“小兄弟,镖局里可有养狗?” 小镖师点了点头“有啊,养了几只大黄狗,鼻子可厉害了” 少渊一听,点了点头,“小兄弟,这附近最香的是什么地方啊?赶紧带我去” 小镖师顿了顿,“百花街吧,很多卖这些胭脂水粉的工坊和商店” 少渊猛地一点头“走!带我去” 绕着近道来到了百花街,少渊依然恢复了不少,只是这右肩被如此一击,依然有点隐隐作痛,不过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先救人要紧。少渊拍了拍那个小镖师对他说“赶紧把镖头们找来,黄二小姐身上香气如此明显,若是用狗来追,必定逃不远,因此那个采花贼必定会在此处附近洗掉香味,快去”。小镖师哦了一声,就奔走了。 小镖师刚跑远没几步,一股微弱的白兰香便随着夜风徐徐飘来,长街之上,少渊突然拔出长刀,说道“我已经通知镖局了,阁下若是识趣,便放下黄二小姐,如若不是,休怪陆某宝刀无眼”黑夜中,采花贼背着黄二小姐走了出来,那采花贼笑道“适才看见在下,还躺在这黄小姐的闺房内甚是狼狈,怎么,这会儿便想一雪前耻。”少渊冷笑一声“阁下无谓浪费口舌,你此刻放下黄小姐,或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若不放下,只怕,你命不久矣”说罢,提刀来攻,刀锋凌厉,雪白的刀刃在月光映衬下寒意十足。采花贼躲了几下,知道少渊来者不善,便说道“如此好刀,如此好刀法,却助纣为虐,为贪官鱼肉百姓,你就是一个败类”少渊横刀,“我是不是败类,你一个采花贼根本不配评价”说罢又是一刀,此时采花贼已经被少渊逼得甚是狼狈,后面的黄二小姐也转醒。看见自己被采花贼五花大绑,背在身后,又看见不远处的少渊,登时一股热泪,虽手脚被绑,却仍然不停挣扎。少渊见黄二小姐转醒,便叫道“小姐稍待”采花贼也知道后面转醒,右手先是反手拔出匕首抵住了黄二小姐,然后小声说道“若想活命见你爱郎,便安静点”,而黄二小姐也安静了,不过却是惊住了,因为,这声音,竟然是一把娇弱的女声。少渊此时又提刀过来,刀法之间依然是刀刀凌厉,咄咄逼人。采花女此时已经是疲于应付,不得不说道“黄二小姐,我就是那个采花大盗,不过采的,都是那些要被逼嫁给恶霸的女子,我腰间有一烟雾弹,一会儿我找个机会把你扔下,你便迅速逃去,你这个仆从甚是棘手,恐怕我是无法保你出去”黄二小姐感动地说道“小女子黄娉婷谢过女侠” 少渊看见黄二小姐在说话,以为是求饶话语,便喝到“你个采花盗莫要欺人太甚,看我长刀”眼看采花盗已经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长风刃已然迫近。采花大盗准备放下黄二小姐,拖住少渊。千钧一发之际,另外一把刀以极快的刀锋攻向少渊,少渊见状,连忙收刀防守连退三步。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蒙面刀客,侧身手持长刀抵着少渊所在的方向,少渊以为是采花贼的同党,冷笑道“原来还有同党,怪不得如此堂而皇之”而实际上,这个刀客还以小刀抵住采花女的腹部,不让他轻动。黄二小姐认真看了看那把小刀,拍了拍采花女小声说道“是我的关大哥”,那个刀客一听到关大哥,微微一震。采花女见此人有所反应,于是轻声说道“定远镖局的人只怕马上就到,若你便是黄二小姐的情郎,便马上带他远走高飞,此处由我来暂且替你们阻挡”,还是那股女声,同样,那个刀客一下呆住,他本去黄府救人,却撞见采花贼带着黄二小姐出逃,一直尾随到此处,却看见一个黄家家丁和采花贼大战,本以为采花贼会丢下黄二小姐逃走,再不济也会拔刀先解决那个家丁,自己趁乱带走黄小姐,哪知道此人却背着黄二小姐不躲不逃,而是强行交手,而此时此刻发现,那个采花贼居然是女的!“喂,你别发呆啊,说话啊”采花女此时有点急了,好不容易有机会救出此人,断不能拖延。那个刀客撤下面罩,对着采花女说道“多谢女侠相助”,黄二小姐看清楚真容,有点兴奋道“女侠,女侠,真的是关大哥” 而在不远处的少渊隐约听见“关大哥”,心中一惊,随即大声问道“来人可是二小姐口中的关大哥!” 此时轮到他们震惊,双方一阵沉默,片刻之后,二小姐突然带着些许哭腔和恳求的语气“少渊,你走吧,好不容易我们才走到这一步,只要再往前一点,我们就自由了,你能不能放过我们”。刀客摇了摇头“婷婷,莫要求你爹手下的恶人”说罢恶狠狠地看着少渊,也顾不得带上面罩 借着月光,少渊看清了刀客的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中午夏口酒楼的那个人!”那刀客也看清了少渊的脸。 少渊定了定心神,缓缓说道“在下已经答应了杨镖头,若是二位今日想走,恐怕要问过在下手中的长风刃”言毕,不顾是否一敌二,硬是提刀来攻。刀客见状,马上上前拦住少渊去路,金刀碰撞迸溅火花,刀客走的是南方的刀客路线,虽是刚猛,却不失灵性,招式巧妙,一记劈击不成,马上反手为撩打向少渊,少渊一个侧闪以长风刺刀客之手,刀客以扫阻挡。此时采花女也放下黄二小姐加入战局,二人共战少渊。长期在塞外与马贼作战的少渊丝毫不惧,反而是丝毫不惧,以破釜沉舟之势,大开大合与二人对攻,虽是一敌二,但二人配合并不精纯,战力反而有所折扣。采花女见状,知道不能再拖,于是一拍刀客,示意他去带走黄二小姐,她去拖住少渊,刀客一看坐在墙角焦急的黄二小姐,点了点头,退出战局。少渊刚想阻止,那采花贼拔出长剑挡在少渊面前,说道“我等乃是侠义之举,你莫要再生阻挠”此时采花贼则是变了声音,少渊则是说道“侠义不侠义,交由世人评论”心中却是想到“这声音好生熟悉”。此时,身后不远处传来镖师们的声音,“前面便是那采花贼,大家跟上”,少渊喝道“接招,擒下你,他们也跑不远”,那采花贼冷笑一下“未必”,啪一下扔出烟雾弹。顿时附近烟雾大起。少渊赶忙后退,那和烟雾太快,少渊马上一手捂住口鼻,另一手则是以长风护住身体要害。此时采花贼一脚踢向少渊的长风之上,少渊后退数步,顺势退出了烟雾之中。 镖师来到少渊身旁,看着眼前的白雾,见少渊身上有伤,急切问道“少侠可有受伤,那采花贼何在?” 少渊指了指烟雾“采花贼有两人,他们三人走不远,你们快追,适才我在此处与他们恶战,可惜还是被他们走脱了”,少渊见友军来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受伤右手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脱力,而刀也滑到地面之上。镖师见状马上对其他镖师说“你们赶紧去追,我这会儿便送少侠回镖局” 路上,少渊问道“我记得我很早便已经让一人通知你们,怎么还是迟了这么多?”镖师满脸愧色,拱手道“悔不听少侠之言,我等指挥不当,误了时机,不仅救不得黄二小姐,还让少侠手上”少渊马上明白道‘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外人,镖局上下等级森严,层层指挥,又怎么听区区一个外人之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我的武艺还不够精进啊”那镖师摇了摇头“少侠你一人拖住他们二人如此之久,若是单打独斗,恐怕已经拿下他们。只可惜,镖局的威名,今日便要坠于我们江夏分局之手,如此实在难向侯爷交代”少渊点下头,羞愧道“此事,在下已是难辞其咎” 第二十一章小小意外 “若是怕坠了镖局名头,便和我一一道来今晚是发生了什么事”长街之上,高宠手握一把羽扇从街道的另一边走来,一身白衣,映衬着皎洁的月光,显得仙气非凡。 高宠走近,看见少渊竟然受了伤,皱着眉头说“少渊,是何人伤你?看你曾战到脱力,那采花贼竟然如此之强?” 高宠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边回镖局的路上,一边把今天所遇的经历娓娓道来。将近镖局,高宠便对着那个镖师说道“小南,这城内除了镖局之外,可有除了镖局之外值得信任之人?”小南点了点头,“有五六个平常有深交的朋友”高宠想了一想,说道“你马上去找他们,和他们说,今晚定远镖局的镖师被采花贼打败,镖被抢去了,记住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散布到各个人多的地方。你告诉完他们之后,马上回来这里,不过切记,不能进镖局,不能让镖局的人看见,知道没?”小南纳闷地问道“四少爷,你这么说,这不就是砸自己的招牌吗?我……”高宠拍了拍他的头“你傻啊,我还是镖局的少爷呢,镖局还是我高家的呢,你怕啥,快去快回,我自有妙计”上命不好违,小南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看着小南渐行渐远,少渊不禁问“阿宠,你这是有什么计划吗?”高宠也不说话,而是一巴掌排在了少渊的背上,少渊吃痛,颤抖了一下。高宠点点头“还好,并不是力战脱力,只是麻痹脱力,不过,少渊,你也是好耐力,如此手臂还能和他们颤斗了那么久”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给少渊“吃,凝脂白玉丸,活气通血”少渊不明所以,但想到高宠也不会害他,于是服下了。然后高宠指了指一边的石台阶,说道“先坐,你运气至丹田”少渊听罢,便开始运气。高宠看着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便说道“现在将丹田内的真气运遍全身”少渊难以置信“全身?”高宠点了点头“对啊,真气怎么来,就怎么回去”少渊试着散回去,但每一次都只能散去几个地方,中途便因为呼吸不畅,便断了。高宠见状,也是不急不慢说道“若是如此,便试着把你的真气运到右半身,感觉充满了每一个角落之后,再聚回去,如此数遍便可”少渊按着高宠的方法,不由得开始满头大汗,感觉右半身如有火煎一般。终于真气渐渐减弱,气息回归平常。高宠见状笑道“你现在右肩还麻不麻?”少渊摆动一下,惊奇到“好多了好多了,阿宠你是用了什么方法?”高宠耸了耸肩“没啥,只是让你的真气去疏通血脉,刚好你也吃了药,有足够的内力如此做。”少渊“多谢阿宠你的吐息吞纳之法” 片刻之后,小南回来了,高宠听着小南的汇报,满意地点点头,对小南说“现在马上去说,那采花贼要抢的是黄员外的二女儿,武功高强,据说已经打伤了好多个镖师” 小南领命而去,少渊则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可是高宠并不说话,只是让他等着 小半个时辰之后,小南又回来了,高宠此刻一反常态一脸严肃地说道“小南,接下来事关重要,你必须要牢牢记住,决不能出半点差池。”小南吞了一下口水,点了点头“你马上去对第一个人说“黄二小姐不是被采花贼劫走的的,是和情郎私奔”对第二个人说“”“黄二小姐是被采花贼劫走的,采花贼就是他的情郎”第三个人说“黄二小姐是自己逃走的,还打伤了镖师”第四个人说“黄二小姐是因为不想嫁给刺史,已经在府内悬梁自尽”对第五个人说“刺史不想娶这个二小姐,于是派杀手冒充成采花贼,掳走了二小姐””小南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什么?少爷,你是怎么了?气疯了吗?”高宠还是一脸严肃“我的脸色那里告诉你我气疯了?还快不去?”小南吓得马上转身跑去通传消息了 高宠长舒一口气“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等到明天就行了” 少渊依旧是一脸懵逼,“阿宠,你刚刚都在掰什么故事啊?” 高宠轻轻一笑“此刻尚未是谜底揭晓的时候,对了少渊,你自幼和你师父一起生活,你师傅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你的爹娘?” 少渊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我师傅说他们都在保护我的时候死了,是他们临死前将我托付给他的,边疆凶险,想必,我爹娘也是塞外之人” 高宠点了点头“我师傅在柴桑住了十九年,却从未见他提起过有什么朋友” 少渊登时有点好奇“阿宠,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是不是真的一点武艺都没有?你好像并不是很喜欢阿霖师傅,那个三才前辈。” 阿宠耸了耸肩“他也不怎么喜欢我,因为我没有修习他一点点的功夫。” 少渊拍了拍头“对吼,令尊是三才前辈的门下,那为何阿宠你不学?” 阿宠疑惑地问了问少渊“为啥我要学?我父亲学了,我大哥学了,我二哥学了,我三姐学了,我就要学?凭啥?” 此次小南去得甚是久,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小南终于回来了,脸上尽是汗水。高宠满意地点了点头“干得不错,这是赏你的”,说罢从袖中中拿出十两银,小南手里只打哆嗦,毕竟这就比他一个月的工钱还多二两银子,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走吧,回去睡大觉,若有人问起你们,这一个躲两个时辰去哪了,就和他们说,你们被我找去玩儿便可” 第二天大清早,街上行人都在窃窃私语,议论昨晚发生之怪事。 少渊和高宠到内堂里找杨镖头,此时杨镖头正在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双眼发黑,很明显昨夜他并未睡好。高宠上前轻声唤到“杨总镖”,杨镖头惊醒,赶忙起身拱手一礼“四少爷,早,陆少侠,早,你的伤好点没有?”少渊一拱手“休息了一夜,身体已经无恙,有劳杨镖头费心”高宠问道“莫不是杨镖头为昨晚之事一夜未睡?”杨镖头叹了一口气“说来惭愧,在下十余年未曾遇此大败,在下名望事小,镖局名望事大”高宠轻笑一下“镖头恐怕是尚未派人打探消息吧?”镖头点了点头“打探消息之人,尚未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那打探之人兴冲冲地跑回来,尚未进门就已经听得他大喊“怪事怪事,镖头,出大怪事了”,一他进门,看见不仅镖头在,还有四少爷和他的朋友也在,当即就收敛一下,向少爷问好。杨镖头问道“外面情况怎样?”出去打探的人面露喜色“报告镖头,外面对我们镖局失镖之事并没有多加提及,反而是在讨论,诸如黄员外卖女,黄二小姐是采花贼?黄二小姐和刺史,诸如此类听起来甚是荒诞的话题,却无人提起我们失镖之事”杨镖头一听,简直是喜出望外“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高宠笑着点了点头,便对杨镖头说道“杨总镖,天气渐渐变凉,我想今年镖局的生意也是不差,过些两天,在镖局外面给周围的父老乡亲派些过冬米粮吧”杨镖头看着高宠面上自信的微笑,当即明白了什么“谨遵四少爷之命,四少爷,船已经备好,可以随时出发,昨日夫人传信过来说甚是挂念四少爷”高宠拱手道“如此便有劳了” 杨总镖送二人去到码头,码头一侧已经停了高家的大楼船。 少渊呆呆地看着这大船,感到非常不可思议,惊叹道“好的大船,真不愧是楼船” 高宠笑着说“当然了,都有名叫楼船了,上去吧,这船绝对不会晃的” 少渊一听,也不走舷梯,而是直接施展轻功跳上了楼船,还在船边对高宠大喊“喂,少渊,真的一点都不晃的” 高宠笑着说“肯定啦,这船有大,又载了货物,当然四平八稳啦” 少渊也没仔细听,像个孩子一样在船上蹦来蹦去,对着船工问这问那的,好不快活 船下的杨镖头说道“陆少侠真是性情中人,昨日受了伤,今日却已然痊愈” 高宠笑着说“少渊自小在塞外长大,杨总镖莫要见怪,想必还有事要问在下吧” 杨镖头笑着拱手“瞒不过少爷” 高宠笑着说“你这回去,着人在荆州之内散播消息,偏指刺史太人想强抢民女,采花贼不是采花贼之类的消息,越荒诞越好,这样大家就会转移注意力,刺史大人面子上挂不住,自会让人压下消息,此事便会不了了之,至于黄员外那里,你只要推说是黄二小姐先动手打伤少渊在先,导致无力护卫,如此便可” 杨镖头拱手“谢公子献计” 高宠笑着扶起杨镖头“镖头莫要如此折煞在下,在下也是高家之人,分忧乃是分内之事,先不说了,娘亲寻我急,后会有期了” 第二十二章柴桑城下 秋日天高气爽,天空中不时出现南回的飞雁,两岸山色秋意浓浓,漫山遍野的红叶映入少渊的眼中,对于漠北荒芜一片的秋冬,少渊早已厌倦。眼前秋色如画,看得直让他流连忘返。高宠坐在甲板上,惬意地喝起茶。连绵的山色中一个黑点出现在地平线之上,高宠朗声道“少渊,那便是柴桑城”,顺着高宠指的方向,少渊极目望去,心中想到“师傅所托之人,便在此处” 柴桑城从一个黑点,变成一个黑团,慢慢地变得清晰,出现轮廓。大楼船停在码头之上,柴桑城高大的城墙终于伫立在二人眼前。少渊不禁感叹道“虽没有洛阳那般雄伟,却也远胜于塞外的小城”。高宠拍了拍少渊“走吧,想必已经有人来接我们了” 果不其然,船才刚刚停稳,在熙熙攘攘的码头之上,已然传来属于若云的叫喊声“高四,少渊”,少不得还有那招牌一样的爽朗笑容。而站在一旁的,当然还有伍旭。少渊和高宠下船,再次站立在这大地之上。若云一看少渊脚步沉稳,便打趣道“看来陆少侠已然克服这晕船的毛病了是吧?”少渊笑着说“这次船稳,上次的船实在是太晃了”伍旭点了点头“如此便好,今夜少渊便在我家过夜吧”若云一个纳闷“哎呦,怎么不去高四家?又大又舒服”高宠笑着摇了摇头“自是另有安排”,此时一个高家家丁从伍旭身后走出“四少爷,老爷夫人着你回到柴桑后便马上回府,马车已经备好了,可以即刻出发”高宠轻轻一摆手,示意可以出发,于是便大踏步向马车处走去。家丁对着伍旭拱手一礼“伍先生,小的就此送少爷回府”伍旭点头示意。 几人目送高宠离开,若云苦笑一下“你们觉得这次高四会被禁足多久?” 伍旭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侯爷求情,最多禁足柴桑,若是侯爷不在,夫人恐怕会把公子关个十天半月也不稀奇,走吧,先去我家” 柴桑与雍容华贵的洛阳不同,一砖一瓦都是简单而朴实,青砖白瓦散发着浓浓的江南水乡特色。少渊看着这画风特别江南水乡,不由得感叹中原真的秀丽多色,转过大街小巷,众人来到一处别致的宅院之外,伍旭说道“此处便是我家,诸位请进吧” 推门而入的,便是一个小花园,有假山流水,池中鱼儿畅游,亦有不少花草树木,少渊感叹道“伍大哥也是颇懂生活之道”伍旭听着笑着说“此花此鱼均是内子所养,与在下并无关系”,此时一个小孩从堂内奔跑而出,伍旭一见迎着小孩就是一抱,举在半空之中然后抱在怀中,然后转身对着少渊说道“此乃犬子小虎,小虎,此乃为父的朋友,少渊叔叔”,小虎奶声奶气地说道“少渊叔叔”,少渊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好,所料未及,却也没备上什么礼物”伍旭摇了摇头“少渊不必如此,此前公子已经送给这小子一只小金猪了”,而一旁的若云则是一脸无奈“少渊,小虎叫你叔叔,你没反应的吗?”少渊诧异“啊?反应?我们与伍大哥平辈而交,叫叔叔没问题吧?”若云目瞪口呆“你二十不到吧?”“那又如何?” “夫君,既然客人来了,怎么可以让他们在院子站着”少渊望向声音处,却是一个年轻少妇,少渊知道此人便是伍旭的妻子,于是拱手一礼“嫂夫人好”,少妇回了一礼,对小虎娇斥道“小虎,整日要你爹爹抱着,成何体统?还不快下来?”伍旭哈哈大笑“夫人,无妨,大家快进来吧” 少渊和若云跟着进了厅堂之内,各自安坐。此时宁安则是端着茶水从后堂走出,看见少渊来了,便问好道“陆少侠,你好”,少渊定睛一看,原来是宁安。有拱手一礼“宁姑娘,多日不见”,小虎此时来到宁安身边说道“宁姐姐,你弹琴超好听,什么时候再弹给我听啊?”若云此时对着少渊怪里怪气地说道“听到没,少渊,这小虎啊,人小鬼大,叫我叫叔叔,叫安妹叫姐姐”。少渊此时总算明白为什么若云对叔叔这个词汇如此之敏感,原来原因在这里,于是便安慰道“不就是一个称呼嘛,若云你也放宽心啊”,若云摇了摇头,走到宁安身边,蹲下身子,和小虎对视,说道“小虎我告诉你,你安姐姐,是你若云叔叔的娘子,你应该叫她婶婶,听见没?”小虎却不以为然“若云叔叔,我看未必吧,若是安姐姐嫁你,那一定把头发盘起来,与娘亲一般,为何此刻安姐姐尚未如此”,若云“啧,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二人针锋相对,看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此时大嫂走过来接过茶盘,“宁姑娘,怎么说你也是客人,怎可做此功夫”,宁安摇了摇头“刘妈在做饭腾不出手,我便帮他一把,也是无妨。” 少渊喝过茶,想起高宠,便问道“伍大哥,阿宠是怎么了嘛?要被禁足?” 伍大哥答道“夫人甚是疼爱四公子,若是寻常必不允许其以身犯险,而此次归途,公子以金蝉脱壳之计助若云脱险,甚至也把在下使离身边,夫人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恐怕这次四公子也是凶多吉少” 若云则是接道“若是侯爷能出言,或许会好些,侯爷虽然也是疼爱高四,但终究是军旅之人,明白男儿志在四方,而且此次高四用计漂亮,侯爷必然大为高兴” 此时大嫂笑道“若是夫人坚持,纵身侯爷说千万句也是没用,须知夫人发怒,连侯爷也要怕三分” 若云也是笑道“侯爷也算是奇男子,宠溺夫人不说,坊间传闻,侯爷此举亦不过是当时夫人一句无心之话,便随即抛弃北疆万世功业,举家南迁柴桑,此等壮举,世间少有” “吃饭了诸位”刘妈从饭厅之中呼唤众人 少渊也摸了摸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中午听阿宠说,在船上莫要吃太多东西,不然很容易晕船” 若云笑道“我看是高四又骗你了吧,别说了,赶紧的,刘妈的饭菜可好吃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伍家在欢乐的吃饭,而高家则是在家法伺候 只见高宠双膝跪地,在祠堂之内正对着列祖列宗。而在一旁的主位,坐着一个约莫只有三十来岁的娇**人,而中年妇人身旁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是定远侯高正及其夫人慕容宝仪 “爹娘,孩儿知错了”高宠怯生生地说道 那妇人不打,也不骂,而是悠然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优雅地问道“噢?错在什么地方了?” 高宠想了一想“孩儿错在以身犯险” 那妇人还是悠悠地说道“我儿可是长大了,义之所在便以身犯险了?” 高宠继续说“错在没有及时回禀父母,妄想以一己之力解决问题” 那妇人还是那么悠然“没有吧,我儿这次不是解决得挺漂亮的吗?” 高宠“…………” 见高宠不说话,那妇人带着怒气说道“怎么,不说话了?不知道错了?”一个转身,卷起了衣袖,玉白的手臂也顾不得形象,一把就揪住高宠的耳朵说道“你现在倒是知错了?不找镖局知错没?不告诉父母知错没?以身犯险知错没?” 高宠连忙说道“知错知错,娘,孩儿疼” 侯爷见状,也抓紧机会说道“夫人,莫要生气,这宠儿不是还小吗?又正直年少气盛,难免欠些考虑,你看宠儿此次不是还顺便解决了江夏分局的问题吗?要不,这次就算了?” 宝仪却不依不饶“侯爷吶,这次可不一样,以往宠儿冒险,可是有伍先生陪伴,可此次他支开了伍先生独自一人,就他那连妾身都打不败的功夫,居然独自行走江湖,这不是凶多吉少吗?”,然后又一回头“宠儿,莫要仗着你那点小聪明就小看江湖之人,你还小,江湖经验不够” 高宠唯唯诺诺地点头“娘亲说得对,娘亲说得对”突然灵机一闪“娘亲,孩儿此次并非孤身一人,乃是有一高手相伴” 说道此处,全场突然安静,谁都知道高四公子运气特好,眼界很高。六年前初次冒险就找回了大剑客伍旭当他的保镖,而此次难道又是什么名家大师? 高宠明白要打蛇随棍上,说道“父亲,母亲,此人刀法高强,不过和我一样都只是弱冠之龄,相信假以时日必能称雄一方” 侯爷见状赶忙说道“若是如此,宠儿,你快替为父引见一下” 高宠连忙说“我这就去为父亲大人引见”高宠刚一想站起,突然一个藤条无声地压在了高宠的肩膀上,取而代之的是夫人冷冷的声音“侯爷,那人此刻在伍先生府上,也不急在一时,宠儿,莫要以为为娘好欺,你是不是想借此机会遁去?” 高宠连忙跪下摇头“孩儿不敢,孩儿不敢” 侯爷刚想说什么,却看见夫人冰冷地看着自己,于是赶忙改口,“吃饭,吃饭”看了看宠儿,只能用嘴型说“为父无能为力” 夫人放下袖子,将藤条交与婢女,吩咐道“今夜就让四少爷在此处思过,闲杂人等,不可打扰,听见没” “是,夫人”,众人便逐渐散去,只留下高宠一人在祠堂内 子时将近,高宠回头看了四周,心想正准备去厨房拿点东西吃,刚一起身,后面冷声喝到“高宠,你好大的胆子”吓得高宠马上跪下,突然,高宠发现这声音好熟悉,于是回头惊呼“二哥!”。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汉子,此人便是高宠的二哥,江东小霸王,高安。高安正拿着几个热乎乎的馒头,笑着走过来。高宠放松,马上转跪为坐,接过馒头便开始吃。高安拉过一块浦垫,坐下,看着狼吞虎咽的吃着馒头的弟弟,不由得笑道“宠弟,都叫你好好练武,这样娘亲就不会整天揪你耳朵” 高宠耸了耸肩“才不要,反正娘亲就是想我老老实实待柴桑,我才不要” 第二十三章少年心事 夜凉如水,伍家后院小池塘边上坐着一个无眠青年——若云,夜风很冷,连映在水中的月亮都散着寒意。若云对着池中月,轻叹一声。 “深夜在此叹息,没想到我们张少侠都有烦恼之事” 若云回过头来,只见少渊倚着长廊看着若云,见若云也在看自己,少渊缓缓地走到若云身边并且坐下,打趣问道“怎么了?和宁姑娘吵架了?” 若云苦笑着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少渊想了一想“莫非是烦你师门之事?” 若云呆了一呆“也算吧,不过这只是其中之一” 少渊无奈“说吧,说不定我可以替你分忧” 若云叹了一口气,既然少渊你要问,我也就说说吧“我们比你们早三天到柴桑,一来是我要确保高四的安全才敢离开,二来,则是要考虑我和安妹的未来,少渊,你又想过你的未来吗?” 少渊顿了一下。摇头道“还没有” 若云看着月亮说道“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互相喜欢对方就行了,可我见到伍大哥一家,发现,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将来,我们有儿有女,要操心柴米油盐。可现在,如果我想给安妹一个家,我现在只能买一个院子,然后呢?八百两终究会坐食山空,我要如何挣钱养家?像伍大哥一样在高府做工?还是买几块地雇几个为我耕地?若是我和安妹有了孩子那要怎么办?远的不说,我和安妹的婚礼该如何处理?还有……” “等等!”少渊打断了若云“若云,这么多事情,我们一件件解决,你先告诉我,现在最迫在眉睫的是什么?” 若云眼珠一转答道“向师门复命和出师” 少渊又说道“那宁姑娘呢?” 若云答道“这段时间先住在伍大哥家里,他们已经同意了,因为没道理让这么一个女儿家一个人住在外面” 少渊点了点头“那你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先后顺序,你一件件事来,若云你不是有几百两吗?等你出师后,走南闯北,做点小生意,按理来说也问题不大,再不济,靠你一身武艺,总不会饿死吧,此事你和阿宠商量过吗?阿宠足智多谋,想必会有些不错的点子” 若云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可以找高四问问啊,少渊谢谢你啦,谢谢你一言点醒” 少渊捂着脸说道“你不会是说我找阿宠商量事最有用的一句话吧?” 若云恢复本色哈哈大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虽说不一定有用,但高四那小子鬼点子多,总能相出点什么” 少渊见若云恢复正常,便站起身说“夜深风大,走,回去睡觉噜。” 第二天早上,柴桑的码头之上,最早一班开往建业的船马上就要出发了。而若云就要搭乘这一班船回建业。 “伍大哥,安妹暂时就拜托你了,待我出师,我便会娶安妹过门”若云再一次语重心长地向伍旭交代道。伍旭早已听到老二起茧,于是也装作若云的语气说道“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俺姑娘,安姑娘与我娘子一见如故,怕你到时候娶走不容易啊” 少渊握着若云的手“若云,你保重” 若云也握着若云的手说道“少渊,柴桑离建业并不远,你不需要说得我就如慷慨就义一般” 少渊“……好吧” 若云此时来到宁安身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握住宁安的手,深情道“安妹,你等我” 宁安没有哭闹,而是像一个温柔的妻子一般拥抱了准备远行的丈夫,温情道“妾身便在柴桑静候夫君之花轿” “幸好赶得上,幸好赶得上”来自高宠的呼喊着从城门方向传来,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高宠一个小跑正在往此处本来。 若云打趣道“我还以为高四你出不来了” 高宠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说真的,我六岁便能神不知怪不觉地从高府逃出,你觉得,我真的能被困住吗?” 若云“行了行了,谢谢你来送行”说罢就给了高宠一个拥抱 高宠也抱了若云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说道“拿出此信给你师傅,希望你师傅不会太过为难你” 若云看了看书信“鼎剑阁和六扇门的书信?” 高宠点了点头“毕竟你此次犯禁,其主要责任不在你身上。这舒心本应直接传信到你的师门,但阿霖知道你必定不会马上回,因此就直接传书到了我府上” 若云看着书信“孤孤还是挺讲道义的,不过我这里有一封书信给你”书罢便从袖中掏出昨晚备好的书信 高宠纳闷地看着书信“行,信我收到了” 若云点了点头“如此便拜托你了” 高宠摆了摆手“好啦,什么交情,快点上船吧,应该马上就开船了” 若云向所有人拱了拱手“建业再会” 众人目送了若云的渡船离去,宁安躬身一礼“诸位大哥,小女子要先去城西取一把古琴,若是有兴致,今晚可到伍大哥府上一听,现在,请恕小女子先失陪了。” 伍旭也拱手道“公子,今日若是无事,我也要去学堂准备授课” 少渊和高宠对二人拱手一礼,目送二人转身离去 二人都站在码头之上,码头之上逐渐变得熙熙攘攘 良久 少渊率先打破沉默“阿宠,你怎么了?” 只见高宠闭着眼说道“莫急,莫急,先等一个人” 少渊有点好奇,地说道“是什么人可以让你提早如此之多的等待?” 高宠拍了拍头“少渊,你先别问了,如果不是今早要送若云,我是打死不会出来的” 少渊突然有点坏笑地说“那按你这么一说,你不是逃出来的?” 高宠苦笑道“如果我真的逃出来,恐怕这个冬天少渊你也别想见到我,我师傅,恐怕你也看不见了,好好等吧” 大半个时辰之后,一首大船驶入码头,黑旗之上大书“冯”,整首船均是被油得漆黑深沉。远远望去一片肃杀之气。少渊见状,看了看高宠,只见高宠神色严肃紧张。少渊不由得心想,“莫不是是一个武林高手?” 少渊刚想问,高宠却迎着船走去,来自大船的压迫力不由得让少渊紧紧握着刀鞘。 大船停稳,铺下舷梯,少渊紧紧注视着大船。等来的不是肃杀之人,却是一个妙龄少女。 这少女身穿粉红的翠烟衫,宛如粉红花浪的百折裙。清晨有点清凉,少女还披着一身薄薄的轻纱。肩若削成腰若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而不艳,媚而不俗。轻风吹拂着正在下舷梯的她,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抚,为其平添几分诱人风情,她的眼眸慧黠地转动了几下,似乎在寻找什么,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宛如天仙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少女眼神转向这里,少渊看得真切,虽是一秒的四目相对,却是惹得少渊面红热赤,不敢抬头。少女正一个人一步步向他走来,少渊不由得心跳加速,怎么了?怎么了?他怎么走过来? 少女真切的目光,少渊害羞的眼神。最后最后,都敌不过 “冰洛,早上清凉,水气颇重,来披着,莫要着凉” 少渊听到此话宛如石头一般站立在高宠一旁,心中哇凉哇凉的 而那少女也不推脱,而是任由高宠为其披上,待披好后,才笑着说“谢公子”暗地里则是小声问道“虫虫,有人跟下来吗??” 少渊眼皮跳了一下“虫虫?” 高宠则是微微一抬头小声说道“没有跟下来” 高宠对着少渊说道“冰洛,这是我的朋友,陆少渊” 冰洛盈盈一礼“陆公子好” 少渊呆呆地拱了手“姑娘好,阿宠,这位是?” 高宠则是无奈地笑着说“青梅竹马的……” 高宠尚未说完,冰洛已然点头道“未过门妻子” 少渊颤抖了一下“妻子?” 高宠听到此处,当即更正到“还没过门” 冰洛还是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也是你的妻子” 高宠摇了摇头“整天说“妻子妻子妻子”,你知不知道……” 好吧,话还没说完,冰洛水汪汪的大眼睛上已然看是含着眼泪“你是不是在外面已经找到了你喜欢的姑娘了?” 我的乖乖……,高宠猛翻一白眼,从怀里掏出一支造工极为精致,一看就是名家手笔的发钗“洛阳络缨斋,给” “噢,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要补偿我?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冰洛还是不依不饶 “行了行了,不该凶你,高四夫人”高宠无奈地对冰洛拱手一拜 冰洛马上破涕为笑,收起发钗,马上就插到头上,还摆了摆,调皮问高宠“好看吗?”高宠此时才记起少渊,不好意思道“噢,少渊,冰洛就是这样的,毕竟脱线,你不要怪他” 少渊木讷地摇了摇头“你们开心就好,啊?那赵姑娘,诶,你的仆人,怎么走了??”少渊看见仆从发现船已经开了 冰洛欠身一礼“妾身在柴桑可以来去自如,因此不必随从” 高宠耸了耸肩“跟着我在柴桑还会出事吗?而且两家交好,冰洛在柴桑是来去自如的,倒是你此次前来,恐怕也是有特别的事情吧” 冰洛对着高宠躬身一礼“谢侯爷和夫人对冰洛的厚爱,此次前来,乃是奉家父之命有事与侯爷商议” 高宠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去见父侯之前,先见师父他老人家去” 三人驾着马车,洒然往城东郊而去 第二十四章林之八阵 众人来到城南郊外,只见不远处一片小山岗上有一片不起眼的小树林。高宠把马车绑在了小树林外。然后对少渊说道“过了眼前这片树林便会到师傅所居之地” 少渊点了点头,跟在高宠身后走进小树林之中。 踏入小树林,少渊便感觉浑身轻松,虽是冬季,却仍然会有鸟鸣,还有花香,缓缓的溪流撞击着岸边的石头,时而发起叮咚之声,鹅卵石铺成的小鹿曲径通幽,一路之上却总会不停地出现路牌提示,走在这林中让人心旷神怡,好不舒服。少渊不由得感叹说道“前辈当真会挑选地方,此处景色甚是怡人”,沿着小径走,一路上还是有不少的路标指示方向,不由得少渊心中称奇,明明只有一条路,何故要设置路标?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当少渊还在享受着这美景的时候和思考着这“多此一举的路标”的时候。 众人走到一个拐弯处,高宠停住了,他对少渊说道“少渊,想必你是好奇为何只有一条路却要设置路标对吧?”被高宠这么一惊,少渊也就不再陶醉于眼前的景色之中。他知道高人隐居之处,必有机关,少渊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高宠指着眼前一片相对稀疏的灌木丛,说道“树林分为两部分,以脚下小溪为界,此侧只是普通树林,而进了内侧,则是师傅所设的林之八阵,此处,便是唯一的入口,生门”,说罢高宠大步地跨进一片低矮的灌木,然后消失于眼前,只见冰洛也提起罗裙垮入灌木之中,少渊见状马上跟紧。穿过这灌木,便是错中复杂的树林和灌木,这片树林与外面的树林相比,不仅不美,甚至散发着幽幽的气息,像是被无数人监视,各类树木长得奇形怪状,有的像持着长枪的士兵,有的则如卧倒在一侧伺机待发的野兽。 高宠一边前行,一边解释道,“这个阵法,以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为基础,变化无穷,若是不通奇门遁甲之术,是无法走出此树林的,更别说见到师傅,所以师傅为了不让人误入此林,因此特意树了此路牌。” 少渊行走于密林之中,便不由得运起内力行动。整个密林透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不时有小动物穿行于大树之间,发出一些诡异的声响,只见高宠面不改色,领着冰洛在这树林中穿行,林中岔口极多,每一棵树长得极为相似。少渊此时已经有一点点烟花,无限重复的景象,让头脑不自觉的转动变慢。走在这树林中,前一刻树林化身为肃穆的士兵,少渊感觉置身于千军万马的乱军之中,脑子中出现宛如在边疆与马贼作战时,双方发出的亡命咆哮,而下一刻,树林化身成大漠之上的狼群,嗅着自己味道,不停地追赶自己。恐惧之意已经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少渊呼吸逐渐变得紧促,不断加速想要逃离这眼前之景。 高宠回过头看着少渊,一把拉住少渊。冰洛,眼疾手快点了少渊的穴,高宠然后压下少渊。对少渊说道“少渊,运气,摒除杂念,专心运功”。少渊一听,赶忙先平缓自己的气息,随即运起内力,念起心法“天下地下,唯我独尊,寰宇之内,四海称臣……”,慢慢的少渊感到内力开始在体内运转,冰洛运起春风雨润功,缓缓地往少渊体内输出真气,协助少渊稳定自己的心神,在外力协助下,少渊的内力逐渐游走于全身,适才的恐惧之感,逐渐退去。而这一切高宠看得真切,心想“少渊的内功心法竟然如此霸道,若非春风雨润特性乃是飘散,润物无声,恐怕也输不得真气到少渊之内” 少渊还在调息,高宠一把抱住冰洛柔声道,“辛苦你了” 冰洛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些许内力,反倒是少渊的功体,如此霸道,实属罕见,有此内力,恐怕也容不得他练其他内功心法。” 良久,少渊感到自身气息以平,于是长舒一口气,睁开眼,见到冰洛此时正坐在高宠怀里,知道适才是冰洛为自己传功,于是拱手一拜“谢赵姑娘相助” 冰洛也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一笑,高宠放下冰洛,转抱为背。对少渊说道“越是接近终点,诱惑和恐惧就越大,定力若是不足便无法阻挡这眼前之景对心智的侵蚀,少渊你此刻才中招,已是相当厉害,我们走吧,再前面一点便是了” 少渊与高宠并排而行,问道“阿宠,此树林如此厉害?你当时是如何得以通过此处?” 高宠哑然一笑“不,我没有通过这个树林,我不是从生门进来的,我是从景门进来的” 少渊疑惑道“景门?” 高宠点了点头“入师傅之阵可从生门,和景门进入,师傅在开门处居住。生门你也看见了,而景门则在这片林子的另一头,不过现在已被封住了。” 少渊看着这些树林“那你是如何克服你的恐惧啊?” 高宠摇了摇头“我闯进来的时候,我只有五岁,根本不知恐惧为何物,既然没有恐惧,自是没有恐惧之物,没有因,当然没有果,我记得师傅当时见到我闯过这个阵法的时候,笑了好久” 少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着冰洛,疑惑道“那赵姑娘也是从景门进入的?” 冰洛此时就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我当时是从生门进的” “啊宠带着?” “是,又不是……” 此时高宠接过话题“我七岁那年,冰洛才四岁,他一路跟着我来到这里,见我从生门进去了,自己就跟着,后来我明明知道我自己已经甩掉了他,可她比我还早通过,简直是不可思议” 冰洛敲了敲高宠的头“都说我比虫虫你聪明,对吧,打小就是” 少渊一脸的不可思议“赵姑娘一个人就过了?” 冰洛点了点头“对啊,这阵法其实并不是太复杂,我小时候听一个说书先生说过” 高宠一脸无奈“行了行了,知道你冰雪聪明” 少渊不自觉地躲开一步两人 高宠一个纳闷“少渊你怎么了?” 少渊一脸煞有介事地说道“我师傅说过,和聪明人交朋友要小心,不要一不小心被卖了都不知道,而你们两个都这么聪明,我怕” “哈哈哈哈” “哎呦,到了,到了” “少渊,看见前面竹林没有?那就是师傅的别苑” “终于要见到真心居士了吗?” 第二十五章真心别苑 此处便是真心别苑,苑前有片小空地,别苑由一大两小三所房子组成,而每一个房子都被厚厚的竹林包裹着。此时别苑之中响起阵阵悠然的琴声,微风阵阵吹过,牵起一阵层层的竹浪,甚是清幽古朴,满满的一副文艺趣雅之色。 高宠高声道“师傅,徒儿从洛阳归来,特来请安”,此时琴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慈祥的声音“出了冰洛徒儿,还有哪位少侠与宠徒儿你一同前来啊?” 少渊此时朗声道“在下塞外陆少渊,奉家师遗命,特来送上师傅手书与前辈” 真心居士沉吟道道“塞外吗,且见上一见吧”,随即朗声道“徒儿们,带这位少侠进来吧” 高宠打量着主房子,小竹园外布置并无什么精巧之处,与门而入,主房内的布置也是清幽,除了字画之外,就只剩下些简单之物。一个须发全白,仙风道骨的老人正盘腿而坐,此人便是武林传奇真心居士。高宠和冰洛开口叫道“师傅好”,然后高宠也是说道“弟子擅自带少渊前来,叨扰师傅清修,请师傅恕罪”真心居士笑道“无妨,既然对方乃是指名道姓要来寻我,我又何必推脱,再说,虽不是以自己之力突破林之八阵,但你既然助他,便是有缘之人,就如你当初一般遇见我一般,都是上天注定” 冰洛见状也长舒一口气“师傅不怪,就好了,虫虫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真心居士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少渊,问道“少侠可是有信交与在下?” 少渊拱手道“前辈在上,家师临终前托付我一定要把书信转交与你,然后听你的安排” 真心抚须,问道“书信可在身上?” 少渊马上从怀中掏出书信,“师傅重托,必随身携带”说罢,少渊从怀中掏出一封厚厚的书信,双手交与真心。 真心并未当即拆开信封,而是定定地看着这眼前的书信,众人都不敢吭声。 良久,真心叹了口气,对他们说道“宠徒儿,洛徒儿,你们先带陆少侠去书房之中,待为师读完这书信再做定夺。” 众人一听,纷纷告退 待所有人都离开房间之后,真心居士才开启这信封。从得知少渊姓陆开始,真心居士的已经开始回忆当年之事。二十年前的一念之差,让他隐居于此,避世二十年。二十年后的今天,他是要继续避世还是面对?朦胧间,真心居士想起了十多年前,一个调皮孩童出现在庭院之中。“哈哈哈,天意,天意”真心居士想到此处豁然开朗“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居士拆开书信,见字如人,居士一目十行,信中提及少渊身世,自家武功长短,边疆之忧。不觉潸然泪下,恍惚看见一代刀皇陆寒暄在写此信时的英雄气短和感慨。心中默默有了安排。翻过页,背后所书的并非文字。而是刀皇的毕生精髓,刀九和霸秦神功。 少渊在外头的长凳上,眼巴巴地看着真心居士的房子,不由得长吁短叹。 高宠看着少渊说道“你急什么了?你现在不过孤身一人,你师傅如何处置,你爱听不听吧?” 冰洛一听,嫌弃地说道“虫虫,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死者为大,何况还是师命,不过陆公子,你不必如此担心,恐怕只是书信写得稍长,师傅读起来有点久而已” 少渊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 一说到此处,真心居士从房间缓缓走出来,对少渊说道“陆少侠,久等了,既然你的师傅临终前让你听我安排,你可有意见?” 少渊跪在地上“弟子绝无意见” 真心居士抚须点了点头“你现在所修炼的内功心法霸道无匹,久练必然伤身,你师傅也在心中提及,既然受得故人所托,今日我将传你一套内功心法,名曰温泉功,在来年开春之前,你都不必练你师傅所授的霸秦神功,温泉功乃是我从一个故人处习得,功体温润如云,正好可以缓冲你的霸秦煞气,但霸秦神功功体蛮横,你练此功日久,因此练习温泉功之时,断不可操之过急,明白吗?” 少渊一个诧异“啊?” 真心居士一个皱眉“可是有问题?” 少渊一个磕头“没有,晚辈领命” 真心居士微微一点头,扶起少渊,然后对高宠说道“宠徒儿,去武器房取为师的黑刀来” 高宠应了一声,便去了武器房。 不一会之后,只见高宠双手捧着一把刀身混黑的单刀出来,来到了少渊的面前。 真心居士指了指单刀,“若是日常练习刀法,就莫要用你的灰霜刃了,用这把吧” 高宠突然一甩此刀向少渊,少渊瞬间反应,单手拿刀,刚一出手就暗叫不好,无他,盖因此刀比少渊所用之刀要重两三倍。少渊好不容易拿稳刀,真心居士即说道“刀九的诀窍,在一个快字,我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快,但从你刚刚接刀那一下看,恐怕,还有不少进步空间” 少渊持刀拱手“谢前辈教诲” 真心居士见状,也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屋内,嘴里还说道“今日,为师想吃烧鸡” 少渊以为这是对他说的,刚准备答应,哪知另一边的高宠已经撸起袖子说道“弟子遵命”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厨房之中。临到门前,还回头一脸严肃地冰洛说道“坐着,等” 诺大一广场之上,只剩下冰洛和少渊两人 见二人均已离开,少渊就准备了一揽子的问题,要问冰洛“赵姑娘,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阿宠是否当真没有一点武艺?” 冰洛笑了笑,“其实,小女子也不曾见过虫虫出手,而平常也只是见虫虫研习书籍,并不见虫虫运用兵器,小女主觉得,若是谁人曾见过虫虫的身手,应该只有伍旭大侠” 少渊记起冰洛也曾唤真心为师傅,于是也问道“那,赵姑娘武艺如何??” 冰洛点了点头“得师傅传授一套心法和剑法,算是略懂武艺,陆公子,既然你是虫虫的朋友,那唤小女子冰洛便可” 少渊一个拱手“那冰洛亦可以唤在下少渊”然后不由得摇了摇头“怪不得高宠见了宁姑娘波澜不惊,原来是早已见惯绝色,心中不动” 冰洛一听,敏感地捉住了关键词“宁姑娘?” 少渊回答道“是我们在洛阳遇见的一个姑娘,也是天姿国色” 冰洛不由得心中一急,问道“那虫虫呢,有没有做什么?” “没有!现在她是若云的人”传来此话的是在厨房之中的高宠 少渊摊了摊手 冰洛噗呲一笑“没想到那个混蛋居然遇到了一个绑得住她的姑娘” 少渊甚是好奇“难道若云是个风流潇洒之人?” 冰洛点了点头“张若云长得如此俊俏,又是个多情种子,整个江南对他投怀送抱的人,估计可以从建业排到柴桑,不过现在倒好,省得他祸害她人” 少渊听到此处,也悄悄对冰洛问道“那冰洛你觉得若云如何?” 冰洛一听,明白少渊所指。也没有说话,反而是笑着摇了摇头,转而含情脉脉地看着在厨房中的少渊“你可曾见过天下有任何一个男子会说怕自己的女人被厨房热气所伤,然后为她做饭吗?” 少渊汗颜“不曾想……阿宠竟然……” 此时冰洛也笑着低下了头,这一下看在少渊眼里,真是美得惊心动魄“其实我学不学武艺并无所谓,只因为他在这里,而我,想陪着他而已” 第二十六章玄洛馆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眨眼之间少渊已来柴桑半月有余,自从见过真心居士,得到居士的武艺相授,每日便是练功和练刀,不时到伍旭所在的学堂去协助伍旭教导学生,逐渐,柴桑的百姓都开始称呼少渊为“陆先生”。而高宠则是在柴桑陪着冰洛两天之后,就随冰洛去了豫章,如此一去,十余日,前两天才回来。少了高宠的带路,少渊自己也不太愿意一个人进去那诡秘的树林,因此他便想请教一下伍旭关于内功心法的问题。伍旭一口答应,不过,既不是去练功房,而是去了城西丰裕村的一家并不起眼的客栈玄洛馆。 一进门,掌柜的就马上迎上来,面露难色,从怀中掏出五十两银票,“伍大侠,你看,你就行行好?饶过小店好吗?”恭敬之色满脸都是,与其说是恭敬,不如说是恐惧。 伍旭扶起掌柜,“掌柜切莫如此,伍某并不好这些玩意,只是这位小兄弟刚来柴桑没多久,我只是带他逛逛,我保证,我绝不下手,如何?” 见伍旭神色笃定而又放松,江南人皆知伍旭一诺千金的原则,又看了看一脸不明真相的少渊,于是叹了口气“如此便好吧,不知是否需要在下带领?” 伍旭摆了摆手“客气什么掌柜的,都老熟人了,行了,你忙去吧” 说罢便勾起少渊,往二楼走去,楼梯之上伍旭说道“此处便是整个扬州聚集最多武林人士娱乐的地方” 少渊不由得心中好奇,问道“为何是这里?柴桑虽然是繁华,但我记得,扬州治所在建业啊,庐江郡治所也在舒县啊” 伍旭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看来书看得不少啊,之所以在这里,因为高家在这里,如此多的武林人士聚集在一起,整个扬州也就高家有这个魄力压得住这些人” 少渊纳闷“他们会闹事?” 伍旭耸了耸肩,“不好说,不过谁都会有头脑发热的时候,这些武林人士虽说水平参差不起,但衙役对付起来,还是有点棘手的,不过有高家在,谁要是敢撒野,恐怕就遭殃了,同样,这种店,只会出现在足够大的世家治下,或者三不管的自由地带” 来到二楼,熙熙攘攘,宛如赌坊一般,左边一处有人赛龟,右边一处乍看之下是比骰子实际上桌底之下比腿功。右边有一池小鱼,赛者互相捕捞,实际上比的是刀剑。 少渊问“伍大哥,此处都是些赌钱的玩意,声色犬马,我不大喜欢啊” 伍旭也没有回头,而是小声说道“二楼乃是武林人士的娱乐场所,此处地下还有一个斗技场,是有钱人家带着自己武林门客在下面比武斗技,下面,才是真正的声色犬马!” 少渊一听,异常震惊“这,这……这如何使得” 伍旭严肃地摇了摇头“就是使得,既然这种事情发生了,就必有其道理,侯爷应该也是本着,堵不如疏的道理,控制在自己范围内” 说着,二人已经走到赛龟的小摊位之上。只见桌子之内,有四只小龟正奋力爬向终点,其中一只有一个绿色标点的正一龟当先。伍旭饶有兴致地问少渊“少渊,你看哪只的胜算更大?” 少渊马上就脱口而出“绿色的” 伍旭摇了摇头“未必,你看” 此时一个带着白色兜帽的人一手按着身前的桌子,只见一只红色小龟突然就开始变得快了起来,分明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后面推着小龟前进。眼看小红龟就要赶超小绿龟,桌子另一侧的黄衣人则是一手按着桌子,小黄龟突然速度开始变得快,认真一看,并非小黄龟变得快,而是小绿和小红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因此动作变慢。此时一个一身道服的人抵着桌子,分明就是给最边上的小白龟加速的,不过和其他想比,速度慢了不少,可终究在加速。 伍旭指了指桌子,问少渊“看出点门道没有?” 少渊点了点头“都是在比拼内力,有三个人在施展内力” 伍旭狡黠地指了指桌子的一脚“四个人,此人用剑为索引,把内力一点点传过去,此人内力不高,但使用内力的技巧极为巧妙,完全是借力打力,若我猜得不错,他准备要发力了”伍旭所料不差,刚一说完,只见小绿龟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增加了速度。其他三人看见,也不甘示弱,开始增大内力,不过诡异的是,他们越用内力,小绿龟反而跑得越快。在场之人看得啧啧称奇,大家此时都选择性忽略那三个人痛苦的表情,是的,那三个人已经察觉到不妙,若是再不及时收手,必然会被桌子之上,看不见的内力旋涡抽尽内力,可若是贸然抽手,搞不好会被反噬。三个人都不敢说话,怕真气流失,无法维持。伍旭已经敏感地感受到危险,他心中想到“第四个人好生狡猾,还不见好就收”。少渊也意识到危险“伍大哥,若是这些人再不抽手,恐怕就晚了”伍旭点了点头,对着桌子的其中一只脚,运起掌力,以威猛无匹之势用出一掌。整只桌脚登时爆裂成碎片散开,桌子也马上垮掉。不过所幸桌子垮掉了,内力旋涡同时放出了几个高手,几个高手因此得了一条性命。 众人见状,本来马上就要分出胜负的一局,被人所毁,在场有人甚是愤怒“你谁啊?居然坏了本大爷的雅兴”那人刚一转头,看见伍旭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登时不敢说话,在场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而那三个人,却是对着伍旭行了一记大礼“若非伍大侠及时出手,恐怕我等已被这内力反噬,丢了性命”,众人一听,大惊失色,适才虽是波涛汹涌,却远没有想到实质远比他们想象的凶悍。 见三人拱手,众人也纷纷开始称道伍旭的果断,然而,伍旭话锋一转“前面那位白衣公子请留步”众人顺着伍旭的目光,看向一个不起眼的人,此人正是适才以剑抵桌脚,借力打力之人。 那白衣公子也不慌不忙,而是拱手一礼“未知大侠有何见教?” 伍旭微笑道“不知可愿再比较一场?” “再一场?”众人听得莫名其妙,不过有聪明人马上就听出了玄机“此人适才也曾施展内力?为何半点不曾察觉到?” 正因为不曾察觉到,现在众人纷纷开始警惕起来,莫非这白衣公子来头不小?在场人士纷纷把手握在武器之上。 白衣公子不慌不忙地问“莫非,诸位是想取在下的性命?” 伍旭“非也,在下仅仅想与阁下比试比试,绝无他意,若是谁敢阻拦,休怪龙渊剑无情” 众人一听,纷纷退下。少渊刚松了一口气,却被伍旭拉上来,“两人太过没意思了,不若我也把我的朋友找来一起” “无妨” 比赛的乌龟重新摆定,少渊小声说道“伍大哥,这比赛怎么玩得?” 伍旭说“听闻公子曾教过少渊你的运力之法,你将内力运到掌上,然后缓缓传到你想要的乌龟之上” 说罢,伍旭以一手抵着桌子,果不其然,绿色的小乌龟就如用力推动一般,在加速推动。白衣公子见状不悦道“伍大侠,你这是何意?” 而负责摆乌龟的店内员工说道“你没看见伍大侠在教他的朋友吗?我又不曾说开始,也是无妨,那么几位,你们都明白了如何玩了吗?” 少渊大概地点了点头,赛龟,马上开始! 第二十七章再遇潘捷 比赛一开始 伍旭首先发力,源源不断的内力驱动着小绿龟的前进,少渊见状,也丝毫不弱,施展着内力驱动着自己所示的小黄龟前进,两股都是偏霸道的内力登时在桌面上相撞,两只小乌龟先是一顿,然后分别停住,静止不前。而偏偏在一旁的小白龟则是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在缓缓地继续着自己的爬行。 见那白衣公子终于运力,伍旭笑了一笑“少渊,从现在开始,记住你身体的感觉” 只见伍旭把左手一把排进桌子之上,双手同时用力,若桌子是水面之上,乃是少渊和伍旭两条蛟龙在厮杀,而水下则是白衣公子在潜伏,而此时此刻,则是伍旭化身双龙,同时绞杀水下水下二人,而白衣公子感觉到伍旭的用意,刚想收手,却被伍旭强大的内力缠住,只见伍旭面色不善地说道“这位兄弟,今天就拜托你做我朋友的陪练吧” 白衣公子为拜托伍旭,源源不断增强内力,此时局势发生变化,少渊马上驱动着自己的内力,与伍旭的内力增加至旗鼓相当,此时的局势,就如少渊和白衣公子以二敌一,伍旭还在增强自己的内力,因此白衣公子和少渊也不得不增强。 此时桌子上的小乌龟早已被这变化莫测的内力弄得寸步难行,而少渊此时则是满头大汗,若是自己稍有不慎便可能会被伍旭的内力击败,若少渊的蛟龙乃是与伍旭的直接交锋,打得旗鼓相当,而那公子更多的是想不断拜托伍旭的追击,却始终不肯与伍旭的内力交手。几人如此往复,众人心中也是一惊,伍旭的内力如此惊人,力战二人还能面不改色。 战况胶着,伍旭突然大叫一声“二位小心了”说罢,伍旭突然将内力合二为一,所有掌力合二为一,在桌子之上,借三人内力化为一个强大的内力旋涡,源源不断吸入众人的内力。伍旭则是笑道“我且看看,你游衣功若是深陷其中,却又有何办法抽身。”那白衣公子见自己功法名被人所知,也顾不得如此之多,却是全副身心应付眼前困境。 伍旭对少渊说道“少渊,虽说是现学现卖,但你现在运起温泉功,去你的左手” 少渊一听,马上会意,马上就念起心法,温泉功虽是平平无奇的内功,但胜在功体温顺,同时运起也不会被霸秦神功排斥,伍旭见已经运起功体,于是说道,“少渊,你现在左手抵住桌子,向中心输送内力,左手用多少力,右手就减少多少,来你试试” 少渊听到,便静下心运功,感觉到身体之内有另一股微弱的功体在运动,与霸秦神功运功时会让全身发热不同,温泉功则是有如一股温暖的泉水,一步步流遍全身,为他全身经络带来温暖对的感觉。而因为这个旋涡,会不断牵扯自己的内力,加速内力运动,因此内力很快便走遍少渊的全身。 伍旭见状,甚是欣慰“对,就是如此”于是右手则是加强了内力,桌子之上的内力已然非常强劲,除了少渊运起温泉功浑然不觉外,别说白衣公子,周围围观的人都已经感觉自己的内力被莫名其妙从身体中带出,融入这旋涡之中。 伍旭还在一旁自娱自乐,白衣公子已然面色难看,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乃是完全被伍旭所掌握,若无外力进入,恐怕自己便如提线木偶。正当他苦恼间,突然背上源源不断地传来内力,回头一看,却是故人。只见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发力,破局” 伍旭尚在一旁知道少渊,不曾想到白衣公子来了帮手,突然大大加强内力。伍旭也明白对方并不是想和自己决一高下,只是想破局离开。于是伍旭笑道“诸位莫急,少渊,左手用力”少渊一听,加快了内力运作,伍旭一顿,一击强掌。 旋涡消失,但内力也是四散,宛如桌子之上发生了一次爆炸一般,所有人都往后退开数步,就连伍旭也未能幸免,所幸,力量却不如先前那么强。 白衣公子拱手,恶狠狠地说道“伍大侠,受教了,阿捷,我们走”说罢,拉起了身后的俊俏公子离开。此时少渊觉得那俊俏公子甚是面熟,于是不由得问道“潘公子?” 那俊俏公子方才定睛看了看在场之人,旋即拱手道“陆公子,夏口一别,已是半月有余” 少渊点了点头“本想再过两日便去夏口寻你,不想竟然再此遇到” 潘捷点了点头,“真是缘分,不过今日我这朋友急着走,我们下次再聊” 二人离开,伍旭凑过来问道“少渊,你原来认识那两个小白脸?” 少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认识后来的那个,新来的那个,不认识” 见此行目的已经达成,伍旭便拉着少渊离开了 回去的马车之上,伍旭问道“少渊,还曾记得你身体的感觉吗?道理我是没办法教给你了,只能把我的切身体会,让你尝试一次吧” 少渊静静回想适才的感觉,内力不像从前那样从丹田喷涌而出,而是如泉水一般一步步浸润着自己的身体,温柔而又不失力量,感觉自己的内力顺畅了不少,少渊拱手谢了伍旭“多谢伍大哥” 伍旭不过却提醒说道“少渊,温泉功实际上并不会切实为你提升多少内力,但他却可以调理你的内息,让你的内力运转更顺畅,属于锦上添花的内功,却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 少渊一听,于是想找个方法绕过去,前些天,我遇到一个老者,他说我内力太霸道,会伤身,于是传了我一套内功,但这套内功也是残本,我也会只会前两层,作为锦上添花,也足够了。 伍旭见状,也不愿意再多问什么。 回到城内,少渊在城门处下车,不知为何,少渊突然想去茶馆一趟,伍旭还有事,便没有随他而去。 一踏入茶馆,老板就热情地响少渊打招呼“陆先生,这边请这边请” 少渊也不推辞,便径直往老板招呼的地方走去,刚一抬手,老板则是一副“我明白”的表情,转身便取来一壶龙井。 少渊倒了一杯茶,举起杯子,却不喝,而是在细细回味适才自己在桌子上所施展的内力,还在回味,手中的杯子却被夺去。少渊睁开眼一看,却是才见过不就的潘捷,潘捷拿起手中的茶杯,一闻“上好的龙井,陆兄也不够意思啊,如此好茶也不叫上在下”,说罢便坐在同一张桌子之上。 少渊见是熟人,也没有矫情,调侃道“潘兄不也不请自来了吗?” 潘捷摆了摆手“在下只是口渴,路过柴桑想解解渴,随意寻了一茶馆,不就正遇上了吗?” 少渊笑了笑,不再追问“反而是问道,潘兄难道也是那玄洛阁的熟人?” 潘捷摇了摇头“非也,若不是那白衣公子带路,我也不曾去过那种声色之地,不过陆兄当真真人不露相,有伍大侠指点功夫” 少渊有点疑惑“伍大哥厉害我偶知道,不过看大家都是对他甚是畏惧” 潘捷有点哑然,“陆兄不曾知道伍旭的大名?噢,也对,少渊生于塞外,也是不奇怪。天下名剑无数,最有名莫过于上古十大名剑,轩辕,赤霄,泰阿,湛卢,龙渊,巨阙,干将,莫邪,承影,鱼肠。传闻神剑通灵认主。赤霄藏于深宫之中,泰阿乃是当今圣上佩剑,湛卢乃是剑帝之佩剑,龙渊乃是伍旭的佩剑,巨阙乃是鼎剑阁盟主信物,轩辕,干将,莫邪,承影,鱼肠尽皆不知所踪,只怕是未预明主。几年前伍旭曾是武林之光,一把龙渊剑横扫江北,本想携剑挑战剑帝,却不知是何原因,入了高家门下,作为年仅十三岁的高四公子的护卫,从此而后,绝口不提挑战之事” 少渊“居然有此等事,甚是神奇” 潘捷见少渊似乎是完全不知道这些事,于是叹了口气“来,喝茶,陆兄弟,见老板与你熟稔,可是已经在柴桑处定居了?” 少渊点了点头“对啊,反正我也是孑然一人,住哪区别不大,此处好山好水,不似塞外苦寒,也是一个宝地,那潘兄,你来柴桑也是来定居吗?” 潘捷摇了摇头“非也,在下一般在荆襄一带走动,偶尔也会来江东这边,看来我们二人也是有缘” 少渊点了点头“适才见潘兄也是对内力颇有心得,莫非也是个中好手?” 潘捷微微一笑“非也,适才你也看见,我只不过为了助我友人,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无必要提及,在下马上就要前往建业了,就此别过” 少渊点了点头“以后若是潘兄赏脸,来柴桑,在下自当一尽地主之谊” 第二十八章建业 这边潘捷刚走不久,坐在桌子上的少渊马上就迎来了另外一个朋友 “阿宠,你回来了?” 高宠却并不答话,而是用力地用鼻子吸了几下“白兰花?少渊你是不是约了什么姑娘啊?”高宠如此无头无脑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少渊也用力吸了一下,的确有一阵淡淡的白兰花,但并不浓烈,少渊无奈地说道“阿宠,适才我只是和一个朋友小聊了一会,嗯,男的” 高宠皱着眉“……那你这个朋友也是有点特点,嗯?夏口遇到那个?” 少渊点了点头“正是,对了你此去跟赵姑娘去了豫章,一去这么久,可是出了什么事?” 高宠一听到马上拨浪鼓似的摇头,像是出了什么事“今年贼麻烦,我们江东都会举办一个演武大会,以往都是在柴桑举办,今年赵伯父,就是冰洛她爹,想今年延期在豫章举办,家父已经同意了,然后要讨论延期之类的东西,事情不难,就是麻烦,因此我便在那里耽搁了几天”说罢一手拿起杯子喝下一口茶。 演武?难道是比武?这个点勾起了少渊的兴趣,少渊两眼发光地看着高宠。而高宠似乎也感觉一股热切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高宠不屑道“不就是江南的各大世家,每年派出些年轻才俊出来比比武,不过实际上是大家联络联络感情,也不会真的真刀真枪比个高低,抢个名份,偶尔荆州和江北一些世家也会来,一般来说,剑帝也会列席,不过派不派人来,就不知道了,高家一般都是以镖局名义参加,今年应该也是” “都是世家之人参加的吗??”少渊问道 “也不一定,偶尔也会有一些游侠参与,每年项目都是那些,舞台那么大,觉得自己武艺过得去,就上去露两手,无伤大雅” “哈哈哈,那我真要去看看江东武林人士的风采”少渊大感兴奋 “对了少渊,想必你也没啥事忙吧,这几天随我去一趟建业吧,去见见若云那混小子,如何?” “也好,这些天都在练功,倒是可以出去活动活动,建业是剑帝所在地吧,真想去一睹真容”说道剑帝,少渊有一股莫名的兴趣,想起了伍旭,便问道“对了阿宠,听说当年伍大哥想挑战剑帝,不过遇到你之后,就入了高家门下,做了你的护卫,是发生了啥事?” 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少渊问的此事,却不是那么好回答,高宠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这个中缘由,我觉得少渊你最好还是问伍大哥,我不太好回答,你的功夫练得怎样了?” 少渊哈哈大笑“得伍大哥相助,已经摸到了其中的诀窍,才发现阿宠你在江夏所教的,真是好用,阿宠,你是半点武艺都不会还是太过稀松平常?” 高宠见状,神色严肃,看了看四周,凑到少渊耳边“其实,我身负绝世武功,若我出手,非死即伤” 少渊一听,满头大汗,明白高宠不愿多说“行了我知道你非死即伤” 第二天天刚亮,少渊高宠伍旭宁安便搭上了前往建业的船 在船上度过一天之后,几人来到了建业城下。 虎踞龙盘即为建业,作为扬州治所,建业高耸伫立于山上俯瞰着自己的领地,无愧于江东第一大城。 “依山而建,好生雄伟”少渊不由得感叹道,也对,毕竟柴桑和洛阳都是在平原,建业这种依山而建的城市就如一个天生的要塞,让少渊赞不绝口。不过这种感叹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经过若云已经来到码头接他们进城。 马车之上,若云问道“这次你们留多久?” 高宠坏笑地问道“你是问我,还是问其他人呢?” 若云嘿嘿一笑 伍旭却是严肃地说道“公子,此次行程紧迫,拜会了剑帝,还要前往吴郡,会稽,路上不可轻易耽搁” 高宠随即一个摊手,“只是我和伍大哥而已,少渊和宁姑娘却是可以留下” 若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辛苦你了高四” 走在建业的大街之上,人头攒动,少渊发现竟然有人在招收工人,秋末冬初,乃是百业开始进入休歇的时候,居然还有本家在招工,甚是觉得不可思议。拐过街头,在繁华的金临街之上,人头更胜往其他。商铺林立,鳞次栉比,丝毫不弱于洛阳。只见一家金碧辉煌的大楼,上书“醉生梦死”,只见人进,不见人出。如此却引起了少渊的好奇,便问若云道“若云,那醉生梦死,是卖的是什么酒?让人如此沉迷?” 若云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约莫半月前,此店开张,当时引了无数名流之人,但凡喝过他们的酒的人,无不称赞,慢慢地,越来越多的文人墨客于该出流连,听说里面的酒,不仅可以让人醉生梦死,更能让人感受到无边的快乐,更有甚者,有些人将其用于闺房之事,可以说,此酒甚是神奇” 高宠一听“竟然如此神奇,若云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云微微一摇头“四师兄曾买过一坛,先是送呈师傅,可师傅闻得酒味,却便不再让我们接触,也不许接近,我也是道听途说” “对了若云,剑帝前辈,是个怎样的人?”少渊好奇道 “师傅啊?严肃,不苟言笑,日常就是喂喂那一池锦鲤,打理一下柳树,嗯,一个人。若是无事,便在后院,不过清风阁大小事务都是我们几个师兄姐弟解决,也烦不到他老人家” 宁安此时有点不解“若云大哥,听说老前辈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闭关,是真的吗?” 若云点了点头“安妹说得不错,所以无人知道师父现在的剑术如何,师傅虽然偶尔会讲剑,但基本不会和任何人对阵,我每一次和师傅练剑,我都深深感觉我在师傅面前犹如一个三岁小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高宠“得,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见剑帝吧,话说,剑帝应该没在闭关吧?” 若云笑了笑“不急,我们先去吃个饭,师傅吃过饭还要午睡一下,我们现在去还是早了点”。 几人来到一个客栈,被小二迎了进去,好巧不巧,遇到了一高宠的大哥!定远侯长子,扬州别驾,高平。 高宠见面就是一拜“大哥”神色相当恭敬,高平则是微微一笑,扶起自己的思迪“宠弟,秋日演武不日便至,为何不在家辅助父亲二弟,却来此?”高宠答道“大哥,秋日演武要推迟一月,事故,四弟我便来通知剑帝前辈和孙扬州”高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此时,堂内一个绿衣汉子出门迎到“高别驾,堂主就在里面等候,请” 高宠奇怪道“大哥,那不是东林帮吗?主要势力在徐州,为何会再此处?” 高平看着高宠,想了一想,小声说道“兹事体大,此事不便在此谈论,你且随我来”然后一个拱手道“伍先生,我先领我四弟一会儿,你先代四弟招呼他的朋友吧” 伍旭一个拱手“大公子请”,却见高宠一个跟的手势,随即跟着高平出发,去到二楼。 几个人在小二的带领下,去到客厅稍坐。还没坐下,伍旭举手到“小二哥,二楼还有房间不?靠近适才那位公子的” 小二答道“有是有” 伍旭也不多话,掏出一寸铜钱“带路,我们去他们隔壁吃” 小二马上点头哈腰说道“好,好” 少渊此时警惕问道“伍大哥,适才阿宠那手势,莫非是有危险?” 伍旭摇了摇头“我等与东林帮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有大公子在一侧,却是无事,我也不明公子安排,但公子所做必有其道理,我们且跟上,以观后效” 若云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高四,你又想搞什么大事情啊?” 第二十九章江北来事 房间之内,一众绿衣汉子中间居然坐着一个青衣女子,而这个青衣女子此时亦是满脸愁容“高大公子,若非情非得已,东林帮也不会打扰阁下。江北徐州地界最近有有人招收短工,然而这些短工全都一去无回,本帮曾派人进去,所去之人也是一去之后,杳无音信,我等来建业路上,见类似的招工之人已然蔓延到扬州地界,虽不是徐州之人,却不得不让人怀疑,不知扬州地界可曾出现过如此问题?”虽是女声,却有着与其娇滴滴外貌完全不相符气势。举手投足之间,也是武林豪杰风范,此人正是庞宛笙,东林帮大小姐,好一个女中豪杰。 高平也是轻叹一声“此事我亦是知晓,最近有几户农夫趁着农闲之时再赚一笔钱好过冬,便去了那些个短工,目前只有数户人家,但若是按照庞堂主所言,恐怕情况将会有恶化的趋势” 庞堂主见此,恳求道“高大公子,若此事恶化,恐怕不仅徐州,扬州也会遭受此祸” 高平举起手,示意庞堂主不要急,而是询问一旁的高宠“四弟,此事你有何见教?” 高宠一个激灵,把飘远的思绪拉回,答道“依在下之见,此事不宜明着行动,若是打草惊蛇,恐怕对方收起踪迹,人是再也找不回来了。而依我之见,庞堂主来此处找我兄长,怕是因为觉得东林帮已经被对方察觉,急需外力协助调查吧” 庞堂主点了点头“所言极是” “若是如此,有劳庞堂主这几天在建业稍候,容我想一想对策”说罢,背手对着身后负责高平安全的镖师做出‘走’的手势,镖师会意,拱手说道“大公子,刺史大人稍候还有事要与公子商议” 高平一听,自然地点了点头,对庞堂主拱手道“庞堂主若是有消息,可以往镖局或者在下府上通报,在下先行告辞” 高宠一个拱手“告辞” 看着高家兄弟二人离去的身影,庞堂主不由得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身后的随从见到,不由得安慰道“大小姐切莫灰心,求他高家不行,我们还能求助于剑帝,赵家,孙家等世家” 庞蜜摇了摇头“高家不予协助也是情理之中,此次行动风险极大,所以高家不可能平白无故为我们提供协助的” 随从说道“那,难道那高家,是想要本帮的火药配方不成?” 庞宛笙摇了摇头“我看不是,高家居江南二十年,一直以来都是安分守己,你可曾见过高家会立场鲜明去抢夺地盘?虽然定远镖局分局遍布各地,但都是正常生意,不拉拢不打压,大家该干嘛干嘛,甚至还不惜拒绝小世家的依附,一直都是超然于武林,保持着极强的独立性,但此事事关扬州稳定,高家若是忠良之后,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话分两头,此时在隔壁房间之内,则是高宏和高平两兄弟的会话 高宠先开口“大哥,你是不是想拒绝这件事?” 高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又不是。若是父亲,得悉此事,必然会自己着手调查,而不会与人联手。而我作为扬州别驾,自当对扬州百姓负责,我此次把你带上一方面乃是想借你之口拒绝,另外一方面也是想知道你对这事的看法” 高宠听罢低头深思,思考了一阵,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哥,若我们找一个不属于我们高家或者镖局的人去协助他们,不就可以了吗?” 高平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四弟,见他一脸自信,想必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可是有好的人选?” 高宠点了点头“正是,不过此事,我希望大哥你能以刺史府的名义和他谈” 高平点了点头“此乃易事” 而另外一个房间之内,则是在吃饭的少渊等人,几个人的首要任务是吃饭,伍旭在听完之后也乖乖吃饭,不过内心深处,却是在等高宠过来,他知道高宠不是一个如此冷漠之人,纵然高家不施以援手,他也定必用他自己的方法去协助东林帮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 高宠推门而入,缓缓坐下在桌子之上 若云打趣说道“莫不是东林帮来这里讨生活?” 高宠笑着说“若是讨生活还好,此处乃是建业,按道理也是你们清风阁管” 少渊也好奇问了一下“那是何事?江北之人突然来江南,想必不是小事吧” 高宠点了点头“有劳少渊移步隔壁房间,家兄有事要与少渊商议” “找我?”少渊甚是好奇 “正是”高宠还来的是一个踏踏实实的点头“当然了,也只是找少渊你谈一谈,究竟你是否相助,全在于你” 若云此时也开口道“高大哥不比高四满肚子坏水,是个讲理之人,少渊你但去无妨” 见二人都如此发话,少渊也不好意思不去,于是点了点头“那我就去看一下吧” 说罢少渊一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刚一开门,便看见一个大汉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指引着少渊。 少渊刚走,若云马上问道“高四,咋回事啊?挺少见你大哥会托你之手找人啊” 高宠笑而不语“看着便是” 少渊随着大汉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而高平则是安坐在桌子 观其外貌,要比伍旭年轻个一两岁,但高平久居别驾高位,从小在边军群中长大,无形之中平添几分威势,只见少渊入内,高平马上站起来,不卑不亢地拱手一礼“陆少侠,且稍坐”,少渊也还以一礼“请” 二人稍坐,高平率先开口“陆少侠,最近我江东出了几起人口失踪的案件,在下身为扬州别驾不敢掉以轻心,恰逢江北来人,想与我等合作共查此事,因此在下想保举陆少侠你作为我们扬州方面的人,参与此次调查” 少渊却是不解“在下有个疑问,我初到扬州,人生地不熟,如何能参与此事?高别驾又为何如此相信在下?” 高平面露难色“衙门之内具是武艺平常之辈,江东之地,武艺高强之辈都是世家之人,他们又如何愿意代表扬州府” 少渊紧随其后一问“那为何不找世家合作?岂不是更快吗?” 高平叹了一口气“此去最近是找剑帝的清风阁,且不谈清风阁是否愿意,近的孙家,高家,也不一定愿意。救人如救火,如果和他们扯皮浪费了时间,那就是置那些人于不顾” 少渊托起腮,细细思考,缓缓说道“此事,可否容在下思考一下,时间不多,黄昏前会给高别驾回复” 高平也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少渊没有马上拒绝“陆少侠你不必担心,此次行动必定要经过多方从长计议,力保所有人的周全” 少渊点了点头“在下明白了,若是无事,在下便先告辞了”说罢一个拱手 高平“恩平,送客” 大汉听闻,一把打开门 看着转门而去的身影,高平轻轻一个皱眉“虽说四弟说他武艺非凡,但此事非同小可,恩平,你着几个人跟去看看他的身手” “是,大少爷” 第三十章清风阁 从客栈里出来,少渊一直都是一言不发,若云也好像知道此事不小,因此也没有吭声。一路上,大家就安静的在马车上不急不缓地往清风阁驶去。 很多武林门派特别喜欢定在名山大川之下,一来风景秀丽可取天地之灵气,二来面积广大,可容门派扩大。而剑帝则是反其道而行,偏偏居于城内,虽是居于城内,而清风阁却是一点不小。恍如一座超级大院一般气派。 “公子,在下便在门外等候”伍旭把众人载到门外,却并不进去 高宠也是点头会意,若云也是默认了此事,一直沉默的少渊刚想发话,却似乎记起了什么,也不开口,只是微微一点头。 门口的门人见到若云,马上恭敬地拱手一礼“六师叔”,若云轻轻一摆手,问道“师傅现在何处?” 门人恭敬地答道“午饭时间刚过不久,师祖应该在讲堂之内授剑” 本着“看看也不错的心态”,作为除了伍旭之外的最闲的人——陆少渊,也跟着进去了这一个庄严的大院之中。 院内层次分明,首先便是一个小空地演武场,紧随其后便是二层的大回廊建筑群,亭台楼阁,分明的南方水乡特色。 第一个门厅,便是讲堂,不过此时讲堂紧闭,盖因剑帝授剑时,不允除其门人之外听到。若云让众人于门外等候。 等候之时,少渊静静地观察着兵器架上的各种剑,有长剑,有短剑,有重剑,有软剑。不由得说道“不愧是剑帝,居然有如此多不同种类的宝剑。莫非其精通所有长剑不成?”“非也,剑帝之所以被称为剑帝,并不是因为会用的剑多,而是因为其剑招灵活多变”接话的是不安分坐着的高宠,高宠指了指这些长剑“剑帝之所以能被称之为剑帝,因为剑帝可以因材施教。剑帝亲传大弟子,沐如风善使长剑,剑招最是四平八稳,坊间传言最似年少时的剑帝便是此人。二弟子,戴临风善使重剑,层以一把大重剑力劈松树,剑招却以守见长。三弟子,蝎美人雪凌风,善使短剑,剑招刁钻诡诈,貌似犯了什么罪状,现在被收监于六扇门。四弟子,“飞燕”燕纹风,善使双剑,剑招灵活多变。五弟子洛然风,擅使软剑,不过已经被逐出了师门,行踪飘忽不定。剑帝门下,除了若云,大都不太喜欢伍大哥,想必你也知道原因的”。 “原来如此,奇人如此多”少渊恍然大悟 “高公子对我们清风阁倒是很了解啊,恐怕若云那小子没少说吧”一把冷冷的声音贯穿了小演武场,少渊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人背负着一把大剑,正是戴临风,正面色不善地打量着此处的三人,少渊下意识地拦在高宠和宁安面前。高宠倒是不惧,正声说道“戴前辈,晚辈说的这些事,江湖人尽皆知,又何必若云多费唇舌” “啧,多费唇舌,你的跟尾狗伍旭在哪?在这里吗?”戴临风出言讥讽道 “伍旭大哥不在此处?戴前辈,还请你嘴下留人”高宠淡然说道 “呔,我不知道他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但在我看来,他啊就是一个怂包,一身武艺却屈从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真是我辈耻辱” 高宠还是一副淡然“戴前辈,你辱我,我自可当耳边风,但请你不要辱及伍大哥” “可我还是要说啊,伍旭就是……”话还没全部说出口,戴临风已然拔出背后重剑,横亘在面前,却是少渊提起长风刃,刀没有出鞘,但刀鞘已经抵到那大剑之上,少渊冷冷说道“若你还是要说,下次可就不会容你在从容拔剑了,而且,也不是刀鞘了”戴临风好歹也是剑帝二徒弟,剑法又是以防守为主,其实也并不大少渊这一刀看在眼内。相反,他反而觉得好笑,都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人敢在清风阁动手了。戴临风冷笑一声“这位狂徒是谁?高公子,又是你的哈巴狗吗?” 高宠冷冷道“他与伍旭大哥一样,都是在下的朋友” 戴临风发力拨开长刀,少渊顺势后退,小声问道“阿宠,对不起了,我受伍大哥之恩甚多,实在是忍不住了” 高宠轻轻摇头“无妨,不过此处乃是清风阁,若我们如此动手,恐怕有踢馆之嫌,而且,目前我也不觉得少渊你能击败戴临风。此事,恐怕还真需要剑帝出面解决” 戴临风也是知道他们的悄悄话“呵呵,你们也是知道在此处动手冒失对吧,无妨无妨,我就当是以武会友,若你们能逼得我再次拔出此剑,便算你们输”戴临风此话说得是极大声,恐怕不仅是说给他们二人听,更是说给讲堂内的剑帝听,与其说是告知,不如说是故意大声,是在请求剑帝的允许。 讲堂之内先是骚动了一下,高宠和少渊,戴临风也是在等,他们知道,在此处动武,还需要一个人首肯。果然不久之后,讲堂之内却不在骚动,取而代之的是静如死水的沉寂。 少渊不明所以,小声问道“阿宠,这是什么情况?” 高宠苦笑一下“恐怕,剑帝是默许了这次的比斗,少渊,你准备好了吗?” 少渊却无所谓“击飞其长剑,应该不难吧” 高宠整了整精神“少渊,你附耳过来,我有一招,可能用得上” 少渊微微点头,听完之后,一脸诡异“用得上?” 高宠苦笑“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试一试” 双方站定,只见戴临风抱剑在胸,傲然道“来吧,狂徒” 少渊压下身子“请赐教”,说罢一个箭步,使出刀五,直刺临风前胸。临风也不躲,而是直接握着长剑硬顶,戏谑一笑“没必要试探,尽管使出全力好了,不必加上刀鞘” 少渊一个反手转刺为挂,一招刀七直挂临风右手,口中也是说道“刀剑无眼”,只见少渊挂击,临风一个侧身躲开挂击。少渊随即右手松刀,左手持刀。右手直成手刀,刮向临风。临风举起左手格挡,右手随即长剑马上以横扫的态势扫向少渊,少渊左手反手持刀迎击。一时双方互相钳制对方。双方同时放手,各自后退了三步。 戴临风还是一脸轻松“若是你不用刀鞘限制你的速度,可能有点看头,可你现在这个速度,若是想攻破我的防守,乃是痴心妄想” “小耍嘴皮子,看招”说罢,少渊右手架刀,左手轻压刀鞘,做一个瞄准状。登时加速,直取临风首上,在临风看来,这不过是故技重施,临风依旧用剑硬顶!由于连着刀鞘,少渊不能施展连刀五,于是少渊挥刀施展刀六从右侧大力横扫而过,临风依旧不慌不忙挡下,但同时,少渊的右脚已然踢起临风想起脚迎击,却发现自己的腿功比之少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果不其然,开弓没有回头箭。少渊重重地踢在了临风腿上,临风吃痛,但丰富的江湖经验告诉他自己,此时必须要与少渊拉开距离,不然会被乘胜追击。于是临风赶忙一个借势,扭腰进行后翻,跳开了长风的攻击范围。 少渊见手脚上已经占不到便宜,只能在嘴上讨点便宜“怕了吗?我还没尽全力呢” 戴临风此时心底里盘算“这小子,刀法稀松平常,来来去去不过是刺,劈,扫,手脚倒是出乎意料的麻利”,于是大喝道“你小子,究竟是与我比拼刀剑还是拳脚!?” 少渊一时诧异,“我们塞外哪有那么多规矩,把对面撂倒了就是英雄” 戴临风也是诧异,毕竟少渊的外貌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江南人,没想到却是塞外蛮子,于是惋惜道“原来是个化外蛮子” 此时少渊也不多话,提刀与其肉搏。戴临风吃过了教训,再也不给少渊任何近身的机会,全是撩开瓦解少渊攻击。瓦解得干净利落,此时少渊心中也是暗暗吃惊“此人的内力修为何其恐怖,如此重剑,居然举重若轻” 刀快,剑也快。戴临风知道,自己只要防守稳住,作为进攻方的少渊,体力必有枯竭之时,到时候只需要一击,便能分得胜负。而少渊也是开始心急,毕竟刀九就是一套激进的刀法,若是久攻不下,指恐体力不支。二人激战正酣,冷不丁的,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宁安突然惊叫一声“啊” 二人同时停下,看向宁安,宁安见二人同时看着自己,于是怯生生地说“刚,刚,刚看见一只蟑螂……” 二人均是长舒一口气,而高宠则是没好气的说“不就是蟑螂嘛……”而却举起两根手指。 戴临风也没好气“继续,继续,马上就要分胜负了” 少渊则是深呼一口气,“没错,是要分胜负了” 二人再次摆起架势 少渊又是熟悉的刀五,临风也不说话,他自信少渊的刀法已经被摸透了,因此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因为马上就要分出胜负。 少渊举起长风,左手轻压刀鞘,再次提刀刺击。临风想道“又是这一招”,只见二人距离正在迫近,少渊却突然左手一样,刀鞘飞出刀刃直击临风面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临风有点被震惊得感觉,因为他习惯了少渊不拔刀。手臂条件反射一般举起长剑格挡,思绪却被那刀刃吸引,此时临风满脑子就是一个想法“他拔刀了,有危险”,临风刚想看刀,稍微西下的太阳映着雪白的刀面反射出光线,正好反射到临风的眼上,临风吓得马上闭上眼睛,刚想后退,突然高宠大喊“少渊,他身后有破绽”,此话一出,吓得闭上眼睛的临风赶紧停住后退的脚步,马上临风意识到中计“除非眼前这人有瞬身之术,不然如何会到得了我身后”,于是定住身体,睁开眼的同时想拔剑,可他停住了,因为就是这短短的瞬间,少渊那已经出鞘的长风刃,已经压着临风尚未出鞘的刀刃,稳稳地架在了戴临风的脖子之上 少渊冷笑道“恐怕,你尚未出鞘,我们胜负以分” 住手,不过是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此时,若云推门而出,急忙制止二人“少渊,刀放下,此处乃是清风阁” “此处乃是我清风阁,我不反对以武会友,劣徒学艺未精,这位少侠见笑了”,几个人一同看向内堂,只见一个白衣老者,正背负双手,缓步而出,虽是五十有几,但眉宇之间尽是傲然之色,赫然就是一副宗师之样——此人正是天下第一剑,剑帝凌清风 第三十一章剑帝 少渊收起长风,戴临风见了剑帝马上拱手“师傅,徒儿给您丢脸了” “哼,学艺未精就如此托大,这次就当是教训!”凌清风并没有发怒,语气相当淡然,随即一个摆手,示意戴临风退下。戴临风见状拱手而去,临走前,还对着少渊说道“今年演武,在与你一决高下!” 少渊也是讥笑道“到时我自会拔出我的长风刃与你迎战” “长风刃”听到了这个名字,剑帝不由得神色复杂,心里想道“这就是三才信上所说之人”。 高宠见此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说道“剑帝前辈,想必信您已经看过了,若无其他事,我们便就此告辞,来月再见” 剑帝却出言道“高师侄,何必如此着急,远来是客,这次就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 高宠眉头一皱“莫不是剑圣要找回场子?!” 高宠正要找个借口推辞,少渊却是突然大声回答“好,那就叨扰前辈了” 若云一听,于是高兴地说道“来,我来招呼你们” 凌清风一个摆袖,往后院走去,临走之时还说了一声“若云,带他们来后院吧,还有传唤你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姐回来” 若云一听,脸色突然一变,若是平时会客,绝不会出现如此阵容,恐怕师傅是有所打算。 高宠则是拍了拍头,表示无奈,还拍了拍若云和少渊肩膀“麻烦了” 少渊此时还是一脸茫然“怎么了?不就几个人嘛?” 若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阵容,可以说是本门最高待遇了,唉,我也不知道可以说啥了,见步行步吧” 清风阁的后院,江南的假山小桥流水,一样不少。而不同的是,这个院子之中,还有十八块举世无双的琉璃璧。 十八块琉璃璧上刻着十八个人手持兵器,恰恰就是十八般兵器。 “好漂亮~”少渊如何见过如此精妙之物?初见此壁便由衷感叹道 “真是瑰丽无比,世间少有”哪怕是见识广博的高宠也对这十八面琉璃璧感到震惊 “这些琉璃璧恐怕来头不小吧?”少渊知道,如此宝贝,决不是寻常人就可以获得或者送出。 若云点了点头“没错,据说这些琉璃璧是鼎剑阁所赠,是师傅故意让人在这些壁上刻上十八般兵器,据说在不同角度的日光照射,这些琉璃璧上的武人就会使出不同招式,厉害得很!” “说得没错,诸位且稍坐”,此时从大屏风之后,凌清风缓缓而出,适才在前厅,还是一身道服的凌清风,此时早已是一身劲装短打。 见到剑帝如此装扮,众人心中却是一惊,几个人面色微妙的变化,也引起了剑帝的注意,不过剑帝却是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一种大人看小孩打闹的时候那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于是问道“你们如此紧张作甚?若云你是怕为师出手为难陆少侠?” 虽然心事已经被师傅猜出,但若云还是扑通一下跪下“弟子不敢妄自猜度师傅想法,但请师傅一定不要为难少渊,少渊初入中原,尚未懂得规矩,此次冒犯,实乃是师兄挑衅在先” 剑帝一个摆手,示意若云停下,转而对少渊说“我曾接到洛阳三才老人的书信,书信中所言,你的刀法极其简单” 少渊一个诧异,然后点了点头“对啊,一共才九个动作” 此时剑帝眉头皱了一下,心中想到‘天刀一十八式精妙无比,然而此人却是半招不会,只会简单的砍劈’,莫非,此人根本不是陆寒轩的传人。想到此处,剑帝突然无来由问了一句“这些年,你和你师傅在塞外过得如何?” 少渊挠了挠头“近些年不太好,几年前马贼开始肆虐,后来,后来……后来师傅为了保护大家,重伤而亡……” 听到最后一句,重伤而亡。剑帝明显颤抖了一下,口中喃喃道“重伤而亡吗……,也罢,陆少侠,你师傅生前可有什么交代?” 少渊犹豫了一下“师傅让我来南方找一个他的老朋友,然后听他的安排” 此时高宠突然接话“剑帝前辈,后辈斗胆问一句,少渊师傅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您和师祖都十分敬重他” 剑帝有点诧异,想了一想“此人貌似并不知道他师傅的底细,既然三才没有说破,那我现在也不方便说出来”,于是点了点头“他与我们是有点渊源,不过很早之前就已经隐退了,生活于漠北,若非陆少侠此来,我等亦是无法得知其西去的消息” 此时轮到少渊急起来“前辈能不能说一点关于我师傅的事?” 剑帝摇了摇头“并非我不愿意说,实在是你的师傅我等也知之不多,他的内功和刀法都很出众,不过生性逍遥,不尊礼法,因此,与他相熟的人却是不多。你与他相伴二十年,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们又如何知道?” 少渊一听此,失望地低下了头,高宠拍了拍他的肩膀。 经过如此谈话,剑帝本来想挫一挫少渊的心已经没了,因为自己苦练多时的剑法,只为击破天刀一十八式,而他此时发现,自己期待已久的天刀一十八式,早已失传。不由得心生感慨。 “弟子拜见师傅”,应声而来的是两男一女,分明就是剑帝的亲传弟子。三人均是面色紧张,也不知道是因为师傅的急传,还是因为知道有人来踢馆,心中诧然。不过此时他们却是没有这种想法,毕竟此时堂内,气氛甚是诡异。若是踢馆,为何师傅会显得有点痛心,而且若是踢馆,必是那个小子,但怎么看这个小子也并不兴奋。丝毫不像是来踢馆。 剑帝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徒弟。微微一叹气,摆了摆手“这下已是无事了,这位是为师故人之徒,你们好生招待,莫要怠慢,为师有点累,你们都下去吧” 大弟子应声,突然回过身来,拱手一礼“师傅,江北东林帮想请我们清风阁派出人手,帮他们调查一些东西,未知?” 剑帝也没有回头,而是淡淡道“高家小子,今年秋日演武,老夫定必出席,至于江北之事,如风你自行决断便可” “弟子领命”如风一个躬身一礼 若云此时却急了“师傅,那弟子?” 剑帝也没有回头,“若你想好了,便明日再行试炼” 退出了后院,相较于几个剑帝弟子的一脸茫然,高宠最先反应过来“几位,若是无事,我等便就此别过,至于宁姑娘,若云你好生照料便是” 若云点了点头,随即,握住宁安的手,向他的师兄师姐介绍道“师兄师姐在上,这位就是师弟在洛阳遇到的姑娘,姓宁名安” 宁安此时也是乖巧地躬身一礼“诸位前辈好” 沐如风先是对准备转身离开的少渊和高宠施了一礼“那么在下便不留高公子了,演武再聊,保重” 少渊也不回话,和高宠一样,拱手一礼“保重” 见几人离开了,沐如风合着一众师兄妹来到偏厅。 四弟子纹风坐定,便好奇问道“未知宁姑娘为何此时还戴着面纱?” 宁安也是一惊,才发觉自己戴着面纱,于是用一个询问的眼神问了问若云,只见若云轻轻一点头,示意没问题。 宁安就轻轻地摘下面纱。 此时的燕纹风和沐如风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心中同时想到“这女子何其貌美” 在惊讶中回过神来,沐如风微微一笑“一开始我还不明白,我这个浪子师弟是如何情定一个姑娘?见了姑娘之容,也是恍然大悟” 燕纹风也是相视一笑“如此美貌,恐怕整个江东也只有那赵家小丫头和高三娘能比了” 宁安对此却是谦虚地说一下“二位过奖了,生成是何容颜,也不是小女子能决定的” 若云拱手一问“师兄,师姐,安妹已与师弟定下终身之约,只等我出师,便打算迎娶其过门” 听到此处,二人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宁安以为是二人反对,不由得紧张地握着若云的手。如此动作却被如风收入眼底,如风当即摇了摇头,淡然说道“师弟终身大事,我们无权干涉,只是师弟尚未出师,而且还没有谋生之手段,贸然成家,却不由得让人有点担心” 纹风见如风以说,也安慰道“莫要听你大师兄之言,船到桥头自然直,当务之急,还是先让你过了那出师之试” 第三十二章南大街之途 少渊和高宠二人缓步踏出清风阁。相较于高宠的如释重负,少渊此时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难怪,突然聊起自己西去的师傅,神经再大条的人都会被触动。伍旭已然驾着马车来到了二人的面前。巴不得逃离这个地方的高宠已然一跃上车。只剩下少渊站在马车一侧,双眼空洞地看着马车。 伍旭出言提醒道“少渊?少渊?”,在车中不见少渊上车的高宠也重新把头探出来,大声叫道“陆少渊,你的长风被偷了” 听到此话的少渊马上惊醒,一边慌乱地照看自己的身子,一边叫道“什么?哪里?哪里?”,然后一把拍住长风,发现长风还在身上,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还在,还在”,十月的秋风带来了一丝凉意,并不是少渊感觉到风的凉意,而是他感觉有两对眼睛正用一种极度冷漠的眼神凝视着自己,正是高宠和伍旭两人。 高宠无奈地说道“少渊,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先上车吧,咱们喝茶去” 不料少渊却摇了摇头“先不了阿宠,我想在建邺城内走走” 高宠有点愕然,但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好吧,黄昏的时候记得回镖局,镖局在西直门,随便找个路人应该都知道的,没问题吧?对了,家兄所托之事?” 少渊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会黄昏的时候回去的,至于那件事,容我想一下可好?” 高宠点了点头“那好,一会儿见” 伍旭也是点了点头“一会见,对了少渊,南大街上面有不少好吃的小吃,心情不好,吃点东西可以舒缓心情” 少渊点了点头“谢了两位,一会见” 挥着手,三人互相道别,街道上只剩下少渊一个人,少渊深呼吸一下,“呼,就去南大街走走吧,嗯?南大街,怎么走?”。尚未迈出步子,少渊已经发现了一个非常让他困扰的问题,他不认识路。 此时,清风阁的门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于是大声道“陆少侠,你这里往西走,到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左转,然后直走,遇到第二个十字路口,向右走,第三个十字路口向左走,第四个十字路口往下走,就是南大街了” 少渊犹如醍醐灌顶,马上拱手一礼“多谢这位小哥的指点”,然后少渊飞也似的向西跑了。 看着跑远的少渊,另外一个站在隔壁的清风阁门人纳闷道“阿远,去南大街不就是直走,右转就行了吗?有这么复杂吗?” 那个叫阿远的不屑道“呸,这人刚刚辱了二师叔,就是辱了我们师门,我看他人生地不熟,就整他一下,出一口恶气,懂吗?” “噢噢,那我们继续站岗吧,对了,万一他回来怎么办?又或者绕道巷子里呢?”那个门人有点不安 “没事的,这个人武艺不低,没那么容易出事的,不怕不怕,站岗”阿远显然不想在这个地方浪费口舌,催促着停止了话题。 “第二个十字路口,左转还是右转?” 果不其然,人生路不熟的少渊,此时已经在建业的小巷中迷路了。 “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对自己太有信心的好,看来要找一户人家问一问路”少渊抬头看向周围的民房,可是,每一户人家均是紧闭大门。 如此便只能碰运气了,少渊看了看各家台阶,于是选了一家尘土并不明显的一家去敲门,少渊轻轻敲了一敲门,门内忽然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娘亲,我去开门,可能是爹爹回来了”随后一个妇人则是说道“婉儿,你等等,让为娘去开门” 随后门一打开,却是一个小女孩,少渊定定地看着这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直直地看着少渊,随后小女孩一嘟嘴“你不是爹爹,哼”然后一溜烟地跑回屋子之中。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少渊,随后一个年轻妇人从屋内转出,这个夫人腹部隆起,一看便是一个身怀六甲之人,问道“小女唐突了,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吗?”少渊见状,马上拱手一礼“大姐,在下初到建业,不认识路,不自觉转进了巷子,想问问南大街怎么走?”妇人点了点头“此处直走,走到巷子尽头,右转便是”少渊答谢“多谢,噢,对了大姐,那位小姑娘的父亲可是出远门了?”妇人听到此处,神色变得黯淡,抚着大肚子无奈地说道“这肚子里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于是婉儿她爹大半个月前去了不知哪家大户做了短工,那大户出手阔绰,先付了一半的工钱,然后他就跟着去了,哪知大半个月后,音讯全无。今日我去找当时招工那些人,那些人总是推说不知道,唉……此时我也是心乱如麻” 少渊顿了一顿,马上就联想到今天高宠大哥找他商议之事。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从高平口中说出是那么远,亲眼所见,却又那么近。 “这……大姐……”少渊明白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气氛有点尴尬 大姐也是苦笑一下,后退了一步“公子,建业城虽然不大,也是不小,下次便莫要迷路了”说罢,就轻轻关上了房门。只剩下少渊一个人尴尬地站在房外。 南大街缤纷如花,美食如云。但少渊却没有一点兴趣,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之上。不经意间路过一个摊位,摊内的人突然走出来拦住了少渊,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说“这位小哥,看你这么闲,我家老爷正在招收大量短工,冬天马上就来了,要不来我们这里打份工,过个好年?管吃管住”说完这个人还半推半拉地拽着少渊。 少渊也是一脸迷茫,被这么一推,却也是跟着这个人走向摊位,可是没走几步,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年轻人,不要去啊,那是个陷阱” 少渊和那个摊位的人同时回头,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迎面走来,见少渊停下了,马上一把拉住少渊“年轻人,不要去,老朽那三个孙儿都去了,一去大半个月,音讯全无啊” 摊位之人不干了,马上走上来喝到“老头,怎么又是你,你瞎说什么,你那三个孙儿可没来我们这里!你还不走,信不信我打你,别在这里阻碍老子” 老者跺了跺拐杖“可惜老朽一副身体,救不回孙儿,可老朽也不会对你的行为坐视不理” 摊位之人怒了“好言相劝不听?找死是吧”说罢放下少渊,直接一个巴掌打过去,老人抬手去挡,怎料此人力气如此之大,虽然是架住了,却也被顺势后推,摔倒在地。摊位之人得势不饶人,大步上前,准备去踩踏这个老人。少渊此时方才如梦方醒,正打算阻止,却见有一块石子,夹着内力,直直地飞向此人的支撑腿上。那个人马上站不稳,摔倒了。少渊看向石子飞来的地方,两个身穿东林帮服饰的大汉正和一个女子迎面走来,左侧大汉扶起老者,亲切问道“老丈,你没事吧?”老者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摇了摇头“老朽还不是如此弱不禁风,可恨这些人” 摊位之人恶狠狠地站起来,一摆手,摊位的十余个人,全部抄起藏在桌子底下的短棒和单刀,东林帮的二人赶忙护在女子和老者面前。 “诶……怎么突然就想打架了”少渊赶忙站到两拨人中间“各位冷静点,冷静点” “不用管他!打!”很明显,摊位之人已然恼羞成怒 十余个人马上奔向此处,少渊耸了耸肩“既然你们要打,那就没办法了”随即少渊回过头对东林帮的两个人说“保护好这位老丈和那位小姐” “年轻人,小心!”老丈指着少渊身后,叫道 “莫慌”少渊并未回头,而是微微一笑,右手犹如长了眼睛一般,鬼使神差地不偏不倚握住迎面而来的短棍。那个人一脸愕然,随即而来则是少渊充满遗憾的声音“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差了一点啊” 少渊一把夺过短棍,然后一脚踢开那个人,手持短棍直指人群“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奶奶的,竟然如此狂妄”虽然嘴上放狠,但这些人也不笨,选择了一拥而上,任你三头六臂也不能分身吧。 “想法不错”少渊压下身子,以棍为刀,“刀五”,随之一个箭步直刺其中一人,那人没想到少渊速度如此之快,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阵型被临时打乱,少渊抓紧这个机会,连着使出刀八,顺势滑向左边,一击得手之手毫不停歇,反手一个刀三挂向右侧。三击均是直取要害,绝不拖泥带水。 此时为首之人心中已然开始慌乱‘本以为是教训教训东林帮的人就算了,哪知道莫名其妙摊上这么一个混小子’,一旁之人也是看出了自己的老大很明显有点心怯的感觉,悄悄说道“老大,怎么办?这么多人看着……” 少渊也感觉到气氛有点诡异,为何适才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突然间寸步不前。“莫非有诈?” 而在场围观的人也感到奇怪“打完了?就这样?”现场一片寂静,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之中 第三十三章计划 “全部人给我住手”打破这诡异的安静的人,是一群衙役。“在建邺城内打架,你们也是活得不耐烦了?全部缴械,带回去” “啊?”少渊还没反应过来,已然有一个衙役过来,夺去少渊的短棍,并且把少渊按着。少渊当即挣脱着说“喂,喂,我只是……” “小声点年轻人,乖乖配合,别驾大人有命,不会伤你的”那个压着他的衙役小声说道。少渊一听原来是高平派来的人,随即又看了看那些摊位人,个个衙役均是动作粗鲁。压自己的那个真的是手脚轻了。 那个老丈见为自己动手的少渊被抓,赶忙跑去捕头身边,急切地说“捕快大人,这个年轻人只是为了老朽而动手,他是无辜的” 捕快示意老丈不用急,说道“没事的,若是无辜,我们定会还他一个清白”说罢转身对东林帮三人中的女子一个拱手“东林帮的几位,几位也是在场,也请跟在下到衙门走一趟,说一下当时是什么情况” 那个女子也回了一礼“捕头既然开口,我等自当随捕头走这一趟” “呔,我说捕快大人,我们这里打架,就因为这个老人和这个小丫头的身边的两人,他们怎么不用上靠?”说话的,正是被死死压住的摆摊者。 “我只看见你们和这个年轻人打架,可没看见他们动手,再说,我问你话了吗?闭嘴!”看了看周围的围观群众,捕快又说了一句“散了吧,散了吧,没东西看啊,谁要是还有兴趣,是不是要跟本捕头回衙门一趟啊?” 群众一听“回衙门”,纷纷摇了摇头,各自散去,各干各的。人群散去,捕快们也压着这十几个人回衙门中去。 衙门牢房之内 所与人分别关在各自的牢房之内,相较于少渊的平静。那些摆摊的人却不是那么淡定了 “老大怎么办?”“会不会被砍头啊?”“会不会被充军啊?”所有人七嘴八舌 “你们安静点!”头领怒了,“不就是打了一架!而且啥都没发生,受伤的还是我们!给点银子就摆平了吧,那个小子,我看他如何” 话才刚刚说完,一个狱卒推开沉重的牢房门。大喊道“谁叫陆少渊?” 本来还在闭目养神的少渊马上睁大眼睛,平静地说道“陆少渊在此” 狱卒来到他的门前,一边打开门,一边静静地说“走吧,有人来赎你出去了” 头领听到“赎”,立刻就跑到栏杆处,掐媚道“差大哥,这赎金是怎么付的?” 狱卒也没有看他,而是引着少渊走到外面,临出门前说道“按律,情节尚轻,一人五两,但考虑到你们是先挑事,追加十两,你们十三个人一共六十五两,再加十两,一共七十五两” “七,七,七十五?”头领傻了,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钱不少,好好考虑考虑吧”说完狱卒就带着少渊出了牢房。 衙门内堂的偏厅 “陆少侠,让你受苦了”高平拱手一礼,而坐在他一侧的一身红色官服,也跟着拱手一礼。 少渊还以一礼,问道“高大哥,谢谢你来赎我,不知这位是?” 红色官服的人拱手一礼“陆少侠,在下建业县令,不才正是此地的父母官” 少渊马上变了脸色,“失敬,二位具在,想必不是等在下出来这么简单对吧?” 一说到此,县令和身边的一众衙役马上跪下,齐声道“请陆少侠助我等寻回失踪的乡亲” 少渊吃了一惊,赶忙扶起县令,同时也对其他人说道“诸位快快请起,在下何德何能” 一旁衙役说道“陆少侠你武功高强,我等亲眼所见,一人便压住那十余个人。若非我等武艺太过稀松平常,绝不想少侠冒此险。” 高平则是说道“你们先起来吧,此事只能看陆少侠如何自决” 良久少渊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陆某此举,不仅是答谢诸位信任,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乡亲们失去自己的父亲孙儿,这个忙,陆某,帮!” “多谢陆少侠”所有人都高呼 见此状,高平随即说道“如此,我们便马上讨论如何实行这个计划吧,此次计划目的是要探清楚这些人巢穴的位置,然后再根据情况救人,除此之外,此次还有另外一方的助力,徐州东林帮” 话一说完,此时少渊在南大街见过的两男一女从门外走来 那个女子拱手一礼“高别驾,冯大人” 见人齐,县令说道“陆少侠此时已被认出了相貌,首先,我们要着人帮陆少侠易容” 那女子说道“此乃易事,本帮中有易容高手,此次正好随行,不仅要易容,地点也要换一下,本帮想派出一个机灵弟子和陆少侠随行,负责通传消息。而此次,我们要在建业城西二十里的牛家村报名参加这个短工” 高平问道“我们可以一直派人尾随跟踪,但这些人很是狡猾,不知东林帮有什么方法联系到我们吗?” 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先前我们在徐州就成功跟踪过,我们会用东林帮特制的标记小丸,我们有专门的犬只可以追踪到这个。只是怕到了深山老林,很容易找不到” 少渊此时说道“不知道能不能带包袱?我们可以在包袱之中,放一些容易起火或者起烟之物” 女子摇了摇头“只怕有些难度,起火之物起烟之物,量少而是无用,包袱有限,可带的物甚是有限。你声响如此之大,只怕我们探得位置也不容易出逃吧” 少渊不懂“啊?我们不是里应外合,一锅端了?” 全场默然…… 高平率先打破尴尬“啊,哈哈哈哈,想必是陆少侠受上次四弟那个计策影响对吧,这次情况和上次不一样,上一次那个计划,是只有山贼,因此不必顾虑太多,但此次,恐怕个中还有许多无辜乡亲,若是我等贸然进攻,恐怕会伤及无辜” 少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东林帮也拍了拍胸部“诸位莫慌,里面还有我们东林帮的弟兄,只要找到他们,就能尽快知道里面的情况,也不必让陆少侠在里面冒险太久” 高平点了点头“若是如此,我便尽快取得各州县衙和城防部队的调令,沿途跟踪掩护,少渊,若是无事,你今夜便前往牛家村做准备” 少渊想了想“额,暂时是没有,那阿宠那边?” 高平点了点头“四弟那边,我自会替你和他说去,而且四弟也不会在建业逗留太久,还要赶去各地送书信,噢,对了,这是四弟托付于我,让我转交给你的,还有书信一封。” 少渊接过高平给他的包裹,包裹不打,可是却不轻。到此想到自己的长风,东林帮于是说道“陆少侠,此行只是探听虚实,实在不宜带着这么明显的兵器前去。” “那我今夜便出发吧” 东林帮也是一个拱手“少侠高义,不过此时天尚未黑,不好掩人耳目,请少侠一个时辰后再出发,东林帮先行一步前去打点一切” 高平一个拱手“如此,便有劳了,请” 县令也是一个拱手“感谢各位鼎力相助,以后若有机会诸位再来建业,均是我建业的上宾” 县令和东林帮人已然离去,原本热闹的偏厅,就只剩下少渊和高平二人。 片刻之后 少渊问道“高平大哥,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吩咐我?” 高平摇了摇头“若是不嫌我唐突,我便叫你少渊了。少渊,东林帮虽然风评不错,但终究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背信弃义乃是家常便饭,此去甚是凶险,切不可尽信东林帮。若遇上危险,保命要紧。此乃我高家特制匕首,削金断银,你且拿去做护身之用。还有此处有雪灵丸,可解百毒,灵气清神。” 少渊见如此厚礼,当即推辞到“如此贵重之物,小弟受不得” 高平摇了摇头“且收下吧,你是吾弟之友,即是吾弟,你此去冒险,于公于私,都是小心意” 少渊“如此,便多谢高大哥了” 第三十四章牛家村(上) 夕阳西下,晚霞从天际蔓延开来,城门关闭之际,一骑快马往西而去,飞扬的尘土映衬在晚霞之中,显得格外诡异。 距离牛家村二里地开外,一个身穿普通农户服饰之人正背着一大把的干柴走回牛家村,这个人走得不快,不时回头看向建邺城方向,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马声渐近,就在农户的身旁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一个年轻男子的问路“这位大哥,牛家村怎么走?”却是从建邺城外出来的少渊。 “此去二里地便是了,陆少侠,且随在下来”农户拉高裹在面上的头巾,正是一个时辰前,先行一步的东林帮之人。 少渊认出了是东林帮之人,于是跳下马,看了看四周,此时月色以上枝头,四野之内并无一人。但少渊依旧小心问道“牛家村里情况如何?” 那个农户低声说道“那些人果然来这里招人了,眼下已经招了十个左右的人,明天一早他们就会出发离开牛家村,所以,明天一早就要陆少侠和本帮的弟兄报名,混进去。眼下,我们的人正在监视他们” 少渊点了点头,突然没来由问了一句“对了,和我搭档的是什么人?” 这时轮到那个人怔了一怔,“额,本帮中的一个年轻弟子,啊,到时候就请陆少侠多担待了,好好照顾一下这个年轻弟子” 少渊一脸诧异,“啊?不是说找一个机灵的人吗?” 农户点了点头“对啊,他的确很机灵,不过年纪还小,估摸比少侠你还小,到时候真的请陆少侠多加留意。若是遇到危险,切记先保存性命,带上那个弟子先跑,切记切记” 少渊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想到‘高大哥叫我保命我能理解,可这个人,也叫我保命,而且,还叫我带上那个跑,莫不是这个人来头不小?可来头不小,为何会参与这个任务?真是奇怪’ 牛家村不是很大,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过少渊等人没有选择客栈,而是转到村子里的一户民舍。 小房子人不多,算上少渊也只有四个人,少了那个小姐,却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陆少侠,在下米邦,明日将与你一同前往探听虚实”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率先开口说道 少渊还以一礼,问道“噢?不见了那位小姐?” 农户男子说道“堂主有事,已然和其他帮众先行回去准备人手,我看我们还是抓紧为陆少侠易容吧” 米邦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少渊坐下,少渊于是顺势坐下。开始了自己的易容计划。 半个时辰后 “当真是天衣无缝,米兄弟你的手艺当真了不得”少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而且面具缝合处全无痕迹,一看就是名家手笔,于是不由得赞叹道。 米邦轻轻摇了摇头“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农户于是说道“明日,米邦你便自称为陆少侠之弟,弟弟叫米邦,兄长叫米盛” 二人均点了点头“没问题” “咕~咕~”忽然传来肚子的抗议,米邦和农户,还有剩下那个汉子不太好意思说道“陆少侠见笑了,忙乎了一下午,却是忘记晚饭了,不知陆少侠吃过没有?如蒙不弃,我等一起吃?” 少渊笑着摇了摇头“我出城前吃过了,你们吃吧,恰好,刚戴上这面具,我也想出去走走,适应适应” 米邦说道“若是如此,我等便先吃饭了,陆少侠可记得如何回来此处?” 少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里不大,我且去客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茶好酒,若有,我回来的时候为几位捎上一壶,走啦”说罢,便推门离开了。 少渊没有走远,而是去了村子边上的小客栈。 已然深秋,客栈的大厅里没几个人,只有一个在打呵欠的小二,和做账的掌柜。 “小二,有什么好茶吗?”少渊大步踏进客栈之中 小二从梦中惊醒,马上跑了过来,“这里有上好的竹叶青,客官要来一壶?” “哎呦,年轻人,这个时间喝茶,你也不怕睡不着吗?”说话的是掌柜 “掌柜的可是有什么好推荐?”少渊也是心情不错,于是想听听掌柜的意见 掌柜走到酒架,取下了一个小坛子“广陵望月楼的醉仙,恰好又是十五圆月,美景佳酿,如何?” “不错不错,就依掌柜所言”少渊点了点头 此时二楼客房中有人出来说道“掌柜的,来两盘牛肉,一坛酒,兄弟们快饿死了” 掌柜回道“好嘞,客观稍等”,转身把醉仙放到少渊桌子上 少渊看了一眼那个人,赫然便是那些招工之人,于是小声问掌柜道“掌柜的,他们是谁啊?看他们面生啊” 掌柜也没多想啥,回答道“噢,就是这两天从江北来招工的,从村子里招了十几个人了,估摸明天走了吧” 少渊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于是放下银子,对老板说道“老板,再来一坛,我带回去,谢了啊” 少渊拿起酒,绕过街道,去到了后巷,看了看两边的房子。这里的房子不高,少渊于是施展起轻功,蹑手蹑脚地,到了客栈的房顶。原来少渊是想偷听一下这些人在客栈之中会说些什么。 夜风不强,少渊闭上眼,静静地感受从脚下传出来的声音。一步步靠近大体位置,越是靠近,声音越是明显。 屋顶之下,那些人果然在商议着什么。 “老大,是不是明天就回去了?” “对啊,明天就回去,咋了?” “那城里的弟兄怎么办?” “呔,城里那些个呆子,就不会忍忍吗?在闹市中和别人动手,这不是犯浑吗?强子,你明天一早先跑一趟醉生梦死,拿点钱,把他们几个赎回来,不过记住,不确定是不是会官府盯上了,所以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山里,你们先拖上几天,知道吗?” “好嘞,对了头,现在山里估摸大大小小有三百号人,我们还需要再找人吗?” “我想想,估摸暂时是不用了,毕竟马上就冬天,人估计不多了。而且这种事,步子不要迈太大,不然引起注意就不好了,这不徐州那里引起了东林帮的注意,实在是有点棘手” “噢,对了,药头们在做得究竟是什么药啊,为嘛一点都不让我们试?我看那些人试了药,表情可快活了” 那个头领一巴拍了那个人的头“呆子,不要想这个,这东西,一旦蘸了,极容易上瘾的,偏偏又是极难戒掉的” “头你教训得是,教训得是” “怎么酒肉来得这么慢啊,三子快去催催,饿死老子了” 少渊躺在房顶之上,看着十五的明月,隔着房顶,虽然没法完全听得清楚,不过起码还是听到了几个关键点“明天离开”“醉生梦死” 少渊皱起眉头,越想却是越心惊,心中已经完全没有心情欣赏天上那一轮明月‘此事当真非同小可,而且听其所言,那个‘醉生梦死’似乎加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而且只怕已经蔓延到了徐州全境,现在只在建业出现,看来要马上回去告诉他们才行’,说罢少渊施起轻功,跳到其他房顶,遁迹而去。 “头,刚刚是不是有没有感觉什么东西在房顶之上啊?” “有吗?没有吧?四儿,你不会是以为在这村子之中,居然有东林帮的人监视我们吧?” “毕竟此处是扬州地界,东林帮不会如此嚣张吧,可能是我多心了” 第三十五章牛家村(下) “岂有此理,这些人居然如此可恶”农户愤怒道 “事不宜迟,令叔,你马上回去吩咐大家盯住那些‘醉生梦死’,密切留意他的动向”米邦当即说道 令叔也毫不犹豫站起身说道“兹事体大,我连夜赶回徐州”说罢拱手便是一礼,转身离去。 “令前辈,能不能也请你去通传一下建业那边?”少渊拱手问道 令叔点了点头“义不容辞,在下这就出发了” 令叔走后室内再次恢复平静,少渊突然问道“刚刚令前辈,临走的时候,是不是对米兄弟你做了一个拱手礼?米兄弟你是?” 被少渊如此提及,东林帮二人好像醒悟了什么,农户当即说道“哪里哪里,阿令是对我做拱手礼,米邦一个小辈,如何受得如此大礼” 米邦当即说道“恒叔说得对,我一个小辈如何受得如此大礼?” 少渊却是不信,眯着眼睛说道“若我没记错,米兄弟适才好像还吩咐了令前辈回去呢” 米邦推搪说“哪里,不过是在下一时义愤填膺,哪里算得上吩咐,我就是一个东林帮的小辈后生” 恒叔也当即打圆场“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混进这些人的队伍里,到时候要打醒十二分精神,所以你们赶紧歇着吧” “好,好,好”少渊知道二人不会再说什么,也没再追问下去。 东林帮二人舒了一口气,各自回到房内。 一轮明月高挂于夜空之中,夜风徐徐吹过 少渊再次回到客栈的房顶之上,却并非为了窃听,仅仅是为了欣赏这明月 “既然来了,就没必要躲躲藏藏”少渊看着夜空,轻声说道 果不其然,一个轻盈的身影从一侧闪出,来人正是米邦,见是米邦,少渊便戏谑地说道“米兄弟,难不成你也睡不着,来这里赏月不成?” 米邦坐在了少渊的一侧,右手还拿着两小坛子酒,“明月怎能不配美酒呢?” “呵,如此雅兴”少渊接过小坛子,“想来,也有一段时间不曾喝过了” “陆少侠并不喜欢喝酒?”米邦好奇地问道 “谈不上喜欢,也不讨厌,平常我身边的人都是喝茶的多,酒倒是不常触及”少渊放下酒坛子“米兄是徐州人士?” “正是,陆兄也是南方人士吧?我猜,柴桑人士?”米邦问道 “啊?我就这么长得像南方人吗?”少渊不由得笑了“我从塞北一路南下,几乎每个人都说我长得像南方人,可我确实实打实在北方长大” “呵,兴许陆兄高堂乃是南人北迁,对了陆兄,此次多谢你鼎力相助东林帮,不知陆兄可曾托人告知你的高堂?”米邦问道 “噢,我是师傅一手带大的,至于我的父母,我没见过,师傅也没说过,由小到大我也没这个概念”少渊摇了摇头 “在下唐突了”米邦有点尴尬地说道 “我孑然一身,虽是冒险,却也并无所谓。倒是米兄弟,恐怕兄弟双亲尚在,如此冒险,却是没问题?”少渊于是转了一转话题 “母亲已经在我年幼时西去,我是父亲和一众叔叔带大的,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弟弟。此次,我是瞒着我的父亲的” “噢,怪不得恒叔提醒我,若力不从心,要趁早脱身,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少渊打量了一下米邦,不由得一笑,拍了拍米邦的肩膀说道“莫怕,我陆少渊一定保你平安” 诡异的是,少渊普通的一下拍肩膀却宛如刺激了米邦一般,米邦打了一个颤抖,于是才说道“哈哈哈,陆少侠,别看我体型不大,我米邦却也不是善与之辈,也是一个练武之人” 米邦还想说话,却突然被少渊用手捂住嘴巴,少渊举起手指,示意米邦不要说话,整个楼顶之上突然归于平静。 二人开始用心去听,似乎有人从另外一边跳上这屋顶,暂时不知是敌是友。 米邦轻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少渊小声说道“米兄,你现在先回去,按道理我们行踪应该不曾暴露,因此我也不确定是敌是友,由我留下来观察,若是我晚了不曾回去,你再和恒叔来此处查看,快” 米邦点了点头“万事小心”然后悄然离去 少了米邦的掣肘,少渊开始想如何确定此人目的。少渊屏住呼吸,认真地听着,分辨来人方向。 这个人非常谨慎,步伐不大,少渊依稀辨认出方向,于是伏在房顶之上,往声音来处望去。不偏不倚,却是那些摆摊之人的房顶之上。 “莫不是这个人是来找那些人寻仇的?”少渊如是想到,只见那个人似乎往房中丢下什么东西。 “不行,若是他杀了这些人,我便无法混进去?要马上阻止他”说时迟,那时快,少渊已经施展轻功跳到那人的位置。“休动手!” 那个黑衣人看见少渊,不觉大吃一惊,于是赶忙后退,少渊扑了个空。双方隔着五步距离,借着月光,互相看清。互相不约同大叫道“是你!”不曾想到,此人居然是少渊在夏口错过的采花贼。 少渊眉头一皱“我还以为是什么人,没想到居然是采花贼,且慢,下面的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难不成……龙阳之癖?”说道此处,少渊眉头皱得更紧,甚至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那采花贼一个纳闷“谁有龙阳之癖,滚,且慢,我们见过?” 少渊“夏口之恨,在下尚未忘却” 采花贼想了一想“夏口那个镖师?怎么,一个多月不见,你面容大变” 少渊这才想起自己的易容,暗骂自己多嘴,不过嘴上却说道“这你就别管了,看拳” 采花贼有点恼怒“夏口我去救那人,乃是为了不想他落入贪官污吏之手,也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可知道,下面这些人,可都是实打实的人贩子,建业城的人贩子已经被收监我是杀不得,可下面这些,我今天是一定要杀的!我乃是替天行道,你是不是这也要阻我!” 少渊也明白说多错多,也不多说“我管你是不是替天行道,今天下面这些人我是保定了” 采花贼大怒“无礼之徒!敬酒不吃吃罚酒” 少渊一个左拳直取采花贼右肋,采花贼一个侧身躲过,随即回使一拳。少渊随即抬起左手格挡,抡起右腿踢向采花贼腹部。哪知采花贼身轻体飘,非但没有躲开这一踢,反而是迎着腿,双手一撑,跳向了少渊身后,然后一脚踢到少渊后背。少渊吃痛,向前跑了两步缓冲,然后随即转身重新正对采花贼。“有两下子,看招”心中却是想到‘此人行事虽非光明磊落,但每每都是以自己的手段行侠仗义,却也不能轻易伤他性命’ 少渊一跃而起,跳到半空,自上而下,使出势大力沉的一击。采花贼一个后跳,随即扔出三枚小镖。少渊马上抄起手边的瓦片迎着小镖扔去。小镖把瓦片打得粉碎,但也停下了。不过少渊也丝毫不让,也马上接连拿起其他瓦片,同时扔过去。采花贼连忙后退躲避。哪知少渊一扔完瓦片已然施展轻功跳到自己面前。凶悍地使出短拳,直取采花贼腹部。采花贼交叉双手护在身前,不断后退。少渊紧追不舍,采花贼见势不妙,当机立断,硬吃一拳,顺势后跳。不曾想到,刚好踩到一个年久失修的位置。竟然就直愣愣地塌了下去。 少渊呆住了,看着屋顶出了一个明亮的窟窿。少渊也是不由分说马上跳到窟窿。 恰好这窟窿底下就是摆摊之人的位置,这么短时间房顶塌下,而且又从屋顶飞下来两人,此时的他们早已被惊得睡意全无。 当下,摆摊之人,少渊,采花贼面面相觑。 少渊最先反应过来“歹人,受死!”少渊已经一个直拳已然来到面前,采花贼马上蹲下,此时那些摆摊之人已然惊觉,采花贼知道计划已经无法实行,于是恶狠狠说道“不知道你在夏口受够教训没有?”说罢挂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球。 少渊反应过来“烟雾弹!?” 果不其然,那采花贼唰地扔下烟雾弹,四周马上就浓烟四起。少渊赶忙护住口鼻。那个摆摊之人却没有反应过来,马上就被呛得不行。 采花贼见状,隔空恶狠狠地说上一句“这个仗,总有一天要让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片刻之后,浓烟散去,四周房间的摆摊之人也赶了过来,纷纷破门而入,看着少渊和摆摊之人,几人面面相觑。 其他手下反应过来,纷纷拔出短刀。少渊惊觉自己现在深陷敌营,不由得提起警惕。此时那头领却举手道“收起刀,这个年轻人,不是来与我们为敌的,对吧年轻人” 少渊顺着坡下,点了点头 此时,楼下突然来人大喊“大哥,大哥,大哥,你在哪?” 少渊一听,知道是米邦来了,大喊道“弟弟,我在二楼。” 不一会儿之后,米邦和恒叔穿过人群,来到了少渊的身边。米邦怯生生地问道“大哥,他们是谁?那个大盗在哪?” 少渊顿时反应过来,于是假装很失望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弟弟,为兄真是没用,那钱袋子被那歹人抢走了” 米邦马上说道“啊!那怎么办,阿爹的病怎么办?没有了钱,怎么买药啊?”说罢,眼泪就直勾勾地溜出来。 恒叔恰好在一旁演戏,咳了几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没事,没事,老爹我这副身子骨还扛得住,没关系的,咳,咳” 少渊也低下头说道,挤出眼泪“爹,都怪孩儿无用,都怪孩儿无用” 这一老两小毫无准备地就在众人面前演了这么一出催泪大戏,看得众人均是心中难受。 头领突然开口道“几位,如蒙不弃,请听在下一言” 第三十六章前往张八山 头领看着这一老二小,说道“我看这位小哥身手不错,恰巧我们几个人准备上路,只怕路上不安全,不若就让这位小哥随行做个护卫,放心,工钱现结,你们看如何?”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少渊用眼神问恒叔“咋办呢?”恒叔看向了米邦“咋办呢?”米邦却是微微一点头示意可行。 头领看着他们几个的似乎在疑惑什么,却又不开口说话,便以为是自己虽说工钱现结,但并没有说出是多少工钱,便以为他们是在疑惑工钱的问题,当即说道“工钱五两银子,可有问题?” 五两银子一出口,少渊,米邦,恒叔无不诧异地看着头领,心中也是想到“无怪乎能找到如此多人,出手如此阔绰” 少渊当即做出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说道“如此,便多谢这位大哥了” 话还没说完,米邦却是恭敬地拱手道“这位大哥,能不能也请一并雇佣我?” 头领却是有点惊奇“莫非,这位小兄弟,也有你兄长那般武艺?” 少渊装出一丝恼怒的样子说道“弟弟,岂可如此无礼” 头领也是微笑问道“雇用你倒是问题不大,只不过,若是我雇佣了你,你家中父亲,却是谁人照料?” 米邦答道“若是我亦有工钱,我当可以以二两银子托付父亲于隔壁黄大娘,我与我兄长这个冬天挣得八两银子,便可以过个好年” 头领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一皱,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过个好年是吧,如此,我便雇佣你,明天一早,你们兄弟二人便收拾好包袱,前来此处,我们便上路去了” 兄弟二人拱手拜谢,恒叔也是拱手一礼“老夫多谢大爷搭救” 头领也是一个摆手“我也是雇佣他们做工,并非施舍,何须言谢,夜已深,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莫要误了时辰,三子,取十两银子与这对父子” 三人取过银子,再一拜谢,便转身离去了,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适才交银两的三子凑过来问道“头,不是说不招人试药了吗?干嘛还突然拉两个人过来?” 头领一个斜视“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三子马上摇了摇头“不敢不敢” 头领哼了一下“试药的白老鼠是不用了,可是这看管之人,还是需要的,而且,看看城里那些呆子,我都怀疑是有人故意找茬。恰好,我看过这小子身手,却是不错,看他那个父亲脚步也是沉稳,也是练武之人,估摸他弟弟也不会太差,于是便打算找他们过来,来的路上做个护卫打手” 三子点了点头“既然老大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头领看着手下们哈哈大笑“莫不是你们还怕有什么的人混进来不成?深山老林,他们除非有通天之能,不然焉能逃出去传递消息。若是有,被我们查出来,自然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花开两支,各表一朵 三个人回到屋内,纷纷长舒一口气 少渊“好生惊险,若不是你们及时赶来,我也不知道我要如何收尾” 米邦也是疑问地说道“你是怎么回事?你在屋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少渊点了点头“你刚走不多久,我就遇到了一个曾经交过手的人,而且还和他在屋顶交手了,而且,那个人的目的,是要杀掉那些人” 听到此处米邦和恒叔尽皆大吃一惊,“竟然有人要除掉他们?” 米邦也冷笑道“这些人,恶贯满盈,当然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少渊接着说道“我没打算取他性命,一轮拳脚之后,他一个失足,摔下了房间之内,然后他发觉自己事迹败漏,于是就逃之夭夭了” 恒叔一拍大腿“所以当时那个人见了陆少侠的武艺,便起了招揽之心?” 少渊点了点头“我看便是如此,他也说了,是充当护卫” 米邦也拍了拍手“现在却也不必管这么多,机缘巧合之下,我们提前混进这些人里面了,也算是意外之喜,毕竟对比自己加入,他邀请加入肯定会稍微信任些,也便于我们行事” 恒叔也说道“现在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就看二位的努力了,明天一早,我便会随同其他人一起跟踪他们” 第二天天蒙蒙亮,少渊,米邦,恒叔三人已经早早来到客栈门前等候,甚至连同样早起的头领也是惊讶不已。 强行叫醒了自己的手下整理包袱准备启程,终于半个时辰之后,准备启程出发。而恒叔依然没有回去,跟在了米邦和少渊二人身边,装出一副父亲送别儿子远行前的千叮万嘱一般。“你们此行记住,要把握好度,不要轻易冒险知道吗?不要侦查不成,反把小命丢在里面,听到没?”恒叔板着脸说道。 “放心吧恒叔,再不济,我也会把米兄弟捞出来的,没问题!”也许是天气不错,少渊心情也甚是不错。 “恒叔,我们走了之后,每五里地会留下一个标记,你召集齐人马便尾随而来,此次,定要找准机会揪出这些人的藏身之地”米邦却半点没听进去,反而是更在意任务 “米兄,我看你不必如此紧张,这我们还未出发啊”少渊笑呵呵说道 “陆兄,此时已然开始我们的任务,怎可如此嬉皮笑脸!”米邦也是板着脸 “好好好,正经,正经”少渊无奈地做出一副严肃状 “老丈,叮嘱完了吗?”不远处,头领大声问道 恒叔知道他们准备出发了,于是随声和道“好了大爷”,于是引着少渊和米邦来到头领面前,猛地一跪下“大爷,犬子便托付给你了,他们俩还小,还请多担待” 恒叔这么一跪,头领也是分外诧异,于是赶忙扶起道“老丈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此去不过是小事,不必如此” 恒叔站起来,转过身来严肃说道“你们此去,记得谨记大爷的教诲,知道吗?” “是,孩儿遵命”少渊和米邦心中腹诽,可面上也不由得做出一个恭敬的表情。 一路上,米邦少渊没有和同行的短工一同在路上步行,头领允许他们坐在最后一辆装满粮食的马车之上坐着,而有趣的是,头领没有在最前头,而是在最后和他们一起坐着。 头领有意无意地问道“对了,小子们,你们可是牛家村人士?” 米邦警惕了起来,知道头领在盘问他们,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于是回答道“不是的,我们兄弟二人本是徐州人士” 头领眯着眼睛“徐州人士?” 米邦点了点头“我们兄弟乃是小时候从徐州逃难过来的” 头领继续问道“那你们老爹也是?” 米邦摇了摇头“不是的,老爹并非我等亲生父亲,乃是我等养父,乃是小时候自徐州逃难,逃到此处,被老爹收养于此,而老爹也并未娶妻,因此一路而来,都是老爹牵扯成长的” 头领恍然大悟,突然话锋一转“其实我很好奇,为何你们兄弟二人皮肤差别如此之大,兄长明显稍黑干涩一点一点点” 少渊则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那肯定啊,我从小便从东村打到西村,一直和各种各样的人打架斗殴,我这弟弟可不如我那般粗鲁,由小及大,自然如此” 头领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摆了摆手“你们歇着吧,没那么早到的” 少渊当即问道“大爷,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头领笑了笑“我也不知该如何向你描述,到了你便会知道了”也跳下马车,径直而去 太阳逐步升起,先是挂到头顶之上,转眼,便慢慢西下。奇怪的是,他们一直在扬州境内转悠,并没有回到徐州。而原本米邦预备的标记,却早已用尽。米邦不由得皱了眉头“莫非,我们的计划已经被人识破?他故意带我们绕圈子不成?” 少渊摇了摇头“不像若是发现了我们,随便找个山沟,一刀杀了我们岂不更是爽快?对了,你还有什么东西吗?可以留下记号的!” 米邦摇了摇头,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借着问道,“有没有什么可以发出气味的?” 米邦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还有这个” 少渊顿时眼前一亮一把拿过香囊“有这个就行,先借我一下” 米邦那里能依“还我,还我。”说罢就动手抢,一不小心碰到水壶,洒了少渊一身的水。 米邦当即不好意说说道“不好意思啊,是我太粗鲁了,不过,你能不能把香囊还给我” 少渊摇了摇头“我有大用,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米邦抬头看了看“我看此处,乃是扬州境内,庐江郡,张八山吧” “诶,前面来了什么人?”少渊话一说完,不仅前方,四方八面突然飘来不知名的烟雾,而下边的短工,一碰到雾气,纷纷晕倒在地。 米邦摇晃着头说道“这雾,有毒?”说罢便晕倒了 少渊此时强撑着最后一分意识,将香囊抛到附近的一个草丛,便晕过去了 第三十七章狼穴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米邦开始转醒,不过脑子还是不太清醒,猛然记起自己的任务,于是慌张地扭头看了看身边,视觉停在了站在窗边的少渊。 少渊没有回头,而是沉声说道“你醒了?” 米邦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阁楼,于是问道“这里是哪里?” 此时,月光透过窗户撒在了少渊的脸上,配上少渊略带严肃的脸,看着甚是冷峻,随即少渊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猜是张八山里,你看看身上的水渍,尚未干透,让这些水渍干透,要一个时辰左右。一个时辰不到的路程,而且他起码要带上十几个毫无知觉的人,速度不会快到哪里去,因此我猜想就在此山中” 米邦来到窗前环视一周,此处是阁楼,恰好能看个大概“居然是这么大的一个寨子!”认真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张八山……怪不得,怪不得!”米邦想通了关节点,对少渊说道“无怪我帮在徐州境内找了如此之久都没有找到这伙人的安身之地,而且消息屡屡中断,全因这伙人,藏身在扬州,却先在徐州行事,好生狡猾” 少渊点了点头“那现在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米邦托着腮想了想“我们此时此刻在这个小阁楼,按道理应该没有像其他短工一样被抓去。这就等于我们一开始做得打入短工内部找到我帮之人这个计划暂时不可行。现在,我们先见步行步,随机应变,等待机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阁楼的楼梯处传来,跑上来一个身穿青色大袄的人,对着二人吼道“喂,你们两个新来的,快过来,管爷和川哥要见你们” “来了,马上”少渊偏了偏头,示意二人下去 原来此房子乃是其他人的住处,只因盖得相对较高较大,因此有了一个阁楼供他们二人居住。而楼下则是放着十数张床。而大门那一边,有两人站在门边,正看着窗外之景。其中一人,便是把少渊米邦二人带进来的头领。 “大爷,你是找我们吗?”少渊拱手谦逊地问道 “啊,你们醒了”头领扭过头,看了看二人,于是转身对身旁一个穿着大棉袄的须发全白的老人“管叔,这二人便是我新近带回来的人,您看如何?” 管叔微微侧了侧头,指米邦缓缓说道“就他吧,他看起来机灵点” 川哥点了点头,对着米邦说道“小子,这是我们寨子的首席药师管老爷子,从明天起,每天去西边的药房报道,明白吗?” 虽然具体是做什么不太知道,可是米邦听到关键点“首席药师”,他知道,也许从这里很有可能拿到关于他们研制什么的线索。 川哥也就拍了拍少渊“你小子明天就跟着我,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知道吗?” 少渊点了点头,见如此状。川哥拍了拍三子,说“三子,他们有啥事就照看一下他们俩,知道没” 三子点了点头“好嘞川哥” 说完,川哥和管爷就转身离去了。 三个人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身影,互相沉默了片刻之后 “额,三哥,那个……”少渊又是第一个打破沉默 “怎么了,说吧”三子也没看他,只是淡淡说道 “我有点饿……还有饭吃吗?”少渊有点尴尬地问道 恰好此时,米邦的肚子也咕咕地响起来…… 三子看着这肚子饿得不行的两兄弟笑着拍了拍头,“行行行,你们在这候着吧,我去趟厨房取几个馒头” 哪知米邦却并不打算乖乖等待,“我看还是不必了三哥,不若我们俩跟着你去吧,也好让我们认认路,我们初来乍到的,还有一些规矩想跟你请教请教的” 三子想了想,好像没什么问题,于是便点了点头,转身“走吧,跟上” 背对着三子,米邦对着少渊伸出了大拇指,少渊也眉角颤抖了一下,做出一个鼓掌的姿势。 去的路上,二人都没有怎么发问,而是在东张西望,少渊看着巡防的卫士。米邦则是观察一栋栋房子,看看能不能找出关人的地方的蛛丝马迹。 厨房就在不远的地方,三子点亮了厨房,热起了馒头,接着便一屁股坐下,埋怨道“妈的,这大山里头,越到晚上越冷,真是遭罪” 少渊在北方呆惯了,却也并不感觉怎么到寒冷,见少渊好像毫无感觉,三子想起,他们应该有东西问他“嘿,小子们,你们是不是有东西要问我的?” 米邦当即点了点头“三哥,为什么我们进来的时候是睡着的?” 三哥一个诧异随即说道“噢,规矩,规矩,具体为啥,我也不知道” 少渊接着问道“三哥,你来这儿多久了?” 三子想了想,耸了耸肩“不知道,我也没啥印象,一年还是两年?记不清了” 少渊接着问“三哥,其他人去哪了?” 三子突然停住,半笑半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兴许是去了山里头找东西吧,反正不归我们管,我告诉你们吶,在这里做工呢,能少问,能不知道的就不知道,知道没?” 米邦知道少渊那几个问题,问得太过于操之过急,于是赶忙圆场道“三哥教训得是,对了三哥,我们做的东西,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三子想了想“估计没啥吧,平常里寨子也没啥要做的,管爷那里我不知道,川爷倒还好,平常就是和弟兄们一起搬搬抬抬,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头和矿,就这样” 少渊和米邦同时想到“莫不是原料?” 少渊问道“三哥,晚上,我们是不是不能到处溜达的?” 三哥大量了一下少渊,以为他刚来就想偷跑回去,于是笑着说道“我说你小子不会是刚来就觉得这里是贼船,想跑吧?” 少渊心想“这难道不是一艘贼船吗……” 三子接着说“这里荒山野岭,你上哪溜达去?你就不怕大晚上被什么豺狼咬走?而且我和你说,曾经有人想跑出去,据说这寨子门口便是一个迷宫,若是不知道路,就会迷失在里面,所以呢,你小子就不要老想着周围跑了,老老实实呆这里吧,知道没?” 少渊点了点头“噢噢,明白了三哥” “馒头应该好了,等我下”说罢,三子就转身去取馒头了 吃着热乎乎地馒头,少渊打趣地说道“我猜啊,三哥你一定是因为馒头才在这里打工的” 三子怔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你小子说得不错” 这次轮到少渊吓着了,不由得呛了一下,米邦也是吃惊不已。 三子看着两人难以置信的表情,笑着说“当时我快饿得不行,川哥给了我一个馒头,从那时起,我就打定心思跟着川哥了,不过呢,我也没啥本事,出了一身蛮力,跟着川哥在外跑之外,回到这寨子里,我就负责做饭了,怎样,好吃吗?这些馒头?” 少渊和米邦恍然大悟,同时说道“好吃,真的好吃” 三子也说道“只要在厨房里做工,便再也不怕饿着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馒头不多,三两下就吃完了,三子看二人吃完,也吹灭了蜡烛,带着二人回去睡觉的地方。 月亮慢慢爬到半空之中,月色之下,本来喧嚣的寨子也慢慢归于沉寂,一栋栋房子的灯被吹灭,大家都开始睡觉,只剩下巡夜的人在来来回回地巡查。 夜深阁楼之中 “睡了没?”少渊小声问道 “怎么可能睡得着……”回应的是米邦无奈的声音 “我打算去探一探这个寨子”少渊说道 “我也有此意,不如一起去?”米邦回答道 “不不不,若是被人突然突击巡夜,两个人都不在,那解释不通,若是只去了一个人,还能推说不知道茅房在哪,为剩下那个创造机会” “那好,你小心点,你打算走哪里出去?” 少渊指了指窗户“就是这个窗户,我今晚可没打算轻易下地,我刚刚看到厨房后方堆了一大堆木箱子,我可以从那里上下,你放心吧” 借着月色,少渊轻轻推开窗户,站到了屋顶之上,宛如一只潜伏在黑夜之中的塞北孤狼,盯着下面的猎物,少渊戴上了面罩,轻声说道“狼血虎口?何足惧哉!” 第三十八章夜探山寨 “若是这里关了几百号人的话,房子肯定很大,声响肯定也是不小的”少渊借着月色,观察着这个寨子。 整个寨子的布局呈一个长方形,四排,每排有五个房子,其中第三排和最后一排以砖石为主结构房屋,中间三排则是用木质搭建而成的。而第三排和最后一排的房间则是较大。而第三排和最后一排中间又隔着一个比较大的空隙。少渊眯起眼睛“就从那些大房子先动手吧” 不知是寒风吹得大家不愿走动还是本就觉得没人会袭击此处,巡哨们都非常慵懒,非常懈怠。少渊也乐得如此,他们越懒对他来说越有利。 少渊施展轻功,在这些房子中间穿梭,左右轻轻一闪已经来到了最后一排的几栋大房子之外。越是靠近这些房子,少渊却感觉到越来越不寻常,越是靠近这些房子,感觉越是暖和“看来人就是藏在这里了!”少渊越想与兴奋,没想到如此容易便能找到那些被绑的乡亲。抬头看向整栋建筑,大门被一把厚重的大锁锁上,这栋房子极多窗口,而且都是洞开的。 “不对,若是关着这么多人,鼾声一定极大,为何我如此靠近这个地方,却无半点声音”少渊如此想到,于是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房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少渊后退了一段距离,一个小助跑之后,飞身抓住了最后一排房子的一个窗户边缘。凭着强劲的腰力和腕力,少渊一个翻身来到屋顶之上,可让他吃惊的是,为何这个屋顶如此之多的窟窿?不过认真细看,与其说是窟窿,不如说是故意而为之的大洞。少渊小心翼翼地在这些房顶上穿行,付下身子,借着月光,从大洞之外探看里面的情景。 偌大的房子,竟然是空无一物!里面就是漆黑一团,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真是奇了怪了,居然有此等怪事”。少渊于是施展起轻功跳到隔壁的一所房子的屋顶之上,同样是俯下身下去查看里面有什么自己想找的人。而诡异的是,这同样是一所空房子。 如此反复,少渊前前后后查看了最后一排的无所房子,每所房子的结构是一样的,都是很多窗户,屋顶很多大洞。而屋内,同样是一个人也没有。 坐在屋顶之上,少渊抬头看着月亮苦心思考“这五栋房子为何是空着的呢?”良久,自己思考无果之后,少渊决定再看看剩下的第三排的房子,毕竟第三排的房子位置和最后一排房子不是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竟然是一一对应的。 少渊跳到地面之上,悄悄潜伏到这些房子的背后。这些房子窗口比最后一排少得多,但因为有窗户的缘故。因此少渊爬起来却也是并不费力。 少渊爬到屋顶之上,本以为这些房子和最后排的房子一样,楼顶必然是大开,哪知这些房子的楼顶却是实打实,密不透风。 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少渊捂着嘴巴,看着脚下的房子,又看了看虽然不是严密,但对比起后一栋房子的巡哨的确多了起来。“我的乖乖,封了房顶,密封的窗户,还有人巡哨。我猜八成就在这屋子下面藏了人,时候不早,要早点回去,不然真的有人查岗那就麻烦了”说完便朝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纵身一跳,消失于黑夜之中。 “有没有什么收获?”少渊从窗户钻进阁楼,冷不丁地却冒出这么一句话,把尚未站稳的少渊吓得不轻。 “米兄弟,你还没睡啊?还有,你不要这么吓我好不好?”惊魂未定的少渊拍着激动的胸膛说道 “陆兄,我怎么睡得着啊,你快快告诉我你这次夜探,发现了什么?有找到抓人的地方吗?”米邦却是不管,问得甚是急切。 少渊示意米邦稍安勿躁,随即便开始从岗哨,房子等今晚所见所闻,一一告诉米邦,虽然阁楼昏暗,但也不时也从米邦的“嗯,啊”中听出米邦也甚是惊奇。 少渊说完之后便归于沉默。而米邦也在思考消化少渊所说的内容,良久之后。 米邦“我看,明天早上我们要找个机会查清楚第三排房间在哪,我觉得找到被绑的人的关键就在第三排房子之中,至于第四排房子明天我们可以问问三子那是什么个情况,陆兄度你觉得呢?” 少渊并未回答,片刻之后,米邦再问道“陆兄弟?”少渊却依然还没有回答。正当米邦打算起身查看少渊是什么情况。却听见微微的鼾声。“原来是睡着了……那我也睡去吧” 安静地过去了一夜,天刚亮,米邦和少渊已然醒来。晚醒来的少渊见米邦已然先醒,恍惚好像记起昨晚说完话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当即抱歉道“米兄,不好意思啊,昨晚飞檐走壁实在是太累了,一时没控制住就睡着了” 米邦却以不以为意“无妨,昨夜你深夜归来我却依然让你为我介绍说明这个寨子的情况,也是我唐突了,陆兄莫怪就好” 少渊站起身来,“洗漱的地方便是在这后头”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楼下很多寨人都逐渐起来,不过他们都是匆匆洗漱完毕之后,便离开了这所房子,不一会儿,偌大以房子,便只剩下少渊和米邦二人,还有三子。 米邦见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便问道“三哥,管爷的居所在哪啊?” 三子看见米邦还在这里也是一脸诧异“你小子怎么还在这啊,第三排中间那一间屋子便是管爷的,你快点去,不然去晚了又要挨管爷骂,你小子第一天,机灵点” “第三排”少渊和米邦一听到这个词,不约而同地朝对方会心一笑 于是米邦便拱了拱手“谢谢三哥你的指点,我现在就去”说罢便迅速地离开了这所房子。 米邦前脚刚走,川哥后脚便进来了,川哥看了看少渊“睡得还好吗?” 少渊大大咧咧地说“有瓦遮头便好,小子我无所谓” 川哥点了点头“如此便好,来,走吧,今天的事情可多着呢”说着指了指外面,示意少渊出去。 少渊点了点头便大步走出门外 第三十九章寨中事(一) 整个早上,少渊就跟在川哥的后面,担担抬抬,修修栅栏,挑挑水,尽是些琐碎之事。不过少渊也没有掉以轻心,而是细心观察着整个寨子的各种各样的东西。 忙活了一早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闲暇时光,少渊正坐在一处发呆,冷不丁地被川哥拍了一下肩膀,吓得正在发呆的少渊跳了起来。“川哥,干嘛啦” 川哥笑了笑,不知从何处折来一根干草咬在嘴边,调笑的问道“小子,你发什么呆啦,想姑娘了?” “没没没没”说道这个问题,少渊就拨浪鼓似的摇起了头。 “嗯~~”看到少渊如此反应,川哥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我猜,你小子,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 一说此处,少渊马上老脸一红,不再说话,少渊如此表情,让川哥忍俊不禁。少渊当即辩解道“川哥,我可是在想我的武功呢,对,就是武功,你别不信” 川哥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好,好,你在想你的武功,对了,都不曾见过你的武功路数,你练得是什么武功,师从何人?” 少渊当即点了点头“我一直都是练刀” 川哥有点奇怪,于是说道“剑是兵中君子,大部分习武之人,都会练习剑。若非有特别师承,一般很少会练刀的,莫非你练的是什么精妙刀法?你师承何处?” 少渊却摇了摇头“我从未听我师傅说过他的名号,我这个刀法也并不精妙” 川哥“小子,我手边却无刀,去那边,取个短棍,给我瞅瞅你的刀法,可有问题?” 少渊耸了耸肩“那川哥,你等等我” 少渊就近找了一根小木棒,来到川哥面前,拱手一礼。只见少渊神色严肃,手中的树枝似乎感应到少渊的内力,握在手上宛如神兵。一般随即从‘刀一’开始施展到‘刀九’。施展之时,犹如狂风扫叶一般,气势非凡。 “好!好招式,好小子,深藏不漏啊,这刀法精妙得可以啊”川哥看完之后忍不住鼓掌,这刀法真是异常精妙。 “谢川哥赞赏”少渊一个拱手。 一阵迷之沉默…… “小子,你继续啊”川哥摆了摆手 “啊,川哥,我使完了”少渊一脸无奈 “啊?刚刚那是九招?我只看到了九个动作啊”川哥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 “是的川哥,我这刀法,只有九个动作”少渊回答道 “九个基本动作?”川哥还是那难以置信的表情 少渊也不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 ‘这也是够虎头蛇尾的,怪不得这小子说不出师承,看来他师傅也只是个平庸之辈,看来这小子,除了一身蛮力之外,也没啥了’想到此处,川哥轻轻叹了口气,本以为少渊实力非凡,来历肯定不小,加上他那个弟弟古灵精怪,说不定这小子加入他们另有目的,不过此时一看,这小子,就是个有点蛮力的普通人,武艺看着是稀松平常……果然是想太多了 川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少渊你说到“放下你那‘宝刀’吧,咱们吃饭去” 少渊马上放下了树枝,“终于吃饭了,饿死我了” “呔,你小子,我猜,你不会是饭量贼大的人吧~哈哈哈” 厨房离他们不远,此时的厨房还没什么人,川哥还特意挑了个位置靠近灶头那边的位置,看着三子。 三子可是超忙的,将一桶桶饭搬到车上。川哥也没有认真看三子,而是拿着饭碗,走道菜盘子附近,问起三子“小三儿,今天都是做了什么菜?” 三子也没有回过头,而是扛着一桶饭,放上车“红烧牛肉,大白米饭,多亏昨天补货回来,今天伙食不错,川哥你慢慢吃啊,我先搞定这些饭” 川哥咬着筷子,看了看三子,拍了拍正在看菜盘的少渊“小子,先去帮帮三子,扛饭,快去”少渊放下饭碗,撸起了袖子,和三子一起搬那些大大的饭桶,嘴里问道“三哥,这都是白米饭啊?”三子也一边搬这些白米饭,一边说道“对啊,十大桶饭。” ‘十大桶米饭,看来,这些就是送去给绑的乡亲,我要找个机会跟去看看,是在何处’少渊如是想到。多了少渊的协助,三子的动作快了不少,不一会儿,米板便尽数搬完。三子拍了拍车子,对川哥说道“川哥,你先吃,我先去送饭了” “得嘞,去吧,我们等着你呢”川哥舀了满满的一碗肉,挥了挥手。少渊也放下袖子,坐到川哥一侧“川哥,咱开饭没有?”川哥也没有回答,而是拿起茶杯慢慢地抿上一口“急什么,菜都舀了这么多了,等等三子” 就在这等待的时间,寨子中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来到厨房这边吃饭,少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米邦出现在不远处,只见米邦和一群人,正有说有笑地来到了厨房。少渊看着米邦,恰好,米邦也看向了少渊,大家互相点了点头,确认平安无事。 又过了一刻,三子拉着空马车回来了,一屁股地做到少渊和川哥那个桌子“川哥,小子,我回来了,吃饭吃饭。”少渊看着空马车,当即问道“三哥,那些大饭桶呢?”三子嘴里咬着牛肉说道“送去了呢,吃完饭再去收。”川哥也拍了拍少渊的筷子“小子你不是饿吗,赶紧吃饭,有啥好好奇的,要问吃完再问。” 三人埋头吃饭,突然寨子里传出熙熙攘攘的声音,川哥抬头望去,“在建业被抓住那群人回来了” 三子则是嘲笑道“逃命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呢” 此时,赎他们回来的强子也回到了川哥这边的桌子,一屁股坐下,便小声说“头,受不了,辉哥脾气贼大贼大的” 川哥纳闷“不是叫你们不要那么早回来吗?” 强子也是一脸无奈“头,我也没办法啊,辉哥硬要回来,我拗不过他” 那些归来之人也是直奔厨房。少渊抬头望去,正是在建业被自己暴打的那群人,首领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 “饭呢,拿上来”首领粗暴道“气死人了” 首领的手下马上怯生生地跑去拿饭,首领看着只有饭,当即怒喝道“肉呢,没有肉吗?” 那个手下怯生生地说道“头,只有饭了,没有菜了” 首领听了马上来气,于是扫视着各个桌子的菜肉,目光最终停留在少渊那一桌子满满的菜肉。指了指那桌子“拿过来” 那个手下,马上跑过去少渊那桌子,刚下下手,三子一个暴起一脚踢翻了那个手下。川哥悠悠地说道“辉哥,给你面子叫你一声辉哥,这桌子,是我们那一组兄弟的菜,你仗着资历就想来夺菜,似乎不太厚道啊” “你不给?我就是硬抢”于是一拍手,他的手下十人全部站起来。 “哎呦哎呦,在自家地方,还想着动手硬来不成?”川哥嗤笑道。此时今早和川哥少渊一起工作的那一组人回来了,见双方对峙,也马上跑到川哥身边,双方丝毫不让。 三子笑着对川哥说道“川哥,我三子就是个厨子,不懂啥大道理,可也听过有功者留饭不留菜,无功者饭菜不留。更别说辉哥您是我们川哥赎回来” 川哥和声道“对啊,不过辉哥有没有功我不知道啊,不过听说他在建业被官府抓了,啥也没捞着,最后还是我们付的银子把你们输出来呢,哈哈哈哈”笑声是会感染的,先是三子和川哥,其后是川哥的人,最后是大家都在笑。 现场,只剩下尴尬的辉哥一群人,辉哥一个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打!” “打什么!何之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寨子里生事!”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所有人都马上闭上了嘴。人群之中,缓步走出一个威严的中年人,川哥和辉哥同时站起,恭敬地叫道“蒋寨主” “小川,你也脱不了干系,好好吃饭不行吗?”蒋寨主又对辉哥说道“小辉,你也好好反省自己,若是再行事不慎,便不是只有白米饭吃这么简单,知道吗?” “是,属下遵命”二人同时点头道 “其余人,吃饭吧”蒋寨主摆了摆手,便离开了厨房 寨主走后,川哥也没有继续嘲讽辉哥,而是安心地拉上自己的手下吃饭,“吃饭吃饭” 而少渊则是看着寨主离去,同时又看了看米邦,双方明白,这寨子,恐怕也是不简单。 第四十章寨中事(二) 吃过午饭,川哥和他的手下正百无聊赖地聊天打屁,少渊则是不老实地东张西望。人数,服饰,一样样都被少渊牢记在心里,最后,少渊的视线,鬼使神差地定在了那几个空空如也的大饭桶之中。 “两个大饭桶”少渊盯着那两个大饭桶,不由得小声说了出来。这里有约莫六十个人,两个饭桶,也就是一个饭桶有三十个人的饭量。那就是被关押的真的有三百号人。 “啪”少渊正思考得出神。忽如其来一个轻击打在头上,弄得少渊赶紧抱住头,少渊回头一看,正是川哥。少渊不由得一脸幽怨“川哥干嘛啦” 川哥一脸纳闷“我说你小子,早上发呆就算了,中午又发呆,你看啥看得那么入神” “没有没有”少渊摇了摇头,不过川哥却没有管他,而是顺着少渊适才的目光看过去,本是一脸的好奇,可目光的终点却是两个大大的饭桶。取而代之,则是一脸的嫌弃“我说你小子,不会是真让我猜中,是个饭桶吧,嗯,还是个大饭桶……吃完饭,吃饭时一直东张西望,就是找饭吧……吃完饭直勾勾地看着饭桶……也是……哈哈哈哈哈”越说,川哥就越想笑,说道最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他的手下本来已然是憋得不行,奈何川哥不笑,他们也不敢笑。于是在川哥的带领下,全部人都笑了出来。 少渊也无奈地笑了出来,心想‘如此也好,你们以为我是个饭桶和蛮力汉,对我的疑心也没那么重’ 三子笑完了,站起身来,拍了拍肚子,“收饭桶去喽” 少渊当即站起来“三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看着那饭桶挺重的” 三子先是一愣,“也行,川哥,没问题吧?” 川哥也没看他们,翘着二郎腿随意地说“去吧去吧,这小子眼里就只有饭桶,三子看好啦,别让那小子跑丢了” 少渊欢快地推着小车,嘴里还哼着北方的小调。三子笑了笑“小子,慢点慢点,你知道推哪里吗?刚吃饱,别跑那么快呢” 少渊这才停住了脚步,挠了挠头问道“三哥这咱们是要推去哪里啊?” 三子揉了一下少渊的头“都说了不要跑那么快,去第三排的房子收,走吧” “第三排!”少渊一个激灵“刚好” “刚好什么?”三子疑惑道 “没啥三哥,走吧,吃饱饭活动活动不刚好吗?” 推车到了第三排,本来满心欢喜的少渊却被眼前的眼神提不起半点精神,无他,所有饭桶,齐刷刷地放在了门外。鉴于少渊的前后表情落差实在太大,三子也忍不住吐槽道“你小子也是够奇怪的不就几个空饭桶,你表情怎么像吃了苍蝇一般” 二人推着车,一个个收起饭桶,少渊不时看向这些房子,门并没有锁上,每每都让少渊又一把冲进去探个究竟的冲动。 不久之后,心情不怎么高兴的少渊和三子回来了,看着情绪低落的少渊,川哥还忍不住问道“三子,你虐待这小子了?” 三子摇了摇头“哪有,这小子,去到那里,见了空饭堂就一脸憋屈,回来就一直这状态” 川哥猛地一翻白眼“我的天,看来我真的从外头拉回来一个大饭桶,喂小子,醒醒啦”说罢便抓起少渊使劲地摇了起来。 少渊回过神来“那啥?饭桶啥?” 所有人登时一起哄堂大笑,川哥捂着脸“算了算了,走吧走吧,你们也跟上,今天还有挺多事儿的” 整整一个下午,少渊都在烦恼那些人就究竟把抓过来的人藏在哪里这个问题导致苦恼,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情况。所幸今天下午功夫也不多,大家也都是做一下歇一下,所以也没有人责怪少渊的心不在焉。 熬到下午差不多时间,川哥拍了拍手“都歇着吧,等开饭,小子,你去厨房那里看看三子有啥要帮忙的,整个下午你都心不在焉的,就当是惩罚” 少渊也无所谓,于是点了点头,一支箭似的就往厨房去了。 “呔,这小子,一天到晚想着厨房”川哥也无奈地笑了笑 “三哥,有啥东西我可以帮忙的?”在厨房里忙活的三子冷不丁从后面突然来了一句,三子回头看了看,“噢,小子你来了,咋不去川哥那?来我们厨房干嘛?” “噢,川哥让我来帮忙”少渊点了点头 三子看了看周围,指了指那些米饭桶子“那你把米饭都分到这几个桶里吧,动作利索点” “好嘞”说完少渊就撸起袖子,一边盛饭一边问道“这饭其实是要送给哪些人吃啊?”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也许是那些做工的人,对了小子,今天那些牛肉是不是味道重了点?”三子问道 “对啊对啊,太咸了”少渊听到如此回答道 “我猜可能就咸了一点点而已啊,咋你会说这么咸呢?”三子纳闷道,说完便摆了摆手,示意少渊继续分饭 平常只有三子一个人做几百号人的饭食,现在倒好,凭空多出一个帮手,三子这下子可空闲多了,甚至都有时间开始关心饭菜的味道了。 没过多久,川哥他们又是第一个来到来到。不过此次有点不同,还在门外,就已经听到川哥说道“好香的味道,三子,你做了啥” 三子也是挺乐乎“川哥,你有口福了,黄焖鸡,今天多了这小子来帮手,我可有时间好好搞这个菜式了” “哎呦,我尝尝”说罢川哥就拿起了一双筷子开始吃了起来“哎呦,真的不错” 三子擦了擦手说道“川哥,要不,以后就让这小子做饭的时候跟着我吧,你瞧,这味道是不是提升很大?” 川哥看了看少渊,托着腮帮子“可以,小子,你以后就来厨房报道,若是有什么事,我再叫你过来吧,知道不?” 少渊正想如此,毕竟在厨房好像相对闲一些,可以想想对策,当即点了点头。 三子拍了拍手“好嘞,走吧小子,送饭去” 少渊点了点头“嗯嗯,走吧,三哥” 这次送饭的时间比之前早了不少,于是,被少渊“撞见”了第三排房子出来的人,少渊当即皱眉,立刻想到“这些人,并不吃这些饭,那就是做工之人,就在这里?” 说到如此,少渊不由得看了看这几栋普通的房子,露出疑虑之色 第四十一章寨中事(三) 入夜之后,整个寨子也告别了喧嚣,归于沉寂,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宿房准备睡觉,而某个宿房的阁楼之上,恰好有二人窃窃私语。 “你今天怎样?”少渊先开口问道 “我今天一天都在第三排左边第一间房子之中,管爷虽是首席药师,可并不炼药,反而像是整个寨子的大总管,里面都是放着各种丹药书籍和席卷之类”米邦摇了摇头 “我今天修补了一下寨子的围墙和木栅栏,这些栅栏都是年久失修,恐怕这个寨子不是新建的寨子,不过这些人却是新来的人。且慢,你说你们一天都在那房间之中!?” “对啊”米邦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整个房间只有我和管爷二人,管爷一般都是在看书,这些书籍又是极乱,看起来都是一定年份的书籍,整理起来非常费力。” “那就怪了,我今天还去你们那门口送饭了,我猜那些饭八成是给乡亲,可是,你们又不在那里,莫不是把饭丢在那里,人关在寨子外面?”少渊疑惑道 “我看不太可能,吃饭的时间虽然不短,可是要你们送饭这一来一回,他还要取饭,分饭,如此也需要不少时间”米邦点了点头说道 “也对,我下午也在寨子围墙附近工作,并未发现有人进出的痕迹,可饭就放在那里,这么短时间就没有了”少渊甚是懊恼 “我们那房子虽大,可是我今天看过,藏不了人,难道那些人会飞天?”米邦说道 “上天下地,我也一定要找到他们”少渊说道“慢着,下地?” 米邦也突然明白什么“陆兄,你说第三排房间和第四排房间差了很多?”米邦急切地问道。 “没错,那中间隔了有二十余步!难不成,他们就藏在地下?中间所隔之地,便是地牢!”少渊想了想,惊呼 米邦点了点头“昨晚陆兄你也说过,后四排是空的,恐怕,入口不是在四排就是在三排的房间,而根据我的推测,在第三排几率更高” 少渊当即醒悟“因为饭是放在第三排的!中午之所以你们出去并不锁门,就是为了要拿饭进去!” 米邦点了点头“没错,依我看,第三排的房子,一定藏着密道,可以直通进地牢” 少渊“可我们也很难有机会探知如何开门啊,管爷一定会盯住米兄弟你,若是探得位置,恐怕里头也有人” 米邦摇了摇头“此事倒是不急,我们第一任务,便是确定真的有地牢和地牢入口在哪” 少渊点了点头“可米兄弟你一直在管爷监视底下,恐怕不太好脱身啊!” 米邦“这倒是个问题,容我想想” 良久,突然少渊灵机一动 “米兄弟,我有一计,明天我不去送饭,却是跟在三子后头,带三子送完饭之后,悄悄溜进第一个房间,你在那个房子做一个标记,好让我能快速藏好,若是有人从房间里出来取饭,必是地牢之人,我们也可以探听地牢位置。他们回去时,必然要触发机关,我便可以看清机关在哪,而我等他们重新进地牢的时候,我便可以溜出房间,如此,便神不知鬼不觉” 米邦点了点头“妙计,如此甚好,那明天我便看看是否可以趁机查看一下有用的书卷,我看管爷对这些书卷并非那么熟悉。” 少渊点了点头“若是探得位置,我们便可以寻机脱身,报知帮众和官府他们的位置,然后让官府一举擒获他们” 第二天午饭前的时间,少渊还是如昨天一般在厨房里帮忙,而这一次做得比昨天卖力,甚至还像昨天一样哼着北地小区。 三子不由得笑着说“小子,我看你真的有天分做个厨子啊,老子长那么大还真没见过几个在厨房里干活还能哼小曲的人,不过你这曲子,挺奇怪的,听着不像是南方曲调,更像是北方曲调啊” 少渊一震,露馅了,于是赶紧说道“额,是这样的吗,我也是曾经听别人哼过,大概知道这个曲调,今日性情不错,便哼了起来” 三子也没多想,“无妨,不过你哼起来,这个调子倒是雄浑,有塞外之风,我喜欢,你接着,没关系” 不过少渊此时倒也没有心情哼下去,实在是怕隔墙有耳,别人听到了闻起来,恐怕就再搪塞,这个谎越说越大,不就麻烦了。于是少渊哼着哼着,就托说忘记了下面是什么节奏,也就没有再继续恒唱下去。 不一会儿,菜和饭都装好了,三子擦了擦手“走吧小子,送饭去了” “好嘞”这一次少渊也像昨晚一样动作干脆。 二人推着车走到半路,少渊突然放下车,捂住肚子喊道“三哥,三哥,三哥,我去趟茅房,来得好急” 三子一见,赶紧地摆了摆手“快去快去,这趟就不用你送饭去了” “好嘞,谢谢三哥”说罢少渊就捂着肚子往茅房奔去了。 拐过房子,少渊当即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在看自己,确保了无人之后,当即贴着墙,悄悄观察三子和那三所房子。果不其然,这一次送饭时间也是比之前要早,送饭正好遇上离开的人群。少渊静静观察米邦所在的房子,虽然离开得相对晚了点,但也看见管爷慢条斯理地从房间里出来,管爷出来不久后,便是米邦出来。只见米邦出来的时候,在地上扔下了什么,便转身离开了。少渊压低了身子,快步跑到那个房间,先是装出捡起那张纸,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了四下无人,于是便推开那一所门。 房间之内,一如米邦所言,尽是散落一地的书籍,还有数个似乎是装着书籍的大木头箱子。少渊看了看纸条,只见纸条上看起来像是某本书扯下来的某个字‘柜’,“是让我躲在柜子里的意思吗?” 少渊于是抬头看了看四周柜子还真是不少,少渊毫不犹豫地选了一个位置最高的柜子,一把便钻进去,只漏了一条小小的门缝看着整个大厅。“鱼儿,你快点上钩吧”少渊在心中默念道。 少渊还在心中还在思思默念,果然,不一会之后,原本安静的房子,突然有一种生硬的推门之声。少渊敏锐地意识到这就是他今日守株待兔的关键,不由得马上憋紧气息,死死地盯着大厅。 大厅之中,本来是书桌后面的位置缓缓退后,地底之下的亮光透过这个洞口透出,飘出一股淡淡的让人不太舒服的味道。紧接着,两个带着面罩的人从洞口中走出,刚一走出,那洞开的地板却就马上关闭。二人也并未在意,而是径直走出房间,不多久他们二人拿着两个饭桶一步一步地走了回来,来到书桌前,只见其中一人按了按书桌的笔架,后面的密室同道重新打开,二人一步一步走下去离开了,进入了通道之中。 少渊看着二人下去,心情甚是兴奋!“找到了!”少渊心中想到,猛地一站起来,记起自己是在柜子中,可已然来不及了。少渊一把顶到柜子顶上,发生一声声响。 地道此时尚未关上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送饭人甲 “有吗?哪有?你是不是在下面呆久了,有幻听了?”送饭人摇了摇头 “我还是上去看看吧”甲说道 “诶诶诶,别急啊,送完饭反正还要重新上去,你急什么”乙说道 甲看了看自己的饭桶,无奈地点了点头,打消了马上上去的念头,由着门道的关闭。 少渊看着门道关闭了,这才放心下来,再次站起来,却又被什么撞了一下,少渊用手摸了摸头,摸到了什么。少渊抵着那个东西,钻出柜子,然后取出手上拿着的东西,却是一个卷轴,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卷轴是绸缎卷轴,卷轴背上印着同一种花纹。少渊一个纳闷,这是什么东西?花纹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先不管了,容后在拆开来看什么内容吧”少渊把卷轴藏进自己的衣服中,找到门口,先是探了探头看看四周有没有人,确认没人之后,大步跨出房间,轻轻把门关上,若无其事地往厨房走去。 第四十二章定计烧寨 当天夜里,宿舍的阁楼之上,两个不眠人又在分享他们今日的所见所闻。 “米兄,基本可以确定,人就是关在地下,而且入口我也确定在哪了”少渊肯定地说道 “陆兄干得漂亮,没想到如此轻松”米邦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现在计划一下如何逃离这里,虽然掌握了消息,但这荒山野岭的,如何逃出去也是个问题啊”少渊托着腮,虽然解决了人在哪里的问题,但此时此刻,他们却必须头疼另外一个问题。“若是我们强行逃离,惊动了守卫,不熟山路的我们恐怕跑不了多远便会被抓起来” “陆兄弟,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逃出去,是要干什么?”米邦突然坏坏一笑 “给大伙通风报信啊”少渊回答得不假思索 “那如果我们给他们做一个足够大的信号呢?”米邦继续问道 “米兄弟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卖关子了”少渊调整了坐姿,他知道米邦已经想出了他可以通知他们的计划。 “我们不如点燃这个寨子?”米邦笑了笑“整个寨子作为信号,你觉得如何?” “什么点了这个寨子?”少渊一听,大惊失色 “陆兄,我绝非无的放矢,你前几日也说过,此处虽是山中,却并非离的村庄太远,若是东林帮和官府就在附近埋伏,见山起火,必然起疑,如此定必能引来他们,再者,此处乃是山谷之中,正是强风之象,加之面朝西北,时直秋冬,正是西北风来临之际,只要西北风一道,此计便成”米邦信誓旦旦说道 “我说米兄,且不谈风何时来,你是如何确认他们就在附近?”少渊挂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昔日陆兄扔我的香囊扔得如此之爽快,恐怕,便是料到了今日之景吧”米邦也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米兄此计可行”少渊点了点头 “陆兄,此计是否可行,全在起火的地点,依我来看,明日你要在厨房打点一下,看看有何容易生火之物,要提前准备好,以策万全”米邦再次慎重地说道 少渊一个拱手“米兄你请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也许是事情已经有了眉目,甚至可以说有了结果,少渊的心情已然轻松了不少。这个早上少渊比前两日要勤快得多,无他,因为少渊要在今天之内摸清厨房内各种各样可以起火的物料,像油这些可以助燃之物,自然就是少渊重点关注的东西。 怎么找的速度最快?自然是问知道的人,知道的人是谁? “三哥,怎么平常做菜都不见你下油啊?咱们寨子里缺油?”少渊决定直接问三子 “油?诶,你小子,在厨房呆了两天还没认清油吗?”说罢三子大步走到一个大橱柜,猛地一打开,全是金灿灿的油。“瞧见没,咱们寨子可不缺油,只是寨子里的大佬们都不爱吃肥腻,所以我也不好下得太多油” “原来如此”少渊托着腮,看着这些油心中想到‘第一步完成’ 中午送完饭之后,川哥一组人又再次围在一起吃饭。酒足饭饱之时,川哥突然提醒道“这几天天气变冷啊,你们多注意些啊” 少渊睁开半眯的双眼,问道“川哥,这几天咋风这么大,昨晚我在阁楼上,听了风吹了一宿” 川哥笑道“你小子吹牛吧你,嫌阁楼太窄了?你是不是想搬到下面去?等我想想办法吧,这几天的确是吹西北风,这里又是当风口,风大点在所难免,风也不至于吹一宿吧,四更天的时候风才大点” 少渊则是在一旁听得口瞪目呆,看着少渊这个样子,川哥不由得笑道“傻小子,瞧你这样子,你不会是以为你川哥我长得五大三粗,便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糙汉子吧” 少渊不由得点了点头,川哥随即笑骂道“哎呦,你小子,是真傻还是装蠢,算了算了” 三子也笑呵呵地说道“川哥,我看你就别笑他了,他是真蠢” 少渊这可就不干了“喂喂喂,说啥呢,说啥呢,好学好问还有错不成” “哈哈哈哈哈哈”少渊此番话却是引起了哄堂大笑,毕竟在这种只是为了吃饱饭便是最大的念想,学习知识,无异于痴人说梦。少渊也不争辩,报以苦笑地看着这群人,‘这群人其实并不坏,像川哥,一直像一个大哥哥一般照顾他的手下,而三子性情直爽,他们均有善的一面,无奈上了贼船’ “诶,你小子什么表情,贼奇怪,不会是来气了吧”三子笑道 “没没没,走走走,三哥,咱们是去收饭桶去” 晚饭过后,少渊找到了米邦 “东西我已经确定好了放在哪里,米兄弟你想好如何行动没有?”少渊问道 “风口在何处?”米邦问道 “西北方,四更天风最大”少渊回答道 “寒夜之风最是蚀骨,而且又是四更天,最是人熟睡的时间,第一步,厨房附近的守卫,方便行事。第二步把厨房里面的易燃之物提前搬出来。第三步点燃厨房,把其他易燃之物香记点燃,点燃周围的房屋。第四步,等待大部队来援。”米邦逐个手指头举出,一点点罗列出来。 “今晚的计划成不成,就全看老天爷给不给我们一个大风了”少渊沉声说道。“今晚若是情况允许,还要再点燃一部分东寨的木围墙和木栅栏” 米邦沉思了一会“为何?西面乃是当风口,为何还要冒险去烧冬眠?” 少渊看着东面缓缓说道“东寨门尚未修缮完成,若是山下大队来援,必从寨东攻入,我们先以火烧掉部分,留出破绽,可以为他们制造机会,再者,若是计策不成,我们必须立即撤离的话,从缺口逃走,也不至于要硬冲大门如此冒险” 米邦一个拱手,转身离开,突然想到“陆兄,若今夜计策不成,你我便连夜突围,一人往北一人往南,必须要尽快联系到东林帮或者扬州府” 少渊笑着摇了摇头“说什么傻话呢,且不说计划成败,若是真的今夜计策不成,我便掩护你连夜突围,无论你向南向北,都一定要尽快联系到人就是了,我与你不一样,一来是我并不熟悉南方山路,这幽幽大山之中,我如何出得去。再者,我的至亲早已西去,我早已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之人,这次来这里,单纯是不想世间再有家庭失去其父亲儿子罢了,时候不早了,此时此刻就勿要担心计划不成了,不如多做准备,让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吧” 第四十三章张八山大火 乌云盖月,今夜,特别特别的暗。两个今夜无眠之人,静静地依靠着窗户,看着窗外那静静而立的旌旗,缓缓地等待着唤醒救赎之火的西北强风。又是那个四更时分,西北风如约而至。 “果然是月黑风高杀人夜么”少渊隔着窗户看着楼底之下 “这风却是寒意十足,有没有发现,今夜巡哨之人似乎不多”米邦指了指楼下“看来这寒风也是来得及时” 少渊默然不语,只是抬起窗户,站到外面,宛如两天前一般带着肃杀眼神观看着整个寨子,片刻之后“行动!” 寒风吹动着整个寨子的房子,发出唏嘘的响声,掩过了二人的脚步声。厨房附近,只有守卫在厨房附近的一个墙角打瞌睡,甚至打着响亮的呼噜声,这声音听着好生熟悉。 可是当二人走近的时候,米邦眯着眼睛对着少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少渊愣了一愣,心中惊讶道‘三子!为什么,为什么今夜守夜的人是三子?’少渊当即回想到中午川哥所言要让他们多穿衣服,原来,就是因为今夜是轮到他们这一组人守夜。 “米兄,要不,我们今晚先不要行动?”没由来的少渊突然就对着米邦说了这么一句话 米邦则是满脸黑线,一副无可奈何地神色说道“陆兄,我们拖一天,乡亲们便危险一天,你知道吗?今夜巡哨如此之简陋,便是最佳时机,若是错过今夜,我们何时再行动?难道还做一辈子的山贼吗?何况,你与此人非亲非故,又何必如此迟疑” 少渊明白到自己的失态,可他不愿意动手杀三子,经过这两天相处,三子这人其实不坏,少渊与他虽是非亲非故,但也无冤无仇。若是在塞外杀人,那是生存所致,你不杀人,不代表别人不杀你,马贼和外族在少渊从小到大的认识里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该杀的。可眼前这人,……。 看着少渊迟疑的神色,米邦知道少渊杀意动摇,但现在绝对不可以浪费任何时间,必须分秒必争,于是咬咬牙。悄声来到三子面前,左手拿着步,右手从靴子边上抽出一把小匕首。捂着三子的嘴巴,然后三子的胸口狠狠一插。 穿心之痛将三子从睡梦之中拉了回来,三子下意识地惊醒,然后手脚开始乱舞,竟然就真的如此直接地击中米邦,米邦没力气压住三子,马上就被击退。三子捂着胸口,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之人,正想大声呼叫,哪知道还没开口,便有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带着惶恐的眼神,三子抬头看去,正是这几日自己当做小弟弟一般的少渊,只见少渊双眼发狠,左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右手却一手抓住插在胸口的匕首,也许一般人是会继续把匕首捅进去。可少渊并没有,少渊而是顺势把匕首拔出。 没有匕首压着,胸口的鲜血的喷涌而出,溅得少渊一身均是三子的鲜血。巨大的疼痛令三子失去知觉,但流了如此多血,只怕三子也是活不下去了少渊用自己的衣服摸干了米邦的匕首,把米邦扶起。米邦有点惊恐地问道“陆少侠?” 少渊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摇了摇头“我在后悔,早知道我应该自己动手”少渊看着三子的尸体,“也许我自己亲自动手,三子也许走得安详一点,而非如此不堪。”说罢抱起三子的尸体,往厨房里走去。“米兄,来吧,我们很赶时间”“噢噢” 少渊把三子放在他们平常吃饭的那个桌子之上。然后转身去取油,然后冷冷地说道“米兄,这些是油,我们取数桶,放于外面,准备用去点燃其他房子,干草就在门外,那是极好点燃之物”米邦听了少渊的话,于是便动手取油,少渊却没有和他一起取油,而是拿了其他油,浇灌着厨房。 片刻之后,米邦已经取了四小桶的油在门外,少渊拿起了几块抹布和燧石交与到米邦的手上。“米兄你现在门外稍待一下,我此刻便点了这个厨房” 米邦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布置一下周围,陆兄你也抓紧时间” 看着米邦离去,少渊拿起平常做饭打火的燧石,对着一堆干柴打着火,小声说道“三哥,你知道吗,其实我长在北方,所以我知道很多北方曲子,平常不吃米饭,都是面食馒头,所以呢,其实我并不习惯吃米饭,所以你不要老说我是饭桶,还有,第一个晚上你给我们吃的馒头,是真的真的很好吃,很甜。”说着说着,少渊笑了,眼泪从眼角流出。,擦,燧石着火了,燃起了面前的干柴。少渊举起期中一根,走到放置食物的柜子边上,“三哥,你最喜欢吃肉了,又喜欢吃肥腻,这是你跟我说的,我们北方呢,其实很擅长烤肉的,我现在要走了,临走前,给你做一顿烤肉。这么多够吃了”说罢一把火点起了浇灌在厨房的油,火势顺着油,不住的燃烧,桌子,灶台,全都烧起了熊熊大火。 少渊一步步退到门外,对着三子那个台子,单膝下跪“不管我陆少渊是出于何种目的加入这里,但这两天,承蒙你们照顾” “嗞,嗞”大火烧着这个木质的厨房的木材发出声声脆裂的声音,少渊冷着脸,走出了厨房。窗外的西北风依旧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米邦走近少渊“陆兄,这两所房子已经浇好了,可以动手” 少渊点了点头“我们点火吧,趁着现在风大” 二人相继不同的房子点起了火,秋末初冬,风干物燥,大火极容易燃起。不一会儿,整个厨房已经被熊熊大火保卫,而周围的房屋也开始整面墙整面墙地着火。而此时的熊熊大火,终于引起了巡哨的注意。 巡哨们开始逐个房子的大喊“起来啦,起来啦,救火救火” 一栋栋房子的灯亮了起来,很多人衣服都来不及穿好便出来救火了。 少渊和米邦则是隐于黑夜之中,朝大火尚未波及的房子走去。 “果然人去楼空了啊”站在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的房子,少渊和米邦同时说道,“连燧石都免了,因为他们直接为我们点灯了” 少渊和米邦拿起烛台,扔向床单之上,火点燃了他们的被子,一张,两张,依次烧了起来。“打开窗户,烧得更快”说罢,少渊便走到尚未被火波及的地方依次打开窗子,寒冷的西风透过门窗侵入,为这场大火助威。 二人把所有人去楼空的房子都点了一遍。然后静悄悄地伏于一个小土坡之后,看着整个寨子的大火。 “喂喂喂,你们别走啊,前面要救火啊” “还去什么,我们那边也烧着了” “啊,我那边也烧着了” “我这边也是” “完了完了,整个寨子都要烧光了” 风乘火势,越烧越旺,寨子人手有限,很多人都只是想救自己的房子,人手一分散,原先以为被控制住的厨房那边却迎着风越烧越旺,再次蔓延开来。 在一旁指挥着救火的巡哨队长川哥也不禁大喊“你们你们,先过来,别回去,先救火啊,人呢,对了,有没有人看见三子,三子?三子,你在哪?” 此时一旁的人突然说道“川哥,三子哥今夜就是在厨房附近巡哨的” “什么,你再说一次?”川哥一把抓住那个人“你是说三子可能在里面?” “是,是的”那个人怯生生说道 “三子”川哥一把放开那个人,看着已经烧成火海的厨房,无力地跪了下来,捂脸痛哭“三子,三子,是川哥对不起你,是川哥对不起你,不行,不行,我要把你拉出来”说罢川哥一个箭步想跑进去,却被身边的人死死抱住“川哥使不得,里面已是火海了” “放开我,放开我”川哥怒道 “小川,你发什么疯,冷静点”一把威严的声音从后面传出,众人回头,却是蒋寨主和管爷。 “寨主,我看这火势极不寻常,怕是有人纵火”管爷说道 “的确如此,这次火势,却是只烧了前两排,恐怕是有意而为之”寨主沉声说道 “小川,你新招的两个小子现在何处?”管爷突然问道 “他们,他们不曾见着,难道?管爷你猜是他们所为?”川哥问道 “八九不离十,昨日我发现有人入我书房的痕迹,恐怕是看得我们的秘密了”管爷缓声说道 听到如此,寨主的面色也不由得一变。川哥当机立断“强子带几个弟兄,去找米恒和米邦过来,若是抗命不从,就地格杀” 强子一个拱手“遵命” 管爷也拱手道“寨主,也请你回去房间坐镇,若是趁我等如此手忙脚乱之际,被宵小潜入地牢,放出他们,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寨主点了点头“小川,全力救火,之后逐个排查起火原因” “是”川哥拱手道“我绝不会放过害死我兄弟之人” 而此时的少渊和米邦正在悄悄逼近东寨门,准备他们最后一步计划 第四十四章寨门之决 两具余温尚未散去的尸体静静地躺在米邦的眼前,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难以置信,当然,米邦的表情和他们是一致的。六只眼睛不应该是四只,因为死去的两人各有一只眼睛插着一把刀。四只眼睛都是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看着少渊,少渊却根本不在意,默然地解下他们的佩刀,并把其中一把交给米邦。 片刻之前,少渊提着两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两人眼窝,两人甚至还来不及挣扎便死了。干净利索,毫不脱离带水,手法纯熟得就像是一个杀手一般。 见米邦发呆,少渊便掰开他的双手,把刀放在他的手上“拿着吧”发现米邦的手出奇地滑“一个习武之人,你的手也太滑了吧,甚至不像是一个男的,倒像个女的” 米邦反应过来,“你什么话,我本来就是……”话去到嘴边,米邦又吞回去了,摆了摆手不再说话。 少渊皱着眉,“你原本啥?不过也无所谓了,走吧,计划的最后一步” 二人拿起最后一桶油,浇灌在栅栏残***而米邦一直都是一副恐惧的眼神看着少渊。少渊也不想去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放着干草等易燃之物在栅栏之下。米邦见摆设得差不多,便掏出燧石,打起火把。 “时间过去多久了?”少渊看着月亮,默默地问道 “我看看”米邦也抬起头看着月亮,估算了两下“应该过了快半个时辰了” “动手吧”少渊以一把干草点了米邦的火把,然后就点燃了栅栏,顺着风势,借着油,火很快就蔓延开来。 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声音“找到他们了” 米邦有点惊讶,他前一刻才点起的火,怎么马上就来人了。有点迷茫地看着少渊,少渊苦笑一下“别想了,对面不是因为着火才过来的,而是来找我们的” 米邦沉下脸“我们被发现了?” 少渊沉声道“很有可能,现在这情况,我不觉得我们束手就擒就没事,所以我建议你马上转身跑,如果这火光信号真的传递出去,那他们应该也在路上了,只要你一直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米邦疑惑地问道“我?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少渊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走的话,又是黑夜,又是山中,恐怕跑不了多远就被追上。我在此为你挡住他们,应该能争取到不少时间” 米邦“不可以,我不可以牺牲你,你本来并无义务来此” 少渊却是摇了摇头“理由,昨晚我已经说了,你快走,你每迟疑一步,你我便危险多一分,你若是真能寻到在路上的他们,我便无事,快去” 米邦知道少渊说得在理,于是一个拱手“少渊,保重”说罢,提起佩刀,便迎着寨门逃去。 少渊也没有回话,而是静静地拔出拿在手上的佩刀,迎着火光,刀身变得锃亮。“若是有什么遗憾的话,那肯定是没有用灰霜刃了” “米恒,你刚刚去哪了,还有米邦这么急是要去哪?”迎面而来的人问道 少渊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地拔出佩刀,颇带自嘲意味地说道“我不叫米恒,我叫陆少渊” “什么?什么?”那个人见少渊拔出刀,自己也拔出刀,不过他听不见少渊说什么,于是站在原地警惕地说道。 “不说了,专心打架吧”少渊刚一说完,“刀七”,运起霸秦神功,内力灌注全刀,普通的佩刀马上变得犹如神兵一般让人望而生畏。刀七直直地划向那人身前,可那人纹丝不动,就如全身都被被无形的刀气压制。 “引颈受戮是吗?”刀七所致,那人的佩刀立即断成两截,可刀锋竟然并未减弱半分。“太晚了”刀锋过处,鲜血四溅。 映着火光,少渊推开那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身上灰衣还留有刚干的血迹,被这个可怜虫的鲜血冲喷又再次变得鲜红。少渊整了整有点散乱的头发,举着刀深沉地说道“你们不用急,马上到你们” “快去,快去,把川哥找来,我们在这里拖住他” 以寡击众,最宜乱战。从北方下来,生活安逸了不少,甚至少渊都已经慢慢忘却那种在塞北随时提刀保卫家园的警戒之心,但此时此刻,所有牢牢烙印在血液里的记忆和习惯重新被唤起。 还没等那个准备去传信转身跑,少渊已然提刀纵身跃进人群。颈,手脚关节,所有缺乏保护的地方,都是少渊的目标。“受死吧!”少渊大喝一声,用尽生平之力,使出最快的各式,佩刀如臂使指扫向在场的各人。所有人纷纷吃痛倒下,只剩下那个原本准备准备传令的人因为后退了数步,方才幸免。 虽然是初冬之夜,温度极度,但那个人依然全身留着冷汗,恐惧支配着他的大脑,让他不由得大口大口喘着气,双目的恐惧之色溢于言表。“原来还有一个”少渊面无表情,反手转动了一下佩刀,运起内力往那个人投掷而去。那个人虽然看到长刀飞过来,但全身上下无法移动半步。 “啊!!!”一声惨叫,却并非从那个中刀的人发出,顺着倒下尸体的方向,少渊望去。有一个人一脸痛苦状,正在向这个方向跑来,来人正是川哥。 川哥抱着那人的尸体“小六,小六,小六”小六的虽未死,但恐惧依然萦绕在他的脸上。川哥放下小六,从腰间抽出长剑“米恒,今天我要清理门户” 少渊摇了摇头“我叫陆少渊,从一开始,我就不是真心加入你们的,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少渊用衣服摸了摸佩刀上厚厚的血迹,左手扶着佩刀右手举刀与目平齐。然后直直地刺过来。 川哥一直也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少渊,因此见少渊刺过来,马上横剑抵挡,不过这一击,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大大超乎了川哥的想象。川哥硬抵着这刺击,借势后退了三步“小小年纪,内力如此之高?” “居然可以挡住我这一击?”少渊脸色还是一脸深沉 “啧,小子,这就是你的全力了?虽说你这年纪,有这种内力已经不得了,但你的刀式我全都见过,但对我来说,你还要再……”话还没说完,少渊再次用同样的招数刺过来,川哥也是故技重施,重新抵挡。哪知第一击才刺下来,却又马上收回,转瞬便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川哥大惊,马上一个侧身躲开这一击,此时川哥身形已变,他正暗思这刀来得好生快,刚一想,左肩就传来一阵刺痛,川哥扭头看去,赫然少渊已然刺出第三刀于他的左臂。少渊也没有继续,一击得手便收了刀。 川哥一个打滚,退到一边,靠着右手支撑站了起来,问道“何故收刀!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少渊一挥佩刀,“再刺下去也取不得你的性命,反倒有可能把刀套牢于此,如此倒是不值” “倒是算得不错……”川哥看着受伤的左臂,笑道“打了那么久,怎么不见你的小兄弟?噢,不对他还不一定是你的兄弟” “他已经走了”少渊看着寨门,淡淡地说道 “走了?你是留下来断后的?”川哥有点意外“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来杀你的人!”话一说完,少渊提刀便劈过来 川哥提起长剑挡下“是吗?我问你,三子呢?” “三子已经走了”少渊回道,声音有毫无波动“就在他最熟悉的厨房里” “你!”川哥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股脑们地挥舞长剑 “要怪,就怪你们虏了那些百姓,不杀你们,我如何救他们!”少渊大声咆哮道,手中长刀似乎感应到少渊的怒气,直直地划向川哥。 惊天一击来得是那么让人始料未及,川哥中门大开,被少渊从上到下直直砍中。 眼见川哥已经活不下去,少渊也收起佩刀,静静地说道“不只是你,始作俑者,也一个都逃不掉” 说完,给川哥补上一刀,以后横刀取下川哥首级,抹了抹刀上的血迹,便提着川哥的首级大步往被火光照得通红的寨子大步走去。 第四十五章自投罗网 浑身是血的少渊提着首级,漫步于烧得火红的寨子之中,犹如一个修罗漫步于地狱之间。“喂,米恒,你去哪了,川哥找你”一个人走近吼道。少渊冷眼看去,举起川哥首级“川哥不就在这里吗?”“哇!你,你,你把川哥杀了”那个人看着川哥的首级惊慌地叫道。 紧接着,有人从少渊背后跑过,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刚刚我在东门那里发现好多人被杀了,还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看身上服饰,有点像川哥啊”那个人跑到少渊面前,那个人身旁,看着他“喂,你干嘛?就像看到鬼一样的?”“川,川哥,在那里” 顺着那个人的目光,新跑来的那个人也看去,却是修罗模样的少渊提着川哥的人头,“哇”两个人发出惊恐的叫声,同时跑向后面,后面的人也受他们二人影响,本来救火的任务已经让现场乱作一团,突然听得如此震惊,就如火上浇油,现场更加慌乱。如此反倒让少渊省了不少事,再混乱的人群之中踏出一条道路直直地前往第三排的中间房子。 “来了啊?”管爷端坐在中间书桌后面的椅子之上,正闭着双眼闭目养神。 “你猜到我来?”少渊皱着眉问道 “外面如此之吵闹,老朽又不是一个聋子,当然是听出来的”管爷睁开双眼,来人正是少渊,瞥见到少渊手上提着的川哥的人头,叹了一口气“你们二人合力斩杀了小川?话说回来,怎么不见米邦小子?” “人是我杀的,米邦已经走了”少渊平静地回答道 “走了?那你为何不走?难道你们不是为了要回家才放火烧寨,趁机偷跑吗?”管爷一脸难以置信 “回家?不不不,从一开始,我就不是真的要加入你们,我们进来只图一件事”少渊回答道 “是东林帮,还是官府?”管爷脸色一沉“那你也是好胆,不仅断后,还自投罗网,依旧深入敌营,是为了取我等的首级好出人头地吗?” “传信一个人就够了,而且,这场大火,已经给了足够信号,我留下来就是为了要杀了你们”少渊抛下人头,唰地拔出佩刀 “年轻人,你这是自不量力和自投罗网啊”管爷笑道,这个寨子乃是二十年前蒋家的秘密基地之一,寨子方圆十余里,布满机关,若是没有路线图,保教他们有来无回,不然你以为这个寨子为何这么多年来已然屹立不倒。 少渊不为所动“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进来,我也管不着,不过,只要杀了你们,那他们自然就能救下被你们抓走的人” 管爷眯起眼睛“那就是说,你们已经知道此处有地牢了?当日闯进我房间的,便是你?” “没错!”少渊说毕便提刀向前冲去。 管爷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瓶小红丸,掏出两颗放到嘴边“蒋家乃然是药石大家,就让你见识见识”只见管爷服下药丸之后,原本略带枯槁的脸色马上变得潮红,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变得血红。“这,就是突破人体极限的感觉吗?”管爷随即单手举起一张椅子往少渊那边投掷而去,少渊运起内力,一击破碎桌椅。哪知管爷随即马上从那边纵身一跳,一个猛虎过江的姿势扑向少渊。少渊此时刀锋向下,而且管爷气势极猛,少渊于是迎着管爷,一个压身,使得管爷去了少渊身后,两个人互换了一下位置。 少渊横起刀问道“难道,你们找人回来,便是试验这种药?” 管爷笑道“当然不止这种,还有更多更多不可思议的灵丹妙药呢”说罢,再次一把扑到少渊处,少渊这次已然调整好姿势,挺着刀,迎着管爷处便此去。哪知管爷不闪不躲,直接用左手握住刀身,一个发力往后拉扯少渊的佩刀。少渊当机立断,弃了佩刀,一个后翻,退到数步之外。 管爷握着佩刀,一个发力,整把刀马上就被管爷一分为二。 少渊吃了一惊,心中想到‘好生霸道的力气,那药竟然如此厉害’ “受死吧小子”管爷丢下断掉的长刀,再次以极快的速度猛扑而来,少渊这次并没有打算逃走,一味想着是无法解决眼前的这个宛如怪物本身的管爷的。于是少渊瞄准机会,迎着管爷的双掌,运起内力还了双掌过去。四掌互触,少渊后退了五步,管爷后退了两步。少渊冷笑道“看来你这药丸也不外如是嘛”,不过少渊有苦自己吃,十余年来,他从未试过面对如此强劲的内力,幸好刚才仅仅用了七分力,留了三分内力护体,不然恐怕此时的他已然被刚刚那一掌打得吐血。管爷也有点无奈“终究是这副身体,哪怕此药再如何完善,也无法发挥完整的威力,而且也支撑不了太久的药效” 需要速战速决,拖得久了对我不利。管爷知道自己这副身体支撑不了太久的药效,于是未等少渊回过神来,便再次攻来。 少渊稍稍换气,却见管爷扑来,也管不得那么多,心里就是想到‘先躲一下,缓口气,打了一晚上’,整个房间还是大箱子小箱子和书卷堆得到处都是,这也为少渊创造了一个方便他逃跑的机会。 时不时少渊还拿起手边的卷轴扔管爷,而管爷也是越来越急。 ‘错觉吗?我怎么感觉管爷的速度好像慢上了许多’少渊一边跑,一边观察道。而实际上,管爷也是知道的‘妈的,这小子,怎么这么能跑?!’ 跑得差不多,管爷突然停下,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双手开始不停地抖动,管爷知道药效已经过了,也知道连续服药,对身体损害极大,可是眼前这个状况根本不由得他不吃药。于是小心地拿出药丸。少渊见管爷突然停了下来,也不由得停下来看是什么情况。 此时的管爷面上的潮红早已褪去,取而代之是比之前枯槁的颜色更为枯槁,整个人异常颓靡。而管爷也在举起那小药瓶,奋力地喂到自己口中。 少渊知道机不可失,也许这就是关键,于是毫不犹豫从身后的书柜中抽出一卷书籍飞向管爷。刚好不偏不倚击中管爷拿着药瓶的手。药瓶应声而非,摔在了一个不远处的地方。而药效过后脆弱的管爷也倒下了,不过管爷没有放弃,而是一步一蹒跚地去拿那个药瓶子。少渊马上飞身过去,抢在管爷得手前拿起要瓶子。 少渊端起药瓶子,看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管爷,“看来这药效虽猛,可后遗症可一点都不少啊”,管爷此时因为药效过了,全身开始抽搐,眼睛凸出,死死地盯住少渊。 少渊收起药瓶子,俯下身子,突然用手死死掐住管爷的脖子,“此药恐怕你也害了不少人,今日,我便为那些被你用来试药的人报仇雪恨,要怪,就怪你们虏了那些百姓,不杀你们,我如何救他们” 第四十六章闯地堡(上) “管爷,管爷,不好了,寨东和寨西都出现了大量的官兵和东林帮的人,寨主叫我们先下地堡暂避风头”一把声音从大门中急匆匆地传进来,映入眼帘却是一副让他惊恐不已的画面,往日里神秘莫测的管爷,现在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被人死死的掐住。而掐死的他的那个人,现在正用一种猎人看着猎物的眼神看着自己。 被恐惧影响着的那个人,下意识地拔腿想跑,少渊怒喝一句“站住”,而那个人就真的直直地站着,原来他不是不想走,而是因为腿软了。于是扑通一声跪下,哭着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只是一个打杂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少渊大步去到他的身边,一把抽出他的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是不是去过地堡?” “去……,没,没,没,小的没去过”那个人惊恐道 “看来你是去过了,走,带我去找你们的寨主”少渊吼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带大侠去”那个人马上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那个通往地道的机关怯生生说道“大侠,地堡是相同的,可以从那里下去” “走”少渊架刀走到他的身后,推着他行进 扭动机关,地道出现,扑面而来还是那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味。 二人一步步地走下地堡。本来少渊已经做过好心理准备,下面的情景是非常之恶劣,但很明显,此处的景象,说是触目惊心也一点不为过,到处都是瘦如枯槁的人,有的奄奄一息,大部分都是无精打采,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们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和管爷那个样子一样啊!说,你们都喂他们吃什么了!”少渊把刀压了压,威吓那个人 那个人逗了一个激灵,说道“大侠,大侠,你不用那么紧,我会说的,这些人是管爷的药人,专门吃管爷调配的药,具体药效大概就是一个人力量大增,我们寨子调配三种药,一种是管爷的,另外一种是迷药,最后一种据说是一种无声无息的慢性毒药,但好像还没成功” “没想到你还知道得不少啊”少渊嘲讽道 “哪里哪里,小人常在下面值勤,知道得多一点很正常。”那个人掐媚道 “还要走多久?”少渊也没兴趣再问下去了,他现在一门心思杀死那个该死的寨主 “不远不远,过了那个拐外,便是寨主所处之地,大侠,我能不能带到你这里就算?我怕被寨主看见,我,我……”那个人再次无耻地说道 “放心吧,寨主见不到你的”少渊笑道,说罢一刀插进那人后背,那人看着从后背刺穿自己胸膛的利刃,“你。你” “我又不会带着一个死人去找另外一个死人,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会见到你的寨主。噢,若是在黄泉路上相遇,我可不敢保证”少渊拔出长刀,一步一步走向那个阴森的转角之后。 “凄厉霜风入夜听,星光晚点月飞空。琵琶急骤金戈曲天籁又多鼙鼓声。居然这么快就破解了密道的机关,真是罕见啊”寨主轻吟一段诗词,转身若无其事地看着少渊“你一个人?你的同伴呢?” “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就是一个人”少渊举起刀,冷然说道“一个人来这里取一个人的性命” “我是说你勇敢呢,还是说你莽撞好呢?年轻人”寨主还是一脸若无其事“看你来的方向,看来我那位管老弟,已是你的刀下亡魂了吧” “没错,你就是下一个”说罢,少渊提刀便向寨主刺去 寨主运起内力,隔空打起一掌“空明掌”,迎着少渊的刀锋,硬生生让少渊的刀锋慢了下来,失去威力。“三句不上,便开打,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礼节吗?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可没有回答你的必要”少渊回答道“接招吧” “就是如此急不可耐吗?”寨主也是冷笑一下,说罢便运起内力与少渊进招。 寨主的内力甚是雄厚,少渊好几次想要近身,但都被寨主运起空明掌击退,但在这个距离之下,少渊也能从容应对,因此寨主也仅仅只能将少渊击退,而无法对少渊进行进一步杀伤,双方就这样就三步之间来回交手,一时间谁也不能奈何谁。不过,明明应该因为外面风头火势而急躁的寨主却分外冷静,一想到此,少渊也不由得提醒十二分精神,以防其突然使诈。 双方的僵持还在继续,维持着你来我往的攻势,但少渊很快就发现问题了,他的反应和动作在变慢。而这个微妙的变化自然也躲不开寨主的眼睛,寨主此时奸险地笑道“终于起效了是吗?”,此刻少渊总算是知道了为何寨主虽然不能马上解决少渊,然而却自信满满地与他周旋,原来是因为这个。但这若是毒的话,二人并未实际接触,为何少渊也会中毒?寨主看着少渊紧皱的眉头,微微一笑“不用看了,不是毒,这是我们研制的迷药,无色无味,散布于还能散布于空气之中,一般人坚持不了多久,年轻人,你算是了不起了,现在还能站着,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还能坚持多久” 少渊赶紧憋气,不再吸入这内部的空气,但本来如此交手就极为消耗体力,此时少渊一方面要放那无色无味的气体,另外一方面还要与敌周旋。开始感到异常吃力了。少渊逐渐守多攻少,而寨主得势,岂能如此容易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加紧了攻势。 终于,在一次交锋中,寨主左右开弓,连出两道空明掌,少渊转身不及,硬吃了一记空明掌,将少渊击退了两步,手中佩刀也被击飞,败势已成。 “年轻人,这就是冒进的代价”寨主嗤笑道 “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虽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状况,但少渊还是凛然不惧 “死到临头还最硬是吗?”寨主一步步走向少渊 就在此时少渊身后的机关居然打开了,亮光映入昏暗的地堡,伴随着光线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声音,是米邦“快,在这里,入口在这里” 米邦纵身一跃,跳进了地堡,映入眼帘之中,就是寨主准备杀向少渊。千钧一发之际,米邦从腰间甩出东林帮的腰牌,直勾勾地砸中寨主的头部。 寨主一个吃痛,随即坏了姿势的寨主一个偏移。而少渊也抓紧机会一个侧身与寨主拉开距离。就在这个这个片刻,密道已经已经开启,大批的人已经从上面下来。来人,正是东林帮和扬州官府之人。 “年轻人,看来你命不该绝啊”寨主一步步后退,转身跑进身后的地堡深处。 少渊现在满脑子只是想杀了那个寨主,哪里管得上周围发生了,于是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捡起一旁的佩刀,奋力地就追了上去“休跑” 米邦和在场人都是一愣,似乎这跑去的二人根本没有把他们当存在过。 米邦最先反应过来“你们先救下地堡中的人,我去追少渊” “是,堂主!” 说罢米邦一个箭步,便随着少渊的脚步而去。 第四十七章闯地堡(下) 我的名字叫陆少渊,无父无母,自小生长在大家都觉得苦寒而且险恶的塞外,当然了,实际上也是真的算是苦寒之地,冬天又长又冷。带大我的是我的师傅,我的师傅很厉害,在我眼里,我的师傅简直无所不能。不仅能读书写字,还能练得一手好刀法,村子里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他的学生。所以呢,平日里师傅就被叫做陆先生,教导着本村和邻村的孩子,北疆苦寒,没什么读书人,所以我们小日子还算过得平安。偶尔,我也会和村里的大虎,二混子他们跑到村南卢大哥那里听他说在南方跑商所遇的奇闻异事。在卢大哥口中的南方,温暖,生活多姿多彩,可是呢,师傅好像一点都不喜欢南方,每次听我提起,还是一脸嫌弃的,害我都不敢正大光明地去听卢大哥讲故事。 印象中是我十岁那年,我师傅就教我学刀。一开始,我以为我师傅会教我那些他偶尔练习的超级炫丽的招式。可后来,师傅只是教了我九个动作。从那天起,我每天的任务,就是拿着小木刀反复练习那几个动作,一天枯燥地挥动几千次,后来越会越快,一天加起来能舞动万次。我以为这是师傅考验我的耐性,师傅下一步肯定会教我他那些炫酷的招式。可是并没有,师傅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我挥得更快,更快,快到就像刀是我的手臂一样,可我还是在枯燥的挥刀。 本来,我以为我会一直平静地生活在这里,长大后成为像师傅一样的教书先生,十八岁的时候,在媒人的帮助下,娶一个邻村的姑娘,然后结婚生子像村子里的老张叔和老张婶一样,在村子里长大,和所有人一样慢慢老去。 一切的变化,就发生在我忘不了的十三岁的那一年 那一年的秋天的某个早晨,来了一群可恶的马贼,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生平第一次看见师傅杀人,是那么干脆利落,七八个马贼在片刻之内全都身首异处。而我也动手杀了人生第一个人,当时我脑袋一片空白,我只听见师傅叫我拔刀,然后我就拔刀,听着师傅的指令,我的身体就像木偶一般砍人。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吐了很久,两天没有吃下任何东西。甚至还大哭了一场。师傅既没有打我,也没有问我,只是轻轻地问我“还想不想继续练刀”,那是我第一次不想练刀。我害怕,害怕马贼,害怕杀人。 不过我这种幼稚的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几个月后,那些马贼又来了。这一次,我没有和师傅并肩作战,选择了逃跑。可是马贼人多势众,很快他们便追上了我,这一次我又杀人了,虽然没有师傅那么干脆利落,但我还是用师傅教我的刀法杀了那些追上我们的马贼。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让师傅教我他那炫酷的刀法。杀人不过头点地,再炫丽的刀法,杀不了人便没有任何意义。杀人的刀法,不需要复杂,一个动作就够了。 杀人其实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练习得很努力,希望有一天我能和师傅一样厉害,这样我就可以反过来保护师傅了。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我可以靠我的双手靠我的刀保护所有人。 师傅倒下了,倒在了某次和马贼的打斗中。我才明白,岁月让我变强,但也在无情地侵蚀着师傅的身体。 那一晚,师傅让我去他不喜欢的南方找他的朋友,那一晚,师傅走了。 从那时起,我便背着师傅的刀,开启了我的南方之行。 南方中土,果然如卢大哥般多彩而绚丽,很幸运,在我迷茫之际,我遇到了第一个帮我的人,春生哥。后来遇到了那些可恶的山贼,果然,作恶的人哪里都有,不过这一次,我不是孤军奋战,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 后来,我去了洛阳,在洛阳见识了斯文人高宠如何兵不血刃地羞辱了那些作恶多端的城王府的人一次。秋苑赏菊,见识了天下名剑徒弟的厉害。第一次坐了船,吐了个半死,在新野大战过采花贼。还有许多许多 在南方总的生活比在北方安稳许多,我在柴桑找到了师傅的友人,甚至和师傅一样,做起了一个教书先生。曾经,我以为我可以在山水如画的柴桑过上一辈子,像师傅一样练练刀,教教书便可以 直到我去到建业,我发现,有人家破人亡。 师傅用他的武艺保护我们北疆的村子,既然师傅传我一身武艺,那我也要继承师傅的意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认识了一个叫米邦的人,很奇怪,东林帮的人都对他照顾有加,态度甚至有点恭敬,恐怕此人来头不小啊 到了这个寨子,我认识到了三子,川哥。我才明白,有时候,坏人也不是坏到不可救药,也许他们变坏,也许只是想吃一口饱饭,或者报恩。 我不想杀他们,我下不了手,可是,如果我不杀他们,我就救不回那些人。直到米邦用刀刺伤了三子,看着三子痛苦的表情,我知道,也许我出手,他们就不会死得那么痛苦,也许可以痛快点。 我第一次如此主动地杀人,而且还是杀自己认识的人,难道南方和北方一样,保护人就一定要杀人? 我不懂,我们烧了寨子,大火的现场,让我产生恍如回到北疆凄惨的情景,果然,不幸在哪里都有可能发生,是吗? 掩护米邦走掉,那时的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杀了那些绑架乡亲的那些始作俑者。不惜一切代价。 “喂,陆少渊,你在想什么?”伏在陆少渊的背上,米邦问道“咋都不说话?” “庞大小姐,为什么你要如此冒险跟进来?若非那个寨主一心是打伤你,拖慢我们速度,让我们没办法继续追她,恐怕你的性命便要交代在此处”少渊无奈地说道 “这我不是担心你吗?你知道吗从我进地堡看见你开始,一直到刚刚,你简直,简直”原来此人正是东林帮大小姐庞宛笙,之前便是他一直女扮男装,假装是米邦,和少渊一起混进来。 “简直什么?”少渊疑惑道 “简直就像一头受伤的孤狼在找一个合适的地点终结自己的生命。陆少渊,你说,你从一开始掩护我逃离此处,是不是便是想着战死在这里,所以才不顾伤势也硬要去杀那个寨主,抱着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 少渊默然不语,似乎是被猜中心思,自己不太好意思面对宛笙。 “那你为何此时又不丢下我,去追那个寨主?”庞宛笙问道 “因为,救一个人比杀一个人之间,我更想用我的能力去救一个人,此处我根本不熟悉,若是我丢下你,他从其他路径折回来取你性命,那我纵然杀了他,又有何意义?上面的乡亲已经救下了,难道我还要再牺牲你一个?话说,你怎么回来得那么快?我和管爷交手的时候,管爷说附近机关无数”少渊耸了耸肩 “正因为机关无数,所以官府和东林帮才进来得如此之慢,东林帮和官府得了我们的标记之后,便封锁了整座张八山,开始逐步搜索,正因为机关太多,所以沿着机关的边缘,一步步排查,每天前进十余里,恰好一场大火,给了他们一个不容忽视的醒目标志,他们便直接连夜赶过来,终于在我逃出去狂奔之际,遇上了他们” “这也真是太巧了吧……”少渊不禁感叹道 “没想到,我如此机缘巧合,也救了你,也许你真的命不该绝”庞宛笙笑道“谢谢你陆少渊,这一次救了如此多的人” 少渊看着地堡的出口,问道“我也杀了很多人” “你的事,我听高四公子说过,你在塞外杀过很多马贼,这些人灭绝人性,是当真该杀”庞宛笙愤然说道。 “是吗,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少渊自嘲般地说了一句,分不清是自问自答,还是问庞宛笙。 庞宛笙听见少渊似乎并没有心情,也没有再说什么话,而是静静地伏在少渊身后。 “哎呦,吓死人了,堂主,陆少侠,二位若是再不上来,我们便要下去找你们了”东林帮的长老说道。 庞宛笙摆了摆手“没事的没事的,人都怎样了?” 一个东林帮的人拱手道“禀告堂主,人都已经救出了,都在外面被懂医术的弟兄诊断,火也已经扑灭了” 庞宛笙点了点头“好,做得好” 突然少渊听到一丝微弱的响声,就是来自地下,慢慢地声音渐渐渐变大,甚至连脚下都开始震动。少渊面色一变“快出去,这里好像要塌了,快”说完,少渊背着庞宛笙夺门而逃。就在所有人都撤出到房子之外后。整个房子轰然倒塌。 少渊摇了摇头说道“只怕是那个寨主怕我们真的进密道抓他,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触动机关,让整个地堡毁于一旦” 庞宛笙说道“那个寨主只怕也基业尽毁了,不过幸好,我们已经把人救了出来,也算是不枉此行” 一个官府的人走了过来说道“诸位,此处要救治的百姓太多了,我们需要尽快回道建业城里,才能找到对应的药品,我建议,我们连夜起行” “好,我们回建业” 第四十八章侠 明月洒下淡淡的清辉于大江之中。初冬的夜,淡淡的月光,码头之上寥寥的身影,显得尤为清冷。 偏偏又有一人,静静地坐在码头之上,对月相望,默然无语。清冷的夜风在江边刮起阵阵涟漪。 “阿宠,伍大哥,是你们吗?”少渊没有回头,还是一脸漠然地看着水中之月。 后面的二人于是加快了脚步,一左一右地坐在少渊身边。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饭才吃到一半就跑了出来”高宠双手放在袖子之中 “也没什么事,这几天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时间一个人呆呆,想些事情”少渊摆了摆手 “少渊你有什么想不通的,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替你参详一下”开口的是伍旭 少渊没有说话,而是顺着寒冷的夜风,望向了远方, 良久,少渊轻轻问道“我十几岁开始杀人,那时候,我没有想那么多,在塞外生活,马贼异族,随时随地威胁着我们。我杀过多少,我自己都忘记了。因为我只知道,今天我不杀了那些马贼异族,明天,后天,他们又会卷土重来。所以一直以来,我练刀,就是为了要杀那些马贼异族。我不杀他们,我就活不下去,我身边的人活不下去,我的一刀一式,就是为了保护我身边的人而练的。可是伍大哥,那些山贼里的人,我相处过,绝不是坏到骨子里的杀人狂魔,只有那些始作俑者是恶人,可是,可是,可是到了最后,我还是把所有人都杀了,一个接一个,我,我做得对吗??” 如此一问,高宠和伍旭具是一惊,见二人如此惊恐,少渊微微一笑,示意他们不必如此紧张。伍旭却是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答道“少渊,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杀他们?” “我要救那些被他们绑走的百姓”少渊回答道 “百姓和他们,你选择救哪个?”伍旭继续问道 “当然是百姓”少渊毫不犹豫地答道 “既然你也知道,那你也要明白也许他们并不是坏到骨子里,可是,他们在助纣为虐,你所杀马贼也是如此,那些马贼也许只是为了吃一口饱饭,可是,他们这一口饱饭,是建立在什么身上?是建立在让广大老百姓家破人亡的身上,他们的每一口饭,都是老百姓的血和肉!”伍旭坚定地说道“也许他心中尚有善,但他的所作所为,已然做出,那就必须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就算你不杀他们,天网恢恢,他们终究逃不过老天爷的惩罚,也许这一次,就是你替老天爷惩罚他们,这与你杀那些马贼是一样的,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会因为他们认识谁,不认识谁,而减少或增加,而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 高宠也说道“少渊,你可知道,你的此次事迹,估计很快就会传遍两州之地,你有没有留意过,当你带着百姓们回来的时候,那些家属喜极而泣的表情。你是否还记得那一声陆大侠?” 少渊一个疑问,从小到大,他练武,就是为了要保护家人,却从未想过深一层的原因。 伍旭也接着说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而少渊你这一次,为民除害,不正是‘侠’的风范了吗?” 高宠点了点头“就如你自己所言,你的一刀一式,都是为了保护你身边的人,这不就是你自己的‘侠道’吗?” 少渊看着自己长风,嘴里念道“侠吗?” 伍旭点了点头“正是,进一步讲,拔刀相助,救人于危难之中,不正是少渊你当初答应此次协助扬州府解决这次事情的起因吗?” 高宠说道“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此乃大仁大义。而可能你在寨子中受那些山贼照顾,但这都是小仁小义,因为他们的对你的仁义,全是要加害普通的老百姓。为了大仁大义,若是需要,自当是放弃这些小仁小义。” 少渊举起长风,看着远方的水中月,“仁义,侠道,仁义,侠道” 隔着朦胧的水月,少渊脑海之中赫然出现师傅手持灰霜刃,傲然独挡山贼的画面,“师傅,师傅。”少渊一个站起,毫不顾忌前方便是大江之中,一步跨了进去,唰一下就掉进滚滚的江水之中。 只见少渊还在水里不停叫喊着“师傅,师傅” 高宠立即说道“伍大哥,快把少渊捞上来,少渊长自北方,是个旱鸭子来的” 伍旭一听,毫不犹豫脱了大衣就扎进水中,顺着江流,一下一下地把少渊拖回岸上。高宠也脱下身上大衣,披在了少渊和伍旭身上。 少渊睡了很美的一觉,梦中,他回到了他的小村庄,和师傅一起教书,一起练刀。当少渊再次醒来,已然是第二日的下午 少渊睁开朦胧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庄严的房顶。躺着的,是柔软的大床。 “四公子,陆大侠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边响起,但很快便已经跑了出去,少渊感到自己虽然清醒,但全身无力,口中甚是干乏。不过少渊并没有等多久,原本空荡的房间陡然挤满了人。少渊认真一看,就是高宠伍旭,若云,宁安,高平他们。 少渊迷茫地问了一句“你们怎么都来了?” 若云直接上去夹着少渊“好小子,瞒着我搞出这么一茬子出来,威风啦你” 宁安则是劝止道“若云大哥,少渊他还病着呢,你这样,少渊会难受的” 若云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这小子硬朗的紧,区区发烧,奈何不了他,我抱着他也不觉得他有多热了” 少渊一脸诧异道“我发烧了” 高宠点了点头“对啊,八成是你昨晚吹风吹太久,有掉进江水里” 少渊“啊?我掉进水里了?” 伍旭点了点头“对啊……还是我把你捞上来的” 少渊看见伍旭也并不是太精神,恐怕他说得不假“便多谢伍大哥你了” 高平则是示意大家安静一点“好了好了,大家看完少渊没什么事,便回去吧,病人需要休息,而且大夫马上就来了” “陆少侠,你醒来了”所有人回头看去,正是东林帮来人,领头的,自然是那庞宛笙。 少渊奋力地抬起双手“米兄,噢,不,庞堂主” 庞宛笙摆了摆手“这是我帮最好的大夫,专程带来给你诊治的,林伯,有劳” 只见林伯走到少渊身旁,开始了把脉。片刻之后,林伯抚须笑道“陆少侠身体并无大碍,有此小痒,应该是因为这天气骤变,陆少侠添衣不及所致。老朽开两副调理之药,每日一次,不出数日便生龙活虎” 高平随即拱手道“大夫,这边请” 高平走后,少渊开口说道“虽然已经过了两日,但回想起当初与我共闯虎穴的居然是一个女子,我仍然是难以置信,庞堂主不愧是女中豪杰,少渊佩服” 庞宛笙说道“哪里话,救国救民,无论男女都是责无旁贷,小女子自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此时高宠从怀中掏出一个书函“庞堂主,今年的江东秋日演武,改为冬日演武,便定在二十日后,于武陵举行。这是给贵帮的邀请函,烦请你代交给庞帮主” 庞宛笙双手接过书函以示庄重“一定带到” 若云也说道“既然我们都确认这小子没事了,那我们也不要叨扰他休息了” 于是一个个便开始与众人道别,同时嘱托了少渊两句,便各自回去了。少渊一一道别后,原本站满人的房子,马上变得空旷安静。 少渊也躺在床上,静静地想到“不知不觉,我离了村子已然一月有余,来春倒是要回去看看了,嗯还是先喝口水吧,刚刚想喝水都被他们打扰忘了” 第四十九章我想买个糖葫芦 三天转眼便过,少渊的身体已无大碍。本着“来一趟建业却啥也没认真看,这实在不值得”的心态,少渊没有在床上赖多久,而是迅速起身穿好衣服便出了镖局。 此次,少渊已经提早从镖局的伙计口中问好了南大街的去路,既然是四公子的朋友,镖局的人自然不会像清风阁门人那般给少渊指一条远到几乎八竿子搭不上的小路,甚是还亲自带路,少渊领到了南大街。 时隔多日之后,少渊又重新来到那个当日让他下定决心救人的街道之上。 街道之上,依旧是那么熙熙攘攘,看向曾经写着‘醉生梦死’酒店家,此时早已被官府查封,人去楼空,早在他们从张八山赶回来之时,高平当即让人关了这个铺子,并且封存了所有酒水。而后来经过大夫的检验排查,的确查出了酒水中就有让人上瘾和精神麻痹的成分。扬州官府当即开始组织大夫配制解药,并且审讯那些酒家之人,结果尚未出来。 也许刚出结果之时,大家还有点震惊,有那么点轰动,可是在建邺城内,大部分人都是与此事无关。几天过去了,大家也就习惯了那个曾经熙熙攘攘的酒店变得冷清,曾经摆开摊位招人的位置,现在则是变成了一种小玩意,蜜饯,零嘴的摆摊之地。 少渊回身拱手道“这位小哥,带到此处便可了,有劳了” 那个镖师也拱手道“陆少侠,四公子曾交代说过,回柴桑的船乃是申时前后,为免遗漏什么,请于未时回到镖局之内” 少渊点了点头“好的,没问题” 镖师一个拱手“那我们镖局见,再会” “再会”少渊还了一礼 少渊支走了那个镖师,便一人大步走向那个糖葫芦的摊位。 糖葫芦这种东西,从小到大,师傅也只是给少渊买过一支。并不是缺钱,而是不知从何处,有人说这糖葫芦乃是小孩子玩意,而每一个小孩子在小的时候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小孩子,如此一来二去,少渊也‘狠下心’不吃糖葫芦,这一来二去,少渊也就忘了,今日机缘巧合看见糖葫芦,而‘小孩子玩意’这个理念却又是那么根深蒂固,眼下四周并无熟悉之人,少渊便‘大起胆子’去买个糖葫芦吃。 “这位公子,是要买糖葫芦吗?”拄着糖葫芦棒子的却是一个大娘 “嗯嗯,我先看看”少渊站在葫芦棒子之前,好像一个绝世剑客忽然见到许多名剑,可是只允许挑一把作为佩剑一般的心情。 看了片刻之后,少渊终于选上了自己心仪之物,刚举起手指, “我要这个”另外一把声音几乎是和少渊同步而来,而声源不远,就在隔壁。 少渊一个扭头,那个人也一个扭头看了过去。 “陆兄?”“潘兄?”两人再次同时发出惊叹,原来此人竟是多日不见的潘捷 熟人相见,分外尴尬,一时二人都默不发声 打破尴尬的,还是少渊 “额,潘兄也喜欢这孩童之物?”少渊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一点点,一点点,没想到陆兄也对这孩童之物有兴趣啊……”潘捷也不好意思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这支糖葫芦就让与潘兄吧,我再另外买一支”少渊说道 哪知潘捷却是摇了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适才不曾留意,陆兄怕是先一步来,大娘,我说得没错吧?” 大娘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位公子先来的” 潘捷一听,于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少渊也一个拱手“那就多谢潘兄割爱了” 潘捷随即掏了一串碎银子出来,大娘接过之后,从上面取下适才少渊所选的糖葫芦,又转头问潘捷“这位公子,那你选哪一根?” 潘捷看了看,刚准备伸手指其中一根看起来成色不错的一根。 此时一个人火急火燎地跑到他们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云嫂,云嫂,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讨债的又去你们家了,这次还架着你家小叶和小蝶,你快回去看看” 大娘一听,吓了个魂不附体,举起葫芦棒子,拔腿就往后巷里跑去,嘴上还说到“我的孩儿,我的孩儿,娘马上回来了” 少渊拿着糖葫芦看着大娘一支箭似得跑了回去,哪知道,却被潘捷拉住“走,跟去看看,恐怕事儿不少” 少渊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慢点,慢点” 随着大娘的脚步,二人跟到后巷之中的一个小院子。只见一群粗布衣大汉正围坐在院子之中,他们之中还有两个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他们之中,还有一个跪下的中年汉子。 大娘一见到那些人,先是大喊“小叶,小蝶,别怕,娘在这里” 小孩子立刻大喊“娘,娘” 这两个小孩子刚一喊出声,却被那几个大汉按回去,死死地堵住嘴巴,为首的其中一个大汉说道“我告诉你们,若是今天交不出五十两银子,我就带走这两个孩子算是抵债” 云嫂跪下哭喊道“这位大爷,请你宽限多几天,多宽限几天,再过几天我一定凑到五十两银子,请你一定不要带走我的这双儿女,求您了” 那大汉却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滚滚滚,别在老子面前哭哭啼啼,若是个个像你这样,老子还活不活?我之前已经宽限了三天,若不是你已经人老珠黄,连青楼都不收,我连你都卖了,现在只要你两个孩子,算是便宜你们了。” 云嫂还是死死抱住那个大汉的腿,大汉一个不耐烦,便一腿踢到云嫂肚子上,云嫂,吃痛放开了那人的腿。 那大汉见此状“走吧,看来这两口子也拿不出钱的了,问问扬徐的各家青楼,告诉他们有新货色,看看谁有兴趣便提钱来买” “可恶!这些人欺人太甚”潘捷一个跺脚,从巷子一角纵身而出,只扑人群之中。 只见潘捷拔出长剑直取其中一个架着小蝶的汉子,那汉子赶忙放下小蝶,拔出佩刀格挡,于是潘捷乘势拉过小蝶,往云嫂方向就是一甩,此时少渊已然跟上,伸手右手接下小蝶,抱着小蝶在空中翻转了一下借着惯性调整身体姿势,并且放下小蝶让小蝶跑向云嫂处。 潘捷见小蝶得救,随即舍下这人,扑向小叶处,那人见此状,毫不犹豫便放下小叶提刀格挡,小叶见自己姐姐得救,自己又被放下,于是拔腿便往娘亲出跑,刚跑到一半,另一个大汉伸手要去擒住小叶,而潘捷则被托在另一处,千钧一发之际。少渊瞬身赶到,并且右手握住那人的拳头,对小叶说道“走”,小叶见得救了,更不敢停留半步,便跑向娘亲处。 领头大汉趁机拔出佩刀刺向少渊,少渊不慌不忙,先是运起内力,把自己抓住那人的手骨捏得粉碎,然后一把甩开这个被疼得翻白眼的大汉。倚着甩的力度一个转身,右手抽出整把长风,先是顺势用刀柄撞击头领佩刀的刀刃,让大汉的佩刀偏离,失去杀伤力。然后精确地从刀鞘之中伸出长风,稳稳地用锋利无比的刀刃贴着头领的脖子,冷笑道“还不让你的人停手?”头领面对如此架势,却依然最硬说道“年轻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你可知道,我……”。少渊却根本不听,反而是微微一笑,把刀刃贴得更接近脖子的动脉说道“这事,我管定了,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头领知道少渊绝对不是开玩笑,于是吞了一口口水“停,停手,听到没,停手”所有人见到首领如此,纷纷丢下佩刀,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少渊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你虏人子女,让人家破人亡,是不是又太过了呢,若不是我不想当着孩子面前杀人,恐怕你早已身首异处了” 头领当即跪下说道“多谢大侠饶命,多谢大侠饶命,小的知错,小的该死” 少渊一收长刀,往他的脸前硬来了一脚,首领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他的手下随即围了过来。随即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迎着他的脸飞来。 “带着五十两,滚,若是再让我见到你们”少渊看着他们,冷冷地拔出长风的一部分,然后又迅速收回鞘里,冷然喝到“休怪我无情!” 大汉们扶起首领,一边低着头道“谢大侠饶命,谢大侠饶命”,随即一溜烟地滚回去了。 待他们走后,少渊方才收起脸色,松了一口气“这下子,暂时应该没事了,大娘你且告诉我,这你们是做了什么,居然欠下了如此多的银子” 第五十章糖葫芦 正当少渊以为事情应该告一段落,可以一边听云嫂说清事情原委,一边安静地吃他的冰糖葫芦的时候,老天爷又给少渊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因为……潘捷突然对那个在中年汉子拳打脚踢,剧情急转直下,适才潘捷还不遗余力地去拯救这一家人,不惜以身犯险,为何此时却又对那个汉子拳打脚踢,所有人都楞在一旁。哪知道潘捷不拳打脚踢了,而是直接举起自己的长剑,一副要刺死那个汉子的样子。 这下可把少渊吓坏了,少渊哪管得了这么多,马上上去拉住潘捷的手,说道“潘兄,你快停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哪知潘捷就像失控一般“我怎么不知道,刚刚那人便是建业的某个赌档的看场子的,今天这件事,摆到明就是这个人在外面欠下了一屁股的赌债,然后被人催上门,你刚刚还没看见吗,这个人,就是个懦夫,被人催债上门,人家要带走他的儿女,他还是这样蜷缩在这里,这种人我恨不得现在就一剑刺死他” 哪知少渊并不说话,而是冷冷地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抬了一下头,示意潘捷看向这个男人,看向自己的脚下。 潘捷看向那个男人,原来在潘捷愤怒地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子一女,包括云嫂都已经包围在了中年男人的身旁。两个孩子不说话,只是简单地张开双手挡在父亲面前。 潘捷疑惑道“你们,你们?你们不恨他的吗?适才你们就要被他卖掉了啊?” 小叶说道“即便如此,也是我们的爹爹,我不允许你欺负我爹爹” 云嫂也说道“这位公子,小妇人感谢你的仗义相助,但纵然他有千般不是,他还是我的夫君,也是孩子的父亲,更是我们的家人” 潘捷还是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即便他嗜赌成性,差点卖掉妻儿,你们还是要保他” 三个人都坚定地点了点头,那个男人终于忍不住地哭了出来“娘子,小叶,小蝶,是爹对你们不住,是爹错了” 云嫂此时对少渊说道“我夫君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夫君做小糖果特别好吃,这些糖葫芦,也是夫君所教。后来有人想找夫君开个小店,夫君想我们生活过得好些,便决定和他合作,哪知那人居然是骗子,骗了我们家的积蓄就逃去,夫君受此打击,便一阕不振,终日流连赌坊,赌债便越欠越多,时至今日……” 少渊放开潘捷的双手,随即夺过他的长剑,收在背后。潘捷也没有管那么多,而是大声质疑道“这些糖葫芦,你也会做?你也会做?” 那个大叔点了点头,示意他的确会做。潘捷捂着头,蹲坐在院子墙角之下。少渊也蹲下对着大叔“大叔,你有一双如此爱你的子女,还有一个如此贤惠的妻子,怎可以如此颓靡,望你早日振作,不辜负你的妻儿。” 云嫂也说道“这位公子,你帮我们度过如此难关,未请教高姓大名,带我们存够钱,便还你五十两” 少渊摆了摆手“我叫陆少渊,那五十两不过是小事,你们无必挂心,就当是我买你的那窜糖葫芦” 大叔摇头道“不行,不可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公子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是五十两可以衡量的,这个大恩,我定当相报” 云嫂说道“陆少渊?莫非公子就是那个在张八山就会众多乡亲的陆大侠?哎呦,祖上显灵,祖上显灵” 少渊一愣“啊?哈哈哈,大侠?不敢当不敢当” 小叶此时眼前一亮“啊?陆大侠便是大哥哥你?大哥哥,你知道吗,我们几个小伙伴里现在都不崇拜剑帝了,剑帝虽然总听别人说有盖世武功,但这一次大哥哥你去张八山救人,那是真真切切的救人,比那剑帝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我有一天也会像大哥哥你一样成为一个人人敬仰的大侠” 少渊哈哈一笑“见笑了,见笑了,小叶你可以的,这样吧,大哥大嫂,若是你们想报这个恩的话,你们就好好做好吃的糖果,以后我来建业,找你们吃糖果,你们不收我钱便好了,噢,当然了,还有我那朋友,你们也别收钱了” 刚一说完,突然有一个钱袋子甩到了少渊身边,少渊还没回头,身后的潘捷则是说道“拿着,大嫂家中恐怕早已是家徒四壁,漫漫长冬,难道还真的只靠卖几窜糖葫芦生活吗?拿着吧,哪怕是为了小叶和小蝶也好” 大嫂捧起潘捷的钱袋子,热泪盈眶,拉起几个子女,磕了磕头“快谢两位恩公救命之恩”,连着那个大叔也一起磕头,全家摆好姿势,一起磕头“谢恩公救命之恩” 少渊哪里受得了,赶忙拉他们起来“你们不要如此,不要如此,如此大礼,我如何受得了,喂,潘兄,你也来帮忙,我一个人拉不完他们啊,诶,潘兄,潘兄?”少渊见无人应答,不由得一个回头,却不见了潘捷,当即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我那朋友去哪了?” 小蝶答道“那个大哥哥,我们刚摆好姿势,便转身去了” “哪个方向?”少渊急忙问道 “左手边”小蝶答道 少渊点了点头,拔腿就跑,哪知刚一转身,云嫂就叫住“公子,你再取些糖葫芦吧,就当是一点心意” 少渊于是拿了随意拿了几支糖葫芦,点了点头“多谢,走啦” 全家人一起拱手“恭送恩公” 四个人目送少渊转身离开了巷口,良久,小叶突然说道“爹娘,你们闻到吗?怎么好像有一阵白兰花的香气” 几个人一起嗅了嗅“好像真的是白兰花的香气” 江边,石滩之上 潘捷一个人坐在江边的石滩之上,看着江边轻叹 “潘兄,你原来在这里啊”猝不及防地一声打扰了潘捷的叹息,潘捷抬起头,正是少渊 少渊一屁股坐下,拿出一把糖葫芦“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听说可以让心情变好” 潘捷一脸纳闷地看着那些糖葫芦“是拿刚刚云嫂的?” 少渊点了点头“对啊,我都准备走了,他坚持要我带回去,这不,就拿着这些糖葫芦一路跑过来找你了” 潘捷一想到少渊拿着一大把糖葫芦穿行在闹市之中,不由得笑了出来。这一幕,看得少渊直愣愣的。 潘捷见少渊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说“我脸上有什么吗?” 少渊摇了摇头“不不不,只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你笑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好看到简直就是一个美人一般” 潘捷“……” 少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道歉道“是我失言了,来,先选个糖葫芦吧” 潘捷点了点头,还是那一些糖葫芦,潘捷轻轻叹了一口气,正想随便取一个的时候,少渊掏出一开始那一支“给,我知道你还是心心念念想拿这一支的” 潘捷定睛一看,却是最开始少渊买的那一支,“这?” 少渊递到潘捷手上“拿着吧,别废话了,不要等我一会儿后悔啊” 潘捷一把接过糖葫芦“既然陆兄都说道这份上了,我再不拿,便是不给面子了” 少渊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 看着手中的糖葫芦,潘捷突然说道“少渊,且容我叫你少渊吧,我是一个孤儿,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爹娘,自我懂事开始,我便在乞丐堆里生活,我四岁那年的冬天,就是这个月,这一日,在我就快要被饿死在路边的时候,有一个人给了我一串糖葫芦。然后我一直跟着给我糖葫芦那个人到他家,他当时用一种很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他问我‘愿意做他的徒弟吗?每天有饱饭吃’,我当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后来,我就把遇到师傅的这一天,定为我的生日,每年,师傅都会在今天给我买一支糖葫芦” 少渊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今天突然和我一起买糖葫芦” 潘捷点了点头“可是两年前,也是今天,师傅一大早便出了门,临出门前,我还以为师傅会像往常一样,带着糖葫芦回来,可是过了几天几夜,都没有回来,后来我才发现,我师傅死了……,而告知我的,是师傅的朋友,从那天起,我便是孤身一人” 少渊低下头,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师傅“那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之人?” 潘捷抹了抹眼泪,强行笑道“陆兄你不一样,此时此刻的你,早已是两州之地熟知的大侠,而我不过是一个闲散之人” 少渊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做大侠,乃是偶然所致。其实我更喜欢,乃是像师傅做一个教书先生,是不是很不像?就像这一把糖葫芦,我后天回到柴桑就分给我的学生了” 潘捷看到少渊说大侠不怎么精神,一说到做教书先生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看起来甚至享受的神情,也不由得盯着少渊。 少渊拍了一下大腿“要不,潘兄,你来我们柴桑走一趟?” 潘捷回过神来“噢,下次吧,反正少渊你也不会跑对吧,若是我有空,我定必亲赴” 少渊点了点头“时候不早,我也要回镖局了,你回城里吗?” 潘捷摇了摇头“先不了,我还有事,少渊路上保重” 少渊点了点头,突然记起,于是从刀鞘之后抽出长剑“还你,走啦” 第五十一章神秘卷轴 这一次从建业回柴桑,不比上一次柴桑来建业那般顺风顺水,加之天气转冷。因此大部分人都是待在船舱的房间之中避寒与休息。 而在温暖的船舱之内,少渊正对着自己眼前的卷轴眉头深锁。这一份卷轴,正是当日在山寨之中,无意中摸到的,便顺手带了出来。 正当其冥思苦想之际,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伴随而来,还有高宠的叫门声“少渊,是我” 少渊也没有掩藏卷轴,干脆地就去打开门,迎了高宠进去。 高宠进门,找了个地方坐下,便问道“少渊,你找我有何事?” 少渊看了看两侧,关了门,同时又指了指桌面上卷轴,“阿宠,你足智多谋,看看如何拆解这一卷轴的机关” 高宠的视线随着少渊所指的方向而转移,正是一卷古朴的卷轴。 高宠端起这古朴的卷轴开始细细观察,卷身的颜色早已褪尽,只留下难以辨认细节的花纹,但紧缩卷轴上下两端的的锁头却依然锃亮,推测内部必然完好无损。这两个锁头中间恐怕还有机关相连,若是强行拆开,恐怕这个卷轴会毁去。 高宠轻轻地拍动这个卷轴,希望可以寻找有可能的开关,一段摸索之后,少渊盯上了两个一上一下的淡色小圆柱。高宠左右手一前一后架住两个小圆柱,一发力,卷轴发出了“咔擦”的声响,少渊当即来到高宠身边,静待结果 触动了机关,两个锁头同时往内缩进一段,露出两个极短的空缺。高宠叹了一口气“少渊,恐怕适才那个机关,仅仅是露出钥匙孔而已,若要打开这个机关,恐怕还需要两个钥匙才行。你看,这两端虽然向内缩进,但实际上,这卷轴还是被两个锁头卡住,这上下两端的圆孔,恐怕便是两个钥匙” 少渊点了点头“如此,来,阿宠,辛苦你了,请你吃”少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糖葫芦,递到高宠面前。 高宠伸手接过,“多谢”,当下也不客气,便吃了起来,刚一下口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建业云记的味道,虽然不太正宗,不过能模仿到这个水平也算是不错了” 少渊呵呵笑道“你这什么话,这便是云嫂做得,不过你说的云记,估计是云嫂的相公,今天我机缘巧合遇见他们,便买下了这些糖葫芦” 高宠点了点头,问道“少渊,你那卷轴是从何处拿到的?机关如此之精妙,恐怕所记之物,绝非凡品” 少渊耸了耸肩“乃是我之前潜入山寨时偶然所得” 高宠一听,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头“一个破旧山寨居然有如此精深之物,兹事体大,少渊,你且收好这份书卷,待回到柴桑我们禀告师傅,看师傅如何定夺此事” 少渊点了点头,触动机关,将卷轴回复原状。 高宠也站了起来一个拱手“那我也不打扰少渊你了,告辞” 少渊也起身,拱手还施一礼。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高宠回到房间之内,尚未坐稳,却听得一阵敲门声,于是高宠也随即打开大门,敲门人正是伍旭。 二人在房间之内安坐,伍旭一个拱手“公子,事情已经办妥了” 高宠闭着双眼问道“那荆州世家们是什么态度?” 伍旭拱手道“幸不辱命,他们都愿意配合我们,交出荆州刺史鱼肉百姓的证据,甚是愿意做证人” 高宠则是戏谑地说道“哎呦,居然下如此重本钱,他们不怕若是计划不成,那刺史会倒打一耙?” 伍旭摇了摇头,诚如襄阳马家所言“那刺史大人鱼肉百姓,罔顾百姓死活,乃是罪有应得,今有人愿意挺身而出,实乃是荆州之幸” 高宠冷笑一下,“可惜,我并不需要他们做证人啊,那便有劳伍大哥你再托人收集这些证据,上呈到张司徒府上” 伍旭一个纳闷“这刺史大人,我记得乃是张司徒门生啊,我们不是应该上呈到司空大人手上吗?” 高宠摇了摇头“若是我们上呈到司空大人手上,等于扇了张司徒一巴掌,现在张司徒执掌朝中权柄,我们高家虽然有功于朝廷,但终究没有人在洛阳为官,如此状况,甚是被动,一个小小刺史根本不可能伤及司徒根本,他与我们高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之所以我执意要扳倒这个荆州刺史,乃是不希望前段时间失镖之事外扬罢了” 伍旭点了点头“所以公子把此人交回给司徒处理,就是为了要表达,高家对司徒本身并无意见,也并非觊觎荆州刺史之位,这位置,自然还是司徒自己安排何人顶替。” 高宠点了点笑道“伍大哥所言正是,一来还能让张司徒以为荆州刺史激起民愤已久,但我们高家助他压住。并且能让他在不损筋骨的情况下保留对荆州的影响力。不过此事我还要禀告父侯,取得父侯同意,毕竟总不能以高家一个毛头小子的身份写信给张司徒” 伍旭又问道“可是公子,若是张司徒执意不换,甚至还真的把毛头指向高家怎么办?” 高宠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朝堂之上是他执掌权柄,但司空大人和司马大人早已对其虎视眈眈,若其敢对高家动手,以高家之能,且不说圣上是否会答应,单单其攻讦有功之臣,便可以让司空府人有足够的理由弹劾司徒。如今朝堂恰好维持一个平衡,张司徒人老成精,绝不会犯如此错误” 伍旭拱手“公子思虑深远,在下拜服” 高宠扶起伍旭“伍大哥你这是作甚,此次形成我等颇为奔波,我也不留伍大哥你了,不然回到柴桑处,大嫂见伍大哥你瘦了一圈,又面容憔悴,又要心疼了。到时候你让我如何自处?” 伍旭捂着头,哈哈大笑“让公子见笑了,那伍旭这就回房睡觉去了,公子也早点休息” 高宠也点了点头“伍大哥好生歇息” 伍旭推门离去,良久 高宠推开身前的窗户,任由寒冷的江风吹进房间,“荆州刺史倒是小事,赵伯父,你乖乖承办演武不好吗?约见周边如此多的世家,希望你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第五十二章父子对阵(上) “师傅,有看出点什么眉目吗?”高宠怯生生地问道,而此时少渊和高宠一起,来到了真心别苑之内,拿着前些时日在山寨中找到的卷轴打扰正在清修的真心居士。 “没有”居士举着卷轴整整一个时辰,期间,少渊和高宠大气不敢出两下,生怕打扰居士的思考,终于一个时辰之后,高宠没有忍住,大胆打扰起来。但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苦笑不得的答案。 “师傅,您别消遣弟子,您端着他看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发现什么个所以然?”高宠还是不信,在高宠心中,真心居士是见多识广,博览群书,无所不能的师傅,这个回答多少有点与自己想象中有出入。 “我的徒儿,为师是真没见过如此精妙之物,不仅有机关,还有钥匙,问题是,他既没有存在什么明家大院之中,也没有守卫守护,偏偏却被少渊发现于一个破旧的山寨之中,你试想,若是紧要之物,有可能这么容易被你找到吗?”真心居士倒是豁达,言下之意就是‘这不是什么要紧事’ 高宠一脸无奈,一旁作为找到卷轴的少渊倒是看得开,劝解道“阿宠,这没啥啊,前辈说得也对,若是什么奇珍异宝,估计也是早被人拿走了,又如何会这么机缘巧合让我找到,而且这上面还有钥匙,我看着东西年代久远,恐怕钥匙什么的,早已不知丢到哪去了,我当时也没找到” 真心居士把卷轴丢给少渊“少渊,这卷轴,我看挺结实的,日常生活中,若是有什么要垫一垫桌子脚,敲敲核桃什么的,我看合适,书中内容,既然你也没有钥匙,也就是于此无缘,无需强求,随缘便好” 少渊接过卷轴,拱手道“晚辈明白” 午饭过后,少渊和高宠拜别了真心居士,便开启了归家之途。 一路上二人,高宠始终对那卷轴念念不忘,少渊见高宠此状,不由得笑道“我说阿宠,你怎么比我还上心啊?” 高宠说道“可能我好奇心比较旺,越是这些难题,我越是有兴趣” 少渊耸了耸肩“适才前辈也说了,这东西其实就是缺个钥匙,可现在我们又找不到钥匙,找到这本卷轴的地方,早已坍塌,恐怕要找也无处可寻了” 高宠震惊道“塌了?” 少渊点了点头“没错,当时走的时候,那个寨主触动了机关,弄塌了整个地堡” 高宠失望道“够狠!” 突然,二人座下之马开始了不安的嘶鸣,少渊和高宠赶紧安抚自己座下之马。少渊纳闷地问道“为何在这平地之上,马儿们会突然如此不安?” 高宠屏气凝神,细细一听,然后指着城门不远处,一队青衣甲士,“那便是马儿躁动不安的原因” 少渊抬头望去,只见一队约莫百来人的甲士,正在跑向他们,甲士步履整齐,一丝不苟。一百人的方阵保持着如此速度却依然阵型不乱。而且隐约中还发出阵阵杀气。 少渊惊叹道“这些人的精锐程度,甚至压过那些军中强兵,没想到江南远离战火,却也有如此彪悍的军队”少渊话未说完,第一个方阵的士兵已经全数从他身边经过,而紧随其后的,则是第二个方阵,还有第三,第四,第五个方阵紧随其后。 高宠说道“我们座下之马,没有经历过战争,自然是受不得如此杀气。可这些人,不乏是军中老卒,都是从边境之上,与异族血战归来的” 少渊纳闷“阿宠你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高宠自豪道“因为这些人便是我高家的镖师” 少渊一个吃惊“如此多的老兵?” 高宠点了点头“正是,这些老兵为国家为百姓奉献了一生,国家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退役老兵一般都会留到部队里培训新兵,年轻一点可能到各州府里当一个衙役,又或者来我们镖局当一个镖师,不过呢,塞外凶险,又有多少人能活到退伍呢?这个是当年我爹还朝时的建议,没想到间接促成了今日的定远镖局如此之大” 少渊一拍头“差点都忘了侯爷乃是军人出身,军人出身自当是多为军人着想,难怪” 高宠看着远去的方阵“这种规模,难不成是我爹亲自操练镖师们?” 少渊纳闷道“阿宠,平常不也是侯爷操练的吗?” 高宠摇了摇头“不是的,平常乃是我二哥和几位叔叔一起操练,虽然也是严格,但远不止于发出这么强的杀气。少渊,可有兴趣与我一道去南城校场?” “去干嘛?” “看看我朝定远侯如何练兵布阵” 二人骑着马一路去到城南外的一片小山谷中。小山谷外有五步一巡,十步一哨,恍如一个小型的军事要塞一般。 只见少渊举着高家的令牌在手,沿路一直该放吊桥的放吊桥,该开门的开门。穿过寨门外的两道关卡后,山谷之中豁然开朗。 山谷之内,是一片开阔之地,正好适合演武。 二人下马,走进校场。只见校场之内鸦雀无声。定远侯高正双手背负在后,一身戎装,站在点将台之上,看着台下之人。 突然高正一摆手,只见五个部队的其中两个,马上就分居两翼,形如一只冲天而飞的雄鹰,手下五个副将马上带着下属的部队摆出对应的阵型,高宠小声说道‘鹰扬阵’。高正一个反手,五个副将会意,五个方阵马上变成分居前后,形如一只猛虎,伺机待发,高宠又说‘虎伏阵’。高正握紧拳头,只见五个阵型马上连成一线,但却前后位置不一,高宠点了点头‘龙骧阵’。 少渊不由得感叹“精彩精彩” 高宠皱了一下眉头“还好吧,父侯用兵最重布阵,都是堂堂正正之兵,以威势压人。什么都好,就是方法老了点”这话刚一出口。就被高正听了个正着,高正也不看向他那边,而是朗声问道“正道之兵,泼墨不进,滴水不漏,势不可挡” 高宠当即大声道“孩儿认为,水无常形,兵无常态,当是奇正结合,方是用兵之道” 高正听后哈哈大笑“好一句水无常态,兵无常态。说得甚是好听,却不知到底是不是纸上谈兵的赵括。” 高宠当即笑道“孩儿不才,但也小胜过父亲一局” 高平抚须大笑道“你这竖子,前番乃是为父大意,你仗着伍先生神力,强行破开为父之阵,用的乃是正道之兵,与你所说之道却不相似啊,今番伍先生不在,可敢与为父再决一场,好让为父见识见识,你的水无常形,兵无常态” 高宠当即答应道“请父亲赐教” 少渊小声问道“阿宠,你真的有办法?” 哪知高宠一脸奸笑道“我这一次究竟是被我爹教训,还是再赢我爹一局,全看你少渊” 第五十三章父子对阵(下) 高正站在台前,问道“我儿,这次你想攻,还是守?” 高宠拱手一礼“上一次守方小胜父亲一局,那么此次,孩儿便选择攻方” 全场所有镖师都倒吸了一口气,所有人心中都在想‘小少爷这是疯了?’就连高正都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可是真的想好了?” 高宠点了点头,拱手说道“能攻能守,能进能退方是大将之材” 高正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想用哪个方阵,只管说来吧,为父与你” 高宠大声道“肯定父侯将马叔之阵与我” 现场再次传来一阵极为沉重的呼吸声,很明显对高宠甚是意外,高正则是心里想到“小马之方阵乃是刀盾阵,擅长的是防守。为何不选小林的长枪之阵,让为父也选一刀盾阵,看你要耍什么花样” 高正点了点头“便与你,小马,领军上前” 只见马镖头领着方阵跑到高宠面前,全部人都把佩刀举刀胸前“我等听四少爷差遣” 高宠还了一礼,对高正说道“父侯,能否让孩儿和一众人交代几句?” 高正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然后高正转身对另外一队刀盾队喊道“林镖头,上前听令” 校场一角之上,马镖头的队伍把高宠和少渊围在中间,等待着高宠发布命令。 高宠拱了拱手“各位,我自然不必介绍什么,我才你们很多人心中都是纳闷,为什么我用一支偏防守的队伍去做进攻方对吧?” 众人默然无语,但其实是默认了这个问题,高宠笑了笑“我选得刀盾队,自然心中已有定计。” 众人一听,眼中一亮,毕竟他们也是见识过两年前,高宠如何击败其父亲。所以众人对这个神奇少年,一直都是高看三分。 高宠拍了拍少渊“这是陆少渊,陆大侠,此次用计,需要你们通力合作” 于是马镖头带头,全部人都会少渊拱手一礼“陆大侠好,多关照” 少渊也不推辞,因为他也好奇高宠会如何作为一个攻方取得胜利,于是一个拱手“诸位好,一会儿多关照” “招呼都打过了,接下来每一步都很关键,你们都听清楚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高正唤来手下“你且去问问我儿,他想何时开始?” 不久之后,传令的手下回来道“侯爷,小公子说能不能和您对调一下场地?” 高正想也不想“没问题,快快开始便好了” 那传令拱了一下手,朝高宠那儿奔跑而去 不一会儿之后,那传令又赶了过来,问道“侯爷,小公子问能不能多提供两副盔甲?” 高正点了点头“准了,你让他好生准备,莫要磨磨唧唧” 那传令拱了一下手,又朝高宠那儿奔跑而去 这次隔得稍久,那传令又匆匆跑了过来,这次不等传令开口,高正率先问道“这次那小子又说了什么?不管啥要求,全都应了” 哪知那传令说道“不不不不,侯爷,这次小公子说可以开始了,您可以就位了” 高正听了,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骨,对身旁的人说道“小林,今天我们就来教训一下这小子” 林镖头拱手一礼“属下自当尽力而为” 正当双方都摆开阵势的时候,高正发现情况有点不太对劲,第一便是风起了,第二便是双方阵营隔得甚远。 高正可是沙场宿将,先是开口问道“竖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是这么用的,为父可没这么容易上当。” 哪知高宠并不答话,麾下镖师反而开始举起大旗,不停地舞动,其余人也拿起盾牌当是大扇不停地往地面鼓风。 高正严守阵营,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在做着许多莫名其妙的举动。心中想到‘这小子,在干什么?’,突然高正抬起头,看了看天,看着云移动的方向,好像记起了什么。 周围将士突然大喊“起风了!” 高正猛然醒悟“顺风而行”,高正看向高宠之阵营,只见高宠所在阵营烟尘滚滚,而风沙顺着西北风,淹没了高宠方阵的进军痕迹,高平一个皱眉,知道这小子是想浑水摸鱼。高正当即说道,“全阵收缩,举盾”,镖师均是训练有素之辈,听得高正的命令,马上想中间靠拢,一边收缩一边后退,对着正前方严防死守。 高正心中想到“拖延都不过是为了等风,隔得这么远便是怕为父干扰你制造风沙?但孩子啊,你隔着这么远,为父可是可以从容应对啊”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高宠方阵借着风沙之势,先手部队直击高正之阵左翼。高正微微一笑,选择强攻左翼没有错,可是为父在你眼中就如此容易被你击败吗?,随即大喊道“右翼部队,中军,突击!攻敌侧翼”,右翼和中军听到命令,毫不犹豫向前突击。 此时风终于停下,风沙逐渐停下,两个刀盾队在战场之上早已犬牙交错,全无阵营可言。高正眉头一皱‘看来这小子目的是要打乱我的阵营部署’,随即高正大喝道,右中,话尚未说完,高正突然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杀气、高正抬起头,看见高宠方阵之中,少渊正踏着镖师举起盾牌的道路,运着轻功,舞动着手中的长风刃,杀奔而来。 高正想到‘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于是大喝道“好小子,有胆量”,言毕,高正甩下斗篷,绰起长枪便迎着少渊杀去。 少渊当下心中一惊“好强的气势,我怎可轻易认输”说罢,少渊运起霸秦神功,使尽毕生之力,与高正交锋。 高正运起三才老人所授的霹雳混元功,强劲的内力灌注到枪头之上,每一下刺击犹如划破空气一般发出“噼啪”的响声。少渊也运起内力灌注到长风之中,舞起刀九。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高正的长枪犹如灵蛇吐信一般刺向少渊的身上,少渊不停地翻着身,一边躲避,一边靠近高正。渐渐地,少渊开始守多攻少 “面对本侯如此枪术和内力,小子你却毫无惧色,本侯佩服”靠着长枪本身的优势,加之本身武艺亦是在尸山血海中臻至化境,高正此时已是彻底压制着少渊,本着长辈对晚辈的教导,高正已经开始有如喂招一般与少渊交手。 少渊正色道“侯爷武艺当真出神入化,但晚辈亦绝非易与之辈” 高正心中想到‘好小子,年纪轻轻,内力已经有如此修为。刀式虽是朴实无华,但招招实在,干脆利落,一看便是名家指点,假以时日,又是一方豪侠。’ “本侯也是许久没有见过如此有潜力之辈,今天就让本侯好好与你喂招” “请侯爷赐教!”少渊奋起道 就在场上双方打得如火如荼,难分难解之时。一个身影悄然来到帅旗之下。 “父侯,这一次,恐怕又是孩儿赢了”带着浓浓的自信的声音穿破校场,所有人的焦点从混战和高正少渊处转移到那个平凡无奇的帅旗之下。 高宠正手持着帅旗,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高正一脸的不可思议,少渊则是舒了一口气,朝着高宠举起大拇指。高宠也朝着少渊举起大拇指。双方会心一笑。高正马上就意识到什么。 而高宠方阵的成员登时大喊“胜利,胜利,胜利” 胜利之声响彻校场,在整个山谷之内回响。 高宠拿着帅旗走向高正和少渊处,伸手拉起倒在地上少渊“少渊,干得漂亮” 少渊则是摇了摇头无奈道“若非侯爷留手,恐怕此计亦是不能凑效” 高正看着满脸得意的小儿子,捂着脸苦笑了一下,一把长枪甩到身边是从手上,然后深呼吸一下,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好计谋,居然算计为父三步之多,常言道棋局如战场,走一步算三步,好小子” 高宠摇了摇头“非也父亲,孩儿算了五步” 高平皱着眉“五步?那你莫非是从攻守选择开始算计为父?” 高宠点了点头“第一步,父侯必让孩儿自行选择攻守,若是孩儿选择相对弱势的攻方,父亲比让我自行挑选方阵。第二步,孩儿故意拖延时间,希望父亲不耐烦,虽然不凑效,但的确是第二步。第三步,便是孩儿借着风沙,突击父亲,可惜也并没有凑效。第四步,当四步,便是擒贼先擒王。第五步,便是由孩儿亲自夺旗” 高正浮着须,说道“恐怕,从第一到第四步,都是为了第五步做准备吧?” 高宠“爹爹明察,正是由于孩儿平常一贯都是儒生形象,诸位弟兄自然是想不到我会如此大胆,也算是钻了爹爹的空子” 高正朗声笑道“哈哈哈,这不就是奇正结合吗?好,很好,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兵者诡道也,无愧于我定远侯高正的儿子,哈哈哈哈哈” 座下所有镖师也都拱手道“小公子妙计,我等拜服” 高正示意大家稍做歇息,指了指少渊,“孩儿,这位少侠身手不凡,面对你父侯的霸王枪也浑然不惧,如此豪侠,还不与为父介绍介绍?” 。 。 “定远镖局,使命必达”定远镖局的镖师不远万里,将远在洛阳做工的儿子的家书送到交趾郡一位老太太手上 第五十四章战高安 “父侯,这便是孩儿当日于洛阳结识,新野之时保护孩儿周全,夏口一战中先一步察觉到采花贼行踪,加之数日前张八山大火一战用力战群贼的陆少渊”高宠唰地一口气把少渊的彪炳战绩全说了出来。 高正的也是连连点头“自古英雄出少年,莫不是半月有余之前,与你同归的少年侠士?” 高宠点了点头“正是” 高正随即也对少渊拱手一礼“我儿莽撞,多得陆少侠相助,且受高某一拜” 少渊吓了一跳,在他眼中高正是那么威严,高不可攀,岂会做如此大礼“不敢不敢,反倒是我初从北疆南下,人生地不熟,全赖阿宠提点” 高正问道“少侠的刀法好生了得,不知是师从和名家?” 少渊摇了摇头“家师名唤陆寒轩,却不曾听他提起过名号” 高正略带遗憾地点了点头“那倒是可惜了,如此刀法却未能名扬天下,不知少侠现住何处?既然来了柴桑,我高家定当一尽地主之谊” 高宠此时回答道“少渊现住在伍先生家里,平常若是闲暇无事,便会去书馆之中协助协助伍先生授课” 此时镖师中有人大声问道“莫非这位陆少侠,便是我等儿女口中的陆先生?” 高正问道“陆少侠,还有此等事?” 高宠此时小声对少渊说道“柴桑书馆乃是我高家资助办成,几乎所有镖师的子女都会在学龄阶段去上课,所以下面的人才会如此反应” 少渊也是颇感意外,但也点头道“回定远侯,的确便是在下,家师在西去之前,也是当地的一名教书先生,因此在下耳濡目染,多少还是有些读书写字的能力” 高正心中甚是欢喜“呵呵呵,无妨无妨,多教些孩子读书写字,也是夫人所愿,宠儿,待会儿便带这位陆先生与书馆的山长打声招呼,他不是常拜托我们找些先生去给孩子们讲课吗?现代有了这位陆先生,岂不美哉?不知陆少侠可愿意在我柴桑先屈就一下,当个教书先生?” 少渊其实无所谓,平常也是闲暇无事,于是便爽快道“在下定当薄尽绵力” 高正随即对着部下笑道“估计全天下任谁也想不到,我柴桑书馆之中,居然有两位武艺不凡的教书先生。” 正当大家都在大笑之时,校场边上却有另外一骑马,一杆银枪。 “柴桑之内,还有与伍先生武艺不相上下之辈?”声音带着雄厚的内力穿破校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人虎背熊腰,正威风凛凛地走到点将台前,一个拱手“父侯”,来人正是江东小霸王——高安。 “安儿,这么快便从豫章回来?”高正问道 “孩儿压的镖,还有山贼敢来?”高安傲然回答道 “我儿切不可如此托大,且记住,狮子搏兔尚需全力”高正正色,严肃地说道 高安马上服软“孩儿莽撞了,爹爹,适才听得你说我柴桑之内,还有能与伍先生匹敌的武艺高强之辈?” 高正一听此,马上正色道“我儿不得无礼” 高安马上回答道“父侯,每一个武者要突破自己的界限,除了勤加苦练,还要接受不同武者的锤炼,孩儿此举,纯粹是以武会友” 现场尴尬之气蔓延,高正举手准备阻止自己儿子这个要求。 “禀侯爷,在下初来江东,亦听闻江东小霸王之威名,如今恰逢其会,也愿意以武会友”出乎所有人意料,少渊主动地接下了这一场比武。 高正也是深感意外,毕竟少渊适才与自己如此大战一场,高正已经大概测试出少渊大概的功力水平,恐怕体力也是油尽灯枯,但他还能如此大胆接下这比武,莫不是还有余力?想到此处,高正也不由得对少渊更感兴趣。 高安可没有想那么多,他一路以来就是不断追求更强的武艺,既然有好手在此,他也自不会轻易放弃。赶忙谢道“如此,便请这位少侠赐教” 高正点了点头“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高宠则是一旁小声说道“家兄的枪法乃是家父亲手所教,二人的武功套路如出一撤” 少渊听了微微一点头 二人走到校场中,互相施了一礼 只见高安才敬完礼,便绰起手中的红缨枪,挑着枪花便直取少渊。只见少渊有别于以往,右脚后站一步,手中长刀直挑变幻莫测的红缨枪。一招以慢打快,刀刃刚好顶住了枪峰旋转的轨迹,而整个枪锋也是被刀锋硬生生压下来。而少渊这一式,却是稳如泰山,身形并未大变。高安见枪花不成,一个收枪,红缨枪在其身后旋转一圈后,高安一个侧身刺出极为快狠的一枪。 高宠皱着眉说道“二哥的回马枪” 高正则是笑道“看来刚刚宠儿你朋友的那一刀,给了你二哥十足的震撼啊,居然这么快就用回马枪,宠儿,你这朋友来头可不小啊” 却说高安那一枪又快又狠,少渊却并没有提刀硬刚,而是以左脚为支撑,腰身一扭,整个右半身借着惯性,躲开了这一枪,高安也并没有一往无前,而是见一枪不成,便赶紧收枪,绝不让少渊有机会靠着转身拉近距离。少渊倒也不慌不忙,借着转身之势,侧身右手举着长风,以刀柄精准敲击红缨枪枪杆。此时枪杆重心突前,经少渊如此一敲,枪身随即向下而坠。 高安没有硬抓住长枪,而是顺着倒下之势,一个滑铲,铲向少渊。少渊毫无惧色,就在滑铲铲向自己之际,左脚起跳,右脚抵着高安的滑铲,借着滑铲带来之能,一个后跳,再次与高安拉开距离。 高安随即拿起长枪,摆好架势。而少渊却闭上了双眼,双手握刀,平举于身前。 高安运起内力,同样是混元霹雳功,不过气势也是极强,不过却是远不及高正那种混杂着强大杀气的气势。 “灵蛇吐信”红缨枪化成一道道褐色残影,宛如一条灵蛇一般,对着猎物少渊吐出诡异的蛇信。十步左右,七步,五步,面对逐步迫近的高安,少渊还是一脸平静地闭上双眼。 高正和高宠同时反应过来,暗叫不好!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电光火石之间,三个身影,从点将台上飞奔而去。 高安被马林两位镖师一左一右地死死压住,而少渊呢,则是一式长风砍在了高正的霸王枪之上。 高安此时惊觉,马叔,林叔? 而一旁的少渊则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气息极为浑浊,额头之上,在大冬天居然流出黄豆般大小的冷汗。高正一手扶着少渊,一手唤到“陆少侠,你且默念你的内功心法,凝神静气,不可再妄动真气” 少渊虽然无力说话,但听还是听得见的,于是默念自己的心法,缓缓地调整气息。慢慢地汗止住了,气息逐渐顺畅。 良久之后,少渊回过神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拱手道“谢侯爷救命之恩” 高正摇了摇头“本侯出手乃是理所应当,少侠体力已是油尽灯枯,何苦要与犬子比武?适才少侠出刀的气势,虽然恐怕绝非少侠本身的内功这么简单,气息如此之熟悉,少侠可曾从军?” 少渊摇了摇头,站起身道“回侯爷,晚辈并未从军,若是说熟悉,晚辈长年生活在塞外,最近几年,马贼肆虐,大丈夫一身武艺,当然是保家卫国” 高正沉声道“莫非是西北马贼?” 少渊点了点头“正是” 高正赞赏道“不愧是血性男儿,不过少侠的内功极其霸道,加之又带着杀人戾气,需记得及时静养,日常勤加修炼,不然极容易像今日这般走火入魔” 少渊拱手道“晚辈谨记” 高正摆了摆手“宠儿,带陆少侠回城吧,陆少侠今日所耗甚大,切记好生款待” 高宠一个拱手“孩儿领命”于是和少渊漫步到校场之外,骑马而去。 高正朗声道“今日操练便到此结束” “遵命”,于是一众镖师各自散去 高正回到房内,沏了一壶茶,安坐在椅子之上。片刻之后,高正说道“既然来了,有何事要问为父,便问吧” 门骤然推开,乃是高安,高安拱手一礼,坐到父亲身边,问道“父侯,今日为何阻挡孩儿与陆少侠的最后一击?” 高正斜着眼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问道“你还真想把那一枪刺下去,取他性命不成?” 高安赶忙否认道“不不不不,孩儿绝无此意,只是,那最后一击,若是寻常人,面对孩儿如此一击,早已畏缩不前。而陆少侠却是如此气定神闲,孩儿断定陆少侠尚有余力,方才刺去” 高正叹道“陆少侠面对为父的气势尚未退缩半分,你学艺未精,自然无法压倒陆少侠。但陆少侠最后一刀已是油尽灯枯,若是为父不加阻拦,恐怕陆少侠会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与你一战到底,那为父为何不挡?” 高安失色到“父亲曾与其交手?” 高正点了点头“便是你来之前不久,为父曾与其交手” 高安惊讶“那他是拖着疲惫之躯与孩儿比武?” 高正点了点头“正是,若是陆少侠体力无碍,与你便是五五之数,我儿,且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高安拱手一礼“孩儿谨记” 。 。 “大小姐,你要是再不好点女红什么的,属下真的担心未来姑爷的衣服会破破烂烂啊”——东林帮庞宛笙的亲信再一次拿庞宛笙差得让人发指的女红开玩笑 第五十五章夜色 月色皎洁,映在水中显得格外静谧。柴桑高家的后院之中,有一个别致的池塘,而池塘边上有一个傲岸的身躯立于边上。微白的双鬓非但没有让这张脸庞显得苍老,反而是增添几分英气,显得神采奕奕。此人正是定远侯高正,高正站在池塘边上,看着天上的明月,微微一叹气。 此时,一双玉手带着披风从后而至,为高正披上披风。“侯爷,夜里风大”,来人正是侯府女主人,慕容宝仪。 高正正了正披风,牵着宝仪的手坐在池塘边上的围栏上。温情说道“不知不觉,你我成婚已经二十又七了,来江南定居,也快二十年了。” 宝仪柔声问道“侯爷可是不喜欢这江南生活?” 高正摇了摇头“非也,为夫可是喜欢得不得了,有夫人的地方,哪怕是不毛之地,为夫也心甘情愿,何况是人间仙境般的江南。” 宝仪“那侯爷可是缘何叹息?” 高正哑然一笑“原来夫人是担心这个?为夫之所以叹息,却是感叹英雄出少年,今日为夫在校场之上,遇到一名少年,像极了二十年前的为夫,一身是胆,面对十倍强于自己的对手,悠然不惧,依旧敢拔出长刀上前战斗,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之气” 宝仪此时也说道“当年,妾身便是被侯爷这英气所迷,纵然奔赴千里之外的辽东,也要与侯爷生死相随” 高正搂着宝仪说道“就是夫人如此胆气,全然不顾战火凶险,甚至把所带来的嫁妆全数换做军资,有女如此,夫复何求?也许世人皆说我高正乃是痴儿,有如此功业,却只娶夫人一人,更为夫人一句话便舍弃北疆之业,我高正倒要问问他们,寻遍这世上他们可能找到一个能与夫人相比之人?夫人如此贤惠,我高正怎忍负之” 宝仪搂着高正,在其怀里说道“当日父亲说我丢尽慕容家脸面,说我下嫁于一个破败军家。今日看来乃是高攀了” 高正摇了摇头“当其时,谁也想不到我会有如此机缘,都过去了,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说这个了” 宝仪突然问道“侯爷,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当年北疆稍定,你便答应我迁居南方,绝非是妾身一句话如此简单吧?” 高正闭着眼,搂着宝仪“夫人是从什么时候怀疑的?” 宝仪说“妾身怀上宠儿的时候,便开始怀疑” 高正笑着说“这么说,夫人乃是怀疑了十余年了?” 宝仪点了点头 高正笑着说“当年,辽东一役,打得他们远遁漠北。为夫不过二十余岁,可皇上呢?皇上不过十余岁,还只是一个孩子。而且当年的辽东军,可是被称为‘高家军’,十五万的百战精锐大军,不姓刘,姓高,这不就是主弱臣强吗?歼灭辽东,已是功高震主,乃是臣子大忌。这么多年来,我清楚感受到,皇上是真真切切把我这个师兄当兄长,我一无反心,二乃是真把他当弟弟。所以为夫便急流勇退,交了军权,若是回朝,少不得别有用心之人,伴君如伴虎,于是便干脆把心一横,不仅辞官,还把一众亲兵带到了江南,远离边境,又书信让他把整个辽东军拆散到各地驻防,减轻他的戒心,如此一全君臣之情,二全兄弟之义。这不,我那个皇上师弟,也没有待薄我嘛,不仅给了我这么好的封地,还对我们的镖局大力保护,平常逢年过节,皇上也拍派人来问候,我们上京,也定必面圣,已示亲厚” 宝仪则是恍然大悟“十年边疆,什么生死没见过,现在妾身还要感谢圣上允了你的辞官,不然若在京师,侯爷哪有那么多时间陪妾身游山玩水” 高正笑道“生离死别最是神伤,一家子,最重要乃是齐齐整整。对了夫人,你知道吗?今日宠儿那混小子又暗算为夫了” 虽然用词既是混小子,又是暗算,但语气完完全全就是赞赏与宠溺,听到此话,宝仪也顺着问道,“宠儿那小混蛋,又做了什么惹侯爷生气了?” 高正笑道“那小子,今日又用他的用兵之道,赢了我一次,这一次没有伍先生,却是用那个和为夫当年极像的年轻人拖住为父,自己动手去抢旗,真是狡猾得紧,狡猾得紧” 宝仪惊叹道“那当日宠儿所说的,他寻得一个用刀高手,便是此人?” 高正笑着点了点头“正是此人,宠儿总能在各出找到这些能人异士相助,真乃是我高家福星啊,想我平儿,能文能武。安儿,武艺不凡,媛儿,俏丽可人。宠儿,聪慧非凡。” 宝仪此时也突然好奇道“侯爷,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当年宠儿气走了教书先生,是跑去了何处?侯爷又是在何处找到他?为何从那之后,你便不让任何人过问宠儿的行为?” 高正笑着刮了刮宝仪的鼻子,笑道“夫人可是对宠儿的成长有什么不满?” 宝仪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不过听说宠儿的师傅乃是一位老者,侯爷还命人不许声张,只当他们是普通人就行了” 高正点了点头“夫人你也不必如此担心,宠儿聪慧,一般先生如何能教我高正的儿子,这位老先生,乃是绝佳人选,这不,宠儿虽然偶尔皮一点,但总体来说,不也是一步步往好的方向发展吗?” 宝仪点了点头“看来侯爷早已有了全盘心思,那妾身便不过问了,那,宠儿的婚事?我那在豫章的姐妹有一个女儿,你也见过,甚是俏丽可人,姿色不逊妾身当年,要不?” 哪知一听到这个话题,高正便摇了摇头“夫人,此时此刻,为夫还在后悔过早嫁出我媛儿,何况,宠儿尚未弱冠,实在不宜过早接近女色,因此宠儿成婚之事,便等到宠儿弱冠后再行讨论,至于夫人闺中密友之女,为夫也是见过,也是俏丽可人,可比之夫人与我媛儿,还是逊色一筹,为夫看她也未行笈礼,恐怕他的父母也尚未打算将其嫁人,你我又怎可如此唐突呢?。” 宝仪听后,怏怏不悦,不过宝仪也知道高正言之有理,便应道“妾身明白了,侯爷,夜深了,也该回房休息了” 高正点了点头“也是啊,时候不早了”说罢拦腰一个公主抱将宝仪抱起 宝仪一惊,搂紧了高正“侯爷,这是在房外呢,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高正抱着宝仪笑道“怕什么,世人皆知,定远侯高正最是宠溺其夫人慕容宝仪,既是痴情之人,行怪异之事,也是正常” 第五十六章柴桑陆先生 读书先生念了第一遍,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学生跟着念,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先生说道“孩子们,都记住了吗?” 学生们都大叫“都记住了” 先生笑道“瞧你们一个二个答得如此爽脆,且记住,我明天还会考你们,放课吧” “先生再见”学生们大呼道,然后个个犹如脱缰之野马,跑出课室 先生大呼道“喂喂,你们几个慢点,慢点,听到没” 就在学生慢慢地都离开了教室,那个先生方才收拾手中书本,准备离开。此时,门外转角来了一个老者,慈眉善目,一副长者模样。“陆先生,可还习惯?” 那个新来的教书先生,便是少渊,当日应下了高正之言,少渊也乐得来书馆授课,今日便是他第一日以正式先生的身份来书馆授课。 少渊见书馆山长来了,拱手道“山长大人好,怎么会不习惯呢?我又不是第一天来上课” 山长大人抚须呵呵笑道“习惯便好,习惯便好,这些孩子平常甚是调皮,只有伍先生能镇住他们,陆先生竟也能镇住他们,看来侯爷为了老朽的书馆真是尽心尽力”山长怎么会知道,两天前,少渊力战高家二公子,又不惧侯爷之威势。习武之人最重强者,少渊的武艺让他们心悦诚服。而且少渊的竟然也是一个文化人,这如何能让他们不服,因此他们特意叮嘱孩子们要听陆先生的授课,不然,少渊哪会如此轻松。 少渊拱手道“哪里哪里,山长言重了,他们都很聪明,可能从前就好动一些” “咚咚”两声敲门声 山长和少渊具是回过头,只见门外站着的便是高家四公子,高宠 高宠一个拱手“打扰二位了” 山长见是高宠摆了摆手笑道“不打扰,老夫不过是与陆先生闲聊两句,若是高公子有事,老朽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二人均是拱手一礼。山长便推门离去 少渊便问道“阿宠,找我何事?” 高宠从怀里掏出一套钥匙“你托我找的房子已经找到了,今日我便带你去看看” 少渊眼前一亮“不过是两天时间,已经准备好了?”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走吧,希望你会满意” 二人走出书馆,到了书馆对面的街道处,走到长街之外,距离成本不过是数十步的地方。二人停在了一个别致的小院之外。 青砖白瓦,古朴的大门威严而又不失温柔,挺拔的松树穿过小院之墙,犹如卫士一般伫立在院子之内照看房子四周。两边的雕花窗户照射着院子里,两支寒梅初放,迎面而来阵阵芳香。 “别在外面傻站着,走进去吧”就在少渊还驻足欣赏这苑前美景,高宠已然打开了大门,招呼少渊进去。 推门而入便是一个小院子,穿过小院子便是房子,二层的青砖灰瓦结构,一楼为厅堂,二楼便是厢房。持此之外,还带有个和前院一般大小的后院,后院之内却是种植着一角的翠竹。纵然是寒冬将至,翠竹已然傲雪而立。 “少渊看起来对这岁寒三友甚是喜爱啊”高宠迎着少渊走来“松竹梅,岁寒三友,历经寒冬而不凋” “阿宠,这房子叫什么名字啊?”少渊问道 “这房子叫三友居,便是以这岁寒三友起的名字”高宠回答道 “甚是别致的房子,我在塞外,入秋之后,翠绿之物,乃是见少便少。南方真是人间天堂,就选这个三友居吧”少渊看完如此多的植物,心情极好。 “真的?这房子只有伍大哥房子比伍大哥房子小了四倍有余,而且后面还有其他选择的”阿宠如是说道 “不必了,就是它了,房子大了对我来说有什么用?我不过是孑然一身啊,而且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很可怕的”少渊笑呵呵说道 “那,给这是钥匙”说罢高宠就把手中钥匙交给少渊 少渊接过钥匙“这三友居多少钱?以我的现有的钱,我可以买下吗?” 高宠白了一眼少渊“这房子三百两” 少渊吓了一跳“什么,这房子要价这般高,那我还是不买了”说罢就要把钥匙递回去,却见高宠一个推手把钥匙还了回去“钱,我爹已经付过了”。少渊却不依不挠,一个反手,又把钥匙从另外一个方向推了过去。高宠一个拆手将钥匙推到另外一只手“家父一点心意,少渊何须挂心”。少渊举高钥匙,然后松开右手,钥匙顺势掉落,左手却是一把接住,随即又从外一个方向交出钥匙“无功不受禄”,高宠则是顺着其手,一个握,少渊左手掉下了钥匙,高宠右手接过钥匙,直接一把塞进少渊的怀里“且拿去,在柴桑你还和我客气什么?若是若云那小子才不跟我客气这么多,在这方面,你还真的要多向那混蛋学习” 少渊于是拱了拱手“如此,我便收下了,请阿宠代为感谢定远侯” 高宠点了点头“不过这房子你也不能那么早入住” 少渊一个纳闷“为何?” 高宠猛翻一个白眼“当然是选一个黄道吉日,庆贺你入伙大吉啊,不然,你还想这就回伍大哥处,打包好包袱便进来住啊?” 少渊傻傻地点了点头“对啊,不都是这样的吗?” 高宠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距离冬日演武还差上好多时间,我有大把时间精力搞你的入伙宴” 二人于街角处分别,少渊独自一人走回伍旭的住处。 夕阳西下,为少渊拉出长长的影子,此时两个嬉闹的孩童一蹦一跳地从少渊身边走过,少渊此时乃是一身读书人的儒生装扮,厚厚的大衣包裹着身体,看不出半分少渊乃是练武之人。三人擦身而过之际,少渊突然眉头一阵,为何这两个孩童的身上竟然散发着这么微弱的杀气。 少渊没有作声,而是收起气息,站在在原地,直直地望着二人远去。 待二人跑得不远,少渊便继续收起气息,运起轻功,纵身去追两名孩童。 第五十七章演武之谋 少渊跟在两个小童身后,只见两个小童在小巷子穿行,巷子两边的人越来越少。而他们穿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对于本身轻功并非十分出众的少渊,此时跟上已是略显吃力,终于,少渊在一个街口处,一个失神。转眼之间,两个小童便消失于眼前。少渊站在十字路口张望,希望可以重新找到那两个小童的蛛丝马迹。哪知突然一双大手捂住少渊的嘴,另外一只手提起少渊的腰带。少渊反应过来,但奈何此人天生神力,少渊又身形已失,于是便被此人一手拉进一片断墙之中。 少渊猛地回头一看,却是伍旭。只见伍旭依旧捂住少渊的嘴巴,以目示意,让少渊看看断墙之外。少渊点了点头,伍旭便松开手,两人同时盯着适才少渊所站的十字路口。果不其然,那两个适才不见踪影的小童不知又从何处转出。 只见那女童,站在路口左顾右盼问道“兄长,多绕了几圈,却不见了那小娃儿的踪影” 那男童笑道“估计轻功不行,跟丢了吧,不过那小娃儿也是好生厉害,我等不过是稍微行事之后,稍微没有抑制住杀气,居然也能被那小娃儿察觉” 女童问道“兄长,那我们现在如何?那孙子义的尸首我们该如何解决?” 男童皱着眉说道“本想着趁着江东世家演武之机行此计划,但不曾想到今年演武居然安排在豫章,虽是延后了不少,但我却是更方便我等行事,已在尸首存放处涂了诛杀标记,待老五来了,便以石灰保存其尸首,在让其带到豫章” 女童继续问道“那我接下来如何?” 男童看了看四周“这柴桑卧虎藏龙,实在不宜久留,我们即刻便出发前往豫章与大部队会合” 目送着这二人离开,少渊心急地问道“伍大哥,为何适才不允许我出手?合我二人,擒下他们绝非难事” 伍旭摇了摇头“我们此刻擒下他们,并无意义,还会打草惊蛇,少渊没有听到吗?他们在柴桑还有同伙,若是稍有不慎,只怕会反落入对方圈套。他们在柴桑杀了孙子义,孙子义在江南也是排得上号的高手,此二人实力,我们尚未搞清,切不可轻举妄动” 少渊点了点头,问道“伍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伍旭指了指高家的方向,“少渊你马上到高府通知侯爷和四公子,我此刻便去找那朱砂标记” 少渊点了点头,而伍旭也施展轻功,往他们所来的巷子而去。 少渊飞一般到了高宠府上,高宠还打趣说“哎呦少渊,不过是分别了一会儿,此刻便来寻我?莫非是想再另换一个大房子?” 只见少渊气喘吁吁地使劲摇头,然后一边喘气,一边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过程经过。高宠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好不容易,少渊说完了,高宠点了点头,拍了拍少渊“我们先走,待我们查清情况再回来禀告我爹不迟” 二人又重新来到那片巷子,一路上高宠沿着伍旭所留的蓝色标记,一路找到伍旭。只见伍旭躲在一处破茅房之内,隔着茅房的缝隙,盯着隔壁更为破旧的茅房。见少渊和高宠来了,高宠举了举手,示意伍旭免去礼节,直接说情况,伍旭小声说道“少渊,公子,伍某在此处盯了约莫两刻钟,也未见踪影,但孙子义的尸体的确在里面” 高宠沉声说道“此事不急,他们说了有人会来,便一定会来” 斗转星移,明月悄悄爬到天空之上。 原本寂静的茅房突然缓缓地驶来一架马车,伴随着马车而来的,还有一阵恶臭。伍旭定睛一看,却是挑粪工的挑粪车。只见那人鬼鬼祟祟,在茅房外转了半天,确认没人之后,悄悄推开那茅房之门,一步一拖地从里面拖出孙子义的尸体,并扔到粪桶之中。再次确认四周无人之后,便又悄悄拉着马车,装成一个正常的拉粪人,离开了巷子。 三个人探出头来,确认没有人发现自己,便径直往高府而去。 高府书房之内,高正,高安,高平,伍旭,少渊分坐两侧,商议此事。 高正率先开口“宠儿,可是亲眼看见了那孙子义的尸体被转移离开了柴桑?” 高宠点头道“正是” 高正松了一口气“离开了倒好,若是真在柴桑演武,尸体被发现,只怕我们高家也脱不了干系。此事恐怕绝非平定山贼那般简单” 少渊拱手问道“敢问,那孙子义是何来历?” 高安此时说道“孙子义乃是会稽孙家之人,有号青衣银钩,使得一手好剑,写得一手好字,乃是孙家新一代的青年才俊,与在下有些交情” 伍旭则是拱手道“侯爷,那两个杀手乃是孩童外表,实际年纪绝非孩童,伍某平生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恐怕是练了特殊功体所致,因此不得不防。这些人挑江东精英聚集一起的时机,眼光倒是毒辣” 高宠“扬东扬西近年来多有恩怨,这个计划本身打算将脏水泼向高家,迫使我们高家倒想杨东,若计划如期执行,恐怕在下亦会怀疑是扬东之人所为。但这些歹人,却打算在豫章行事,明显就是要让我江东扬州内耗不断,甚至想两家接下不死不解之仇。若其计策真成,恐怕我江东元气大伤” 高正冷冷道“也就是,此计划的设计者,绝非我江东之人。宠儿,你自号足智多谋,此次,你便告诉为父如何破此局” 高宠拱手道“父亲,要破此计,单以我高家之能恐怕胜负只有五五之数,因此我建议可以找剑帝前辈出手,若是请不到剑帝前辈,也最起码请到清风阁门人相助” 高正点了点头说道“此事为父允了,你且说出你心中之策吧” 高宠一个拱手“第一,二哥明日一早便出发,务必要尽早搞清楚,孙家是否知道孙子义已然失踪,若其支支吾吾,推三阻四,恐怕孙子义的死,还有更深层的原因。第二,今晚便请父侯手书一封与孩儿,孩儿明日便启程前往建业,既然这些人轻功如此了得,那孩儿便去请若云,且看他们轻功厉害,还是若云轻功厉害。第三,请伍大哥与少渊择日启程前往豫章,先行一步探听情况,要完整运送一具尸体,没有相当大的器皿是办不到,你们可从此处着手,但此事切不可让赵家人得知,毕竟孙家之人尸首出现在豫章,只怕一场风波不可避免。第四步,将这些杀手的体态特征告知六扇门,兴许六扇门会有记录在册,只要我们能提前一步知道他们的计划,哪怕哪怕是敌暗我明,我们依然占得先机,若是诸事完毕,孩儿将会提前前往豫章,那么便有劳二哥打点一切,不过二哥切记,此行切不可多带人手,不然恐怕会引起怀疑” 高正一边听一边点头“条而不紊,把情况大体都算了进去,不过我儿,你可没说此计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高宠一愣,补充道“时间!我们每早一分查到这个计划,我们便多一分机会粉碎这个阴谋。少渊乃是此计成败关键所在,若是我们失败了,恐怕江东之地永无宁日” 少渊正色拱手道“兹事体大,我陆少渊绝不负高兄所托,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此时,突然门外叫道“侯爷,夫人来了” 高正见此事已毕,便说道“让夫人进来吧” 慕容宝仪拿着藤条,其实是想来教训晚饭不吃便跑了出去,回来又不吃饭便直接跑进书房的高宠,慕容宝仪却并未发怒,尚未推开门,便柔声道“我儿,吃过晚饭没有?” 高宠脸色一变,一脸哀求地面向高正道“父侯,此事你真的要替孩儿作保” 高正摆了摆手,亲自走过去推门道“夫人,宠儿乃是受为夫所托才忘记吃饭,此事可是有伍先生和陆先生作证,假不得,真不是宠儿贪玩跑出去的,若是要罚,那可是连为夫都要受罚,夫人于心何忍?” 一说到要罚自己的丈夫,慕容宝仪马上就心软了“哎呦,原来是侯爷要宠儿出去的,侯爷何不早说,来宠儿,莫要跪下了,随为娘去厅中吃饭吧,不知陆先生和伍先生吃过饭没有?如蒙不弃,便在府上吃了吧?” 少渊和伍旭一脸惊奇,刚刚还一副英明神武的样子的高宠,不知何时已然跪在地上,怕母的表情表漏无疑,二人强忍着笑声拱手道“如此,便谢过夫人” 第五十八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次日清晨,高宠高正两兄弟便乘坐高家大楼船再次顺流而下,往江东而去。 码头之上,两人并肩而行,讨论何时出发 伍旭问道“少渊,此次行动,我们将会乔装成镖局的镖师,午后镖局会有一艘船开往豫章,我们便搭乘那一班船,少渊你今早并无课程,若是无事,便尽早回家,早作准备吧” 少渊点了点头回答道“好的伍大哥” 初冬时节,大街之上并无多少人,除了一早要上工的人之外,街上路人并不十分多,恐怕大部分人都还在被窝之内享受片刻的温暖。少渊既没有回书馆,也没有回伍旭家中,而是漫无目的地漫步于柴桑城内,江南水乡特有的宁静,此刻便完整展现在少渊眼前。 每个人都会不自觉地靠近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或者想要的东西,于是少渊便在这漫无目的的步行中走到了自己的‘家’,三友居。 三友居门前,站着一个白衣少年,少渊定睛一看,却是潘捷。于是少渊大步上前,问道“潘兄,我们又见面了” 潘捷一回头,却看见少渊站在自己身旁“陆兄,早啊” 少渊问道“潘兄来柴桑可是有事?” 潘捷摇了摇头“潘某准备前往荆州,路经柴桑,见时候尚早,便打算去书馆找陆兄你,适才经过小院,发现这小院甚是别致,前院乃是松梅之景,后院栽种着经冬不凋的竹子,真是极富诗情画意,在下本欲登门拜访,看看这别致的院子的主人,是何等风雅,这不是刚准备拜访,便遇到了陆兄” 少渊看着眼前的院子,笑道“这院子,名唤三友居,潘兄若是对着院子有兴趣,便请随我来”说罢少渊便掏出钥匙,打开了紧锁的院门,然后回头说道“潘兄,陆某人,便是这院子之主”,此番话引得潘捷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说道“不曾想,陆兄也有如此雅意” “快进来吧,别在外面傻站着”少渊如此说道 院内一花一草,一树一石都如艺术品一般精致,被安排得恰到好处。 潘捷问道“陆兄打理这等花草树木,想必花费不少时间吧?” 哪知少渊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也是昨天才做这房子的主人,刚来之时,神色如潘兄一般,都是感叹着花园是何其别致。” 潘捷感叹道“陆兄好眼力,而且有如此福缘,真是让人羡慕” 少渊走到房子门前说道“潘兄你什么话?如果你喜欢这里,如蒙不弃,往后也可多来柴桑小住,这房子对这种孑然一身的人来说,还是太大了,这房子内,我还不曾看过,潘兄且随我一起来吧” 房子之内,古色古香,古朴的檀木家具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厅堂之上挂着一幅“宁静致远”的横匾,笔锋苍劲有力,笔墨渗透纸背,一看便是内力深厚之辈。潘捷留意到落款,定远侯高正。于是便问道“陆兄,这房子是从何购来的?” 少渊此刻尚在厨房,便回答道“噢,乃是阿宠送我的,听说侯爷出力不少” 潘捷震惊道“陆兄认识定远侯高正?和他的四子?” 少渊从厨房中拿出两个茶杯,放在桌子上“对啊,我可以在柴桑生活,阿宠出力最多,恐怕这一室的家具,都是高家一手置办的,真是好生阔气,不过阿宠也得我心,居然在厨房之中放了好茶” 潘捷拱了拱手“有劳,陆兄可是意欲在柴桑定居?” 少渊沉默了一会之后,“没想好,来春回塞外看看,再做决定,不说了,喝茶” 二人聊了一会儿之后,潘捷便以赶路为由,回绝了少渊吃同吃午餐的邀请。少渊也没有强留潘捷,便在三友居外别了潘捷。 花开两支,各表一朵 前几天才停的西北风,竟然会再此时挂起诡异的东南风,虽说这江南天气阴晴不定,但如此诡异的天气变化,也不由得让人心慌。 大楼船顶上,站着高家兄弟二人,此时二人均是神色凝重。 高安看着东方飘来一块厚厚的乌云,感叹道“这大冬天的,居然会有西北风,甚至还有这么大的一块云,总说紫气东来,可在我看来,却是大大的不吉利” 高宠闭着眼摇头说道“恐怕真的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吶。二哥,那孙子义的武功究竟如何?你走南闯北的时间比我多得多,你知道得具体吗?” 高安细细回想了“孙家三杰和孙家二宝,宠弟你可知道?” 高宠点了点头“知道,孙家三杰,孙子良,孙子义,孙子文。孙家二宝,镶玉功和吴钩剑法” 高安点了点头“孙子良以镶玉功闻名,孙子义则是以吴钩剑法闻名,孙子文乃是最小,乃是今年冒出的后起之秀。孙子义的吴钩剑法舞得不错,为兄曾与其切磋一番,孙子义剑招灵动有余,但内力不算特别扎实。以为兄的武功,五十招以内可以击败他,八十招可伤,两百招之内可以取其性命” 高宠此时缓缓说道“二哥,伍先生告诉我,他虽未动过尸体,但他观察过茅房周围,有不算激烈的打斗痕迹,而孙子义脖子上有一道极为明显淤伤,因此伍先生怀疑,那边是他的致命伤” 高安缓缓说道“杀他之人,乃是两个小童一般的人,也就是,绝不可能举起孙子义,也就是孙子义是倒下,而且是被人活活掐死,也就是!”一想到此处,高安瞳孔收缩,不觉海然一惊。 兄弟二人对视,异口同声说道“他是被生擒后,活活掐死的!” 高安此时面色已然变得不好看“虽说对方是有两个人,但三个人在一个如此狭小的房间之内,竟然并没有激烈打斗痕迹,也就是姑且不谈这二人单人功力如何,但合击起来,却是可以生擒孙子义,二者视为一体,也就是即便是我遇上这两人,也可能凶多吉少” 高宠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关键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高手,也不知道其计划全貌。甚至连目的,都是猜测为挑拨世家,究竟是谁人,如此大的手笔” 高安闭着眼,感受着迎面而来东风“当下我们要尽快查明真相,制定对策” 此时后面一个是从“二位公子,起了大风,这是要下大雨了,还请二位回到船舱之内吧”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五十九章奇怪的时间奇怪的船 豫章治所便是南昌县,柴桑往南昌,逆水而上,不过是半日之功。少渊和伍旭到达之时天色已暗。南昌城内已经华灯初下,船驶入码头,冷风吹向少渊,使他不由得裹紧身上的大衣,和着一众的镖师步入城内。、 南昌之地也是繁华,但终究比柴桑缺了一丝感觉,差了一丝韵味。少渊沉思这是何种原因之时,伍旭突然拍了拍少渊的肩膀,“想什么呢?” 少渊小声道“伍大哥,不知是我错觉还是怎样,我总感觉,这南昌比之柴桑,缺了一点点东西” 伍旭轻声笑道“那是自然,柴桑可是侯爷不遗余力地按着心中所想而建设,在柴桑,你可以不知道县令是谁,可不能不知道高家。而南昌则不一样,南昌乃是豫章郡的治所,郡守府便入驻在这,赵家再厉害,不过是一个武林世家,行事当然要隐晦一点,不过郡守府也不是傻子,要想好好治理豫章,可少不得赵家出力。二者既是合作,又是竞争。因此整个县城相对稳重不少,好了,不说了,好好想想怎么找那些影中人吧” 事实上,这次计划难度极大 当天夜里,豫章分局的镖师,全部齐聚一堂,虽然是江湖镖局,但总计五十人的镖局大堂之内,竟然犹如军中一般,鸦雀无声。首座之上,是豫章分局总镖,罗飞。 罗飞在大堂之内,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这个将会带来极大震撼的夜会。“适才,本镖头收到了侯爷来的亲笔信,即日起,到演武结束,本镖局所有镖师均不得休息,优先完成手上的任务,完成任务后。郭,牛,刘,关四位镖头,带领手下的所有镖师盯紧东南西北四门,若是见到一对童男童女,大宗未知货物等人入城一律回报镖局,切记不可引起赵家人的注意,行事必须低调” “领命”四大镖头拱手领命 伍旭此时拱手说道“诸位镖师兄弟,若是遇到可疑人物,切忌贸然动手,这些歹人武功极强,绝不可贸然动手。” 罗飞点了点头严令道“事关重大,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镖师各自散去,伍旭趁机问道“罗总镖头,不知今天可有什么船和大件货物从码头进出?” 罗飞见是伍旭所问,也没有怀疑那么多,细细想了一下“今日白天倒是没有货船和渡船出没,毕竟到了秋冬,这大江大河都水都变少了,航运能力不如春夏,人自然也就少了,大概是傍晚前后,来了一艘大船,吃水挺深的,打着一个不知名的船家旗号。入港时间很晚,卸下货后便匆忙离开,就是不知道货物被领走没有,若是没有被领走,应该还在码头仓库之内,伍大侠莫非是觉得那些歹人会从码头上来?” 伍旭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是有此猜想的,但镖头已经为我解惑了,既然没有人下来,估计那些歹人不曾从水上入城,最起码没有从这个大码头上岸。而且,我等在柴桑,也是观其从陆路出发,罗镖头也说那船吃水极深,又是大宗货物,可是没有人下船,估计是时间太晚,岸上之人忘了来提取货物吧。估计他们也没这么大的胆量把那些违禁之物丢下不管不顾,在此,有劳罗镖头解惑了” 罗镖头一个拱手“二位舟车劳顿,也不打扰二位休息了。明天不知二位是否愿意赏面,让罗某准备一个洗尘宴?” 伍旭一个拱手“那么在下便谢过罗镖头了” 罗飞视线移到了正在一旁发呆的少渊身上。只见少渊双目放空,视线四散,分明就没有注意到正在用炽热眼神看着他的罗飞。让罗飞好一阵尴尬,良久,罗飞出言提醒道“陆少侠?陆少侠?” 此时少渊才惊醒“噢?什么事吗?” 看着一脸尴尬的罗飞和一脸茫然的少渊,伍旭摇了摇头,出言道“少渊,罗总镖明天请我们吃饭,你去吗?” 少渊点了点头“噢噢,谢谢罗镖头” 罗飞也只能尴尬地笑笑,没办法。伍旭名声在外,这个能结交还是结交一下。可是这小子,据说这段时间名声大振,又是帮大公子,据说又和小公子很熟,那还是好好结交一番吧。 既然伍旭已经解了心中之惑,也就没有在大堂之内久留了。二人辞别了罗飞,往镖局之外而去。 二人走在路上,少渊肚子发出“咕咕”的响声 伍旭笑着说“怕是你饿了,无法集中注意力啊,走,咱们找个餐馆先吃点东西吧?” 二人于是就近找了个看起来挺气派的客栈准备好好吃上一顿饭。 店小二见有客人来了,便赶了上来,“二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啊?” “吃饭” 小二擦了擦桌子,然后问道“二位喝点什么吗?” 少渊问道“你们店里有什么好茶?” 小二点了点头说道“梅岭毛尖,包客官满意,喝过翻寻味” 少渊点了点头,“就这个梅岭毛尖吧” 伍旭见少渊点了茶,便对小二说道“小二,来一直安义烧鸡,香炒银鱼,两只军山蟹,军山蟹我要最大最肥的,钱不是问题”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贯钱交到小二手中。 小二接过钱大喜“小的知道,小的知道,二位爷稍待,二位爷稍待,菜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小二转身便去了,少渊问道“伍大哥,你刚刚所点,是不是都有什么来头?” 伍旭笑了笑“来头倒没有,都只是些地方特色的小炒,倒是少渊你,适才在镖局就已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所为何事?” 少渊不好意思地说道“毕竟来到一个新地方,总会有点想周围看看的想法,那大会上,那罗镖头都说了什么?” 于是伍旭一五一十地转述了包括他和罗镖头对话的内容的全部内容。 少渊听伍旭讲完之后,便问道“伍大哥,小弟对南方不太熟,南方一般什么时候跑船跑得比较多” 伍旭回答道“春夏吧,春夏水涨,河道更宽,又快又安全” 少渊继续问道“那大宗货物吃水一定厉害,一般是什么大宗货物,都是装了些什么啊?” 伍旭想了想“这倒是不太清楚,但一般吃水深的货物,不是米盐,就是铁器” 少渊接着问道“大宗货物,我为何不选在春夏之时才运送啊?何必要等到秋冬枯水之时运送?” 伍旭想了想“可能是收货的人很急吧,就像米粮那些,突然饥荒,千难万难也是要运粮啊,何况小小枯水” 突然,二人沉默……他们同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大件货物,在一个不寻常时间做了一个不寻常的举动。 少渊小心翼翼地说道“所以这船上的这批货物,是主人近期就需要的” 伍旭沉声说道“但又不是马上需要,所以可以暂时寄存在码头仓库” 少渊接着说道“而且恐怕不是米粮等生活必须品,这船的货物,恐怕内有乾坤。” 伍旭小声说道“那吃过晚饭,我们便去一探究竟,看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六十章雨夜战码头 寒风伴着冷雨,无情地吹打着孤寂的码头。码头上柔弱的烛光早已被无情的风雨扑灭,同样被扑灭的还有守夜仓管的生命之火。也许中午小赌自己没有控制不住,也许今晚就不会守夜,也许今晚就不会丢掉性命。 风雨拍打着尚有余温的尸体,空旷的码头之上,长风刃和龙渊剑,两个武者背对而立,而在他们面前的,是三个身穿夜行衣的神秘武者。 今夜无月,长风和龙渊都没有发出锃亮的凶光。寒风冷雨之下,两把神兵反而发出阵阵雾气,内力的翻动传至刀刃之上。五个人摆出阵势,相顾无言,唯有一战。 (一刻钟前) “伍大哥,下起雨了”少渊伸出右手,接住眼前落下的雨滴 “下雨也好,雨大了就能抹掉我们来过的痕迹,不过我们也抓紧吧,这鬼天气,我怕他下大了,我们回不去”伍旭裹紧了衣服,加快了脚步 到了冬季,整个码头也变得清闲下来,偌大一个码头,只剩下一个负责看守货物的仓管。而那个仓管此时此刻,也在仓库旁边的小房子内,靠着火炉睡起觉来。 “这人也真是太少了吧”少渊一脸难以置信,下船时还是熙熙攘攘的码头,此刻竟然如此安静。 伍旭则是自然地说道“如今江面不宽,不适合漕运,自然码头也就冷清了,走吧少渊” 二人悄悄来到仓库旁的小房子之外,靠着木墙细听,甚至还能听到仓管的呼噜声。 少渊和伍旭对视一眼,示意自己进去偷钥匙,伍旭点头同意,于是少渊便踮起脚,轻轻地推开房门,拿起仓库的小钥匙,便鬼鬼祟祟地出了房间。 伍旭看着手中的钥匙,带着一丝阴险的微笑,对少渊举起了大拇指。 轻而易举地打开了仓库的大门,两个人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了仓库之中。 仓库之内空空荡荡,因此,三个奇大无比的木箱子显得格外明显。少渊和伍旭走到三个箱子之旁。让人意外的是,这三个箱子并未被锁上,少渊和伍旭同时打开两个箱子。内装的货物更让他们震惊,完完整整,安安静静,两大箱的衣服。 “居然是衣服?难道第三箱也是?”带着这样的疑问,少渊打开第三箱,不出意外,也是衣服。 伍旭看着三个大开的箱子,托着腮帮子“三箱衣服,的确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少渊问道“伍大哥,镖头曾说过,那船吃水深,这些衣服有这么重吗?” 伍旭绕着这些箱子说道“一件衣服肯定没有,但若是满满一个箱子,加之这些箱子又这般大,吃水的确很深”说罢,伍旭一把关了箱子,无奈地说道“难道是我们多心了?” 少渊走到箱子边上,盖上了第一个箱子。盖到第二个箱子,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伍大哥,这箱子的盖子,是否做得过厚了?而装衣服的内胆,为何会有一层如此之高的壁?” 伍旭赶忙来到这个箱子边上,自己观察起来,然后拔出龙渊剑,沿着边缘刺了下去,果然,刺下去不过两寸,便触到底,伍旭满意一笑,然后对少渊说道“少渊,你快看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机关按钮?这箱子有两层,恐怕大有玄机在内” 两人绕着箱子一阵忙活,两个人同时找到一个按钮。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力。 只见厚重的箱子顿时分成两层,原先的盖子连着第一层整个变得松动。少渊和伍旭合力推开大盖子,借着火光,箱子之内的货物再次面世。 居然慢慢都是佩刀!二人不觉得倒抽一口凉气,如无意外,后面两个箱子之内,只怕也是慢慢的佩刀。 少渊拿起一把佩刀“不曾想,半月不到,再次见到这种东西,为何有人要将如此多的佩刀运到此处,究竟是图什么?” 伍旭看着如此多的佩刀“不管他图什么,只怕也是所图不小,今晚我们的发现不可谓不大,不管与那些人有没有关系,这事也不能放任不管,不然恐怕又是一场灾难” 突然,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紧接而来的则是两枚暗器“封喉羽”从他们面前擦过。少渊后退后,随即拔出长风刃,护在身前。伍旭龙渊并未出鞘,但横着剑鞘,护着要害。顺着暗器来的方向,三个身穿夜行衣之人伴随着微弱的灯光,来到他们面前。 左边的黑衣人笑道“本想着是两只小老鼠,两枚封喉羽便够了,看来,来的不是小老鼠,是大老鼠啊” 右边黑衣人则是嗤笑道“管他是大老鼠还是小老鼠,但凡看了这些货物的,都要变成死老鼠” 伍旭此时笑道“伍某也是许久不曾听过有人要取伍某的性命了” 少渊也笑道“上一次说要取我性命之人,如今他的坟头,草都长到一丈八了” 中间黑衣人抽出长鞭“龙渊剑和一个无名小卒?我倒要看看你们待会求饶的时候,还是不是这么最硬” 伍旭也是笑道“知我之名,还敢如此放肆?” 只见中间黑衣人运起内力,手中长鞭犹如巨蟒一般冲向伍旭,伍旭迎着长鞭攻势,唰一下拔出龙渊剑,犹如巨龙出海,一下便咬住这条巨蟒。剩余两人一左一右,一人拿着钉耙,一人拿着月牙铲扑向伍旭,正要压向之际,少渊扬起长风击向月牙铲,伍旭也收剑挡住那一钉耙。 伍旭小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孤立无援,又不知对面是否还有未来之人” 少渊点了点头,于是提起轻功,主动扑向中间之人。霸秦神功和着刀五,雷霆一击,以拔山盖世之势刺向中间的黑衣人。黑衣人也没想到少渊会突然用起看似如此莽撞的一击,但中间黑衣人吃了少渊一刀方才知道少渊此击绝非鲁莽。 那人架住,不停地往后退,一直退到了码头的空旷处。 滂沱大雨打在了二人身上,还有紧随其后的三人身上。 那黑衣人见少渊受雨水减速,于是一个发力,长鞭缠绕长风,一个发力,将少渊的长风甩向长风。一般人,若是失了手中兵器,必然手足无措,那黑衣人也是如此想,以为靠此一击,便可以扰乱少渊。但很可惜,少渊成长于一个用牙齿都能杀人的地方,不过是丢了长风,对他而言不足为惧。少渊大喝道“刀不过是杀人工具,没有刀,我还有拳头”果不其然,少渊反借对方的惯性,用拳头加紧了攻势,左手握紧飞来的长鞭,右手用力将此人拉到身边,然后就直接往此人胸口上来了一脚。那个人也是江湖经验丰富,硬吃了少渊一脚,却也把长鞭扯了回来。少渊此时腾于半空,接过自己的长风刃。伍旭拔剑背靠少渊,问道“少渊,可有受伤?”,少渊横起长风回答道“没有,伍大哥,这些人绝非善与之辈,适才那个使长鞭的,硬挡了小弟十成实力的刀五,依然全身而退,绝非易与之辈”。另外两人赶上来,问道“神使可有大碍?”,那个神使却是一脸不以为意“如此无名小卒焉能伤我” 五个人形成合围对峙之势。 雨势逐渐变大,伴着寒风侵蚀着五人的身心,此刻,五个人都不敢轻易动手,一方人多,一方力强,互相提防着对方,也在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下一次交手,马上到来 第六十一章雨夜战码头 五个人的对峙还在继续,雨借风势,越变越大。 伍旭小声说道“少渊,三人之中,以那用鞭子的为首” 少渊点了点头“若是如此,那么……” 此时用钉耙的喝到“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伍旭少渊二人同时起跳,在半空之中互相变换了位置,少渊变成正对钉耙和月牙铲的二人,伍旭变为正对长鞭。 二人大喝一声,各自转向各自的敌人。 但见少渊舞起长风,没有精致的挽花,没有绚丽的刀影,没有凶狠的语言,长刀直取面门。钉耙之人大吃一惊,赶忙提起钉耙便是一挡,哪知道这看似势不可挡的雷霆一击,打在钉耙之上恍如蜻蜓点水一般,就像是小石子为了改变方向而轻轻撞击了水面一般。 钉耙之人江湖经验丰富,幡然醒悟,这不过是障眼法,杀招在后着。于是赶忙一个转身,托着钉耙后退了三步。黑夜之中,金属碰撞的交鸣声再次响起,长风赫然砍中钉耙的尾端。钉耙之人感到尾部而来压力,比之适才伍旭的龙渊剑不过是稍逊一筹。钉耙之人也不由得大喊“老堵,你还看什么戏啊?这小子不好对付!” 此时手持月牙铲的人才幡然醒悟,于是便提起月牙铲,刮向少渊“小子,吃过一铲”,少渊回过头来,见月牙铲已然迫近,马上反手还施一刀格挡。刀铲双交,双方互退数步。 “呼”少渊长舒一口气,‘这两人的武功没什么花架子,都是仗着武器的长和重,用蛮力对敌,以一敌二小心为上’ 那两人也是小心翼翼,“老铁,要不用那招吧?”拿着月牙铲的人说道 老铁也是意外“会不会大题小做了一点?” 老堵这就一脸无奈了“呔,这小子单打独斗我俩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不若和我们二人之力,先把他打趴下吧,我看神使那边好像也讨不得什么好处,这边还是速战速决吧” 老铁点了点头“行,本想你我兄弟二人靠这一招名扬天下,怎么说也要杀一个像伍旭一样的高手,看来现在,先用你小子祭旗了” 少渊一听不由得心中咯噔一声‘合击技?’,不由得握紧了长风,严阵以待。 只见那两人运起自己长兵器,舞得虎虎生风,二人同步向前,迫近少渊。忽然老铁大步踏前,跃在半空,钉耙自上而下奋力地打向少渊,少渊见对方来势汹汹,也没有硬拼,但也想看看这‘为伍旭而设’的合击技有多厉害,于是就在钉耙打向自己之际后退一步。哪知道才退了一步,老堵居然从弯腰的老铁身后翻过,同时月牙铲也自左向右划向少渊,知道是合击,少渊早有准备。于是重心向后,借势翻了一个后空翻,打算在地上重新站定,便算破了这一个合击技。哪知道少渊才刚落地,老堵此时弯下腰身,老铁借着翻身之势,钉耙再次自上而下想少渊打来,此时少渊尚未站定,重心不稳,无法后跳,于是抽出长风,硬格钉耙。钉耙头重,老铁力大,加之自上而下,如此一击来得是真真切切的泰山压顶,少渊的长风居然被钉耙吃住,顺势钉在地面。此时老堵再故技重施,从老铁身后翻过,月牙铲再次自左向右划向少渊。少渊不得已,弃了长风,翻身后退。 此次少渊后退得更多,身形站定,但此时长风以失,少渊手无寸铁。面对继续来势汹汹的老铁和老堵,少渊唯有抽出自己的刀鞘御敌,已知退无可退,唯有找到机会迎面而上,找到机会溜到后门取回长风,方才有胜利之机。 “三步,两步,一步”少渊如是想到,少渊正打算看准老铁钉耙落下,老堵翻身那个转瞬即逝的机会闪到身后。 “好小子,不躲不逃,这一招杀你,值得!”老铁见少渊不善,马上大吼道 千钧一发之际 “咔嚓”利器相交之声,划过滂沱的雨夜下的码头,老铁的钉耙悬在半空之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一下闪电划过,照亮了昏暗的码头,也照亮了站在老铁身前的魁梧身影。老铁想抽出自己的钉耙,然而钉耙却纹丝不动,龙渊剑竟然砍崩了钉耙,并且死死地卡住了钉耙。恐惧支配着老铁的眼睛和嘴巴“伍,伍旭!!!” 闪电再次点亮了夜空,潺潺的鲜血从伍旭的左臂中流出,站在不远处,却是一脸恐惧不知所措的杜坦之,还有他赖以成名,此时已经断成数节的长鞭。 而此时,老铁身后的老堵拉了拉老铁,示意他看向身后,只见少渊披头散发,持刀而立,大风大雨,天雷闪电,伴着隆隆雷声,宛如恶鬼修罗一般。少渊缓缓提起长风,举到胸前,闪电之光照亮了少渊此时狰狞的表情,“你们一个都别想跑”,言毕提刀向前冲锋。 老堵惊吓一声提起月牙铲和老铁便朝杜坦之方向跑去。哪知少渊冲到伍旭身边,便被伍旭阻止,伍旭小声说道“穷寇莫追”,便眼睁睁看着三人逃去。 少渊收起长风,一脸疑惑地问道“伍大哥?为何不追?” 哪知道伍旭见他们离开,便忽然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少渊赶忙扶起伍旭,“伍大哥,你怎么了?”但见伍旭左臂鲜血直流,便知伍旭受了伤。伍旭苦笑道“见少渊你在二人面前讨不得好处,破那车轮之招乃是需要极强内力反冲其中一个环节,少渊你虽然内力不俗,但恐怕硬冲其关节,还是尚有不及。于是我便打算断了那长鞭,抽身来助,没想到那长鞭之上,涂了不知名的毒药,初时还不曾觉得越到后面,越是感觉气力不及,想我伍旭英明一世,今日便要死于敌手” “伍大哥,你坚持住,我们这就回镖局,我们这就回镖局,伍大哥,伍大哥”少渊摇晃着伍旭,但此时伍旭早已没有了回答。 顶着大风大雨,少渊背起伍旭,也顾不得码头之上那些货物,便大步跑回城中的定远镖局。 第六十二章消失不见的货物 “来人!快来人!”少渊撞开镖局大门,前厅大院中,少渊大声咆哮道。咆哮声虽大,但在这风雨之夜下,显得格外无助。 这一声咆哮声,把整个镖局的人都惊醒了,守夜的镖师赶了过来,看到昏迷不醒的伍旭和披头散发的少渊,具是吓了一跳。二话不说便,扶起二人,并且嘱托其他人去找马总镖和其他镖头。 片刻之后,尚未完全穿好的衣服的罗飞出现在堂前。二人当前的窘迫样子,罗飞不自觉倒抽了一口凉气‘此二人是在这南昌县城经历了什么方才如此狼狈,打伍旭打成如此重伤的,是什么怪物’,于是当即说道“坤马,带两个人,马上去百草堂请叶大夫过来,请不动就抬过来,告诉他,十万火急,陆少侠,能否告诉在下,你们晚会之后,经历了何事?” 少渊于是把码头之事,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说给了罗飞听。罗飞一拍桌椅,“都怪在下一时大意,没有察觉到,陆少侠,你看我们现在怎么办比较好?” 伍旭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伍旭,恶狠狠地说道“如此大批的武器,现在被我们发现,必定要转移,而且转移时间肯定耗费不少,现在我们就杀回去,为伍大哥报仇” 罗飞点了点头“好,众镖师听令,留下三人在此照顾伍先生,其余人随我去码头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为伍先生报仇” “好!”群情汹涌 罗飞一个拱手对少渊说道“也请陆少侠留在镖局之内,陆少侠才刚刚经历了大战,身体状况恐怕欠佳,还是请暂留镖局吧” 少渊断然拒绝了这个请求“不行,这三人,乃是在下的屈辱,不杀之,难泄我心头之恨” 罗飞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不过,在下希望陆少侠不要勉强,若有不适,便请马上回镖局,若是陆少侠有何闪失,在下断难向侯爷交代” 于是片刻之后,所有镖师整装待发,四十余人浩浩荡荡便往码头杀去。 风雨之下,码头显得格外安静,大雨冲走了所有痕迹,,出了第三的几个依稀能辨认出的钉耙齿印,丝毫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罗飞一摆手,四十余个镖师把仓库团团围住,“你们守在这里,不能放过任何人” 接着少渊和罗飞,还有其余四个镖头便进入仓库。仓库的大门并没有被锁上,仅仅是虚掩着。门口附近湿漉漉,雨水痕迹尚未干透。 昏暗的仓库之内,又再次出现了让少渊难以置信的一幕,三个厚重无比的木箱,全都不翼而飞了。 少渊站在门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原先放置木箱的位置。而罗飞举手,“全部人都不要动,陆少侠,你看看地上这些痕迹。”说罢罗飞指了指眼前一直延伸到不远处一个空地的脚印群。少渊定睛看了看,脚印极多,甚至都已经踏出一条水路。几人沿着痕迹前行,来到了痕迹尽头处,地上赫然出现三个干燥的长方形。 罗飞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我们行动如此迅速,终究是晚了一步,这些武器都被那些歹人全数运走了” 少渊抚摸着地板,狠狠地拍了一下地面“可恶!这都晚了一步,如此重的箱子,镖头,箱子极重,而且天雨路滑,按道理他们就算要跑,也不会跑得太远” 罗飞点了点头“传令下去,所有人沿着码头方圆十里之内,仔细搜寻,两人一组,若是有所发现,一人跟踪,一人回报” “遵命”一个小镖师领命而去。 此时少渊方才瘫坐在地,“可恶,可恶,可恶!”懊恼之情充满了少渊的脑海 罗飞安慰道“陆少侠莫要如此担心,如此大雨,他们又带着如此之多的货物,绝对逃不远的,相信很快便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风雨在一点一点地减弱,时间也在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大雨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不仅阻碍了可能搬运货物的神秘人,也阻碍了追赶他们的定远镖局镖师。约莫一个时辰过后,最后一批镖师也赶了回来,少渊从最初的期待,慢慢地变成失望。所有人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没有发现,没有发现” 少渊捂着头说道“没有发现?没有发现?三个硕大无比的木箱,抬动一个木箱起码要六个人,也就是有接近二十人。二十人,居然没有半点痕迹?哪怕是大雨,也不至于冲刷得如此之快,他们的速度也不可能如此之快啊”在场的人,任谁也不能想象,一支运货车队,在雨夜赶路居然有可能比单人匹马更快。 郭镖头说道“说不定他们其实早已埋伏的周边,陆少侠才刚走,主要的运输队已然来到附近,我们这一来一回,对方说不定就已经召集了大批人手运走货物” 看着风雨已然变得温和,另外一个镖头也说道“罗总镖,外面雨势已然弱了不少,天也快亮了,我等若是再不走,恐怕天亮之后被发现,不好向江龙帮交代” 罗总镖也是点了点头“也对,陆少侠,我等还是先回镖局从长计议吧,陆少侠?” 所有人看向少渊,只见少渊双眼迷离,纵是坐在地上,身形也是摇摇欲坠,少渊身旁的镖师见状毫不犹豫便抱紧了少渊。少渊此时全身发烫,那镖师摸了摸少渊的额头,说道“总镖,陆少侠全身发热” 罗总镖马上摆了摆手“马上撤回镖局,今日真是多灾多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牛镖头,你断后,清理一下我们来过的痕迹” 牛镖头一个拱手“遵命” 于是所有镖师有序地销毁自己来过的痕迹,同时也开始悄悄撤离,等到牛镖头撤离之时,距离日出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而盘旋在南昌县城上空的迷云却是越来越厚了。 撤退的路上,罗飞看着发着高烧的少渊,还有在镖局之内生死未明的伍旭,事情发生得太多太快,本来是两个英雄豪侠,不过是一夜功夫均已倒下,这南昌城内的阴谋,恐怕绝不简单啊。 第六十三章江南之雨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今日尚是平原旷野,一觉醒来便是万里雪原。一对比这里就显得有趣得多,江南的冬天,慢悠悠地下着冬雨。 少渊坐在床边,透过雕花窗户,看着种在院子之外的梅花,冬雨拍打着冷傲的梅花,万艳具寂,唯有梅花傲然立于枝头。本来少渊还挺喜欢江南的冬季的,虽然气温之上,感觉比塞北暖和极多,但江南的湿冷却是那么轻易地就可以侵入人的身体。 而最令少渊愁心,还是那远远飘着的浓厚雨云,仿佛并不打算结束这个阴冷的雨天。而就如南昌城的局势一般,看似平淡,实质暗涌横流。就如那乌云一般充满未知。尚无法确定那些佩刀,和那个未知的计划是否有关联。 “咯吱”门门被轻轻推开,来人正是伍旭。话说当日少渊背着伍旭奔回镖局,又马上去到码头,却也没有认真查看伍旭的实际情况。后来百草堂的叶大夫来了镖局,为伍旭诊断。才发现伍旭根本没有中毒,手臂之伤不过是些许的皮外伤。那长鞭倒是涂了点东西,不过不是毒药,乃是麻药,麻药这种东西,你气血运动得越快,自然效果也就来得越快,因此伍旭的麻药才会药效来得如此之快。所以伍旭除了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外,什么事都没有,镖局总算定下心来,知道武功高强的伍旭并不是死了,也没有中毒,若是连伍旭都扛不住这两个,恐怕整个镖局搭上去也讨不得什么好处。 可少渊就不同了,淋了一夜冷雨,来回奔跑了两趟,最后又是一无所获,最后算是身心双重疲惫,就一个高烧病倒了。不过身子骨够硬,睡了一天便烧便退了,身体总的来说无大碍。 伍旭坐在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今天看你精神多了” 少渊点了点头,苦笑道“来江南没多久,倒是病了几次,看来要适应还真的有点时日” 伍旭也摊了摊手“你下来之时,便是秋冬交接之时,天气忽冷忽热,别说你,就是其他人若不注意,也会病倒” 少渊问道“伍大哥此来,是镖师们发现什么吗?” 伍旭摇了摇头,笑着说“恰恰相反,就是因为一无所获,所以我才有空来看望你” 少渊无奈地笑了一下“那小弟是该开心好呢,还是不开心好呢?” 伍旭叹了一口气“不说这些玩笑话了,姑且今天算是第三天吧,鬼影都见不着,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早已提前一步入了这南昌城?” 少渊转念一想“很难说,不过一天没有在城内找出其蛛丝马迹之前,一日都不能断定他们已经来了。” 伍旭点了点头“虽然是大海捞针,但也比坐以待毙强” 少渊突然想到“对了伍大哥,码头现在是什么情况?” 伍旭想了想“码头上现在流传着消息,便是昨夜那个被杀的守夜人串通外人,盗取了那三箱武器。因为那个人的尸首找不到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货物又不见了,大家自然而然就联想到是有人串通外人,动了私心要去偷这批货物” 少渊眼前一亮说道“伍大哥,这便是突破口,能否查到传播此谣言之人?” 伍旭摇了摇头“若要查此事,必须走江龙帮,但此事乃是江龙帮的耻辱,因此他们帮的人闭口不谈此事。而且现在官府已经介入这件事,据说便是查那货物是何人的,此事现在变得极为棘手和复杂,所以,四公子来前,我们不宜轻举妄动” 少渊闭着眼说道“也就是,我们现在除了等待之外,还真的没什么好做,既然这外面还是阴雨绵绵,不若,伍大哥你指导一下小弟的内力修炼?小弟所练内力遇着瓶颈,还请伍大哥解惑” 伍旭也是闲暇无事,也乐得如此“少渊且尽管道来,让伍某为你解惑” 同时阴雨绵绵的,除了南昌,还有建业。 高宠站在庭院之内,闭眼听着屋檐滴落的雨水打在园中的小池塘之中,‘滴答滴答’甚是悦耳。 不知道的人以为高宠是在忙里偷闲,听着这‘天籁之声’,而实际上,高宠在等,等他二哥的消息。 “四公子,四公子,二公子的传信,一路上换人不换马,送到此处”一个浑身湿透,双目通红的人拿着一封竹签送到高宠手上。高宠接过竹签“你下去休息吧,去账房支取一个月的工钱作为赏金”,那人拱手道“谢四公子”说罢,便拱手退了出去。 竹签传字,一般信息极为重要,又怕下雨打湿,高家便会用竹简刻字。而竹签刻字,可是他们高家四子女年幼时惯用的课堂作弊伎俩。高宠定睛看了看竹签上的字,没有多余的信息,只有两个字“不知”,高宠看完后,长舒一口气,随手丢尽了一旁的火炉之中。然后快步走到大堂之中。“冷镖头,帮我备一首轻舟,我要即刻出发前往豫章南昌”。 大门之外,一个青衣剑客带着斗笠,等候在大雨之中。“这位公子,不知船上可还有空位?在下挚友有事需在下相助,能否载在下一程?” 高宠笑了一下“我需要一把不仅快而且能杀人的剑” 只见那青衣剑客笑道“在下的剑够快,只是不知公子为何要杀人?” 高宠无奈道“一剑双刃,一念救人,一念杀人。生死不过一念之间,舍小仁,成大义。杀人只为救人” 那青衣剑客点了点头“那么在下这把剑,便交与阁下了” 高宠猛地一翻白眼“张若云你搞什么啊,十万火急啊,还在这里跟我磨叽,你倒是出师没有啊?” 若云抬了抬斗笠“师傅说,此次,便是我的出师考核,他老人家要我回答他,我为何要出剑,诚如高四你所言,一剑双刃,一念救人,一念杀人。生死不过一念之间,舍小仁,成大义,杀人只为救人。从此以后,我张若云的剑道,我张若云的大义便是匡扶正义,锄强扶弱” 高宠翻了一下白眼,没有理会他,径直往码头走去,若云举起手“高四你等等我” 半个时辰后,风雨稍歇,一叶轻舟便从建业出发,往南昌而去。 高宠站在船头之上,迎着江风,开始分析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此时,身后的侍从说道“公子,外头风大,最快也要两天才到,还是早些歇息吧” “我想在外头站会儿”此时正需要这凛冽的江风冷静头脑 “这事有多凶险?”此时若云坐在高宠身后,语气严禁,丝毫没有在镖局门前的欢快 “孙子义可知道?”高宠冷冷地问道 “知道,怎么了?”若云答道 “活活被掐死,身上几无外伤”高宠还是一如既往地回答道 “当真是善者不来”若云笑道,见识过孙家的武功,虽非决定高手,但稳居二流还是没问题,但一个二流高手被活活掐死,恐怕此事绝不简单 “来者不善”高宠笑道,“不是正适合你吗?张大侠” “一战成名,便在今朝” 第六十四章城北旧事 “左转到后面巷子,第三个路口转右,然后……,然后是怎么来着?”少渊站在老旧的巷子路口中间,重温了一次建业的旧梦,不过此次,比建业更为可怕。 “为什么这里房子这么多,却一户人家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茅房嘛”少渊晦气地说道,这条后巷,一前一后,两排房子杂草丛生,一看就是多年没有人住在里面。少渊漫步于中间,搜寻着有可能是茅房的房子。 来到中间,只见一个破败小院中,一个年轻女子正手捧一束白菊花立于院中。黑锦披风,更显得露在外面不施粉黛却依然白皙胜雪的脸庞,一双玉手捧着白菊花一言不发。双眉轻皱,配合着精致的五官是如此楚楚动人,任何一个男子都会生出‘见我尤怜之情’。 似乎察觉到附近有人,只见那个年轻女子,缓缓把头偏向少渊,然后朝着少渊轻轻点头一笑。微微一笑却如此倾国倾城,醉人之息隔着十数步吹向少渊。寒冬十二月,却让少渊感到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如沐春风。少渊来江南已然见过不少美人,美人如画各有千秋,娴静如宁安,明媚如冰洛,英气如宛笙。而这个女子的笑,笑得如此纯洁,哪怕身着黑衣却依然感觉到圣洁高贵,不可侵犯,但他的笑却在欢乐之下,带着淡淡地无奈与忧伤,让人心生怜悯。 少渊此时已然心跳加速,心头犹如小鹿乱撞,大脑中早已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傻傻地点了点头。 那女子见少渊傻傻地点了点头,抿嘴一笑。然后问道“公子可是初到南昌县城?何故来此僻静无人之处?” 少渊经此女子一提醒,才拍了拍头说道“对噢,额,这个……不知姑娘师傅知道……”少渊支支吾吾,莫名其妙,觉得对此女子问茅房在哪,显得极不礼貌。 那女子见少渊支支吾吾,马上便猜到少渊所指,然后说道“茅房便在公子身后五步之遥” 少渊猛地回过头来,拱手谢道“谢姑娘指点” 解手不过转瞬之事。 少渊一出来,只见那女子似乎在烧什么东西,少渊走近一看,却是在烧纸钱,元宝一类的东西。那女子察觉到少渊在看着他,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公子勿怪,今日乃是小女子之母忌日,此处便是当初与家母同住之处,既然无法家母长眠处拜祭,不孝女儿只得在此处拜祭了” 少渊连忙拱手道“是在下唐突了,言下之意,姑娘乃是本地人?” 那女子正了正,点了点头道“也算吧,不过小女子离家时尚且年幼,所以,并非长于南昌”此时那个女子已经转身正对少渊。 少渊微微一怔,那女子见少渊没了反应,便问道“莫不是小女子面上有何异物?” 少渊回顾神来,赶忙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只是在下有一友人与姑娘长得有些许相似。” 天有不测之风云,本已停下的大雨,突然又重新下了起来 那女子便招呼少渊道“公子,先到房子内避雨吧” 入了屋子之内,只见少渊却并不进屋内,而是就在门口,雨打不到的地方背对着那女子,面朝庭院,盘腿而坐。 那女子诧异道“公子何故?” 少渊淡定道“此处既然是姑娘旧居,与在下不过是一面之缘,在下岂有登堂入室之理,在下便在此处等候雨停便可”。嘴上说得正直无比,实际上,少渊从无与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经历,而此女子又是如此脱俗动人,少渊一是为了避免自己做出什么傻事,二是此女子气质如此脱俗,让少渊有一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感。 良久,那姑娘突然笑了一下,笑声很好听,她问道“未知公子高姓大名” 少渊答道“陆少渊,陆地的陆,渊源的渊,姑娘可是姓赵?” 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即笑道“公子好名字,小女子李冰玥,那赵姓姑娘,莫非是公子心上人?” 少渊摇了摇头“非也,那是在下之友的未过门妻子,也是一位明媚动人的女子,生得与姑娘有三分像。” 冰玥问道“那,是小女子漂亮,还是那位姑娘漂亮?” 少渊想了想,耸了耸肩说道“各有千秋吧,那姑娘叫冰洛。若姑娘姓赵,便连名字也像了。冰洛明媚,姑娘你脱俗动人,既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又让人觉得纯洁不容侵犯” 冰玥一听,喃喃自语道“纯洁,不容侵犯吗……,你是这么认为吗?” 见良久未答,少渊问了问“姑娘?” 冰玥回过神来“陆公子,愿意听小女子将一个故事吗?” 少渊点了点头“叫我少渊便可,我洗耳恭听” 冰玥说道“谢少渊,二十年前的今天,也像今天一般,天气阴沉,南昌县城璇梦阁,依旧载歌载舞,丝毫不受外面这天气影响。有一个住在南昌附近的一处穷苦人家,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凑到娶妻的彩礼,反正自己也无法为女儿筹到足够的嫁妆,于是便狠下心,把女儿卖到了璇梦阁。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她那时候不知道爹娘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她只知道,她的爹娘数着从老板得来的银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璇梦阁,当大门关上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来带走他。璇梦阁内,她因为害怕,客人不喜欢她哭,所以打她,除此之外,她受尽欺凌打骂,被其他姑娘打,被老板打,甚至连刚来的端茶递水的小鬼,都对他呼呼喝喝。她哭过无数次,后来,她不哭了,她学会了笑,学会了奉承和讨好客人,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打她,但她还是会悄悄哭,直到有一天,一个二十来岁英明神武的世家公子,以二十两夺得她的初夜,那一晚,她脱光衣服,对着那个世家公子失声痛哭,本想着以为靠哭可以保全自己的完璧之身。可没想到,那个世家公子,没有像以往的客人一般打她骂她,而是温柔地为她披上衣服,然后将她搂在怀里,任由她哭。那一夜,她第一次在璇梦阁笑了出来,真情实意地笑了出来。那一天,她十六岁。从那之后,那个男人经常来,她爱上了那个男人,她希望那个男人可以带她离开璇梦阁。而那个男人也带她离开了璇梦阁,为她在城中某处偏僻小巷置了一个小院。小院不大,没有璇梦阁那般富丽堂皇。但对她来说,这里就是她的天堂,她知道男人有妻室,她也没有奢求那个男人娶她进门,她只希望那个男人可以差三岔五来这里和她吃一顿饭。第二年冬天,他们有了他们的孩子,是一个女孩,那一年,她十八岁。小女孩小时候常问‘今天爹爹会来吃饭吗?’那时候,她总是会早早做好饭菜,在院子抱着自己的女儿,希望那个男人,今天会过来。每天如此,日日如此。一开始男人隔天来一次,后来是三天来一次,再后来是五天一次,在后是半月一次,一月一次,后来,那个男人再也没来过。小女孩六岁生日那年,她娘亲收到一封信,她喜出望外,拿出那一套,从做了很久却从来没穿过的新衣服,打扮得大方得体,然后对小女孩说‘娘现在出去给你买礼物,待会你爹爹便会来与你庆祝生日,现在家等娘好不好?’小女孩心满意足的答应了,可是半天过去了,没有人回来,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回来。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回来,小女孩慌了,他跑了出去,跑到市集上。而让她震惊的在后头,只见自己的母亲已经死去,穿着那件崭新的衣服,但全身上下,已经被泡得浮肿,小女孩刚想冲上去,却被人一个好心人拦了下来,后来,好心人想带她去找她的姥爷,姥爷做了什么,小女孩早就通过她母亲口中知道,她找了个借口,然后逃走了,后来……那个小女孩找到了自己的生活,也得知,当日那封信,便是他父亲的家人引她出去,然后将她以**罪,淹杀了她的母亲” 少渊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冰玥,容在下叫你冰玥吧,为何对在下讲这个故事?” 冰玥默然无语“就突然想对少渊讲一下在下所知的这个故事,可是令少渊心烦了?” 少渊摇了摇头“并没有心烦,只是那母女甚是可怜,但凡正常人,必起恻隐之心” 冰玥突然有点急切问道“她的母亲也是可怜之人吗?也值得被同情吗?” 少渊耸了耸肩道“被卖璇梦阁,她是身不由己。那个男人既然赎了那个母亲出来,还与他生了一女儿,想来也绝非对那个母亲毫无情意,如此一想,反倒是那男的有点绝情绝义,不过那男的可能又有难言之隐,无法取其入门。中原世家规矩甚多,在下虽是塞外之人,也是深有体会,在我们塞外,所爱之人,必然尽力保护到底,绝对不会因为那些虚无的礼法而畏手畏脚。只能说,他们二人,在错误的时间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最终酿成了一个悲剧。只是苦了那个女孩,希望那个女孩大难不死,吉人自有天相,找到一处好归宿” 此时就在少渊看不到的背面,冰玥不知怎么地,流出了潺潺泪水,喃喃自语道“多谢了陆公子,多谢了陆公子” 少渊舒了一口气,纳闷道“你说什么了吗?” 冰玥整了整仪容,笑道“想来陆公子也是奇人,一般人看见小女子的容颜,必然被小女子所迷,找尽各种方法与小女子亲近,以图一亲芳泽”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所以你是觉得我不急色,所以不正常?” 冰玥轻轻一笑“这话,可是陆公子自己说的” 少渊笑着说“你的眼神有太多悲伤了,你笑得很好看,但一点都不开心,可能是今天是你母亲忌日吧,好事,很多都是发生在明天的,所以要相信,明天会更好。这不你看,外面停雨了。总算可以走了” 冰玥点了点头“不知小女子是否需要送陆公子出去呢?” 少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尘,“不必了,赵姑娘保重,山水有相逢,再会” 说完少渊施施然便走到小院之中,舒展了一下筋骨“希望别再下雨了” 第六十五章久候之人 看着少渊已经离开了此处,李冰玥走到小院子之中,冷冷地说道“出来吧”,此时,屋中走出一个侍女模样的人。那个侍女拱手问道“小姐,为何适才不杀了那人?” 李冰玥淡然说道“姑且不讨论杀不杀,你觉得,你赢得了那个人吗?你没听到他的名字吗?” 侍女一脸茫然“陆少渊,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吗?” 李冰玥笑着说“那你知道单刀荡平张八山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 侍女脸色瞬间一变,见侍女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李冰玥摆了摆手“无事,毕竟一开始,我也真的想杀了此人,在我娘忌日居然胆敢打扰我拜祭,适才我本想**其入屋中取其性命,也不知此人是的确心中如此坦荡,还是害怕,亦或是冷血至极,又或是漠视礼法,初到之时竟然就真的坐在门口不入。本来想将我的故事讲与她听,骗取他起了恻隐之心,放低戒备,哪知道他听后似乎心中并未受到多大的波动,右手一直按着腰间长刀,似乎从未放松,根本没有杀他的机会” 侍女突然问道“小姐,是否你也起了恻隐之心,适才问及母亲之事时,你似乎有点……”话还没说完,只见李冰玥一把掐住自己侍女的脖子,温柔之色不复,反而是双目狠毒,巴不得杀了眼前之人“任何人也不许随意谈论我的母亲!知道没” 侍女“知,知,知道了”见侍女如此说完,冰玥才松开手“下不为例” 冰玥又在坟前一拜“母亲,当日之仇,女儿自当竭尽全力,但请母亲在天之灵保佑一战成功。”,然后长袖一挥“回去” 而少渊,此时也已经回到了城门附近一个茶馆,伍旭见少渊出去了这么久,便问道“少渊你是不是迷路了?怎么去了如此之久?” 少渊拨浪鼓似的摇头“哪敢迷路,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回来,这雨要是再长一丁点,也许我就回不来喽” 伍旭闻言吃了一惊“回不来了?” 少渊点了点头,顺带还白了一眼给他指路那个镖师“你小子把我指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去了那地方,杂草丛生,没有半个人影,一看就是废弃很久的地方啊” 那镖师却是点了点头,并不否认那件事“对啊,废弃了,平常没有人,所以有什么所谓” 少渊突然记起什么“那地方原本是啥地来的?” 镖师想了想,“呔,我还真不知道,据说丢弃了好久了,我来南昌的时候已经是如此这般模样了” 伍旭此时大手一扬“小二哥,过来一下” 小二哈着腰跑了过来“客官,有什么吩咐的吗?” 伍旭从腰间摸出写贯钱“最后那两排丢空的巷子,是怎么一回事?” 小二哈着腰收了钱,凑到伍旭和少渊身边,小声说道“听说二十年前,那地方出了只狐狸精,赵家人把那狐狸精杀了,狐狸精的族人回来报仇,一夜之间,把那两条巷子的人全杀了,狐妖的传闻便流传了下来,也没有人敢去那边住了,官府也不敢去碰,这不,就丢空了呗” 伍旭点了点头,示意没有小二什么事了。小二便识趣的离开了。 少渊“啧啧啧,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在那里遇到一个绝色女子,你们别想那么多,那么偏僻的地方,她自己孤身一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掉以轻心的。不巧又下起了雨,我才和她进到屋里躲雨,刚进门口便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杀气,我也不敢贸然动手,又下起雨,于是便不敢轻举妄动” 小镖师说道“少侠会不会遇到了狐妖?” 伍旭点了点头“你小子瞎说什么话,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过偏僻之地居然出现一个女子,那后来呢?” 少渊摊了摊手“啥事没发生,可能是她对我不放心,有些许杀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时那个镖师突然感兴趣道“陆少侠,你不见其人,也能感受到杀气?” 少渊此时才反应过来,“对啊,我之前好像也没这么敏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伍旭想了想“这个原因其实不复杂,一来可能对方功力尚浅,藏不住杀气。二来可能是温泉功的功体起了作用” 少渊纳闷道“不过是两天功夫,那温泉功对内功的增效如此直接?” 伍旭摇了摇头“非也,温泉功其实并不会对你的内力增加多少,少渊你的主要功体,还是你原来那套霸道异常的内功,但之前那套内功,内功虽强,但真气几乎游遍少渊你的全身,让少渊你难以把握,所以之前少渊即便有内力,也难以使出,每每使出全力,必然极度伤身,恐怕便是这个原因。而让你修习温泉功的前辈,乃是希望你有一处更为温润的内功护体,等于是无形之中形成一条微弱的‘河道’既不影响你发功,也能护住本体。今日少渊你去到一个陌生环境,自不然将内力灌注于自身的五感,因此更为敏感,加之对方散发了一定的杀气,机缘巧合之下,少渊你便做到,未见其人,先感其气” 少渊和镖师也大悟“原来如此” 伍旭此时大笑地摸了摸小镖师的头“你恍然大悟个什么,你又没有少渊的内力,你还是乖乖监视,有空就好好练功吧” “伍先生,陆少侠,来,来,来了”一阵急促脚步声,一个镖师快步跑了过来,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西,西,门” 少渊一把按住长风“西门发现可疑人员出入??” 伍旭立马表情变得严肃“走,我们马上去东门” 哪知那镖师赶忙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急,然后他慢慢把气呼顺了,缓缓说道“四公子来了,就在西门码头那里,罗镖头已经过去了,嘱托我来通知二位一声” 此时少渊也点了点头“阿宠先去一趟江东,然后又回来,不到五日光景,阿宠此番来得如此之急,恐怕是带了重要消息” 第六十六章江东的消息 南昌定远镖局二楼,高宠看着远处逐渐放晴的天空,心情却没有半点好转。一旁的若云则是一旁沉默不语,一路上听高宠完整说了事情经过,明白自己此行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一战成名,而是可能事关江东是否安稳的一行。 “阿宠,是不是带了什么消息回来?”尚未走出楼梯,少渊对的声音已经穿过楼梯,传到二楼中来。 高宠回过身,看着从楼梯中走出来的少渊和伍旭,伍旭看见高宠,握剑一礼,高宠点了点头,四个人各自安坐。 高宠看了看三人,缓缓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消息先?” 少渊想了想“先听好消息吧” 高宠点了点头“孙家应该并无图谋,若是孙家无所谋,那么慕容家也是无所谋,因此江东世家应该没有更深层次的图谋,当前阶段无须担心” “那坏消息是什么?”这个好消息其实也不算什么好消息,此时此刻少渊希望那坏消息也不是什么坏消息便好了。 “孙家甚是看重孙子义,与孙子义一同不见的,还有孙子义的随行侍从。若是这半个月之内,孙家遍寻无果,演武之时,乍现孙子义尸首,……”高宠凝重地说道 “孙家必然大怒,继而失去理智,到时候,若是这些歹人,易容成那个随行侍从信口雌黄,指鹿为马,说是赵吕而家所为,那孙家哪里想得那么多,必然不顾颜面大开杀戒,孙家慕容家两家历来是共同进退,赵吕而家也是,到时候,恐怕……”接话的是久居江东之地的若云,若云对此也甚是忧心。 “竟然还有一个随身侍从,这也是不好处理啊”伍旭如是说道 “对了,我来码头的时候,虽是秋冬之时,但也不至于如此冷清吧,为何个个面色凝重,还有官府的捕快?”若云问道,毕竟官府一般不到非常之时,绝不轻易去码头。 “此事你且听我道来”少渊拱手说道,于是便从头到尾,将当晚他和伍旭夜闯码头,遇到三个不明身份的神秘武者,同时伍旭和自己受伤的事从头到尾和高宠,若云说了一遍。 高宠也是吃了一惊,“抬着如此重的货物,遍寻方圆十里都不曾追上?” 少渊点了点头“正是如此,难道这些歹人有如此多的力士,举起百斤货物,依旧可以举重若轻?” 高宠放下了这个问题,随即问道“伍大哥,这四天,整个镖局在四门守株待兔,也是一无所获?” 伍旭点了点头“甚是抱歉公子,乃是一无所获,四日并未见任何童男童女进城,也不曾见有任何大宗货物” 高宠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伍大哥,拜托你去通知一下罗镖头,让他撤去所有的镖师,让镖师回复正常,该休息的休息,该工作的工作。四日不见,恐怕对方并不打算进这南昌城里” 伍旭站起身,拱手“领命”,然后转身下楼。 高宠转身对少渊说道“少渊,你是否记得那几个大箱子的尺寸?能否在此为我比划一下?” 少渊点了点头,倚着地上的砖块。说道“长约七尺,宽约三尺,高约四尺” 顺着少渊比划,高宠和若云也对大体的尺寸有了个大概,然后高宠惊到“你说这箱子,几乎全是佩刀?而且还有是三个之多?” 若云你也吓了一跳“一个如此箱子,满载可放接近一百把佩刀,连箱子,也就是近六百斤的重量,如此重的箱子,若要拖动,起码要四个大汉,若要快点,起码八个,难不成当夜,来了五十个这般的大汉?” 高宠则是说道“关键是,这五十个大汉几乎一来一去,几乎毫无痕迹可言,莫不是天外来客?” 少渊耸了耸肩“此事我当时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天下之大,竟有这等怪事。” 高宠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棘手,看来要找个机会,找个借口,去码头仓库好好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若云突然说道“不是还有三个神秘武者吗?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少渊也是摇头“不曾,神秘武者之事,只有镖局内知道,现在码头上都以为是当晚守夜之人窜通外人盗取那三箱武器。不过实际上,那个守夜人早早便死了,那三箱货物,只有我等知道是武器,码头人心惶惶,便是猜度就究竟码头上之上是否还有未来得及跑掉的内鬼。” 高宠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若云看着沉默的二人,便问高宠“高四,为何不找赵四小姐出手相助?” 高宠郁闷地回了一句“我不是说过了吗,此事虽是豫章境内,可我并不想让赵家出手,虽是死于柴桑,但扬东扬西一直不对符,找了赵家帮忙,孙家便有不信的理由,说我高家窜通赵家,也不是不可能” 若云一脸无奈“谁说找赵家了?我说的是找赵冰洛那小妮子,她鬼点子不比你少,而且,既然在南昌行事,假借赵家人名义行事,按道理会方便许多,而且那小妮子也听你的劝,你让她不和赵家说,想必她也听,再者你和她二人夫妻联手,其利断金。” 高宠冷冷地看着若云“我赞同你的话,除了最后一句,我和她既无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你小子说话注意点好,莫要凭空污人家清白” 若云翻了一下白眼“呔,装什么,这我是提醒你,既然来了南昌,记得和她打声招呼,不然,那泪珠子,诶,不敢想象” 高宠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认真开始思索若云的话。 此时若云跳到少渊身边,“少渊,你知道南昌最有名的是什么吗?” 少渊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军山湖的蟹?倒还真的好吃,肉质肥美……” 若云登时脸就色不善“啧啧啧,打住,打住,瞧你这,不知道还以为饿鬼转世,南昌最有名的,当然是璇梦阁的姑娘啊”说道最后,若云还要有意无意地扬了扬自己那条最为满意的眉毛。 少渊一个纳闷“姑娘?能吃?” 若云拍了一下头,还没开口,便是高宠说道“若云所说的,乃是青楼,乃是烟花之地,多是文人墨客寻欢作乐之处,还是”说到最后,却被若云打住“高四,高四,不要说那么多嘛,少渊,我告诉你,你是不是没去过?” 少渊点了点头“此来柴桑,乃是为粉碎阴谋而来,任重道远,岂有半点放松之理” 若云点了点头“那就行,没去过就行,既然也是为了这个阴谋,我们便去此地打探打探消息,既是工作,又是休息,劳逸结合,懂不?” 少渊一个纳闷“那我们要如何做?” 若云眨了一下眼睛“去,一边听着姑娘们唱曲,一边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高宠翻了一个白眼“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去寻欢作乐,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既然你都已经快成亲了,能不能正经点?” 若云这就不服了“高四,这你就不懂了,能不正经的日子越来越少了,当然是能不正经,就不正经啦” 此时伍旭重新回到二楼,紧随而来的,还有罗飞,罗镖头 高宠一个拱手“罗镖头可是有什么事吗?” 罗飞还了一礼“四公子吩咐的属下已经办妥了,不知公子和诸位,今夜是否有事?若是无事,能否让属下为诸位形式地办一个接风宴?前些时日本打算宴请伍先生和陆少侠,可是两位均是有恙在身,未能成行” 高宠看了看几人,便拱手道“如此,在下也替他们接下了,有劳罗镖头费心” 第六十七章璇梦阁的姑娘 人生有时就是如此般其妙,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遇见什么,又或者下一顿饭,你不知道在哪里,又或者吃些什么。 “不曾想到,罗镖头也是风雅之人,洗尘宴也是这般有趣之地”若云似笑非笑的说道 “哪里话,张少侠,不是罗某有意,可整个南昌城内,最好的厨子是的的确确在这璇梦阁之内,这里的藜蒿炒腊肉,莲花鸭血,四星拱月都是实打实的名菜,诸位远来不易,难得来南昌一趟,那当然要来一下这个有名的璇梦阁”罗镖头说道 此时房门推门,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推开门说道“哎呦,罗爷,怎么这么久都不来啊?想起妾身了,今日带了这么多年轻的俊俏哥来啊?” “管娘,这都是我江南的年轻侠客……”罗飞说道 这时老鸨拍了拍扇子,“哎呦,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不是张少侠吗,都是熟人了。这一位,身材魁梧,龙渊宝剑在身,那一定便是伍大侠了,那……”老鸨看到高宠的时候,瞳孔收缩,吃了一惊“这,这位,是……高,高,高四公子,哎呦,你看妾身这真是,真是”,只见高宠微微一点头,却并不说话,老鸨于是转向少渊“这位小哥好生俊俏,不知是?”罗飞笑着说“张八山之事,便是这位少侠的手笔”,此时老鸨则是大大地呼了一口气“今天小店真是光荣之至,居然能有诸位年轻侠士光临小店,小店自当为几位提供舒心的服务。女儿们,上来吧”,随着老鸨的掌声,五个妙龄女子随着掌声站在门外,等候老鸨的下一步命令。 老鸨此时说道“具是刚买来没多久的小女娃,都是水嫩水嫩的,经过调校,会弹会唱会跳,包各位满意。而且”说到最后老鸨还故意压低了声调“尚未破瓜,诸位若是看上哪个,便请叫一下妾身,诸位均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管妈是吗?你可以先出去了,规矩我都懂,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的了,姑娘们就让他们进来吧”高宠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 “诶,高公子真是猴急,那妾身便走了”老鸨哈着腰 哪知道罗飞也说“行了行了,你快出去吧,我家公子要不高兴了” 老鸨退了出去,几个姑娘便进来了。还在门外故意大声地喊了一句“要是几位爷今晚不高兴,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们” 少渊看着那五个进来的姑娘,具是十五六岁的模样,眼神之中满是恐惧,只是不知道究竟畏惧的是他们几个,还是那老鸨的威吓。 现场气氛突然陷入一种诡秘的宁静,也没办法,本该是第一个动手选择的高宠迟迟未动,其他人如何敢动。见此状,若云自然是充当防冷场急先锋,率先大声哈哈笑道“就你吧,快来陪本公子”,若云指着中间那个小姑娘,其实若云也是瞎指的,旨在打破气氛。而中间那个小姑娘,眼见自己被看着最为爽朗的若云选中,也是如蒙大赦,当即去到若云身边“公子,小女子叫小婷”,若云见状,也叫少渊说道“选啊少渊,你不是没来过么,照我看来,你不会还是童子身吧”,少渊被如此说,当即涨红了脸,“要你管,嗯,就你吧”于是少渊指了指最靠近自己的一个,那个女子于是快步走到少渊身边“公子,小女子叫小月”,剩下三个女子真是在忐忑地等待自己的命运,罗飞于是干脆地说道“你们三个,好好陪四公子”那个三个于是脸色一变,因为不知为何,他们感觉这个人是最难相处的。 若云也没有管高宠,而是对着少渊说道“少渊,你不用这么拘谨,你也不要想那么多,这些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他就是陪你喝喝酒,吃吃饭的,对吧,小婷?” 小婷见若云如此,于是也笑了笑说道“公子所言甚是,让小女子为你满上” 若云哈哈大笑“甚好,甚好” 少渊不禁白了一眼“若云你果然是花丛老手”说罢,随手拿起一杯酒,不料小月正在为他倒酒,少渊便洒了酒,身上衣服蘸了不少酒水。那小月顿时脸色一变,拿出手帕“小女子该死,小女子该死,撒到公子了,撒到公子了”一边擦着少渊身上的酒渍。少渊哪里习惯自己被如此伺候,“不,不用了”手忙脚乱之下,竟然直接抓住了小月的手。两个人顿时脸上一红,少渊当即脑中短路,良久之后,小月才怯生生说道“公,公子,再不擦,酒渍干了就不好擦了”,少渊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抓着小月的双手,当即唰一下放下了。引得在一旁看着的众人进阶发笑。尤其是若云,“诶,少渊,不能乱摸的,要钱的,刚刚那会儿,已经一两银子了”少渊一听,吓了一跳,赶忙对着小月问道“哇,这么贵的”,手已经摸入袖中,一副准备掏钱的样子。 小月见少渊如此耿直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起身“不不不,不需要银两的公子,不过……不过公子……也不能乱摸”说到最后,小月都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其他客人总是对着他们一顿乱摸,而眼前这个‘傻小子’根本就是一副新人的样子,加之本来这一群也还是少女,少男少女的情绪如同会传染般,迅速让二人也脸色潮红。 若云突然变了风向“高四,你笑了,我看见了,你也别板着脸啊,你看你身边那三位姑娘,个个都这么拘谨,要是那老鸨突然进来,见到如此,他们也少不得一顿板子,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啊,难道你就这么忍心?隔空辣手摧花吗?” 高宠隔空白了一眼,看着三个姑娘可怜的眼神,看来那一顿板子可能还真痛,于是说道“你们三,会弹什么或者唱什么吗?”此时坐在高宠身边的一个女子当即说道“小女子小衣,会弹琵琶”,再一个说道“小女子小芳,会琴”,最后一个说道“小女子会唱一段小曲”,高宠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也入乡随俗吧,你们合作表演一曲吧,曲目你们自己定就好,尽力就好,我不会为难你们的。”高宠也拱手对罗飞说道“辛苦罗镖头了”,罗飞见高宠舒展了眉头,不由得心中稍安“哪里话,哪里话,公子喜欢便好,喜欢便好” 就在他们三人在讨论拍什么,而高宠则和罗飞,伍旭讨论了一下,南昌当前之情形。若云也非常之入乡随俗和融入自己‘花酒客’的角色,与姑娘调情,真不知道,究竟是姑娘来取悦他,还是他来这里取悦姑娘。 少渊摇了摇头看着身边的小月“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原来这里是这样的?” 哪知道小月摇了摇头“公子,才不是的呢,今日我们几个姐妹走运,遇到你们几位客人,都是些斯文人。平常那些人,一个个衣冠楚楚,嘴里说着什么之乎者也,可是一看到我们姐妹,全都变得色眯眯,没喝两杯,便打着喝醉的说法,在我们姐妹身上乱摸乱捏,简直就是一个衣冠禽兽”说道此处,小月已经满脸愤恨之色,少渊看了呆了。 此时小月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对少渊赔罪到“小女子该死,小女子不该乱说话,公子你不要对干妈说,不然我又少不得一顿板子” 少渊赶忙摆手,“哪里哪里,我不会的,我觉得嘛,来了既然是寻开心,又何必装什么圣人,你看我朋友,不就挺融入角色了吗,开心就好”就在此时,少渊不小心,碰到了小月的背部。小月颤抖了一下,少渊问道“怎么了?”小月说“好像是板子打到的位置。” 少渊赶忙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月则是摆了摆手“公子不必如此,小月什么身份,这等皮肉之苦乃是正常。干妈不打脸和手打,就是怕影响做生意。不过公子说得对,来了此处,又何必装作圣人。就好像小女子,既然已经卖身在这里,就要面对现实,说他们是衣冠禽兽,其实他们还是衣食父母呢,自己又不是什么清白人,争不争那口气又有什么所谓,不如学会笑脸迎人,早日凑够几个钱,把自己赎出去,趁着年轻看看有没有机会嫁给什么人做个妾吧……” 少渊此时早已默然不语,脑海中,想到的,完全就是今日下午在那偏僻后巷,破旧民宅中听到的那个故事,少渊不由得感叹道“原来,又不全是故事啊……” 小月见少渊如此,便招了招手“公子?公子?” 少渊回过神来,笑了一下,“噢,没事没事,对了,这些酒菜是不是真的很好吃啊?” 小月点了点头“对啊,不过我都还没吃过,每次那些客人基本都不吃,而是一个劲的喝酒,我们都没机会吃到,偶尔有机会吃到,全冷了” 少渊恍然大悟,拿了一份碗筷给小月“来,你和我一起吃吧,你看他们,都在各干各的,都不吃东西,多浪费,你和我一起吧,不浪费” 说罢少渊便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筷子夹菜,还往她的碗中夹菜,小月此时看着他们,以往青楼之中,每个人都是各干各的,不过他们都是一个劲地调戏那些姑娘,绝不会像今日之般,遇到这么另外的客人。 小月再次看向少渊,少渊也看向自己,毫不犹豫地说道“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说罢又回头自己吃菜了。 小月有一种感觉,自己说完那一番话之后,或者是少渊沉思完之后,少渊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仿佛就是一个邻家大哥一般。来青楼花酒客,竟然会有此等眼神?还有花酒客给青楼女子主动夹菜,这一切一切,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第六十八章花魁四关—序 歌舞虽然有点生涩,但依然可称得上悦耳,小月比想象中要开朗得多,当然了,也少不得大活宝张若云的逗弄气氛。桌子上的十个人仿佛不是在烟花之地的烟花客和***而是十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在此处互相逗乐。 “陆公子,谢谢你,来这里那么久,我是第一次感觉到我没有在陪客人,可是感觉在和一个朋友吃饭”小月如是说道。 少渊干笑了两下。若云见此状,边出言调侃道,不过他不是直接调侃,而是对着身边的小婷说道“哎呦,小婷啊,虽然小哥哥今天很开心,但我终究不在这边,不能常来,你还会想我吗?“,若云此话一出,立马引来了其他人的大笑。少渊则是一脸不怀好意地说道”你说谁呢?“,若云一脸坏笑”谁对号入座,便是谁啰“ ”你!你!“少渊一气,伍旭则是笑到“少渊,你别说话了,若云嘴刁,你就别往他套上钻了“,哪知道高宠突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伍大哥说得有理“”呔,阿宠连你也这样?“少渊一脸忿恨。想到好像又真的有道理,于是摆了摆手”也罢也罢“ 此时高宠也说道“时候不早,我们今日便到此结束吧,明日镖局议事” 罗飞点点头“属下听命“”老鸨,进来“ 一下呼声,那老鸨便点头哈腰便跑了进来“高公子,罗镖头,今晚的酒菜和姑娘还满意吗?“ 罗飞拿出五两银子,就等高宠发话,高宠点了点头,罗飞便把银子给了老鸨。高宠点了点头,去了六两银子出来“老鸨,你取一两,几位姑娘各取一两吧,今日我朋友开心,就当是些许赏赐”,那老鸨见着高宠排出来的银子,眼都直了,赶忙说道“还不谢谢这位爷”,几个姑娘也赶紧说道“谢谢高爷”,高宠指了指少渊“还有陆爷”“谢谢陆爷”几个姑娘说道。 老鸨见高宠如此阔绰,便问道“若是高爷看上了哪位姑娘,今晚大可留宿,价钱好商量“ 高宠摆了摆手,“不必了”,说罢,高宠便站起身来,大步往门外而去。伍旭和罗飞也跟随而去。紧接着若云送了一个飞吻与小婷,便释然而去。少渊也站起了起身,刚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拉了一下,少渊一个回头,只见小月赶忙松了手,少渊问道“小月,怎么了??”小月嘴巴轻轻一动,想说什么,到了最后又抿了抿嘴巴“公子好生保重”,少渊一个纳闷,不明所以,握了小月的手,想起今日下午之事,“珍重,好好生活“说罢,少渊爷撒然离去。小玉摊开双手,只见五两银子稳稳地置于手中。 “临走还不忘与那姑娘调情吗?要是舍不得人家今晚便住下呗,我们懂的”若云看着才追上来的少渊,打趣地说道 “随你如何说去,这次我可不上套“这次少渊就聪明多了,不过他此刻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心中滋味不知如何明说。 一行人来到大厅,见到来时还只是普通几桌花酒,现在却早已人满为患。不过这个人满为患并不是说喝酒的人多,喝酒的人只有三桌人,可是这三桌人,都在酒桌边上再坐了一桌子的侍卫。不过虽是这么多人,却并无多少紧张的气氛,互相之间还不断劝酒。此时,流连风月场所多了的若云敏感地意识到将有事情发生,于是凑到高宠身边“高四,先别走,待会有好戏看”,高宠一听“噢?好戏?是何好戏?” “你侯上片刻便可,来,我们先坐下”于是若云便拉着几人坐下,此时几桌子的人也回头看着他们,左边一桌子的公子一个拱手“不曾想到罗镖头也是喜好风雅之人,诶,这不是高四公子吗?”,罗飞一个拱手“今日在下不过是陪几位吃个便饭,敢问赵公子,你们此来所为何事?“。“罗镖头,待会可是璇梦阁新花魁登场,我等自是不可错过“开口的坐在中间的一桌。“多谢提点”罗飞一个拱手 随即罗飞低声对几人说道“左手侧乃是赵家大公子,中间一桌你是太守次子,最右手一侧乃是本地富户王大爷”,高宠点了点头,拱手道“各位有礼了“。赵公子则是说道“高公子来了南昌不寻舍妹,却来此处,不知道若是传到我那妹妹耳中,会是怎么一副光景?莫怪我这大哥不提醒你啊“ “这便不劳你挂心了,在下与赵姑娘并非夫妻,无须事事通报,在下大哥现身在建业,并不在南昌“气氛陡然转冷,谁也不曾想到高宠如此不给赵公子面子,当下便直接数落赵公子,让他不要得寸进尺。 “不识好歹,莫不是还以为我赵家之女嫁定你们高家不成?“赵公子一拍桌子,拍案而起 “赵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莫不是想在此处动武?“高宠则是不怀好意地笑道。而此时,伍旭按住了腰间龙渊。“公子,你说此间有人想比武?”,那赵家一伙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此时太守次子,许文则是出言圆场“此间还动什么刀剑,要比,当然是比酒嘛,来来来,都坐下,都坐下,大家都是有脸面之人,这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嘛?来来来,喝酒“ 此时一旁的富户王大爷则笑道“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还在这里动刀动枪,今儿本大爷乃是来这里夺花魁,一亲芳泽的,你们要是打,去外面打去,别弄得人家小玥儿不高兴,然后就不见客,老子可就现场扒了你的皮“ 此时赵公子酒不干了,舍了高宠便直骂“你个老爷子,一把年纪不在家里带孙子,却来外面风花雪月,算什么?” “一看便是无知之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点的魅力,哪像你,一副孩子模样,我问你,尝过女人滋味没有?”王大爷出言嘲笑道 “好你个老匹夫,安敢辱我”说罢再次拍案而起,而王大爷的家仆也是瞬间站起,双方丝毫不让,许文拍了拍头,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气氛又再次剑拔弩张。眼神双方越发紧张。 此时,锣鼓声起。一个老鸨跑在前头,说道“小玥儿姑娘到”一个蒙面女子在十六个女子前呼后拥之下来到了楼梯之顶下,十六个侍女分别而立。 “那蒙面女子慵懒地说道,小女子小玥儿,见过几位官人,不知几位官人,可是想在小女子这璇梦阁内斗个你死我活?” “哪里哪里,这我们不是坐久了,腿有点麻,起来活动活动,对嘛,赵贤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王大爷马上口风变了。 赵公子也是会意,马上说道“对啊,对啊,王世叔说得,王世叔说得对“ 见事儿平息,那老鸨也跑了上来“诸位爷,你们今儿来了,想必都是想一亲芳泽对吧?不过呢,小玥儿见客呢,有几个规矩,你看……“ 王大爷一见,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价高者得,对不对?你们青楼还能有别的规矩吗?多此一举“说罢,便把一锭金放到老鸨手中,然后便大步走上楼梯,哪知道那老鸨一把拦住王大爷,“王老爷,这钱,妾身收不得,收不得“ “给钱还不要了?“王大爷问道 “王世叔啊,你以为这玥儿姑娘,是那些见钱眼开的庸脂俗粉吗?既然是花魁,当然是有她自己的规矩啦,我说得没错吧,玥儿姑娘。“赵公子此刻也不忘嘲讽一下王老爷的急色和一身的铜臭味。 许文也问道“那,便请玥儿姑娘出题吧“ 小玥儿看了一看在场的人,便问道,场中诸位便是今晚要挑战之人? 赵公子突然自豪地说道“其余那些狂蜂浪蝶,早已被在下驱之门外,他们都是些凡夫俗子,入不得玥儿姑娘之眼“ 若云小声对少渊说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把强行驱赶说得如此清丽脱俗“ “喂,张若云,你说什么呢”赵公子突然回头 “啊?少渊,我说什么了吗?“若云装出一脸无辜滴问道 “清丽脱俗啊“少渊条件反射般说道 “对,清丽脱俗,清丽脱俗,玥儿姑娘是那般的清丽脱俗”若云一脸嘲讽地对着赵公子说道。 “清丽,脱俗吗?少渊?”小玥儿顺着说话的声音看了过去,看着少渊,而少渊也是此时抬头看了看小玥儿。双方目光一触即过。随后便问道“那今天来挑战的,是几位客人?“ 台下三人纷纷举手,而此时的少渊却没有看,而是小声问若云”若云,她刚刚是不是看了我一下?“ 若云并未回答,而是直接地说“先举手,快,举手” 少渊不明就里,举起右手,并且回过头。眼见眼前还有三人举起了手,正想问所为何事?老鸨便大声说道“今日四位贵客,四位贵客,来人,布阵” 少渊问若云“喂,咋回事?” 高宠冷冷地说道“马上,你就会与她们三人,争夺今夜获得那花魁的机会“ 少渊一个急了“为什么是我,你们刚刚干嘛不举手?” 只见四个人脸上忍着笑,伍旭拱手道“在下已有妻女,这个在下并无兴趣” 高宠说道“冰洛可是就在南昌,我还不想看高四夫人又在我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 罗飞一个拱手“属下岂敢在公子面前造次” 若云则是一脸无奈“饮饱食醉,无福消受” 少渊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们” 高宠而是按下少渊“无妨无妨,你看他们几个都是有备而来,我们也就看看,若是遇着什么难题,我们几个也会从旁协助的,莫慌,莫慌“ 片刻之后,东西布置妥当,小玥儿便说道“虽说此乃风月之地,但我们嘛,不过是俗人一个,俗人嘛,离不开酒色财气,今日,小女子便以酒色财气为题,考考诸位,看诸位之中,是否有任何一位,与小女子是那有缘之人。“ 第六十九章花魁四关—财 “小女子有酒色财气四关,不知几位,想先挑战哪一关呢?“小玥儿盈盈一笑,问道。 “第一关,当然是比财,我这些做长辈的,自然要好好给这些小辈们好好上一课,什么是钱,什么叫有钱?“看来王老爷对自己适才被赵公子羞辱一事还耿耿于怀 “凭什么你说要比财关,就比财?我不服,我偏要说酒关“赵公子如是说道 ”凡事总有先来后到,懂不懂?我先说了财“王老爷丝毫不让 ”玥儿姑娘问的是我们的意见,你发表你的意见没问题,凭啥我酒不能说?“赵公子毫不示弱。 ”我看二位也是争执不定,不若,我们抽签决定,可好?“许文此时提议道 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可以”,许文便叫了一下“麻烦准备一下” 此时一旁的少渊恍如一个旁观者一般“没有人问一下我的意见吗?” 若云拍了拍少渊的肩膀“怎么说呢,人家压根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所以你也不比太投入,做一个老实的观众就好了。“ 不一会儿,签子做好了。而最终,也真的被王老爷抽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最长签。 “小子,你看见没,天意属我,你歇着吧”王老爷对自己的运气也是非常自信。 “题目还不知道呢,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赵公子如是说道 “额,那个玥儿姑娘,你可以出题了吗?”不甘心做一个小透明的少渊,只能抓紧机会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时候,全部人看向他,好吧实际上大部分人真的忽略了少渊这个参赛者。 小玥儿轻轻一笑“公子莫急,诸位且听小女子出题。现在小女子在此点上一炷香,一炷香时间之内,诸位要用自己的银两让自己来到这二楼之上“ 王老爷一听大笑”这不是以钱铺路,以钱搭桥吗?易事“ 小玥儿则是微微一点头,”小女子有点发,先行回房,待香灭之时,自会归来,诸位莫要担心,诸位请好好加油“说罢,便动身回房。 “去库房之中,把本老爷的银子取出来,正箱取出,快去“王老爷成竹在胸地吩咐手下,自己则是撒然在此处喝酒 而许文和赵公子则是凑在一起商量“小赵哥,你有什么办法吗?“ 赵公子则是摇了摇头“这事极为棘手,一时间,我自己也调动不出这么多银两,许公子可是有什么办法?“ 许文摇了摇头”在下并无办法,在下手中银两也是不足以单人铺起此桥,所以,在下想助你一臂之力,单纯是看不惯那王老爷的一副丑恶嘴脸。 “如此如何是好?”赵公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有如何了,难道你想看着那小玥儿今夜受那王老爷凌辱吗?“许文坚定地说道 ”当然不愿,话都说道这份上了,赵某岂有推辞之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赵公子郑重地拱了拱手说道。 ”他们是把自己当护花使者了吗?使命说得这么神圣“少渊一脸不屑 ”那你想不想做一回护花使者?“若云问道,然后模仿者他们二人适才的语气”难道你想看着那小玥儿今夜受那王老爷凌辱吗?“ “想不想做事一回事,有没有能力做是一回事啊,这一关地花多少银两?“少渊看着楼梯,不自觉地说道。 ”楼高一丈五尺,要用标准的银箱九个,若是要铺为台阶,共需四十五个,每一个银箱可放银两一万两,合共四十五万两“一旁的高宠看着二楼,为二人估算解惑 “四十五万两!”不止少渊和若云深深地吃了一惊,就连一旁的赵公子和许文都是深深地吃了一惊。反倒是一旁的王老爷却对高宠报以赞赏之色“年纪轻轻,精通算术,甚至连银两都如此精通,却是不易,敢问公子何许人也?“ 高宠礼貌地拱了拱手“柴桑高家高宠“ 王大爷呵呵一笑“原来是定远镖局家的小公子,老夫与乃父有些交情,既然你也知道,那么,你可知道,这能搭起这桥的,这南昌城内还有什么人?“ “这事晚辈不知”高宠拱了拱手,示意不想再说话。 这时许文和赵公子对视一眼,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便让手下赶紧出门而去。 少渊耸了耸肩,“没想到第一关就输了” “别失望嘛,高四,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若云问道 “张少侠,莫说是小公子,四十五万,这已经是接近豫章郡一半的税赋“罗飞无奈地说道 “罗镖头,你附耳过来,我吩咐你一件事”高宠突然说道 罗飞凑过去,仔细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但见高宠一脸从容自信,便拱手道“公子放心,属下去去就回”说罢罗飞便迅速出门而去。 少渊疑惑地问道“啊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高宠笑了笑”我一个大胆的想法,可以试一试“ 王老爷见高宠如此淡定,心下惊异“南昌定远镖局之内,藏银如此之多?“ 眼见一炷香快要烧完,而王老爷,则是实打实地从自己的库房之内搬出了四十五万两,一脸耀武扬威一般看着其他人,一副“老子就是比你们有钱”的样子。 而中间,则是许文和赵公子二十余箱的银两,树立而起,形成一个极为陡峭的坡度,许文叹了一口气“小赵哥,我尽力了,只能帮你道这里了”,赵公子也是点了点头“许公子,你帮在下帮到此步,已是让在下无话可说,大恩不言,若是看得起在下,便与在下交个朋友,从此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许文拱手”赵兄抬举了,今夜,莫要输给王老爷,定要见着小玥儿“ 赵公子握紧了许文的手“一定办到” 此时王老爷则是说道“三年地方官,十万雪花银。所言不虚啊,太守家的小子,你就不怕你爹宰了你?“ ”我爹光明磊落,丝毫不惧,我倒要看看你,如果过剩下的关卡“许文如是说道 而另一边厢,罗飞带着四个镖师,四个镖师抬着一个极重的箱子,走了进来,只见罗飞一脸兴奋地说道”公子,幸不辱命“ 王老爷则是说道“诶,高家小子,你不会是以为一向银两就够了吧?做梦吗你?“ 若云则是说道“你个老王八,唧唧歪歪什么,你烦不烦?” 少渊点了点头“啊宠,你从不令我们失望,不是吗?” 高宠微微一笑,示意镖师打开箱子,只见箱子之中有十数支筷子和满满的铜钱。 高宠将筷子交到伍旭手上,“伍大哥,以那条木柱为靶,每支筷子间隔一尺“ 然后把若云叫过来“铜钱中间有孔,每插一支筷子,你便往筷子中灌铜钱,地平处交给镖师,高出你轻工更胜一筹,便交给你了“ 若云接过铜钱”有趣有趣“ 伍大哥凝神屏气”那在下便开始了,伍大哥运起独门内力“万里龙腾功“,只见每支筷子犹如一条飞龙般腾空而去,凶猛地嵌如木柱之中,木柱的爆裂声不绝于耳,但过程之中却给人一种木柱随时都会爆裂的感觉。最后一根飞完,伍大哥平息内力对高宠拱手道“幸不辱命”高宠也调笑道“伍大哥,你这般用力,我还真担心这木柱子会被打爆掉。哪知道伍大哥微笑摇头“公子放心,在下之功早已收放自如,如此小事,断不会坏公子大事 “接下来,就看你们了”,只见若云轻轻一笑,施展单传轻功,剑帝成名绝技之一“云万里”,悬于半空,而后开始对着眼前筷子放上铜钱。强大的轻功在此之前展露无遗。十余支筷子,片刻之内已然全部挂满铜钱。若云方才跳回高宠身边“小事一桩” 转眼之间,一栋铜钱之梯便呈现于少渊眼前。高宠拱手对少渊说道“少渊,时间紧迫,实在不能像人家一般凑出几十万两了,这栋梯子,勉强值十两,先将就将就,可好?“ 少渊此刻已是心中大喜”多谢啊宠,多谢诸位鼎力相助“ 全场人无不发出惊叹,少渊爬在梯子之上,甚是稳固结实。少渊爬到二楼,对王老爷说道“王老爷,后生来了,后生没有像王老爷那般多的银两,却有可靠朋友数位,想必,并不比王老爷差多少”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二楼深处传出,小玥儿再次从房间深处,前呼后拥地出来了,眼见已经有人过关了,便问道“诸位,可是找到了过财关的关键了啊“,老鸨看了看”小姐,王老爷,赵公子,陆公子过关了,那许公子没有过关。“ 小玥儿看了看,笑着说“许公子,看来你与妾身有缘无份呐” 许文也事豁达“缘分之事,不可强求。赵兄,好生加油,明日听你好消息“说罢,许文便带了自己的银子和手下离开了璇梦阁。 王老爷还是那般急色“玥儿姑娘,这第一关已经过了,下一关是什么,老夫等不及了“ 赵公子则说道“老头,你最大的优势的一关都过了,你还怎么跟我斗“ 小玥儿则是说道“陆公子如此气定神闲,莫非成竹在胸?“ 目光再一次聚集到少渊身上,只见少渊不慌不忙“在下此来完全是图个乐,而不是图姑娘的侍奉,输赢对在下来说,并非那么重要,既然输赢不重要,姑娘出什么题目,对我来说又有何意义?“ 小玥儿带着赞赏的目光说道”那么,小女子现在宣布,下一关为酒“ 第七十章花魁四关—酒 “第二关为酒,小女子在厅中为诸位备下三大坛陈年佳酿,第一坛是十年陈酿,第二坛为二十年,第三坛为三十年,同样是限时一炷香时间,诸位今晚若想一亲芳泽,便要在限时之内把酒都喝下去,便算过关。”说完,小玥儿还故意调整了一下姿态,娇滴滴地说道”这种酒,我们叫他七步醉,诸位可莫要这么快喝醉咯” 这小玥儿话才刚说完,九个彪形大汉便从内堂之中捧出九个大酒坛子,然后分别放在他们三人的桌子之上。小玥儿见此状便说“诸位请吧,注意时间噢” 话音刚落,最为急色的王老爷便跑下楼梯,一屁股地坐到酒坛子旁边。同时招呼手下,“还傻愣着干什么啊?快帮老子打开这些酒封,倒酒”,几个手下赶忙跑了过了,一个人开封,一个人端碗,王老爷便开始一股脑地开始一碗一碗地喝。 而赵公子则是气定神闲地走下去,赵公子摆一摆手,手下之人已然帮他打开酒封,顺带还掏出银针,逐一试验酒水。此时小玥儿则是调笑道“赵公子莫慌,小女子可没胆量对几位下毒,毕竟璇梦阁也是数十年老店了,生意还是要做下去的,在柴桑少不得赵家照顾”。听闻此话,赵公子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便坐下了,手下之人则是一碗酒一碗酒地奉到其手上。赵公子问了一下“香醇甘冽,的确是好酒” 少渊也回到自己的桌子,只见封口已经被打开了,伍旭和若云则是围在坦子附近,对酒评头论足。而少渊看着三大坛子酒,一脸苦涩“尽力喝吧,喝醉算了,反正肯定喝不完,若云,给我端一个碗来” 只见少渊一口下肚,不觉喉咙甘甜,不由得说道“好酒” 而那赵公子也是如此说道“的确是好酒” 二人不由得碗上碗下,喝酒的速度逐渐加快。 喝得差不多,只见赵公子突然对少渊说道,“赵兄,一人独饮甚是无趣,不如我俩对饮,算是不打不相识,不枉比试一场” 少渊看他说得的确在理,于是说道“甚好,不过此碗甚是无趣,不若我们换个大碗?” 赵公子点了点头“好,来,换大碗” 于是二人便相对而坐,“干” 二人碗上碗下,饮得甚是快,大概到了第二坛一般的时候,少渊已经感到恶心干呕,再多喝了两碗,仿佛是这七步醉,在少渊的腹中翻江倒海。少渊不由得减缓速度,那赵公子,见少渊喝酒的速度慢了下来,便说道“陆公子,莫要停下啊,这香,可很快就要烧没有了” 少渊看了看那香,又看了看眼前这赵公子的嘴脸,忽然看见赵公子背后有人,少渊定睛一看,终于明白了为何这赵公子喝下了如此多酒,依然神态自若,怡然自得。原来身后之人,竟然为其源源不断输送内力为他压住酒劲。 少渊不由得说道“好生可恶”,此时少渊双面微醺,已经初现醉酒之态。但少渊此刻并没有一开始那般洒脱的心态,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是比拼内力,至少这一关,我不可以输给眼前这个人。于是少渊放下酒碗,运起内力,果然额头的冷汗大减,神志清醒不少。于是便一边压着内力,一边喝酒。可是好景不长,每喝下一碗,便是一次对内力冲击。数碗之后,微醺之气息再次涌上。少渊感觉自身内力不支的时候。突然身后一股内力涌进,少渊回头一看,却是若云。若云小声说道“莫要说话,运气,这小子好生狡猾,居然集聚七人的内力与你比酒,少渊你若是输了,我江东救侠的威名岂非扫地”。少渊一个纳闷‘你啥时候成了酒侠,又怎么和我有关?’ 此时高宠做到少渊右手边,小声说道“少渊,你且挺好,我听伍大哥说过你的内力,我有一个小办法,说不定有效,你要不要试一下?” 少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高宠说道“将真气聚集于丹田” 少渊听了,赶忙真气沉到丹田,当真气落于丹田之时,少渊腹中一阵翻涌,酒水竟然和真气混合,弄得少渊几乎从口中吐出酒水,幸好少渊心智坚定,没有吐出。然后一脸痛苦地看着高宠。高宠丝毫不理会,紧接着说道,“将你的真气,灌入天宫,走手太阳小肠经,入听宫,过颧髎,天宫,天窗。沉肩,走肩中俞,肩外俞,曲垣,秉风,天宗,自臑俞入手,走肩贞,小孩,支正,养老,阳谷,腕谷,后溪,前谷,少泽,最后自少泽出施放真气。知道不” “高四,你说什么了吗?能不能说人话?”若云听了高宠的一席话,仿佛听了一团云一般不明所以。其实不仅若云,连少渊,伍旭也是一头雾水,少渊则是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高宠,仿佛在说道“你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懂,可放在一起,我就一个都不明白了” 高宠捂着脸,放弃挣扎“少渊,那你将你的真气聚集于做面颊,这个点”此时高宠只能亲自动手,在少渊脸上值了一个点。少渊赶忙照做,不一会面色马上变得潮红,似乎要喷出酒来,少渊于是顺着手太阳小肠经,复述了一次自己在刚刚说的在脸上的路线,然后指到肩部“将真气运到此处”,少渊赶忙照做,毕竟将真气运到一个点上,大量囤积是甚是难受。然后高宠在肩上跑了一圈,说“然后是这个点”,少渊马上继续照做。然后高宠放下了少渊的左手,慎重说道“接下来这步最是重要,你这次将真气缓缓跟着我为你指的路线,明白不?”少渊一副急不可耐地点了点头,他害怕自己就快要顶不住了。然后高宠说道“走这条线,记住,一气呵成,绝不停顿,在少泽穴释放出真气”少渊凝神,走了高宠所指路线,缓慢,但绝没停顿,一口气便释放出自己的真气,而腹中酒水跟着真气从少渊的少泽穴缓缓释出。神奇之事便发生了,原本憋酒甚久,已然有点头脑混账,神志不清,经高宠一个提点,真气和酒水一并从体内释出,此时少渊已是身心畅快。 少渊哈哈大笑“啊宠,好酒,好酒,要不要试上一口?” 高宠摇了摇头“不必了,如此好的酒水,少渊你好好喝吧,若云啊,你呢,不必费力了,我们在后面候着吧,少渊的体力如此雄厚,还不需要你帮啦” 若云见少渊也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安然无事。若云见他无事,便收起内力,退到身后的酒席,端起酒杯“少渊,好生加油“ 而这个神奇之景象,全部毫无保留地看在在场之人眼中。眼见少渊现在喝得非常畅快,转眼便是三十年陈酿,酒性奇烈无比,但少渊喝下恍如白开水一般畅饮自如,丝毫不惧,不时还举起酒杯大笑道“好酒好酒,谢玥儿姑娘赐酒“ 赵公子也不由得问了起来“不知赵公子为何突然如此神清气爽,莫不是有什么诀窍?” 少渊一下坏笑“哪有什么诀窍,我这人呢,酒量是因人而异的,酒逢知己千杯少,便是这么个理。诶赵公子,我这酒,算是到底了,不知道你的酒还有多少呢?” “这个,这个,快了,快了”赵公子也不由得喝起酒,后面的人突然说道“公子莫要说话了,传递内力不易,公子莫要再说话泄了真气”。于是那赵公子也不说话了,而是一心一意地喝酒。 而此时,身上毫无内力护体的王老爷,早已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引得众人嗤笑不止。 玥儿见状,便说道“来人呐,备好马车,把王老爷的银子喝人都一并送回王府吧“ 终于,一炷香便彻底烧完,除了一边,王老爷早已一边打着呼噜,一边被送上马车。 而一旁的赵公子则是一旁运着真气,消化肚子中的酒水。当然了,酒水已经喝完了。而他的部下,早已因为传输内力而累得倒下,而赵公子也是脸色潮红,双眉紧皱。 而一旁的少渊却是和友人聊天侃地,不仅没有半点酒醉的样子,甚至比之喝酒之前,更是有一股说不清的神清气爽,意气风发。 一切的一切看在玥儿眼中,玥儿不由得暗自一惊“常人乃是过不得第一坦,功力尚浅则过不了第二坦。那第三坛,则是从未有人能单枪匹马过关,虽说此人也受过朋友之力,但终究是一人之力,而且不是一直灌输,不过是片刻。难不成陆少渊的内力,竟然远胜那赵家七人合力?亦或是适才那高家公子传授了什么诀窍于此人?不过纵是妙计,也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影响内力多少的分毫,真乃是怪事怪事” “结果明显都已经出来了,酒这一关,王老爷与妾身有缘无分,那么,就请陆公子和赵公子稍做准备,便请挑战下一关‘色’” 第七十一章花魁四关—色 “既然此关为色,那么当然是与我等风尘女子有关,小女子有贴身婢女一十六人,乃是由八对绝色双胞胎组成”,说罢小玥儿轻轻拍了拍手,十六个婢女纷纷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呼”全场人几乎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小玥儿所言不虚,十六人均为绝色,各具媚态。赵公子不由得连声惊叹“妙极妙极,十六个各色美女众星拱月,衬托玥儿姑娘,玥儿姑娘,此时此刻,赵某人对你啊,真是越来越倾慕了”不知道是不是酒力开始发作,赵公子突然话多了起来,而且言语之间已无之前般稳重,轻浮之色渐现。小玥儿此刻心中想到“酒后现真人,此言不虚。” 此时连见惯风浪的若云也不由得感叹“不愧是色关,婢女尚且角色如此,那小玥儿姑娘岂非倾国倾城,为何我这次没参加啊,可惜可惜,便宜了眼前小子。” 少渊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此可怕的一关,恐怕任何一个正常男子都不能全身而退”以示意自己也不能免俗,说明这眼前之景的确甚是震撼。 只见小玥儿轻轻一笑“诸位官人,若是这区区眼前之景便如此震惊,恐怕你等均是与妾身有缘无分吶。后面,还有诸位意想不到的” 就在小玥儿准备拍掌,示意下一步的时候,一把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哥,大哥,你为何深夜带着重金来此烟花之地” 高宠听闻此声,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随即问伍旭道“伍大哥,茅厕何在?快带我去” 而伍旭也是会意,一转身,想挡住后方来人视线“公子随我来” “原来是高四公子啊,怎么如此之巧啊?难不成高公子从柴桑远道而来,便是特意来看看我南昌璇梦阁的?抑或是来看看这花魁,好想一亲芳泽?”来人却是高宠的青梅竹马“高四夫人”,南昌赵家四小姐赵冰洛,只见冰洛言语之间极为客气,但所吐出之语气恰如这寒冬十二月让人感到刺骨寒冷“高公子,小女子可是说错话了不成?” 此时微醺的赵公子则是笑哈哈说道“哈哈哈,四妹,来得好,来得妙,这小子屡屡坏你兄长好事,来,快来替为兄收拾他,好让他见识一下我赵家之威” 冰洛则是说道“大哥,我先收拾他,待会回家自有爹爹收拾你。”然后转身对着高宠说道“这么说,高公子当真要夺这花魁?” 这时少渊就说话了,“冰洛,莫要误会,这花魁,不是啊宠夺,乃是我夺,啊宠只是出言相助罢了,莫说夺花魁,今晚啊宠可老实了,有姑娘陪酒,却是坐怀不乱,好生老实” “喂少渊,你不要话那么多好不好,你说你夺花魁不就得了吗,干嘛还说后面的?”高宠急了。 “怎么了?我这是在帮你啊!”少渊一面的郁闷,“奇怪,怎么突然冷了那么多”此时若云和伍旭一个发力,把少渊扯到身边“前面有危险”,少渊一抬头,只见冰洛寒霜,微笑地看着一脸苦笑的高宠。 “高公子今晚肯定玩得很开心啦,对吧?”冰洛微笑道 “这个,这个……” “这位姑娘,若是你们二人要耍花枪倒是无妨,不过能否换个地方,莫要阻碍二位公子继续挑战?”出言的,正是二楼上的小玥儿,看着冰洛看向自己,她也不由得暗叫一声“冰洛是吗?” “对对对,小玥儿说得对,四妹你赶紧拉走那小子,莫要再让他坏你大哥好事”赵公子如此说道。 “冰洛,不要闹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知道吗,当务之急,乃是助少渊一臂之力”高宠也趁机放话。 “哼”冰洛哼叫一声,一下便坐在高宠身旁。 小玥儿则是笑道“这位小姑娘啊,就让姐姐教你一招,如何套住男人的心,我看你也是花容月貌,除此之外,当然还需要让他沉醉的肉体啊”只见小玥儿拍了拍手,十六个侍女同时脱下衣裙,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白花花的手臂和大腿便直接在人们面前暴漏无疑。如此吓得伍旭和若云均是以手遮目“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高宠刚想举手挡住,哪知冰洛速度更快用自己的双手挡住高宠的眼睛,并且情急地说道“虫虫不许看,虫虫不许看”“我不看便是了,你也不必如此大声呼我绰号”被挡住的高宠一脸无奈。不过高宠想多了,与眼前这满园春色比起来,他自己的外号算什么。 而全场之内,没有遮目的,除了青楼等人,挑战这方,便只剩下赵公子,少渊,冰洛三人。看着没有闭眼的三人,小玥儿心中暗笑“无论你再如何道貌岸然,美色当前,我就不信你还能坐怀不乱,来璇梦阁的男人,哪个不是好色之人,坐怀不乱?就看你能装圣人装到什么时候” 赵公子则是大笑道“好,好,好,非常好,这才是色关,没有这等春色,如何叫得色关,玥儿姑娘,出题吧” 而少渊则是一言不发,盯着那十六个姑娘,赵公子看着嗤笑道“好色之徒,难登大雅之堂” 小玥儿微微一点头,“一会儿,琴曲声起,这十六个婢女便会翩然起舞,曲终之时,他们便会重新穿好衣服,并且戴上面纱,而此时就要二位选出其中一对双胞胎,若是错了,便是与小女子有缘无份,二位可明白?” 二人均是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于是小玥儿拍了拍手,鼓笙箫齐鸣,而十六女也是翩然起舞。白花花的玉臂和玉腿在几人面前翩然起舞。赵公子已是看得好生欢喜,加之这些婢女舞姿挑逗,若非自己妹妹在旁,恐怕他早已化身色中饿鬼,扑了上去。而少渊则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十几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在二楼的小玥儿,而小玥儿的目光也从一旁早已因为酒气攻心和眼前春色所迷的赵公子处移到少渊处,只见少渊正用一种带着浓浓恻隐之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小玥儿心中一惊“这是什么眼神感激,可怜我吗?”羞愧,愤怒之情瞬间从小玥儿心中洋溢。小玥儿一个拍手,乐声骤然而止,而众女也都回到位置之中,穿上衣服戴上面纱。 小玥儿见已经完成,语带挑衅地说道“那么,二位公子,谁先来?” 赵公子此时方才如梦初醒,适才自己看着那舞蹈,又加之醉意上来,早已忘乎所以,此时他不得不问道自己的妹妹,“四妹,有看见什么吗?赶紧告诉你哥” 冰洛看了看说道“这个舞蹈实为阵法演变而成,脱胎自诸葛八阵图,因此……” “莫怪小女子不作提醒,这一关,需挑战者自行解决,若是借助外人之力,小女子便会直接取消此人资格”小玥儿笑着说道 那赵公子瞬间便老实了,看着眼前的十六个蒙面女子一头雾水。于是只能自己乱点,期盼老天保佑“一排左,四排右”,两个女子便揭开自己的面纱,赵公子并未猜中。小玥儿盈盈笑道“真是可惜了赵公子,看来你与小女子也是有缘无份” “呔,忙活了一晚上,真是晦气,回去回去,不然爹爹真的要生气了,走啦四妹,赶紧放开你的小相公吧”赵公子晦气地走到外面 此时高宠也冷冷地说道“得了得了,都结束了,可以放开了吧?” 冰洛适才放下双手,然后把脸凑到少渊面前,此时的冰洛早已没有刚来时那股矜持与高冷,活脱脱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明天你不许乱跑,等我来找你,听到没!” 高宠点了点头“行了行了高四夫人,赶紧陪你哥回去吧,他喝了不少,等内力缓不过来,估计会吐到不省人事,快去吧” 冰咯点了点头“嗯嗯,那我去了” 于是冰洛便带着赵家所剩之人离开了璇梦阁,最大的一拨人已然离开,只剩下少渊还在挑战。若云凑到高宠身边“高四你怎么看这情况?” 高宠看了看小玥儿,此时小玥儿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少渊,并未擦觉到,回过头,看着少渊说道“这本来便是一个局,酒色乃是一个局,先以烈酒筛选内力不足之人,若是侥幸过关,受酒水影响,一个人的注意力和精神肯定大幅下降,此时再出现一个会直接影响一个人定力的活春宫,恐怕只有柳下惠才能坐怀不乱”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破不了?”若云惊奇道 “破什么,一来我不胜酒力,二来,如此美色,纵然我见惯家姐和冰洛,但如此活春宫,恐怕任何一个正常男人也抵挡不住啊”高宠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二人同时看向少渊,都认为挑战止于此。 片刻之后,少渊整了整衣服,一个拱手道“谢玥儿姑娘赐在下观看如此美妙舞蹈的机会” “陆公子何须言谢?言下之意,陆公子可是要放弃?”小玥儿问道 “非也”少渊摇了摇头“在下已有答案,八排右,四排左”,两位姑娘听了,各自揭开揭开了自己面纱。奇迹发生了! 竟然让少渊选中了双胞胎,全场人为之一惊,若云跳上来抱着少渊“你小子,好色如你,居然观察得如此体贴入微,厉害啊你” 而此时高宠,伍旭,罗飞和意中镖师则是惊叹“少渊好可怕的定力” 小玥儿也是吃了一惊“陆公子可是窥破了他们的阵法?方才猜中?” 哪知道少渊摇了摇头“阵法什么的我不懂,可是,我双眼未瞎。玥儿姑娘的十六婢女,同组双胞胎盘的是一样的发型,但一左一右。但其中却有一对同是盘左。我观察到他身上有轻轻的瘀伤,都是集中在左侧手臂和一边的后背,我知道青楼之中,就算是老鸨打人,也不打手脚和脸面为了不影响做生意。因此我推测,这个姑娘必然是某次被客人所打,伤了左边身子,甚至连头上有什么小伤,于是故意盘左,遮蔽伤口,一般来说,首此伤必被嫌弃,然而却出现在玥儿姑娘的婢女之中,必然是你新收之人,就是希望将其至于你的羽翼之下,我猜,便是因为玥儿姑娘你这般做了,才有他们二姐妹的活路吧,所以,我刚才只需要记住那个双胞胎中没有受伤的位置,习惯了盘发在右的人,突然盘向左边,必然诸多不适,再找到站立时,头动得最为频繁的,结果不久一目了然了吗?” 全场人再次惊得目瞪口呆,若云都以为少渊被高宠附体了,为何分析得如此仔细,还说的头头是道。 良久,小玥儿心中想到“所以你才会一开始如此细致地观察他们,到了最后居然还对我投以那种眼神?陆少渊是我小看你了”,于是带头排起了掌“陆公子好生厉害,青楼之事,小女子也不愿多提,不过陆公子已经过了色关,那么便请稍作准备,准备挑战最后一关气” 若云高宠同时走上来拍着少渊的肩膀“好小子,真不敢信你是第一次来,居然知道得这么多,估计刚刚吃饭,没少套那个小玉的话吧,好小子,看着是个闷葫芦,实际上却是个花中老手” 高宠也说道“适才少渊的分析推理,头头是道,脉络清晰,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 少渊也打哈哈地说道“其实我发现这个规律是很早的事情,所以呢,哈哈哈哈,你们觉得还精彩吗?那个,那个舞蹈” “哈哈哈哈哈哈” 第七十二章花魁四关—气 正当一行人兴高采烈地等小玥儿出最后一道挑战的时候,哪知道小玥儿竟然转身回了房间。若云则是问道“什么情况,她怎么走了?我们等了这么久都不开始,是不是想赖掉?” 老鸨赶紧摇手道,“公子莫急,公子莫急,这玥儿姑娘还在准备最后一关,几位吃些糕点,要不要妾身叫上几位姑娘,陪一陪几位爷?” “不必了,璇梦阁南昌老店,这点信誉,我还是相信你们的,你且让玥儿姑娘抓紧一下便好”高宠则是冷冷地说道 半个时辰后,突然厅堂之中已然响起锣鼓之声。 “挂灯笼”整个二楼之间,突然挂起灯笼,照得灯火通明。 “上红烛”十六个婢女再次出现,每个人捧着一个烛台,放置于楼梯的扶手之上,然后齐声说道“恭请公子”而十六个婢女也清一色换上了大红的衣衫。 若是不知情,还以为这青楼之内,有人要娶亲,搞得如此隆重 此时老鸨再次跑了出来“陆公子,陆公子,这便是最后一关,气。” 少渊看着那十几个烛台,“最后一关?” 老鸨说道“没错,但凡是头牌单独在闺房内见客,必然挂灯笼,上红烛,想喜事一般大搞。而玥儿小姐,此时已是换了大红衣衫在房内等候,只要公子能点着这些烛台之火,那么便算是完成最后一步上红烛,那么便可以入小姐闺房畅通无阻” “老鸨,把话说清楚,哪有那么简单,这红烛,是不是有什么要求?”若云马上就问道 “张公子明白人,所有红烛须当在三尺外点火,而且不能击断任意一根,否则视为失败”老鸨笑呵呵地说道 高宠看了看红烛,又看了看位置,便摆了摆手“行了,你退下啊,叫你小姐一会儿好生服侍我朋友,我朋友马上就上去了” 伍旭问道“公子,这一关比之前那几关要难上许多,隔空点火需要极强的内力,但极强的内力却不好控制,三尺之内既要点火,又不能断这些蜡烛,内功能拿捏到如此炉火纯青的,恐怕当今世上,只有剑帝,三才老人等寥寥数人” “啊宠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方法?”少渊如是问道 “方法其实我已经告诉了少渊你了,但少渊尚未精通,待会儿恐怕要伍大哥和若云你出手相助”高宠说道 若云则是一脸不可思议“高四,传功后功力虽大,但是内力骤然变得如此庞大,反而不适,身体更难控制,力度更难拿捏,你可是真有把握?”若云并不放心 “我觉得嘛,横竖都要试一下,过不了关就算了呗,反正一开始我也没有打算真的会赢,伍大哥,若云,待会请你们助我一臂之力”少渊拱手正色道 “在下定必鼎力相助”伍旭和若云也正色拱手道 “我说你们不需要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在我的计划之内,我那个方法非常省事的”高宠说道。 “能如何省事……一十六个蜡烛台,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十六次内力消耗”若云猛地一翻白眼 高宠笑了笑,转身对那些婢女说道“几位能不能把烛台稍微提高一下?”婢女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高宠轻轻一个比划,所有烛台的引线在空中成为一条直线。高宠笑了一下,“少渊,站在此处” 少渊走了过来,“啊宠,你有什么计划吗?” 高宠问道“还记得你适才喝酒的时候,我教你的方法了吗?” 少渊点了点头“记得” 高宠点头“很好,那你此刻举起你的左手尾指,眼睛,尾指,烛台,三点连成一线” 少渊听闻,便摆起架势,按高宠所言,眼睛,尾指,烛台三点连成一线。而少渊也发现,在这个角度之下,所有烛台刚好形成一条直线。 “运起内力,缓缓灌注于我之前为你画的线路当中,记住,这一次真气最多停于手指末端,切不可外泄真气,切记”,同时,高宠也转过身来对伍旭说道“伍大哥,你来此处” 伍旭来到少渊身后,高宠便说“伍大哥,你内力刚猛,切记要缓缓来,此刻你将你的内力,灌注到此处,少渊的肩冲穴”,伍旭闻言,便开始一步步将内力灌注到少渊体内。 “伍大哥内力果然甚是刚猛”少渊此刻不敢说一句话,只怕真气泄漏前功尽弃。 高宠对着少渊说道“少渊你用你的内力,稳住这条线路,然后将真气传到左手小指,聚精会神,瞄准第一个烛台的位置,待你觉得你和伍大哥真气混为一体,便可以释放出,但切记,要聚精会神” “聚精会神,第一条引线,那么,我便以指为刀,使出刀五”少渊深呼吸一下,大喝一声“刀五”,只见屯于之间的真气恍如一把长刀一般直指烛台,真气摩擦着空气,点着了第一个烛台,紧接着真气并未衰减,而是点燃第二个烛台,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一直点到第八个,全部点着,最后真气才撞击到柱子之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痕迹。 若云在一旁惊叹“神乎其技,神乎其技,高宠你这是什么技法?” 高宠只是抿了抿嘴,并不说话。 伍旭不由得大口呼气,似乎是刚刚用力过猛,少渊见状,赶忙扶起伍旭“伍大哥,你有什么事吗?”伍旭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并无什么大事,只是似乎刚刚用力过猛,一时接不上气,我调息一下便好,事不宜迟,少渊你赶快去点燃另外八个烛台” 少渊此时便在另外一边,恍如适才一般举起手指,却被高宠挡住“少渊,这一边没这么简单,你等我一下”,于是转身道“罗镖头,若云,你们俩过来,这里需要你们合力而为” 若云罗飞听闻,便一前一后,将手搭在前面一人肩上,开始传输真气。少渊再如刚才一般,依葫芦画瓢,再次以指为刀,使出刀五。但这一次的速度比之上一次,速度和力度都要弱上一点,但终究是点燃了八个烛台。 青楼的人旋即倒抽一口凉气“这些人都是什么人,隔空点烛台,一次点八个?” 老鸨最先反应过来,“恭请公子入小姐闺房”,其他婢女也恍如大梦初醒一般,一起喊道“恭请公子入小姐闺房”,而在放在百无聊赖的小玥儿也是一惊“不曾想到那个陆少渊如此真人不露相,这么短时间,便点燃了十六个烛台,既然有这等实力,也是值得本小姐见上一见” 少渊此时此刻则是呆若木鸡,估计他自己也未曾想到,自己被若云一推,居然真的就成功了。瞪大眼睛问高宠“阿宠,我,我……” 高宠笑了笑,摆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哈哈哈哈,正如那玥儿姑娘一般说的,你与他有缘,便是这么简单,春宵一刻值千金,快去吧,莫让人家就等了,我们几个自然会先行回去的” 若云则是痛心疾首“早知道我就自己举手了,绝不便宜少渊这木鱼脑袋,天意啊,天意啊” “天意,天意,天意,哈哈哈,在下三十余岁,今日得见如此多的神功技法,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四少爷今夜也是好生了得”罗飞则是哈哈大笑道,见自己镖头都笑,几个小镖师也哈哈大笑。 伍旭也是拱手“真是不可思议,如此奇迹,当是缘分” 高宠于是拍了拍手“那我等也起行吧,莫要误了少渊春宵一刻,少渊好好享受,明天镖局见” 几个人也是一个拱手“少渊,明天镖局见”,说罢,几人便拱手,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后便转身离去。 而老鸨也说道“公子爷,快上去吧,莫要让小姐等久了” 少渊也点了点头,笑道“玥儿姑娘,在下陆少渊打扰了” 第七十三章花魁 “怎么了,很意外是吗?”朱红的房间之内,红烛在火光让环境房间显得甚是诡秘,尤其是放在那浓妆艳抹后的小玥儿脸上,显得尤为神秘。 “没错,的确挺意外的,我应该叫你什么?李冰玥,还是小玥儿?”少渊苦笑了一下,估计任他在想象,都难以会联想到下午那个柔弱的李冰玥,居然在晚上会变成了这个妖艳不可方物的小玥儿。 “小玥儿吧,毕竟在你心中,那个李冰玥不该是这般模样,不是吗?”小玥儿笑道 “我猜猜,下午你说的那个故事,说的就是你们母女吧?”少渊问道 “少渊你猜得不错,后来那个女孩逃掉了,可是最后,她发现自己身无长计,于是……,此时此刻,你还会像下午那般觉得我纯洁,不可侵犯吗?亦或是嫌弃我脏,嫌弃我是来自这烟花之地?”说到最后,不知道是在嘲笑少渊还是在嘲笑自己。 少渊摇了摇头“什么是干净,什么是脏,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诚如你下午对我了杀心一般,若是下午你没收住那匕首,估计你也早已身首异处。相比较起来,我也不觉得我比你干净多少,充其量你不过是一个求生存的弱女子,而是可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刽子手。” “呵呵,求生存的弱女子是吗?不谈那些不开心的,来这里的男人,都是为了寻欢作乐,你喜欢听曲还是看舞?亦或是,……”小玥儿没有说下去,而是媚媚一笑,从床边走到少渊身边,拿起少渊的右手,拿出食指,自自己胸前的衣缝,从下而下滑下去,滑到腰间的衣带处,并顺势解开了简单系在腰间的衣带,小玥儿身上的衣袍随即解开,里面春光乍现,原来小玥儿这衣袍之下,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绣花肚兜,傲人的双峰呼之欲出,小蛮腰婀娜,前凸后翘。此时小玥儿才悠悠靠近少渊耳边“提枪上阵”。 对于未尝女色的少渊来说,这样的诱惑无疑是致命的,尤其是像小玥儿这般尤物竟然如此主动挑逗少渊,少渊如何把持得住。当即犹如全身触电一般,酥麻不能动弹。小玥儿长袖轻舞,带着体香的衣袖从少渊面上拂过,引得少渊精神一振。少渊不自觉地伸手拉住小玥儿的衣袖,下午在后巷中差点杀死的对方的记忆少渊此时此刻早已将其抛诸脑后。少渊站起身来,一手将小玥儿拉到怀里,便是深情一吻,而小玥儿早已是各中老手,不一会便反客为主,开始“指导”起少渊来。一顿热吻之后,少渊早已呼吸混乱,而小玥儿则是一副欲求未满的样子。 少渊深呼吸一口气,解下了小玥儿的衣袍,小玥儿身上此时此刻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肚兜,当少渊正欲解下这件最后的‘盔甲’,小玥儿却是一副羞态,粉拳轻轻锤了一下少渊的胸口“急什么嘛,你自己的衣服呢” 此时少渊如梦初醒,便开始手忙脚乱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哪知道衣服却是越搞越乱。小玥儿则是按住她的手“奴家来吧,少渊你稍安勿躁”,一句奴家听得少渊是身心舒服。小玥儿麻利地解开少渊身上的衣服,少渊便欲再次解开小玥儿的肚兜。小玥儿却是再次阻止,指了指床上“少渊,到那边去,可好?” 少渊哈哈大笑,横手一个公主抱,便把小玥儿抱了起来。来到床上,小玥儿终于不再拒绝,甚是主动转过身来,让少渊自己解开这最后的防御。再一次刺激了少渊。 红床之上,二人肉帛相见,小玥儿主动靠在少渊怀里,娇滴滴地说了一句“奴家年幼,请少渊好生怜惜” 璇梦阁花魁房间之内,二人共赴巫山云雨,鱼水之欢后。 少渊深深呼吸坐在床头之上,满头的大汗才刚刚褪去。一旁的小玥儿则是笑问道“少渊,你体力也是不错,我很好奇,你身上为何如此之多的伤疤?难道你是个走南闯北做买卖的” 少渊看着身边丝毫不顾及自己春光乍泄的小玥儿,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窗外“我来自塞北,一条常年被马贼肆虐的村子,自幼练武,体力好很正常。而且呢我十多岁便杀人了,所以你说你不干净,那我又算得上什么?” 小玥儿此时才笑道“都说塞外之人男女之事并不是严谨,那为何你是个初哥?如此到让姐姐我捡了个便宜,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中好手,不然今晚闯关闯得这么顺,何况下午之时,你可是甚是克制,不过在我看来,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挑逗一下,便原形毕露,天下乌鸦一般黑” 少渊也笑道“没有男女之防的是那些外族,汉人还是讲礼节的。至于下午啊,哈哈哈,不提也罢”少渊总不能说因为你身上有杀气,我放不下心吧,不过此时他已然惊醒,此时自己全身毫无防备,若是晚上留在这里,对方万一起了杀心,那不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于是少渊便翻身起床,在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 小玥儿也是纳闷,一般人的她的“恩宠”,无不是筋疲力尽之后,还会拥她而眠,可是看少渊这架势不像是留宿,于是便问道“少渊,你不留下,明天再走嘛?” 少渊摇了摇头“我师傅说过,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你太漂亮了,我怕我克制不住。少渊去到房门口,回头拥着他近乎无解的阳光微笑“谢谢你啦,冰玥”,说完便转身而去。 小玥儿看着少渊离去,抱紧了被子“谢谢,我吗?冰玥?”,说完轻笑了两个。 片刻之后,小玥儿喊了一声“小玲,告诉他们,我睡了,所有人都不得来打扰我,知道没?” “是的小姐” “来多久了?”小玥儿看向空荡荡窗外 此时一个黑衣身影从窗外进入,“刚到”看着地上散落的衣衫,虽然带着面具,但依然感觉到他此时怒极了“我不是说过吗,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你再做此事听到没”,此时黑衣人依然来到床边,一手掐住小玥儿的脖子“听到没” 小玥儿丝毫不惧“那人过了四大关,称得上是一个英雄,我与他侍寝又怎么了?我本来就是一个青楼女子,我本来就不干净,人尽可夫,你又何必呢?” “我不管!你是我的女人,你就不能再与他人侍寝,来人!”那个面具男子怒喝道 “天魁首大人”两个黑衣面具男出现了“有何吩咐?” “适才出璇梦阁的那个男人,去取他人头来,马上”黑衣男子喝到 “属下马上去办!”随即两个黑衣人就消失于夜色之中 “你说他是英雄?我现在便让他身首异处”,说完那个黑衣男子还不消气,随即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不一会儿,便是除了面具之外,一丝不挂。 那个男人粗暴地掀开被子,只见小玥儿雪白的肉体一丝不挂,呈现在他的眼前。此刻男子只是想用最原始的行为去告诉小玥儿,她是谁的女人。 一边冲击着胯下的小玥儿,男人一边问道“大声说,你是谁的人,说啊” 一开始小玥儿还嘴硬,虽是练武之身,但架不住面具男力大,于是终于松口说道“我,我是天魁首大人的女人,我是天魁首大人的女人”,听闻此话,天魁首才放松了力度“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记住没?” 小玥儿这才怯生生地说道“奴家,奴家知道了” 就这样,过了良久之后,小玥儿突然问道“天魁首大人,为何你每次与我欢好,都不脱下面具?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天魁首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服侍好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这次消灭南昌赵家,无论成败,你就不要在做青楼女子了,跟我回去吧” “赵家固然要灭,我娘的仇一定要报,可是你说回去,回去哪?我还能去哪?我就是属于这里啊,亦或是你想借此机会要我报恩?让我成为的奴隶?”小玥儿笑道,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总之就是切骨的寒意夹在笑声之中。 “冰玥,我是真心爱你,我是真心想娶你,你嫁给我好不好?待我为你报仇之后,你嫁给我好不好?做回一个普通人?好不好?”出乎意料地,适才还恶狠狠的天魁首,此时语气变弱了。 “我的天魁首大人,你不要这么说话可以吗?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暴怒而起。你每次欢好都舍不得卸下你的面具,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在担心面具下这张脸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会影响你什么?功名利禄吗?真是可笑,你连功名利禄都不曾愿意为我放下,就说喜欢我,每次你说喜欢我,说爱我,说娶我,我都看不见你的表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你连真面目都不愿意展现于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爱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还有做一个普通人?你我都是孤游城的人,神意城会让我们金盆洗手吗?我们真的可以做回一个普通人吗?我们有可能做一个普通人吗?不要痴人说梦了天魁首大人”丝毫不惧,小玥儿便开始嘲讽说道。 天魁首一阵沉默“也许此时此刻我得不到你心,但我起码可以得到你的肉体,我的苦衷,你总有一日会明白,总有一日我可以坦然卸下我的面具让你见我的真面目。至于孤游城,我既然身为天魁首,自然有我的办法让我们脱离,我们一定可以来去自如,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天魁首傲然道。 “是吗?那李冰玥便拭目以待”小玥儿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 而此时此刻的枫林街,一场腥风血雨,准备吹起 第七十四章枫影杀机 已是三更近四更时分,寒风吹过枫林大街显得尤为萧索。少渊抱着长风脚步急促地走回镖局,心中则满是懊恼“早知道这么冷我就明早再回来去了”不过转念想到自己有可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少渊还是摇了摇头,死不可怕,但死在青楼里却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踏踏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而至,少渊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紫衣人一阵短跑后,来到少渊身后五步处便停了下来。少渊见其没有进一步行动,耸了耸肩便回过头去。刚一回过头,只见前面五步处也站了一个身穿紫衣的人,少渊吓了一跳。“瞬间移动?”,不由得又回头看向后面,发现身后的紫衣人还在,方才安心了一点“吓得我,原来是两个人”,只见二人拔出兵器,相对而立。 少渊看了一看“噢,二位是要在此决斗吗?那陆某就不打扰二位了”说罢便横移了一步,哪知道两个人随着少渊的方向也横移了一步。“二位,你们打你们的就好,不用管在下”,于是少渊一个发力,踩着光秃秃的树干跳上了屋顶之上。而那二人如影随形,跟着少渊跳上了屋顶。 少渊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二位并不是来决斗,而是来取我性命的对吧” 后紫衣人说道“装疯卖傻,看剑”,身后紫衣人端起长剑便直直往少渊身上刺去,少渊提刀格挡“那么你们方便跟我说一下我为何而死吗?” 前紫衣人也拔出佩刀朝少渊砍去“因为你碰了不该碰的人” 少渊一脚踢开后紫衣人,右手顺势抽出长风,借着转身之势迎向前紫衣人的佩刀“李姑娘?你们是哪家的人,王老爷?”少渊收起长风之势力,一个旋腕,长风重整姿态,继续砍前紫衣人,同时问道“许太守的儿子?”,这一刀来势不猛,但在如此短时间和小的空间变化里长风变了方向杀向紫衣人人,紫衣人人也是大吃一惊,不得不调整姿势躲避。长风触刀反弹,少渊顺势正手握刀,右手随即举起,绕过头顶,刀刃旋转,然后到了右边,以刀身拍向此人佩刀,同时语气一冷“亦或是赵家公子啊?”,这一刀不仅来得极快,而且势大力沉。不过所幸高宠是以刀身拍击,而不是以刀锋伤人。那人毫不犹豫便举起长剑,借着刀势后退数步。 五步之外,那后紫衣人扶着前紫衣人“此人不是你我一人之力可以胜之,需二人合力,伺机而动” 少渊右手持刀斜向下前方,左手以掌抵住刀柄“看来你们不肯说来自哪里啊,那么便看你们剑狠,还是我的刀快” “看招”两个紫衣人同时出剑,汇聚一点。少渊运起内力,霸秦神功功体充盈全身,威压之气伴着少渊的刀锋,与紫衣人的双剑针锋相对。而紫衣人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力,运起内力抵御,但压迫之气,却让二人极不舒服。 “咔擦”,金戈交鸣,三人互换了位置,互有损伤,但少渊的损伤稍大一点。 两个紫衣人互相一下,相视而笑,似乎发现了什么取胜之机“和我二人之力,可以压过这小子一头,此战可为” 而少渊此时虽然面色平静,但当下自己心中吃了一惊“为何不过是交战了数招,体力和内力都快见底,这是为何?” 前紫衣人吃过少渊几招,知道少渊的内力不差,但为何合招却如此弱,想了一想,便讥笑道“哈哈哈哈,你小子,八成是对着那小玥儿,色心大起,索取无度,以致体力不济,哈哈哈,这回你也算死于你的风流债了,我们进招,休要让他恢复” 少渊此时才回忆起今夜闯四关之时消耗了不少体力真气,加之后来与小玥儿鱼水之欢,自己也是太大意了。还是师傅说得对,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看来现在要且战且退,退到镖局附近,接机引起镖局注意,才是脱身之法。 二人再次进剑,适才几人交手的时候,大家互换了方向,此时此刻少渊是面对镖局方向,而且有人挡路,屋顶之上,逃跑不便。 于是少渊打定主意,当下笑道“适才我只不过是施展了不到五成功力,现在我便施展十成功力,看你们挡不挡得住?”然后摆出一副凶悍的架势。 两个紫衣人也是暗暗吃惊,也提起宝剑,严阵以待。 “吃我一招”少渊怒喝一声,提起长风便直取二人,二人也是不敢大意运起十成功力,便来应敌。 五步,三步,就是这个时候,少渊突然停住,一脚踢起脚下瓦片数块直飞二人眼前。二人赶忙收剑抵御飞来的瓦片。“诡计多端的小子”二人挡住飞来瓦片,因为怕碎片入眼,不敢睁眼。但又怕少渊飞刀而来,赶忙收招摆出固守架势。 片刻之后,二人并没有等来少渊来势汹汹的一刀,二人睁开眼一看,只见少渊已是落到街道之上,往长街尽头飞奔而去“二位在屋顶慢慢赏月吧,我就不奉陪了” “可恶!我们快追”二人见少渊逃了出去,恼羞成怒施展轻功便去追少渊了 长街之上,少渊就是不与二人正面交锋,且战且退,凭借自己刀快的优势,不加内力,单考外家功夫与其周旋。“你小子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只顾一脑门儿的逃命了?”紫衣人嘲笑道,在他们眼里,杀少渊已经是成竹在胸了。“呸,要你管,有本事你倒是来取我性命啊!”少渊一边跑,一边说道。但漫漫长街,二人追你,任你外家功夫再厉害,没有内力加持不过是花拳绣腿,果不其然,一开始少渊还能短暂交锋之下互有胜负,不多时,二人熟习了少渊的套路,让少渊已然疲于应付,只顾逃命。 眼见转过街口,便是镖局大门,少渊咬咬牙,一路狂奔,可后面二人体力比少渊好,此时此刻的少渊是真正的油尽灯枯,每一步,腿上都似乎绑了千斤重石。如狼似虎的两人正要对少渊刺下致命一击之时。 一只飞鸡腿迎着长剑而来,纤弱的鸡腿竟然击飞了来势汹汹的剑锋,二人不由得吃了一惊,抬头看向鸡腿飞来的方向。满月之下,一个身影坐在屋顶之上,拿着一壶酒,捧着一只鸡,“我才刚刚说一人月下独酌无聊,这老天爷就叫来几人,也是神奇”那人放下酒壶和烧鸡,跳了下来,缓缓说道“三位月下边赛跑边比武,也是好雅兴” “小子,赶紧闪开休管闲事,不然休怪我刀剑无眼”前紫衣人说道 “那就不好意思了,这事我还管定了,而且身后那位乃是在下的朋友,因此,在下奉劝二位,还是赶紧收手吧,在下当没见过,要不然的话”只见那人微微一笑,喝了一口酒,运起内力,硬生生将酒瓶子捏碎,这个瓶子,便是你们的下场。 “说那么多,就是要救这个小子,那好,我便先杀了你,再杀你那个朋友”后紫衣人举起长剑说道,说罢便挺剑而去。“有趣有趣,我的剑就是锄强扶弱之剑,今日,便找你们试一试”,说罢,那人从腰间抽出长剑,运起内力,只见这把宝剑看似柔软,灌注内力后恍如灵蛇一般缠住后紫衣人的长剑,那人一抖手腕,紫衣人长剑便被那人的软剑直接绞脱了右手。前紫衣人一见,立马挺剑而上。那人一抖软件,迎着前紫衣人的长剑就是一看,那前紫衣人的长剑竟然直接断成了两截。紫衣人吃了一惊,而不知名剑客哪里肯舍,运起轻功,便抓到那紫衣人腰间,那后紫衣人见状,知道此人武功极高,今夜恐怕杀不得少渊,而是此刻不走,恐怕还有可能在此处交代性命,于是赶忙解下腰身的腰带,并顺势扔下烟雾弹,对着身边的同伙吼道“撤!此地不宜久留,来日再取他性命。” 浓烟扑向不知名剑客,那不知名剑客恐防有诈,只得撤了手,放了那两紫衣人离去,同时从后抱起已经累得有点神志不清少渊,往镖局而去 第七十五章来者疑云 镖局之内,少渊正在吃着若云最后的半只鸡,狼吞虎咽,就像几天没吃过东西一样。高宠打着呵欠睡眼朦胧帝问道“若云,你把我叫醒,就是为了看少渊吃鸡?” “没错,就是看少渊吃鸡”若云点了点头说道 “行,我看完了,那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高宠还是一脸茫然,然后准备转身回去睡觉。 “站住”若云一把夺过少渊手中的鸡,同时把高宠按回了桌子之上,自己扯起鸡,对着他们俩说道“你们看清楚,隔壁的是谁?” 二人对视一眼,一脸茫然地看会若云。若云看着他们两人,两人看着若云。沉默地片刻之后,二人同时惊醒。 “诶,我没死,我没死,我逃回镖局了,我逃回镖局了,哈哈哈哈”少渊此时此刻兴奋到了极点,恍如重生一般。 “诶,少渊,你咋回来了?还有,你怎么受了轻伤”高宠则是一脸的不解 若云点了点头“你们俩总算恢复正常了,来少渊,你坐下,好好说说为何你今晚不在璇梦阁与小玥儿共度春宵,反而半夜在大街上被追杀” 少渊坐下,开始静静思考,思考了一会,便说道“那个小玥儿,其实我今天下午在后巷见过,不过那时候我叫他李冰玥,在下午,便是他对我动了杀意。正因如此,我和她欢好后,我才记起那下午的杀意,所以我不敢久留,不然真的是牡丹花下死了,所以我就开始回来,到了枫林街,便被两个紫衣人追杀,我内力损耗过大,打不过他们,便逃命,边战边退,最后逃到镖局附近,就没了意识,醒来后我以为我死了,然后秉着黄泉路上不知有多长,恰好身边有只烧鸡,便拿起便吃,然后被你们这么一惊醒,我才发现我回到镖局了” 若云撇了一下少渊“是小玥儿太过貌美让你兽性大发,还是那小玥儿是一个骚浪蹄子对你所求无度。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便是在镖局附近的房顶吃着烧鸡和喝酒,却看到附近竟然有人被追杀,到了那条街道才发现少渊被追杀,于是便出招相救,那时候少渊早已累得几乎失去意识,不过那两人的武功是有点底子,但并非武艺高强之辈,三两下就打发了,我刚想擒住一个好好审问一番,哪知道他们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丸子,砸在地上便马上浓烟四起,恐防有诈,我也不敢继续纠缠,只能放了那两人,带少渊回到镖局,一回到镖局,他有点意识便狂吃东西,我只能把你翻来了” 高宠闭着眼开始思考者二人所说之话,首先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少渊他们自报家门了吗?” 少渊摇了摇头“没有,我以今晚三个参加比斗的人的名字试探,而他们仅仅对我说我碰了不该碰的人,因此我也不太好确定他们是什么人” “第二个问题,他们在什么地方伏击你?”高宠问道 “前面五个街口,枫林街中段”少渊回答道 “在枫林街才伏击你,枫林杰是大道,选择在此处伏击你难度本来就高,而且仅仅来两个人,没有其他准备,恐怕不是本地人,最起码执行者,甚至是临时起意杀你,所以才会如此仓促”高宠托着腮慢慢思考。 “若云,你说他们有烟雾弹?”少渊问道 “没错,我擒住他们之时,他们便是靠此物脱身”若云点了点头 “啊宠,此物我记得,记不记得江夏采花贼一事,那采花贼便是用了这烟雾弹脱身”少渊肯定地说道。 “高四,这里还有一个腰牌,乃是我从那个逃离的紫衣人身上夺得的,你看一下有什么头绪,此物我还没见过”说完,若云便把一块牌子取了出来,交与高宠 高宠看着令牌,只见上面写着“孤游”二字,除此之外,再无提及任何东西。高宠把牌子传给少渊,让少渊也看一下,而自己则是闭目思考。 片刻之后,高宠睁开眼睛,缓缓说道“以我之见,今夜袭击少渊之人,极有可能与当日采花贼是同一伙人,目前袭击少渊的有几个嫌疑人,第一太守府,第二赵家,第三王老爷,第四便是那小玥儿,或者小玥儿背后之人。太守府可能性最低,其次便是赵家,这两家都是地头蛇,若是要害少渊,若是怕被认出所以用生面口,但没理由连伏击点都选得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王老爷可能性咋看之下最高,毕竟富豪都有圈养武林高手的习惯,但王老爷如何知道是少渊得手了,一开始最大赢面的不是赵公子吗?而且如此烈酒,王老爷身无内力,此时此刻恐怕是在呼呼大睡而不是派人来绞杀少渊。因此,恐怕是小玥儿” “若是小玥儿觉得我不能碰她,那她一开始便可以不接客,又何必如此,若是要杀我,欢好之时动手不是更好吗?”少渊不解,因为根据高宠的推理,嫌疑最大便是那小玥儿。 “少渊你说得步准确,小玥儿有可能是凶手毕竟,毕竟他曾对你起过杀心,久混青楼之人不排除心中有疾,若是触碰到他心中之痛,前刻与你欢好,下一刻可以提刀杀你也是有可能的,你与她不过是钱色交易,各取所需,他不在青楼杀你,便有可能怕是引人注意,毕竟我们都知道比斗夺魁。若是小玥儿还好,若然是小玥儿背后之人,小玥儿便是与有这个令牌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排除此人来刺杀少渊二人的上司,乃是将小玥儿视为禁脔,尔恰好却撞见少渊你,因为便对你起了杀心,也就是少渊你有可能面对一个组织的追杀。” “去个青楼都这么多事,真是红颜多祸水”少渊无奈地说道 “高四,我想到一个问题,若是真有小玥儿背后之人也罢,若他来只是找小玥儿寻欢作乐也就罢了,我怕,这个组织,会不会是来参与那个未查明真相的行动”若云皱着眉问道 “若云你这个想法很危险,不过却是有这个可能,当前真的是疑云重重三人一尸尚未找到,码头无端失踪三百余把佩刀,现在青楼之中又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神秘计划不知推进到何步,而距离演武之日只剩下半月不到的时间”前所未有的紧迫压迫着高宠的神经。 “不若,我们通知其他世家合力谋之?”少渊问道,毕竟在他认为,这事单凭几人之力,的确不足以力挽狂澜。 正道少渊以为高宠会反驳自己的时候,若云开了声“少渊,此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这次演武铺开得极大,正因为参与世家多,有荆州,有江北,因此我们不能随便通知世家,若是通知世家,便是取消演武,我扬州世家颜面扫地。若是只通知江南世家,极有可能打草惊蛇。你要知道,这次对方害我们不成,不代表他会就此收手,极有可能再次伺机待发,而且积蓄的力量更强,来势更为凶猛,而下次极有可能我们是毫无防备的灭顶之宅,所以这一次,我们有可能抓得先手,便不能轻易放弃,所以这一次,哪怕是明知不可为,也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可是,也许我们联合其他力量,也可以尽量做到不走漏风声啊,再不济,也能免去一场灾祸啊”少渊争辩道 “你们二人不必说了,这事还没到不可逆转的地步,我们还有时间,只需要找到连接此事的线索,我们便能窥得先机,时候不早了,我看呢,还是早点休息吧,尤其是少渊,你可是操劳过度,还是抓紧时间歇着吧,明儿我们去码头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先解决那一批消失的武器吧” 若云和少渊也点了点头“没错,争辩毫无意义,不如养精蓄锐,明天再次好好思考一下下一步如何行动” 三人互相拱手道“晚安” 第七十六章冰洛闹镖局 “饭桶!废物,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真是丢尽了本座的脸面,区区一个花酒客都杀不了,还要你们何用?”天魁首运起内力正打算一掌拍下去。 “哈哈哈,你杀了他们没问题,但不要在我的闺房内杀人,不干净,而且我早就说了,那个人可是能过我酒色财气四关的人,你就是再派十个喽啰去,结果都是一样的”说话的是小玥儿,言语之间满是嘲讽之意 “今天饶你们一命,你们且告诉我,今晚是何因由?”既然小玥儿屡次提到此人武艺,倒是引起了天魁首的兴趣 那前紫衣人说到“谢魁首饶命,小的今天与小右一前一后夹击那人,但那人刀法极其凌厉,出招又狠,速度又快,内力又强,属下曾单独与其交手,三刀均是用了内力,打得属下毫无还手之力。但诡异的是我和小右合力时,他却后劲不足,我们合力追杀其到枫林街尾端,却被一个无名剑客,救走,那剑极快,就像风神使的剑那般快” “剑快如风神使?有趣有趣,不过这这两天有事,不能在南昌久留,三日后我重回南昌,若其还在南昌,我自会去取他性命,我们走”天魁首喝了一声 “大人也不留宿吗?”小玥儿妖媚地问了一下 “不必了,你本就是我的人,何时取用我自有计较”说罢便带着两个随从纵身而去 良久之后,确认他们已经远走,小玥儿才松了一口气,裹着红被子慢慢入眠。 初冬的太阳升起照耀着大地,唤醒睡梦中的南昌城。枫林街和春水街交界处的定远镖局早已推开大门,似乎在等待什么贵客。 “伍大哥,你若是困了,便回去睡吧,这里有我便可以了”高宠一脸平静地坐在大堂之中。“公子,兹事体大,伍某不敢造次,还是让伍某站在此处吧”伍旭一脸凝重,提醒高宠绝不可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食时左右,便有一个倩影踏入大堂之中,来人正是赵家四小姐赵冰洛。冰洛先是施了一礼“高四公子起得可真早啊,伍大哥早”,寒冷之气扑面而来。 伍旭默然不语,拱手一礼,手中按住龙渊神色紧张。只剩下高宠微微一个拱手,脸色难看地说道“冰洛,早,你也起得早” “不早不早,倒是高四公子昨夜在璇梦阁风流快活,起得也能这般早,才是好事”冰洛还是微笑着发散着超强的冷气。 “哪里,哪里”高宠握着椅子之柄,不自觉地往后退去,但后面根本退无可退 只见冰洛一直没有坐下,见高宠还是如此状,突然低下头,不知怎么的就泪眼婆娑,一点点呜咽着。高宠倒抽一口凉气又是这一招“行行行,我和你说,昨晚真的不是我想去,都怪罗镖头,说什么洗尘宴,一定要让我去,去了之后,我也很想走得,不过,这,要给他老人家面子嘛”,少渊一步一步挪近冰洛。突然冰洛抬起头,双眼泪汪汪地说道“是不是那些姑娘比我漂亮?是不是那些姑娘比我温柔?是不是那些姑娘话说得比我好听?是不是那些姑娘比我更讨你喜欢?” 高宠白眼一翻,“哪里哪里,冰洛最漂亮了,有温柔,又善解人意,做菜还好吃,还人见人爱,伍大哥你说对不对?”伍旭赶紧点头说道“对对对”,高宠一边走近,一边准备伸手过去,打算抱住冰洛,防止她进一步过激行为。正当高宠以为得手的时候,哪知道冰洛突然间推开了高宠,后退了一步,并且拔出插在头上高宠送的罗缨斋发簪,簪尖指着高宠“虫虫,你骗人,你对我说实话,是不是不想娶我,所以故意去那些地方气我” “冰洛你冷静一下,昨晚真的不是我想那样的,你冷静一下”高宠示意冰洛冷静,同时示意伍旭准备拔剑。 哪知道冰洛突然簪尖抵着自己的脖子“张若云,你出来,是不是你昨晚故意带虫虫去那些烟花之地的?你自己去就算了,还带坏我的虫虫?”高宠和伍旭面面相觑,然后同时顺着冰洛的眼神看去,只见一个木柜子停于一处。 良久“若云,都说你啦,都叫你不要那么八卦,你看被发现了吧,多尴尬”说话的,居然是少渊 “呔,你不懂,这两口子耍花枪也是一大乐事,冰洛又找到新的方法要挟高四了,你看,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人拿自己威胁别人的”说话的是若云。 伍旭和高宠一脸生无可恋“他妈的,这两人那么早起来,原来是来看戏的” 若云和少渊转了出来,若云则是厚着脸皮说道“几位早啊,吃过早饭没?我知道附近有一处不错的小摊,不若我们一起去?少渊,一起吗?” 少渊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啊,当然去” 若云一副若无其事“走,几位继续,就当我们没来过” 冰洛将发簪尖处指向若云“张若云,老老实实交代,是不是你带坏我虫虫!” 若云看着发簪尖指向自己,毫不犹豫就说道“动手啊高四,还愣着干嘛?” 高宠此时早已右手夺过发簪,左手揽着冰洛的腰,顺势将冰洛揽到怀里,并且坐下。 若云指了指门外,对少渊和伍旭说道“走吧走吧,别打扰人家你侬我侬,人家久别重逢,我们崩添乱了” 冰洛此时则是羞红着脸一副小女儿状,丝毫没有刚才那般冰冷肃杀,听到若云这般说,不由得羞红了脸“张若云,你……” “别动,插簪子呢”高宠一声温柔的呵斥,冰洛立马变得乖乖的,任由高宠修整他的头发。“真是的,送你的簪子,是这样用的吗?”高宠看着自己送的簪子,也不知是笑是哭。 突然一个小镖师送了一个信封进来,刚好伍旭到了门外,伍旭自然一拦住镖师,不让他看见内堂之景。伍旭接过书信,便叫镖师退后 高宠便问道“伍大哥,何处来信?” 伍旭看了看“璇梦阁的” 冰洛眉头一皱“虫虫,找你的?” 伍旭却把信交给少渊“少渊,这是璇梦阁给你的,给” 少渊拿着信封,一种香味扑鼻而来“小玥儿的香味” 若云一把靠住少渊“可以啊你,看来人家对你念念不忘啊,快看看说了啥” 少渊却把信收进怀里“不急不急,吃过早饭再看” 三人便离了镖局 高宠便扶起冰洛“这么早来找我,气得一晚上没睡好吧?” 冰洛小脸一红“哪有,我才不会为了哪个负心汉一晚上没睡好呢” 高宠哈哈一笑“好了好了,我也是昨日下午时分才刚到南昌,事儿多,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 冰洛也是一个疑问“对啊,虽说今年演武在南昌举办,为何虫虫你早了如此多来?莫不是有什么事?” 高宠点了点头“正是,有个事要与你商量,此事整个赵家只能你一人知道” 第七十七章望江亭之约 十里望江亭,远眺赣江风景,若是赣江水盛之时,游玩之人极多。但冬季枯水,加之天气寒冷,昔日热闹的望江亭,此时却是水静鹅飞之景。 一架宽大的马车停在江边,而马车旁空无一人,一副安静静谧之景。 然而这马车之内,气氛却是紧张异常。 “陆公子,昨日尚与小女子共赴巫山,何故今日却如此生疏”说话是那小玥儿,车厢之内,小玥儿坐在最内侧,微笑着问道眼前的少渊。 而少渊则是按刀而坐,而且是坐在门边,与小玥儿隔着车厢内的最大距离,少渊则是笑着摇了摇头“见上玥儿一面,差点把命都丢了,你说我能不谨慎吗?” 小玥儿一听,笑得花枝乱颤“那,既然差点把命都丢了,那你为何又赴我这个约?你不怕这次真的把命丢了?” 少渊苦笑着说道“也许是天意吧”,毕竟少渊总不能说昨晚自己初尝男女之欢,今日收到书信之时虽是踌躇不已,但在城中闲逛却不知为何走到城北,于是便来赴约了吧,总的来说,就是小玥儿太过勾人,加之少渊又是初尝滋味,不免整日动些歪脑筋。“先不说在下为何来赴约,你找我来却是为了何事?” 小玥儿正了正身子,一脸严肃地对少渊说道“少渊,你听小女子一句劝,南昌乃是是非之地,若是无事,你便早日离去吧” 少渊皱起眉头,“你说的是何事?我可能有性命之忧” 小玥儿眉头一皱“少渊,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少渊嘴角挂起微笑“那我问你,南昌既是是非之地,我不过是平凡一人,尚且有可能有性命之忧,你如此绝色,岂可幸免?你为何不离去?”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小玥儿 小玥儿不敢直对少渊的目光,脸上突然多了许多忧伤之息,眼泪不知怎么地就落下了,而且丝毫没有停息之象。 少渊虽然不是没见过女子哭泣,毕竟冰洛今早才哭了,但却是第一次有女子是直接在自己面前哭。少渊不由得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是不是我刚刚质问得太凶了?吓着她了?会不会她和那些杀手无关,先不管了,先想个办法不让她哭吧,诶,我想想,冰洛哭的时候,阿宠好像都是抱住她的,然后她就不哭了,不管了,先试一下吧’ 说罢少渊便走到小玥儿身边,伸手搂住小玥儿“冰玥,不哭,不哭”,按照少渊的剧本,冰玥应该马上停止哭声。而实际上,冰玥也真的是停止了哭声,但剧本不太一样。因为就在少渊抱紧冰玥的时候,冰玥却掏出袖中利刃,抵住少渊腰间,而且面对少渊露出了一个明媚得倾国倾城的笑容。少渊苦笑一下“这是死神对我最后的微笑吗?”,小玥儿并未改变自己的姿势,而是依旧靠在少渊的怀里“以笑为刃,杀人无形”,少渊此时又搂紧了冰玥“那么,昨晚来杀我的人,是你派出去的?” 冰玥笑着回答道“重要吗?人都死了,谁杀的还重要吗?” 少渊回答道“黄泉路上,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你回答我这个问题,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是吗?” 冰玥笑着摇了摇头“糊涂好,凡事没必要如此较真,不是吗?” 少渊又笑了笑“冰玥,在你下刀之前,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冰玥笑着回答道“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咯~” 少渊笑着问“你练武吗?” 冰玥回答道“练” 少渊笑着说“那今日,我便让你开开眼界”,少渊闭起眼,运起‘霸秦神功’,然后充盈于全身而迸发而出。 冰洛感到一震,那么一瞬间全身上下宛如被压上千斤巨石一般,但形势逆转,仅仅一瞬就够了,少渊夺过匕首,反手抱住冰玥,并且左手手持匕首,抵住冰玥脖子,笑道“我的功体邪门得很,只要我有意识控制,任何内力比我弱的人都会被震住。” 冰玥笑着说道“陆少侠好俊的功夫,好快的反应” 高宠不置可否“说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哪知道冰玥却是不顾脖子匕首,全身一舒,反而是直接躺在少渊怀里“若是我不说呢?你会怎样?杀了我?” 少渊一把抱起冰玥,凑到面上,露出凶神恶煞的脸色“别以为我不敢,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冰玥只是微微一笑,迎着少渊的目光,魅惑地说道“你不是不敢,而是不舍得”,说完,竟然就伸出双手,直接吻起了少渊。 少渊完全没想到冰玥会来上这么一手,顿时手足无措。 车内满是春色。 鱼水之欢后,少渊在车厢内搂着冰玥问道“玥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让我走的真正原因?” 冰玥则是依偎在少渊的怀里“陆郎,昨夜去杀你的人,乃是孤游城的人,他们的首领两天后回来,他神通广大,奴家怕他回来后,你还在南昌,他会对你痛下毒手” 少渊却是哈哈大笑“有趣有趣,玥儿,十余岁便开始杀人,在边疆杀马贼的事迹不谈,半月前张八山大火便是我的手笔,你说他神通广大,我倒是有点兴趣会他一会” 冰玥坐了起来“陆郎不可,孤游城树大根深,切不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少渊则是握着冰玥的手“那我问你,若是我走,你愿不愿随我?我知道你们青楼的规矩,自是要钱,多少钱都行,我自有办法” 冰玥听了一愣,随即抽回双手,笑着摇了摇头“陆郎,天下之大,却无我李冰玥的容身之所,而且玥儿出身贫贱,如何配得上陆郎年少英雄,你我不过是露水夫妻” 少渊扶着冰玥的双肩“玥儿,我可以告诉你,南昌城是真真切切的无底旋涡,此时此刻不是你劝我离开,是我劝你离开,这里真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可以久留之地” 冰玥没有看着少渊,而是别过头去说道“青楼女子的归宿,便是生于斯,死于斯。陆郎没必要再劝。” “冰玥你看着我”少渊说道,可冰玥不从,少渊则是直接伸手扶过冰玥的头,双目正对。“虽然此刻我也无法说明南昌将会发生何事,但风波将近,若我得存性命,我必带你离开此是非之地,那孤游城我陆少渊从未怕过,你可愿相信我吗?” 这一番话,和天魁首所说的何其相似,但不同的是,冰玥看得见少渊的脸,看得见他的眼神,眼神是心灵之窗。少渊眼神清澈而坚定,知道少渊绝非骗她。于是当下点了点头“愿意,奴家愿意” 片刻之后,少渊整理好衣衫,走了下车“玥儿,你先回去吧,这里风景不错,我先驻足一会,免得我和你同时回城引起疑心” 冰玥点了点头“陆郎保重,妾身等你”,小玥儿吹起长笛,不知从何处跑回了一个车夫,便驾着车回城去了。回城路上,车夫问“小姐,那位公子对你说了什么吗?”小玥儿则是漫不经心地说道“还能是啥,任何男人都想将小女子收入房中,他亦是如此,还说要带我离去,真是可笑至极,不说了,小女子乏了,要好好睡上一觉”,躺在马车之中,还能感受到少渊的余温,冰玥则是暗自神伤“少渊,希望你尽快离开南昌,莫要插手着南昌之事,为报母仇,玥儿早已委身于贼,今生今世都是孤游城中人。若有来生,只盼早日与君相见” 大路之上,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而来的是“水尊者大人,天魁首大人有请” 车内的冰玥一震,“糟了,没想到那人竟然还没走”,但仍然故作镇定道“带路” 不远处,天魁首背负而立,冰玥走近了天魁首盈盈一礼“天魁首大人还在南昌啊” 天魁首转身毫不犹豫就给了冰玥一巴掌“贱人,忘了昨夜我与你说了什么吗!?” “噢,昨夜大人与我说了许多话,不知是哪句呢?”冰玥丝毫不忘出言嘲讽。 “贱人,竟敢背着我偷会情郎,我昨夜故意用言语骗你,不曾想到你依然心心念念昨夜那情郎,今早便送信而去相约幽会,也好,也省得我自己找功夫,我已经安排了六散人,三尊着,一神使。估计不久之后,他的人头就会被奉上,我倒要看看你那情郎是不是长得如此俊俏,让你神魂颠倒”天魁首恼羞成怒,决意杀人 冰玥此刻也是心中哇凉哇凉,但表面依旧云淡风轻,甚至还出言讥讽道“大人,奴家本就是青楼女子,水性杨花乃是天性使然,若是大人不喜欢也没办法,奴家就是这般性子,今日奴家寻得一情郎,你尽管杀之,日后奴家再寻一情郎,你尽管杀之,天下男子千千万万,奴家又是人尽可夫,我倒要看看魁首大人能杀多少” “你!哼,知道你嘴硬,一会儿人头奉上的时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天魁首也不想再多费唇舌,寂静之中等待风雨来临。 第七十八章望江亭之战(上) 坐在望江亭之中感受着犀利的江风,寒冷让少渊压下心头之火,盘腿而坐运起内力,感受着身边的一草一木。忽然浓浓的杀气逼近,少渊毫不犹豫地睁开眼睛,拔出长风,并且紧盯着四周的草丛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敌人,“不知是何方好友来此?既然人都来了,就没必要东躲西藏了” “好小子,我们又见面了”走出来的,正是当日在码头上长鞭被伍旭所断的杜坦之,少渊定睛看了一下,疑惑地说道“大哥,我们见过?”,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谜之尴尬。良久,另外站出两个大汉“小子,那我们记得吗?”为了避免少渊还是不记得,二人还故意举起了自己的兵器,钉耙和月牙铲。少渊一看,马上就回忆起来“噢,是当日在码头上使出合击技的两位”,那两人见少渊记得自己,甚是满意,于是点头道“没错,记性不错” 少渊马上回过神来,对着杜坦之说“所以你就是那个” 杜坦之一脸自信,期待少渊的恐惧的神色,哪知道……“那个长鞭被伍大哥砍断的那个人”。少渊的答案让本来已经聊开的气氛再次变得尴尬无比。 此时此刻杜坦之如何能忍“放肆,你小子安敢辱我,今日我便要取你性命,今日伍旭不在,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是否还如昨天那般好运” 少渊严肃迎敌,哪知道老铁和老堵则是按住杜坦之“大人,冷静点,冷静点”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杜坦之耀武扬威挥舞着长鞭却被二人按住。 此时在一旁的木尊者则是冷冷地说道“冷静什么,我们今日前来,就是要杀了此人啊” 铁,堵,杜三人同时愣住,然后同时拔出兵器“好小子,昔日之耻,今日便要全部讨回来”。蒙面木尊者拍了拍头“和这么一群脱险的人合作,真是为难” 少渊则是一脸不屑“就凭你们四个?若要取我性命,恐怕还有点难度吧” 木尊者冷冷一笑“这位少侠,若是十个人呢?” 少渊一脸震惊“十个人?”此时少渊两旁分别出现了三个衣着各异的人,而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有两个是小孩子,且慢,小孩子?少渊定睛一看两个小孩,嘴角微微上扬,因祸得福,居然在此处找到那两个在柴桑失踪的孩童杀手,虽然尚未见到余下之人和尸体,但找到二人已是大步进展。少渊便试探问道“你们是孤游城的杀手?” 杜坦之狂妄地笑道“没错,记住了,今日取你性命的,是孤游城的电神使杜坦之,不要下了阴间还做一个糊涂鬼”,说罢便扬起长鞭舞动身影飞向少渊。 少渊迎着长鞭,架起长风劈向杜坦之“不好意思,我还不想这么早向阎王爷报道” 长鞭撞到长风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敌众我寡,少渊未敢掉以轻心,可以看得出,此人武功最高,若要突围而出不是最好选择。老铁和老堵力量强,而且合站一处,一看就是伺机待发之状。看来那个蒙面木尊者是个不错的选择。 打定主意,少渊舍了杜坦之,便转向木尊者。木尊者微微一笑,“打算从我身上下手?不错不错”,只见木尊者一拔出自己修长的佩刀,抵住少渊来袭。少渊当下一惊“采花贼?”而此时木尊者才认真看了看少渊,不过他并没有装出自己认识见过少渊,反而是脸上一怒“谁是采花贼了,看刀” 少渊挡住来刀,顺着刀式与他过了几招“一摸一样的套路”,随着二人的位置变换,其余人等也一起变换。眼看少渊在交手的时候逐渐取得上风,木尊者逐渐不支。老铁和老堵加入战局,但二人并没有施展自己的合击技,因为此时还有木尊者,二人也不敢不分青红皂白一通乱打。 “可以啊,三对一,来来来”少渊则是越战越兴奋。手中长风干净利落,所到之处均是致命要害,加之刀锋极快,三个人都不敢放开手全力进攻,因此以一对三,少渊还能战至不分上下。杜坦之此时此刻手中紧握长鞭,等待着致命一击。长鞭并不适合这种混战,所以只能伺机而动。 少渊此时此刻也在等待一个机会,这么拖不是办法,待自己力尽之时,便是命丧之时。少渊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电光火石之间,少渊主动攻向木尊者,仗着自己力大硬生生压退了木尊者。而另外两人见木尊者被压制,于是毫不犹豫地挥起自己长兵器去牵制少渊,而少渊此时并没有仗着自己的刀快分别抵挡,而是抽出自己的刀鞘,一左一右进行格挡。二人没想到少渊突然变招。但少渊尚有后着,左右抵挡,然后借着二人力度,靠着强劲的腰力,一个扭腰空翻,一个腾空,跳到二人的背后,飞在空中的少渊自以为已经脱离了包围圈。而在他眼中以为安全的时候其实却是最危险的一刻。 侯在一旁杜坦之终于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半空中少渊毫无方便。杜坦之毫不犹豫便挥起长鞭直取少渊,杀气逼近,少渊虽然感觉到有杀气接近,但奈何此时自己已经无法调整身躯躲避长鞭。少渊眼睁睁看着长鞭却无能为力,千钧一发之间,一直羽箭划破长空呼啸而过。直直地撞上长鞭末端,继而将整条长鞭撞开。 羽箭来得太突然,原本孤游城的人以为得手,这下可好,计划失败了。 不仅如此,随着羽箭而来的,还有伍旭,若云,冰洛三人。少渊已经翻腾着地,三人迅速上前,护在少渊左右前方。 若云问道“少渊,没穿没烂吧?” 少渊见状,和若云一同顶在前面,笑着说道“你们在晚上一点点我就跪了,现在却是没穿没烂,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此时冰洛则是说道“虫虫本想去码头一趟,那肯定要找上你,哪知道城里都找不到你,向城门的卫兵打听,说你往城北而来,我们便往城北而来” 伍旭则是说道“我们且战且退,公子在城里寻找马车,估计已经在附近了” 杜坦之则是笑道“笑话,伍旭你不要以为你们今天逃得掉,上,今天就要杀干净这群人” 伍旭则是笑道“有意思,手下败将还真是狂妄,伍旭人头便在此处,有本事便来取就是了” 四人对十人,世家大战孤游城 第七十九章望江亭之战(下) 正当杜坦之想独占伍旭一雪前耻之时,羽箭突然接二连三地射向他,杜坦之不得已只能面对这针对自己的箭雨。 伍旭看着弓箭来的方向轻轻一笑,没有说什么。而去向后撤离,但孤游城的人绝不会坐视几人如此轻松地脱离。因此战场之上,马上被分割成几个区域。 两个小童第一时间是缠住若云,若云先是纳闷了一下“咋是两个小孩子?” 男童见状,不由得大笑道“妹妹,这小娃儿居然说我们两个是小孩子” 女童同时也笑道“对啊哥哥,那我们两个作为长者,当然要肩负起教导后辈的责任了” 只见二人同时跃起,一左一右地攻向若云,若云轻轻纵身后退,二人扑了个空,若云双眼“合击功夫,而且也是会阴阳逆转的内功,估计也是些邪门东西” 两童则宛如心灵相通,同时说道“看你双拳如何敌四手”,说罢便一上一下直取若云,若云狰狞一笑“何用双拳,我张若云一剑便破你们四手”,说罢从腰间抽出绕指柔,隔剑一挡,然后嘲笑道“就这么点本事?”男童女童一怔,一个后跳,助力一跳一起发动踢击,若云侧过身子嘲笑道“还不够快啊”。但见若云只守不攻,却不停地嘲笑二人,二人甚至纳闷,二人对视一眼,再次发招,但招式发到一半,但见二人中间一道寒光略过。二人急忙撤招退到两侧,惊恐地看着若云,他们丝毫没有猜到若云的剑竟然会快成这样,出招瞬间便已然后发先至,抢在他们之前发招。若云则是轻轻一笑“哎呦,居然还躲开了,二人合击威力固然大了,但毕竟是两个人,纵然训练多年,但终究不是一个人,那么接下来,二位准备好了吗?”这一刻开始若云转守围攻,三人打了个不分上下。 而此时此刻,冰洛则是被木尊者盯上,冰洛横剑看着木尊者,木尊者却是惊叹了一下“闻名天下的莫邪剑不曾想到原来在赵四小姐手上。” 冰洛看着莫邪剑则是笑着说“对啊,干将莫邪乃是小女子与心爱之人的定情之物,若不是情非得已,小女子可舍不得出鞘” 木尊者劈向冰洛,冰洛提剑格挡“原来赵四小姐竟有如此不凡的武艺”,冰洛的控着莫邪挽过剑法一朵,随即以施展出姿态极为优雅的一剑,刺向木尊者下盘,木尊者控刀向下,冰洛随即换过中心脚,一个优雅的转身,宛如跳舞一般,剑再次刺向首上。如此往复六剑,一次比一次快。 木尊者吃到第六剑便顺势后退“如此优雅的剑法,也是恰如赵小姐这般美貌”接着木尊者,一个旋转,借着转身之力,一刀拍向冰洛“赵四小姐为何又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做,偏做这江湖侠客” 冰洛不慌不忙迎着刀式,斜下一次,扰乱了刀的方向,顺势举起长刀,同时说道“我虽习武却并非侠客,之所以习武不过是想靠近心爱之人” 木尊者此时亦是不觉惊讶,自己每一刀均是用尽全力,却每每被眼前这个女子用舞蹈一般的剑招逐一化解,但眼前之人似乎根本不想与自己交手,只是在一味的拖延和退让“赵小姐何故不尽全力,可是看不起在下的武艺”,依旧是招招紧逼,毫不退让。 冰洛叹了一口气“我是女子,何苦为难一个女子呢”,面对步步紧逼的刀招,冰洛恍如跳起剑舞一般见招拆招,最后一式更是秀腿一踢,踢飞了木尊者长刀“胜负已分” 全场人均是目瞪口呆,翩翩冰洛居然闲庭信步似的击败了来势汹汹的木尊者。 大受刺激的少渊则是快意大笑“冰洛,我本以为你会点武艺,看来是陆某小看你了,今日若是不能报仇雪恨,他日岂不是被嗤笑连女子都不如?” 少渊本来与老铁老堵打得不分上下,突然大吼一声,骤然提高刀的速度,老堵和老铁瞬间就吃不消,于是互相点头,示意要用上一次击败少渊的那一招。 少渊也发现了两人的意图,于是先是后退,随即左手按住刀鞘,等待老铁的钉耙,老铁则是大声叫道“小子,我就不信你有强如伍旭般的内力,这一次,我们就用这一招取你性命。”只见钉耙来势汹汹,自上而下再次袭来,这一次最次后退,但并不是退得彻底,当钉耙下落之际遇,长风看准时机斜插入地,卡住了钉耙再起的位置,随即左手抽出刀鞘挡开横扫而来的刀鞘,右手以刀柄借力抬腿踢向老堵。 “破招!”少渊大喝一声,“拜托,打架带点脑子”,随即少渊再次伸腿踢开老铁,借势拔出长风。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如他的刀法一般干净利落。 而在一侧,则是伍旭犹如调戏和练习剑术一般和四散人交战,见几人都已经脱身,于是伍旭便大叫“冰洛,若云,少渊,捂住耳朵,往城门方向跑,我来断后”,三人一听,随即便舍弃了眼前对手,只见伍旭凝聚内力,然后猛地咆哮了一下,灌注着雄浑内力的咆哮声响彻旷野,天意城十人,随即被伍旭的吼声所吓,不由得赶忙运起内力抵御。见已经争得空隙,伍旭也回身后跑。吼声停止,孤游城的众人也恢复了状态,见伍旭他们跑得不远,于是赶忙开始追赶而去。 而在七十步开外,一辆马车赫然停在道路一旁,高宠此刻便站在马车之上,高宠大呼“这里这里”,四个人犹如见到救星一般地钻上马车,就在上车这个节骨眼,孤游城之人已然追近到二十步左右的距离。 若云不由得大喊道“高四你倒是快点啊,要被追上了,他们追上来,我们又要打,又要护你就吃力了” 高宠猛翻白眼“大哥,这是单乘马车,时间紧迫只能找到这个,而且现在载了五个人,算是超级超重了” 冰洛也不由得大急,摇着高宠的手臂“虫虫,他们快追上来了,你快想想办法” 高宠则是不急不慢地说道“冷静点,冰洛。伍大哥,少渊,车厢中有两具大黄弩,你们各手持一具” 少渊则是一惊,久在边疆的他,怎么会没见过这东西,这是军中之物,私藏可是违反了律例,但此时此刻却也顾不得如此多了。 高宠继续问道“少渊,这东西你用过吗?” 少渊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见过” 高宠“那行,那边由伍大哥主射,你们二人先端稳大黄弩,瞄准中间跑得最快,手持长鞭的人” 少渊和伍旭手持大黄弩“待命” 高宠接着说道“少渊你把握距离,射向此人,记住只能射偏,伍大哥在少渊射出后马上朝此人右边两步射击” 少渊一个纳闷“故意射偏?” 哪知道伍旭则是一脸严肃地说道“军令如山,自当执行” 高宠也说道“按我此法做,必能逃脱” 少渊见高宠都如此说了,便抬起大黄弩用心瞄准。 此时孤游城也注意到他们拿出了弩箭,不由得心中一紧,老铁“神使大人,对方有弩箭” 杜坦之则是丝毫不惧“我们正对弩箭,害怕躲不开吗?诸位莫慌,压低身子,不要减速,注意弩箭动向,他们马车速度不快,马上就能追上。”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就是此刻”少渊射出弩箭,杜坦之心中暗笑,如此耿直的弩箭,如何躲不过?杜坦之随即站起身子向右手边轻轻躲过。就在此刻,停在半空中杜坦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另外一支弩箭直指自己,但随即那危机感就消失了,因为弩箭并不是指向自己的躯体,而是自己为了保持平衡张开的左手手臂,不过并没有贯穿手臂,而是迎着自己手臂的表面擦过。 羽箭擦过了杜坦之的手臂,杜坦之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加之划破了皮肤,流出滚滚鲜血。杜坦之在地上滚了数圈卸力,也压到了伤口,不由得发出大声的惨叫声。在场的所有孤游城人员都没有杜坦之品阶高,孤游城讲求上下级绝对服从,因此杜坦之受伤,令他们全部停了下来回去查看杜坦之。 杜坦之从伤痛中回过神来,细心查看伤口,不过是擦伤,只是些皮肉伤,滚在地上增大了划伤面积,并未伤及筋骨。见所有部下都停了下来,不由得大喊“追啊你们,快”,但不过是须臾片刻,原本差距的十步之遥,便被重新拉到三十多步,而且距离还在不停拉长,杜坦之不由得叹了口气“这羽箭,真的来得好生歹毒,第一箭佯攻,第二箭杀着,但第二箭却也不是要取我性命。”这时候老铁就不懂了“神使大人,为何第二箭不直接取你性命?”杜坦之则是叹气道“若是此箭直接取我性命,你们一定会奋力追赶马车,而偏偏伤我,还让我发出惨叫,引得你们停下,便是他的目的,他不过是用两箭争取时间,须臾之间已有全盘计策,走吧,此人智谋深远,需当禀告魁首再行商议对策,况且这里已经临近县城,我们不能轻易暴露踪迹,个中缘由,我自会想魁首禀明” 而在马车上的众人则是欢呼雀跃,唯独高宠一脸平静,少渊则是惊叹道“阿宠,你的计策好生厉害” 高宠耸了耸肩“不过是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若云则是纳闷道“不对啊,高四,你的马车离我们那里好歹有七十余步,你怎么知道他是首领啊?” 高宠沉默半响“适才你们上马车之前,我不是站在马车上叫喊么,我看到他们在后面追你们,喊得最凶就是他了,按道理他就是首领了吧” 少渊则是眯着双眼问道“那为何是第二箭射向右边两步?” 高宠则是哈哈说道“猜得,不然说一步,万一他这一次跳大了,不就打不中了吗?” 伍旭也哈哈说道“对对对,公子说得对,其实两步好像也真的偏了,若不是他张开双臂,我连擦伤他的手臂都做不到,那我们不就白忙活了吗” 少渊也不便说什么多,毕竟终究在在高宠的协助下,再一次逃过一劫。 第八十章定远镖局破局 初冬十二月,南昌城北门,一架明显超载的马车狂奔而来,在靠近城门还有半里地方才停了下来。拉车的马早已热汗淋漓,鼻孔还出着大口大口的白气,看得出这匹现在是累极了。有趣的一幕发生了,那个文弱的马车夫把车上一众人统统赶了出来,包括他自己也下来。 “终于脱险了”少渊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两天之内,两次死里逃生,比他在漠北还要凶险得多“本以为在这太平江南,不至于每天都提心吊胆,看来真是人生幻觉” 若云则是不齿道“你小子也是不老实,是不是到城外与昨晚那花魁幽会?然后那花魁一把眼泪地希望你带她走?然后银子几何?我告诉你,你和她们玩玩就行了,不要想和她们过日子,他们就是看喜欢你这种看上去年轻有为,然后嫁给你们做小妾,诸如此类,把她们带离青楼,你要是心软,少不得被那青楼的老鸨骗银子,所以少渊你莫要呈英雄” 少渊一个斜视“花丛老手又要发表自己的伟岸高见了,行了行了,知道你有宁姑娘了,你歇会儿” 高宠此时则是问道“少渊,你昨夜被追杀,和今天是同一批人吗?” 少渊瞬间便想起了自己所见,于是小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先回去” 镖局的二楼之上,除了他们几人,还有罗飞加入了讨论。 少渊见人齐,便整了整喉咙,慎重地说道“昨夜伏击我的人叫神意城,与今日伏击我等的人,同出一处。诸位也曾看见,今日伏击人中,与若云交手的,便是我们在柴桑找到的那一对童男童女,因此这次推动阴谋的,或者负责隐秘行动的组织,便是这个神意城。璇梦阁的小玥儿劝我离开南昌,说这南昌城将有大风浪,一个青楼女子知道得如此之多,只怕和神意城的幕后之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因此璇梦阁有一定的嫌疑。一鞭一钉耙一月牙铲,正是我们在码头夜战的人,所以可以确定,那一批消失的武器,一定和神意城有关系” 高宠不禁拍掌说道“虽然说不上拨云见日,但少渊这次的发现,真的是大得惊人” 若云则是大笑道“罗镖头,你带我们去璇梦阁,这一波太值了,赚大了,说不得居功至伟,但也是大功一件,哈哈哈哈” 罗飞不明所以“张少侠何出此言?乃是陆少侠发现的,与罗某并无关系” 若云则是摆了摆手手指“因为你带了少渊去,少渊搭上了小玥儿,小玥儿的男人冲冠一怒为红颜,要杀掉少渊,却不小心把牌都暴漏了出来,那你说值不值?不过我倒是惊奇少渊,按道理那小玥儿也是尤物,你是如何冷静克制把他和这件事想清楚的,如是普通人,必定拼命想将自己喜欢姑娘身上的嫌疑洗脱干净啊” 少渊想起那一把抵在腰间的匕首,再想想两次命大的逃脱,则是无奈苦笑“你睡一次姑娘,就要去鬼门走一遭,我想你也可以这么冷静的” 若云恍然大悟,坏笑一下“若是再有机会,那你还愿意去鬼门关再走一趟吗?” 少渊一愣,不只是少渊其他人也是一愣,随即想到若云所指,都强忍着笑声,颇有看戏的心态。 若云如此肆无忌惮地开荤段子,冰洛作为唯一的女子哪里受得了,于是便开口讥讽若云“张若云,你以为哪个人都是你那般风流成性吗?不要误导少渊啊你” 少渊则是打哈哈说道“这鬼门关嘛,也是看机会的,等真的出现了机会再想这个问题吧,啊宠,你在想什么?” 高宠这时才从深思回过神来,“既然现在有了突破,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些人的藏身之所,派人监视,看看有没有机会得知计划全貌。其次就是去码头看看有没有什么武器的蛛丝马迹,冰洛,南昌城有多少个医馆药房?” 冰洛托起腮“三个,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东,全部都是赵家在经营” 高宠点了点头“冰洛,我需要每个药房安插一名镖师监视,今日那人受了箭伤,不易愈合,必然要买金创药,而且就是这两天之内,一会儿罗镖头派六个精干镖师,两人一组,一人店内,一人店外。店内之人发现是谁抓药之后,不管是什么人马上回报,尤其是要注意小孩,先通知店外伙计,店外伙计负责跟踪,在医馆的伙计马上回来通风报讯。若云,你从此刻开始一刻不能离镖局,一有消息马上要去追踪,若我所料不差,神意城十有八九会派那两个男童女童前来,诸位可明白?” 冰洛点了点头“兹事体大,虫虫你且放心” 罗飞则是一个拱手“属下马上去办” 高宠再次转身对少渊和伍旭说道“我此刻便修书一封前去拜会那江龙帮,希望他看在高家的面子上予以方便” 事情怎么会如此一帆风顺呢,对吧? “库房重地,恕在下无能为力,还是请高公子请回吧,大宝,送客!”江龙帮南昌分舵的舵主江长青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高宠希望走进库房一探究竟的想法。 “江舵主!”大宝想请高宠出去,但高宠好像要再挣扎一下 江长青脸色一沉“高公子,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里面什么都没有,要查的话,你就去南昌官府的搜查批文,又或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与那些被盗货物有什么关系,或者我可以考虑的” “江舵主!”高宠还是不死心 “都没有?在下无能为力”江舵主一个拱手,背对少渊。 大宝也接着说道“高公子,江龙帮和定远镖局有每年都有大亮生意往来,江舵主方才说得如此客气,库房乃是一个码头最为重要的地方,码头既然要帮客人保管货物,自然有保守秘密的责任,所以高公子的请求,在江龙帮看来是非常无理的。加之这次失窃,南昌官府已经来过一次,加之又是本帮之过,舵主此刻已是心烦无比,希望三位莫要再因此事而来烦舵主了” 高宠自然知道自己行为无理,但若不及早查明,便多一份疑云。但仓库此时已经是有人日夜看管,轮流三班,整日不休。导致高宠想深夜硬闯也不行。 最终高宠只能叹了一口气“叨扰江舵主了,高某告辞” 江舵主依旧是背面而立“不送” 突然,门外一把声音传入“既然江舵主要求官府的手令,不知道还认不认在下手上这个令牌” 第八十一章竹子说话了(上) “江龙帮主要盘踞在荆扬徐三州,总舵在芜湖,承包航运生意,时至今日,已经隐隐有江南第一富帮之称”——芜湖通达客栈店小二 古朴庄严的黑色代表秩序,辉煌灿烂的金色代表皇室与朝堂。黑色的令牌配上鎏金的边锋,庄严的两个大字篆刻在令牌中央,代表着武林人士背后的双眼,悬在空中的利剑,朝堂之剑六扇门。 “江舵主,这个令牌你认识吧”一身黑红服饰的青年走了进来,来人正是高宠等人久未见面的六扇门朱雀堂堂主,独孤霖。 “阿霖!你怎么来了?”高宠此时此刻简直就是把独孤霖视为救星,有六扇门令牌自可以通行无阻。而伍旭和少渊也一个拱手“阿霖,好久不见” 独孤霖对着二人也是拱手一礼“好久不见”,然后对着高宠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啊宠,不是你叫我来的嘛?我刚好在附近查案,门中人传信与我,便乘船来了,其余大部队此刻应该在来的路上,先不说别的,你是不是要查什么?”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你先助我调查,我一会儿告诉你缘由” 独孤霖点了点头“江舵主,六扇门办案,有劳配合” 江舵主此时就没办法了,就连总舵也要让六扇门三分,一个小小的分舵可不敢招惹六扇门。于是江舵主一个拱手“大人有命小人自当遵从,还请大人随我来,小人为大人亲自带路”说罢,便走在前面为它们带路。 江舵主把几个人带到仓库之外,然后把门打开“大人,高公子要查看的,便是这个仓库”独孤霖点了点头“江舵主先去忙吧,若有需要,我自会命部下相请”言下之意就是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不要阻碍我们。江舵主也是人精,知道这位爷得罪不得,便拱手一礼,带着部下转身离开。虽然知道这和规矩不符,但见舵主也没有说什么,自己一个小角色还是不要乱说话添乱了,便也随着舵主离开。 眼见几人越走越远,独孤霖便问道“啊宠,可以说了没?” 高宠点了点头“进去说吧,情况比较明了” 独孤霖回头对自己两个部下说“守在这,不准任何人靠近” 两个部下随即回答道“属下遵命”,然后一左一右,站在门外警戒。 仓库之内,少渊便把当日在码头所经历的奇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独孤霖。 “千斤货物,这么短时间内消失无踪?!”说道最为关键的独孤霖也不由得大吃一惊,毕竟这么大批次的货物突然消失,任谁都无法相信。 少渊则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数十人放在十里这般寻找都没有找到,因此今日我们才执意来查” 独孤霖看了看四周整齐的仓库,叹了一口“虽然我朱雀堂并非是侦查审讯的核心,但在下还是略懂查案之道,依我看来,这仓库之内摆设如此整齐,明显就是江龙帮整理过,第一案发现场已经被破坏了,如果我们要找的话,估计不好找” 高宠叉着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么多的刀消失不见,绝非小事啊,这里既是源头,我们自当尽力而为,看看有没有遗漏下来的蛛丝马迹” 秋冬之时,本就不是漕运繁忙时间,因此仓库内空空如也,灵性放着几辆独轮小板车,竹子,等杂物,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几个人东翻西找,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还是一无所获。少渊也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当日我们本就没有跑到这些地方,那些歹人估计来得机会更低了” 高宠叹了口气,“看来也是一无所获了,要不,我们先行打道回镖局吧” 众人怏怏不乐地回到城中,而独孤霖也向高宠辞别“阿宠,我就不去镖局了,天色已晚,我要找个地方落脚了” 少渊则是疑惑“阿霖你不来镖局与我们同住吗?” 独孤霖笑着摇了摇头“若我只是一人我自是无所谓,但此刻我还有两名下属,洛阳的同袍不日将至,那我是不是应该先打点一下啊?” 高宠便拱一拱手“那么我也不留阿霖你了,再会” 独孤霖也一个拱手“我选好落脚的地方便会通知你们,倒是你们那三百把刀的事情,不知道南昌官府有没有记录,南昌官府还会回给师兄一个面子的,说不定有帮助” “那我们现在是回镖局吗?”少渊则是问道 高宠闭目不答,似乎还在想什么,伍旭便拱了拱手“公子,我先回镖局坐镇,万一孤游城虚晃一枪,那我们也要有一套应急方案” 高宠没有回答而是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伍旭便拱了拱手转身离开。少渊一转过身来,高宠已经睁开了双眼道“少渊,我们找个地方喝茶去,口渴了,想不到东西”刚一说完,高宠站在街道中望了望周围,便径直往茶馆而去。 少渊跟在高宠身后,看见高宠裤腿出有些竹屑,便拍了拍高宠的肩膀“阿宠,你的裤管脏了”高宠看了看自己的裤管,耸了耸肩“算了算了,待会再拍一拍,先喝茶不要脏了手” 二人才一屁股坐下,高宠马上便开始了闭目养神,开始深思,在脑海中过一遍自己有没有遗漏的。无奈之下,少渊只能一个人喝着闷茶,看着茶摊对面的杂货店人来人往,才喝不到两杯,突然一个人坐了下来,偏偏白衣好生英俊,“陆兄一人独饮,甚是无趣”,少渊被这么一惊,回过神来,看着坐在对面的,前些日子在柴桑见过的潘捷,少渊一个拱手“潘兄,许久不见,今日如此有缘,在此地遇上你?” 潘捷摆了摆手“不过是路过此地,听说南昌也甚是繁华,便进来一看,不巧,就遇见陆兄了” 少渊哈哈一笑“原来如此,我可不是独饮,这便是我的朋友,高……”少渊看向高宠的位置,哪知道高宠早已不见,只余一杯不曾动过分毫的清茶。“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潘捷一看微微一笑“我看陆兄像是有什么烦心事,若是信得过在下,可以讲与在下听听,或许在下可与你分忧呢” 少渊苦笑一下“若是潘兄有办法可以举起数百斤货物健步如飞,而且是路上几无痕迹,那么便能解在下之困” 潘捷听后一脸诧异,随即摇了摇头“陆兄不愿说便罢了,何故调笑在下?” 少渊苦笑一下“非是调笑,正如潘兄所想,这事简直就是天马行空不可思议,偏偏就是如此不可思议之事,才令在下如此头疼” 潘捷也是耸了耸肩“在下无能为力” 此时高宠也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回来了,少渊则是问道“阿宠,你去哪了?” 高宠则是指了指巷子“去了一趟茅房,顺便清了清脚上的脏东西,怎么了?” 少渊则是互相介绍“这是高宠,这是潘捷” 高宠则是拱手一礼“幸会” 潘捷也一个拱手“幸会” 少渊问道“你一脸生无可恋,也无半点头绪?” 高宠摇了摇头“你看我小胳膊小腿,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烦死了烦死了,喝茶”说罢便拿起眼前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冥想 潘捷见此状,便拱手一礼“那么潘某就不叨扰二位了,有缘再会” 高宠和少渊也是拱手一礼“再会” 片刻之后,少渊还在凝视眼前杂货店的时候,突然阿宠掏出几十文钱,“老板,结账” 少渊回过神来说道“走啦?我们现在去哪?” 高宠一脸平静“回镖局,找罗镖头和伍大哥,去码头” 少渊怔了一下“我们有下一步动作了,你是还没想到吗,要不要叫上阿霖?” 高宠猛地翻了一下白眼“只是不想在一个外人面前表漏而已,阿霖估计在安顿自己,南昌客栈不少,等找到他估计天黑了,我们先出发,然后让镖局的人留个口讯告诉他我们去哪了就好” 少渊一怔“你觉得潘兄有诈?” 高宠耸了耸肩“我也不确定,说不准,只是感觉,一个男人身上有白兰花香味,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少渊一脸无奈“阿宠,你咋就这么讨厌白兰花香味” 高宠摇了摇头“只是不喜欢从一个男人身上发出,走吧,我们让竹子说话吧” 第八十二章竹子说话了(下) “高公子,你就不要动不动就来消遣老夫可以吗?”江舵主一脸无奈,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个惹不得的主,才没多久便回来了“库房都已经让你们翻了个底朝天,你们还不满意吗?” “江舵主切莫误会,在下这次来是有一桩买卖相与舵主谈谈”高宠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微笑不急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两大定银子,“二十两银子,便是首付,有劳舵主转交贵帮”,说罢高宠便把眼前的银子往前一推。 江舵主也是老江湖了,并没有急着拿起银子,而是悠悠地把视线从银子转移到高宠身上“十两银子仅仅是首付?如此大的买卖,还请高公子且说说是何买卖?这分舵不过是小打小闹,还不一定能接下来” “在下有三箱货物沉入江底下,需借贵帮主力助我打捞”高宠回答道 “货物多重?”江舵主问道 “一个箱子三百到五百斤”高宠借着说道 “这还好办,这二十两老夫先收下了,不知高公子那些货物在哪?”江舵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下了二十两银子。 “便在这外面这南昌码头对开的赣江江底之下!”高宠掷地有声地说道 江舵主和少渊无不大吃一惊,只是二人所惊的原因不尽相同。 少渊“阿宠,所寻之物,便在此处?” 江舵主则是大惊“我们码头何时曾沉过如此大宗的货物进江底?” 高宠一摆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莫急,我目前也只是推测,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江舵主,虽然有点不情之请,但请派几个水性不错的伙计潜进这赣江之地,若我所料不差,必然有与之前在仓库消失的三个箱子类似尺寸的箱子,若是寻得,我们便马上动手打捞那些箱子。” 江舵主细细思考了一下,突然眯着眼问高宠“高公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老夫?” 高宠则是迎着那犀利的目光“江舵主,闲事还是莫问了吧” 江舵主见高宠并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多问什么“那高公子想何时打捞?当下码头只有秋冬漕运量少,不少伙计都回家了,当下只有二十多人在码头,千斤货物的话,起码要再多一倍人手” 高宠点了点头“马上便开始吧,先摸清位置,天黑了不好处理,人手的话,此时此刻已经在路上了” 江舵主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我现在就派好水性的伙计下去,但愿下面真的有公子所说之物” 几个伙计顶着寒冬,在一两银子的诱惑之下跳了下水,少渊看着下了水的几个人,看着一脸严肃的高宠不禁问道“阿宠,为何你猜那箱子在水中?” 高宠指了指周边“一个接近五百斤的箱子,人少了没痕迹,但速度慢。人多速度快,痕迹肯定抹不掉。不仅如此,当晚大雨,速度更慢。不是我托大,定远镖局的镖师全是精锐兵士退下来,一般很难轻易甩掉。而当晚,他们不仅甩掉,而且甩得毫无痕迹,能做出如此可怕之事,我能想到的只有北军精锐或者皇城的羽林卫。但他们却又不可能出现在此处,因此,对方能套得如此之快,必然是用了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方法逃走,俗话说,最容易看见的便是最容易忽视的,而在此处,我们忽视的地方便是此处,赣江!” 少渊拍了一下大腿“对喔,还可以走水路呢!那阿宠你干嘛在这里找?这不就是刻舟求剑吗?” 高宠则是歪着头问道“少渊,你觉得他们还把武器带走了?” 少渊点了点头“对啊,都被我们发现了,还不运走吗?” 高宠则是笑道“有几个小问题少渊你要注意,第一便是他们既然千辛万苦把武器运过来,便不会轻易运回去,第二若是他们要运走,天降大雨小船运不走,大船速度不够快会被发现,第三便是,他们如此多的人要随行逃离,其难度可想而知” 少渊略加思考,片刻之后“也就是说,当晚,那些货物其实还在这里?就连他们人都在这里?”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少渊说对了,那些我们寻找多时未果的货物,便是在此处”高宠指着码头延伸出去的位置,“这岸基之下” 恰逢此时,有一个在江中的伙计冒出水面“舵主,高公子,此处有发现一个箱子”,借着,另外两边也冒了出来“这里也有”“这里也是” 高宠微微一笑“所料不差”继而高宠朗声道“兄弟,那些箱子是不是还绑着缆绳?” 第一个冒出来的伙计笑道“对啊,高公子你怎么知道的?” 高宠只是大笑一声“快上来领赏吧” 少渊一脸惊奇“为何这你也能猜到?” 高宠则是看着江面说道“因为他们本来就计划着推下去之后,待到需要之时,便重新打捞上来,因此便由此后着,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 此时江舵主走近少渊,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高公子,这事?” 高宠还了一礼“江舵主,此事稍候晚辈会给你一个说法的,现在先准备一下拉轮子,准备把箱子拉上来吧” 少渊还有不解“不对,阿宠,他们要搬运这么多箱子,要许多人啊,这个码头能藏得下这么多?而且搬运得这么快?” 高宠看着远处的一根竹子“答案便在那竹子之上” 少渊纳闷“竹子?”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江南码头,多用竹子,仓库之中,竹子存量却明显不多,因此我猜想,他们斩断竹子为轮,因此当时我裤管之所以有竹子屑,估计是便是那时留下的。以竹子为轮子,十个人不用多久就能将所有箱子全数翻进水里。然后他们抱着有浮力的竹子,虽然是风雨,但他们只要伏于岸边水中,也是无碍,然后待你们走后,他们再行离开。因此,他们极有可能从头到尾都是在你们眼皮底下” 少渊一脸把少渊高宠当怪物的眼神“阿宠,很多时候,我都想掰开你的大脑看看你到底装了些什么” 高宠一个摊手“其实是今日去茅厕的时候,看到杂货店后门进货,他们不小心丢了一件货物,明明就在脚下,我便由此得到启发” “四公子,四公子,我们来了”不远处,罗飞朝这边大喊,身后还有伍旭和二十余个镖师。高宠于是大声叫道“舵主,可以开始打捞没有?人已经齐了” “一二,一二,一二”三个箱子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拉了出来,不过总算赶在天黑之前把箱子捞了出来。 少渊绕着箱子仔细看到,点了点头“阿宠,就是这些箱子,准没错了” 伍旭和镖师们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当日之耻,终于雪了。 罗飞当即拱手“公子,我们即刻将这些东西运回镖局之中严加看管,决不让他再次丢失” 哪知道高宠却摇了摇头“江舵主,这些货物,便有劳你们看管了,钱在下一分不会少付,也不需要严加看管,就普普通通存放于仓库之中便可” 江舵主也是一奇怪“高公子,这不太好吧,既然是镖局之物,恐怕放在此处多有不便” 高宠摇了摇头“并非镖局之物,乃是我高宠之物,阁下无须担心” “阿宠,你又唤我来做什么?这码头不是已经检查完了吗?”此时独孤霖才刚刚来到码头,才发现此处居然有如此多的人,便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做何事?寒冬腊月穿得如此单薄?” 少渊摊了摊手“阿霖,你错过了一个精彩的打捞运动和一段精彩的现场推理,我觉得阿宠不输你们六扇门青龙堂” 独孤霖一脸茫然“什么?” 高宠拿出一个钱袋子,交到江舵主手上“舵主,这是尾款和保管费用,收好了,兄弟们,打道回府喽”然后来到阿霖身边,小声说道“回城,兹事体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第八十三章意外突发 一切走在光明的道路上,少渊认为局势逐渐明朗,丢失的武器已经找到,下一步只需要若云成功追到那些孤游城的人,那么这一次便算是成功了一半,掌握了先机。 一众人回到镖局,镖师说半个多时辰前看到可疑人物前去药店买药,若云已经去追踪了,临走前还说今晚想吃南昌乌骨烧鸡,让少渊赶紧给他买一只。欢笑中,这一切似乎正如少渊所希望的那样。 夜幕降临,喧嚣的南昌城重新归于宁静,但定远镖局之内却是一片死寂。 “情况不太对,若云是出哪个门的?”少渊当即问道今日负责监视的镖师 镖师拱手一礼“张少侠出的是东门” 高宠当即扬起手说道“点起人马,马上只能动的都给我出发!快!” 就在所有人整装待发之时,忽然大厅之中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镖师,然后说道“四公子,罗镖头,适才我们守在门外,一台马车忽然丢下一个大包,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特来通报” 罗飞点了点头“四少爷,我们先看看这个大包是什么吧” 高宠点了点头,然后信步而出。 大门之外,三个镖师正围着眼前的一个大麻袋,少渊和高宠凑上了上去,高宠值了指袋子“打开他吧” 几个人蹑手蹑脚地扶起这个估摸超过一百斤的大麻袋子,而结果是那么的令人震惊。袋子之中赫然居然是消失了数个时辰的若云。 少渊大吃一惊,浑身是血,在北疆的记忆瞬即涌现回到脑子之中,随即毫不犹豫地上去抱出若云,大步往镖局里走去,高宠随即反应大喝道“别傻愣着,马上去找大夫回来,快” 所有人随即找大夫的找大夫,回镖局的回镖局 没有人可以拒绝十两银子的召唤,也没有人可以拒绝明晃晃的锃亮佩刀。 半夜,几个大夫从房中退了出来,少渊当即问道“大夫,若云伤势如何?” 为首一个长者模样的大夫抚须,示意他们冷静“这位病人伤口虽然遍及全身,但都不是致命之伤,之所以晕了过去,应该是因为伤口过多,失血过多所致。现在老夫已经为张少侠包扎完毕,至于何时转醒,就要看张少侠了” 罗飞则是一个拱手“几位大夫,请随我来” 少渊和高宠,伍旭则是推门进去。 没有嬉皮笑脸,没有招牌的痞子笑容。此时的若云全身上下包裹得像一只粽子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三人相顾无言,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并没有打扰若云的休息。 高宠坐在庭院之中,思考着整个计划的细节,此时伍旭拱手问道“公子,事已至此,在下想请来独孤堂主共商此事” 良久,高宠点了点头“也好,是我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对面”,说罢,便摆了摆手,失落地走回房间。 少渊看着高宠离开,转身问伍旭“伍大哥,阿宠为何会如此失落?” 伍旭叹了一口“若云是公子找回来的,而现在若云受此重伤,而且还是因为公子的命令所致,不管若云是因何受伤,公子此刻心中也不好过,就随他去吧”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再次聚集于大堂二楼,商讨接下来的对策。就在伍旭把整件事从头到尾复述一次给独孤霖听之后,独孤霖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 “高宠,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把你自己当神仙了啊?其他计划让你侥幸成功了,可是你让若云去追这么一群穷凶极恶之人,你以为轻功好就是能做好跟踪吗?你是不是太过武断了!”说罢,独孤霖甚至想一巴掌打向高宠,正当其想打下去之时,却被伍旭拦住“独孤堂主,虽然你是公子之友,但也请你自重”,独孤霖一脸凶狠地看着伍旭,只见伍旭也是一脸凶狠地回敬,但他却示意他环视一下四周,没错,主辱臣死,这里还是定远镖局。 独孤霖手下拳掌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默然不语。 良久,高宠缓缓开口道“当前有两个问题。第一,对方不仅不取若云性命,还没有伤及若云筋骨,这事估计要等若云醒来之后才能搞清楚。第二,就是对方把若云丢于镖局门口,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若果是要警告我们,他们是警告我们什么?我们的侦查计划是否已经暴露了?这个我们不得而知” 独孤霖见高宠开口了,则是说道“这事不管如何,定远镖局的人,已经算是暴露了,因此,你,伍先生,少渊,还有镖局的镖师,这几天全数撤回来,因为实在不知道对方还会出什么招,此时敌暗我明,不好处理。要反制对方,此时此刻,只有用暗棋” 高宠眯着眼“阿霖,你的意思是?” 独孤霖看向高宠说道“没错,就是六扇门,六扇门的同袍不日将至,调查追凶,本就是我六扇门本分,尤其是这一次,定远镖局已经露出了水面,不再适合继续行事,此事,最好还是交给六扇门的青龙堂追寻” 少渊想起若云的状态,担心的问道“阿霖,你觉得没问题吗?这一次这些人感觉是职业杀手,全是穷凶极恶之辈。单靠六扇门真得可以吗?” 独孤霖笑着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天花板“我六扇门的职责,本来就是除暴安良,尤其是要抓住这些危害武林的危险分子,纵是刀山火海,六扇门人无怨无悔,而且我六扇门又岂是善与之辈。” 高宠点了点头,“那么久按照阿霖你说的,交与六扇门,罗镖头,明日开始,便让镖师们若无他事,便减少外出,若是外出,必须三人一组” 罗镖头一个拱手“属下遵命” 见此状,独孤霖也起身拱手道“时候不早了,若无要事,我便回去了”,一众人也拱手相送。然后在夜色之下,各自散去。 内院路上,高宠一脸平静地走着,少渊则是凑上去问道“阿宠,我们就这样啥都不做吗?” 高宠则是坏笑一下“我从没说过我们停止行动,也许我们不出去,可不代表我们就不能在镖局之内推测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少渊一脸疑惑,“我们不出去也能继续行动?” 高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们现在只需要思考对方究竟想做什么就行了” 伍旭点了点头“公子说得没错,实际上,我们现在只是探听不到那些人的位置,没法抓住他们的审讯,但他们不会一辈子窝在巢穴,因此,找不到巢穴在哪,只是当下不能提前捣毁他们,他们总会露出马脚” 少渊恍然大悟“那我们现在掌握的消息,够我们做些什么?” 高宠推开门,说道“这几天也是东奔西跑,终于可以好好静下心来好好思考,这究竟是什么计划了,孤游城?我来会会你” 第八十四章若云醒来 “啊!!!!”一声惨叫,划破安静的夜空,原本沉寂的定远镖局瞬间亮起了灯光,而所有人的焦点,就是内院中的一个房间,惨叫声正是来自这个房间。 少渊冲出房间,而此时伍旭和高宠也从房间里出来,三人对视一眼,看着声源,正是若云的房间“难道是若云醒了?”带着这个疑问,三个人走向那个靠近自己的房间,与此同时,其余人也已经涌到了这个内院。 少渊一个箭步便往若云的房间,大门推开。镖师们点着了蜡烛,火光之下,众人惊喜大叫“若云” 转醒的若云看着密密麻麻站在门里门外的人,便疑惑到“这里是哪里?我死了吗?” 少渊此时此刻则是激动得抱紧了若云“你小子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被少渊如此熊抱,虚弱的若云马上就被勒得直翻白眼,无他,全身都是伤口,被这么一抱,能不痛吗? 最先察觉到若云异样的是高宠“少渊,少渊,快放手,快放手,我觉得若云再被你这么个抱法要死了” 少渊才记起此时此刻的若云乃是一副病躯便赶忙放开了若云。 “别说了,给我杯水,渴死了”若云有气无力地说道 伍旭便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少渊,少渊转交给若云,若云才抬起手,发现整条手臂满满都是绷带,脑海中马上回忆起当时,自己在小松林被伏击的情景。原本稳稳的手臂突然间颤抖了起来,水洒在身上。 高宠意识到,似乎若云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于是便摆了摆手“我们都散了吧,不要打扰若云休息” 见公子都这么说了,其余人也各自散去了。房间之中,只剩下还在抱头的若云,还有伍旭,高宠和少渊。 高宠重新倒了一杯水给若云“若云,放轻松,这里安全,喝杯水,好好休息一下吧” 若云接过水杯,依旧在闭目养神,默然不语。 见状,高宠默默后退,并且示意少渊和伍旭也一并离开,不要打扰若云休息。 一声鸡啼,冬日从东方缓缓爬起,发出懒洋洋的阳光。相较于犹如放下心头大石般呼呼大睡,高宠一夜未眠,不知道是因为若云醒来兴奋,还是因为将会找到重要线索而变得期待。正如若云所想,他自己这一次死里逃生,必然会被无数人的“问候”,而来得最快的,便是哪个人。 “若云,你还记得你最后是身在何处吗?”若云毫不意外地猜到了第一个来人,必然是高宠,而且还是不带客套的直接问话。 “城东小松林,啊宠你这样不带问候,直接问一个伤病人士真的没问题吗?”若云一脸无奈地笑道 “若云,躺了这么多天,你感觉如何?你是被伏击?还是正面御敌?还是诸如此类?” 若云捂着脸“你这也客套得可以,我追踪那一对兄妹到了小松林,跟了一会儿之后,我出来了十几个人,不过大部分武艺都不是高强之辈,有几个是当时我们在十里亭遇到的,当时我见势不妙,与它们交了一会儿手之后,趁机逃走。” 若云这个停顿停得极为诡异,让一旁的高宠和少渊都不由得抬起头,注意着眼神已经产生了变化的若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就好像听故事一般,少渊迫不及待地等待下文。 “那个人就像一阵风一样,电光火石之间便把我的手臂划伤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背,腿,便统统受了伤,伤口不深,那人并不想取我性命,我正想还手的时候,就被他用刀柄一下打到脖子上,如此便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昨天晚上,对了,我睡了多久?” 高宠伸处两根手指“今天是你去追击它们后的第三天,你一共睡了两天。这两天,我们都不敢轻易出镖局,所以,他们有没有趁机躲进城里,都是未知之数。” 若云叹了一口气“抱歉了高四,你找我来本想是用我的轻功找到它们,不曾想到现在却在我这一环掉了链子”说道此处,若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高宠拍了拍若云的肩膀“算了,正如阿霖说的,轻功好不等于会追踪,是我武断了,幸好若云你回来了,不然我余生都将在后悔中度过,所幸你回来了” 少渊也是点了点头“若云,你回来就好了,现在六扇门在接手这件事,昨天也找到了那一批兵器了” 若云则是奇道“可是独孤来了?” 高宠点了点头“正是,不仅朱雀堂,还有青龙堂,来了好多人” 少渊拍了拍若云的肩膀“所以你安心养伤就行” 若云点了点头,突然感觉少了点什么,然后一急“高四,高四,看见我的绕指柔没有” 少渊和高宠便一并在找,可惜并没有发现,不久后高宠把当晚的镖师找来,但可惜它们都表示自己没有留意到若云身上有剑。 少渊也回忆道“当晚是我背着若云进房间的,而且我也好想没有看见若云的绕指柔在身上,绕指柔乃是宝剑,会不会在若云你昏迷期间便被那人夺去?” 若云则是一纳闷“杀人夺剑我见过,可是只夺剑,不杀人,已经是怪事,这群人可是要杀我的吧” 高宠眉头紧锁“这就怪了,这人只夺剑不杀人,究竟是知道少渊是剑帝徒弟不敢杀,还是和孤游城不属一派,所以只夺剑,不杀人?怪哉怪哉” 若云一脸生无可恋“你们别想这想那了,不如你们帮我想想我的绕指柔去哪了” 高宠压了压“行行行,先去你有印象的最后一个地方,说不定就落在那里,不过我觉得对方极有可能一开始就冲着你的剑来的,所以不愿害你性命,不然他完全可以加入伏击圈,杀人夺剑两不误。” 若云艰难地下着床“少渊,少渊,来来来,扶一下,睡了几天,双腿麻木啊……对了高四,你没有和安妹说我受伤了吧?” 高宠白了一眼“肯定没有啊,我可不想宁姑娘哭成泪人搭着船来这里,我还嫌这里不够头大吗?” 若云点了点头“不管了不管了,经此一劫,这里的事完了,我就回去和她成亲” 登时全场安静 “咋了?我张若云浪子回头不可以吗?你们还不高兴?”若云一脸的不解 良久,少渊说道“若云你知道吗?在我们漠北一般说这句话的人,最后都死了……” 若云一听,摆了摆手“呔,吐口水说过,哪有你这样当朋友的……” 高宠笑着把二人隔开“若云你好好穿上你的衣服,你还受伤,外头还风大,回头若是被宁安发现,还不打死我?” 第八十五章六扇门青龙堂 “若云,你至于这么拼命吗?还受着这么重的伤,都执意要出来”独孤霖不解地问道 车厢之内,裹成粽子的若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的绕指柔丢了,一定要找回来” “绕指柔丢了?那难怪……”独孤霖恍然大悟“我把青龙堂的同袍找来了,应该会有协助” “徐大哥直接来从京城过来?”高宠虽然只是京城来人,不过来的是什么人还不知道 “没有,徐大哥巡防京畿地区,一时半会抽不出身,不过把他们的得力手下派了过来”独孤霖回答道 少渊则是好奇“阿霖,你们这青龙堂,平日里也是负责侦办这些事情的?” 此时独孤霖脸色一紧,从怀里掏出一份书卷,红色绸缎卷轴,一看极为高级“实际上,若非巡防京畿地区,徐大哥这一次必然亲来,但他把这份情报转交给我,其严重性不言而喻” 见多识广的伍旭则是惊骇道“六扇门红卷!这是为何!?” 独孤霖缓缓打开卷轴,只见上面的卷轴堪然画出了八个人的画像,就是使火尊者,还有八散人中的数人,也许有一些他们还不记得,但离和坎,就是童男童女他们却是死也不会忘记。独孤霖缓缓收起卷轴,叹了一口气“这个组织最先出现是在中原一带,虽然犯案不多,但行事手法毒辣,影响不可谓不大,所以青龙堂选择用了代表最严重的的红色去书写孤游城的人员,据说这些都只不过是孤游城的冰山一角,算不得大台面,但仅仅是这么点资料,已经牺牲了数名同袍。” 若云也不由得说“孤孤,他们有一个大人物就在这里,少渊干了一件风流事,在我昏迷这段时间,有没有瞒着我去风流快好啊?” 少渊一翻白眼“你小子,才好那么一点,咋就想上天了?” 马车缓缓停下,打断了几人的调笑“公子,小松林到了” 几个人步下马车,总是初冬,小松林依旧是一副生机盎然。但此时此刻,小松林却是若云的梦魇之地。被围困,被伤,还历历在目,似乎察觉到若云的异常,独孤霖便问道“若云,可有不适?” 若云舒了一口气“正事要紧,你们随我进来,那个地方,我可不会轻易忘记” 沿着正道。两旁树木越发不正常,树干受伤的树木越来越多,而且损伤各异,一看就是经历过一战的地方。 “如此恶战”青龙堂见得最多便是打斗的场景,但如此场景,也是让他触目惊心“张少侠曾在此处单人与十数人恶战?” 若云苦笑一下“没错,虽然偷得性命突围,但却在这林子之外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连是谁出手都没有看清楚。” 走了不久,林中赫然有一片小空地,痕迹最多,若云停在中间“这里便是那场噩梦一般的战斗的开始,十个人直接围了上来” 青龙堂的人一听,为首的一摆手,所有人马上掏出自己的工具,以此处为中心,开始一步一步地向外拓展,寻找着蛛丝马迹。 少渊看了看四周“若云,当时你是从何处突围的?然后还记不记得逃到何处?” 若云看了看四周指了指东面“当时我便是从东面突出的” 高宠听了当即有点意外“不是往西回城门方向?” 若云点了点头“因为东面他们相对弱一点,因此我便从东面突出去了” 少渊一听“围三缺一之计” 高宠也点了点头“若云,你还记得你是如何逃离的吗?他们没有追击?” 若云摇了摇头,然后沿着深林一路往东,一边说道“我刺伤了东面的敌人,然后他们并没有追我,于是我便一股脑地跑,最终跑出了小松林” 一行人也走出了小松林,来到了林子的边缘“便是此处,遇见那一柄快如风的剑” 与里面兵革交鸣,导致里面的树木千仓百孔不同,一路上除了若云那几乎要消失的血迹之外,此处几无痕迹,一丝打斗的痕迹也没有。 青龙堂人问道“此处无甚痕迹,张少侠是否记错了?” 若云摇了摇头,咬咬牙说道“因为我根本不是那人一合之敌,我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根本不会有什么痕迹” 全场默然无语,片刻之后,少渊出言道“我们还是帮若云找一找他的绕指柔吧” 于是大家也自觉的散开去,可惜在附近仔仔细细搜寻了一番之后,都是无果。 若云看着大家也都是失望而归,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可能他的想要夺剑,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听到此话,独孤霖叹了一口气“若云你不必担心,也许还丢在其他地方,我会嘱托他们留意的,若云你有伤在身,还是快点回去吧” 少渊疑惑道“阿霖你不和我们一道回去?” 独孤霖笑着摇了摇头“这小松林虽然不大,可是要找回那些人的蛛丝马迹还是要花上不少时间,我青龙堂同袍尚在此努力,我朱雀堂岂可落后” 高宠一个拱手“阿霖,若是有何需要,尽管前往镖局寻我们” 独孤霖一个拱手“一定” 回程的马车之上,高宠悠悠地说道“可以确定,这伙人是故意要擒住若云的,夺剑不过是最后偶尔而为之” 少渊也点了点头“围三缺一,摆到明就是要若云你从另外一个地方突围,然后正中下怀” 若云一眼斜视少渊“少渊,你不要模仿高四好不好” 少渊一脸嫌弃“什么模仿,不就普通兵法,我就在漠北,我师傅教过的,我告诉你,我还是柴桑的教书先生,别以为我出身漠北就是个简单的粗汉子啊” 若云摆了摆手“别一脸深沉的,看着别扭,对了高四,既然青龙堂来了,你觉得何时会有结果?” 高宠细细一想“三天之内必有消息,青龙堂专司这些,按道理很快,加之有阿霖坐镇,起码不会重蹈若云你被教训的覆辙。” 若云苦笑一下“行了行了,这事现在是怎么办?剑我丢了,怎么办?” 高宠好整以暇地说道“不怕,这次是技不如人,捡回性命已经是万幸了,想必剑帝前辈不会为难你” 话分两头,花表两支 “独孤堂主,有发现”一个朱雀堂的向独孤霖禀报 “速速带我前去”独孤霖眼前一亮,马上便嘱托部下带自己前去 小松林某处,青龙堂的门人正伏在一个地方细细检查,独孤霖上前询问道“有何发现?” 青龙堂的人一个拱手“独孤堂主,小松林里脚步散乱,但唯独此处不同,此处脚步最为整齐,除了此处,还有另外一处,却是在另外一侧。因此属下猜测,散乱是因为他们故意用轻功扰乱,而这一条和另外一条之所以整齐,是因为张少侠刺伤的两人极有可能施展不了轻功,故只能径直离开,而且极有可能是被人背着,因为每一个脚印均是极为沉重,而且都伴有一丝血迹。因此在下推测,两条脚印轨迹若是于林子之外汇聚成一处,那么便会得出所找之人的藏身之地” 独孤霖鼓起了掌“好!我们加快一下动作,尽快找到这群歹人,不仅为江湖除害,还可以为为死去的同袍报仇雪恨!!” “属下遵命!” 第八十六章冬雪初临 距离初冬的演武还有十日之期,南昌城的百姓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可能到来的暴风雨,开始了热火朝天地准备在着演武之事。 镖局上下也开始为即将到来的高家上下而进行着打点,毕竟与其继续担心那虚无飘渺之事,不若好好准备自己的事务,镖局战力充足,常人焉能攻入镖局之中。 城外的六扇门不眠不休搜寻着蛛丝马迹,而在这个冬日里火热朝天的南昌城,偏偏还有那么几个人窝在小小的房间里,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讨论国计民生,还是烟花趣事。 而实际上,这些人,在推演着这个惊天大阴谋 “高四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对你说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若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瘫坐在椅子之上。 而高宠则是看着自己墙壁上挂着的南昌城草图去推演。 “若是演武当日,世家侠士精锐之人全部都在东北东南城郊,这一次演武的规模极大,预计会来近百人的各路江湖人士,若是作为大家的孙赵两家打起来,若是其中还有浑水摸鱼,故意挑起争端,这一百多两百号人打起来还真的劝不住”伍旭看着地图担心地说道 “估计它们的目标是想全灭世家,那一个不过是导火线,三百多把刀,他们所图不小,不过刀在城西,而且三百多?”高宠一直卡在三百把刀的作用,既不来取,究竟是用来做什么? “三百人杀我们演武的人,也许正是他们的计策,不过时间隔了这么久,他们完全可以藏在东南,然后在我们大的正酣的时候杀出来,岂不是更好吗?”少渊疑惑到“会不会,他们在城中藏好内应,然后从从城中杀出去前去抢刀,然后再南下驰援?” 高宠摇了摇头“少渊你说得不无道理,但动静实在太大了,城内的守卫军士一定会发现的,这样不就功亏一篑吗?而且三百多的内应,要无声无息地潜进城内,这几乎不可能啊” 若云此时则是说道“行了你们,别想了,依我看,等一众家主来了,坐下来,痛痛快快说清楚,到时候演武来个假戏真做,合力围歼不就得了吗” 高宠叹了一口气“这应该是最后的办法了,以我等之力,终究是力有未逮” 少渊则是疑惑到“但实际上,我们只有那一批刀是物证,人证一个没有,家主们愿意相信吗?” 高宠点了点头“按道理会的,高家出面,六扇门出场,这公信力在江南之地也不遑多让” 少渊看着地图,总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种情况在漠北好想遇到过,但具体是怎样,自己一时三刻有记不清楚。 在没有任何新的情报支援之下,几个人也无法推理出个有理有据的结果。 突然少渊问了一句“啊宠,往年的演武是怎样的?” 高宠回想了一下“往年啊,江东五家一门,带着弟子和家小来我柴桑交流感情,吃个饭,泛舟湖上,差不多吧,也就一家七十多个人左右,几百人来我柴桑,演武的只有四五十人,不多,所以没什么人注意胜负” 若云这才疑惑“那伍大哥你咋说一百多两百号人啊?今年怎么了?全家总动员?” 少渊接着问道“今年是多找了世家是吗?” 高宠点了点头“据冰洛说,还找了荆州的世家和徐州的,荆州一定会来,徐州就不一定了,这位不安分的赵叔叔是不是要搞什么大新闻啊”说道最后,高宠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若云则是笑道“怎么了,替你老丈人担心了?” 高宠摊了摊手,“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这南昌城,光天化日之下,总不至于突然跑出几十个人砍我们,这里还是安全的” 四人刚走到大堂之上,突然见到眼泪汪汪的冰洛赫然便和自己的贴身小婢女一起坐在大堂之上,那婢女明显是认识高宠的“高公子,小姐今天受了极大的委屈,你要好好劝劝她”,冰洛没有说话,而是咬着下唇,一脸委屈地看着高宠,高宠闭着眼缩了一下脖子。不仅少渊,就连其他三个人都不由得闭起眼睛,这冰洛的表情真是太让人心醉了。最懂风趣的若云当即以幕遮眼,并且对着其余两人说道“我们有事,先走啦,你们慢慢聊”说完便一下一下地挪开了,少渊和伍旭两人则是对着冰洛拱手一礼,然后转身便跑去追上若云。 果不其然,这几个人才刚踏出大门,大堂之中便传来了冰洛极为响亮的哭声,虽然仅仅是那么一瞬。 撇下高宠的三个人又一次走在这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的明显多了,而且多是家族服饰。少渊不由得警惕起来“怎么为何突然多了这么多外来人?莫不是真的让我猜中了?” 若云则是压了压手,“没事没事,荆州马家的人,放心好了,来参加演武的” 三个人移步到一个装饰甚是别致的茶坊 “这茶坊甚是有趣,装饰得好生别致”若云做到位置之上,感叹起来 此时,小二就跑了上来问道“三位客官,喝些什么茶呢?” 伍旭便说道“来点洛阳菊蒲,再添几颗红枣” 少渊则是好奇“伍大哥?这什么茶好像有点讲究?” 伍旭呵呵一笑“没什么,清热的茶,红枣活血,有助于若云恢复伤口” 少渊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若云望着镖局方向,玩味一笑“你说这高四这一次要怎么哄冰洛那小妮子?” 伍旭干咳一声“若云,莫要在在下面前谈论公子是非” 若云耸了耸肩 少渊则是纳闷“那伍大哥,我想问一下,为何冰洛的剑法如此之高?我记得她的佩剑似乎也不是凡品啊” 这时就轮到若云说话了“这我知道,冰洛似乎拜了什么人为师,学的剑法好像叫越女剑什么的” 伍旭则是拱手道“佩剑乃是名剑莫邪,能配得名剑者均是有缘之人,有名剑加持,剑法自然不弱,但赵姑娘虽是武艺不错,但终究对于学武并非有心,因此若说剑招的犀利程度,恐怕比之若云的剑圣一门,还是有所不及的” 若云补充道“不过打打这些世家的公子哥那是绰绰有余” “三位爷,来茶啦” 此时,几个鼻青脸肿的世家公子从门外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说“那小妮子真是火辣,小爷我不过调侃两句,居然直接来打” “什么话,蒯兄也是真性情,如此泼辣的小娘子,小弟也好生喜欢” “正是正是,性格虽然是差了点,不过扛不住长得如此倾国倾城,不得了” “哈哈哈哈,小二,好茶好酒端上来,今儿我们几位高兴” 若云远远地看着他们“哎呦,来了几位鼻青脸肿的公子哥” 少渊更是一脸称奇“好奇怪啊他们,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还这么高兴?在我们塞外要是被打成这样,估计丢脸到死了,是不是你们南方人都有这个癖好?” 若云赶忙摆了摆手“别别别,打住,少渊你这话” 伍旭突然说道“你们看,下雪了” 此时那一桌公子突然大声笑道“好雪,好雪,冬日初雪,大好之日” 本来两桌人相安无事,各喝各的,直到…… “哎呦,这南昌真是个宝地,怎么好像随便挑个娘们都长得如此天姿国色”,此时马家公子突然抓住了一旁喝茶的一个女子,并且把她一并拉了过来。“蒯兄,黄兄,你们看看,这小娘子,比那赵家小姐,长得如何?” “公子,公子,自重”那个女子明显被吓到了 蒯公子仗着些许醉意说道“脸蛋恐怕就是稍有不及了,不过呢,这身体,还没看过,就让本公子看看” 此时另外一桌的那个男子,正在被几家的家丁死死按住,黄家公子说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想干嘛?” 那个人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此时马公子色眯眯地说道“让本公子先来看看这个中景色如何?” “救命,救命”此时女子情不自禁地发出求救声,但全场人却一无所动,毕竟这是世家的人,寻常人是不要命才敢阻止他们吧。 不过,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一坛子酒从天而降,砸到桌子上,全部人不由得赶紧散开,那个女子也被甩开,此时一个白衣身影飞入人群之中,随即抱起了那个女子往别处一跳,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此时马公子醒觉而来“你他妈是谁啊?敢坏公子好事?我可是……” “我可是建业清风阁剑帝门下六徒,你知道吗?我来头很大的,你可惹不起”,若云完美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此时若云正站在桌子之上,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着少渊骂道。 少渊一愣,看着若云对自己眨眼,似乎在叫自己配合,少渊先是一站起来,不过却不知道说什么,若云一翻白眼用嘴型说道“王法”,少渊回忆起当时在洛阳琼瑶楼那一段“天子脚下,公然强抢民女,还有王法没有?”若云又摆了一个极夸张的姿势“还要什么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全场人看着这两人搞笑的表演,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 此时那几个公子脸面上则是一阵红一阵白,蒯公子喝到“你骂谁呢?” 少渊一愣,“若云,我不是骂你吗?为什么他们这么大反应?” 若云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装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说道“我猜呢,因为我们是演,而有人是真的做,恼羞成怒吧” 黄公子不干了“上,把话说清楚”,说罢,一群人便把他们围住“你们不把话说清楚,休想离开” 少渊则是微微一笑,耸了耸肩“这怎么和洛阳那次那么像啊?不过这人好像倒是少了不少呢” 若云摇了摇头“差多了,洛阳人家可没拔剑” 伍旭整了整衣冠“伍某奉劝各位一句,开弓没有回头箭,想好了,便动手吧” 第八十七章倒霉的马蒯黄 “伍旭!”在场还有些理智尚未丧失之人认出了在场的乃是伍旭。伍旭之名早已是响彻大江南北。一时之间,荆州世家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而若云则是叹了一口气“伍大哥,这些人啊,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就因为摄于你的威名啊”说罢若云突然跳下桌子,大声对着围过来的人大声喝道“是不是不把我张若云放在眼里啊!”带着嘲笑和威吓,若云对着他们咆哮道。所有人不自觉地往少渊身边一靠。少渊一个震惊“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是软柿子咯?”少渊笑得很灿烂,简直就是冬日的阳光一般? 此时那个白衣人说道“几位,莫怪在下没有提醒你们,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便直接冲我来,那个叫陆少渊的,便是张八山的恶鬼” 如果伍旭的名号是多年闯下,现在更多是传说。那么,“张八山恶鬼”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传说,整个事件早已被以讹传讹,时至今日,少渊的张八山一战,已经变成少渊一人歼灭整个张八山山寨的贼寇。少渊对着伍旭和若云嘀咕道“恶鬼?什么东西?” 不过这个名号,直接令道全场安静下来,马公子,蒯公子,黄公子当即上来赔笑道“失敬失敬,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打扰到几位大爷,我们该死,我们该死,我们这就回去,我们这就回去” “那他们呢?”少渊指了指白衣人和那个女子,还有那个被按住的男子。马公子当即急道“还不放人,没听见吗?陆大侠让你们放人”,那些人一听,毫不犹豫地放了人,马公子当即说道“陆大侠,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这就走了”,少渊点了点头。哪知道若云一举手“且慢” 一行人一惊一乍,马公子掐媚道“不知道张大侠有什么吩咐呢?”若云叹了一口气“也没啥,就是,我们大家伙啊,被你们这明晃晃的刀剑吓了一吓,心里难受,不能平复,依我看啊,这公子留下个百八十两,就差不多了,大家说对不对?” 对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来说,起哄,是他们最乐意的行动。何况这整个茶楼都是闲人。于是“交钱”“交钱”的声音不绝于耳。若云耸了耸肩“马公子,蒯公子,黄公子,你看众怒难平,若是想弥平这事,还是快点好,不然待会加价就不好了” 几个人看着若云这个嘴脸,只能咬咬牙,纷纷丢下钱袋“告辞” 几个公子爷的离开,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若云捡起钱袋子,丢给少渊“我的风头出尽了,剩下的交给你了”,少渊猝不及防地接过银子,回头看着若云和伍旭,若云摇了摇手“该怎么做你自己的事,我还是道行不够,若是高四那小子在,就那小子一肚子坏水,估计那些人都要被趴下皮。” 少渊拿着钱袋子,交到那个女子手上“这算是一点补偿”,然后抬头,赫然那白衣人竟然是潘捷,少渊也是一诧异,随即一笑“潘兄?真是巧,你行侠仗义又让我遇到了” 潘捷笑着拱了拱手“对啊陆兄,今日多谢你出言相助,不然免得拳脚之斗” 那女子拒绝了少渊的钱袋子“陆恩公,这钱小女子受不得,我和夫君都不是贪图小便宜之人” 那个男子也说道“恩公,娘子说得对,我们断不可受你的钱财” 少渊一个纳闷“什么啊?这又不是我的钱,是那些轻薄你的人的钱,我们这是教训他们,这是给你的补偿,来,拿着”说罢少渊便硬塞了进去他们手里。 潘捷也说道“拿着吧” 然后少渊丢了两个钱袋子给掌柜的大吼一句“掌柜的,我请客” 掌柜接过钱袋子“好嘞,牛子,上好茶好酒” 所有人都拱手“谢四位大侠” 少渊拉着潘捷走到茶座之上,只见若云一脸的生无可恋“你小子也是耿直,几十两银子就这么出去了,本想着我抢你一点点风头,最后还一点彩头给你,哪知道你小子直接抢了最大的风头” 少渊一个纳闷“若云,你缺钱吗?如果你需要,我那几百两给你?现在我吃住都是在柴桑基本无忧,用钱不多” 若云一个收腰,歪着头看着少渊,多次欲言又止“算了,喝茶吧,耿直的陆少渊,是不是你们漠北人都这么豪爽?” 少渊一个反驳“是你们南方人花花肠子多……,对了这位是潘捷,潘兄弟,伍大哥你见过的,这是张若云” 几个人互相敬了一礼。 茶过三巡,一如既往的,潘捷也是转身请辞 潘捷刚走没多久之后,只见高宠一个人平静地走了过来。 没想到高宠刚一坐下就,高宠就立刻说“怎么会有白兰花的香味?这地方还能找姑娘?” 少渊连忙说道“刚刚潘兄来过,就坐在这里” 高宠皱了一下眉“那个涂脂抹粉的男人?” 若云则是说道“错了高四,那是个女人” 这一句话轮到少渊一脸的震惊“他是个女人?若云你怎么发现的?” “经验,我张若云阅女无数的经验”若云信誓旦旦地说道,但毫无疑问会引来一众人的无尽鄙视。 少渊撇下了若云,问道“阿宠,冰洛可是受了何种委屈?居然便直接来找你” 一听到这句话,高宠瞬间面色转冷,阴沉地说道“马蒯黄三家今天居然在赵府之中对冰洛出言轻薄,冰洛教训了那几个人,还被他那个不成器的大哥骂了,如此大的委屈” 三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突然少渊记起“对了,适才逃掉那几个,不就是那几个公子吗?” 若云拍了一手“对喔,高四,适才我坑了他们百多银子,也算是为你出了一口气” 哪知道高宠挂起了一个极为邪恶的笑容,“哪怕是南昌城之内,我也要扒了他们的皮,出言轻薄我高宠的女人,他们还是胆儿肥,该治治” 伍旭赶忙拱手道“公子,此事需当慎重,此时此刻还有神意城之事未决,切不可轻易得罪来此的世家” 高宠打住手说道“伍大哥,此事我自有分数” 第八十八章羞辱(上) 无知的人总是最快乐的,活在太平年代,纸醉金迷,花街柳巷应该就是世家公子们最常见的生活状态。这不,哪怕是下午被教训得鼻青脸肿,晚上依旧拿着自家白花花的银子去买醉不是吗?不过今晚不太一样,今晚有人做东,而做东的就是南昌赵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赵昭贤,赵昭俊。 昭贤一边给马公子敬酒一边说道“舍妹莽撞,伤到了几位,在下给几位赔罪了” 马玉书接过酒“哪里话哪里话,大公子你这话好生见外,令妹如此美人,些许脾气可以接受,可以接受,说不定啊,过些时日,你我变成兄弟之亲” 昭贤一愣,当即笑道“哈哈哈哈,马兄有道理,有道理” 此时蒯册则是出言说道“马兄这话不厚道,不厚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冰洛妹子,在下可是当仁不让” 昭俊则说道“谢谢二位如此抬爱,如此抬爱,来来来,喝酒”说吧遍往二人杯中添酒。 这话黄灵就笑着说道“你们二位尽管争去,听说赵家三小姐也是沉鱼落雁之容,比之四小姐不过稍逊一筹,还有那伍小姐虽未长成,不过也是初见国色,不若你们赵家就与了这三姐妹与我等兄弟,那整个荆州便都是你们赵家靠山,哪还需看着哪高家剑帝的脸色,对吧?” 昭贤当即倒酒说道“黄兄慎言,慎言,今日只是喝酒,喝酒,说些开心的” 昭俊喊道“老鸨,姑娘呢?咋还不来?信不信我们赵家拆了你们这店” 不一会儿,老鸨便牵着姑娘们“女儿们,好好伺候这几位大爷,听到没?”随即来了五六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儿,便靠了上去,马上献殷勤一般说道“公子,来喝酒”。见着这几个姑娘,荆州世家的三个公子早已精虫上脑,直勾勾的双眼盯着眼前的姑娘。昭贤和昭俊趁机说道“这几位姑娘,便算是我们兄弟给几位赔罪的,几位好好享受。” 只见这几个姑娘,又是捶背,又是捶腿的,伺候得好生殷勤。而三个公子也看得心中痒痒,欲火焚身。当即拉过老鸨“你这老鸨,真不厚道,往日我们兄弟二人光顾如此之多,尚不见姑娘如此殷勤,今日这些姑娘却是如此上道” 老鸨笑了笑,示意二位公子莫要心急“二位莫急,妾身还留了一份大礼给二位,且随我来” 此时马公子则是问道“诶,赵兄,你们去哪啊?” 昭贤拱手说道“我们兄弟二人有些事情去去就回,马兄和几位玩得开心便好” 马公子听了听,便甩了甩手,显得极为享受,而黄公子就说了一句“赵兄,此处,可以过夜?” “可以可以,诸位玩得开心”昭俊拱手说道,随即便任由他们在房间玩乐。 老鸨把二人引到更里面的一个房间,二人推门而入,赫然看见高宠,少渊,若云,伍旭在津津有味地打着火锅,赵家兄弟一个纳闷,看向老鸨,只见老鸨欠身一礼“公子,人已经带到了”高宠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在下不知道玥儿姑娘在不在,但也请他今晚莫要出来便好,记得吗?”老鸨微微一笑“妾身醒得,敢问何时送信?”高宠顿了一下,问了问伍旭“伍大哥,这他们要多久才来到比较好?”伍旭放下筷子“公子,大概是三刻钟吧”高宠随即说道“一刻钟后再传信吧”老鸨听了“妾身知道,妾身告退” 随着老鸨的退出,房子之中只剩下尴尬的赵家兄弟,赵家兄弟拱手问道“高公子,你找我们前来,却是何故?” 高宠放下筷子,眼神冰冷“带着你们赵家的人,马上离开璇梦阁,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可以当概不知情,这是我对你们最后的忠告” 若云此时对着少渊说道“有一句话叫什么?勿谓言之不预,对吧少渊?” 少渊完全没在听,还是一如既往地朝锅子里捞牛肉,若云见少渊不管自己,于是拿起筷子敲打少渊的勺子,“你小子就顾着吃,我跟你说话呢” 少渊一脸的嫌弃“说什么呢,这不是吃饭嘛,这火锅好吃,在漠北吃不到,还是多吃点比较好,你刚刚说啥?” 伍旭对着少渊说道“若云说勿谓言之不预” 少渊则是一脸奇怪地说道“不就是我已经警告了你,我到时候动手教训你的时候不要自己因为被怎么打都不知道对吧?若云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拦住我吃火锅,勿谓言之不预”说吧一股脑地吃火锅。 若云一脸无奈“真是的,就只知道吃”然后若云微笑着回头说道“二位,哥几个话就说完了,该做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高宠对着锅子,盯着肉喊道“不送”随即大吼道“少渊,你小子好狡猾,全把肉捞走了,诶若云,你剑法不是用在筷子上的” 伍旭起身拉开门“二位请吧”毫不客气地把二人请了出去。 走在二楼的楼道中,昭贤想了想“感觉是冰洛八成把今天的事儿跟高宠那厮说了,这高宠一看就是来找晦气的”昭俊说道“那他为何还提醒我们?”昭贤拍了拍昭俊的脑袋“这里是南昌,那高宠是给咱们留了面子,所以才提醒我们,还不赶紧把人拉走,我们找个酒店,买通老板说我们喝了一晚上的酒,没来过这里” 两个人到了楼下,叫上自己的四个随从便离开了璇梦阁。原本也在楼下吃酒的三家仆从见赵家匆匆走了,心生疑虑,便上房间之内,找自己的主子。 推门而入,只见房间满是春光,手下一震,马公子当即问道“什么事啊?” 那下人拱手道“少主,赵家人走了”,马公子一听,先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摆了摆手“没事,你们哥几个若是无事也回去吧,少主我留宿于此,给你们些银子”随即在身上摸了摸,发现钱袋子不见了,然后随即问另外二人“喂,你们谁有几十两银子,我钱袋子丢了”,二位公子随即在身上摸了摸,也惊叹一生,“不见了,钱袋子不见了”,三个人同时一愣,随即推开身上的姑娘,仔细在身上寻找“诶,明明回客栈取了银两,咋又不见了?”“我们也没有找到”。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夺门而去,没想到才走到楼梯,只见老鸨带着四个彪形大汉堵在楼梯“三位公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去哪都行,得先把帐结了吧?”蒯公子随即说道“老鸨,我们钱袋子被偷了,怀疑你这店有问题”,马公子当即捂住他的嘴巴“老鸨,我们此刻身上没钱,此刻我们便回家取钱来,若是可以,我们愿意立下字据” “哎呦,我们璇梦阁小本生意不接受任何赊账啊,而且我看,我的女儿们都给你们糟蹋了,这你们还不付钱,是不是说不过去啊?”老鸨却是不依不饶。 “那好,老鸨你且说,我们要如何做?”马公子问道 “好说,在这里打工,大的小的都要做,够钱了,你们便能离开”老鸨说道 “什么?好大的口气”黄公子不干了,士可杀不可辱,让他们在青楼里做小工这不是莫大耻辱吗?黄公子一拍手,四个手下随即拔刀而起,而马家和蒯家随从也把刀而起。马公子冷笑道“老鸨,不是我说,若是今日你不放我们走,此刻,我们便会让此处血流成河?” 老鸨后退了一步,也拍了拍手,二十多个人也随即拔出刀剑,把世家随从团团围住。马公子笑道“天仙局?有意思”,随即便拔出佩剑往门外冲杀 一边人多,一边武艺强,登时这璇梦阁变成了全武行,双方互相掩杀。场面极度混乱,此时此刻老鸨大呼“救命啊,杀人呐,英雄快出来救命啊”,这虽然是呼叫声,不过丝毫没有紧张之色,反而像是通风报信。 果不其然,说时迟那时快,三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二楼杀出。只见三个人以极快的身法辗转于人群之间,所到之处,世家之人无不人仰马翻,跌倒在地。璇梦阁的护卫趁机压住了那些世家的仆从,只剩下三个公子,也被无声无息地卸下了武器,然后被粗暴带到了一楼,他们尚未反应过来,高脚凳已经一把卡住他们的身子,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坐在凳子上,上身被压住,让他们动弹不得。 此时高宠才从二楼缓缓步下楼梯,对着老鸨拱手道“我的朋友们冲动了,没有吓着你们几位吧?”此时此刻,若云站在桌子之上“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大家不要担心,有我张若云在,一定保诸位平安”,少渊抱着脸“这小子,真的是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忘出风头啊”随即拉了拉若云“喂喂喂,下来吧,你看人家都不管你”,没想到少渊才一说话,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若云像明星一般挥手致意,然后说道“大家这不是还没反应过来而已嘛,现在不就反应过来了嘛?” 此时此刻,高宠也拉了个凳子,示意让人上茶上酒,然后看着三个被压在身下的人,似笑非笑地问道“有没有热心人告诉我们一下,这几个人为何闹事?” 第八十九章羞辱(下) “今天幸得诸位英雄出手相助啊,不然小店今日恐遭这些人毒手啊”老鸨当即哭喊到 高宠当即问道“你且别哭,你告诉我们,我们定然主持公道” 老鸨便说道“今日,这三位公子,来小店又是吃喝,又是叫上姑娘,本来嘛,些许吃喝,也就算了,我也放他们回去,不过这些人啊,还糟蹋了我的女儿们,这酒菜事小,可女儿们也不容易啊,可这几位,却想一走了之,妾身好言相劝,他们还拔出刀剑,他们武艺高强,还打伤我们的守卫,若非几位英雄,恐怕我等一遭毒手” 少渊轻轻一笑,想起了高宠之前在他们面前复述这段话,便义正词严地说道“不可信口雌黄,可有人证?”这不,少渊话音刚落,楼上的姑娘们便衣衫不整地下来了,叩首说道“干娘说言不虚,请大侠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伍旭则说说道“不过我看几位公子衣装皆是不凡,不像是如此霸道的人,莫非个中有何隐情?” 此时马公子虽然看不到上首是什么人,但眼见似乎有利于自己赶忙说道“大侠,其中有诈,这些姑娘偷去了我们的钱袋子,所以我们才没钱,这是个天仙局,大侠不可上当” 伍旭冷冷一问“可有此事?” 那几个姑娘随即真起身来,开始脱衣服,说道“大侠明察,我等虽是青楼女子,但也是卖艺绝不轻易卖身,但这些人却霸王硬上弓,强行糟蹋我们,我们的身子虽非冰清玉洁,但人格又岂是他们随意侮辱”几个女子身上只剩下裹胸布和亵裤。已显示自己清白。 少渊当即说道“我们明白姑娘苦心,不过此时此刻你们尚未能摆脱嫌疑,烦请一位热心人上去房间搜寻一番”,此时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便站起身来,自告奋勇地上去了,片刻之后,几个人吼道“几位,没有发现” 伍旭叹了一口气“如此真是委屈了几位姑娘,天气寒冷,请几位姑娘穿好衣服” 少渊则是洗洗一思考“我们真是欠缺考虑,怎可如此听信一面之辞,说不定,钱袋子压根没被偷,就在这几个人身上啊”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少渊非虚,一瞬间,舆论在此发生变化。于是三个人再次站了起来,纷纷将人从凳子之下揪出。 此时若云发出一声怪声,“哎呀,这不是荆州的马家公子,黄家公子,蒯家公子嘛?幸会啊?你们怎么会缺钱呢?” 一听闻是世家之人,不过又有人出头,落井下石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随即开始议论纷纷。黄家公子大声说“知道我们是世家的人,还不放手,你不怕死嘛?”,若云装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哇,好怕啊!少渊,他们说要杀我,大家伙听好了,这里有人杀我啊!要杀公义的朋友,无视王法啊”,少渊苦笑着耸了耸肩,用唇语说道“你小子别给自己加戏了”,少渊随即大吼“邪不胜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不过是世家之人,难道还高人一等吗?”说吧便开始将眼前之人转了起身,便脱掉其衣服“我就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没钱” 衣服一件件脱落,不一会儿,从衣服之上滑落了一个钱袋,三个人也手握一个钱袋,少渊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一个世家之人,身上有钱,居然也要欺辱女子。”伍旭则是说道“我看这些人,摆明就是想借世家之名,仗势欺人,行那巧取豪夺之事,当真该杀” “该杀,该杀,该杀”全场起哄 此时三个人终于慌了,马公子说道“喂,喂,你们说什么,我可是襄阳马家,你们想清楚了”“对啊,我可是蒯家的,我们蒯家在洛阳有人”“我们黄家可是江夏太守”,可是群情汹涌,根本听不进去。 高宠见这样,便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诸位,待我们写下他们罪状,大家且看清楚他们了是什么人,便送到官府中去,豫章郡许太守乃是一个清明正直的好官,他必定秉公执法” 此时怒喝一声,“谁敢轻动!?还把不把我马家放在眼里?”一声怒喝穿入人群,来人正是南郡马家家主马云,随同的还有江夏黄家家主黄彦,武陵蒯家家主蒯武。三个人盛怒而来,还带了自己的家仆,全场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三个被扒光的人当即大喊道“爹,救我。”“安静,这是何事?”三个家主目光扫视,让所有人安静,直到扫到高宠身上“初次相见,小子,柴桑高宠” “柴桑高宠!”三个家主不由得略略一惊,心中想到“那个片言两语便绊倒了刺史的人,竟然是这么个尚未弱冠的少年” “还不放了我儿”黄家家主果然是一副暴脾气,儿子和老子一个样 马家家主马上拦住,“高公子,为何扣下了我等的儿子和一众家仆” 高宠微微一笑“还不是说的时候,三位且等上片刻” 蒯家不干了“马兄,跟一个后辈客气什么,直接动手抢人便可,他们才几个人” 哪知道马云还没说话,高宠率先暴怒而起,一脚踢飞了眼前的桌子,怒喝道“今天我就是来教训你们三个人的儿子和你们三个老家伙的,有本事就拔剑动手,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条命够死”言语之间尽是不屑与怒火,与平日里从容和冷静的高宠大相径庭,全场人登时后退了半步。若云则是戏谑地笑道“噢,贵公子高宠都能如此暴怒,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只见黄家家主缓缓地把手伸到剑柄处,却被马家家主一把握住“黄兄,冷静”,可是禁不住蒯家拔剑而起,“好小子,好胆量,一个人威慑三家人” 蒯武刚踏出一步,便停住了,眼中尽是恐惧,冰冷的长风不知何时竟然架在他的脖子上,少渊轻轻笑了一下“啊宠,是不是要大闹一场啊?我吃饱了,特别想打一架,不如就在这里吧?这里够宽,够暖,正合适”然后目光一冷,长风轻轻从脖子滑到面颊“大叔,你知道吗?要是在我们漠北,你出剑那一瞬间就人头落地了” 此时,那三个公子才记起“你们不是下午那群人吗?” 若云才大笑“哎呦,醒酒了?记起来了?哈哈哈,真可惜啊,又遇到我们,可能我们是公义的朋友吧,哪里有不平,哪里便有我们” 马云知道若是再不说话,估计局势就失控了“高公子,是我们冒失了,不知犬子究竟所犯何事?要劳动诸位大驾?” “接着”伍旭抛了一封信过去 马云接过书信,上面书尽了三人罪状,高宠缓缓说道“少渊,先回来吧,这长风太亮了,吓着他们老人家可不好”,少渊耸了耸肩,收了长风,退了回去,还一边语带嘲讽“可惜了,可惜了”,蒯武刚想发作,却被马云拉住,马云抵过书信,蒯武接过书信,一边读一边颤抖,最后大喊道“不肖子孙,气煞我也” 马云一个拱手“不知道高公子如何才肯放过我等的犬子?” 高宠冷着眼说道“晚辈提醒一句,诸位叔伯年龄也大了,这扬州风凉水冷,若是无事,就别来这么多了,知道吗?” 马云一个拱手“在下明白,高公子提醒得是,高公子提醒得是,那么犬子我等便领回去好生管教了” 高宠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但随即说道“三位公子哥是可以走,但那十二个家丁,必须留下,这摊子闹得如此大,想必马家主也是可以明白的吧” 马云和几个家主也点了点头,这时候,许太守突然出现在大门处“何人聚众闹事?”,高宠站起身,恭敬地递上罪状,“太守大人,这里抓到了十二个仗世家之威欺行霸市的人,请你严加查办” 许太守接过罪状,细细读了一番,拱了拱手“有劳这位公子了,未知公子来处?还有这几位” 高宠拱手道“晚生柴桑高家四子宠,见过太守大人” 许太守还了一礼“原来是高定远的爱子,江东小神童” 高宠“不敢当,不过是小时称号,深夜叨扰了太守” 这时几个家主也通报了性命,许太守看了看这几个人的服饰,当即颜色深峻问道“这可是三位的门人?” 三位家主当即说道“但请大人秉公处理,我等绝无意义” 许太守点了点头“来人,带走,几位明日且到衙门来一趟,告辞” 三个家主见许太守走了,也都各自离开。 高宠见他们走了,则是说道“把钱都分了吧,今天璇梦阁这么配合我们,赏他们的”,伍旭和少渊毫不犹豫便把钱丢给了老鸨和姑娘们,若云看着钱袋子,恋恋不舍地丢给了那些被打倒的侍卫。 然后高宠一个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若云问道“没想到高四你刚刚突然这么暴怒而起,把全场人都吓了一跳,哈哈哈,还记得那一句我看看你们有几条命死。冲冠一怒为红颜,你是不是真的想杀光他们?” 高宠点了点头“想是想,不过现在大敌当前,还杀不得他们” 伍旭则是苦笑摇头“公子你这次却是莽撞了,如此羞辱他们荆州,就怕日后出事啊” 若云啧啧称奇“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高四吗?居然动了杀意,对着这么群酒囊饭袋,不过我也纳闷,你的计策可以瞒多久?” 高宠哈哈大笑“只要他们稍加思考就能找出破绽,我们这一手,也坑了赵家一把,有趣有趣,伍大哥,这事小弟可是万万不能忍,我这一羞辱可不是冲冠一怒那么简单,好久发过这么大火气,现在还真有点乏” “诶,少渊呢?”伍旭突然问道 “那小子说有点事,让我们先回去”若云耸了耸肩“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 高宠打了个呵欠“吃一堑长一智,估计少渊这次不会彻夜不归了吧” 第九十章吹雪之夜 璇梦阁的后院小楼之中,小月正拉着少渊躲在一个暗处“小月,你找我干嘛?” 小月左顾右盼了一下,示意少渊不要说话,静静候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小楼显得越发静谧,少渊也感到异常,为何自己和小月蹲了如此之久,不仅没有仆从,也没有青楼女子招呼客人进来,这着实诡异,不一会儿,几个身影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只可惜灯光太黑,少渊并不能认真看清是什么人。 小月此时却拉起少渊,走到了那个房间。 小月也不管少渊,而是在房间里东张西望,翻东翻西,少渊此时无奈地问道“小月,你找我来干什么?你是不是应该要说清楚了啊?” 小月也没有回头,只是说道“陆公子可知道这房子多少钱一个晚上?” 少渊摇了摇头“不知道,与我何干?” 小月也没有回头“这个房间八两银子一个晚上,这个人在这个房间住了三个晚上,身上一定有不少钱,你别傻愣着,帮我翻一翻啊” 少渊脑子有点短路“啊?你找我来帮你望风?” 小月点了点头“没错啊,其他姑娘胆子都太小了,不敢和我来,刚好你今晚来了,我便把你找来了,你如此英雄,他见了是你也不敢说话” 少渊一拍脑门,拉住了小月“走,在你还没酿成大祸前,我们快点走” 小月挣脱“放手,你不帮我找站着就好了,我自己找” 少渊一怒“走!” 小月见挣脱不了少渊,便咬了少渊一下,少渊吃痛放开了小月,小月便继续自己的翻箱倒柜,少渊看得出小月每次翻完,总能还原,知道小月早已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当即怒了,粗鲁地拉着小月“住手,听到没,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小月这一次没有再说话,而是再一次用力挣脱,这一次还是带着拳打脚踢,少渊伸出右手抓住小月的另外一只手,却见到小月此时已经是咬着牙,双眼强忍着泪水。 小月的姿色并不出众,充其量只能算是看得舒服,但女人的泪水永远是打败男人的最佳武器,少渊不由得一步步放下小月,本来义正辞严的话,也变得小声“这样做……是……不对的”听到少渊最后还是讲了这句话,小月毫不犹豫就给了少渊一巴掌,结结实实的。然后转身继续自己的搜寻。 而少渊此时还定在那里,感受着来自面颊的,火辣辣的痛。 片刻之后,小月缓缓说道“陆少侠,你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多银子吗?” 少渊默然无语,显然他还没有原谅小月,小月轻轻一笑“我爹娘卖我卖了二十两,我赎身却要两百两,两百两何年何月?我一个月才多少工钱?那我何年何月才出得去?我还小,我不想一辈子都在这里,可,可,可我的姿色一般,长得好看的可以做别人的小妾,而我呢?我能做什么?像那些老鸨一样?等到年老色衰和他们一样做着老鸨,一辈子背负着这个青楼女子的身份,我不想,我……” 少渊听到此时算是震惊了,想想自己之前做的,不由得苦笑一声,小月问“我说得很好笑吗?” 少渊摇了摇头“不,我笑我自己,我笑我给了你五两银子,自以为了不起,其实不过是杯水车薪,我只是笑自己的无知与可笑” 小月一震,也笑了一下“陆公子,你和你的朋友们,简直就是一群怪人,彻头彻尾的怪人,豪爽,完全不好色。尤其是你的五两银子,我曾经以为我的一生已经完了,直到拿着你给的五两银子”说到此时,小月回过头来,笑了,笑得就像夜空中的明月一般。 少渊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站边门边“我看不见,我不知道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小月哈哈一笑,破涕而笑,继续着自己的搜索,不过也不由得说道“这人是真穷还是假有钱啊?咋啥都没有的呢?”。 突然远处有一个脚步声靠近,少渊敏锐地拉着小月说道“有人回来了”正想推门出去,小月一把拉住少渊,“陆少侠,这只有一条道,这样出去一定会被发现的,先找个柜子躲起来” 二人选了一个偌大的柜子,然后便钻了进去。 果不其然,没多久之后,便有人推门而入。 只见进来之人便用雄厚的声音说道“哈哈哈,没想到,不仅太湖,雁荡,铜陵的英雄会道来,还有些宗帅来此,哈哈哈,这回真是有趣之极了” 第二把声音“加之世家之人,哈哈哈,当真是群英会,群英会” 少渊一个纳闷“莫非是来此处参加演武的江湖人士?” 第三把是把秀气的声音,少渊一个纳闷,怎么听得如此熟悉“二位大帅,不知极为事前可曾安排妥当?” 第一把声音说道“尊者莫要担心,月余前我等的兄弟已经转于藏匿行踪,因此绝无意外” “如此便好,那我也不便打扰二位了,告辞” “尊者再见” 似乎感觉到专者已经走远了,其中一把声音才说道“呔,找个娘们过来,真是诡异” “一说到娘们,黑兄,不若我等?” “诶,别了,不急一时,待事成之后,大把大把的娘们,不急一时,老子喝高了容易乱说话,还是算了” “诶,这包袱,怎么散开了” “莫不是来贼了?” “有可能,如此匆忙,说不定还在附近” 少渊一翻白眼,看着小月,只见小月此时也是甚是慌乱,少渊压着小月,示意他冷静,此时脚步声正在不断紧逼,少渊不由得按住长风,准备杀出去。此时小月则是在少渊怀中乱动,少渊按住小月,但小月完全不听他的话,还是用力找。 “哪里跑!”大汉打开衣柜,只见衣柜之内空空如也,一目了然。不由得一奇“是我感觉错了吗?原来没有人” 而此时此刻,少渊已经随着小月溜到了后面的柴房。 狭长而密道终于走到尽头,少渊到了柴房不由得大呼一口气“好险,好险,没想到居然有密道” 小月也是长呼一口气“其实这是青楼的一个规矩,很多时候,客人与姑娘欢好的时候,若是那客人的妻子来了,便躲进密道里跑出来,没想到此时此刻,却有这么个奇效” 两人走到门前,想推门出去,不料柴房却被人从外面锁住了,“锁住了,喂,外面有没有人啊?” 小月却是席地而坐“这可是大后院的柴房,这么晚了,基本没人来了” 少渊叹了一口“不会吧,这样都行”抬头看了看小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小月却是哈哈大笑“喂,你看什么,都什么地方了,还想什么呢,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人了” 少渊点起油灯,看着窗外的飞雪,夜特别安静,很适合回忆,少渊从小就开始回忆,怎么长大,怎么杀人,怎么结识朋友,一幕幕,慢慢回忆,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出来。 “诶,你怎么哭了?”小月突然说道 “诶,哪有,你看错了,看错了,风沙,风沙”说罢少渊不自觉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小月噗嗤一笑“我有点冷,你可以抱抱我吗?” 少渊一愣,随即脱下了自己的大衣,裹在小月身上“现在好点没?” 小月摇了摇头,羞涩地说道“你能不能抱抱我?” 少渊疑惑“你还冷吗?” 小月摇了摇头“就,能不能,抱抱我?”说道最后,微弱的烛光照在小月的脸上,显得通红。 少渊正想拒绝,哪知道小月抱紧了少渊“那么,就让我抱你,可以吗?”少渊抬起手,正想推小月,哪知道小月却说“是不是你也嫌我脏?”少渊一愣,这话,是不是青楼女子都喜欢问啊?少渊微微一笑,只是用宽大的手抱紧了小月“没有,如果你喜欢这样,就抱着吧,只要你不再冷就好” 良久,少渊抽出另外一只手,整了整负在小月身上的大衣,和身后的干草。小月却突然说道“你,想要我吗?” 少渊“哎呦,你还没睡着吗?” 小月没有回答“你,想要我吗?” 少渊愣了一下,傻笑着说道“不想” 小月一愣,抱紧了少渊“果然……是嫌我脏吗?其实,其实,我还是处子之身,这样,你想要我吗?”小月自以为抛出自己尚且是完璧的话,会撩起少渊的欲望 可惜的是,少渊当即说道“那就更不想了哈哈哈哈” 小月难以置信地看着少渊“你不信吗?” 少渊摇了摇头“不是啊,你说什么我都信,只不过,我真的真的不想要你,就这么简单” 小月伏在少渊身上,缓缓说道“若是寻常人,听得姑娘如此说,早已色心大起,为何你却如此克制?” 少渊挠了挠头“哈哈哈,说不清楚,就是不想,这么简单” 小月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本想把我的第一次,留给一个可以带我离开这个地方的男人,遇到你,我就觉得你是最合适”丝毫不掩饰自己诱惑少渊的原因 “哈哈哈哈,真的是谢谢你的抬举,不过,我答应过另外一个人,我要带她离开,此时此刻,我心里暂时装不下别人,所以,这大概就是我不想要你的原因吧”少渊说道 小玉抿了抿嘴“是花魁吗?这几天,花魁唯一见过的客人,只有你一个,所以,是花魁吗?” 少渊不太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额,对啊,虽然好像说得有点缥缈” 突然,小玉抱紧了少渊“那,能不能也把我一起带走?我可以做小的,最小的都可以,伺候你们都行,只要,只要能让我离开这个地方,可以吗?” 少渊叹了一口“不是我不答应,而是我不知道给不给得了,有些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小玉再次抱紧了少渊,她明白她是不可能用肉体去套住少渊了,只能乞求少渊的同情“那么,请让我抱紧你这个晚上,哪怕只有这个晚上……” 第九十一章世家 南昌赵家,百年世家,昔年曾与蒋家一家居扬,一家居荆,并称江南双雄。后赵蒋大战,赵家失败后势力大受打击,但瘦死骆驼比马大,势力虽大受打击,只能蛰伏豫章,但终究是把家族留了下来。忍忍数年,没想到江南巨无霸蒋家倒下了,以为自己可以重新恢复地位的时候,江南迎来了第二个实力没有蒋家霸道,但背景霸道百倍的高家,所幸高家一直与其他世家相安无事。自从高家这么一压在柴桑,便成了一道屏障。鼎剑阁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高家臣服鼎剑阁,所以不敢踏足江南之地,而江南的荆扬世家也没有这个实力跨过高家加入鼎剑阁,于是江南还是一片各自为政的乐土,这是江南小世家所乐意的,除了赵家。赵家的近几代家主一直意图光复自己的家族荣耀,哪怕在实力上无法恢复,但荣誉上,起码要重回鼎剑阁,重回鼎剑阁要联合世家,扬州是不可能的了,因此联合荆州世家重回鼎剑阁,便是上上之选,这个计划一直藏在他自己心里悄悄执行,可惜这一次,自己的计划,全数被自己那两个胆怯的儿子葬送了。 “愚蠢!你们知道你们自己做了什么吗?”南昌威武雄壮的赵府内,传来了属于赵家家主赵天宇的独特咆哮声。大声的咆哮之后,赵天宇瘫坐在椅子之上,感受着来自命运的无力。 “这,我与二弟当时也是莫名其妙,不过见高宠那厮来者不善,我和二弟心中害怕,所以……所以……”昭贤知道自己做错了,但他不懂父亲为何这么恼怒 “下去吧,事已至此,所幸高宠也没有做绝,过些时日,且带你们几人去请罪,下去吧,这几天来演武的人开始多了,我赵家既然承办了演武,定要做得风风光光”此时此刻的赵天宇颇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两个儿子如此不成器,如何托付我赵家大事?冰璇,冰洛,冰萌,嗯还有冰玥,四个女儿,不三个女儿,均是国色之姿,本可以……唉,布局多年,布局多年。 昭贤和昭俊拱了手手,如蒙大赦“父亲,那我们退下了” 一个时辰后 “报,老爷,柴桑高家,扬州刺史府,庐江太守府,丹阳太守府四家坐着高家大楼船来了” “好,知道了,下去吧准备吧,叫上家中众人,随我一并去码头” “诺” 码头之上,高宠带着伍旭和罗飞站在码头边上。四艘大楼船平稳地出现在地平线之上,一步步靠近码头。 罗飞此时心中非常忐忑,不知道他是担心他们的调查没有进展,还是因为高宠那么一闹,自己没拦住。 高宠却是自信满满“罗镖头,你放宽心,莫慌,莫慌” 罗飞叹了一口“哎呦,四少爷,你是侯爷的宝贝儿子当然不怕,可我们不一样啊” 高宠压了压“放心,放心,你并无行差踏错,而且非常配合我,这事我可以为你作保” 罗飞近看,发出不解“为何是三艘高家楼船?” 高宠哈哈一笑“那自然是因为载的人多啊,走吧,二位随我来” 第一条大船下来的是高正,慕容宝仪,高安夫妻,还有高家随行人员。高宠率先拱手道“父侯,母亲,二哥,二嫂,安好”,其后的罗飞和伍旭也随即拱手一礼。高正看着南昌码头,抚摸着胡须说道“也是有段时间不曾来过了,夫人,可曾想过去何处游玩?”慕容宝仪笑了一下“去哪有什么所谓,我们难得一家人齐聚嘛,宠儿,提前这么多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高安哈哈一笑“娘亲,有啥事回去再说嘛,这里风大” 高安的妻子,丹阳太守的女儿关宁,抱着儿子两岁的高义,也说道“对啊娘亲,这江边风大,我们先到城里去吧” 慕容宝仪说道“好好好,宁儿,你抱着小义累不累啊?要不换为娘来抱吧,这不,先等等亲家们啊” 话没说完,其他人便来了,为首的便是扬州刺史,刘百里,“阿正,这一次演武不在你们柴桑举行,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高正说道“刘刺史,这里……” 刘百里便打住高正“阿正,此来的不是刘刺史,不过是一个普通老翁和他的朋友出行,不要刺史” 高平此刻来了则是说道“对啊,父亲,你就放轻松吧” “爷爷,爷爷,爷爷”一个小童从高平身后跑出,跑到高正脚边,高正见了此子马上眉开眼笑“哎呦,这不是我大孙儿高仁吗,来,爷爷抱抱,哎呦,又重了。平常有没有听爹爹和外公的话?” 百里呵呵一笑“那当然,仁儿悟性极高,假以时日,必是我社稷栋梁” 此时高平的妻子,刺史的长女抱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儿高宁,走了出来“你们真是的,还傻站在这里干嘛呢” 此时百里抱住高宁,逗笑道“来来来,让外公抱抱小外孙女,小宁儿,小宁儿” “哎呦,莫非诸位还不走,是在等在下?”此时一个慈祥的笑声靠近,正是抱着庐江太守乐然抱着自己的孙子,乐昭走了过来,而跟在身后的则是他的儿子乐杰和高正的三女,江东第一美人高媛。高正哈哈一笑“乐兄来得好生慢,该罚,该罚”,乐杰和高媛则是携手拜道“父亲,母亲,太守,诸位好”,百里左顾右盼了一下,“阿正,好像还差一人” “嘿嘿嘿,来晚了,来晚了,给诸位赔个不是,赔个不是”来人正是丹阳太守关景,“哎呦,你们几个,怎么每个都抱着一个孩子,宁儿,来,把我的小外孙给我,他们每人一个孩子,为父不可落后”于是便从关宁手上抱住高义。此时此刻1,扬州北四个最有权势的人物,竟然在码头这里抱孩子,真是画风清奇,而更为有趣的是,这四个家族,竟然是广义上的一家人。 高宠眉头突然颤抖了一下“这三个叔叔伯伯,搞什么”,然后整了整喉咙“额,父亲,诸位叔叔伯伯,车马已经备好了,我们可以进城了” 高正于是也说道“好,诸位,我们起行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在码头的路上,迎面而来,便是赵家一行人,赵天宇迎面而来,便是拱手一礼“南昌赵天宇,见过诸位大人” 关景随即扶起道“老赵,你什么意思,这么见外,我等相识十余年了,还搞这些?” 刘百里也说道“对啊,我等快进城吧,不知赵家的美酒佳酿,可管够?” 乐杰则说道“哎呦,这不是赵家那些小姑娘吗?还记得乐伯父吗?” 冰洛施施然一礼“当然记得伯父了” 乐杰唤了一声“媛儿”,高媛应了一声“爹,有何事吗?” 乐杰看着高媛和冰洛,笑了一下“不知不觉,冰洛也出落得如此标致了”,全场人随即一愣,不由得引起大笑,百里笑着说“不得了,不得了,昔日江东第一美人慕容夫人,把自己的头衔给了女儿,实至名归,然后数年之后,这冰洛出落得如此标志,真是春花秋月,各擅胜场,不过呐,依我看,心里笑得最开心的,一定是阿正” 高正微微一笑“百里兄这话何意?怎么在下听不明白” 关景则说道“昔日第一美人已是你枕边人,然后你们的女儿,乃是下一个第一美人,这倒好,冰洛和媛儿无论最后谁是第一美人,到了最后,都是花落你们高家不是吗?我看这宠儿和冰洛,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多年,要不就趁今年哥几个都在,就把它办了吧,反正都是自家人” 高正笑着说“老关你啊,真是为老不尊,我宠儿不过是十八年华,尚未观礼,冰洛明年才是笄礼。只怕就算我愿意,赵兄也不见得这么快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你还别说,要不是乐杰小子爱我媛儿爱得如此着迷,我还不见得这么早把我媛儿嫁出去,为这事我还后悔了很久呢” 乐然则是哈哈一笑“呔,老正你也不厚道,这媛儿我也是自小看着长大,我也把他当亲闺女啊,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就好像我虐待媛儿一般” 高媛出言阻止道“二位爹爹,你们都待媛儿很好,媛儿知道,这家中之事,就莫要在此争吵了,先到城里,回酒桌上再行争论吧” 高正大笑“有道理,有道理,走,老乐,今儿与你喝个不醉不归” 老乐“谁怕谁,走走走” 老赵一个拱手礼“请” 一大群扬州的官宦和世家便浩浩荡荡地走在回城的路上。 就在所有人一步一步往城里去,高家三兄弟便渐渐落到了最后,连同还有伍旭和乐杰。 高宠问道“大哥,姐夫,你们今年咋有空来演武啊?” 乐杰说道“自从张八山那一把火之后,庐江境内的贼寇全不见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也乐得清闲,便出来跑跑” 高平则是说道“不止庐江境内,扬州境内也是太平了不少,太湖,雁荡山,甚至连山越都安静了不少,销声匿迹,估摸是去了其他地方讨生活吧” 高宠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今夜子时,请几位哥哥到定远镖局一聚” 第九十二章恍然大悟 “你小子,一夜没回来,去哪里风流快活了?是不是又跑去找那个小玥儿?不过呢,我看也没有,不然你早就被大卸十八快了”若云还是一如既往,挂起自己的招牌痞子笑,调侃着一夜未归的少渊。 少渊翻了一下白眼“拜托,若云,我可不是色中饿鬼” 若云眯着眼“那你倒是说说,你去哪了?” 少渊倒也没有回答一个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若云,你有试过有女子求你把她带离青楼吗?” 若云眯起双眼“还说没有去璇梦阁赵姑娘” 少渊整了整若云,严肃地问道“正经回答!” 若云见少渊很明显是是认真,于是也坐正了回答道“见过,但从来没有如此做过” 少渊回答道“为何?” 若云正色说道“他们也许说如何如何爱你?可实际上他们不过是利用你,大家逢场作戏,最后不过是价高者得,也许你的钱能买到他的身体,但买不买他的心就两说了,你要不要花几百两买一个躯壳解救她,就见仁见智了,反正我张若云不是圣人” 少渊点了点头“如此,嗯,谢谢你若云” 若云站了起身拍了拍少渊的肩膀“圣人不好做” “谁要做圣人了?”传来声音的是高宠 若云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赵家没有拉着你们喝酒?” 高宠摆了摆手“免了免了,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们适才在谈什么?” 少渊说道“一些青楼琐事罢了” 伍旭则是看了看若云,然后哈哈一笑“少渊,你学谁都行,千万别学少渊那一套,色是刮骨钢刀” 高宠整了整衣冠“全家总动员,真是拘束啊,还是跟你们在一起舒坦一点,少渊你昨晚去哪了?” 少渊想起小月那事,摆了摆手“别提了别提了” 高宠则是随即问道“阿霖呢?还在城外转悠?” 伍旭点了点头“独孤堂主好像发现了点眉目,又跑了出去” 高宠点了点头“那晚点再找他,今夜子时,大家都到我房间吧,我们看看我几位兄长有什么意见” 世家今日到了第二批,基本上全部人都被留了下来,赵家做主,终日饮宴。 所幸高家三人均是保持了冷静,知道他们那个妖孽弟弟有事找他们,根据他们的经验,若是喝得醉醺醺去找他,极有可能被他整个半死,所以三个人均不敢豪饮。而作为知情的高安更是不敢饮酒。 待到是夜的子时 三个人安静地来到了定远镖局,镖局上下早已知道,便直接引了三人前往高宠房间,房间内灯火通明,端坐在主位的,并不是他们的好弟弟高宠,而是一脸严峻的高正。三人见了高正,毫不犹豫便拱手道“父亲/岳丈大人” 高正摆了摆手,“坐下吧,宠儿,把你这段时间所得情报,尽数告诉我等” 高宠一个拱手,便把最初从码头遇见袭击,消失的货物,璇梦阁少渊伏击,十里亭伏击,孤游城尽数讲了一次,而每一个小节,均是由当事人详加解释。 高正听到最后,指了指那码头的刀,“所以,我儿就是想不懂这刀是怎么用,可对?” 高宠点了点头“正是父亲,这刀数量甚是有趣,若是孤游城用这三百人袭击我们,倒是能打得过,可是演武在城东,刀在城西,距离跨度甚是不正常” 此时少渊终于鼓起勇气“在下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在场几人全数看到少渊身上,高正看了看少渊“陆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少渊来到地图边“其实,现在我们只是发现了第一批武器,因此,实际上东南西北均有可能藏有等量的武器,何时来取虽然不晓得,但我觉得来攻击世家的,可能不止这三百号人” 高平说道“陆先生此话有理,不过南昌城周边要藏上这些武器不难,不过若是四门均如此,不就是一千多人?孤游城有这么多人吗?” 高安则是说道“一千多号人攻击世家的东门的阵容也不是不行,但这样动作极大,岂不是会引起守城官兵注意?世家也绝非善类,一时三刻也不是容易击败的” 乐杰则是说道“一个神秘组织居然有一千多人?若是那个组织有那么多人在附近,为何不直接把刀取走?” 少渊细细思考,惊出一身冷汗“世家犹如我北疆的多村联合的民团,若是有事必然聚集在一起抗敌,不过马贼们” 高宠点了点头“少渊你说得没错,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打算硬碰世家” 高正转过头说道“宠儿,说清楚” 高宠走到地图说“我们试想一下,若是只有三百人,他们的计划必然是挑起世家纷争,必然是趁虚而入。但,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硬碰我们,只需要轻轻挑拨,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拖住了,不是吗?那他们就可以从容转向另外一个目标不是吗?” 少渊然后说道“全歼世家除了歼灭家主和战斗力之外,还有一个狠毒的绝户之计,就是杀死世家中的妇孺!”少渊说道一指柴桑城内,“在下久居塞外,这是马贼惯用的计策,这个计策一用,民团便不攻自破,就如世家之人被围之时,听得家人被害,必然斗志全无” 高平说道“宠弟,少渊,挑起纷争拖延世家办法很多,可是要杀城内的妇孺,就是直接攻打县城,南昌城有守军一千五百人,若是攻城,三倍于己的人数那是必然,而是费时甚多,攻打县城岂非玩笑?” 高宠笑道“没错,可是若是城中有内应,打守军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再辅以声东击西之计,那么便可以成功杀进城内” 乐杰则是说道“宠弟,但起码要千人以上,千人的调配不是小事,这个问题要如何解释?” 高平此时细细思考到“千人?千人?本地千人?雁荡,太湖!” 乐杰则是纳闷“大哥,这些贼寇月余前已经尽数销声匿迹了,你说什么什么?” 少渊则是说道“高大哥,雁荡?太湖?赣江?铜陵?宗帅?可是贼寇?” 高平点了点头“没错,每一波贼寇不是山贼便是水寇,一股三两百人不等,已然销声匿迹一个多月,不会是出现在这附近了吧!” 少渊兴奋地点了点头!“没错,他们的人便有一些藏身在璇梦阁内,昨日小弟因缘际会偷听的有人谈及这些词汇,一开始还以为是演武之人,不曾想到居然是贼寇” 高正大手一挥,“平儿,这些贼寇规模几何,快告诉我等” 高平一个拱手“雁荡二百人,太湖三百,赣江三百,铜陵四百,合共一千二百人,若是临近有山越小部落,还有一两百人不等” 高正点了点头“一千五百余人,若是有内应,的确一战,若是攻城,必有主攻佯攻,何处为主?” 乐杰说道“岳丈大人,必是西门,围三缺一,先在城内散布谣言,虚张声势,然后说西门没贼寇,群众必然涌向西门,西门若是没有贼寇,其他地方佯攻,必然抽调西门人手,然后来一轻舟,或者内应有人,取了武器,再杀回城内,南昌休矣” 少渊接着说道“若是我们在城东受阻,回援不及,南方诸城未经战火多年,必然不如边城那边反应迅速,若是民众恐慌,恐怕……果然不管何处都有战火” “兹事体大,父亲,我觉得,应该马上联络世家家主和太守,刺史大人,商量对策”高平已经意识到这件事不小,马上便向自己的父亲请示联合 高正点了点头“这是必然,高家推测到这步已经是仁至义尽,破此阴谋,需当世家合力。为父更为担心,究竟是背后何人,策划了这个意图覆灭江南世家的计划” 第九十三章江北 南昌之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世家,但如果说孤游城要办一场大戏,还缺了另外一个重要的角色,而在演武还有七日之期的时候。最后一个主角孙家,终于登场,随同而来的,还有慕容家,剑帝一门。而江北的东林帮和荆州庞家则是联袂而来,十数年前两庞本是一家,因族中内斗以致分家,近几年两支放下往日仇怨,东林帮入了鼎剑阁,而庞家则是没有加入鼎剑阁,二家互相合作,互为犄角。 听着高宠解释这些世家,少渊露出了一脸的不可思议神色,高宠看着少渊的神色,打趣地说道“东林帮帮主续弦再娶乃是家母的表妹,孙家之人,也就是今年不过七岁的东林帮少帮主乃是我的远房表弟,家父乃是东林帮帮主的表姐夫,你想想,这要是真打起来,整个荆扬不真的乱成一锅粥了吗?” 少渊苦笑着摇了摇头“依我看倒是麻烦,哪里都是亲戚” 高宠苦笑“这便是世家呗,互相通过婚姻巩固彼此关系或者组成联盟” 少渊点了点头“对了,什么时候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世家家主?” 高宠站在二楼之上,远眺不远处的码头“这个事情要把阿霖找回来一起才行,你说六扇门是不是就这么有趣,不找到死不回头?” 少渊也靠到栏杆上轻笑道“若云回去找他们的师门中人了,不知道掉了绕指柔,剑帝前辈会不会暴怒呢。伍大哥被你那几位哥哥拉去切磋了,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了” 高宠耸了耸肩“还好还好,对了少渊,这些天你可还有继续练功?” 少渊点了点头“有啊,一直在练着前辈所授的内功心法,感觉从前充盈在体内的内力运作起来变得井然有序,舒服极了” 高宠点了点头“那我便不负师傅所托” 少渊“阿宠,你当时教我的运气之法,其实是不是一门功夫?” 高宠一愣“璇梦阁所说的?” 少渊点了点头“没错,这几天我练功时也会想这个问题,可是我每一次想再次用出那时候的感觉,可每每积蓄真气到指尖时,所出不过数寸,真气便化去,而且每一次消耗极大” 高宠哈哈一笑“其实只是一门简单的运气功夫,你忘了吗?当日在璇梦阁,你可是合了数人之力,才发动了那强大的无形剑气,若要说这是一门武功也行,不过要集合多人之力,方才有效果,是不是太过奇怪?若是少渊你练过指法,明白了指法的凝气之法,兴趣会变得简单许多,但普天之下,有人修习刀剑,有人修习拳脚,唯独这指法,实属罕见,而且要射出无形剑气,伍大哥和你,加起来约莫六十年的上乘内功,可以一指打出这般威力,因此我觉得,少渊你练个六十年,估计就可以打出前几日的效果” “六十年?!”少渊一脸神奇,而更为吐血的时候,高宠还用和煦的微笑说道“是日夜不停喔!”“不会吧!” 少渊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茶馆二楼,丝毫不顾。 “陆少侠,多日未见,想必功力更胜往昔了”一个中年身形从楼梯上转了出来,少渊定睛一看,原来是东林帮的令叔,“令叔,好久不见”少渊一个拱手。恒叔此时也从后面转出来“陆少侠,还记得恒某人吗?”少渊也一个拱手“恒叔好久不见了” 少渊转念一想,随即说道“既然恒叔和令叔都在,那么……”少渊指向楼梯“庞堂主也在?” 视线移动了过去,却不是庞宛笙的倩影,而是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年纪比高正年轻几岁,正值壮年。那男子见少渊发现不是庞堂主,有点发呆。那个汉子大笑道“哈哈哈,陆少侠,我可不是庞堂主,是庞帮主” 令叔随即介绍道“这就是我徐州东林帮帮主庞勋,也是庞堂主父亲” 少渊随即恭敬地拱手一礼“晚辈见过庞帮主” 庞勋也拱手“陆少侠之名响彻江南,张八山一战真是精彩至极,单枪匹马掩护小女还要救人水火,在此在下替东林帮和徐州百姓再次谢过陆少侠” 少渊哪里敢受如此大礼“庞帮主言重,锄强扶弱,乃是习武之人义不容辞之事” 庞勋呵呵一笑“适才陆少侠似乎对上来的是庞帮主不是庞堂主,甚是遗憾,莫非陆少侠心中甚是思念小女?” 少渊一听,马上脸上一红,赶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晚辈不敢” 此时高宠凑到少渊身边,冷冷地说了一句“还说没有,脸都红了” 少渊此时此刻脸就更红了,怒目看着高宠“阿宠,你不要乱说话!” 高宠也没有看向少渊,而是拱手一礼“表姑父” 庞勋被这突如其来一句表姑父楞了一下,不过随即反应,“昔年的小子不知不觉已经如此俊俏了,怎么这几年四处游学可有什么趣事吗?” 高宠拱手“遇见少渊便是一大趣事” 庞勋也是一笑“有趣有趣,宛笙,还不上来,莫在楼下扭扭捏捏” 庞宛笙宛如大家闺秀地一步一步从楼下上来,在父亲面前,庞宛笙丝毫没有在部下面前那么威严和威风,反而像是一个活生生的邻家少女。少渊正想开口“庞……”,高宠则是一拍少渊,拱手说道“庞大小姐好”,少渊也随即会意“庞大小姐好” 庞宛笙微微一笑“二位公子好” 庞勋说道“宛笙,你在徐州朝思暮想的陆少侠此刻就在面前,你就这么随便问候一句?” 庞宛笙脸上一红“爹,你瞎说什么,谁,谁朝思暮想陆少侠了” 庞勋一个坏笑“哎呦,阿令,阿恒,是谁整天催促我早些起行的?那谁,我老了,不太中用了,不太记得” 令叔和恒叔都忍着笑,一个拱手“属下不记得了” 庞勋嘿嘿一笑“些许少女心思,老爹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看不出来?” 这下好了,轮到少渊脸红了,这一男一女同时脸红,看在众人眼里,均是有趣之极。 令叔说道“郎才女貌,郎才女貌” 高宠忍着笑“表姑父,你们为何不去那赵府?” 庞勋一听到这个摆了摆手“我对你们江南之事无甚兴趣,我来南昌只不过是想见见陆少侠,并通过演武看看陆少侠是否有……” “咳,咳”此时宛笙咳了两声,提醒庞勋,庞勋随即改口说道“是否如此神功盖世,不输当年伍旭” 高宠眯起眼睛“那倒好,不过不急在一时,来来来,表姑父,坐下,我们喝茶喝茶” 第九十四章世家行动 当夜,南昌的豫章太守府外,似乎是天气太冷,街道之上并没有什么人,黑夜之中赵家人隐藏于暗处,院墙之内,卫兵里三圈外圈包围了太守府的内堂,内堂之外的庭院则是定远镖局南昌分局的镖师倾巢而出团团包围,内堂灯火通明。 在座的全是世家家主,还有剑帝的大弟子,东林帮的帮主。所有人似乎忘了白天的时候还在赵家饮酒作乐,此时此刻,这里却是鸦雀无声,大气不感呼出来。 百里作为在座所有人中名义的扬州一把手,率先打破沉默“宠贤侄,若你所言非虚,这南昌城可是岌岌可危啊,在座诸位可想到什么对策不成?” 一旁的孙家家主孙祥早已怒发冲冠,“可恶的孤游城,杀我子弟,我孙家与他们孤游 城不共戴天!诸位哥哥莫要拦我,我现在就去抓出那些奸贼一掌劈了!” 此时高正站起身压着孙祥“孙家主你冷静,你现在去璇梦阁不过是劈了几个毛贼,不是孤游城的人,小不忍则乱大谋” 赵家则是问道“独孤堂主,你近几日可曾追寻到孤游城在城外的藏身之地?” 独孤霖失望地摇了摇头“在下惭愧,数日不过寸进,荒郊野岭,我们不敢大肆行动,生怕打草惊蛇” 高宠则是说道“阿霖,我觉得此事你不必介怀,找到藏身之所不过是提前一步擒杀这些人,但他们必然会行动,我们能判断他的方向,擒获他们易如反掌” 豫章太守说道“豫章城内有守城士卒一千五百余人,不过未经大战,日常不过清剿一下贼寇,恐怕战力有限” 高宠则是拱手道“据城而守,应当不是什么难事,侯爷久居战阵,不知可曾想到什么破敌妙计?” 高正则是呵呵一笑“吾有子高宠,不劳自己出手,宠儿,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吧” 高宠一个拱手“对方的计划其实只不过是分成两步执行,要破不难。先说城外城外乃是世家大军,此次来人,规模最为雄壮的便是高家的三十人镖师。而核心主力,便是南昌有本地优势的赵家。因此,若是城外御敌,县城被攻击,由世家组成联军抵抗贼寇,赵家人杀回城中配合城中部队歼敌于城下,然后解除各门危险,反过来支援城外的联军。之所以联军在外,乃是因为孤游城,若是武林高手,必然选择野战施展全力,而不会参与攻城,因此我料定城外联军压力最大。赵叔父能否放出消息称这一次比武之所以要放在南昌,乃是因为你准备了神秘大奖,而诸位叔伯也可以抓紧时间训练随行子弟。” 高宠顿了顿“若是行事,有劳太守大人悄悄准备,不可惊动歹人,阿霖,六扇门的密探混进璇梦阁监视他们难度大吗?” 独孤霖摇了摇头“雕虫小技” 高宠点了点头“如此正好,六扇门和镖局抽调人手日夜监视璇梦阁,确定人数。不过六扇门也可以继续寻找城外,若无意外,演武前一日擒住他们,知道他们最后的计划,基本可以知道对方的主攻方向和孤游城来的方向,我们连夜再行反制,如此便大事可成” 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是敬佩的神色。其中荆州世家更是冷汗直流,此时此刻他们终于知道先前羞辱他们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可怕的角色了,偌大一南昌,所有势力均在其算计之内。 刘百里哈哈一笑“贤侄已有全盘计划,那么老夫就放心了,啊正,你这小儿子,好生了得,三子一女均是人中龙凤,虎父无犬子” 高正抚须一笑“莫赞莫赞,这小子还小,还要磨练磨练” 东林帮的庞勋也是哈哈一笑“本来留下来为诸位助战,我东林帮义不容辞,不曾想到却也遇上这等趣事,这一趟,来得值” 此时赵天宇也拱手说道“此处既为南昌,我赵家定当一尽世家之责,保一方平安” 刘百里也点了点头“此处豫章境内,许太守和赵家也要多担待,此事高贤侄既然已经把全盘计划交代了,那么便按照此计行事,切记,要稳重,兹事体大,不容有失,不要打草惊蛇” 全部人一个拱手“我等遵命” 夜已深,众人各自散去,回镖局的马车之上,高正端坐在车中笑道“宠儿,你可曾看见,那赵天宇的脸色,真是一阵红一阵白,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自己地盘里的南昌城居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而自己居然一无所知,听得我儿计划,迫不及待要接过指挥权,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高宠脸色平淡“此事出大力还是要南昌官府和赵家,让与不让,孩儿并无所谓,不过皮毛用计,如何比得上父亲的沙场用兵,父亲,孩儿这里有书信一封,父亲阅后需立即焚毁” 高正一皱眉“竟然如此神秘,也是无妨”,似有如无的问道“我儿,少渊的来历,你搞清楚了吗?” 高宠眯起双眼“是父亲想问,还是阿霖想问?” 高正洒然说道“都想问,师弟出于何种想法,为父不想知道。而为父想知道,不过是想知道我儿的朋友,是否信得过” 高宠笑了笑“感觉只是个普通少年,师傅可能知道,可他并无说出的想法,那儿子也不便相问,但师傅传少渊内功心法,可见少渊绝非奸邪之后” 高正闻言一愣“真心居士传授功法?” 高宠点了点头“护体的温泉功,少渊内力霸道,久用必然伤身,师傅想必也是出于这种想法。对了父亲,我和冰洛的婚事……” 高正眯着眼看着自己疼爱的幼子“怎么了?怕被人抢去?别以为为父不知道你前几天在璇梦阁做了什么” 高宠一阵脸红“这,这,父亲,这,……” 高正大手一挥“行了,为父知道,为父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自己都已经放话了,为父还真不信有哪家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冰洛尚未笈礼,却已经出落得如此漂亮,不过嘛,比之你娘当年还是稍逊一筹,待过两年你冠礼了,为父自然明白,不要心急,懂不?” 高宠听得父亲诺言,当即大喜道“谢父亲允许” 此时此刻,冬夜里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柴桑城外小桃林,真心居士心意一动,举手掐指一算。“天地否不交不通” 第九十五章南郊 赵家按计划放出有神秘大奖的消息,全城的武林人士仿佛变成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开始变得躁动起来,大家纷纷开始放下酒杯,相约演武后再行喝个高低,然后纷纷拿起手中刀剑演练起来,看到了对方的武艺高低,难免会提前动点小心思,一个早上便出现了几次私斗伤人。以至于郡守大人不得不发下禁令,演武前凡有私斗者,一律逐出南昌城。此禁令一出,方才消停了一下。许太守也不得不感叹“此计虽好,终究太过稚嫩,思考不足”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在意演武的神秘大奖,例如端坐在茶楼二楼的两个看客。本来这么冷的天气,少渊也不太想出门,但架不住若云要找少渊分享他新的佩剑。但很明显,若云新的佩剑,实在是有趣得紧。 “这便是你的新佩剑?剑帝前辈也是高人行事高深莫测”少渊对摆在眼前的佩剑感到不可思议“若云,你确定你大冬天把我照出来,真的不是为了消遣我?” 若云则是哈哈一笑“没啊,只是分享一下我的喜悦,我又重新拿回了这把久违的宝剑了” 少渊翻了翻白眼“服了你了,一把破木剑,你能做什么,会不会又是你们师门什么规矩?” 若云点了点头“聪明,持木剑伤人者不论正邪,一概逐出师门,师傅说用木剑都伤人,练剑者必然心术不正,不配入门。不过木剑佩戴者都不允许外出师门,这句话应该是针对同门的” 少渊一听,猛地一回想“少渊,那你们清风阁,不就是除非出师,不然基本不能出剑?” 若云回头一想“对哦,好像的确这么一回事,不过也只是师傅亲传尚且如此,其他诸如大师兄他们可没有这么多规矩” 少渊则是目一斜视“那若云,几天后的演武……你做观众?不对啊,你的绕指柔,剑帝前辈没有责骂你?” 若云摇了摇头“没有,师傅貌似又突然闭关了,没有来,所以三个师兄师姐带了二十余弟子前来,大敌当前,师兄说给我一把剑防身,不算过分,多年没拿此剑,心中兴奋,要找人分享一下” 少渊一捂脸“要在我们漠北,你这木剑一出,估计活不到春天” 若云也是哈哈大笑“不一样不一样,我在这木剑乱晃,还有你们保护,对吧!哈哈哈” 少渊“若云,既然你现在也四下无事,不若你和我一起去南郊逛逛?” 若云一脸奇怪“咋突然想去城南?” 少渊耸了耸肩“没啥,毕竟这东和北都去过了,西边乃是大江码头都去过了,就差南城了,既然来了一趟,那就走完吧” “才别有情燕,却与彩蝶双双把家还” 才一下楼梯,却见着庞宛笙赫然站在楼下,庞宛笙迎着二人盈盈一礼“二位公子好” 少渊和若云一个拱手“庞大小姐好” 庞宛笙问道“不知道二位可是准备出游?” 少渊马上便回答道“我……” 若云马上接着说道“这少渊说想去这城南走上一趟,这不我刚好没空嘛,不知道庞大小姐可有空陪少渊走上一趟?你也知道,这小子方向感一般般,特容易瞎转悠,没人带着不放心” 少渊马上一变脸色“若云,你……” 还没说完庞宛笙便笑道“反正小女子左右也是无事,虽不是本地之人,方向感不差,勉强可以做个向导” 若云一把按住少渊的头“还不谢谢人家!” 少渊便拱了拱手“多谢庞小姐” 潇洒如若云,转身便走了,少渊大声问了一句“好端端的,若云你这干嘛去?” 若云头也不回地说道“想我安妹去” 少渊被这一回答弄得一头雾水“宁姑娘?啊?什么啊?” 庞宛笙听后噗嗤一笑,“张少侠当真是有趣之人,这,我们走吧,少渊” 秋冬的大地还是那般的索然无味,少渊和庞宛笙两人轻轻地走在这官道之上,此时少渊则是展现了自己闷葫芦的一面,丝毫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身旁的宛笙身上。 此时此刻宛笙心中也是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怎样,哪有男子把姑娘约出来之后,自己走自己的,不过他也知道少渊就是这般坦荡,不是那些舌灿莲花之辈,当即想起了一个坏点子“有山贼”,果不其然,少渊原本已经完全放空的眼睛陡然变得凌厉无比,一大步跨到宛笙面前,然后拔出长风,习惯性地把人护在身后,然后双目不停地注视着周边,搜寻着山贼。不过少渊很快便发现不对了,这四下旷野,若是有杀气自己早就发现了,为何? 突然眼前一抹黑,少渊下意识一甩身后,把身后之人甩到身前,长风直刺,“啊!!!!!!” 少渊硬生生刹住车,才看见眼前之人不是什么山贼,而是庞宛笙……。 庞宛笙虽是混过江湖,坐着东林帮的堂主,可自己毫无防备被这么一摔,这么一吓,本就是一个少女年纪,如此落差,心中也不好受,眼泪受不住便涌了出来,“呜呜呜呜,陆少渊,陆少渊,好你个陆少渊” 少渊赶忙收了长风,便扶起庞宛笙,哪知道庞宛笙一边哭一边粉拳捶打少渊,少渊连忙赔罪说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来来,你先起来” 庞宛笙哭着说“不就逗你玩嘛,你个闷葫芦,呜呜呜”刚想起来,发现好像刚刚那一下稍微崴到了脚。少渊无奈地叹了叹气,庞宛笙则是捶着少渊说道“都怪你,都怪你”,少渊只能背对着庞宛笙,“上来吧,这也走不了,我背你回去吧” 庞宛笙收起哭声,艰难地爬到少渊背上,“闷葫芦,闷葫芦,知道错没有,知道错没有” 少渊此时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知道,知道” 宛笙则是说道“那你说,你错在哪?” 少渊刚想直接回答“我错,我错……诶,我错在哪里?” 宛笙也是一愣,想起好像是自己“咎由自取”,当即红了脸“我不管,我说你是错了,你就错了,女孩子说你错了,你就错了” 少渊倒吸一口气“呔,这……” 宛笙则在后面一股劲的捶打少渊的后背“错没错,错没错?” 少渊只能服软“行行行,庞大小姐,我错了,我错了” 寂静了一会……突然宛笙问道“只是庞大小姐吗?” 少渊想了想“没错啊,就是庞大小姐” 宛笙问道“不能叫宛笙吗?” 少渊一愣“也可以,你不介意就好,嗯,宛笙,那个,没吓着你吧” 宛笙有点失落,但少渊背对自己也看不见,于是便问道“是哪一个,你那一下过肩摔还是你的长风?” 少渊傻笑一下“都有吧,哪个吓人一点?” 宛笙说道“都吓人,只是你的反应太快了,快到简直就是随时就会拔刀杀人” 少渊苦笑一下“我在山寨里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十多岁杀人,因为我不杀人便会被杀,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最后要不是你大喊一声,估计我真的会刺下去” 宛笙悠悠地问了一句“你的防备,是对有人的吗?” 良久,少渊回答道“不知道……” 闻得此话,二人均是默然无语,眼看就快回到南昌城,突然背后的宛笙问了一句,“这么些日子,你有想我吗?”问得极轻,少渊只是闻得其声,听不见内容,所以便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宛笙摇了摇头,咽下了自己的话,重新问了一个问题“这么多天没见过,有没有什么想我对我说得” 少渊想了想,整了整背后的宛笙,一本正经地说道“宛笙,你好像重了” 宛笙一听当即羞红了脸“好你个陆少渊,讨打!” 第九十六章暴风雨前 演武的日期渐近,气氛越来越浓烈,因为参与人数众多,几乎囊括了所有的江南武林世家,这一次演武突然变得万众瞩目。外人看起来这将是一场一场精彩缤纷的比武大会,但在内行世家的眼里这里分分钟钟会变成一个浴血炼狱。 有趣的是,世家官府都不曾想过终止演武,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知道了比武的热血刺激着他们的大脑,还是高家的未雨绸缪给了他们谜一样的信心,有世家渴望一战成名,官府则渴望一口气剿灭贼寇,疯狂的列车已经出发,全无回头的可能。 六扇门的青龙堂展现出他们惊人的侦查技巧,和无敌的耐力,五天的潜伏侦查,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观察着那里的一举一动,摸清了每日出入情况。太守府之内静静地坐着世家的家主,不停有人在太守府内进进出出通报消息。五日时间,守城的兵士热血早已沸腾,借着‘不能输给江湖人士’而加紧了出操,一个个世家分散出去的探子不停地回报着打探周边的消息,而家主们都只是机械地点头,然后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六扇门的人! 星光点点,华灯初下之时,一个红黑交错衣袍的人匆匆跑进了太守府,所有人见到这个衣袍下意识地退到一旁让出了道路。此人便是六扇门的潜伏人士,他话不多,一个拱手礼“堂主,已办妥” “已办妥!”这句话让所有人为之动容,所有人同时望向独孤霖,独孤霖点了点头,向赵天宇一个拱手道“赵家主可以行动了” 赵天宇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诸位,按计划行动!开一个好头” 今天一大早,赵家两位公子刚刚从睡梦中起来,正准备好好练武,博父亲一个宽心,哪知道赵天宇竟然吩咐他们,今晚去璇梦阁包场,宴请所有的世家公子,幸福来得那么突然,让二人不由得互掐了对方的脸来确认有没有在做梦。 “来各位,今日我们赵家做东,大家使劲吃喝,不过呢,姑娘就别碰了,不然明天阵前腿软,闹了笑话就不好了,哈哈哈哈”赵大公子站在桌子之上,明显喝得有点高了,一众不明真相的世家之人也是看笑话一般,纷纷举杯附和 庭前一片欢乐,庭后却是一片死寂。 “有没有感觉今夜特别安静,不仅是这栋楼,甚至前楼前的小院也安静得异常,不见女子入内”雁荡之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现象,但又不确定。 “哪有,今天几个公子哥包了场子,还在前面打打闹闹,后面安静是正常事”太湖水寇明显不怎么把这事摆在心里,也对,毕竟潜伏了这么久,进进出出无数次,要是早发现了,早行动了。“明天就要让这群人好看,他们尽管吃喝,明天多几个软脚虾也好轻松” “怎么突然有一股香味”雁荡人问了问鼻子,突然意识到什么“闭气,莫要呼吸,这香味来得太诡异了”,可惜一切都晚了,太湖水寇已经因为吸入了过多的香气而昏倒。雁荡贼毫不犹豫推门一边的房间大门,正想入内。两边一左一右的绳索便套住自己的双手,往后一拉,边摔倒在地,此时自己终于因为香气入侵肺腑,变得昏昏欲睡。两个六扇门人,一左一右架起了此人。走出了房间,而房间之外,其他门人也架住自己的目标走了出来,独孤霖从走廊尽头走了出来“带走” 再次让他们清醒过来的,是十二月份冰冷的井水 雁荡贼倒吸一口寒气,脑子瞬间清醒过来“这里是哪里?”手脚下意识开始挣扎,但他才发现自己手脚被紧紧绑在行刑架上,他仔细地打量了四周,明显是牢房之内,他马上让自己尽可能镇静下来,大喊“放开我,你们做什么”,他已经打定主意对任何一切都矢口否认。 独孤霖坐在椅子上刮了刮鼻子说道“行了,你们贼寇有义气,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什么的我知道的,所以呢我不会逼你说什么的,想必我对你说杀了你也啥意义对吧,小张,告诉其弟兄,他们愿意说,谁先第一个说,我们不仅不杀他,还要给他二十两银子,保他平安,若是他们执意不说,也不用什么严刑伺候了,一刀杀了便是,崩浪费时间,我们早已胜券在握,也不差他们那么点信息,知道不,噢,对了,只要第一个就行了,门里缺钱,也就只有那二十两银子,所以就让他们抢吧” 小张一个拱手领命而去。而在雁荡贼耳朵里,这明显,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独孤霖饶有兴致地看着雁荡贼,就像欣赏自己的战利品,雁荡贼也死死盯住独孤霖,独孤霖笑道“怎么了?不喊两句‘我是无辜的’‘你们抓错人了?’”,雁荡贼轻轻一笑“黑衣红袍,朱雀在褂,六扇门朱雀堂,旁边却是青龙堂。跨堂而坐,想必,你就是威震京师的天下第一神捕,独孤霖吧” 独孤霖满意地笑了笑“在南方偏安一隅,却也知道得这么多,实属不易” 雁荡贼苦笑道“神捕既然出手,那么想必是已经握有把柄,那么在下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难不成神捕会放了我?” 独孤霖哈哈一笑“倒也是明白人,那我们也明人不说暗话,你是说还是不说?若是不说,本神捕便痛快给你一锏” 雁荡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神捕想必早已得悉我们行踪,何故今夜才行动?” 独孤霖“你们如此进城,城中必有其他内应,若过早捕获,你们又咬死不答,必然打草惊蛇,这可是一口气剿灭扬州四寇的绝佳机会,本神捕绝不对错过” 雁荡贼一愣“听闻神捕不仅热心武林不平,还对剿灭贼寇特别上心,看来这不是传言” 独孤霖摊了摊手“看来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说了吧,一心求死成全义气?” 雁荡贼摇了摇头“非也,在下并不想死,只是还不到说的时候” 独孤霖眉头一皱,果不其然,一会儿之后,匆匆忙忙走进几个人,在独孤霖耳边附耳几句,而原本眉头紧皱的独孤霖此时逐渐舒开眼眉,看着雁荡贼“估计,不用我说什么了吧” 雁荡贼则是坏笑一下“不过是自己分属不同的大军,城**应所藏何处对吧,我雁荡贼,负责城东,城东三里居,藏我十名党羽” 独孤霖会意一笑,把手一伸,示意继续“这位兄台既然想活命,那么必然知道,这些信息,绝对不够你活下去的” 雁荡贼整了整喉咙“还有山越宗帅,三百人直接袭击城东演武现场,城中还有数十流民,起事之时,在城中造谣” 独孤霖皱紧了眉头“可知是哪些人?” 雁荡贼摇了摇头“这事,在下不知” 独孤霖摇了摇头“你知道得如此之多,莫非你一早便打算背叛他们?” 雁荡贼大笑“也没有什么一大早打算,山贼水寇,不都是混口饭吃,活命吃饱了才跟你讲江湖道义,命都没有了,还讲个屁道义啊,多留一条消息,说不定哪天有保命的奇效呢” 独孤霖听闻,仰天大笑,“好,说得好,是个明白人!不过,很可惜,我独孤霖平生最恨背信弃义之辈!”说罢眼神一冷,从怀中摸出一枚龙头小镖,直接飞向雁荡贼的脖子之上,鲜血四溅,当场身亡。血溅三步,微不沾衣。 独孤霖转身去,“告诉各位家主,和太守,适才个中情况,好戏已经开场了,我们也要好好表现一番” 第九十七章伏杀 月上枝头,睡醒便是演武之时,很多人都为明天可以大展拳脚而早早睡下。也有一些不眠人正摩拳擦掌,准备趁着夜色取人性命。深夜收得六扇门消息的世家们,马不停蹄便组织了自己的精锐,对已经得悉的城中内应展开了击杀行动。 城西处,高宠蹲在墙角之下,远远地盯着十余步外的小院子,城西由高家的镖师和随从负责,五十人悄悄摸到院子附近,错开自己的位置,一前一后形成两层的大圈,前突击圈子由伍旭负责带队,作为斩杀这些伏击人员的利刃,后面的人则是负责防止屋内之人外逃。 伍旭无声地来到窗子之下,耳朵细细听着屋子之内有无声响,屋子之内传起了一阵轻微的鼻鼾声。伍旭点了点头,确认了是这个位置,于是招了招手,两个镖师带着两个小管的迷烟,一前一后,两个窗户往屋子之内吹起了迷烟。 约莫一刻钟过后,伍旭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马上戴起了面罩,防止吸入房子内的余烟,全部各就各位。没有粗暴的破窗而入,高家镖师静悄悄从窗口等各个地方入内,房子之内所有人都睡得极沉,对入内的人丝毫没有反应,伍旭摆了摆手,将所有人绑了起来。 “伍先生,这锁魂香也是厉害,不过片刻功夫,这些人全都睡得像死猪一样,我们把他们都五花大绑了都毫无反应”一个镖师咋舌说道 “不过这锁魂香味道大极了,也就是趁这些人熟睡了才能用,人都绑好了吗?”伍旭问道“绑好了我们便回去,告诉弟兄们,莫要搞乱了布置,知道没” “遵命!”镖师领命而去 远在墙角的高宠则是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呵欠“小张,什么时辰了?” 小张抬头看了看天,恭敬地回答道“四少爷,应该是刚刚子时” 高宠又打了一个呵欠“他们差不多该收工了吧,走咱们悄悄去”随即站了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走到一半,伍旭已经带着十个睡眼昏昏的人走了过来,伍旭一个拱手“公子,一个没落下,全在这里” 高宠扬起了一丝恍如冰霜的微笑“依计行事”,一切正如高宠的计划一般顺利。 而在城南,则是东林帮,荆州庞家和少渊负责。 城南的情况和高宠的城西,情况基本一致,在离院子还有二十余步左右的距离,少渊从胸口摸出了出发前高宠交给自己的锦囊,“三十大围,二十小围”,少渊一看便明白。于是收起了锦囊,拱手对帮主和家主说道“二位前辈,接下来,请分出三十人组成一个大圈,包围院子,剩下二十人随晚辈前去院子”,本来一个后辈要求自己带队,是大不敬的,因为论资排辈这里基本都是少渊的前辈。但少渊的战绩,让他获得这一个话语权。 庞帮主和庞家主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陆少侠且小心,你们跟紧陆少侠” 看着少渊带了精锐一步步靠近大院之内,庞家主玩味地看了庞帮主一眼“堂兄,看来你对着小子喜爱有加啊” 庞帮主并不否认,而是笑着问了一句“是吗?” 庞家主拍了拍一旁的石凳,示意庞帮主坐下“都快写在脸上了,这小子除了张八山那一战的战绩,难道还有什么值得兄长垂青的地方?” 庞帮主呵呵一笑“二十多年前,我也不过和他差不多大小,不过他比我更为悍勇,单枪匹马就敢硬刚一个山寨,算算年龄,也该给宛笙找一门夫家了,可宛笙的脾气,你也知道的,一般人怎么受得了” 庞家主则是一个拱手“兄长,我这家主之位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何不让宛笙嫁回荆州,兄长也好回归本家” 哪知道庞帮主摇了摇头“涛弟,我有空回去看看还可以,回去本家就免了,这些年我在徐州也是打拼得一番事业,跟我的弟兄都已经在徐州成家立业,我总不能让他们又一次颠沛流离吧,而且现在庞家一南一北,互为支撑,虽不是什么土霸,但总算是互为犄角,谁也不敢轻动我们庞家或者东林帮,这不挺好吗。再者陆少渊这孩子,听说是孤儿一个,最多也就是和高家搭点关系。收她为女婿,一来宛笙不用跑出去,二来东林帮颇有青黄不接的情况,少渊来了,多少都能分点忧,再者宛笙也甚是欣赏这个小子,所以,这个不亏” 庞家主也拱了拱手“这便依了兄长” 说回院子中的二十人,所有人就位,少渊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藤球。少渊轻轻抬起窗子,拉起引线,随即便往屋内丢去。这个藤球之内,便放着锁魂香,锁魂香则是六扇门的配备,小藤球也是六扇门的装备。 同样是过了片刻,少渊和一众人等轻轻地翻了进去,少渊摆了摆手,以手作刀状,在脖子上轻轻一抹,示意他们杀掉这些人。 于是马上,便传来此起彼伏的但却又不明显的惨叫声,突然一声女生尖叫声响起,划破了黑夜的寂静,少渊当即大喊道“点灯!” 一旁的随从不敢怠慢,马上点起了灯,火光通明,昏暗的室内变得明亮。九具尸体外分别站着九个人,而在墙角,却不是一具尸体,明晃晃的匕首抵着一个东林帮的一个人,而手持匕首者,本来应该被锁魂香迷昏,为何还站着。 少渊定睛一看,为何被劫持者……居然是庞宛笙,少渊瞬间白眼一翻“……怎么是你?” 那庞宛笙听了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好气“怎么不可以是我?” 少渊叹了一口“这里很危险的,你不好好回去睡觉?” 庞宛笙听了来气“我就睡不着,跑出来,不可以吗?” 那个贼寇也是一愣“哎呦,是个娘们” 少渊点了点头“对,是个娘们,是英雄就放了她,我和你一对一” 贼寇一听“你小子,不教训教训你,还……”说罢正准备放开宛笙,却又一把抓了回来“差点上了你小子的道,英雄个屁,老子要活命,我的弟兄都被你们杀了,我不想死” 其余东林帮人则是大吼道“识相的赶紧放了我们堂主,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贼寇一听“哎呦,看来来头不小,还不快滚开,若是老子活不成,一定拉这个娘们垫背,我小杂鱼一个,反正不亏” 少渊大手一挥“你们都别吵,这位好汉,把你手中的姑娘与我,我饶你一条命,我陆少渊作保” 贼寇大声嚷嚷道“你小子谁啊,看你衣服哪边都不是,我怎么信你?” 少渊平静地说道“我叫陆少渊,他们现在都听我的,这个够不够?” 贼寇想了想“可以,那你和我一起出去,记住只有你一个跟着我”,于是贼寇缓缓拖着宛笙走到走道之上,口中还一直在嚷嚷“退开,退开,不然我刺下去的!!” 庞宛笙可是帮主掌上明珠,这可不能轻动,所有人都不得不退开了,让出了道路,只剩下少渊一步步跟在他们身边。三个人互相对峙,一步步走到靠近门口。 少渊举了举手,示意让东林帮的人开门,东林帮的人马上就照办了。“咯嗞”大门被慢慢推开,贼寇拖着宛笙刚好退到门外一步。突然等内变得漆黑一片,贼寇看不见房内情况。而此时借着月光,一个银白的刀鞘穿破黑夜而来,贼寇此时只是想到一个字“快” 银白的刀鞘在缝隙之间穿梭,夹着极强的内力刺向胸口,而庞宛笙在错愕之间,被一道极大的力量拉向另外一侧,然后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远处手持火把的外围包围人员跑了过来,霎时间照亮了这个小院子,贼寇瘫软在地“英雄,英雄,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庞帮主大怒,指着贼寇大喊“杀了他!!”,所有人抽到佩刀准备动手 突然少渊一个举手“诸位听我一言,我已许诺饶他一命,他也没有伤宛笙分毫,就让他暂且收监,事后再行发落” 庞家主玩味一笑“兄长,莫要让陆少侠难做” 庞帮主摆了摆手“扣着,带回去” 贼寇此时还呆愣在一旁,被少渊和周围的阵势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被麻木地拖动。 少渊则是扶起宛笙“你没有事吧?” 不知是火光还是羞涩,宛笙此刻脸上通红,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少渊对庞帮主拱手道“帮主,庞大小姐乃是贵帮掌上明珠,为人大胆,还请多派人手保护,勿要涉险” 庞帮主一听,满意地看了看少渊“无妨无妨,这不,还有少渊你在嘛,对吧”说罢拍了拍少渊的肩膀,往屋内走去。 庞家主也拍了拍少渊的肩膀“孩子做得不错,所有人收拾收拾,准备回去” 此时此刻,城东,城北,在清风阁和六扇门的协助下,已经清扫了已知的潜在危险,江南世家与孤游城,水寇山贼的战争,已经在这个平静的夜里进行了第一次的交手 第九十八章好戏 深夜伏杀不过是这部好戏的一个漂亮开头,真正好戏还是旭日东升后的南昌。懒洋洋的太阳唤醒了熟睡的人群,表面的南昌还是那般的欣欣向荣。 很多人早早便醒了,大战将近的压迫感笼罩着他们的脑海,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与其都是睡不着,不如早起练武。当然,总会有那么些例外,例如我们的北疆大侠,陆少渊。 还是一如往日,洗漱完毕之后,便往前厅吃早餐,今日人特别多,不仅有高宠,还有高正等人。 少渊一个拱手礼“侯爷早,诸位早”说罢便坐到高宠的身边,高宠好像睡得不太好,吃早餐的过程打了好多的呵欠。 高正见对比如此明显,不由得有点感兴趣“少渊世侄昨晚睡得可好?” 少渊点了点头“没问题啊,香得很” 高宠缓缓地扭过头看向少渊“少渊你没有感觉到一点点压力或者压迫感之类的吗?” 少渊爽快的摇了摇头“没有啊,有什么压力啊?” 高宠“那些贼寇啊” 少渊耸了耸肩“一点感觉都没有,在漠北我那条村子里莫说城墙,连一条像样的篱笆都没有,久而久之就习惯了,所以我睡得很快,醒得很快啊” 高宠眉头一颤“是习惯了,还是神经大条呢……” 高正一直都对少渊出身漠北有极大的好感,于是哈哈一笑“我儿,这点你与少渊相差甚远啊,像少渊这种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大将之风” 高宠翻了一下白眼“爹,我又不是压力太大才睡不好,只是睡得少而已” 高安也压了压高宠“宠弟莫慌,一会儿你就留在城里就好,那种打打杀杀不适合你” 高平“二弟有道理,四弟,你的武艺不行,城外变幻莫测,纵是有伍先生相护,也是太过于冒险” 高宠猛地一翻白眼“行行行,那我不出去了,不出去了,不知道还以为城外龙潭虎穴” 少渊摇头看了看“阿宠,这几天都不怎么见到伍大哥,伍大哥去哪了吗?” 高宠点了点头“伍大哥有点事,一早出去了,估摸一会儿就回来了,少渊一会儿,你去城外还是城内?” 少渊思考了一下“城外吧,孤游城按道理也是攻击外面,我在外面作用大一点” 高正点了点头“好,那么一会儿,少渊你便随我等出城” 巳时已近,各个世家的人也纷纷从东门而出,往城东的演武会场而去,城门之下,慕容宝仪一一叮嘱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就如临战前一般。所有高家人都免不得在这个骄傲的侯府夫人面前低头。看着远去的方阵,高宠站在自己的母亲身边百无聊赖地说道“娘亲,你放心吧,爹爹是什么人,这种小毛贼能伤我朝第一大将?”慕容宝仪骄傲地点了点头“那肯定,不过,我儿,这次你如此之乖,竟然不跑出去?”,高宠轻轻一笑“城外没意思啊娘亲,这城内,还有你宝贝儿子的一出大戏,当然……诶诶诶,疼,疼,疼”,高宠还没嘚瑟两下,便被慕容宝仪一把揪住耳朵“我就说你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变得这么安分了,果然一肚子坏水,大小就这样,走,回镖局,把实情说给为娘听,不然看为娘怎么收拾你”“娘,放手,放手,光天化日之下,你儿的一世英名”虽是如此,但高宠却被死死揪住耳朵不放,一步一步往镖局走去。 一家人刚回到镖局,就见若云坐在大堂之内喝茶,见了众人,拱手一礼“夫人好” 慕容宝仪放下高宠的耳朵,点了点头“张少侠不去参加城外的演武?” 若云摇了摇头“不了,一把木剑,做不了什么,还不如留在城内” 高宠当即说道“娘,若云一看就看是来找我的,我先问完若云的事可好?” 慕容宝仪点了点头“那么我便不打扰了”说罢便往内堂中去了。 不等若云说话,便被高宠拉着走了出去,走了一段路之后,高宠松了一口气,才问道“若云,你找我何事?” 若云“没事啊,找你聊天,这城内……咱们总不会跑去城楼吧” 高宠点了点头“去城北吧,那里有一个还可以的茶档子,对了,你今早看见阿霖了吗?” 若云摇了摇头“没有,听说天亮不久,就跑城外去了,好像找到了孤游城的人?” 高宠“走吧,十多人的孤游城面对独孤霖的六扇门,估计也是凶多吉少,除非他们能变出百八十人” 走在去演武场上,四十人左右的高家队伍是明显有别于其他世家队伍,就在漠北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区别。不由得感叹“高家镖师不像是普通镖师,反而犹如军中精锐兵士” 高正颇为得意地说道“虽是离了行伍二十年,但老夫从未放松半分,少渊也懂行军布阵?” “晚辈不懂,不过是久居塞外见多了边卒,所以有感而发”少渊一个拱手回答道 “噢,对了,少渊,你说你们西凉一带,近几年马贼外族不断寇边?”高正突然问道,多年行伍,突然也想多了解一下 “是的侯爷,近五年开始,一年比一年凶险,家师……也是死于一次马贼袭击”说到最后,少渊也不由得低下了头 “如此,不过不见朝廷有所行动,莫非马贼寇边,并不强烈?”高正如此想到“少渊,你且宽心,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相信朝廷马上就会有所行动” 此时高安则是问道“爹,怎么来得武林人士,比我们预计的要多” 高平环视了一周“爹,这里估摸地有三百人” 高正也不由得有点担心“这倒是有点意外,不过世家之人占了绝对的主力位置,因此并不需要担心,一会儿若是来事,你等听为父的号令” 此时此刻的演武现场还是一片平静,并无异动,但所有知道内情的世家无不紧张异常,不停地观望着四周 话分两头 南昌城北,三个无所事事的闲人正在喝茶,伍旭,高宠,若云,默默地打发着时间,等待那些造谣者。可是造谣者没等到,城北先出了事,只见城门的卫兵拿着推车往内城推进,推车之上,赫然躺着一个深受重伤的六扇门密探,这个劲爆的消息,瞬间就引来了周围的一干群众围观。三人意识到事态严重,马上凑上前,伍旭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高宠。 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高宠来到密探前,问道“伙计,伙计,醒醒,你们堂主呢?” 那个密探深身上受了伤,但并不严重,见到了高宠,赶忙握住高宠“贼,贼,贼寇来了,堂主,让我回来报信,高公子,快,快去救堂主,堂主和三十余弟兄,被伏击,他们,他们,人很多,你们要,你们要尽快去”说道最后一句话那个人已经因为受伤失血,导致乏力晕了过去。 高宠一听,站了起来随即大喊道“马上关城门,通知其余三门马上关闭城门,伍大哥,你送这位兄弟去医馆,我和若云马上去太守府,伍大哥你推完之后稍作准备,可能要你出马去救” 伍旭点了点头,行动倒是极快,马上便推起了车前往医馆。可是兵士却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因为高宠并无官职在身,而且他们也不听他的调令。 不过围观的群众显然更为惊恐,因为江南之地,久未经战火,突然来此一役,他们早已被吓得不轻,不由得哭喊着跑了回家。 这下可好,这可是急坏了高宠,城北无端生乱,估计谣言马上便会传遍城内,必然导致百姓恐慌,若不再及时关闭城门,恐怕就真的危险了。若是独孤霖都扛不住,必然是来了百多人,甚至不止百多人,独孤霖无力突围,必然是伸出险地,也就是山贼已经提早来了。 此时此刻,需要当机立断,高宠恶狠狠地看着那个城门校尉,怒喝一声“若云!” 若云苦笑一下“没办法了”,随即一个身法跳到城门校尉处,抽出校尉身上宝剑威胁到“马上关成门,同时通知其余各门马上关闭城门!高四,你别站着,快点去禀告太守大人,时不待我,这里我来牵制就行” 高宠深呼吸一口气“谢了若云,我此刻便去太守府禀告情况,班得救兵” 好戏,在无声无息已经提前上演 第九十九章城内城外 今天绝对是豫章太守觉得最黑暗的一天,这都摊上了什么事啊…… “太守大人,容不得半点犹豫,救还是不救,请尽早定夺”一介儒生装束的高宠此时此刻正立于堂前,最后质询着自己。 许太守脑中飞速想过独孤霖的身份,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救!本官拨出二百兵士前去救援独孤堂主,同时传令下去马上关闭城门,所有百姓在半个时辰内回到各自家中,违者按法令判罚” “谢太守大人”高宠躬身一礼 许太守走上去拍了拍高宠的肩膀“高公子,你足智多谋,应变力强,且留下在助本官一臂之力吧” “晚生遵命”高宠回答道 一老一小二人走到前堂,刚到前堂,突然眼见群情汹涌,太守随即问道“发生何事?为何打如此多的百姓聚集于府衙前,为何不按令归去?” 一个衙役跑过来回答道“太守大人,不知怎么的,人都跑了过来,问我们是不是山贼打过来了” 许太守面色一青“城内尚有人散布谣言,待本太守前去澄清,那些去传令的衙役出去了没有?” 衙役“好不容易总算出去了,但恐怕现在城内已经乱成一团” “可恶!”许太守握紧拳头 高宠细细一想“太守大人,晚生斗胆,城门按道理现在已经关闭,来时我已经命人关上了城门,不若太守大人从侧门出去,同时把令牌交给下属,带到城北出兵,我和太守大人一同到广场之上抚平群众的情绪”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许太守点了点头,便往侧门出去 时间已经过了快有半个时辰,城北之处的伍旭在焦急地等待着,终于看见一个衙役的调令,“太守大人有令,拨两百兵士于伍旭,出城北,救独孤堂主” 城门校尉看了调令,马上指挥部下部队说道“一屯,二屯,随伍大侠出阵” 伍旭此时此刻终于松了一口气,拱手谢道“多谢校门” 城门校尉把调令给他“虽然不太明白,但我感觉今日必有大事发生,伍大侠你快去吧” 伍旭点了点头“校尉大人,今日必有大事,一会儿若是有百姓前来,主要防止他们强冲城门而去” 校尉点了点头“开城门”,随后伍旭便带着兵士,出门而去 二百多人一路开拔,到了小北山附近,乘着北风,飘来了浓浓的血腥味,越是接近小北山山谷,血腥味越来越浓,但空气却又越来越安静。直到入到小山谷中,伍旭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整个山谷内遍布着三十余具六扇门门人的尸体,还有数量不详的各式服装,六扇门恐怕自成立而来,都不曾受过如此重创。 所有人在场深呼一口气,独孤霖大喊道“一屯马上看看还有没有生还者,二屯马上搜索附近踪迹,两刻钟之内回报!” 一屯长和二屯长呆了,没想并非行伍出身的伍旭竟然懂得发布军令,而且条而不紊,指令清晰,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救人为重。 伍旭走在山谷之中,细细观察着地上的痕迹,只见脚印重叠重,六扇门人散布于整个谷中,明显就是曾经试图想两个方向突围失败,阵营被切割所致。脑海之中,浮现了六扇门被前后包围于山谷之内,进不得,退不得。‘真的不幸被公子眼中,被百余人包围了吗……’ “伍大侠,这里还有一个活着的”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兵卒兴奋的叫声,伍旭不由得精神一震,快步跑到了他们的位置。只见那个位置叠着三具尸体,鲜血虽已经不再温热,但尚未凝固,明显时间不算太长。 伍旭翻身一身,竟然是独孤霖。伍旭一探独孤霖鼻息,甚是微弱,危险万分。伍旭再认真查看独孤霖的伤口,只见独孤霖身上纵然穿着袍甲,已然被伤到手脚,而最为严重的,便是胸口这一道剑伤。伍旭当即抽出匕首,从中间断开独孤霖的衣服,可怕的剑伤赫然出现在胸口,若非有衣服阻隔,刺下去有了误差,早已毙命,但这个伤口,再晚上半步,也是有性命之忧。想到此处,伍旭毫不犹豫封住独孤霖的心脉,同时从怀中掏出金创药敷到独孤霖的胸口前,心中默然想到‘这是何人所伤,孤游城内竟然如此绝等高手?霸道的内力,精确的剑法……’。伍旭站起身,大声问道“一屯,还有发现没有?”其余士卒大声回答道“没有!” 此时二屯已经回来了,“伍大侠,向东南方向,有多处脚印,汇聚一处有接近四百人的脚印” “四百人!”这是个惊人的数字,震撼的不只有伍旭还有兵士们。 伍旭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在下也没什么值得隐瞒了,诸位兄弟,官府前些日子截获情报,扬州贼寇准备合力攻打南昌城,但我们已经提前知悉他们的计划,已经做好部署,但现在有点情况,似乎攻打城外世家部队的贼寇更多一点,有没有愿意去救援世家,扬我军威?”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一屯问道“伍大侠,若是我们去援救了,城内防御怎么办?” 伍旭大声答道“诸位莫慌,南昌成高墙厚,贼寇不过一千五百人,缺乏攻城重器,城内的内应已于昨日被我们伏击,守城不过是蝼蚁小功,若是救得世家,雪中送炭,赏金百两也并非不可能”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经这么一刺激之后,所有人顿时变得亢奋起来。 伍旭当即大声说道“不过,事有轻重,我还需要八名体力充沛的兄弟随我一同回城护送这位堂主,重重有赏”果不其然马上就有八个兵士出列了,其中有二屯屯长。 伍旭点了点头“一屯长,带领剩下兵士用你最快的速度赶到演武现场,找到定远侯,告诉他‘贼兵至’,明白没?” 一屯长下意识地拱手“末将领命” 伍旭点了点头“出发!” 伍旭也骑上马,合着九个骑兵,一起匆匆往谷外而去。一路之上,伍旭则是在想一个问题“如此凌厉的剑,天下还会有谁?” 而此时此刻,南昌城的广场之内,许太守看着慌乱的人群,心急如焚,“高贤侄,你倒是快想想办法,百姓如此恐慌,久必生乱” 高宠冷眼看着这些人,只是轻轻说了一句“等” 半刻钟后,只见十个大汉另外抓着十个衣衫褴褛的人来到了高宠面前“四公子,幸不辱命,抓住了” 高宠则是更为疑惑“只有这十个?” 那个大汉也是点了点头“是的,这些人带我们去他们其他藏身之所的时候,人都跑光了,属下知道这些人公子有大用,也不敢耽搁,马上便往广场来了。” 高宠此时一个拱手道“太守大人,这便是那些造谣之人,平息谣言,苦口婆心是无用的,你且听学生一言” 许太守本来是有点慌乱,不曾想到高宠突然送了如此大礼给他,当即点了点头,附耳去听。听完之后,许太守倒抽一下十二月寒气,心想这人过不是一般的儒生。 许太守站在高处的邢台之上,神情焦急地大声吼道“大伙听着,马上回家,莫要再误传谣言,不然便如同此人一般”正如,说话是没用,许太守这一番话明显没什么人留心。但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铺垫,紧接着,鲜血迸溅,人头落地,则是让所有路过恐慌的群众站定了,恍如时间静止一般。一个造谣者被无情地人头落地。 也许一个人头落地,没什么意思,紧接着,九个人的人头落地,则是充满了血腥的视觉效果,此时许太守则是说道“马上回家,不许造谣,若有犯者,人头落地” 十六个字重重压在围观的人心中,从县城中心的广场开始,死一般的寂静像病毒一般蔓延出去。伴随着衙役的粗暴喝声,所有变得噤若寒蝉。而恰巧一个不远处的人突然大喊“太守杀人了”,所有人马上刷地看了过去,而在他身边的一个人则是马上指着说话人“是他,不是我”,手指才刚刚指出,一把佩刀从邢台飞出,直直地插在了那个大叫“太守杀人的头上”,此时一锭银子出现在‘举报者’脚下,高宠冷笑道“若有举报造谣者,重重有赏”,全场再次变得谜一样的寂静。受制于这血腥的管制措施,全城在慢慢便变得安静下来,本来还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在极短时间内变得冷冷清清,大家纷纷话都不敢多说,便躲进屋子里。 许太守则是一身冷汗“总算把骚乱平静了下去,接下去,我们只需要紧守城门便可” 而高宠则是眉头紧皱“还有数量不定的造谣者在城内,这场大戏,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说罢又看了看身边的人,身边可以调动有实际战斗力的,只有这十个心腹镖师,高宠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出戏,恐怕真心不好唱啊” 第一百章演武场 世家传承最重子女,人丁兴旺的世家往往会变得强大,人少的世家再强盛,也难逃的衰落的命运。 演武的剧本,早就写好了,孙子义的死信,即便是早已知道,孙家也是好不容易才重新平复,但当有人拿出孙家的孙子义的尸体的时候,孙家人无不是心如刀割。一旁的高正则是不断压着孙家家主,示意他不能轻动。所有世家均是一脸冷然,一切的发展正如剧本一样,必然有人挑起了世家的内斗。 孙家长子孙子文听得那个不知名的北方游侠说了一大轮之后,咆哮道“你乱七八糟扯了一大轮我三弟的死,可有人证,物证,凶手何人?” 那个北方游侠大声“杀孙三少爷的人,正是!” 如无意外,将会把责任推卸到赵家身上,所有家主如是说道。 “正是柴桑高家!”此话一出,全场哇然,很明显,高家也没料到对方突然变换目标,选择了新的巨无霸高家作为切入点。“我们还救下了孙家当时的随从和找到了运送尸体的仆人”说罢,这个北方游侠拍了拍手,此时一个孙家的仆从和那个运送尸体的人怯生生地走了上台。那个仆从倒是上道,一上来就是哭爹喊娘“老爷,老爷,你一定要为公子伸冤啊” 孙家家主握紧了椅柄,语气冷冷地问道“侯爷,这是何故?” 高正知道孙家此时怒极了,自己决不能因为怒气而冲昏头脑。 高正蓄起内力,大声喝道“你倒是拿出物证,再说是何人出手啊?”内力贯穿了会场,压得那些功力弱者喘不过气来。那个北方游侠也是嘴硬“侯爷何故如此动气,莫非是见事败,想杀人灭口” 高安则是大声喝道“不要血口喷人,我高家光明磊落,倒是你,不要拉出两个人就以为是证据,可有物证?可敢说出案发经过?” 北方游侠早已有备而来,孙三少爷的仆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说罢一手拍了那个仆人,那个仆人显然是怕极了,轻轻碰了一下便全身在打激灵。嘴上不停说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运送尸体的人踢了一脚他“说话,把我们教你的说出来” 那个仆从便开始开口说道“那日,三少爷接到了高家二少爷的来信,说有要事,便带了几个人去了,然后……然后……然后那个高二公子突然出手,打了少爷一个措手不及,还有一个人给了我一掌,我便昏死过去了,等我醒来后,我在郊外,那时候我怕极了,少爷的尸体就在我隔壁,所幸我被这位大侠所救,才幸免于难” 高安无奈地摊了摊手,正想说话,少渊却突然问道“当时战况如何?孙三公子是怎么死的?” 那个仆人稍加思量“那个,那个,那个高二公子一掌劈过来,三公子反手扛了一掌,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好生激烈,然后高二公子使出不知名暗器偷袭了公子,方才得手” 少渊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你也是看得好仔细,你武功一定不低吧?不然怎么看得这么多?” 那个仆人怕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一开始就被偷袭晕了过去,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少渊疑惑道“你晕了,怎么看见这么多东西?” 那个仆人,幡然醒悟“都是,都是,那个大侠告诉我的” 少渊接着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高公子是赤手空拳和赤手空拳的孙公子打架?” 那个仆人当即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他们两个都亮了兵器,少爷剑法好厉害” 少渊说道“按你的说法,高公子也拿了长枪和他对打?互有损伤对吧?” 那个仆人猛地一点头“对,对” 此时那个大侠意识到问题,一脚踢了踢那个人“别瞎说,说实话!说实话!” 少渊则是笑道“那个兄弟,你在现场吗?你怎么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 那个大侠一时语塞,不再说话。少渊则是小声说道“高大哥,高二哥,这人破绽百出,请助小弟一臂之力” 高平和高安也回答道“好” 说罢,三人同时跳到台上,毫不犹豫便拔出兵器,高家兄弟看住运送尸体的人和那个北方游侠,少渊用刀抵住那个仆从,然后朗声道“诸位,在下斗胆,此时此刻为大家验尸,在下既非世家,也非豪侠,只不过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是非清白,今日便为大家还一个真相。孙家主,请上来,此事需要你过目” 北方游侠则是说道“分明就是图穷匕见,想要掩盖真相” 不过可惜的是,少渊和高家的信用值,明显比这些来自不知名地方的人要高不止一个档次。高正也做一个请的手势,表示孙家主可以上台,孙家家主此时已经恢复冷静,他早就知道尸体的真相,尸体上是只有淤青,没有刀剑伤,今时今日,终于得以看见尸首,毫不犹豫便跳了上台来到尸体前方。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一个父亲的眼泪便流了出来,“我儿,我儿……”,少渊虽是心痛,但也不能停止“孙家主,可以打开孙公子的衣服,身体上也许有刀剑伤,但必然是死后才加上去的,死后才有的伤口和活着时候的伤口,必然不一样,而除此之外,还有脖子上的淤青,那边是主要死因” 孙家主打开衣服,身上早已有了可怕的尸体斑痕,而且还有淡淡的臭味,明显是已经做过防腐处理,就是为了今天。 少渊见状当即说道“这些人无端把矛头指向高家,就是为了挑拨二家纷争,孙家家主明察” 孙家主也是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诸位,高家乃是清清白白,今日便是有一个名为孤游城的组织蓄谋要谋害江南武林,诸位莫要上当” 此时北方游侠见势不妙,当即大喊道“武林世家要仗势欺人,我们这些寒门武林人士,岂可受此侮辱,士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们要以死明志”,听他这么一喊,当即有几十人响应,拔刀而起。高正看着这一切“哼,这便是孤游城挑拨不成的后招是吗?” 虽然高正看破了此计,但会场之内必然陷入了一片不可阻止的骚动,那些真正的武林寒门却是一脸茫然,左顾右盼,不一会儿,世家弟子已经和那些随着北方游侠‘拔刀起义’开始肉搏。登时下面便马上乱作一团。 高正一个拱手,对赵天宇说道“赵兄,告诉他们,不愿与世家作对的人,袒露右臂,放下武器,不然全部就地杀之” 赵天宇点了点头,马上大声说道“不愿与世家作对的人,袒露右臂,放下武器,否则全部就地击杀” 所有人看向了主台中央,一副武林盟主模样的人突然大声地说了极度威慑力的一段话,所有无辜之人,纷纷丢下武器袒露右臂,那些别有用心者,马上便被明显的区分下来,世家之人分清楚了目标,马上便聚集了人手围杀。 眼看那些别有用心者就要全歼之时,演武场正要恢复秩序之际,忽然看见西北方烟尘四起,像是有数百人正汹涌而至。高正皱了皱眉头“时间掐得还真是准,来得真是时候” 赵天宇也大声吼道“先解决眼前的这些骚乱分子,世家之人听令,结成阵势,准备迎敌” 少渊刚刚杀掉了一个顽抗分子,看着西北方来的烟尘,不由得抹了抹刀上的血迹“好戏,正在上演啊” 第一百零一章乱战 “这下好了,用了最原始的方法来比拼谁的武艺高强了”高平说道 “对啊,武艺高的,自然就活到了最后”高安点了点头说道 赵昭贤和昭俊明显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不由得靠近了自己的父亲,“爹,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可怕?” 赵天宇看着自己两个儿子,再和高家的二子对比,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慕容家则是抚着短须“已过不惑居然都会再次体验到如此场景,此生无憾,此生无憾” 吕家则是说道“侯爷为何如此漠然?” 高正笑了笑“也没什么,不过是看着眼前之景,突然有点缅怀往日沙场罢了” 家主们倒是安心得无比,在他们心中一切已经胜券在握,高正站起身,一个拱手“天宇,看你们了,高家,结阵” 镖师们听了号令,马上围到高正身边,随即杀向混乱的战团,为赵家创造突围机会。其他世家的人也纷纷加入战团。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风,熟悉的感觉”少渊不由得感叹道,乱战的感觉,哪里都一样,噢,不,南方的要不同一点,因为空气总是湿湿的。 阵型什么的,不需要,我陆少渊就是一个战场幽灵。此时此刻的少渊,犹如鬼魅一般,舞动着悠长的长风刃,痛快地砍向那些山贼,没有杀错的负担,没有人指责违背道义。 求生的欲望不断发出,激发着少渊的战斗力,一把佩刀砍来,少渊一侧身恰如其分地闪开,右手随即顺着转身之时砍下,轻轻地卸下了那个人整条胳膊,另外一个同伙紧随其后跳在半空中,凌空砍下大斧头,少渊向前踏出一步借势起跳,一刀逆上刺穿其胸膛,此事还没结束,没想到少渊竟然靠着不可思议的腰腹力量甩动了那个在半空中的人,一个上下位置调换,直勾勾撞到还在地上的同党,同伴们被这突如其来冲撞的尸体,压倒在身下。当他们正想推开尸体的时候,发现怎么都推不动,定睛一看,少渊正踩着尸体,二人对视一眼,少渊露出修罗的微笑,抽出还插在尸体身上的长风,顺势一下,一刀封喉。一个人见少渊背对自己,于是打算从后偷袭,哪知道刚一塔到还有两步的位置。少渊犹如后脑有眼一般,突然回过头来,不仅如此,还有如狼似虎的长风顺着转身之势刮向自己,可惜他自己已经收不及了。夹着内力,长风竟然硬生生将此人砍成两节。“我要为我的兄弟报仇”好一句豪言壮语,尚未走近少渊,只见少渊就如本能一般,伸出左手,似乎施加了什么魔法一般,原来来势汹汹的人,竟然突然停了下来,全身无力,整个精神都被少渊散发出来恐怖的气息支配着,不一会儿就出现了口吐白沫和痉挛等症状,随即窒息而亡。少渊拿着长风在他身上抹去血迹,冷笑道“不要轻易挑战那些比你强太多的对手” “喂,喂,喂,那小子杀那几个人都是一招毙命吧……最后那个人是怎么了?被吓死的?”一句又一句带着恐惧的疑问传遍了战场之上。高平一边招架一边和高安说道“二弟,听说你和少渊交过手?他的实力如此恐怖吗?” 高安一脚踢开眼前的人“没,当时还没,这小子可是拿着杀人的气势与他人比斗的,要我现在和他比,我一定不和他比” 赵天宇则是惊叹道“张八山一战成名,果然是不负盛名” 而其他江东世家则是实打实地见识了少渊的真正实力,所有世家的二代弟子无不羞愧无比,同样是差不多的年龄,少渊杀贼简直就是轻车熟路,哪像自己,打个山贼都稍显吃力。 庞帮主现在看少渊算是越看越喜欢了,不由得甚是兴奋“我们也不可落后,叫这般贼寇见识见识我们东林帮的实力” 正道武林虽然打得有声有色,但很快,长于行伍的高正就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贼寇有意识地躲开了高家的方阵和少渊两个战斗力特别强的点。而将大部分精力用于牵制和打散赵家人的方阵。 高安此时也好像意识到什么“父亲,你感受到了吗?” 高正点了点头“这就很是问题,我们高家人太少了,无法破开这个局面,这是巧合吗?” 少渊可没想这么多,随着战斗,他发现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情况,这武林世家花架子倒是不错,真是真刀真枪跟人干架,这实力着实不太敢恭维。也许真的是生活在安稳的南方,实在做不到那种边民的悍不畏死。 蒯公子也许是受少渊感染,居然主动提剑杀过去,一开始还耍得有模有样,可是耍着耍着,突然后劲就不足了,此时他的好朋友,黄公子和马公子也加入了战阵,蒯公子大笑一声,连着三人,围攻一人,哪知道那人往后一退,赫然出现了四个人,可以的,三对五。 还真不能小看这三人的决心。 黄公子拿着剑大喊“啊!!!!我是江夏黄家,我黄家世代习武,不能马革裹尸,也不能在这里退缩然后窝囊地死去!!!” 受他感染,马家公子也提剑向前,“不能退半步!!”,一同的还有蒯公子。荆州三纨绔,今日转性了?! 莽撞的勇气并不会提高实力,学艺不精,又是以寡敌众,不一会便败下阵来,但是………… “你们的勇气,我感受到了”少渊一个跨步,横着长风扫向五个敌人,少渊的杀气弥漫在他身边。那五个人以为可以击杀眼前三个公子,哪知道少渊凭空出现,把他们都杀了回去。少渊横过长风,对身后的三人说道“虽然你们为人真的不怎么样,但至少你们还有勇气去杀敌,悍不畏死,就这一点,此时此刻,我陆少渊敬三位是条汉子,兵荒马乱,好好保重” 眼见少渊准备转身离去,黄公子出言叫道“陆少侠” 少渊回过头,一脸疑惑,三个公子同时拱手道“多谢救命之恩” 少渊轻轻一笑“记住,能救你们自己的,只有你们自己”说罢,便再次重新投入到混战之中。 三个公子大受鼓舞“二郎们,随我上!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威名” 如此一幕看在家主眼中,也是大为欣赏,虽是年少已有大侠风范。 城东演武的原计划已经被破坏掉了,世家和贼寇已经混战在一起,腾不出手支援城内。而不巧的是,有高宠镇守的南昌城,也有一个暗云正在迫近他们身边 第一百零二章风头火势 “快开城门,独孤堂主受伤了,需要马上救治”只见三个骑兵在北门之下大声叫喊道,其中一个卫兵认出了是二屯长,于是大喊道“校尉,二屯长他们回来了,还带了一个重伤员,不过只有三骑” 校尉大吃一惊“只回来了三骑?速速开门,然后通知太守大人!” 北门归三骑的消息震动了太守府,才以为压下城内留言可以消停一下,马上就又来了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而更为震动的,明显是高宠“什么,你说只回来了三骑,伍大侠呢?!” 那个小兵吓了一跳,赶忙说道“高公子,在下不知,具体情况还请二位大人同去城北一问究竟” 许太守点了点头“事不宜迟,高公子,我们马上出发吧” 高宠点了点头,起身便随太守往城北而去。 适才杀人镇压的方法起了成效,本应该是繁华的街道此刻是冷冷清清的,大家都是只是通过窗户窥看街道之上的情况,各自在家中默默祈祷平安。通畅的路面带来的是交通便利,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北门。北门下坐着的是三个大口喘着气的兵卒。 逐渐靠近,高宠开始发现问题,这三个人除了累点之外,并无外伤,难道并没有遇到敌人?那其他人去哪了? 许太守则是先一步开口“二百余人,为何只剩下你们三人?” 三个兵卒一看是太守,赶忙拱手一礼“太守大人” 许太守放了放手“行了,回答本官的问题吧” 屯长一个拱手“回太守,我等随伍大侠行至城北的一处小山谷,发现山谷之内,有大战的痕迹,伍大侠让大部队前去城东支援,然后带了五个人向北前进,命我们三人先行回程送独孤堂主治疗。” 高宠问“那独孤堂主现在何处?” 屯长答道“独孤堂主已经送到一叶堂,叶大夫处治疗了” 高宠拱手一礼“多谢,太守大人,我先去一叶堂看看独孤堂主” 许太守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回太守府坐镇” 二人分头而去,一叶堂路上,高宠心中满是不解“难道城外是出了什么状况吗?伍大哥居然不回城,阿霖身受重伤?何人可以伤他?先不管了,看到人再说” 南昌的一叶堂内,叶大夫松了一口气,赫然看见高宠立于堂内,当即拱手问道“这位公子也是要诊治的?” 高宠摇了摇头“非也,我是适才送来那位伤者的朋友,此来是要探望他” 叶大夫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位病人伤得极重,送来时虽然及时止了血,但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天意啊” 高宠退后了一步,显然震惊极了,一个大步上前握住叶大夫衣领,“你说什么?你是说阿霖有可能醒不过来?” 叶大夫显然没有料到一个区区儒生的力气居然会如此之大,被抓得喘不过气来,一旁的镖师见状马上上前分开了两人,“公子,冷静,冷静,叶大夫,独孤堂主受了什么伤?能否道来?” 救得性命的叶大夫知道这群人也不是好惹的,于是便点了点头,示意高宠跟他进去。 房间之内,独孤霖,面无血色地昏迷在床上,身上包裹着绷带,而尤其是胸口,有一道格外刺眼的血痕。叶大夫说道“手脚亦有手上,但都伤得不轻,而致命的,便是胸口这一道,是尖锐之物刺伤,仅仅刺进一寸,但这一寸都已经极为重,若非有内力护体,而且出剑处有些许偏移,没有击中心脉,此刻在你们面前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阎王爷开恩了” “这种伤势!”高宠历历在目,若云也是受了这种伤,但为何若云没有被置于死地,而要把独孤霖至于死地“孤游城!!!”高宠的怒火在燃烧,任谁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朋友被一个个如此羞辱。高宠定了定心神,拱手道歉道“叶大夫,前番是小子失礼冒犯了,还望恕罪” 叶大夫摆了摆手“无妨,朋友受了如此重伤,心情激动,在所难免,若是无事,就不要打扰病人休养了”说罢便走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高宠试图再次把所有线索都链接在一起,试图找出事情的真相。 一声巨响打破了高宠的沉思,背后数百步开外的北门附近冒起了浓浓的黑烟。取而代之则是原本平静的街道突然变得喧嚣起来,大火一步步蔓延开来,冬季枯水,救火显得举步维艰。“莫名火起?”高宠疑惑道,此时此刻,他需要马上赶到太守府,这场火来得太诡异了。 刚一到太守府,只见马上就有其他衙役匆匆跑了出去,高宠快步进入内堂,只见许太守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瘫坐在主位置上。高宠一个拱手“太守大人,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许太守摆了摆手“哪知道,那北门,东门,南门同时发生大火,东南倒是没事,就是那北门,伍大侠拉走了两百多人,一时间人手少了,不够人救火和维持秩序,我便从西门调了一些人过去,现在已经很快就没事了吧” 高宠眉头一皱,人变少了!西门没事,电光火石间,似乎意识到什么!高宠一手拍了大门一下“中计!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一步!” 高宠一个转手“太守大人晚生冒昧了,所有人,马上护送太守大人前往镖局,路上若有任何人意欲接近太守大人杀无赦”,所有镖师一个拱手“属下遵命” 许太守一脸不解“高公子,这是何故?这南昌城虽是起了火,但还不至于这么要本官也避难吧” 高宠拱手道“太守大人,西门将被马上攻破,太守大人若是不想被擒贼先擒王,让守军崩溃,便请马上前往镖局” 许太守一愣“西门?” 高宠摆了摆手,所有人开始架起许太守,高宠说道“此时此刻,西门把守最为弱,敌人还有数十流民在城中作乱,恐怕此刻已经在冲击城门了,城西临江不过数里,若是泅水而过,便像骤然出现于城前,赣江贼顺流而下,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恶!可恶!”越说到后面,高宠越是不甘心,一开始以为三百佩刀不过是幌子和佯攻,哪里想到对方竟然主攻西门。 出了太守府,原本安静的街道早已吵翻了天,还有一股向城西进发的流民潮,高宠大手一挥“你们护送回去,然后和夫人固守镖局,等待援军,若有余力……且去赵府救下赵府家小” 镖师们愣了愣“公子不和我们一并回去?” 高宠摇了摇头“你们莫要担心,我的安全不是问题,对吧若云” 此时若云从屋顶上跳下“你们且回去,我会护着高四的” 镖师一看是若云,马上放心道“二位保重,我们先行回去” 镖师一行人在人群中的穿行,往城北而去。 高宠则是站在台阶之上,看着下面混乱的人,问若云道“若云,随我去城西” 若云一愣“不是去赵府?” 高宠摇了摇头“城西!以我们二人之力,尽可能拖延时间!” 若云此时此刻更觉得不可思议了“拖延?等城东的人回来?” 此时高宠默然不语,脑中则是在盘算着,这混乱的源头 第一百零三章东南西北 南昌定远镖局内 “所以你就这样让四公子跑到外头去了?”慕容宝仪现在可是气极了,不是气镖师没把高宠带回来,而是气那个混小子又自己一个人瞎跑了出去“好你个混小子,待事情结束后,看为娘如何收拾你” 几个镖师当即问道“夫人,是否需要我们几人马上去把四公子找回来?” 慕容宝仪摇了摇头“不必了,你们既然回来了,就协助守住镖局” 几个镖师一个拱手“我等谨遵夫人之命,对了夫人,公子曾说,能否把赵家之人接回来?” 慕容宝仪摇了摇头“不必了,人我都接回来了” 几个镖师一惊“夫人高见” 慕容宝仪摇头轻轻一笑“还算那小子不是没良心之人,还记的要保住自己的妻子,不知是赵家,其他世家的家眷此时此刻也一并在我镖局之内,因此,你们明白你们的任务之重了吗?” 其中一个镖师则是问道“夫人,此刻镖局内只有数十人,该如何布置?” 宝仪微笑道“谁说只有数十人?此刻镖局内,可是有一百多的镖师,守这个镖局,可是绰绰有余,行了,别说话了,都回去自己的位置吧” 慕容宝仪徐徐步上二楼,镖局的大门是往内的,两边眼神出两个小瞭望楼,是一个十足的小型军事要塞。 二楼之上,看着街道里慌乱逃亡的百姓,心中感叹“可恶的贼子,居然还敢滋扰百姓”实际上,慕容宝仪本身就是一个不典型的江南姑娘,出生于江南带着水乡的温柔,但常年陪伴在高正左右北征辽东,养成了嫉恶如仇的性格,哪怕是重回江南生活,做了尊贵的侯爷夫人,曾经烙印于骨子里的火爆性格也不曾减弱半分,若非身后乃是世家的妇孺,她早就带着镖师杀了出去。 而此时此刻的西门,高宠和若云,终究是晚了半步,西门此时此刻早已是一片狼藉,手持利刃的凶徒早已从城门处蜂拥而入,兵士们奋勇杀敌,但不过是两百人不到的数量,如何我近千已经进城的凶徒相比,纵是骁勇,也无法改变局势。 若云看着说道“城门未毁,是有内应开的城门!?” 高宠苦笑一下“没错,这内应好生了得,西门颓败之势已经阻止不了,若云,你随我去赵府吧?” 若云正想答应,突见一个凶徒,准备持刀砍杀一位老者,若云随即一把木剑飞掷而去,救下了老者,然后回头对高宠说道“高四,你去吧,我要留在这里,你不是说要拖延时间吗?且看我一人一剑,可以拖延多久” 高宠拉着若云说道“若云,不要螳臂当车,你一个人在这里拖不了多久,伍大哥已经带着柴桑守军正在赶过来” 若云反问道“所以,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凶徒为祸城北,罔顾这些百姓的死活?” 高宠当即否认道“不是!只不过……” 若云一用力挣脱“赵家好歹都是世家,绝对……不会如此容易……被攻破的”若云楞在那里,无他,他没有办法挣脱高宠的拉扯“高四,你……你……你的内力” 高宠则是冷静地说道“阿霖此时此刻还生死未卜,我不可能眼看着我的一个朋友就这样赴死的!”右手依然是紧紧地握紧了若云的手臂。 若云嘿嘿一笑“高四,本来我以为你想我去救赵家,不过这么一看,是我想多了,孤孤怎么受伤我不知道,但我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在这里的,我是救人,不是去送命,你放心吧” 高宠不解到“如此多贼寇,你能救几个?” 若云歪头一想,招牌的痞笑“管那么多干嘛。救一个是一个,不行动的话,一个都救不了”说到此处,高宠明白若云是心意已决,但还是问了一句“宁姑娘怎么办?” 若云白了一眼“你有赵冰洛还不知足?滚犊子,去找你的冰洛,别惦记我安妹,记住!” 说罢若云纵身一跳,手持木剑横扫前方敌人,然后傲然说道“我是去救人,不是送命,若你惦记我兄弟,便早早回来,快走吧” 几个乡亲见若云为他们拖住那些恶徒,赶忙往若云身后跑,几个凶徒站了起身,吼道“你小子是不是想死快点” “喂喂喂,你们看看,那小子用的是一把木剑” “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有,就想来这里呈英雄?我们身后兄弟千千万万,我倒是看看你小子一把木剑能干什么” 若云耸了耸肩“杀你们千千万万兄弟可能不够,可是把你们打成残废,应该问题不大”(师傅,道理我不懂,可我知道你教我的剑法,应该在什么时候用),若云运起内力,木剑两侧恍如有威风一般拨动着空气,木剑比绕指柔有一个优势,绕指柔必须要起势,剑才无坚不摧。木剑虽不及绕指柔坚韧,但胜在有形,聚气更容易。 若云的精神高度集中,五个人贼寇想先下手为强,率先下手,“就这种速度?太慢了”话一说完,若云已经蜻蜓点水一般刺完了左手第一人的手指,紧接着对第二个人说道“你满身都是破绽”,第二个人手腕鲜血四溅,“说得比唱得好听,做得比小孩都烂”,木剑划过第三个的手臂。“剑锋所指”断开了第四个人的砍刀,“无坚不摧”第五个人一血封喉。 须臾片刻,五个贼寇已经尽数因为各种原因倒下,活着的无一不对若云产生恐惧,不过若云没有取他们性命“按你们这状态也做不了什么,乖乖躺着吧,装个死,官兵援军马上就来了”然后一脚踢他们到道路一边。 拿着木剑继续往人群中杀去,他的目标就是被围在城楼下下不来的官军。 不过跑不了几步,突然感觉后脑有一股杀气,宛如惊雷一般砍了下来,若云不敢停下,往前大跳一步,然后顺势转身,只见一人正拿着一把朴刀立于若云面前。对于若云能躲过自己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那个人也有一点意外,似乎是好不容易找到目标一般,微笑着对若云说道“哎呦小兄弟,轻功不错噢” 人畜无害的笑容和凶悍的朴刀,这个诡异的搭配不由得让少渊不寒而栗,问道“你也是那些水寇山贼?” “哎呦哎呦,小兄弟,我可不是那些莽汉子,人家可是孤游城四大神使之一”持刀者嘿嘿一笑“在下,雷神使关凌威”,话一说完,便举着朴刀砍向若云,“你的名字我就没兴趣知道了,告诉你名字,只不过是想让你在阎王爷面前不至于哑口无言,不知道是谁杀了你” “好大的口气,不知道你是不是午饭吃大蒜了?”若云没有硬抗,还是靠着轻功躲过了,心中想到‘莫非城外没有孤游城的人,全在城内?’ “就凭你一把木剑,我就有办法取你性命”关凌威甚是嚣张 “有意思,有意思,那我就用这把木剑,让你看看我清风阁的极致剑法” 刀剑交鸣,但若云没有用剑身去抵抗对方的刀刃,木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朴刀比坚固,只有不断交手,熟习其手法,才能找到破绽。就这样城北处,一剑一道,成为这混战局里清流,似乎不受环境影响,一心一意要互相至对方于死地。 而此时此刻,赵府早已是一片狼藉,心急如焚的高宠来到赵府,不断叫喊着“冰洛,冰洛,冰洛”可惜并无应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家丁们的尸体,赵家善战人士和家仆一百余人早已被拉到城东,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十的老弱妇孺,而奇怪的是,赵府上下虽然有家丁死去,但数量并不多,入门到中庭,不过是十人,循着痕迹,越到里面,反而没有任何发现,然而就在后院附近,突然听得一声女声惨叫。从冰洛的小院里传出来的!!! “啊!!!”高宠咆哮着冲进冰洛的院子里,听见房间里传来一个猥琐的声音“来,小美人,我保证让你快活似神仙” 这下子高宠直接就气炸了,马上就运起绝学‘十方神剑指法’,修炼十余年,不停地服用灵芝和山参的多年成果,瞬间喷涌到右手大拇指和中指之间,隔着门便往房间之内射出强劲的无形剑气,而房间之门,触碰到两剑之后,瞬间便被击成碎片。 房间之内,突然的声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暗器从房间内飞射而出,“益州唐门的散花天女?”高宠轻轻一笑,“雕虫小技”,只见高宠右手化为掌,运起内力,大喝一声“排山倒海”掌力化为排山倒海般攻势驱散了散花天女的铁针。 而此时房中之人也跃出,一左一右丢出两枚震天雷,高宠不慌不忙,左手少泽剑,右手一个少冲剑,击碎了两枚震天雷。“唐门的鬼才唐天羽?”高宠问道 “哎呦,我还以为知道我这名号的人,早就死绝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唐天羽笑道 “无所谓,因为你的名号,马上就会消失于世界了,也无须再有人知道”高宠一个微笑 “年轻人,想杀我的唐某的人太多了,你不会是最后一个”唐天羽转动一下手腕,透骨钉已经上膛,正待时机 猝不及防,鬼魅一般的身影,清脆的骨折声和喷血声,唐天羽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膛上插着一把不太长的利刃,高宠闭着眼说道“唐前辈,你,话太多了”,说着高宠右手握住唐天羽的左手,“本来晚辈都不想这么做,但唐前辈你实在做得太过,那么晚辈也只能不留情面了” 唐天羽难以置信,出了胸口不断流出的血液之外,还有自己三十余年的内功仿佛正源源不断地从左手被抽走,一内一外同时的创伤让唐天羽感到极度痛苦。片刻之后,唐天羽便形同干尸一般倒在了地上,身上所有的内力都被高宠以寰宇神功抽走。 见唐天羽已经死绝了,高宠一个激灵,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恢复原状,“冰洛,冰洛” 走进破败的房间,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只是,好像那个女子不是冰洛? “诶?找错人了?”高宠一个纳闷,正当高宠想上前查看女子情况的时候“姑娘,你们四小姐呢?”,那个女子问道“四小姐?”突然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叫大爷,一会喊救命。高宠叹了口气“这女子估计是疯了,这唐天羽真的是死有余辜,”环视了周围一圈,府内并无打斗痕迹,“赵家的亲属女眷都不在府内,莫不是有人提前接走了?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没有发现,还是尽快离开,找到冰洛才行!” 说罢,高宠便转身,从后门离开了赵家 才离开了赵家不多久,孤游城的狗腿子,便跑了回来,不过让他们吓一跳的是,他们本想提醒不要快活太久的雨神使,此刻已经化为一具干尸了。 第一百零四章援军杀到!反击! “这些贼寇,武艺不怎么样,但人数着实多”高安一边想刺人,但那些贼寇却偏偏躲开了高家的方阵。高家的人一直都是在追,而山贼一直逃。 “父亲,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这些贼寇根本不是相和我们交战,单纯是和全部世家之人拖延时间”高平不干地说道 “我们现在手上兵力不够,突围回到城内也是杯水车薪”高正皱着眉说道“城中援军也杀不出来,但此时破局,正需要生力军” 一支响箭划过天际,只见接近二百官兵服饰的人从西北方杀来,为首一骑马大喊“兄弟们,建功立业便在今朝” 少渊一个皱眉“怎么会有官军?!难道城内已经无碍了?” 此时围攻少渊的贼寇以为少渊走了神,便转守为攻意图趁机击杀少渊,而在一旁的庞宛笙看到,立马大叫“少渊,小心!” 不过叫声还是慢了,眼见刀已经砍到少渊的肩膀上,少渊却是不慌不忙轻轻一侧身,刀刃便贴着少渊的衣服划过,不伤分毫。不过那个大胆的贼寇的震惊还没有结束,因为少渊的左手已经顺着势,抓住了他自己。紧接着,少渊便一个发力,把整个贼寇甩了出去。 庞宛笙看见少渊无事,便松了一口气,突然一睁眼,长风从耳边掠过,身后随即传来一声惨叫声,少渊飞奔到庞宛笙身侧,握着她的手,甩起佩剑,“发什么呆,现在可是在打仗的!”于是战场之上,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个画面,少渊就如教导宛笙练剑一般,手把手指挥着宛笙用剑。 山贼们一见大喊道“你们郎情妾意剑,居然用在大庭广众之下,害臊不害臊?” 山贼这一句话,顿时吸引了周围的目光,也包括东林帮。庞帮主一见,面色一阵抽搐“还以为这小子是个内敛害羞之人,没想到表白起来如此奔放,这难道是漠北特色?” 庞宛笙终于反应过来“喂,喂,喂,我回过神了,可以放手了,可以放手了” 少渊一个白眼“你别自作多情,不是我想握住你,你之前傻愣在这,我又没有佩刀在身,如何保你?”说罢少渊一个脚后跟,异常帅气地拔出了插在尸体上的长风,然后一个转身接住,与庞宛笙背靠背“这次你别再分神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又何尝那么容易过英雄关。如此潇洒帅气的动作,把宛笙迷得不行。不过傲娇惯了的宛笙,轻轻哼了一声,就像撒娇一般“臭美,保护好你自己吧” 此时此刻,高家方阵已经杀了过来,沿路的贼寇也是闻风而动,方阵之头上,则是高安“少渊,随我高家方阵突击接应官军,把战场一分为二,然后分二歼之” 少渊随即答道“好,高二哥,我马上来”,然后扭头对宛笙说道“有什么话,活下来再说”随即跳了上前。 “你记得保护好你自己啊!”宛笙叫道 “小姐你没事吧?”此时此刻,东林帮的人也围了上来,保护宛笙 得了援助,人数上已经占了优势,原本靠着人数相差无几,打了个难分难解的两边。在高正强悍的临场指挥下,正派开始逐步压倒那些山贼水寇。官军形成一个包围圈,然后逐步缩小,把高家方阵这头猛兽留在圈中,逐一咬杀那些贼寇,得了少渊如此强援,高家方阵此时此刻正是如虎添翼,憋了一肚子火的高家镖师终于大开杀戒,属于沙场血气的威势终于爆发出来,哪怕只有区区数十人,配合上同是行伍的官军,刀法凌厉的少渊作为方阵刀锋的存在,爆发出惊人的威力。山贼没想到高家镖师的大规模配合居然这么恐怖,气势开始逐步萎靡。胜负天平已经开始逐步产生便宜。 而赵天宇眼见已经拖延了这么久,也就狠下来不回城,而是大喊道“诸位英雄豪杰,让我们给这些不识好歹的贼寇致命一击!!!” “吼!!!”受到如此振奋,所有人都受到感染,杀气大增, 一众贼寇见状,无不大惊,其中一些宗帅见状,吓得大叫,“撤,撤,撤,够了,够了,我们跑”,宗帅带头跑路,其余的小弟自然也是树倒猢狲散,跟着跑了,阵型以乱,士气以丧。 高正见状,让高家方阵停了下来,让其他江湖散勇追击,然后到了一众太守身边。而此时此刻屯长也在太守和家主身边。显然,这些大拿的性命比那几个的山贼的人头重要得多。 百里呵呵一笑“阿正你的方阵的确名不虚传,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高正微笑摇了摇头,然后一脸严肃地问道“屯长,何故离城而去,莫非城中之围已经解除?” 屯长摇了摇头,然后拱手“回侯爷,我们是北门一屯和二屯的弟兄,两个时辰前,独孤堂主在小北山被伏击,身受重伤,我们便前去救治,然后伍大侠带了十个弟兄回程送独孤堂主,让我们前来救援” 高正一惊“什么!” 百里便问道“阿正,怎么了?莫非城中有事?” 高平则是回答“回刺史大人,恐怕是的,若在下所料不差,只怕是北门守备变弱,让敌人有机可乘” 高正抚须道“伍先生想必是以为伏击世家和伏击独孤堂主的并非一批人,所以害怕我等有失,便马上着你引军来救,如此便中计了” 天宇疑惑道“中什么计?” 高平则是问道“本来对方只是用数百人拖住我们世家,现在同样的数百人不仅拖住了我们,还引出了城中二百守军,适才并未遇见什么武艺高强之辈,只怕孤游城的杀手也不在这里!” 高正眉头紧皱“屯长,你们是不是发现了许多脚印一路前往我们这里?” 屯长点了点头确认。 高正“那便错不了,我们与这**战并未有任何贼寇援军,因此可以推测平儿所料不差,这些贼寇,一开始就是弃子。” 高安则是紧张道“父亲,那此时此刻,城中莫非已经失守?!” 高正遗憾地点了点头,所有家主全部都惊慌失色,赵天宇更是暴怒异常“可恶的孤游城,若是敢伤我家人分毫,我南昌赵家哪怕倾尽赵家之力也要与你们拼到最后一滴血” 高正压了压手“诸位莫慌,此刻无论城是否已经被攻破,你们的妻儿都是安全的,若是我所料不差,内人已经将所有世家家眷保护到镖局之内,此次我从柴桑来,特意把柴桑休假的镖师都静悄悄带了过来,此刻镖局是铜墙铁壁,一时三刻,他们攻不进去” 所有人一个拱手“多谢侯爷相救” 高正拱手示意“但此时此刻,我们也要立刻回去,那些逃散的贼寇先不管了,南昌城要紧” 赵天宇则是问道“侯爷,不过我们的人此刻都已经杀到人困马乏了,杀回去该如何布置?” 高正看着北方,突然问道“屯长,伍先生此去已经多久了?” 屯长看了看时间“估计有一个多时辰了” 高正点了点头“兵分两路,一队由赵兄带队,往东门而去,另外由本侯带队,前去南门,切记,莫要进城” 所有人都一脸疑惑,不进城?如何救南昌城? 高平恍然大悟“父亲莫不是认为南昌以破?不过南昌虽破,但贼寇必败,所以不必进城杀敌,反而应该留在开阔地一网打尽?” 高正随即不置可否的一笑,然后看了看乐太守,乐太守看着高正,突然记起了什么,两个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相视一笑。 第一百零五章重压之下的南昌 混乱的南昌城,被大火烧着的房屋,逃难的百姓,凶恶的贼寇,奋战的官兵。 “不应该是这样的!”高宠站在街道之上咆哮道,在他的计划里,是可以御敌于城外,不让百姓承受如此战火的。但天不遂人愿,周详的计划依然出现了纰漏,哪怕是乔装成内应,依然无法第一时间抓住所有内应,内应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反抓捕之初便全数藏匿,是巧合,还是自己计划被识破?如果被识破,是哪一个环节被识破? 千头万绪,高宠看着城西和城南,咬咬牙,跑向了城西方向,那是若云所在的方向“若云,若云,你小子可千万别死了” 西门之上 “哎呦,小兄弟不错噢,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关凌威调笑道,凌厉的刀势之下,若云的木剑恍如水中飘萍,只能疲于防守。 “这个人,真的好强”若云的木剑不停地分拆关凌威的刀法,关凌威的刀法并无什么特别花俏的地方,速度也不是特别快,但有一个特点,就是重。混着内力的朴刀夹着内力宛如要撕开空气般舞得虎虎生威。而此刻更是仗着自己刀重去欺压若云的木剑。 很奇怪,关凌威似乎并不是急于取若云性命,刀招更多是奔着木剑而去,而不是若云本身。就像,一个猎人在游戏着他的猎物一般,对此若云不由得一惊“看来你对你自己非常有信心啊” 关凌威不以为然“我早就可以取你性命,你又何必逞口舌之利?” 若云“有本事便早点来取我性命啊,你现在是何意?” 关凌威看着那把木剑,突然恶狠狠地说道“没什么,单纯是看不惯你这种用木剑的人,是看不起我吗?好,既然你想死,那么我便成全你” 此时若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方原来是讨厌自己用木剑,如果自己此刻丢掉木剑?若云马上就放弃了这个愚蠢念头,对面不杀自己是因为想先断木剑,而不是因为自己用木剑才杀自己,因果关系调转了。 木剑终究抵不过铁剑,一阵狂风暴雨的攻击之后,木剑一分为二,清脆的声音响遍了现场。紧随而来,还有关凌威的咆哮“受死吧!” “永别了师傅,永别了安妹”若云不甘地闭上了双眼,仿佛在等待牛头马面带走自己,“不知道死之前,会不会感受到痛呢?” 过了片刻,“唔,我还没死?”若云睁大双眼,然后开始拍着自己的前胸和手臂,看看有没有刀伤,很神奇地发现自己是毫发无损,一个冰冷的声音“别摸了,你没死没伤” 若云抬起头,只见高宠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死死地夹住了关凌威的朴刀,而且关凌威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双手在颤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而是因为全身用力,导致双手颤抖。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我的朴刀居然砍不动你的手指”关凌威问道 高宠微微一笑,“更神奇的还在后头呢”只见高宠一个发力,整把朴刀居然自高宠手指处,刀刃一分为二。 关凌威大吃一惊,赶忙后退,后面呼声打响,关凌威一个转头,只见伍旭正带着一大队官军杀了过来“柴桑守军前来援救”。 “柴桑守军!?”关凌威一时间不太能相信,高宠则是嘲笑道“叫上你们孤游城的人,你们进得来南昌,此时此刻就一个都别想跑”,而伍旭已经敏锐地看见高宠的位置,提起龙渊剑便直接杀向此处。 关凌威看了看,咬咬牙“咱们走着瞧!!!”然后便遁去,若云正想追,却被高宠按住,若云一脸不解地问“高四?” 只见高宠闭着双眼,然后一口鲜血喷出,伍旭已经跑了过来,扶住了准备倒下的高宠,问道“公子,你终究还是出手了吗?若云,公子是做了什么?” 若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高宠先是夹住了那个人的朴刀,然后居然把那把朴刀强行夹断了” 高宠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伍大哥,没事的,就是刚刚内力还没有抚顺,强行催动了内力,我调息一下便好,不过幸好,你终于赶来了” 伍旭一个半跪,行了一个军礼“幸不辱命,属下已经带着柴桑八百守军来援,分两拨,从西,北门入城” 高宠苦笑一下“本想着前后夹击,没想到成了瓮中捉鳖,走,若我没有猜错,孤游城的人根本不在城外,就在城内,而且目标还是镖局” 若云一个纳闷“镖局?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高宠站起了来“此刻,江南世家的家眷全数在镖局,这个够不够贵重?” 伍旭大手一挥,“一屯,随我来!”马上一百多个士兵便往此处聚集而来,屯长拱手一礼“伍先生,一屯在此” 伍旭大喊“随我杀贼”,然后对若云说道“若云,此刻公子恐怕运不了功,便有劳了”,若云从地上捡起一把佩剑,然后说道“没事,我会保护高四的” 高宠则是不知从何处伸出一把长剑“别开玩笑了,走吧,目标镖局!” 城西和城北杀进了两支生力军,两边的官军纷纷士气大振,“反攻!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柴桑守军日常的训练都是按照高家镖师训练量减三分之一进行,虽然不像高家镖师那么如狼似虎,但战术素养和战斗力明显高于一般的守军,进退有据,三五为组而战斗。局势已经逐渐变得有利于官军,越来越多的贼寇被这突如其来的官军压过,逐步向城东和城南败退。 而此时此刻,城南的镖局之内。就像有意识的冲击一样,定远镖局在孤游城高手的带领下,对整个镖局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围攻。纵然镖局防御坚固,也架不住那些贼寇不要命一般从镖局四周冲击,镖局只有一百余人,靠着弩箭不停地与敌人周旋。 “夫人,前厅要守不住了,请退到内院!”一个镖师匆匆赶来禀告道 此时另外跑来两个镖师“夫人,东院和西院已经被破门而入,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慕容宝仪握着宝剑,点了点头“那我们便退到内院,受伤的先撤退,本夫人亲自殿后” 罗镖头紧张道“夫人还是你先撤退吧,我等断后便可” 慕容宝仪一口便拒绝了“此乃军令,你们尽快撤退,罗镖头,你此后去便马上准备派人探明地道,若力有未逮,马上安排世家家眷从地道撤离,若是明白,便速速退下,否则军法处置” 镖局以军队为准,讲求服从,作为现场最高的指挥官,慕容宝仪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可违抗的命令。于是所有镖师便排成队列“属下遵命” 所有人开始条而不紊地撤退,而此时,与撤退的人流相反的是一个清丽的身影。 “冰洛姑娘,你怎么来了?”阁楼之下,慕容宝仪神色问道,虽然自己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但此时此刻,这个小姑娘应该回到内堂,而非出来这个兵凶之地。 “回夫人,小女也是习武之人,对武艺有点有点信心,可以助夫人一臂之力” “是吗?”慕容宝仪从身边取过两条短枪,那是当年高正根据自己的枪法,简化修改给后让慕容宝仪练习的,不曾想到,慕容宝仪还真的练成了,还练得有声有色。“那么,就让本夫人好好赵姑娘的武艺吧” “砰!”一声巨响,那是镖局大门轰然倒塌的声音,宝仪看着大门方向说道“终于还是攻进来了吗?” 第一百零六章命定之战 贼寇从大门涌入镖局之内,居然看到两个角色美人立于堂前,不由得色心大起,正想出言轻薄,哪知道慕容宝仪已经运起短枪刺了过去,枪法极其凌厉,丝毫不输于男子。而另冰洛也舞起莫邪剑迎敌,掩护镖师们撤退。 冰洛一边杀敌一边说道“不曾想到夫人武艺如此了得” 慕容宝仪也是很惊讶,这个小妮子会武艺她自己是知道的,虽然看着温柔文弱,不曾想到舞起剑来也是有声有色,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自己“冰洛武艺也是了得,颇像本夫人年少时,女子习武,甚是难得” 冰洛刺倒了一个贼寇,然后和宝仪一起随着最后的镖师后退,且战且退。“小女的武艺不过是学了些皮毛,夫人见笑了” 慕容宝仪娇喝一声,不退反进一步,一把撂倒了两个贼寇,这才一个后退“哎呦,不过冰洛你的武艺这么高,想想我家那个不肖子,不会以后还要靠你保护他吧” 冰洛赶忙说道“夫人怎么会呢,虫虫的武艺可高了!” 慕容宝仪一皱眉“虫虫?” 冰洛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忘记注意了,此时他们身边的镖师也说道“二位,你们婆媳关系稍候再行培养吧,贼寇越来越多了,中堂开阔,我们尽快退到内堂才有机会继续坚守下去” 想法总是美好,就在退到与内堂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发生了一些意外,本来只是人多的贼寇,突然杀进了数个武艺高强之辈。 一柄软剑犹如灵蛇一般,画着华丽的剑法,从一边刺入,直取冰洛。冰洛眉头一皱,收起莫邪,举起以剑身御敌,运起内力。两剑相交,互无损伤。 “没想到赵四小姐武功也是如此了得”一个后翻,手持软剑者方才站定,是一个蓝衣蒙面人。“越女剑法,名不虚传” 冰洛正了正姿态重新持剑“知道越女剑法,你也不是善与之辈” “春秋有善剑越女,持宝剑濁镂,三千甲士不阻其来往于宫门之间,不知赵四小姐习得多少神剑之术?”蓝衣蒙面人再次来攻,剑招甚是刁钻,颇似若云的剑招,但比若云剑招要老道得多。 “女剑神的英姿,可不止剑法”冰洛接着迎敌,越女剑剑法讲究浑然天成,与之配套还有内功与身法,三者合一才是越女剑法。 一个剑招极快,以柔克刚,试图破开越女剑法。但越女剑法是浑然天成的剑法,完全常规剑法一般的套路,加之配合女子特有的轻柔体躯,常常可以从一些出人意料的剑招,让蒙面男子无从考究和难以应对,二人陷入剑招的拉锯当中。 而另一边厢,慕容宝仪则是和另外两个人拉锯,但有趣的是,慕容宝仪的态度甚是诡异“难道孤游城很多女子?”虽说是女子,但慕容宝仪的短枪可没有温柔半分,该刺的还是要刺,木尊者横刀一格,水尊者则是靠着身法躲开。 木尊者横过刀压住短枪,水尊者一个后跳,居然从后背抽出一条绣花短棍,迎头劈面打向慕容宝仪,慕容宝仪不慌不忙举起另外一根短枪挡下“没想到两个女子居然能打出这样的配合,些许意外” 木尊者则是说道“我倒要看看夫人你如何一对二?” 而水尊者已经去到慕容宝仪身后“夫人,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二人同时往慕容宝仪身边攻去,多年沙场经验混战,如此二对一对她来说不过是小意思“本夫人在沙场杀敌的时候,不知道你们出生没有啊,马上撤往内堂,然后关上大门” 三人再次混战在一起,很明显,慕容宝仪打算把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外围镖师牺牲,将贼寇尽可能拖在中堂之末。 “所有镖师听令,掩护赵四小姐”慕容宝仪紧接着说出了另外一个震惊了全场的命令 “夫人!”所有人都难以置信这个命令,在场震惊的,还有木尊者和水尊者。 水尊者突然就舍了慕容宝仪,直取冰洛“赵家人,纳命来!” 赵四小姐这个词让水尊者突然暴走,也算是打乱了计划,慕容宝仪毫不犹豫便赶往冰洛处,,木尊者也赶往该处。镖师们也纷纷赶往,原本并不宽敞的中堂,霎时间全部人都往中间靠拢,局势更为混乱。 冰洛说道“夫人,你赶紧去内堂吧” 宝仪摇了摇头“不必说了冰洛,你与我宠儿情投意合,你速速回内堂吧” 蓝衣人“你们婆媳谁都跑不了!!!” 眼看镖师们已经败绩初现之时,突然一个黑影从身后的人群一跃而出,混黑的铁棒直取二人。宝仪一看,一把推开了冰洛,然后大喊“回去!” 冰洛被推出了人群之中,不舍地叫道“夫人!” “何人敢伤我娘亲!”此言一出,所有人看向身后,只见高宠跳跃于半空之中,右手小指摆出少冲剑的架势,便往黑棒之人射出无形剑气。凌厉的剑气划过空气发出呼啸之声。那个人见势不妙,赶忙收棒闪躲。 滚下地之时,一众人接住,赶忙问道“天魁首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那个人的武功好生厉害”天魁首不忿地说道 而此时,高宠一众人已经赶忙去到宝仪身前“母亲,请恕孩儿来晚了” 慕容宝仪则是惊喜不已“不晚,不晚,我儿来得及时,来得及时,还不赶忙去看看冰洛姑娘”说完指了指身后的冰洛。 高宠拱了拱手,跑到了冰洛身边“冰洛有没有受伤?有什么什么不适?”不停地看着冰洛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冰洛则是一把抱住高宠,如释重负地说道“我没事虫虫,有你在,就没事了” 高宠一愣,也抱住冰洛抚着背说道“没事了,我去了赵家一趟,发现没人,当时吓了我一跳,幸好你们在这” 冰洛则是说道“城**乱刚起,夫人便接走了所有世家亲眷躲到了镖局,因此我们都没事” 高宠恍然大悟,拍了拍冰洛“乖,和我娘回内堂吧,这里已经没事了” 冰洛像一个妻子一点温顺地点了点头,然后扶起宝仪说道“夫人,我们回内堂吧,这里有阿宠他们便够了” 宝仪也站了起来,说道“我儿,为娘便在内堂之中等候,莫要让为娘等得不耐烦了” 高宠拱手“孩儿遵命” 十个镖师,连同伍旭,若云,高宠拦在了内堂之外。 若云靠着高宠说道“高四,这几个人好眼熟,十里亭见过” 伍旭则是指了指蓝衣人说道“若云,你看那把剑,和你的绕指柔好像” 若云吃了一惊,看了看那剑,随即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像而已,绕指柔更硬一点,不会这么软绵绵” 高宠从袖口滑出一把赤红的宝剑,那个蓝衣人一看,吃了一惊“名剑,干将?” 高宠点了点头“好眼力,不过你们,是在等什么吗?”说罢,眼光一锐,看着那个戴着面具的天魁首。 天魁首一跃而出“等你们说最后的遗言” 伍旭按住龙渊,准备出手,却见高宠先行一步,迎着黑铁棍用干将剑格挡。两股强悍的内力透过两把武器产生了激烈的交锋。而其他人也开始一拥而上。场面重新恢复混战。 若云拦在了那个软剑剑客面前“你到底是谁,普天之下,会用软剑的人,屈指可数” 剑客根本不回话,挥着软剑,用着和若云似曾相识的招数攻向若云,若云一边与他交手,也是心惊,剑招如出一撤,充其量只是带着一点点自己的色彩。 “五师兄,是你吗?”若云试探地问道,但丝毫不敢大意,毕竟,若这是五师兄,对自己如此痛下杀手之人,也不能掉以轻心。 “哼,终究还是认出来了吗,小子”蓝衣人终于开口说道“我离开时,你还没入门吧,为何你会认得我?”剑招威势并未减弱。 “大师兄曾说过,只有五师兄会使软剑,而且剑招与我清风阁如此相似”若云则是说道 “都过去了,多年前我早已脱离了师门,并非清风阁门人!”陡然加强了剑招的威势。 另一边厢,则是高宠和天魁首“有意思,有意思”高宠挥舞着干将,使着各门各派的剑招,时而是赵家的墨意剑,时而是青州林家的舒门剑,剑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天魁首则是说道“本以为高家四公子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原来是一个不出世的武林高手” 高宠自然地点了点头“你的武艺也算不赖,甚至比之伍大哥都要好上一点,可惜了” “可惜?”这句话才刚从高宠口中说出,天魁首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高宠突然用左手夹住了玄铁棍,右手快速换成剑柄打到天魁首的手上,让他吃痛放下短棍。 天魁首知道自己的武艺不及高宠,乘机弃棍逃开,然后问道“为何不杀我?” “我要抓活的,因为我还有很多东西想问你们孤游城”高宠一个坏笑道。 此时门外声音大作“伍先生,你们在哪?” 柴桑守军已经杀到,此时孤游城的人和贼寇突然心中一阵慌乱,木尊者说道“我们要撤了,任务失败了,再不走就要被包围了” 但水尊者却不死心“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杀了他们!” 天魁首则是拉着水尊者“你疯了?来日方长!” 高宠一个吃惊“哎呦,想走?” 高宠和伍旭,若云重新跳进人群,打算抓住在前头的三人,木尊者毫不犹豫地抛了烟雾弹,但还是稍微晚了,若云抓住了水尊者的面纱,顺势后扯。 让三人震惊的是,水尊者居然是璇梦阁的小玥儿!惊世容颜出现在这种混战之中,则是感慨。 烟雾升起,小玥儿不顾面容以露,狠狠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内堂,留下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而高宠,若云,伍旭三人,也因为烟雾升起而不敢贸然追击,更多是心理的震撼。 中堂之上,因为孤游城的撤退,突然安静了下来,紧随而来的是柴桑官军破雾而出,来到了三人面前。 伍旭点了点头“辛苦了,原地警戒,防止任何凶徒靠近镖局” 屯长领命而去。 高宠方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刚才用言语吓住了他们,不然他们如此多人,强冲内堂,就真不好处理了,来,随我进内堂。城中应该分了胜负了,我们先留在这里确保世家家眷平安,毕竟孤游城这么一退,不知是真退还是假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第一百零七章颓唐之梦 “父亲,他们出来了”高安指了指远处喧嚣的城门,此时此刻,大火早已被扑灭,而城中的战事也开始逐渐平息,八百柴桑守军的杀入,彻底打破了城内的力量平衡。西北两门杀入,所以贼寇便只能往南,东而逃。 “高兄,宠贤侄这一次也算是有先见之明,居然找我们调来了柴桑守军,此举不可不说是神来一笔”乐太守也感慨,想起几日前,高正深夜找他商议此事,本想以为是当做一次普通的训练,不曾想到。 “想来惭愧,本来我还觉得这小子小题大做,原以为虽说不上画蛇添足,但也绝不是锦上添花之举,居然成了雪中送炭,这小子运道还是有的” 高平突然东张西望看了起来“二弟,你看见了少渊了吗?” 高安看了看周围“哎呦?不见了?” 此时蒯公子一个拱手说道“高公子,陆少侠适才已经进了城” 高正一听一个纳闷“少渊已经进去了?这小子也是急不可耐啊” 刘刺史拔出宝剑“阿正,我们也不能落后于后生!君子六艺,老夫可从未落下!” 不说城外世家之人和官兵围剿脱城残敌 我们的陆少侠为何如此心急地冲进城内,因为,同样的场景,他见得太多了,他害怕,害怕自己想要抓紧的东西无法抓住,想要保护的人,没法保护。 一人一刀,硬闯于乱军之中,逆着贼寇们前进的方向,少渊不带表情地斩杀着一个又一个的贼寇,恍如在漠北杀马贼般机械无情,十步杀一人,身后是尸体与血的大道,不知道杀了第几人,走了第几步,少渊来到了。 璇梦阁,昔日南昌城繁华之极的花街柳巷的代表。失去了往日他花枝招展的外表,猩红的布匹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盖着断掉的帷幕,被翻到的桌子,一片颓垣败瓦之象。 璇梦阁之内,死一般的寂静,透着淡淡的血腥味,走上二楼,一个衣衫凌乱的青楼女子倒在了楼梯之上,双目突出,带着浓浓的不甘,脖子上残留的淤青。少渊半蹲而下,然后轻轻地帮她闭上双眼。 少渊不停地寻找着生还者,可惜,每一个房间,不是被蹂躏后上吊自杀的,就是被贼寇一刀刺死的。 “青楼女子果然只能这样吗?生于斯,死于斯?”少渊收起了长风,璇梦阁之内并无肃杀之气,只是微微的血腥味让他感到不安。他慢慢走近璇梦阁深处,那是小玥儿的闺房。他之所以如此急匆匆地跑回城内,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突然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让他难以忘怀的女子。 尚未踏入房间,突然听得属于小玥儿那动人的声音,“找到了,幸好没有丢掉” 不知为何,听得这个声音,少渊突然心中安定不少,于是高兴地顺势推门而入“玥儿” 按照少渊的想象,必然是和玥儿热情相拥,不过现实总是那么冷酷。 “你是谁”戴着面具的人和少渊同时问道,现场瞬间杀气弥漫,而在中间的小玥儿则是一脸疑惑“陆郎?” 少渊唰地拔出长风“玥儿,这人是谁?难道就是你口中的天魁首?” 天魁首摆出架势,因为先前的玄铁棒已经被高宠打掉了,因此,只能赤手空拳相对,但架势威猛,不输少渊持刀分毫,但很明显,天魁首更为不客气“玥儿,这就是你几天前私会的情郎吗?先前你总说本座取不得他的性命,今天,他亲自送上门来,真是老天有眼,让我临走前都能了却一个心头之恨,玥儿,你就好好看清楚,我是如何杀了你的情郎吧!” 少渊冷哼一声“玥儿你不用担心,之前你们那么多人都取不得我的性命,这次也一样,待我杀了这人,你便不用再担惊受怕” 少渊一个箭步上前砍向天魁首,带着十二万分的杀意,长风划过之处不仅带着少渊的内力,还带着少渊浓浓的怒火,好像是要砍开空气一般。 天魁首一个身法轻轻一跳,躲开了这充满着怒火的一击,劈掌回击少渊。少渊回手收起长风,然后以刀柄扺掌,互相冲击了一下。 少渊哈哈一笑“内力不错,就是拳掌功夫还有待磨练,难道你们孤游城就只有这点本事?” 天魁首也是一惊,没想到适才与高宠一战,无声无息之下,居然消耗了如此多的内力,自己居然全无感觉。 少渊见自己有优势,也不停歇,马上便再次提刀来攻,知道自己内力有优势,少渊没有再粗暴地出刀。而是灵活地运用自己刀长的优势,雨打芭蕉一般,虽然轻,但是密度更大,招式变化更快,进一步消耗天魁首的体能。 天魁首一惊“聪明的策略”,天魁首明知是计,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迎击。 而此时此刻,站在一旁的冰玥则是手握着银针,不敢轻易动手,他不知道究竟是将银针射向他爱的男子,还是爱他的男子。 眼看着少渊逐渐取得优势,天魁首的架势开始另外之后,冰玥下定了决心。突然大喊“陆少渊,看暗器!”少渊一听,赶忙收起招式,持长风护住要害处。 而天魁首则是暗笑一下,冰玥选择了自己,不过马上他就感觉不对了,有杀气逼向自己,于是天魁首毫不犹豫后翻跳到后面,而三根银针则是稳稳插在地上,这银针,一开始就不是冲着自己的位置去。更像是提醒自己? 而小玥儿已经跑到天魁首身旁“走!” 天魁首“堂堂……”,小玥儿面色一冷“再不走,你便会死在此处,你的身体还能让你打下去吗?” 天魁首对着小玥儿说道“啧,算他好运!记住,今日乃是我受伤在身,不是技不如人!” 小玥儿无奈地说道“妾身知道了天魁首大人,可以走了吧?” 眼见小玥儿和天魁首准备从窗户施展离去,已经察觉到其实并无暗器的少渊起身,追了过去,大声问道“玥儿,你这是何故?再过不久我便可还你自由,为何要救他?” 玥儿咬咬牙,冷冷地回头道“陆公子,说到底,妾身都是孤游城之人,之前若是有所误会,还请饶恕” 天魁首则是大声喊道“姓陆的,下次再见,我定必堂堂正正取汝项上人头” 少渊丝毫不顾天魁首,还想追上去问个清楚“玥儿,玥儿!”但,迎接他的是无情的银针,让他望而止步。 心情大为失落的少渊,也没有心情再追上去,只能站在窗外,看着两个身影施展轻功,绕房顶和围墙而去。 小巷之中,小玥儿和天魁首停了下来,确认少渊并没有追击。 天魁首笑道,“真是傻小子,说不追就不追,哈……” “噗”,冰冷的手掌打在了天魁首的面具上,隔着面具,天魁首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楚,反而是小玥儿通红的手掌显得极为用力。不知道这一下,是小玥儿的手痛,还是天魁首的心更痛。 良久,“你刚刚为什么不走?适才只要你杀了我,你自然可以和陆少渊双宿双栖,以陆少渊今时的威望和高家的交情,孤游城也不敢轻易动他分毫”天魁首不想承认,但他说的是事实。 “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我这一辈子,就是为了要向赵家复仇,他帮不了我复仇,但孤游城可以,你可以”小玥儿冷冷地说道 “所以你今日救我,就是因为我可以帮你复仇?可我不是失败了吗?”天魁首冷然道 “复仇不在一次,只要你还有价值,我就不会让你死,同样我也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小玥儿冷冷地说道。 “所以,如果有其他人可以帮你复仇,你也会毫不犹豫向他出卖肉体?”天魁首继续问道,不知是生气,还是嘲笑,他自己居然笑了起来。“所以救我,只是为了复仇吗……” “玥儿余生只为给母亲报仇,因此玥儿很乐意出卖这个肮脏的肉体和卑贱的灵魂,甚至是恶鬼也在所不惜”小玥儿笑了,笑得倾国倾城,眼睛深处露出无尽的悲凉。 “很好,很好,那你就记住,我天魁首一定可以帮你报仇,不管你的肉体多么肮脏,灵魂多么卑贱,你!都是我的”天魁首突然用力,抱住眼前的小玥儿。 小玥儿轻轻推开天魁首“大人,还是等你为妾身报了仇,再来取吧” 天魁首哈哈大笑“好,我们走,今日就当是先热身热身” 小玥儿看着天魁首远去的身影,对着璇梦阁方向微微颔首“此生玥儿已将灵魂卖与恶鬼,与陆郎有缘无分。只望来生早日相见,携手白头。珍重” 受了轻伤的少渊,拖着长风走向了璇梦阁的内院,而少渊口中也不过是喃喃自语“玥儿,你是不相信我吗?玥儿,你是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吗?” 跌跌撞撞地,少渊无意识地走到了后院的柴房,那是他曾经和小月待过一个晚上的小房子,少渊方才醒起“小月呢?” 于是少渊推开柴房之门,冷不丁地从暗处亮出一把匕首,精神恍惚的少渊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和心灵的双重重压之下,少渊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第一百零八章余烬 一场好梦,一个舒服的冬日之觉,少渊一觉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处镖局之内。腹部还在隐隐作痛,不由得摸了一下。 “陆公子,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我马上去叫大夫”,少渊的举动惊醒了一旁的小月,于是小月匆匆地从房间跑了出去。 房间内的少渊,举起右手,微微还在颤抖“大战过后啊,诶,刚刚那是小月?”少渊一个纳闷。 不一会儿,高宠和大夫一并过来了,只见高宠一脸倦容,似乎是整夜未眠“少渊,你醒了?” “阿宠,我这是睡了多久啊?我记得我在璇梦阁的啊?怎么我回镖局了?噢,对了,我好像被刺了一刀?”少渊开始用力地思考,他“睡之前”发生了什么。 “陆公子,你且不要乱动,老夫为你换药”大夫拍了拍少渊的肩膀说道 少渊便转了身,乖乖地躺下,但还是在用力的思考。而一旁的小月,则是怯生生问道“大夫,这伤,重吗?” 大夫一边换药,一边说“不严重啊,要严重的话,那个位置再深上一寸便足以取人性命,刀是锋利,但是力道不行,加之陆少侠穿了软甲,所以其实没伤多深,就是留了一条疤痕罢了” 小月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 少渊一见小月如此伤心,当即哈哈大笑“谢谢小月你这么上心,对了小月,你为什么在镖局的?” “这事说来话长”高宠说道,“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为什么去了璇梦阁?家父不是计划在城外截击的吗?你自己跑了回来?” 少渊默然不语,只是默默地躺在了床上,此时一个镖师推门而入,拱手一礼“四公子,老爷说准备出发了” 高宠回头点了点头“知道了,我马上就出去” 此时大夫已经换完药“没事了,陆公子这几天不能沾酒水,不能吃辛辣便可。最好便好静养” 少渊拱手一礼“谢大夫,对了阿宠,你这是要去哪?” 高宠默然点了点头“为我定远镖局镖师送行” 少渊当然知道这个送行的意思是什么意思,于是拱了拱手“阿宠,说来唐突,能否也把在下一并带上?在柴桑的时候,在下也多受镖师大哥们照顾,希望可以送完他们最后一程” 高宠一个纳闷“好吧,不过少渊你有伤在身,若是不适便要马上回来,小月姑娘,你随行照顾少渊吧” 小月躬身一礼“遵命高公子” 送行车队在一个清冷的早晨出发了,拂晓的阳光冲破黑暗的牢笼把阳光洒向大地。街道上没有人,但到处都是一日前大战的痕迹,颓垣败瓦,断壁残垣。没有喇叭唢呐,也没有人哭天喊地,高家人作为主家默默地低着头走在前面,安安静静地为身后的勇士送上最后一程。 而跟在队伍后面的,则是一些受高家镖局保护的世家家主和家眷,还有少渊和小月。此时此刻,少渊才有机会问小月一些自己的问题“对了小月,我睡了多久?” 小月细细回想“如果真要算,大概是一天多一点吧” 少渊吃了一惊“啊?一个小小的刀伤,居然躺了这么久?” 小月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好像因为天气原因,陆公子你还一并发烧了,所以便这样” 少渊恍然大悟“对喔,诶,那为什么我在镖局?我一个人在璇梦阁啊,没有随行,难道刺我的人没有取我性命?” 小月急忙说道“我本来就没打算取你性命,只是在柴房里太害怕,冷不丁有个人冲进来,我就,我就,我就一下扎过去,扎下去才发现是陆公子你” 小月心急火燎的说了一大堆话,好像才猛然发现好像把自己刺下去的事实说了出来,急忙捂住嘴巴,可少渊已经听得真切,一脸无语地看着小月“我就纳闷了……原来是小月你刺下来的,怪不得你还在镖局里,是不是真的怕把我一刀刺死了?” 小月急忙辩解道“我当时害怕极了,认真看了一看发现是陆公子,我就马上跑到外面找人帮忙了,幸好当时贼寇已经基本退去,我才跑到镖局,刚好就遇上了高四公子,高四公子二话不说便把你带了回去,我放心不下就跟去了,公子你放心,若是你真的醒不过来,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若是你死了,我也会自行了断,一命抵一命” 少渊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无心之失,我也不怪你了,大伤小伤无数,不差一个。倒是你,我记得璇梦阁死了很多姑娘,为何你会无事?” 小月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陆公子还记得那一晚,在偏楼里那一条密道?那天街上突然大吵大闹,我便带着几个姐妹躲进了密道之中,从早上躲到下午,带外面声音没那么吵,我们刚想从柴房出来,哪知道你就来了” 少渊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倒也是不幸中的大幸,那他们呢?现在在哪?” 小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应该还在璇梦阁内,从你受伤之后,我便跟着你过来了,一会儿,公子陪我回去一趟吧?” 少渊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看着周围的场景,叹了口气“小月你知道吗,我长大的地方,到我走得时候,也和这里差不多光景,真是感慨万千” 小月想支开话题,便问道“对了陆公子,你为何突然来了璇梦阁?” 少渊回头一想“我想想”,一瞬间,那一幕幕酸涩的回忆重新涌到了脑海之上,最后还是还是化作一声叹息“有机会再告诉你吧,走吧,跟上,我们要跟丢了” 城北十里亭外,已经筑好了一个个的木架子,镖师们一个个把自己的战友整整齐齐的放到架子之上。高正拿起祭文在一旁宣读,这份祭文是由刘百里刺史起草的,基本上所有的世家家主都代表了各自家人出席了这一场小规模的葬礼。 祭文宣读完毕之后,由高正亲手拿起火把,然后所有镖师均做出了军中礼仪,七十余人镖师一起发出的吼声,也足够震动。 少渊感叹道“一百四十余人的镖师,居然损失过半,而这折损的基本都是在城内保卫镖局的镖师,这城内真是兵凶之极” 而围在火炉旁的高宠则是紧紧的握着拳头,似乎因为太用力而发出颤抖,不仅是高宠,同样和镖师们有深厚交情的高安也是如此,高正和高平分别按着两个人“贼人已经被全数抓住,等待发落,也算是为他们报了仇” 高宠小声说道“父亲觉得这事已经完了?” 高正神色一紧,小声问道“我儿是何意?” 高宠冷冷地回头看着世家家主们,冷冷地说道“父亲,我们计划如此详密,在举事前一天抓住那些内应,按道理是最后的计划,我还特意安排了反内应去准备截杀那些放谣言的流民,可是我们的计划几乎毫无作用,不仅如此,我们每一步安排似乎都被人了如指掌,伏六扇门,引走伍大哥和北门守军,城内放火,原本是佯攻的方向的西门变成主攻,父亲,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高正神色一冷,明白高宠所指的,“我儿可是有怀疑对象?” 高宠注视着世家们,用着高宠特有的恶狠狠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他们之中,肯定有一人是内应,和孤游城有勾结,而且目标就是直指世家的家眷,好一条绝户之计,若非父亲提前布置好城内,恐怕已经遭殃了。父亲,城外仓库的三百把刀还原封不动躺在那里,这事太过怪异,孩儿也搞不清究竟是因为这三百把刀从一开始就是幌子还是因为失败被弃,千头万绪,孩儿也只能猜测他们之中有内应,但无法断定是谁” 高正闭着眼“这事暂且按下,悄悄而行,不可操之过急” 高宠恶狠狠地拱手回答道“孩儿!遵命!” 片刻之后,世家家主们走到了篝火旁,为首的襄阳马家家主对高正说道“侯爷,这是我等为镖局牺牲的伙计准备的一点抚恤金,聊表一点心意” 正当高正准备说话,高宠冷然道“所以诸位叔叔伯伯的意思便是我高家镖师的性命只是简简单单用钱就能买的吗?” 世家家主一惊,但他们知道眼前这人可得罪不得,只能赔笑道“高公子说笑了,这里我们已经准备了……” “不是钱的问题,舍生取义,死得明明白白,我等自然是义不容辞,可是”高宠冷眼看了他们一眼,“若是死得不明不白,我高家定必睚眦必报” 家主不明所以,当即说道“没错!这些贼寇好生可恶!此仇必报!” 高正按下了高宠,拱手道“那么,我便代这些镖师的家属收下了” 高宠一个拱手,也不等别人还礼,转身便离去了。 高宠缓缓走到队伍之后,少渊正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篝火,问道“阿宠,这些镖师接下来回怎样?” 高宠并排而立,缓缓说道“会发回原籍,给他们家眷八百两的抚恤金” 小玉一听“哇,八百两!这么多?!” 少渊苦笑一下“多吗?我一万两都嫌少” 小玉回答道“一个人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攒钱攒够八百两啊!” 少渊苦笑说道“小玉,一个人的性命,又岂是简简单单的银子就能买下来的,生离死别,纵然有家财万贯,只剩家中一人,又有何意义?” 小玉一时语塞,少渊见状也觉得自己说得太重了,但也不想辩解什么于是叹了口气“回去吧,阿宠,你回去吗?” 高宠冰冷地摇了摇头“我还要再留一会,对了少渊,璇梦阁的小玥儿……” 少渊停住了脚步“我知道,我见到了,先回去了” 小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听着他们一头雾水的对话 少渊吼了一句“走了小月,去”然后静静地说了一句“璇梦阁” 第一百零九章愤怒的对象 提前回到城里的少渊和小月走在了寒冬清晨萧索的大街之上。 “小月,璇梦阁还剩下几个人?”少渊问道,毕竟经此大劫,璇梦阁可谓元气大伤。 “当时和我一起躲进密道的有六七个人,我现在跑了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怎样”小月淡淡的说道“其实,会不会我这样直接走掉,会更好?”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 “什么?你说什么?”声音太轻,少渊听得不太清楚 小月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不知道那个老板是不是死了,死了更好,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收拾东西离开了” 二人走入破败的璇梦阁,虽然是略显破败,但很明显已经被收拾过一次,没有残破的帷幕和桌子,走上二楼,那些惨死的女子的尸体都被移走了,就是空气之中还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小月大声喊到“小蝶,你们在哪?小蝶?”即便小蝶不愿意承认,但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她明显没那么拘谨恢复得更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二人穿过前厅,往内堂中走去,走到院子里,小蝶伸了个懒腰,走了出来。小月看见了兴冲冲朝他招手“小蝶,小蝶,我回来了” 小蝶定睛看了看小月,脸上一阵惊慌,然后跑到小月身边,对着小月说道“你还回来干什么,赶紧走啊,走啊” 小月一脸好奇“小蝶,你慌什么?” 小蝶可不管那么多拉过少渊的手,牵着小月“公子,你赶紧带小月走,不要回来,快” 正当少渊想问个所以然的时候,“走去哪啊?我的小蝶?噢?还有我的小月”,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从房中走了出来。 小月面上飘起一丝恐惧,“老板……” 老板嘿嘿一笑“本以为整个店,钱被贼寇带走了,姑娘逃的逃,死的死,没想到最后还活着七个,小月,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小月目瞪口呆,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没跑,于是拉着小蝶问“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小蝶说“你一走了,我们没了主意,没多久之后,老板带着五六个家丁来了,把我们都堵住了,我们便没走成” 小月恶狠狠地说“没想到这都没能死得了” 老板拍了拍手,五个家丁出现在少渊背后“多谢这位公子了,还替我把小月送了回来,璇梦阁重新开张时,别忘了多来喝几杯?” 小月不由得握紧了少渊的手,同样还有小蝶也同时握紧了少渊的手,莫名其妙,少渊觉得,如果此刻自己不救这些女子,只怕余生都会于心有愧。于是将两个人的手握紧,展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璇梦阁花魁小玥儿,实乃孤游城卧底,璇梦阁先前还要包庇贼寇的内应,这两条,随便一条都能让这个老板发配边疆。”少渊淡淡地说道“我以陆少渊之名向你们担保,若你们协助我擒住此人,我保你们无事” 老板一愣“你小子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包庇了,我也是不知情的,慢着,你说你叫什么?” 少渊并没有管老板,而是扭头问那五个家丁“你们是最直接的证人,说不定不仅不受罚,还能获得一笔奖金,南昌城受了如此大的损失,总要有人承受百姓的怒火,你们想做这个千古罪人吗?” 那五个家丁面面相觑,霎时间全部跪下了“陆少侠救我等,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他还扣着我们冬天的工钱” 老板急了“喂,喂,喂,你们说什么,陆少侠,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 少渊嘿嘿一笑,指了指老板“绑了打昏”,几个家丁马上就动手绑了老板,丝毫不讲情面,一个人马上举起手刀狠狠敲了下去。 下手之恨,堪比杀父仇人,少渊问了一句家丁“对了,你们知道他的钱藏在哪里了吗?” 一个家丁点了点头“陆少侠,我知道,我知道” 少渊点了点头“走,带我去,对了,小蝶,把你们的姐妹也叫上” 一行人就往内堂中去,少渊也是挺好奇“哎呦,你们老板就住在这里的?” 家丁甲回答道“陆大侠,老板并不住在这里,他在城西还有一个大宅,当时起火的就是那个大宅,当时贼寇入了大宅之内烧杀抢掠,老板带人躲进地道之中,逃得性命,出来之后,家里就几乎烧没了,只剩下我们十个家丁,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还在大宅那边守着,找一些旧物” 少渊点了点头“那这里藏了钱?” 家丁甲点了点头“这里也有,陆少侠你看” 只见家丁乙推动了一个花瓶,缓缓地转出一个密室,里面放了一大堆的文书和几个箱子的财宝。 少渊满意地点了点头,剩余的青楼女子赶了过来,但见到家丁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是恐惧,继而怒吼道“你们这些老板的狗腿子,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小蝶按住了她们,而那几个家丁也是默然任由青楼女子敲打。 少渊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冷静点” 小蝶躬身一礼,神色黯然道“其实……其实……这些人之所以刚刚还跟在老板之后,是因为……” 小婷说道“是因为老板昨晚把我们赏给了这些人,一人一个!我们的清白之身,就是给了这些人渣!恶棍!” 说道此处,不仅小婷,其他女子也纷纷点头,显然小婷说的是事实。少渊神色一冷,看着家丁们,家丁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 良久,少渊叹了口气,对小月说道“小月,去把那些文书拿过来,你们家丁,把箱子搬出来” 家丁搬出几个箱子,小月则是拿着那些文书,转交之时,少渊感觉到小月的手在不停的颤抖。少渊接过文书,认真看了看,赫然就是那万恶的卖身契。少渊默默地说“取火盆来” 一个家丁颤抖地搬过火盆,放在少渊面前,“从今天起,你们自由了,回去各自的家吧”说罢便把卖身契全部付之一炬。 青楼女子们愣在了原地,然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谢恩公,恩公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少渊吃力地站了起来“起来吧,起来吧,都别跪着,赶紧回去各自收拾东西,一会儿随我先去镖局”少渊也回身,指着家丁们“你们派个人去城西把人喊回来,去镖局门前集中,去吧,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去镖局” 经历了一个早上的折腾,此时已经是辰时末,街上已经有一定的行人,但大家大都是在收拾。此时街上已经有行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一个诡异的队伍,八个女子和四个男子抬着两个箱子走向定远镖局。 而此时高宠等人已经回来,就在门口之外。 “少渊,怎么回事?”高宠指了指那个奇怪的队伍“璇梦阁的人?” 少渊点了点头,“啊宠,你脑子灵光,听我说个事,来” 就这样,十几个人就站在镖局门外,看着少渊和高宠说这悄悄话。 “少渊,你也是够聪明的……这事要是我来做也不见得比你高明,行了,这事包我身上,你救了官府一次”高宠拍了拍手“叫几个弟兄出来吧” 镖师出来的时候,其他家丁也到了,一群人面面相觑,看着高宠正蹲在箱子附近盘点着两个箱子的银子。“盘点完了,一个箱子五千两” 少渊拍了拍手,对着家丁们说道“你们十个人分了这一箱子的银子,各自归乡吧” 十个家丁齐刷刷跪在少渊面前“谢恩公救命之恩” 少渊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随即又对一众的青楼女子说道“你们七个人分了这些银子,不过你们一个弱女子不安全,所以你们再取些银子委托镖局送你们归乡吧” 小蝶一个叩首“谢恩公,还是恩公想得周到,来,我们来取了这些银子吧” 几个青楼女子马上就围了上去,开始分了这些银子,高宠指了指他们,回身对镖师说道“你记一下他们要去的地方,安排好时间便可以出发了,走吧少渊,回去有点事和你说” 少渊拍了拍手,点了点头“好嘞”,刚站起身,少渊走到站在外围小月身边“行了,从今以后,你不仅自由,还有一笔小钱够你好好生活了” 小月看着少渊“陆公子,我……” “走啦少渊,若云等着呢” “来嘞”少渊大声回道,然后对小月说道“后会有期啦”,大步往镖局里走去 第一百一十章六扇门被伏之因 高宠和少渊并肩走在镖局的走廊之上 “既然你从璇梦阁回来,想必你也知道了什么了吧”平淡的语气,平淡疑问 “知道一点,小玥儿是孤游城的人对吧?”少渊也是平淡的回答道 “你都知道了啊,听外头的姑娘们说的?”高宠还是那般平静地问道 “不,亲眼所见,她和一个叫天魁首的家伙在一起,在我眼前逃了”少渊还是那么平静,可到了后半句很明显情绪克制了。 “天魁首的武功不错,一直躲在城里,你们回城前,曾经强攻过镖局,他,就是罪魁祸首”同样,高宠说到后半句,也克制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掏出一根玄铁棒“这便是他的武器” 少渊一个纳闷“诶,他有武器的?我和他交手的时候,他是赤手空拳的,而且好像明显内力不足” 高宠眼前一亮“少渊你和赤手空拳的他交过手?” 少渊点了点头“没错,可在我就要斩杀他之际……”说到此处,少渊神色黯然 高宠睁大眼睛“那个小玥儿救了他!?” 少渊点了点头“没错,玥儿你为什么不信我,我一刀斩了那个天魁首,你便自由了!为什么,为什么?”与其说是伤心,少渊更多的是不甘,他不懂,他不明白,他不甘心! 高宠拍了拍少渊的肩膀“露水情缘,也许一开始小玥儿就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别忘了你曾经两次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少渊突然问道“阿宠,你知道得这么多,莫非你和天魁首交手了?” 高宠自然的点了点头“对” 少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虽说猜到高宠会武功,但高宠这个样子,完全不像是什么绝世高手。高宠白了一眼“别一副见了怪物一般的,你知道吗?阿霖被打成重伤” “什么,阿霖被打成重伤了?”这次少渊是真的吃了一惊“具体怎样?” 高宠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就是这里”说罢推开了大门,房间里一片药味,独孤霖静静地躺在床上。 少渊倒抽一口凉气“六扇门其他人呢?” “死了,全部,包括回来送信的,也在掩护独孤堂主转移的时候战死了,所以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眼前躺在床上独孤霖”伍旭叹了一口气 “而诡异的是刺伤孤孤的人,是一个用剑高手,当世之下,居然还有用剑之人可以几乎杀死孤孤,这就不得了了”说话的是若云,只见若云抱着一把崭新的木剑出现在房间之内。 高宠看着若云“你也来看阿霖??” 若云点了点头“嗯,顺便开解一下少渊” 少渊一个疑问“开解我?” 若云点了点头“肯定啊,高四一定跟你说了吧,少渊,我告诉你,青楼的女子,逢场作戏就好了,千万不要轻易付出真心,你知道吗,因为……” 少渊赶忙打住若云的话“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阿宠已经跟我说过了” 若云拆开少渊的手“诶,你听高四那套?他碰过几个女人?一个赵冰洛都搞不定,你听他没用的,听我的,听我的” 高宠则是笑道“若云你小子自己也不看看自己,都快成亲的人,还一副浪子本色” “你们……是不是真的吵了点?我都没法睡了”微弱但绝不虚弱的声音,所有人看向床边,一脸病弱的独孤霖投来了嫌弃的眼神。 所有人喜出望外,伍旭一个拱手“我马上去找大夫” 若云则是走过去抱住独孤霖,哪知道独孤霖反应更快“若云,你,别碰我,疼,疼” 高宠和少渊则是松了一口气“幸好阿霖你醒了” 独孤霖缓缓地集中着自己的思绪,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阿宠,六扇门的兄弟呢?南昌城如何?孤游城呢?”独孤霖一股脑门的说,说道后面因为动了气,身上的伤口都开始痛了起来。此时大夫已经到了。 高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大夫帮独孤霖换药“阿霖,你先换药,换完药,我再慢慢与你道来” 换过药之后,几个人一把按住独孤霖,就是为了防止他太过激动导致伤口裂开,四个人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讲述了整个南昌之战。 事实证明,他们把独孤霖按住是正确的,因为对于错过整场南昌之战,甚至还差点死在战场上,同袍尽数阵亡。 说道最后,经历了强烈反应的独孤霖最后终于冷静了下来,一向都是铁汉的示人的他,听到为了掩护自己转移,牺牲的那个同袍,独孤霖也不由得落下了英雄泪,只是一个劲地捶打床板,显示自己的懊恼。不一会儿,独孤霖在床上生气生得筋疲力尽之后,他们都确定独孤霖已经冷静之后,独孤霖只是冷冷的问他们一句“为什么你们要救我?” “啊?救你不是很正常吗?”伍旭疑问道 “我就应该和他们一起殉职在小北山谷,知道吗?我现在独活,是耻辱,是我丢下了他们!”独孤霖心很痛,对于他来说,六扇门的人就是他自己的家人,而此时此刻的自己,居然独自苟活。 正当独孤霖准备说话的时候,冷不丁的少渊找了一块小布塞住了独孤霖的嘴巴,少渊看着独孤霖说道“阿霖,你如果就这样咬舌自尽,才是耻辱,才是真的懦夫!你活下来了,就要想如何为他们报仇!”说道这里少渊直接拽起了独孤霖的领口“你这样死了!孤游城只会拍手称好,你还不能死,你还要为他们报仇!还要剪除孤游城这个毒瘤,知道吗?听见没!” 少渊说道最后,几乎是咆哮说了出来,独孤霖也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少渊好像比他自己对孤游城的怒气更高,更巴不得粉碎孤游城。只能呆愣地点了点头 少渊放下了独孤霖“知道就好,记住!你还不能死!消灭孤游城,是我们的责任!” 此时轮到若云和高宠伍旭一惊“怎么是我们的责任了?” 而独孤霖此时两眼发光,取下小布,举起右手,少渊拍上右手。莫名其妙,原本是懊悔的场景,突然闪出了奇奇怪怪的光芒。两个被孤游城伤得痛彻的男人,此时此刻通过紧紧握住的双手,传递着彼此的心情。 高宠见状,不由得干咳了一声“额,二位可以晚一点再神交,阿霖,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当时遇到什么了?” 独孤霖点了点头“本来我命令我的部下休息,但睡下不久,突然有一个同袍说发现了孤游城踪迹,我问他何处来的情报,他说是某个世家之人给他,叫不出名字。然后我点起部下出城。然后吩咐了他通知太守大人,毕竟我以为他是世家之人,世家必然互通情报。出城前,他还回来了,说世家会派人支援,让我先到了小北山谷,待我到了小北山谷,发现被贼寇埋伏,我们拼死护了一人出去传信,希望援军就在附近可以尽快来救。哪知道那人久久不归,其中还有一个想不明白的,一开打,贼寇之中便有一个武功极高的人直接与我接战,他的武功极高,我感觉我一直都是在被他戏耍,然后他抓住了我的破绽,一击刺向我的心窝,我本来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阎王爷不收留我,也许正如少渊所言,阎王爷要我留下有人之身,为他们报仇” 高宠点了点头“毫无疑问,这一次埋伏阿霖,就是为了要剪除六扇门这个力量,所以才特意下此埋伏!” 独孤霖不解“那为何他会知道我们六扇门在打探孤游城的落脚点?行动前十二个时辰我们方才行动,而且严守城门,没有轻易让人通风报信啊!” 若云正了正身子“高四,你是说,这城里还有奸细,而且,是一个身份很高的奸细?”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此人行事隐秘,不着痕迹,我现在也毫无头绪” 少渊则是疑惑“阿宠,你是如何确定会有奸细的?” 高宠从怀中掏出一副地图,“你们看,一开始,我们计划城外的人回援,但实际上城外被拖住,救援不及。其次伏杀六扇门,还抽走城中卫兵,继而流言放火,我本来已经安排好我地去伏杀这些流民,可是无功而返,这种反应速度,太过不可思议。而最为重要的一点,对方竟然全力攻击西门,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觉得西门是主攻方向。贼寇们如此复杂的势力构成,居然步调如此统一,明显就是因为知道了我们城内的部署,若非我们留了一手,恐怕早已满盘皆输。综上所述!我十分怀疑这城中有内奸!” 独孤霖压下地图“阿宠,这事不宜声张,若是江南世家勾结孤游城,兹事体大,我必须向师傅禀告,你切莫轻举妄动” 少渊则是握紧了拳头“孤游城!我等与你,势不两立!” 若云和伍旭看着身上似乎冒着熊熊烈火的三个人,吞了一口口水,恍惚看见了这三个人分别燃烧着名为“嫉妒,耻辱,信任”的怒火。 第一百一十一章陆官人 安兴十二年,发生在南昌的混战,最终以官军全歼扬州贼寇的结果而告终。大战之上,各家表现活跃。虽然家眷得保平安,但演武场大战体现的江南世家家传武艺开始因为练武者自身体质问题而变得水平参差不齐,混战之中身负武艺者均受到了不同的损伤,间接导致了江南世家的实力再一次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这个问题得到了所有江南世家的重视。江南世家为了保持自己的世家地位纷纷开始放宽了收徒的标准,允许更多外姓之人练习家传武艺,而此举最终促成了武林世家时代过渡为门派时代,当然这是后话。 少渊,高宠,若云,伍旭别过了独孤霖,让他好生休息,时间已过中午。 少渊伸了一个懒腰“聊得兴起,忘了吃中午饭了” 若云则是一脸的嫌弃“都不知道是谁和孤孤爆出‘灭城十计’,我真是服了你们” 高宠招了招手,叫来了一个镖师“厨房里还有东西吃吗?” 镖师拱手道“回四少爷有的,老爷特意嘱咐留饭了” 高宠点了点头“那他们去哪了?” 镖师“老爷送几位太守回去了,估计是去码头的路上,随行的还有那些姑娘,现在南昌分局已经腾不出人手前去护送了,所以要交给总镖局” 高宠点了点头“可以了” 镖师一个拱手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又转了回来,叫住了少渊“陆先生,大堂里有一位姑娘还在等你,先前你们在议事,她说不便打扰,便一个人在等待,此刻尚未离开” 少渊诧异了一下“等我的?”随即点头答应道“行,我这就去,阿宠,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估计是很快的事情。” 于是几个人就在这大厅分开了,各自而去。 大厅之上,一个非常平静的身影静静地端坐,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但又一点都不心急。 “诶,小月,你不是和他们一起乘船去柴桑吗?”少渊走到大厅前,还纳闷着是谁找他,不曾想到居然是按理来说,早已离开的小月。 小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拿出一个包裹“陆公子,这是我们姐妹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吧”包裹极重,小月拿得非常费力。 少渊接过包裹,都不曾打开,直接放下“你们银子都够吗?” 小月一纳闷,随即笑道“陆公子也猜到是银子了,我们姐妹商议了,我们各自拿五百两,还有一千两,哪怕是再算上各种费用,都还剩下六百两,我们就商议不如给了陆公子吧,因为这钱,这自由,都是陆公子给的,还给陆公子,也是应分的” 少渊摸了摸头“啊?这样吗?那我也不好意思不收下了吧” 二人互相站立,默然无语…… 少渊率先拍头,拖着小月,“走啦,你再不走的话,就赶不上船了” 两个人就这么风风火火的往城西的码头冲了过去。 不过少渊很明显忘记自己的伤势,刚冲没几步,便不得不慢了下来,大街之上,少渊指了指西门“小月,你不用管我,快去吧,不然你赶不上船” 小月看了看西门,看了看少渊,捧腹一笑“陆公子,小月有说过,我要搭那一班船了吗?” 少渊“哎呦?你不乘船回去?难道你家就在这里附近?” 小月冷冷地摇了摇头“我根本就没有家可以回去”说完之后,一个人独自缓缓往回走,少渊赶忙跟了上去,只见小月悠悠地看着远方说道“还在璇梦阁的时候,我幻想过许许多多,以后若是我重获自由,我会去干什么,也许找个人嫁了,也许开个小餐馆,开个衣裳铺?可是,当我真的重新获得自由之后,我很茫然,我不知道可以去哪,甚至,我连一个可以回的家都没有,父母那里,我是死也不回去,我是家中最小的,他们当日可以为了二十两卖掉我,以后也可以把我卖给哪个富户做小妾,那我为什么要回去” 少渊很想安慰小月,但实际上他自己的境地也不见得比小月好多少,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那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小月回头一笑“陆公子,你可以娶我吗?” “啊?什么?”少渊仿佛听见了什么鬼话一般“娶,娶,娶你?” 小月还是保持着笑容,肯定地点了点头“哪怕只是当你的小妾可以,我知道公子心里还有其他人” 少渊一脸震惊“小月你的心真宽啊……可是……” 小月继续保持着微笑“公子,你我都在柴房度过了风花雪月的一夜,难道公子还要不认账?” 少渊此时一脸惊恐地看着小月,赶忙捂住小月的嘴巴“喂,你别乱说话,我们那一晚什么都没做,你不要乱说话” 小月继续笑道“公子可是名震江南的大侠了,这事传出去……” 少渊示意小月冷静“小月,你冷静点,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小月说道“那一夜我便在柴房说过,我要把自己第一次献给一个可以带我离开璇梦阁的人,而你就是那个人,虽然你当时没有答应,可是你真的做到了,不是吗?我可以履行我的承诺” 少渊放开小月,指了指自己的心,“我这里,暂时装不下你,所以你还要委屈自己伺候一个心里没有你的男人吗?” 小月退后了一步,同样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神色从容而坚定“我这里,装满了你,你心里有没有我,是你的事,我这里装满了你,是我自己的事。我心甘情愿伺候一个我心里装满的男子,不可以吗?” 少渊则是一脸无奈“你这个人,怎么就……” 小月突然跪下,握着少渊的手“一个女子都如此不顾矜持下跪了,你一个男子是不是太过扭扭捏捏了呢?” 少渊则是拉起小月“小月,你快起来,别这样,大街之上呢,成何体统” 小月则是握着少渊的手“陆公子,最起码,让我作为你的小妾,待在你身边可以吗?即便你心里可能永远不会有我,可以吗?”说到最后,少渊感觉到小月明显更为用力,是因为害怕自己再一次的拒绝吗? 突然,少渊手一柔,握着小月的手“明白了,别跪着了,起来吧,我饿了,吃饭去吧” 通过握手的态度变化,小月知道,少渊已经答应了自己无理的请求,于是站了起来“是的,夫君大人” 二人走向一个还在营业的客栈,一路之上,少渊问道“对了小月,你其实叫什么名字?” 小月“回陆官人,妾身名叫乔渡月,荆南桂阳人士” 少渊摆了摆手“虽然你说做我的小妾,但我真的没有准备好……而且我还在守我师傅的丧,所以现在你还不能算是我的妾,所以你还是不要叫我官人了好奇怪,觉得可以的话,我继续叫你小月,你叫我少渊吧” 小月却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是礼数” 少渊耸了耸肩“好吧好吧,可我还是叫你小月” 第一百一十二章宴无好宴 “若云,我觉得再过不久,你江南第一的名号就要被抢走了” “滚犊子高四,我什么时候有过什么江南第一的名号,不过,这突如其来的事实,有着实让我震惊不已”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古人诚不欺我” “够你你们三个,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受不了三个人像是围观珍稀动物一般的眼神,少渊率先发难,不过他自己也是没什么底气,挥不到两下气势便弱了下来,继续忍受三人的目光。 高宠看了看在房内正在为少渊整理衣物的小月,用着一副有一手的眼神看着少渊“出去吃个饭还能带一个姑娘回来,我该说你什么好呢,陆大侠?” 少渊辩解道“这她不是说得自己无家可归,无处可去,让我收留她吗” 若云一副恍然大悟“所以呢,无家可归,就干脆收入房内是吧?想我还打生打死才赚得我安妹芳心” 少渊辩解道“不是我想的,是她自愿的,我已经说明了,现在我的心里不可能有她” 伍旭接着说道“所以这位小月姑娘,明知如此,还心甘情愿做你的妾?” 少渊眼珠子一滚“也,可以这么理解” 三个人同时想到适才刚进来时,小月那个温顺的姿态,纷纷重新以奇怪的眼神看向少渊。 此时一个小镖师走了过来“四公子,这是今晚赵府宴请的请柬,大公子和二公子已经随船队回了柴桑,所以今夜老爷和夫人将会带四公子你出席,请您务必准时” 高宠收下请柬点了点头“告诉爹娘,我一定会跟去” 看着小镖师离开,若云抱紧了木剑“这南昌城怎么说也是经历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劫难,赵家这么泰然自若真的没问题吗?” 高宠摇了摇头“就是受此大劫,也更要摆,既然得以度过危机,起码要告诉世人,他们赵家的实力并未受到太大损失,或者说声势不弱,不过,这一次,更多是拉拢一下周边世家让他恢复元气吧” 伍旭则是皱了皱眉头“公子,只怕筵无好筵,会不会别有所图” 高宠摇了摇头“伍大哥所说的别有所图,伤人性命倒不会,只怕赵伯父又有什么非分之想” 夜幕降临,华灯初下 赵府门前喧嚣了起来,一个个世家家主带着妻儿光临赵府,而赵家上下自然是带着自家的亲眷前来接应,互相寒暄。 两辆马车使了过来,高家三人,还有伍旭,少渊,若云也从后面一辆车,若云一下车,便别过了高家之人,前往清风门的门人所在地。 本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想法,高正已经尽可能低调,但奈何此刻他的宝贝儿子和被打上高家标签的少渊太过于耀眼,与名门悠久的若云不同,少渊和高宠属于突然横空出世的武侠新星,如果说张八山有瞎编成分,城东演武场之战,世家们也算是真真切切见识了一次少渊的实力。加之还有计谋深远的高宠。这二人,马上就成为了门口的焦点,那些世家家眷都是习武世家,敬重英雄,难得见得如此英雄年少,自不然是要多看几眼。 这下可好了,赵天宇见这个形势,高正也赶忙向他打了颜色示意他过来。 “高侯爷,终于把你给盼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是我这个主人家不对”天宇穿过人群拱手说道,一句话挑明自己才是主人家身份。 高正也极为上道“赵家主乃是一家之主,如此多的宾客,自然有得忙,可以体谅” 赵天宇拍了拍自己的长子“昭贤,带侯爷一家入席,且去吧” 昭贤也赶紧上前一个拱手“侯爷,请随我来” 晚宴按时开始,既然是大战过后,歌舞必然有所缺失,但美酒佳肴却是不少。 高宠看着眼前的酒席,轻轻地嘲笑道“这就是加急从南部运送上来的新鲜食材?看来赵家的财力,也并未折损多少啊” 少渊看着眼前的菜肴“不知道南昌城还有没有因为这一次劫难挨饿受冻的百姓,想到这个,我就没什么心情了” 高正听到自己的儿子如此说话,便干咳了两声“两个小子安分点,听到没” 赵天宇似乎也察觉到少渊和高宠在说着悄悄话,便突然转过话题“不知道二位贤侄在聊些什么呢?” 高宠一个拱手“回赵伯父,我和少渊聊些琐碎之事而已” 赵天宇接着说道“你们二位,还有剑圣的六徒,都是我江南难得一见的少年英雄,看我那二位不肖子,真是比之三位,多有不及,让老夫好生羡慕” 高正眉头一皱心中想到‘这老狐狸想做什么?’,但口中依然说道“哪里哪里,犬子生性顽劣,气走教书先生无数,不多是有点小聪明罢了,我看赵家二位公子均是龙凤之姿,想必马上便会名扬天下” 而清风阁大师兄沐如风也说道“师弟顽劣,至今尚未出师,当不得英雄之名” 赵天宇接着说道“早些时候,曾说我演武大会将会有神秘礼物,在下苦思良久,究竟有什么贵重之物配得演武大会的英雄,诸位不若猜猜,在下究竟准备了什么贵重之物?” 蒯武则是说道“以赵家之财力,想必是奇珍异宝?” 马家则是说道“蒯兄何出此言,英雄岂可一身铜臭味,若是谈钱财,岂非俗气?” 庞勋则是说道“难道是神兵利器?赵家主,在下说得可对?宝剑赠英雄” 赵天宇嘿嘿一笑“庞帮主倒是好生聪明,不过,还是不对,不过也近了,高侯爷,不知道你有什么高见呢?” 高正皱了皱眉头,然后微笑道“若然宝剑也不对,天地之大,能配上英雄的,当然是美人了” 赵天宇哈哈一笑“侯爷好聪明,正如侯爷与夫人一般,英雄当和美人相配” 慕容家家主则是笑道“难道侯爷还当上了人贩子不成?找来了角色美人?” 赵天宇摆了摆手“慕容先生笑话了,我赵天宇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当人贩子,不过,赵某也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也希望可以为女儿找一户好人家,在下斗胆,自信赵家三女都是倾国倾城之色,希望可以借此机会,为三女谋一门好亲家” 黄彦拍了拍肚子一笑“早听得赵家三姐妹均是天姿国色,赵家主你啊,也是为了这门亲事煞费苦心啊” 庞家家主庞玄也说道“不过,这美人也只能配之以英雄,在下若是猜得没错,恐怕赵先生心中已有所属,我等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见证吧” 赵天宇摇了摇头“绝无此事,英雄当然是大家评出来的,荆州世家的三位公子也奋勇杀敌,也可以称之为英雄” “咳,我六弟尚未出师,况且已经有一门师傅他老人家答应的亲事,估计过些时日便会行礼,因此我们清风阁,便作为诸位的见证吧”沐如风一说,就是摆明态度,清风阁不愿多事,你们自个儿开心就好。“六弟,你可有意见?” 若云耸了耸肩“师兄所言极是,眼下师弟还要头疼到时候穿什么样的礼服,所以这事,也就免了吧” 若云一席话,瞬间引起了哄堂大笑,江南第一潇洒浪子,果然名不虚传。 赵天宇眉头一颤,但仍然面不改色对少渊说道“不知陆公子?” 此时庞勋就出来了“赵先生,少渊就免了,我家宛笙啊,爱煞了这小子,你就成人之美吧,到时候喜酒少不得你” 赵天宇也是一颤‘清风阁不成,你东林帮来凑什么热闹’“还有此事?不过呢,此事我们说不准,毕竟还要看看陆少侠的意思” 庞玄也微笑问道“陆公子,你是喜欢赵家小姐,还是我们家宛笙啊?”一句话,高下立判,分了亲疏。 高宠斜视过去,小声说道“真多人拉拢你啊少渊,你是想做哪一家的乘龙快婿啊?” 少渊斜视回去高宠,起身整了整衣冠“谢二位长辈抬爱,但晚辈此刻还是守丧之身,晚辈自幼长于北疆,与师傅相依为命,师傅数月前已经驾鹤西去,晚辈惭愧未能守灵,但最起码让晚辈为家师守孝三年,待守孝期满,两位前辈依旧抬爱,再行商议吧” 高宠悄悄地举出一个大拇指,示意若云说得滴水不漏。 高正也说道“百行孝为先,二位也莫要为难少渊这个晚辈吧” 黄彦则是说道“对啊,也就莫要为难这些小辈了,赵家主,说了那么久,也不曾见几位世侄女呢” 赵天宇则是说道“也对,下去传唤三位小姐” 不一会,三个绝色美女翩然而至,正是赵家姐妹花,冰璇,冰洛,冰馨。三人上前躬身一礼“父亲” 高宠眉头一颤,神色不悦,看了隔壁的父亲一眼,只见高正闭目养神,似乎并不在意 此时黄彦看了,“果然是绝色美人” 赵天宇则是说道“阁下的公子亦可以称之为英雄呢” 黄彦则是大笑道“好,好,犬子今年二十有一方才弱冠,不知几位?” 赵天宇则是说道“长女冰璇今年十七,正好与令公子婚配” 黄彦则是呵呵一笑“灵儿,还不出来?” 黄家长子黄灵一见,赶忙屁颠屁颠地出来“多谢赵叔父赐婚” 赵天宇笑道“还叫叔父?” 黄灵谢道“谢父亲赐婚” 马云则是笑道“真是好一个美人儿,赵兄,我看我和蒯兄的儿子,不若就……” “啪”清脆的金属断裂声,所有人看向声源处,高宠放下断成数块的酒盏,微笑拱手道“晚辈一时不慎,不小心弄碎了酒盏,还望恕罪”,此时伍旭啪一下,解下了佩剑,恭敬地对高宠说道“公子,我去为你取一块干布来,龙渊剑且放在此处” 蒯武此时就笑不出了,电光火石间想起了那一夜在璇梦阁那个暴怒的少年提醒自己的话语,赶忙拱手对赵天宇说道“犬子不才,不过是学了些许皮毛功夫,如何称得上英雄,蒯家今日便也乐得当个见证吧” 蒯家还不忘扯了扯马家衣角,小声说道“璇梦阁” 马家瞬间会意拱手道“我马家也和蒯家一样,当个见证便好了” 此时高正突然睁开眼,哈哈一笑“赵兄啊,你当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也有个女儿,说真的,我女儿刚出阁我便把他嫁了出去,说真的,这事我现在还在后悔,所以啊,赵兄,我一个过来人提醒你,儿女能在身边多一天是一天啊” 慕容家也是哈哈大笑“姐夫,你这话怎么说得和爹当年说得一模一样啊,当年姐姐随了你去北疆,可把父亲给愁得” 所有世家也跟着乐呵呵地笑了出来。 冰洛则是松了一口,一脸温情地看着高宠,高宠则是微笑着看着冰洛,用唇语说道“你,是,我,的” 就这样,一场原本气氛怪异的晚宴便被高家父子一个大棒一个甜枣地压了下去。 晚宴之后,荆州世家便匆匆离开,不敢在赵府多待。而慕容宝仪则是和赵夫人寒暄了好一会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高家马车之上,慕容宝仪对高正说道“侯爷,其实为什么你当堂应允冰洛姑娘的亲事,反正宠儿也喜欢,妾身也喜欢,而且那冰洛姑娘,颇有妾身年轻时的英姿。” 高正则是说道“哎呦,是像夫人的美貌,还是像夫人那般任意妄为?” 慕容宝仪笑道“都像,这个姑娘当宠儿媳妇,做娘亲的放心” 高正则是按住宝仪“行了,此事为夫自有分寸,今日你还见不到吗,一说到那冰洛,你瞧那宠儿,硬是把酒杯拍碎了,我也很好奇,看谁敢掠了高家麒麟儿的逆鳞” 而不太开心的,恐怕就是赵天宇。 “又是高宠这个混账小子,不过,最起码连上了一家,也不算毫无收获,壮大我赵家,还要徐徐图之” 第一百一十三章柴桑我们回来了 南昌之事,最终以赵府的宴席结束,所有世家在那一夜之后开始陆陆续续地各自回家,毕竟互相都是亲戚,难免会互相寒暄一番。 独孤霖也被送上一台特制马车之上,受了伤不能感受风寒,所以独孤霖也只能躺在马车之上一步一晃悠地慢慢被送回洛阳,估计在洛阳等待他的,还有可怕的三才的老人,徒弟被教训成这样,估计三才来人一定被气得不行。 码头之上,赵黄两家约定了婚期之后,便愉快地道别了,毕竟他们很快会再见,随行的还有荆州其他世家。 而在水一侧,则是孙家,慕容家,还有庞家东林帮,互相道别之后,只剩下东林帮还逗留在码头之上,庞家父女,似乎在等待什么。 日正当中,数辆马车缓缓而至,为首一人便是定远侯高正,不过很明显,庞家等的不是他,而是在他身后的少渊。 高家到了大楼船一侧,高赵两家再次寒暄一番,而少渊,则被单独拉开,很明显,东林帮并未放弃对少渊的拉拢。 庞家大船之下,宛笙支支吾吾地问着少渊“少渊,你昨晚,是不是拒婚了?” 少渊一个纳闷“拒婚?”脑中回想着昨晚的细节,发现好像的确有那么一回事,于是干脆地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噢……忘了,额,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吗?” 宛笙点了点头“你,讨厌我吗?” 少渊摇了摇头“不讨厌” 宛笙接着问道“那为什么,你回绝了我的婚事?” 少渊不好意思地说道“毕竟我在守孝嘛,好像你们中原人都比较注重这个,所以” 宛笙摇了一下头“你不过是师傅,也不必如此严谨的遵守,那为何?” 少渊抚着头哈哈一笑“那你喜欢我吗?” 宛笙点了点头“喜欢啊,估计现在整个江南的女子都想嫁给你呢” 少渊突然问道“那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宛笙一个诧异,没想到少渊会这么问,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时候哪怕是互相讨厌对方,为了家族也要结成夫妻,所以在宛笙眼里,不讨厌其实也就可以了,对于少渊他是没有抗拒,甚至打心里崇拜。 少渊见状,指了指自己的心“宛笙,成亲是大事,是要与一个人厮守一辈子的大事,我们漠北没有那么多父母之命,更多的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宛笙,我就问问你,你能接受你的丈夫心中没有你吗?如果我答应了这门亲事,你能接受我心中没有你吗?” 宛笙楞了,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绝对希望与她爱的人厮守一生,但她好像没有考虑到,她喜欢的人是否喜欢她,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话“我,我,我,我不知道,应该,应该不可以吧” 少渊微微一笑“对嘛,不讨厌和喜欢,可是差着从辽东到南海那么远呢,所以呢,你也能知道我的原因了吧” 宛笙默然无语“不讨厌和喜欢吗……” 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声音“官人,高四公子说是时候出发了,让你赶紧回去” 少渊回过头笑着吼了一声“好嘞,我这就回来” 正当少渊准备转身,宛笙下意识拉住了少渊的衣袖“少渊……” 少渊纳闷“还有事吗?” 宛笙看着正在走近小月,问道“你的心里住着她吗?” 少渊一愣,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有,而且她也知道我现在心里没她” 宛笙一脸的难以置信“那她依旧还在你身边吗?她是你的妻子?”说到最后,宛笙也不由得难以置信提高了声音。 小月已经走到了少渊的身边,乖巧的躬身一礼“官人,庞大小姐” 宛笙也没管少渊,而是抓住小月的手问道“姑娘,你知道这个人心里没你吗?” 小月微笑着点了点头“知道啊,官人喜不喜欢我,我管不着,可是我喜欢官人就可以了,我愿意一直待在我官人身边,哪怕我只是一个小妾,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 宛笙颤了一下眉头“小妾?” 少渊耸了耸肩“没错,是他自认的小妾,我拗不过她,没事的话,我们走了,路上保重宛笙,替我向庞帮主,令叔,恒叔他们问好噢” 宛笙楞在一旁,也对,作为一个大帮派的掌上明珠,多少是会有点心高气傲,因此他也才会被姿态放得如此低的小月震撼。此刻他也只能机械的举起手“好,保重” “小月,我的包袱给我吧,我看见你一个人背两个挺奇怪的” “不用啦官人,都只是些衣服,你的也不怎么重,一个小妾做这些是分内事” “其实你不用把整天把小妾挂在嘴边的……我命令你,从今以后,不准再自称是我的小妾!” “若是官人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就是了,可我就是你的小妾啊……” “算了……对了小月,你去过柴桑没有?柴桑可繁华了,又有很多好吃的,对喔,这一趟回家好像是搬进新房子,刚好,就是灰尘有点大,不好处理” “没关系的官人,我会打扫的” “好吧,多一个人的确打扫起来更方便,我跟你说,我在柴桑还是个教书先生呢,想不到吧,哈哈哈哈” 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宛笙不由得感慨道“少渊,你的心里真的,没有她吗?也真的没有,我吗?” 南昌顺流而下便是柴桑,顺着水,不过是半日行程。 也许是因为少渊的关系,加之小月态度恭敬,很快,高宠和伍旭等人便接受了这个“少渊的小妾” “演武总算搞定了,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回家了”少渊躺在迎风的船头,享受着凌冽的江风。 “对啊,三友居终于可以入住了,少渊,日子已经择好了,便是两天后,帮你搞个入伙宴”高宠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这下好了,家里现在只住着宁姑娘了,少渊搬了出去,恐怕若云也快要娶亲了,看来热闹的日子就快要远去喽”伍旭则是笑着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少渊扎了起来“哈哈哈哈,不会的伍大哥,我肯定偶尔还会去你们家蹭饭的,你不用担心” 伍旭哈哈一笑“现在你有一头家了,你来我家吃饭了,小月姑娘怎么办?” 小月赶忙摇了摇头“我无所谓的,官人喜欢就好,官人喜欢就好” 伍旭点了点头“小月姑娘,到了柴桑后来我家一趟,让我娘子嘱托你一些少渊的饮食习惯,保证少渊很快就不会来我家蹭饭,乖乖回家吃饭” 小月一听,躬身一礼“谢伍大侠提点” 高宠则是说道“小月姑娘,到了柴桑,你便要称他为伍先生和陆先生了,估计山长大人肯定一个头两个大,那些个熊孩子,不是你们俩,谁治得了” 伍旭此时指了指远方“看,快到柴桑了” “柴桑!我们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重剑无锋(上) 清风阁还是一如以往那般古朴庄严,南昌之战,清风阁表现得不过不失,既没有抢风头,也没有丢剑帝之名。 一路顺风顺水,不到三天,剑帝一行人也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建业城。 沐如风看着一路上紧张忐忑的若云,无奈地轻轻一笑“六弟,你这一路上,是不是太过紧张了啊?” 若云摇了摇头“大师兄,我把师傅传我的剑给弄丢了,怎么办,师傅会不会把我赶出师门啊?” 戴琳哈哈一笑按着若云的头“你小子还担心这个,被这么一个高手伏击你,你偷得性命就不错啦” 若云猛然醒起“对了二位师兄,五师兄,你们熟悉吗?” 一提到五师兄,两个师兄莫名其妙就神色黯了下来,沐如风问道“怎么了六弟,怎么突然问起你五师兄?” 若云郑重其事地说道“因为我在南昌,见过五师兄” 此话一出,马上就吓得二人不轻,戴临风当即说道“小六,快具体说说是怎么样回事?” 沐如风也点了点头“六弟,你不用心急,慢慢说,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于是若云便把在镖局与他们对峙的时候情况详细告知了他们二人,包括身法,剑术。 话说到最后,若云还是重复了自己的问题,就是关于他的五师兄,毕竟在他入门的时候,他的五师兄也已经出走了,五师兄对的点点滴滴,也仅仅是通过有限的几个老人口中得知。 沐如风叹了一口气“当日师傅一怒之下赶走了五弟,销声匿迹了这么些年,终于重出江湖了吗?” 戴临风抱紧重剑“重出江湖就算了,为什么要和孤游城有关系!” 若云问道“二位师兄,清风阁师傅亲传有六人,但我入门的时候,已经只有三人,多年来我一直不闻不问,今日二位师兄可否为师弟解惑当年师门秘辛?” 哪知道沐如风却当堂拒绝了“六弟,此事你若想知道,待你出师之日,便是为兄为你解惑之时” 戴临风也拍了拍若云的头“没错,你小子还是先出师吧,师傅给你准备的问题,你想好没?” 若云猛翻一白眼,这两师兄真的让人无奈,转而问道“对了师兄,师傅是真的答应了这门亲事?还是你不过是为了搪塞赵家找的借口?” 沐如风轻笑“如果我说是为了搪塞,你是不是现在马上要乘船回南昌找赵家人娶个回来?” 若云当即摇头“肯定不会啊” 戴临风则是抱着手说道“当然是师傅答应了,回去记得谢谢师傅吧” 建业清风阁 “师兄,欢迎回来”燕纹风一个拱手笑道,更多时候恰如一个持家的妻子一般,欢迎沐如风回来。 沐如风点了点头,径直往内堂中走去“师门可有发生什么大事?师傅何在?” “门中并无大事发生,师傅在你们走后便出了趟远门,昨天才回来,眼下在后院休息”燕纹风回答道“师兄……”,可是沐如风已经急匆匆到了后院 戴临风还站在原地“师妹,还有我呢,不欢迎我吗?” 燕纹风翻了一下白眼“二师兄,辛苦了”说罢头也不回便追了去后院。 “啊……还是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戴临风甚是受伤 “有什么所谓,师姐可是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噢,二师兄,这么想,你是不是觉得平衡一点了?”若云坏笑说道,“不过我本来就没所谓,哈哈哈哈” “好小子,找死是吧”二人嬉嬉闹闹地走向内堂。 阳光照射在罕见的琉璃璧上,而琉璃璧中间,剑帝凌清风正站在假山之间的小桥之上,怀抱宝剑,享受着冬日的阳光,风轻轻吹过。 “师傅,弟子从南昌回来了”若云,临风,清风 “南昌的事情,为师也有所耳闻,不过不失,为师就不多说了”似乎感觉到弟子们要说一下关于南昌的事情,剑帝表达他的想法。 “禀告师傅,我们发现了五师弟的踪迹”沐如风说道 “不必说,我的五弟子多年前已经死了,你们的五师兄,五师弟多年前已经死了”一说到五弟子,剑帝明显点了怒意。 沐如风轻叹一口气“没想到多年过去了,师傅依旧耿耿于怀,不曾忘却” “若是无事,你们便都下去休息吧”剑帝下了逐客令 于是几个人纷纷拱手一礼,相继离开,只剩下若云还站在原地。 “云儿,可是还有事?”剑帝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带着疑问的眼神打量着他“你的绕指柔呢?” “师傅,我的绕指柔丢了,在南昌被一个不知名的武艺高强之辈打败,剑被夺去了”若云如实地说道。 “所以说,你在南昌之战,丝毫没有建树?”语气平淡轻松,丝毫不把绕指柔之事放在心里。 “非也,弟子谨记师傅所授之题,南昌之战,弟子手持木剑也有力所能及地去救人”若云拱手说道 “哎呦,真的吗?没了绕指柔,你可以干什么?”剑帝问道 “师傅,弟子认为,真的行侠仗义,仗剑救人,根本不在乎是什么武器,弟子用一把木剑,已然可以救人,用绕指柔也可以杀人,剑终究是器具,杀人救人,就在用剑者本身,剑法也是这个道理”若云大声说道 剑帝听得弟子如此说,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你有这个想法,为师深感恩惠,这方面你是出师了” 若云大喜“师傅,所以我是出师了?” 剑帝摇了摇头“非也,你的路还很长,很长” 若云“啊?师傅,我的剑术尚未出师?” 剑帝看着天空“差得远呢,绕指柔丢了就丢了吧,或许丢了更好,你就不会受到曾经的掣肘,正如你说的,重要的是人不是剑,从今日起,你就用这把剑”说罢凌清风手中的剑掷出。 若云双手接稳,本以为双手接是出于礼节,待触到之时,方才知道此剑原来极重,若云在地上站定,拔出这把藏在剑鞘中的重剑。 剑身通体乌黑,刀刃厚重尚未开封,剑尖而是钝头,略显浑圆,不知道是尚未打磨完成,还是最终决定铸剑成这个模样。只见剑身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师傅,这把剑?”若云疑惑地问道 “这把剑叫‘眉’,待你得悉此剑精髓之时,便是你真正出师之时”剑帝步下了小桥,往房间走去。 “师傅,我的亲事?!”若云见凌清风有回去之意,便不得不赶忙抛出自己的问题。 “噢,你是说宁姑娘的事情?此事来年春天,万物复苏之时,便交由你们几个师兄弟决定择哥吉日便可”剑帝回头平淡地说道 “师傅你允了?”若云喜出望外 “为何不允,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是可惜你那几个师兄师姐,唉,为师也不知该说什么,下去吧,好好想想这把剑的精髓,宁姑娘虽是貌美,但你也莫要沉迷女色” “徒儿遵命”若云拱手退下 “既然都是重剑,当然还是要找二师兄讨教讨教” 第一百一十五章重剑无锋(下) “重剑之道,在于力量,速度可能不够灵巧的软剑快,但重剑相对软剑走轻灵来说,更多是正道之剑。以堂堂正正之兵压人,虽然让人看到剑的动向,但却是避无可避。总的来说,和少渊你之前的剑法,简直就是南辕北辙”戴临风一本正经地在房内和若云讲着重剑的大体内容。 “师傅为什么会给了一把这样的剑给我呢?”若云拿出刚刚拿到的眉,黑檀木剑鞘和乌黑的剑身,无论是气质和外形都与若云本身以往的形象相去甚远。 “若云,把你的剑给我看一下”戴临风指了指若云的眉 若云随即递过眉给临风,临风接过眉,然后缓缓地抽出剑鞘,就像是欣赏着一件绝世珍品,“材质是上好的玄铁,就是这剑,似乎未经精铸,而是在玄铁阶段,便以剑形铸造,最终以玄铁状态得此剑,重量上倒是没有我的佩剑重,估计只有三分之二重” 若云接回佩剑,收回剑鞘“可是对比我从前的佩剑,还是重了许多许多,师兄,要不你跟我对两招?” 临风想了想“也可以,用身体记忆也是不错的” 擂台上,戴临风按剑而立,对着若云说道“小六,你只管进攻就好,重剑的招数比之软剑少了许多,基本只有砍,刺等基本招式” 若云点了点头,拔出眉,然后一个拱手“师兄,我进招了”,剑的重量陡然增加,最直接明显便是若云的出招速度慢下了许多。而这一点,戴临风更觉更是明显“若云,太慢了”说罢便稳稳地挡下了若云的剑,还有空隙卸下力度,再次与若云拉开距离。 若云重新拉开架势,改刺为劈,跃于半空。但因为自己不习惯速度,所以跳得不高也不快,中心调整不好。临风甚至干脆躲开,“若云,这一下破绽更大” 若云重新摆好架势,再次攻来,但依然选择的是以速度见长的打法,但不知道是因为体力下降,还是其他原因,反而一攻一守,打得有声有色。临风也是纳闷“哎呦,你小子体力没之前那么好,反而打得有声有色?着实少见” 于是二人一人打着指导剑,一个全力进攻。互相切磋起来,奋力一场之后,若云便脱力倒地,“累死我了,二师兄,你不累吗?” 戴临风本就是一众师兄弟身体最好的,而且只守不攻,“我没什么感觉啊,你看我有多少动作,我都没什么大走动,倒是你有什么收获吗?” “师傅,六师叔,吃饭了”一个门人对着二人吼道 “好嘞,马上过来”临风应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若云“小六,吃饭去啦” 若云在地上调整了一下姿态,站了起来“好,吃饭去,最大体验是,很多剑招不能用了,而且来来去去就那几招” 饭后休息后,二人再次来到擂台,但这一次就连剑帝凌清风也来了。 二人赶忙恭敬地说道“师傅” 凌清风点了点头“既然你们今日两人都用重剑,为师便一并教你们,来临风,让为师与你试一试” 师傅亲自教授,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戴临风跳了上擂台,拱了拱手“师傅,请指教” 凌清风捡起在地上厚重的超大木剑,问道“攻?守?” 临风摆出架势“师傅,临风以非当日,不必再如此相让” 凌清风呵呵一笑“不错,有志气,那么为师便看看以防守著名的你,能抗下为师多少招?” 二人作为武者行礼之后,便开始进招。 作为剑帝的凌清风面对徒儿也绝不手软半分,虽然是拿着重木剑,却依然打出了凌厉的剑势。带着内力木剑一下一下地拍向临风。临风面不改色,以各种各样卸力的方式瓦解着攻势。重剑交锋,二人更多是通过大幅度摆动腰身借以引导重剑起舞,而在过程中,二人的下盘都是犹如老树盘根一般稳定,一进一退均是有理有据,即便上半身龙飞凤舞,下半身也不曾动弹半分。 若云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些剑招,不觉入神。 战了半响,凌清风先一步收剑“练得不错临风,不过就是守城有余,进去不足,慎重是不错,但记住一句话,久守必失,因此要相信你自己的实力,抓住机会破局” 临风满头大汗地点了点头“师傅教训得是,徒儿记得了” 清风看向若云“徒儿,可都看清了?” 若云叩首“徒儿看清了,谢师傅和二师兄赐教” 清风点了点头“那你们俩继续练习吧”说罢便飘然而去 清风走后不久,临风才如蒙大赦“呼,真是累死我了,师傅这攻势也是够狠的,简直就是往死里打,打了这么久,他老人家好像还没有半点劳累,倒是把我这个后生累了个半死,算了若云,今天老哥我就不和你对打了” 若云点了点头“好吧,有劳师兄了,对了师兄,当年你是如何练这重剑的?” 临风歪头一想“好像是先练体力吧,不过若云你也不用体力了,毕竟我和你起点不太一样,我是一开始便接触重剑,你先软后硬,所以,更多是要熟习重剑习性” 离了擂台,若云到了木人桩的位置,这些木人桩平常多是用来练习刺击的,天寒地冻,出来练剑的人也不多,因此显得冷冷清清的。 若云摸着下巴想到“重剑讲求一个稳,可我先前的招式多是轻盈,灵动活跃,我自不然就会想跳来跳去,这个如何是好呢?” 环视了周围一遭,最终若云看上了那些用来锻炼手臂力量的铁块,若云三下二除五地往自己的脚上铁块。 “好重,真的好重,不过这下子应该不至于让我自己习惯性地跳来跳去吧” 暗处,凌清风看着自己最看好的徒儿,不自觉轻轻笑了出来。 傍晚时分,把自己练得累瘫的若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的腿,好像已经变成了不是我自己的腿了,真是可怕” “六师叔,有你的信”一个门人跑了过来,把信递给正躺着大字的若云。 若云接过书信, “若云,本月二十五,在下乔迁新居,如蒙不弃,来喝杯水酒”若云猛地一下挣扎而起,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二十一呢六师叔”门人回答道 “好,来得及,对了,晚饭好了没?”若云问道 “好了,这也准备叫你去吃饭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纪德十二年的冬天 转眼便是二十五之期,少渊乔迁新居之日,但比起少渊这个主人,显然有人少渊对布置这些东西更为上心。 “春红,花别摆这里,摆里面啊” “王大哥,烧猪要赶紧切开,不然等会开宴就来不及了” “老达叔,画要这么摆” “阿宠,若不是这真的是我的家,我都以为是你要搬进来啊……”少渊端起一杯茶,看着眼前的冰洛在客厅之中“晃悠”,不由得感叹“这还是我搬家,这要是你搬家估计……” “呵呵”高宠一脸的生无可恋,发出了一个怪异的回答。“她这是在用行动告诉我,以后家里的布置大权归他” 原来冰洛这个小妮子一接到少渊搬家的消息,便从南昌赶了过来,刚下船便接过了布置的指挥大权,三令五申让少渊和小月乖乖坐着就好,然后以“笨手笨脚,不懂女儿家心思”为由把高宠按在了地板之上。得问小月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之后,对小月欣赏不已,称赞小月的大胆和率性。 “赵小姐,这些衣服都太华丽了,我觉得都不合适,毕竟我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个小妾不应该穿得这么华丽的”小月拿着冰洛拖自己去买的衣服,怯生生地说道。 高宠接话道“对啊,冰洛,你就……”一股寒意伴随着莫邪剑定在了高宠眼前三寸处,“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夫人你都对,夫人你都对” “哎呦,现在倒是改口叫夫人了?”冰洛轻蔑一笑“不过嘛,还挺好听”随即冰洛收了剑,扭着高宠“来嘛虫虫,再叫一次夫人嘛” 高宠别过脸“不要,刚刚不是好很很气地拔剑吗,你先搞定小月姑娘的衣服吗” 冰洛点了点头“对喔,少渊,要不你来选吧,你觉得小月该穿那一套?” 少渊扭过头,看着小月。此时的小月则是拿着衣服,满心期待地等待着少渊的回答,少渊摸着下巴,指了指第二套“就粉色那套吧,小月觉得如何?” 小月高兴地点了点头“官人喜欢就好,就决定是他吧” 此时一把充满痞气的笑声“我就说少渊应该不习惯这些宴席什么的,搞这东西若不是高四,那么必定是高四……”若云携宁安信步而来,环视了一周,看到冰洛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手上还握着莫邪剑,当即改口说道“必定是高四夫人的安排” 冰洛听后满意地收剑,笑了笑“张公子见笑了,这位” 若云笑了笑“这位正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宁安,宁姑娘,你们现在叫张夫人,也是没问题的” 宁安则是乖巧地躬身一礼“小女子宁安,见过高四夫人” 冰洛则是乖巧地回身一礼“冰洛见过宁姑娘” 小月看着两个角色美人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由得黯然失色,躬身一礼“妾身先回房更换衣服了”说罢便匆匆回去了。 高宠拿起一杯茶“估计是吓着了吧,看见宁姑娘” 伍旭“公子,一个小宁还不至于,不过若是把冰洛和小宁放在一起,两个均是国色天香,普通女子岂有不失色的道理” “伍大哥,你也来了,嫂夫人呢?”少渊一个拱手,欢迎伍旭入座。 伍旭坐下后,说道“娘子去厨房打点了,带了些拿手小菜过来,对了小宁,娘子也唤你过去帮帮忙” 宁安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去帮大姐了” 冰洛也站了起来,“那我也去继续我的工作了,虫虫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罢也随宁安飘然而去。 伍旭拿着酒杯“若云,听说你要娶小宁了,我先跟你打个底,我娘子可是把小宁当成亲妹妹的,所以我们伍家自然便是娘家了,你最好好好练练你的剑法,不然你过不了我这个大舅子这一关吶” “啧,伍大哥你开玩笑吧,这不是耍我吗”若云叫了出来 “哈哈哈,有趣有趣,不过呢,不知不觉,这你们几个,怎么好像都突然间变成有妻室的人了” 就这样,在少渊一脸茫然的情况下,少渊一个普通的乔迁家宴,硬生生成了五大桌子,大部分都是附近邻居,定远镖局的镖师一家,书馆的老师和学生家长。 主席一桌,自然是少渊高宠一行人,而小月也被鼓动,作为女主人和少渊一起前去敬酒,但小月却依旧跟在少渊身后两步,绝不与少渊并排而行,丝毫不敢越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酒足饭饱人尽兴之后,便开始各自归家了,也是冰洛又先见之明,全部都是在街道之上摆放因此也没有多少影响家里,而左邻右里也来吃饭了,在街道上也没有打扰谁。 高宠指挥着镖师们清理杂物和垃圾,大家也开始帮忙收拾打扫。 “走了少渊,明天见”高宠带着冰洛告别 “别忘了明天还是要上课的陆先生”伍旭呵呵笑道,然后告别了三友居 “来兄弟,给个拥抱”明显有点喝高的若云抱了抱少渊,然后带着宁安离开了三友居。 少渊瘫坐在园中的长椅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官人,热水备好了”一声轻声呼唤,少渊便起了身前去沐浴更衣,回了南昌快七天了,他也逐渐习惯了角色的转换,似乎骨子里,就是一个南方人一般习惯着南方人的生活。 “官人,夜深了,还在院子里会凉着的”小月洗完澡后,看见少渊竟然又如洗澡前一般瘫坐在长椅之上。说罢小月便往屋内取了一件长袍出来。 “哪里哪里,阿宠送的这椅子也实在舒服,难免有些眷恋”少渊没有披上长袍,反而是取过长袍披在了小月身上。“披着吧,没事,小月,你看,这月亮虽然不圆满,但在我眼中,也是美极了” 小月抬头看着月亮,露出了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然后笑得如冬日阳光般温暖看着少渊“官人,谢谢你” 也许小月姿色远远比不上小玥儿,宁安,赵冰洛这些倾国倾城之色,但小月似乎更为普通,更容易被人接近和接受,小月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淡然,也许是因为年纪虽轻,却背负着沉重的经历有关,如今生活变得无虑和安稳,曾经不堪回首的经历终究沉淀为的气质,便散发出来。 “好奇怪,初见你在璇梦阁,你是个大胆,莽撞,狡黠,但也很坚强的姑娘,为什么来了柴桑,你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温顺,乖巧,完全就是两个人”少渊好奇地问道 “因为信任和安全,在璇梦阁,那个地方,如果你不聪明,是无法生存的。可是跟了官人,却是打心底觉得安全,官人身边的朋友,也是打心里与官人相交,具是知己好友,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勾心斗角吧。既然不需要,也就可以简简单单的活着,不是吗官人?”小月笑了 “噢,是吗,你觉得开心便可以了”少渊笑道 “谢谢你官人,像这种房子,小月大小就希望可以住进这些地方,夏天养几尾小鱼,冬天赏雪赏菊”小月对着少渊躬身一礼 少渊哈哈一笑,拍了拍小月的头“睡觉吧,以后的日子啊,还长着呢” 吹灭灯火,夜阑人静,少渊静静地躺在床上 “师傅,我来了南方了,南方的景色很美,东西也很好吃,一路人,我经历了许多人和事,有喜有悲,也遇到了喜欢的姑娘,也遇到了可以为之一战的道义,更有可以交付身后的朋友,日子很长……” “嘎吱”门轻轻被推开,如此大的声响,少渊如何不知,于是少渊立马翻身,从地下抽出灰霜刃“谁?” “官人,是我”怯生生,却是小月的声音。 少渊松了一口气“呼,小月,怎么了?”放好灰霜刃,整了整被子坐在床上。 小月并不说话,而是走到少渊的床边,钻进了少渊的被窝里。 少渊吃了一惊“小月,你干嘛?”少渊正想抓住小月的手臂,赫然发现小月身上只有单薄的衣服。 再一次,小月抱着少渊说道“官人,小月知道此时必然是心中思念着某人,所以小月斗胆,能否暂且替代那个姑娘一晚” 少渊叹了一口气“小月,你又是何必呢?我本就不愿……” “没关系的,小月是官人的小妾,又如何敢奢求官人的情谊,只是小月既然已经决心成为官人的小妾,那么便请官人也不要辜负小月的决心,哪怕只是作为替代品”带着轻轻的哭腔,小月,是在乞求着少渊。 “玥儿,月儿?”少渊看着窗外的明月“玥儿,月儿?” 第二天鸡啼之时 少渊还是如常地早起练武,到了街角馒头店要了一大个馒头,继续每一天黑着脸当他的陆先生,中午饭又吃了一个大馒头。 但今天又有所不同 “放课才来下雨啊” 天有不测风云,大冬天傍晚莫名其妙下起了不大不小的一场雨。 不过孩子们的家长总是担心孩子的,一见到下雨,过不了多久,家长们便陆陆续续打着伞过来接孩子。就连伍大嫂也亲自打着伞来接伍旭。 “娘子,要不把伞给少渊吧,我和你一把就行了”伍旭看着少渊,对自己的妻子说道。 伍大嫂见了,也点了点头,正准备把伞给少渊的时候,少渊拒绝了。 因为 “官人,我找遍了整个家,发现只有这么一把伞”雨中,小月迈着迈不大的步子,来到了书馆,见到了伍旭和伍大嫂也赶忙行了一礼“伍大哥,伍大嫂好” 伍大嫂见了,也是笑着看了伍旭一眼“你啊,就别操心人家了,对了妹子,今天要不就来嫂子家吃顿便饭吧?” 哪知道小月摇了摇“谢了大嫂,下次吧,我已经煮好饭在家里了” 伍大嫂笑道“那好吧,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说完,便和伍旭一同回去了。 走在回家路上,少渊举着伞斜着小月,尽量不让小月淋湿,问道“痛吗?” “官人怜惜,小月不怎么痛”小月右手挽紧了少渊持伞的左臂。 “怎么突然给我送伞来了?”少渊饶有兴趣地问 “下雨天我给官人你送伞不是很正常吗?”小月笑着反问道 走到家门,少渊停在了家门前,小月也停了下来,一脸不解 少渊值了指三友居“这里有你”然后指了指胸前“这里好像也有你” 小月噗嗤一笑,指了指胸前“可妾身这里都装满了官人呢” 下大雨有人给你送伞,虽然简单,但也是幸福。 纪德十二年的冬天,江南在经历了一大轮变化后,又平安地度过了。 提剑追梦—上架感言 人生第一次写书,三月三上的架,不知不觉就写了两个多月,写了三十万字,被通知上架也是很意外的。因为我写了这么久,一直都是用一个自娱自乐的心态去写,好像成绩也不怎么理想呢,23333333333333333。 想起两个月前动笔写武侠,八千多字签的约吧,当时是很开心的,觉得成神之路已经踏出了一大步。不过,这条路明显不那么容易啊。写了几天,发现情况不太对啊,什么数据都不怎么涨啊,怎么回事?然后百度一下原因(别打我,从前真的不怎么看网文,对大市场没什么了解)。说武侠被金庸大师写死了,标准太高,细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都说总体武侠已经进入了萎靡的状态。 网上总说武侠萎靡的原因很多,都说格局问题,以仙侠玄幻举例,我发个招轰死几百人,可是我武侠内力雄厚轰飞三个……好吧,高下立判。当时一度非常失望,满怀希望入了这个坑,发现环境恶劣。不过后来有朋友点醒我,你当初为什么写小说? 问得好,“提剑追梦”呗。每一个男生小时候看武侠小说,总幻想自己成为书中的武林大侠,以一己之力挽救天下苍生什么的。 恍惚时间十几年过去了,阅历多了,看的书多了,知道大侠也是人,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他们取得成功都不是睡醒就神功练成,然后出门就撞到大boss,然后用嘴炮教育了boss,天下太平。我觉得的大侠,其实也是普通人,只不过他们武功很高,而且还有高尚的品格,当然了,他们也是要吃饭,也是坚持着一夫一妻的(这是真的,古代纳妾不是你说纳就纳,规矩很多的),所以,我这本书,郑重承诺,不种马,种马问题绝不妥协。 好吧,扯远了。写武侠,就是圆了初心“提剑追梦”,同一片天空,同一个世界,有你有我有他,也许网文的世界,大家都看惯了套路吧。这一次我就用我的理解去写一个特别的武侠故事。也许铺得很慢,但我会控制好篇幅的,前面的铺垫就是为了后面的精彩,海啸前的海浪都是先退回去的,不是吗?(手动滑稽) 问“你不怕写砸吗?” 答“很怕好吗!武侠的萎靡也许真的还会持续下去,自己也可能是牺牲在这一片大潮之上,但质变重要量变积累。最起码,让我们遵从自己的初心之梦,做好自己” 以上,《苍浪风歌》第一次发表作品相关,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博君一笑。 第一百一十七章雨漫漫 南昌之战,终于传遍了大江南北,成为江湖中人最新的谈资。原本大家都对南方世家不太上心,毕竟蒋家之后,已经没有了南方巨无霸。但这一战有一个极大的意外,便是六扇门惨遭全歼,作为最高战斗力的独孤霖居然被打成重伤,好不容易才抢救了回来。 因此单凭“全歼六扇门,重伤独孤霖”这一条,已经足够引起大家的注意了,而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孤游城,一跃成为各大地下实力,情报组织密切打探的对象。如此强悍的杀手组织,似乎再一次,成为武林野心家的催化剂。 而六扇门的门主三才老人则是震怒不已,要求圣上扩大六扇门,组织力量打击这个神秘组织。而作为执掌武林牛耳的鼎剑阁,再一次莫名其妙地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一方面非议鼎剑阁没能阻止这类危机发生,引发了南昌的血战。另一方面却是认为鼎剑阁既然没有把触手伸到江南,那自然鞭长莫及。就这样一来一回,鼎剑阁过江,再一次被人提起。所幸田威威名依存,压下了此事,但无论结果如何,鼎剑阁的名声却是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相较于没有参战,有空聊天调侃的江北中原来说,南方世家既然受到了不同的程度的损伤,都纷纷放开门槛,开始招收有姿势的外姓弟子入门。 风雪漫天,大江南北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而这一件事,也抵不过老天爷的热情的“寒冷”大家纷纷躲进了屋内,事情就这样被老天爷压了下去。 度过了漫天风雪的寒冬,迎来了阳春三月。 三月春,细细的雨丝自屋檐滴落,小月站在门外的石台阶上伸出手去,弄得一手湿了,不知怎么的感觉心情极好,忍不住便咯咯地笑了起来。正当小月甩一甩手,打算擦去手中水滴的时候,冷不丁地少渊从屋内转了出来,结果就把水撒到了少渊的身上。 “噢,官人,妾身该死,这就去帮您取衣服”小月吓了一跳,连忙躬身道歉。 少渊却是一脸的不在乎“不打紧,适才我在厅中听得小月你笑了出来,以为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呢” 小月摇了摇头“没有啊官人,只是看着外面下着这柔柔的雨,不知怎么地心中高兴” 少渊抬头看着屋檐飘落的雨滴,也是微微一笑“对了小月,这南方的雨,都是下这么长时间的吗?” 小月点了点头“对啊,不过今年好像下得那么长了几天,而且我看这天色,也不像是这几天就会停” 少渊微微颔首“原来如此,来小月,我刚刚泡了壶茶,随我一起品茗赏雨吧” 同样的雨下,高宠却是看着别有一番滋味 “父亲,这雨是不是下得太久了”高宠站在书房之外,一脸严肃地看着这雨势。 高正正在看着兵书,听见了自己的儿子突然发出这奇怪的感慨,不禁问道“怎么?我儿你还对老天爷不满意?” 高宠摇了摇头“父亲,我看过一本书,书中所言,江南久雨,中原必旱。按往年日子推算,今日之雨,于是春雨之末,可尚未见任何雨停之象,因此不免有点担忧” 高正一听,呵呵一笑“你小子,四书五经不读,却不知道读些什么奇怪书籍,不过也罢,好男儿自当带剑上阵博取名誉。至于这老天爷啊,我儿就莫再杞人忧天了” 高宠躬身一礼,离开了高正的书房,思考着他自己的问题,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此时伍旭正拿着一封密信等待着高宠的归来。 高宠接过书信,推开房门“伍大哥,且进来说话” 推开房门,伍旭安静地等待着高宠看完这份密信,密信他已经看过,信息所言内容甚多,因为内容都是以十天为记,所以一时间伍旭也理不清个所以然,不敢妄言。 大约一刻钟,高宠收起了密报,转身移开了自己房间的书架子,一大幅墙壁之上,显示了他收集到的各种各样的消息。而所有东西,都是指向孤游城的谜团。 高宠根据线上的内容,逐步添加信息,但添加完之后,看着密密麻麻的墙面。不仅高宠,伍旭也是吓了一跳。 “公子,这……会不会搞错了什么?”伍旭看着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箭头指向孤游城。“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尤其是像孤游城这些杀手组织,不是更应该藏头露尾,尽可能干手净脚,名声越不响越好吗?” 高宠则是看着墙壁,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说道“可这个孤游城,完全不按常规的章法,不仅不怕出名,甚至还巴不得自己名扬天下,先是惹恼江南世家,其次挑战六扇门,最后挑衅鼎剑阁,做任何一件事,都已经足够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三件全做,这是要与整个武林为敌不成?” 此时天色变得更为灰暗,雨势不仅没有变弱,反而变成了大雨,闪电划破长空,紧随而来的便是春雷的响声。“轰隆~,轰隆~” “啊!”小月尖叫一声,躲进了少渊的怀里 少渊看见小月这般模样不由得哈哈一笑“小月,你怕打雷声?” 小月怯生生地点了点头,闪电再次划破灰暗的天空,吓得小月有一次抓紧了少渊,少渊抚摸着小月的头,安慰道“没事,没事,不就打雷,不过你们这南方的天气也着实诡异得紧,春三月也能惊出一声雷” 而此时此刻,远在大汉的另一边,一个豪宅密室里,一个人衣着华丽的男子正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接见着一个人。“可是在中原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差人来信也是可以的,莫非有什么紧要消息?” 那个黑衣人俯身一礼“是的王爷,因为这条消息太过重要,所以小的必须亲自回来”说罢黑衣人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呈交到王爷的随从手上,王爷拆开信件,接着灯光一目十行,越看双手越是颤抖,不过眼中却是不停地泛着精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全信读完,王爷把信顺手递给身旁的马先生,让他观看。 继而王爷眼光一闪“本以为石沉大海,人海茫茫难以寻找,不想到鱼儿倒是自己上钩了” 马先生看完书信之后,折叠好递给随从,拱手说道“王爷洪福,不过此去千里万里,自己出手恐怕难免走漏风声,不若,就如此行事?”随即马先生在王爷附耳说了几句。 王爷点了点头“马先生此计不错,便依照马先生之计行事” 第一百一十八受灾百姓 高宠的杞人忧天,最终成为了现实。 洛阳,未央宫前殿上 “陛下,开春融雪以后,北方各地不曾下过雨,是值春苗发芽之时,如今久旱成灾,若是继续如此,必然民怨沸腾,恐生民变”张司徒出列说道 当今圣上则是皱了皱眉头“现在有什么州郡受旱较为严重,对此诸位卿家有何意见?” 司空凌郸出列,说道“陛下,如今,青,豫,充三州最为严重,河北各州尚未有来报,而凉州一带本就量产不足,如今更是难以为继。因此臣下以为,马上自荆,扬,徐三州运量粮北上,其中扬东和徐州北上,扬西则是逆水而上和荆州米粮一同运往洛阳并沿途派送,洛阳的旧粮运则马上运往凉州为上” 圣上点了点头“凌爱卿之言甚得朕心,诸位卿家有何意见?” 兹事体大,可不是在朝堂上争吵的时候,即便以往和司空针锋相对的张司徒也自付拿不出什么好计,凌郸的提议最为中肯最有效,于是做了个表率,“臣附议”,见当朝一品元老也如此表态,其余大臣也纷纷一个拱手“臣等附议” 圣上点了点头,“司徒,此事属民政,便交与你办”突然好像记起了什么“对了,嘱托扬州刺史刘百里,这一次押送粮草,让定远侯高正负责,朕甚是挂念朕的师兄” “哈瞅”远在柴桑城的高正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身旁的慕容宝仪见自己夫君准备踏青前,居然好像身体抱恙,便关切地问道“侯爷,要不今天就不去吧,你好像身体有恙” 高正摆了摆手“没事的夫人,一个小小的喷嚏而已,为夫身体没问题,我看吶,八成是我们那幼子又不知道在哪里狐假虎威,借着为夫的名号行事” 慕容宝仪呵呵一笑“瞧你说得,我们这儿子现在可不一定要你的名气啊,话说,宠儿已经小有名气,要不要给他怎样某个差事?” 高正点了点头“有点道理,走,先踏青去,回来再说” “哈瞅”远在江夏北石阳的高宠一个冷不丁的喷嚏,把原本风雅至极的闻茶香破坏得淋漓尽致,幸好在场的剩余三个人,均是身负武艺之人,电光火石间,已经举起茶杯避让。 若若云看着正在擦鼻子的高宠,不满地说道“我说你啊高四,约我们来品茗的是你,说什么风雅之事,率先坏风景又是你” 高宠擦了擦鼻子“猝不及防,猝不及防,我看八成是有人挂念我,别人想我,我也没办法啊” 若云歪过眼“有人有人,这普天之下,还会挂念你这一肚子坏水的人,也就只有冰洛那小妮子了,若是被冰洛听见了,你觉得是拔剑还是流泪?” 少渊喝下一口茶问道“对了阿宠,为何你不把冰洛也叫上,不就来江夏品茗吗?” 若云也说道“对啊,要不是恰好小月姑娘有空,可以与安妹做伴,你看我会不会撕了你?” 高宠则是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这也不是真的小聚一番,我也没想到你把宁姑娘也带来了,不就一时间忘记你们新婚燕尔还如胶似漆嘛” 伍旭摇了摇头“少渊,若云,公子此来,绝不是品茗那么简单” 高宠看着外面晴朗的天气“今年,这个晴天来得太晚了,今天的春雨多了半月有余,南涝北旱,此时的中原恐怕,已是赤地千里了,今日来江北,正是想探听一下受灾的流民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说到这个问题,适才还是嬉皮笑脸的若云,也瞬间严肃起来“前些日子,我前去江北办事,在徐州,已经看见了一些青徐边境的百姓投奔到徐州的亲戚了,以小见大,可见北方的确不容乐观。” 少渊醒悟“所以阿宠你这一次就来看了?”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也算是看一下情况,毕竟柴桑乃是米市之一,我们高家也要提前预防。当然了,顺道带些君山银针回去给家父也是要的。问一个地方的小细节,当然是,小二哥,来一下!” 话分两头,花表两支 话说宁安和小月均是第一次来着江夏之地,自不然要发挥女子天性,要四周逛逛。二人均是妙龄女子,正处于天真烂漫的年岁,少不得东看西看。 相对的,本就是大家闺秀的宁安,在嫁为人妇后,已经盘起了头发,显然更为端庄有礼。二人停在一个风车摊上“宁姐姐,你到了建业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小月蹲在摊前,问道。 宁安微微一笑“也没什么不习惯的,不过现在每日都不再去教琴,而是留在清风阁习剑,日子倒是过得清静了不少,毕竟没有了小月每天来找我聊天嘛,姐姐教的琴艺,还有每天练习吗?” 小月站了起来,猛地点了点头“有啊,有啊,每天官人去书馆了,我就开始练习了,不过我太笨了,进步很慢”说道这里,小月不由得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低下了头 “慢慢来,慢慢练,练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对了,都好几个月了,你还叫他官人?”宁安倒是对这个比较纳闷。 小月点了点头“嗯嗯,毕竟我也没打算真的名门正娶,此时的官人已是威震江南的陆大侠,小月也不像姐姐一般是个大家闺秀,我一个风尘出身,如何配得上官人,这辈子,我能遇见官人和跟着官人,已经很满足了” 宁安噗嗤一笑,想到自己成亲前,自己的舅舅从洛阳前来,硬是把从前醉生梦死那个地方买了下来,改名做“安宁楼”,让后把整个楼连带厨子佣人全数送给宁安作为嫁妆。这一举动不可谓不名震全城。原本大家还以为剑帝六徒不过是从柴桑带回来一个普通女子,哪知道原来是大家闺秀,所有人不由得对若云再一次“另眼相看”,不过实际上,过中的同生共死,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而当然也不乏琼瑶楼掌柜发现若云竟然是江南名家之徒,知道这一婚宴说来宾客均是来头不小,觉得身份上不可以轻易认输和带着些许巴结的意思。聪明的宁安自然是照单全收,反正他们成亲前,若云就已经为他们日后的生活头痛不已,有了安宁楼,也是生活无忧了。 小月突然紧张兮兮地问道“对了宁姐姐,听说张公子从前是一个风流浪子!有没有收敛?!” 宁安笑了“听说是的噢,不过嘛,云哥成亲后是真的老实多了,每天不是练剑,就是跑去安宁楼学习打理生意,清风阁的师兄师姐也对我很好,师傅有一次甚至还说,要快点给他生个徒孙,好练练剑法,清风阁虽说是武林门派,但师兄姐弟之间均是犹如亲人一般” 小月听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滚滚滚,要饭的别来我们档口,今天没有剩饭”餐馆老板打发着几个流民离开。 “老板,老板,行行好,行行好,我们这个孩子两天没吃上一口饭,求求你行行好吧”一个父亲模样的人跪在了他面前 “老板,麻烦你来四个大馒头,给他们吧”小月清脆地说道,同时把钱拿出来放到案头之上。 老板看了看小月,疑问道“姑娘?你?” 小月点了点头“不会让你亏钱的,老板,去做吧,是我买你的馒头,我要怎么用这些馒头,应该是我的自由吧?” 老板见状,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提醒道“姑娘,这好事,你也不好太过于大张旗鼓,听老夫一句劝吧” 小月一脸莫名其妙,“老板,你说什么话啊?” 突然宁安扯了扯小月的衣角“妹妹,老板说的,可能是这个……” 小月回过头来,突然就莫名其妙,周围冒出了一大堆流民,几乎每个人都是用渴求的眼神看着小月和宁安,渐渐地,一个个流民围了上来。每一个人口中几乎都是喊着“小姐,小姐,行行好,行行好” 一步步把宁安和小月逼到长街的一边,这时候小月就急了,“哎呀,哎呀,都怪自己,都怪自己,好了宁姐姐你” 宁安按着剑,一步步护着小月后退,不过以他学了几天的剑法,也就只有点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此时巡城的关差看见了,不禁大喊道“喂,你们这些流民,想干什么,又想强抢百姓钱财?”此时他们看见拿着棍棒的官差,无不鸟兽散,整条街道的流民随即跑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空空荡荡的四个人在等待着自己的馒头。 官差看着他们二人,又看了看四个流民,忽然就对着小月和宁安说“喂,你们两个,跟我回衙门一趟” “什么?”适才才是如蒙大赦的二人,此时此刻好像又要面临另外一个看起来像是更大的麻烦。 宁安不解到“请问几位官差大哥,为何要带我们姐妹二人去衙门呢?” 官差看着宁安没好气说道“光刚刚那一点,可以说你们聚众闹事,看你们人生路不熟,一看就是刚来江夏的,最近我们江夏不太平,要跟你们讲讲规矩,不然真出事了,我们官差难办” 宁安知道这一趟不走恐怕不行,不过两个弱女子如此去,必然吃亏,于是宁安灵机一动,对小月说道“妹子,刚刚的馒头钱你付过没有?” 小月点了点头“还没付过,怎么了姐姐?” 宁安点了点头,对官差说“我们适才说过要付钱买四个馒头,麻烦官差大哥稍等一下”只见宁安走到四个流民身边,把钱交给他们,同时小声对流民的父亲说道“这位大哥,你马上让你的孩子去城南的茶馆找一个叫张若云的公子,让他去衙门,越快越好” 流民父亲看了看身后的官差,马上坚定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孩子“飞儿,听见姐姐说的话没有?快去!” 飞儿却摇头“不要,飞儿要留在这里吃馒头” 宁安笑了笑说道,从怀中掏出一块小铁片,上面写着云字,交到飞儿手上“飞儿乖,你拿着这个去找那个大哥哥,不仅有馒头,还有肉吃噢” 飞儿一听,眼前一亮“真的吗?那我马上去”说完,飞儿便一溜烟地跑了去城南。 官差见状,便说道“行了没?” 宁安躬身“可以了差大哥” 走在去官府的路上,小月问宁安“宁姐姐,你刚刚是说了什么吗?” 宁安小声说道“我让那个孩子带着信物,去找云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石阳赈灾策 衙门之内,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一脸严肃的说道,“二位姑娘为何今日擅自接济那些灾民,这可是一件大事?” 小月纳闷地问“县令大人,我们只不过买了一个馒头给他们啊?怎么就成了大事了?” 宁安则是回想起今日被那些灾民围着的时候“莫非,若是我们接济了,便会像今日那般被一大群流民包围?” 县令点了点头“便是如此,那些灾民,要是看到谁家要是敢接济,全都蜂拥而至,这还有谁敢接济?” 宁安反问道“据小女子所知,接济灾民乃是官府所做的事,难道官府没有接济?若是官府已经接济了,那也不需要我们这些老百姓僭越了。” 县令面色一绿,“这事就不是姑娘该管的了,姑娘管好自己就行” 小月突然问道“道理我们都明白了,那是不是我们这就可以走了?” 此时一旁的官差咳了一声,县令马上会意“你们二人今日可是……” 可是什么? 一声怒喝穿破前堂,衙门大门洞开,只见年轻男子信步走入堂中,宁安一见若云,当即迎了上去“云哥”。 小月则是一副好像做错事一般,低着头走向少渊“官人” 县令怒拍桌子“来者何人,居然敢强闯衙门,还有王法没有?公堂之下还不跪下?” 若云正要发怒,却被伍旭按住,伍旭严肃地摇了摇头,示意和官府打交道,还是要交给高宠来更好。 几个 高宠举起手中的高家令牌,缓缓地说道“当朝定远侯,圣上御赐的嫡亲金令在此,何人敢动?” 一串串长长的名字,官差们可听不太懂,所以他们全都不约而同地站定在堂上,等待县令发话。 县令可不是官差,无论是定远侯,还是圣上御赐,哪一个都不是他这种在地方上的芝麻绿豆小官可以管的。场面突然间就陷入了僵持。 高宠也知道见好就收,于是当即拱手问道“县令大人,请问在下两位朋友的妻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冒犯了?我们初到贵境,还望大人告知” 县令见高宠已经给他面子,让他顺势而下,县令也幸好没有一时口快说了那些个子虚乌有的罪名“我们几位官差,见二位姑娘被流民刁难,当时驱赶了流民,也好带回来衙门跟他们说说情况,绝对没有冒犯我们官府的事情,我们官府只是在保护二位姑娘” 高宠则是问道“如此便多谢县令大人,现在已经安全了,请问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县令此时此刻只想马上送走他们“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高宠拱手一礼说道“谢大人,若是大人对流民有所烦恼,在下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大人参详参详,不知大人能否为在下解惑?” 县令眉头一皱心想‘看来这人对着流民有想法,且看看’于是点了点头“需要为公子准备什么吗?” 高宠拱手“谢大人,只需要准备笔墨纸砚就好” 笔墨纸砚端上,高宠笔走蛇龙地写了几个行字,然后拱手“谢县令大人,我等告辞了” 衙役呈上高正所写之字,县令则是点了点头。 走出了衙门,若云问高宠,“高四,你给那个县令写了什么字啊?” 高宠回答道“一个让他解决流民的方法” 小月则是一脸惊奇“高公子你这么快就想到了怎么接济那些流民了?!” 少渊笑着摇了摇头“我们适才在茶馆里已经大体上知道了流民是怎么回事,阿宠从那时起已经开始想对策了” 若云则是问道“安妹,你们是怎么惹到那些流民的?” 此时小月则是跑到若云面前,深深一恭“不好意思张公子,是我自作主张给几个流民买了馒头,才会让这种事发生,真的不好意思” 小月突然作如此状,若云也是一时手足无措,不过宁安明显反应更快“妹妹你不要这样,这事只不过是你比姐姐快上一步而已,若是姐姐先看见,姐姐也会这么做,毕竟谁也不知道流民会这样嘛,对吧,云哥?” 若云也是摸了摸宁安的头“起来吧小月,我可没想责怪你,这也算是行侠仗义,我自然不怪你,况且,你是少渊的人,我可没资格骂你” 小月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单纯的转向少渊“官人!” 少渊则是蹲下身子,看着小月,“还想躬多久啊?我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你的不是啊,正如若云所言,行侠仗义,不过呢,我还是要想想怎么教你几招旁身还是比较好” 此时已经走远的高宠突然回头说道“你们还不上来啊,走啦,我们这就回柴桑去了” 少渊于是拉起小月,和若云宁安他们大步追上高宠。 宁安则是问道“云哥,这个流民是怎么回事?” 若云回想了一下,说道“官府赈灾过一段时间,但后来有一些吃饱了没事做的流民,偷偷溜出了集中地,跑到了城内的街道上乞讨和滋事,一些好心的百姓接济那些流民,那些流民居然一拥而上,据说还抢了那一家百姓的钱财。官府肯定大怒啊,接过断了救济的粥水想流民们安分一点,没想到那些流民居然不知悔改,甚至还聚众闹事,结果官府还真的就把心一横停了粥水,可真是苦了那些无辜的百姓。后来他们寻衅滋事,他们以为官府会抓了他们给他们吃牢饭,结果官府只打不抓,这不,就成了这城中乱象,没人敢救济百姓,官府也不救” 小月则是说道“怎么可以,这不是为难那些无辜百姓吗!” 高宠则是说道“其实官府也是要救,但要救多少,怎么救就是个问题了。现在官府不救,其实某种意义上是保护了石阳的治安,现在石阳的流民不多,基本影响不到百姓生活,就是因为官府不救,流民去了别的县城,他们也会告诉其他流民,石阳不救济,如此循环,石阳就不会被坏掉治安。而且本来官粮是不可随意调动的,要逐级上报,虽然也有表示可以拿余粮去救济,但万一哪一天,朝廷征粮,官府若是不足,只能向百姓征收,百姓肯定不愿意,而且救济多少也是问题,多了怕大量流民涌入,救不过来,库存不足,也有可能被弹劾贪赃,少了可能被弹劾救灾不力,所以找个理由停掉救灾,算是他们保住乌纱帽的方法。不过,这个县令,当地风评虽不是特别好,但也做点实事,属于有心救,但不知怎么救” 少渊摸了摸下巴“若我无猜错,阿宠你一定是教了那个县令如何划分管理这些流民吧?” 高宠点了点头“连坐和编号,首先让流民服役,或修补城墙,或疏通河道诸如此类,其二,五个流民便为一伍,每一伍互相监督,若是发现甲伍发现乙伍缺人,则乙伍整组粥水减半,多出的粥水,分到甲伍。滋扰百姓的人,全数罚去粥水,并且发配大牢,断水断粮” 宁安吃了一惊“高公子莫非是法家传人?用典居然如此严酷” 高宠苦笑摇了摇头“时乱用重典,当推法家,救灾救人可没有闲工夫教化他们。而且三餐不饱的人,为了三餐可是什么都敢做的,你也看见了,官府退一步,他们进一步,因此需当胡萝卜加大棒,恩威并施,这样才能稳住局面,单纯的镇压和安抚都是不妥的” 少渊则是摆出一副古怪的眼神“阿宠,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怎么和我们差不多年纪,却总是打着一副官腔” 高宠嘿嘿一笑“你可别忘了,我高家本就不是什么正统的武林世家,对吧” 第一百二十章整功 “咔嚓”金属交鸣的声音划破了小树林的宁静,清晨的寒意萦绕尚未散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手持三尺青锋破雾而出,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少年手持长而窄的宝刀。 “喝”,持剑年轻人突然回身一剑,持刀年轻人见状马上调整自己的姿势,转攻为守,但没有直接挡下长剑,反而引剑而入,意图锁住长剑。哪知道年轻人丝毫不为所动,手腕一抖,马上转变成另外一个招式,打了少年一个猝不及防。 少年虽然眼见自己意图被识破,但依然不肯认输,于是左手抽出刀鞘劈向年轻人,年轻人不慌不忙,原本双手持剑的手,居然变成左手使出剑招,右手腾出来,电光火石间,稳稳地夹住凶残的刀鞘。 风起雾散,春风拂过小树林,干将剑稳稳地停在了少渊胸前,而刀鞘则是被高宠用空明指稳稳夹住,动弹不得。 少渊叹了一口气“阿宠,你这是作弊,你小子是怪物吗?怎么会这么多武功?” 高宠收剑,哈哈一笑“就看一次记住得呗” 少渊“那你左右手分别打出不同招数,又是什么东西?” 高宠举起双手“噢,这样啊,因为师傅教我很多拳脚功夫啊,今天教我掌法,明天教我拳法,我哪里来得及练,于是灵机一动,便左手练拳,右手练掌,久而久之便左右手都能发招了” 少渊坐了下来,说道“阿宠,要不你教教我,怎么左手打一招,右手打一招吧,这样我就能左手用灰霜刃,右手用长风了” 高宠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我想想,少渊我现在教你一套拳法和一套掌法,你从明天起,左手练拳,右手练掌” 少渊想了想,面露难色,但想到刚刚看见高宠出招如此风骚,也只能咬咬牙,“好吧,对了阿宠,你天还未亮,便来找我,说前辈要找我,一来到这里,你又二话不说和我打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高宠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找你,和你打一架,都是师傅叫得,话说,他老人家躲在哪了啊?” 此时真心居士从林中走出“好了,你们两人莫要再说了,少渊,内力收放自如,比数月前,老夫初见时那种内力横冲直撞的情况好多了,今后也莫要偷懒” 两人一并站起,拱手一礼“师傅/前辈” 真心居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那么拘谨“少渊,我宠徒儿的那是左右互搏之术,看似厉害,实际上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武功,并非让你超凡脱俗的武功” 高宠则是不服道“师傅,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怎么说徒儿刚刚也是用了这一招,是真的有用的!” 真心居士不屑一笑“徒儿,你敢不敢对为师用你那左右互搏之术?那你又为何对少渊用左右互博之术?” 高宠一怔住,细细一想,随即恭敬道“师傅,徒儿受教了” 真心居士微微一点头“知道就好,不过你既然练得,若是合适,用用也是无妨” 少渊一脸懵逼“居士,你们在说什么啊?晚辈听得一头雾水” 高宠说道“少渊,无论什么招式,必然要配合运气之道,辅以内力。左右互搏并不会增加内力,只是增加了招式变化,但两强交手,必然先拼内力,再拼招式。若是内力逊色于对方,左右互搏非但无效,甚至还会令你变弱,因为你的内力分到了两个招式之上,力合则强,力分则弱,少渊你的刀法正直而坦率大巧不工,讲究人刀合一,气力相合,因此练左右互搏对你提升不大” 少渊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样能提升功力,说到底,还是要提升内力啊,那我继续练我的霸秦神功吧” “既然如此,宠徒儿,你们准备何时北上洛阳?少渊你是不是准备回塞外一趟?”真心居士突然问道。 高宠想了想“家父是前天收到消息的,从豫章运粮上来柴桑,最快也要三天,若徒儿所料不差,应该是四天后起行” 少渊则是回答道“晚辈也想回去塞外一趟,估计和阿宠随行” “若是如此,你们此去北疆,一来一回也要数月之久。那么少渊,你随我进房,老夫便将霸秦神功最后四节和温泉功的最后三姐的内容告诉你,此去北疆路上,也要勤加练习” “霸秦神功还有四节?!”高宠心中吃了一惊,他见识过少渊那霸道的内功,“练成五节已经如此修为,莫非少渊的师傅,是不出世的高人?” 不过对比高宠,少渊似乎更为冷静,对霸秦神功的内功更有体会,“从前我就觉得我的内功心法好像少了什么,练成之后,总感觉缺了什么,但又真真切切是一套完整的内力,练了温泉功,功力稍有提升之后,那种感觉更明显,原先混为一体的内力分于经脉之内,先前总是以一脉驱动另外一脉,现在则是以温泉功驱动筋脉运转,继而发力,感觉比之前舒服不少。” 真心居士呵呵一笑“不错啊,摸到了些门道,勤加练习,假以时日,你的武艺必将远胜你的师傅,宠徒儿,你的内功也要勤加修习,为师所授的功夫,乃是穷尽为师毕生精力所创的武功,切不可轻易荒废” 高宠叩首“徒儿明白,徒儿必定勤加练习” 书房之内,只有少渊和真心居士,不知为何,真心居士此时此刻却是一脸的沉重,少渊不由得心生好奇“前辈,是怎么了吗?” 真心居士摇了摇头“少渊,你可曾奇怪过,为何不是你师傅授你这最后四节?而是老夫所授?” 少渊点了点头“晚辈也曾好奇过,但既然师傅不亲授,必然有其道理,因此晚辈也不敢多问” 真心居士叹了一口气“实际上,便是因为这霸秦神功,最后四节虽然可以极大提升功力,但盛气凌人,天之道损有余而不足,霸秦神功气盛,久后必然伤身。汝师在马贼犯边之时便得悉此因,奈何年事已高,经脉的损伤已无复原可能,经年累月反复使用,最终便是积重难返。汝师的手书以经提及原因,也大概推测了解决之法。因此老夫便授你温泉功让你霸秦神功五节功力分别存于不同经脉之中,辅以温泉功水润之能,看来已见成效。今日不仅授你霸秦神功后四节,更授你温泉功的后三节,二者相辅相成,刚柔并济。” 少渊整了整衣冠,跪在了真心居士面前“请前辈赐教” 真心居士点了点头“这便是霸秦神功,我念一句,你跟一句……” 第一百二十一章桂花糕 在真心别苑吃完午饭之后,少渊和高宠一起回柴桑。 “对了少渊,你此行塞外,是去看看还是回家?”高宠淡淡地问了一个一语相关的问题。 “这个我还没想好,柴桑很好,好山好水,好天气,街坊邻里也很好,甚至我连房子都有了,而且房子还很漂亮呢。但我总感觉有什么怪怪的,可能是师傅还在塞外嘛,阿宠这个问题我暂时不想去想,等我去塞外问问师傅,可好?”少渊叹了一口气,毕竟塞外是他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某种意义上更像是他的家的地方,但柴桑让他过得很舒服,让他不舍。 高宠点了点头“我尊重你的选择,柴桑三友居会的家主,永远都是陆少渊” 少渊拱了拱手“多谢阿宠” 高宠突然话锋一转,“你和小月姑娘说过了吗?” 少渊绕了绕头“待会回家说吧” 还没回到城,已经看见伍旭骑着马出城来找高宠了。 “公子,老爷找你商议压粮前往洛阳的事,此时老爷在码头那边”伍旭一个拱手说道 高宠马上回应说道“好,此刻我便赶去,那么少渊,你先回城吧” 少渊拱了拱手“你们忙去吧” 说罢,两骑马便扬长而去。 少渊到了城里却立马下了马,因为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小月说自己回塞外。 “怎么办呢?这事该怎么向小月说起呢”少渊牵着马,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路上不时有行人向少渊打招呼“陆先生好,陆先生好”,少渊也机械地点着头回话,柴桑城只有那么一所书馆,但每家每户的孩子启蒙的时候基本都是在书馆,因此少渊走在路上也不免要经常被人打招呼。 “桂花糕新鲜出炉,桂花糕新鲜出炉”少渊路过醉花楼,恰好桂花糕鲜鲜出炉,桂花香味扑鼻而来,站在大街之上。几乎整条街都能闻到浓郁的桂花香。 少渊虽然是魂不守舍,但桂花香的味道他还是闻到的,顺着桂花香的味道。少渊牵马到了醉花楼门外。醉花楼的掌柜见了少渊,当即喊道“陆先生,是不是来吃糕啊?” 少渊站在了门外,想起几天前夜里,小月闷闷不乐地说道买不到桂花糕,随即脑海里灵光一闪,一边送糕,一边说吧。 掌柜见少渊呆愣在那里傻笑,以为少渊笑自己,于是赶忙说道“陆先生,陆夫人可喜欢吃小店的桂花糕了” 少渊闪回“行,那就买吧,多来几块掌柜的,诶?”少渊好像意识到什么“陆夫人?” 掌柜一边打包一边说“对啊,陆小月姑娘啊,我看他把头盘起来,陆先生你初来柴桑的时候不是一个人的吗?春节前把娘子带回,而且先前入伙宴,她还穿着一身女主人的服饰呢,不是吗?话说,陆先生是要在我们柴桑扎根了?那可真是我们柴桑之幸” 少渊哑然一笑,然后换了一个很舒心的笑容,笑着说道“哈,这件事慢慢来,不急,倒是,我娘子她是说自己叫陆小月?” 掌柜反问道“哎呦,陆先生,当然是夫人自己说的啦,她说她自己就是姓陆,名叫小月,陆夫人都是我们街坊邻居私下叫的,平常我们都是叫小月姑娘的” 少渊接过桂花糕,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行老板,谢啦,这是糕钱,我替小月谢谢你啦” “陆先生慢走” 少渊把马还到镖局,哼着童谣回到三友居,推门而入,只见小月正在拍打着晒在庭院的棉被。见有人进来,小月转过身看向门口,见是少渊,躬身一礼“官人” 少渊背负在手,装出一脸怒意“你可知街坊邻居私下里称你为陆夫人,你居然瞒着为夫改名陆小月,你可知罪?” 小月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小月知罪,小月知罪,陆夫人是街坊邻里叫的,小月不曾主动让他们叫过,已经劝止过他们的了。小月也不该私自用官人的姓氏,小月知罪,小月愿受任何惩罚,只求官人不要赶走小月” 少渊还是板着脸“任何惩罚?” 小月已经被吓得留下了眼泪,正准备磕头说道“小月愿意受任何惩罚。” 就在头磕到地板上的一瞬间,小月感觉自己的额头并没有头破血流的感觉,相反,更像是撞到一双粗糙但温暖的大手之上,小月抬头看向少渊,只见少渊丝毫没有怒意,反而是一脸的愧疚“吓死我了,小月,我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不要那么认真好不好” 小月止住了眼泪“玩?”然后看了看少渊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容,当即哭得更大声“官人,官人,这一点都不好玩,我还以为官人不要小月了” 少渊怔了一下,扶起小月说道“好啦好啦,别哭,别哭,你看我买了什么”说完得意地拿出包在纸中的桂花糕“醉花楼的桂花糕,知道你喜欢吃,回城的时候买给你的” 小月这才完全确认少渊是开玩笑,但依旧怯生生地问道“官人,不怪?” 少渊摇了摇头“怪你什么?陆夫人还是改名字?你是我陆少渊的女人,叫陆夫人没问题啊!还有就是,你改名陆小月,说真的,虽然是土了点,可比那个什么乔渡月容易叫多了” 小月躬身“谢官人,我马上去把桂花糕弄好,官人你等等啊” 少渊点了点头,然后准备走进屋内。 “不曾想到,数月不见,我们陆少渊兄弟已经成家立室了啊” 少渊回过头,赫然是数月不见的潘捷。 “潘兄,今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来来来,先前入伙宴为何不来?真是可惜”少渊到门口迎入潘捷。 潘捷也不客气,便往大厅中走去,安坐后,潘捷取出一个包裹,“算是迟来拜访的一点赠礼,还望陆兄莫要推辞” 少渊第一时间便是推迟,经过一番退让之后,少渊最后收下“如此,便多谢潘兄美意了” 此时小月端着桂花糕的碟子从厨房中出来。 少渊拉着小月说道“小月,这是我的朋友,潘捷,潘兄弟。潘兄,这是我的夫人,陆小月” 小月躬身一礼“见过潘公子,小女子不过是官人一个小妾,并非正妻” 潘捷则是拱手一礼“见过嫂夫人” 随即小月躬身一礼“官人,那么小月便不打扰官人与潘兄小聚了”,随即乖巧地退了出去。 少渊点了点头一脸无奈地说道“他在人前就是自称小妾,对了潘兄,这些天去哪高就了?” 潘捷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过是帮朋友打理些小生意,算不得什么,因为经常要走动,居无定所,都没来得及拜会潘兄,今日刚好路过柴桑,便来叨扰了” 少渊也点了点头“也对啊,过些时日我也准备出去一趟,什么时候回来,还没个定数” 潘捷疑惑“陆兄也准备出远门?” 少渊点了点头“对啊,就过几天,可能会塞北一趟,毕竟那里是生我养我之地,故土情深,纵然柴桑千般好,也不能忘本” 潘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么在下便提早祝陆兄一路顺风”说罢举起茶杯 少渊也举起茶杯说道“愿潘兄你也一路顺利”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说了一下南昌之战,潘捷赞叹了一下少渊的惊人武艺,顺便也说自己错过了这一场战斗,作为练武之人,也不免可惜的心情。 少渊则是苦笑说道多少人因为这一战,妻离子散,流离失所,武林之战竟然都对百姓造成如此大的创伤,少渊也是心中愧疚,但也觉得无能为力。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潘捷也拱了拱手“陆兄,我也不多做打扰了,后会有期” 少渊也起身拱手说道“后会有期” 送走了潘捷之后,小月也走了出来。 少渊拉着小月坐下,然后把筷子递给小月“怎么了?是不放心什么吗?刚刚一直躲在厨房里听什么呢?” 小月摇了摇头“官人,我没偷听,我只是觉得那个潘公子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噢对了,就是璇梦阁,遇到过一个姑娘,和潘公子的面型有七分像,一开始我还以为花魁的侍女呢。噢”小月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捂住嘴巴。 少渊闭着眼,摇了摇头说道“小月,潘公子是男的,你遇到的那个是姑娘呢,肯定不是一个人啊,哈哈哈” 小月连忙点头“对喔,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少渊指了指桂花糕,“快吃吧小月,知道你早想吃了” 夜深,鱼水之欢后的二人相拥而眠。 少渊轻轻说道“小月,我想过几天会塞北一趟,在我回来前,你……” 小月抬起头看着少渊“官人,能带我一起去吗?”小月露出了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微笑 少渊一个纳闷“小月,塞北乃是苦寒之地,不比犹如人间天堂的江南” 小月摇了摇头“小月不怕,总是繁华如梦的璇梦阁小月也觉得是人间炼狱,反而是和官人同住的数月,小月仿佛身处人间天堂,因此,小月只是想相随官人左右,没有任何一个妻子会真的放心一个人在家等远门的丈夫” 少渊搂住小月“也好,小月便随我一同前往塞北拜祭师傅吧,夜深了,早点睡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大工头高宠 从长江逆水而上,取道新野向北直达洛阳,加之前些时日南方多余河面宽阔可以日夜兼程。数百里长的河道,运粮船队在高正的带领下从柴桑出发,带着扬西大量粮草的高家大楼船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已经逆水而上到了新野。 在新野再次马不停蹄地卸粮草然后出发前往洛阳。 新野官署之内,高正和新野县令正在查看粮草的统计报告 县令叹了口气“幸好这几年江南风调雨顺,粮食年年丰收,方才有粮草救济其他州郡啊” 高正也是点了点头“毕县令所言甚是,这一次这一次荆州和扬西足足调了四十余万石的粮食,一口气抽掉了两湖地区如此多的存粮,而且只怕北方秋收也是断了,要重新调一次粮草,当然这是后话了,眼下我们先解决好这些事情” 而此时此刻高宠则是和少渊一起在建业的临时粮草盘点着堆积如山的粮草。 “阿聪,这是我那边的统计单”少渊把一张统计表送到坐在案台之上的高宠手上,高宠长舒一口气“这样第一批三万的粮食终于装车完了” 少渊站在高宠身边问道“阿宠,这些粮食都是要运到洛阳的?” 高宠摇了摇头“不是,只需要运十二到十三万石到洛阳便可以,其余的粮食都是要发散到中原各个州郡的” 少渊纳闷道“少渊,为何江南有存粮,而中原三州却没有存粮这么奇怪?” 高宠耸了耸肩“南方本来就是一年两熟,自然更容易有存粮,可中原和河北都是一年一熟,加之中原人多,风调雨顺便恰恰够吃,若是遇到像今年这般干旱,也就只能等朝廷救济了。对了少渊,你何时动身前往洛阳?” 少渊拍了拍高宠的肩膀“准备了,阿宠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此时一个传令来了,到了高宠身前一个拱手“高公子,侯爷和县令大人找你有事商议” 高宠点了点头“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少渊,叫上伍大哥,那我们回去吧” 新野县衙 “父亲,县令大人,你们找我什么事吗?”高宠到了县衙询问道 高正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宠儿,粮草统计得如何?” 高宠一个拱手“父亲,第一批五万石粮草已经全部装车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高正抚须笑道,“毕大人,就依我们计划行事如何?” 县令大人笑道“便依侯爷之计” 高正突然一脸严肃“高正听令,现在为父拨一千五百军士与你,要你即刻为先锋,先将这些粮草运往洛阳” 高宠一惊“一千五百人,运送三万石?!” 高正“可有异议?” 高宠知道父亲这不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孩儿遵命” 高正大手一挥“下去准备吧,明日午时出发” 出了县衙,少渊和伍旭见高宠闷闷不乐,便问道“被侯爷骂了?” 高宠摇了摇头“比骂还惨,父亲要我用一千五百人,运送三万石的粮草到洛阳,此去洛阳三百里,路上流民无数,三万石的粮队,一天能走个二十余里已经不错了,唉,想想都头疼” 伍旭也是一惊“这……侯爷是要考少爷你啊,不过这事这么重要,侯爷也着实会挑时间” 少渊则是问道“阿宠,这三万石的粮食,一般来说要多少人的护卫队左右?” 高宠想了一下“这个距离,考虑到现在这个情况,五千人勉勉强强,八千人左右最好,因为要防的人,实在太多了,啊,烦烦烦,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你们先回去吧” 回到客栈之中,小月在那里托着下巴昏昏欲睡,看见少渊回来了,于是说道“官人,你回来了” 少渊摸了摸小月的头“干嘛还不睡,帮阿宠盘点粮草晚了点,行了你也早点睡吧,明日我们便启程前往洛阳了” 睡至半酣,突然迎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少渊赶忙披好衣服开门,只见一个小镖师对少渊说道“陆先生,四公子适才驾着一辆粮车出城而去了,侯爷托小的问你,你知不知道四公子可能会去哪里了?” 少渊吃了一惊,摇了摇头,不过也当即表示“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找” 睡眼惺忪的小月问道“官人,怎么了吗?” 少渊在小月额头吻了一下“睡下吧,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少渊走在大街之上,显然高宠刚才的行为惊醒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亮起烛光。大步走到屯粮的地方,渐渐地士兵多了起来,不过麻烦的是,他们三三两两地讨论这个行为怪异的高公子,不知有谁在里面散布消息说,明天就是这个高公子将会带一千五百人先行出发,本来大家就担心先出发的会被流寇和流民袭击,现在听到带队居然是这个高公子。逃兵的言论就传开了,大家纷纷议论这个高公子是个逃兵,霎时间人人自危。 少渊听到此事不由得心急,“阿宠,这个时候,你又跑去哪里了啊……,对了,伍大哥呢?”想到这个关节点,少渊开始寻找的,就不是高宠了,他知道若是两个人同时消失,绝对不是临阵脱逃,恐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于是少渊走出了营地,往城内走去。此时,一个小镖师走了过来,少渊认得这个镖师,是江夏的那个小南。 小南拿出一张一封信“陆大侠,这是公子托付我交给你的,刚刚我去客栈找不到你,可把我急了” 少渊接过书信,随即翻阅起来,读完之后,苦笑道“你小子,如此兵行险着吗?好,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玩上这么一遭,小南,你们江夏镖局还有多少个伙计在这里?” 小南想了想“算上我,还有四个,来了五个人,公子叫走了一个” 少渊叠好书信,说道“叫他们马上来这里,你们公子交代了一个足够大的任务给我们” 第二天鸡啼破晓之时,守城的兵士换岗,“太好了,换岗了,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了,头” 一旁的兵头也是打了一个呵欠“对啊,走走走,回家睡觉去” 突然有人大喊道“头,你看,那边有一大队人正在走过来啊,烟尘滚滚的” 兵头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恍如见到不可思议的景象一般,只见那群人衣衫褴褛,一看就是流民,人数居然有两千余人。兵头大喊道“马上紧闭城门,通知县令大人,快” 流民攻城的消息,马上就传遍了整个新野城。不过太守倒是冷静得很,不说这新野城此时此刻有当朝第一大将高正在,就是护粮和守城兵士加起来也有万余人,完全不虚流民攻城。 不过高正倒是眼前一亮“有意思,竟然敢来攻城,毕大人,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高正走上城头,正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不过他万万想不到的是,领头的,正是他的儿子,高宠。 高正猛翻白眼,知道这小子绝对不会这么大胆大逆不道地攻城,但最好还是要问问“我儿,你为何带流民来此?你的粮车呢?” 高宠大吼道“父亲,孩儿把粮车抵押给他们了,他们昨夜连夜为孩儿踏平了二十余里的路,这,请人做工总要付钱吧,不过他们不要钱,只要粮食,孩儿已经连夜准备了,此刻便是回来带粮食给他们,同时让他们稍事休息,午后孩儿就会出发的” 高正正要回话的时候,一个小兵跑上来“县令,侯爷,有一个自称是陆少渊的年轻人带着几辆推车说给城外的高公子送粮食” 高正一听,快步走到城下问道“少渊,这是什么?” 少渊指了指一大堆的竹篓说道“这是阿宠昨晚让我们拜托城里店家连夜做得,东西很多,什么米饼,炒米,馒头,什么都有,基本就是什么快做什么,就是要赶在天亮前做出来” 高正点了点头,对县令说道“县令大人,那就麻烦你派些兵卒保护一下这些粮食,现在怕就怕在有粮食会让他们哄抢” 县令大人点了点头,“你等听令,随陆少侠出城” 大门咯吱咯吱打开,少渊和几个镖师推着几辆装满粮食的车走了出来,所有流民随即开始露出渴望的目光,人群之中开始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只见高宠转过身,举起手掌,所有人马上看向高宠,随后高宠一压手掌,两千流民无一不是马上安安静静地坐下。 那些跟着出城的兵卒,也是吃惊,本做好战斗准备,准备流民哄抢,便马上退回城里,哪知道这些流民不过是显出稍微的躁动,高宠轻轻一举手,便已经将他们压得死死的。 这一切都看在城楼上的高正眼里,高正也露出满意的神色,于是高正对兵士们说道,“你们去备些清水给下面的百姓,他们工作了一晚上,肯定又渴又饿”。 士兵们一个拱手说道“我等遵命” 粮食按照先分老弱妇孺,再分青壮的原则慢慢分发到流民手中,随着一桶桶清水从城内送出,所有流民在一顿吃喝之后,经历过一夜的劳累之后,纷纷开始谁去。 高宠见此状,便大声说道“你等现在这里稍事休息,午后你们便继续往洛阳方向踏平道路,放心,粮食管够!” 所有流民便一一依靠着城墙慢慢睡下,高宠找到了流民带头的那个人“老村长,我们车队大概是午时出发,你们便比我们早半个时辰吧,尽量踏得远一点,对了青壮去就行了,妇孺留下帮忙推一推马车吧,日落之后便沿路返回,我们自会备好粥水等你们” 老村长跪了下来“老朽多谢公子活命之恩” 高宠摇了摇头“举手之劳,村长你好好歇歇吧,我先回城打点一切” 城门之下,高正负手而立,等待着自己的儿子。 “我儿昨夜出城,可是去找这些流民?”高正笑道 “是的父亲,因为与其防着这些流民,不如直接以工代赈,让他们帮忙踏平道路,后面车队速度更快,与期磨磨蹭蹭在路上损耗粮食,不如直接雇佣流民帮忙推车和整路?” 高正抚须大笑“不错不错,治理一方土地,我儿已经小有所成了,不过我儿可知,昨夜你已经被传为逃兵,不知我儿之后,如何统领这一千五百士兵呢?” 高宠拱手道“父亲无忧,孩儿已有妙计,不过当前,能不能让孩子先行歇息,忙了一夜,困得不行啊父亲” 高正摆了摆手“去吧去吧,为父等着看你的表现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大车队 “高公子,你要的大碗牛肉饭,陆公子,你要的黄油焖鸡饭,伍先生,这是你要的猪蹄髈。三位爷,饭已经上好了,请慢用”掌柜的端上几个人要的饭菜,便退下了。 看着高宠打着呵欠吃饭,少渊也是无奈“我说阿宠你也是够拼的,一个人就敢拉着车出去找那些流民,你真不怕整辆车被他们拉走?你忘了在石阳那一次,那些流民见到粮食可都是会发疯的” 高宠白了一眼“肯定怕啊,所以我们多找了一个人,只是让流民远远看着,他们有威望的人才能靠近粮车察觉真假,若是他们敢发难,我和伍大哥一定能逃得掉的” 少渊点了点头“够大胆,那吃完饭我回去补一补觉,倒是午后,你打算怎么劝服那些士兵啊?” 高宠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计划我都备好了,必定手到擒来,这些米饼倒是准备得比我预想的多啊” 少渊摆了摆手“对店家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呗,毕竟一来帮人,二来自己不亏,不过是少睡一晚上,不打紧吧” 伍旭只是赶紧招呼二人吃饭“快吃快吃,吃完赶紧休息,这粮还没运到洛阳呢,不能这么悠哉的” 高宠想了想说道“少渊,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你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小月姑娘最好还是跟着家父的大队进发,如今大旱,路上可不太平” 今早城外的派粮,说高宠是逃兵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但军队之中,终究是一个讲究实力的地方,你一天没有折服这些士兵,他们终究很难对你心悦诚服。这个道理,出身行伍的高正深有体会,他相信他自己的儿子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问题就是,究竟用什么手段去折服这些士兵。 “侯爷,高四公子在营地聚集了一众士兵,似乎是准备挑选出发的人”一个士兵传令来了 “有意思,随我去看看我这儿子想做什么”高正站了起来,一脸期待的说道。 营地之上,高宠站在高台之上,对下面的士兵说道“我知道你们昨晚有人说我的逃兵,我无所谓,因为我用行动证明了我不是。我昨晚出去是去找那些受灾百姓,希望可以帮到它们,百姓们受此天灾都是无辜的,他们也不是不劳而获,我们此去洛阳的路,他们将会帮我们一存一存压平。而偏偏有些人,总想着不劳而获” 说罢高宠拍了拍手,伍旭从台下丢了三个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上来。 随后高宠说道“就是这三个人,想着不劳而获,不仅抢夺老人孩子的口粮,打我粮车的主意,你们跟我去洛阳,不是去玩,而是去教训这些想不劳而获的人,明白没” 所有士兵听得抢劫,不劳而获,壮年欺负老弱,全都是义愤填膺,眼中冒火,军队教育就是要保家卫国,绝对容不得这些人存在。见到高宠如此煽动,全部都咆哮着回答道“我们明白了” 高宠见状,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然后他示意解开那三个人的绳索,对着所有人说道“我知道你们三人心中不忿,现在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能逃出营门,我便还你们自由”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发现营寨里一东一西有两个出口,分开跑,高宠一定追不上,于是三人对视一眼,分开跑了出去。 高宠笑了一下笑,从怀中摸出两枚铜钱,他们还没跑出多远,高宠便运起内力,使出弹指神通,打伤了向西的二人的腿部,鲜血从二人腿部喷涌而出。然后高宠看着向东的那个人,运起了独门轻功逍遥游的心法,只见校场之内,一道魅影自高台往东门而去,片刻之间已经抓住那个逃跑之人,并且高宠将其直接牵翻在地。 全场鸦雀无声,只剩下那两个人腿部受伤的人还在呻吟。 高宠踩着那个被牵翻的人,怒声喝问“谁人还对本将有质疑的” 全部军士此时此刻半跪而下“我等愿随将军北去前往洛阳” 高宠点了点头“全军准备,一个时辰后北门集中,整军出发” 暗处的高正则是笑着说道“荣誉与责任,还有就是实力吗?手法虽然稚嫩,但对这一千五百人来说,也够用了,好了我们也要准备一下,不可落后于这个臭小子” 高正的副将拱手一礼“遵命侯爷” 高宠走出了营地,松了一口气,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高宠回头一看,正是少渊“你昨晚跑出去,还顺道抓了三个人回来?” 高宠点了点头“我就知道这附近会有流民,因为你没发现新野城内是没有流民的吗?新野已经非常靠北了,若是没有附近州郡的流民过来才是怪事,现在城内已经毫无地方,所以势必是官府不接收流民,为了腾出空间,流民必然就在周围,对了,和小月说了吗?” 少渊点了点头“好说歹说,总算是说服了,你准备让我做什么啊?” 高宠抬头看了看天“委屈你了” 少渊好像意识到什么“你这表情,很熟悉,我好像之前见过,我想想在哪,能不能在我想到前先不答应你?” 高宠坏坏一笑“不可以~” 出发前的一刻钟,高正找到了高宠问道“我儿,可是已经想好了如何运粮到洛阳了?” 高宠整了整自己的软甲,点了点头“父亲,我已经做好了大体计划,这里有一封密信,待我们离城四十里拆开便可” 高正接过书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全盘准备,那么为父也不多说什么了,洛阳相见吧” 高宠做了一个标准的军中礼仪“遵命” 高正“姿势不错,学得挺好” 时候一到,高宠如约出现在城北门。城门之外,只剩下老弱妇孺,高宠勒马站住,对着下面的兵卒说道“出发,目标洛阳!” 庞大的运粮车队缓缓离开新野城,而那些妇孺,也自动自觉跟在马车两侧,主动地协助运粮队推动马车前进。而一些腿脚利索的孩子则是走在马车前的半里地清理地上的碎石和垃圾,为车队开路。 就这样,庞大的车队离开了新野,往洛阳前进。 第一百二十四章暗涌 新野到洛阳的官道上,现在是一大片的烟尘滚滚,高宠的施工队已经从最初三千人不到的规模变成了近万人的。高宠也是够大胆的,就凭着这一万人,居然有胆量横穿伏牛山,强行拓宽一条路,整条道路被几千人用着各种各样的工具把整条道路压平,高宠对此早有准备,已经调配出五百士兵,全部提升为本次北行的什长,管理最前面负责开道的数千精装行至第五天,从出行当天下午算起,他们四天又三个时辰的时间,走了接近三百里地,哪怕是中间有山路,一天也接近七十里的速度绝对是一个不可以想象的速度。 入夜,一大群人有序地分完粥之后,开始三三两两地在营地吃了起来。伏牛山吹起特有的山风,去散热春末夏初的热气。 高宠坐在粮车的粮食车顶之上,看着围在营地附近的人,开始盘算着明天的形成如何行进,毕竟行进的速度太快了,他自己都没预料到。 “阿宠,你在想什么啊?”一把声音将高宠从思考中拉了回来,来人正是少渊。只见少渊轻巧地跳上粮车,躺了下来“好累啊” 高宠看着少渊,歉意地低头说“辛苦你了少渊” 少渊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又不用压路。就是假装流民在里面打探消息而已嘛,没什么,阿宠你这是在担心什么吗?”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因为从第四天开始,流民就没有增加了,虽说这是大山之中,不过也是有点难以理解,而且我们的速度进了山也没有慢下多少,也越来越快” 少渊问道“新野到洛阳一般要走多久啊?” 高宠“新野洛阳横穿伏牛山,便是相距六百里,若是一般运粮队要走十二日以上,若是不穿伏牛山,走山脚官道,日子要再加上五天,我们现在速度极快,已经走了三百里,若是所料不差,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四天后便可以抵达洛阳境内” 少渊反问道“这不是好事吗?我们走得越快,损耗越少,而且流民不增加了,也是好事啊不是吗?” 高宠摇了摇头“话是这样没错少渊,可是,如此庞大的运粮队,这么长时间,除了大规模流民加入之外,几乎没有遇到过任何恶意的流民团或者山贼土匪,若是太平时候还能理解,可这是饥荒年份,没有出现是在太过不寻常了,况且,单以这伏牛山来说,我可不觉得躲进山林里的流民,只有这么少” 少渊纳闷“阿宠你是一开始就打算用这粮车引出山里的流民,然后为了安全于是让我一开始就混进去的原因?”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提前混个脸熟,记住大概谁是第一天的青壮,谁是第二天的,谁是第三天的,谁是第四天的,这样我也好推算会不会有人悄悄混了进来” 少渊回想了一下白天“阿宠你这么说也真是,白天总有那么几人总是在开小差,我还纳闷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就是第四天来的人” 高宠摸着下巴眯起了眼睛“难道真的是来抢粮的?” 少渊看着下面吃粥的人,说道“不过他们混进来真的打算抢粮,他们人够多吗?他们不担心自己的家眷吗?” 高宠摸着下巴说道“家眷,家眷?家眷!没错!少渊你真是聪明!屯长,麻烦你叫今天在后面赶车的兄弟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他们” 少渊一脸诧异“阿宠,他们可没上过前面啊,应该不认得那些青壮啊” 高宠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他们认得青壮啊!” 不一会儿,那些没有前去开路的士兵来到了高宠身边,高宠小声地问道“你们回去问一下有没有事第四天来的百姓的亲属,不问青壮,只问妇孺,有的话,带到我这里来” 全部人都一头雾水,但既然高宠有令,他们也是要自觉遵守的。 少渊问道“阿宠你找他们来干嘛?” 高宠笑着说“我可不觉得真的能找到他们的随行妇孺”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所有人都是空手而归,高宠和少渊对视一眼“这第四天来的人,果然有问题!” 少渊问道“阿宠,那现在咋办?” 高宠细细一想“他们没有把妇孺带来,必然是把妇孺留在了某个地方,也有可能是他们被什么人控制住,这些流民不得不混进来,我们先把他们区分开来,再做决定。屯长,传令下去,一个时辰之后,所有青壮按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来的顺序再领明天的早饭,就说明天要提前开工,实行两班制,两班休息,两班工作。” 所有屯长点了点头,于是便散了下去。 高宠接着对少渊说道“少渊,明天要麻烦你混进第四天的人里,里应外合,我要生擒他们” “生擒之后,你想怎么处理他们?”少渊问道 “总不会杀了他们,家眷也是能救就救吧,起码让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个情况,况且他们都是被旱灾逼得苦命人,有儿有女,谁也不想背个贼名”高宠叹了一口气,天灾面前,天下万民不过都是蝼蚁之命,都只能为活命铤而走险。 所有青壮都一脸茫然,不懂这个给他们派粮食的年轻人又想搞什么,但不管他搞什么,他主动给了粮食,就和他好好折腾吧。而少渊则是悄悄跟在了第四天的队伍的最后,趁着黑夜,无声无息地混进了进去。第四天人数不少,前前后后加起来居然有八百余人,于是高宠把那二百余人拆分成四部分,安插到不同的班次进去。然后所有什长都被高宠留了下来,吩咐明天要准备什么。 而少渊则是继续冒充第四天来的人,不过少渊并没有混进中心,而是一直保持在边缘,一直观察着这几百号人。 夜阑人静,已是四月,夜晚已经不再那么寒冷,但依然是清凉依旧,一万多人的席地而睡,每个人都已经进入梦乡。天道不易,活着便好。 少渊却无法睡下,只是呆呆地看着天空,此行是要回塞北,不知道此刻塞北自己生活的村庄如何了。 “少渊,你还未睡下?”巡夜过来的高宠问道 “没,睡不着,每一年这个时间都不太好睡觉”少渊苦笑摇了摇头 “是因为什么原因吗?”高宠坐在少渊身旁问道 “每一年的三四月,正是外族越冬存粮耗尽之时,而青草也还没长全,所以他们便会南下抢劫口粮,所以我们一般晚上都不敢睡太死,就怕异族来”少渊说道 “也是,边疆百姓也是不易,天灾,异族,都是让他们头疼的问题,少渊,你早些睡吧,明天可是有大事,你可不能打瞌睡”高宠站了起来,继续巡夜 少渊也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轻声说道“小月,晚安” 第一百二十五章大事可图 次日黎明时分,所有青壮便在自己的什长催促之下开始往前面赶路。 道路最前方,一开始第一班已经在奋力工作了,而第二班则是跟在后头,进行强度没那么大的工作。一个时辰过去了,第二班顶上,第一班休息。而第一班这一次休息的地方和第二班隔得很远,并不是紧贴着。 少渊则是跟在第二班身后,向什长们打了打眼色,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什长们也点了点头,开始依计行事。 经历了一个多时辰的奋力工作,全部人都瘫软在地,闭着眼休息,大口喘着粗气。什长见状向南方招了招手,只见南方来了一群群黑压压的士兵,来了五百多人。前方的扬尘遮挡了后面的视线。正好隔绝了两班人。 此时什长们叫了一下“有没有是第四天来的老乡,举一下手” 很多人都已经累得不行了,而且这几天一直被高宠那小子以“第几天的人”这个概念去描述分类,因此说到第四天的人,很多人都自然而然地举起手来。 什长往新来的士兵点了点头,五百士兵迅速走到那几百的第四天百姓,三下二除五便把他们制服了。一旁的其他百姓则是一脸的惊慌看着士兵们抓住那些百姓,然后问道“兵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什长说“这和你们无关,他们第四天加入的,都是混进来的,一个家眷也没有,已经被大人识破,现在我们就要他们带回去交给大人发落,你们好好休息就行,无关的事情不要多问。” 一刻钟后,在休息的第四天流民已经全数被士兵们制服,乖乖地躺在地上。士兵们朝什长们点了点头,穿过扬尘走到前面去。 而一直在第二班潜伏的少渊看见黑压压的身影走了过来,于是朝在前排的两百多个士兵打了打眼色,士兵们由內向外,走到了队伍最前,与从后而来的士兵组成包围圈。 什长们问道“大家都停一下,先歇一会,第四天来的的老乡举一下手”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但听到什长们说了一下,他们便举起了手。霎时间,后面的士兵看见了举手的人,风一般地赶了上去,一把压住他们。 可是这一次却和上一次的情况不太一样,因为上一次的人,都是筋疲力尽而且还是躺在地上,制服容易。然而这一次,他们才压住了没几个,第四天的人已经察觉到了情况,往反方向逃去。而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被这突如起来的骚动震惊到了。 场面非常混乱,有士兵和第四天的人缠斗,其余人均是开始四散逃命,但他们都不敢逃得太远,因为自己的亲眷,都在身后的粮车处。 少渊看着这个混乱的场面,这个情景非常熟悉,好像曾经见高宠处理过,于是少渊马上运起内力大声喝道“第一二三天的人全部蹲下” 这就是反复强化同一概念的作用,那些人听到之后,果然全部蹲下下来,无论是跑得多远,只要听见少渊的声音的人,都全部蹲下了,而第四天的人,因为命令之内并没有自己,所以没有蹲下。 少渊继而大喝一下“动手”,连带他自己,也加入到了制服行动中。 多年在边疆杀人的经历,少渊对于人体构造,打哪一个部位最容易制服一个人,早已了如指掌。虽说是因为任务在身,不能带长风或者灰霜在身上,以防显得太过招摇,但此刻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流民,赤手空拳更合适。 少渊并指为刃“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苦衷和理由,但现在,先乖乖躺下吧”,啪,啪,啪。一击倒敌,霸秦神功的后四层心法,少渊早已背熟,但很多时候,都并不能理解,他常常苦思冥想都不得结果。但通过实战,他好像大概明白了各种的原因。 霸秦神功前五层讲究的锻炼五体内力让自己拥有足够强大的基本内力。然后四层,讲究的,就是如何做到将内力以一个合适的时机运用,讲究的是身体部分或者全身的协作。 少渊一边默念着心法,一边制服着眼前这些流民,只见每一下的手刀,均有气吞山河的气势,一旁的士兵则是看呆了。没想到看着普通的少年身手居然是如此了得,出招行云流水,而不失气势。大概少渊在抽到第三十人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呆呆地看着少渊的表演,所有站着的人也被吓呆了,乖乖地被其他士兵束手就擒。 少渊也累得停了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功体如此损耗内力,打的时候浑然不觉,以为自己是有无尽无穷的内力。师傅原来就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少渊毫不犹豫地运起温泉功,调理内息。 不过少渊适才如此损耗内力,一时半会也无法快速恢复。突然,有一股暖流从后背汇入,虽是微弱,但也起到一定稳定调理的作用。 良久,少渊睁开双眼,只见周围都是被捆好的人,除了二百看守的士兵,其余人早已在前面继续他们的工作。少渊回过头,正是高宠,高宠问道“少渊你好点没有?” 少渊点了点头“好多了,这霸秦神功也是可怕,用时如惊涛骇浪,不用时宛如无底旋涡。一上一下落差极大,虽是强力,但久用必然有损筋脉” 高宠也点了点头“所以才叫霸秦神功吧,当年强秦横扫六国,何其气盛,然而终究不过是十五年的寿命,可谓是盛极而衰,霸秦神功也是如此,激发潜能,但也会伤害身体” 少渊说道“练了温泉功便是好多了,沉水润心,进退有度” 高宠嘿嘿一笑“也只有温泉功能和霸秦神功兼容了,霸秦神功何其霸道,我适才只能以极度微弱的内力输出向少渊你输出内力,多了便会和你的功体相斥” 少渊一个拱手“多谢阿宠,对了,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高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威之以武” 高宠走到人群中心,大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在盘算着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无论你们计划着什么,你们的计划都已经失败了,你们以为真的只有这么点人运粮吗?我告诉你们运粮队身后数十里外便是朝廷的大军,运粮队两翼十余里都是洛阳来的龙骧骑兵和虎翼骑兵。你们也是好大的胆子” 听到原来这支运粮队早已是被朝廷大军盯上,那些流民此刻心中是崩溃的心情,本以为这支部队是个软柿子,居然是一个诱饵。 高宠干咳一声“不过,我相信你们也是普通的老百姓而已,天灾面前,我们都是那么脆弱,因此我们更要团结。你们告诉我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才铤而走险,我知道你们的亲眷都不在这里,怕是被挟持住了吧,你们一言不发我帮不了你们,不过你们要是愿意合作,我有把握救出他们” 此时人群中发起了一阵骚动,高宠非常满意这种结果。 果不其然,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大声问道“这位将军,你说的话可信吗?你会不会背信弃义?过河拆桥?” 此时一个什长说道“闭嘴,你一个流民,还想着抢粮,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他举起手,准备掌这个人的嘴巴。 高宠喝到“住手!” 士兵讲求服从,既然作为上级的高宠说道,他也只能狠狠地收回手。 只见高宠蹲到这个人身边对他说道,带着高宠特有的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杀你们没有任何意义,你们八百多口人,我此刻就是绑起来丢在一边,不出数天你们断水断粮必死,大旱饥荒,我看你们如何生存?若不是本将心存恻隐,念及你等也有亲儿,加之也想提前拔除隐患,单以抢夺朝廷粮草,我已经把你们就地正法了,因此,这位大哥,我希望你搞清楚你的立场,现在不是我求你们合作,而是你们必须合作。若是你们好好合作,我可以饶你们一命,还给你们粮草返回家乡,朝廷的赈灾粮已经开始分派到各州县了,所以你们回去,过日子肯定没什么难了,如果你们不合作,我就把你们丢到山沟里,明白吗?” 随后高宠也站起身说道“他不合作没关系,你们任何一个人愿意合作,本将所作出的承诺同样有效,活命与否的机会,就掌握在你们手上” 在生死面前,一切讨价还价都是徒劳,活着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那个领头的面露难色,此时领头身旁的人说道“官爷,官爷,联络的书信就藏在他的怀里,他就是负责联络的,搜他身就可以找到的” 领头一脸愤然的看着身边的那个人说道“你,你……” 身旁人说道“老哥,我和你无冤无仇,大家都只是想活命,这位官爷不也说了会救家眷吗?你还担心什么?” 高宠示意伍长搜那个人身,果然摸出了一封特别的书信。 高宠拆开阅读,只有几个看起来像是文字的符号,还夹着汉字,恐怕是怕泄密故意用了特别的方法。高宠看了看领头“这不是一般人会用的方法,你是何人?” 此时头领说道“我愿合作,方法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此时少渊已经调理完内息,走到高宠身边,高宠把书信给少渊“看得懂?” 少渊点了点头“一点,这是匈奴符号,匈奴人自己没有文字,日常交流都是用我们汉语,不过他们也有一些流传下来的古符号,每个符号都代表了一定的意思,从前村子里有一个从匈奴流落下来的孩子,知道一点,跟他套教过几个,这几个大概就是,战争,然后还配了时间,大概就是约定一个地方打架的意思” 高宠眯着眼说道“有意思,这位大哥,你是什么人?” 那个头领苦笑“我年少时曾是塞北一名兵卒,后被俘流落匈奴,后来找到机会终于逃了回来,心灰意冷归乡,过着平淡生活而已” 高宠点了点头“姑且信你一回,那你打算如何配合我们?” 头领跪下磕头到,此刻他已经没有那么硬气,甚至还抛下了一个作为老兵的尊严“大人,我等妻儿均在那些人渣流民的手里,我等助你,也希望大人可以救下我等的亲眷,不然我等也愧于苟全于世上” 此时高宠一反常态地收起了适才的趾高气昂,以一个军人半跪的姿态,恭谨地说道“大哥请起,军队的天职便是保家卫国,拯救万民,莫说你一家百姓,就是在座所有人的百姓我等都会救下,如何破贼,还请大家明示,适才节省时间,多有冒犯,诸位恕罪” 头领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大家听着,我们已经犯下了王法,横竖都是死,可是这位大人愿意给我们一个无罪的机会,还有方法救我们的妻儿,因此,从此刻起,我不再帮主二狗他们,若是诸位相信狄某人的话,还请站起来协助这位大人” 看得出头领的威望是有的,不一会儿人都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 高宠拍着少渊的肩膀说道“大事可图!” 第一百二十六章螳螂捕蝉 说服了这几百号人之后,高宠知道了他们原来的计划。原来这些人打算今日继续助推他们车队,在明天山路出了山路,依山的北麓前进,在伏牛山的最北山麓伏击他们,抢劫粮车后马上撤退到山林之中,而高宠他们之所以这几天行动这么快,就是因为已经有人先一步帮他们尽可能拓宽山路让他们尽快山林之中,而高宠的施工队,不过是在这群人的基础上,继续了先前他们工作而已。 而当他们问及那个流民团有多少人的时候,让人吃惊的是,那个流民团居然有数千人之多,而且构成极为复杂,除了普通的流民,似乎还有附近县城的衙役和大户人家的仆从混杂在里面。高宠知道后一把拍在大腿上“我就说普通人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抢官粮” 少渊则是说道“既然现在我们已经先一步得悉了他们的计划,要破他们倒不算难,百姓终究只是百姓,而非训练有素的士卒,再说他们的目标是抢粮而不是其他,说明他们非常重视这一批粮食,所以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只需要一心一意地对付他们就可以了” 高宠则是问道“时间尚早,吴老哥,你马上沿着官道回去,将此事告知我爹,让他派出人手来增援,事发紧急,无论援军距离多远,吴老哥你都务必要在明日中午前赶回来!” 老吴领命而去,随后高宠找到了自己的行军包袱,猛地居然从里面掏出一只信鸽,少渊一脸诧异“阿宠,这鸽子你藏了多久啊?” 高宠从怀里掏出一把谷子,在鸽子面前喂了起来,笑道“就这几天,好了,鸽子,乖乖听话,回家吧”霎,鸽子离开了牢笼冲天而飞,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消失在向北的天空。 少渊比划了一下“这个方向,洛阳?”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这一去,这鸽子是去找伍大哥去了” 少渊恍然大悟“我就纳闷呢,这几天怎么不见伍大哥身影,原来先一步去洛阳了?!伍大哥去洛阳搬救兵去了?!” 高宠嘿嘿一笑“那是肯定的,没有金刚钻,哪敢拦瓷器活对吧?诶,不对,狄大哥,你说有城中富户参与,那么那些家眷在哪里?” 狄大哥苦笑说道“城中那些人哪有那么好心分粮食与我们,肯定是把他们赶进山里吃野果了” 少渊握紧手中的长风,“全都是渣滓!” 高宠挠了挠头“这便好,在城外还方便援救,在城内反倒是要注意很多东西,传令下去,大家今天不必那么用力,提前歇息就好,给老吴他们争取时间。” 所有人都拱手一礼,各自散去。周围只剩下高宠和少渊。 少渊伸了一个懒腰“那就是我的任务完成了?” 高宠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明天可能有更刺激的任务就是了” 少渊突然问道“阿宠,他们若是不配合的话,你有可能会怎么做?真的杀了他们?” 高宠摇了摇头“才不会呢,杀人不是一个好的解决方法,正如我所言杀他们毫无意义,所以如果他们不合作,我会把他们绑起来,然后悄悄放掉一两个,压低队伍速度,然后主动出击。” 少渊吓了一大跳“一千五百人主动出击?” 高宠点了点头“对啊,这才是最好的,与其这么一点人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现在嘛,我们既然有了更好的方法啦,当然用更好的方法啦” 少渊哈哈一笑“幸好你有更好的方法,不然我都担心……”少渊正想说高宠会不会出手,于是转头看着高宠,只见高宠神色凝重“也真的是幸好,我还有方法……” 第六天因为高宠的命令和早上一小小插曲,速度减慢到一天的五十余里。 饭后,高宠把所有什长都叫了过来,吩咐他们明天速度要进一步放慢,尽可能保留体力,他们都是知道明天将有大事,都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领命。 第七天的太阳如常升起,高宠的工程队重新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工程队又一次执行了两班制,所有人的体力都得到了保存,这是他们这么多天,甚至休息的人都开始拉起了家常,询问各自的工友在家在何处。 苦思了一夜之后,高宠决定不用整个车队作为诱饵,转而用了一个更为特别,而且更加无法抗拒的诱饵。 而得悉了这个诱饵之后,狄大哥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公子真的如此相信在下?” 高宠点了点头“你不要想太多,又不是真的给你,我要要回来的,可以扳倒这些贪官污吏的机会,我相信你们不会错过的,只要你们活着跟我到了洛阳,朝廷定必还你们一个朗朗乾坤” 狄大哥随即跪倒在地“我代表我们县城的百姓,多谢公子” 高宠扶起了狄大哥“你先别谢,好好做好你的工作配合我吧” 此时一个传令上来说道“将军,老吴哥回来了,正在车队休息呢” 高宠一脸的惊讶“好快的速度,老吴够意思,走,我这就回去” 斗转星移,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便到了晚上,大家吃过晚饭后,便开始三三两两地在夜风的吹拂之下入眠。 而第四天来的人却是今夜的不眠人,他们都没有睡下,而是八百人静悄悄地摸到了前排的运粮马车处,静悄悄地解下了近二百台马车,不知道是不是太累,除了马匹的嘶鸣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而面对马匹的嘶鸣声,睡觉的百姓也毫无反应,就这样二百辆粮车在他们眼皮底下被静静拉走,整整一万石的粮草离开了营地,悄无声息地往前走。 就这样,车队向前走了五里地,狄大哥打起火把,挥动了几下。不一会儿,原本安静的树林,突然变得躁动起来,从暗处,居然走了接近三千人出来。 为首一个一身精装短打,神采奕奕,一看就是城中大户之人,只见那大户走到粮车,轻轻一打开,全都是白花花的粮食。顿时心情大好“好,太好了,哈哈哈,真是横财就手,朝廷居然送粮食给我们,这一万石粮食,够我们吃超久的,大哥,你真是干得漂亮” 正当这个人打算拍老狄的肩膀,只见老狄甩了甩手“别用你的脏手朋友,我的娘子和儿子呢?” 那个人见老狄甩开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一脸痞样说道“好着呢,就在这山里,这粮食运到城里,我们自然就会放人” “走狗!”老狄骂道 “走狗就走狗啊,起码我吃得起米饭,不至于要在这荒山老林里找野果子吃!”弟弟也气炸了,怒然骂道。 “作为一个士兵,你的尊严呢,你忘记你的职责了吗?”老狄继续骂道 “尊严,尊严,我只知道我要吃饱饭,我的妻女也要吃饱饭,士兵,士兵,朝廷是如何对我们这些退伍老兵的!?啊?你倒是说啊!”弟弟吼道。 “弟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听为兄一言,莫要助纣为虐……”老狄突然画锋一软,希望可以弟弟可以回头是岸 “够了,我不想和你再说了,现在我只是想让我的妻女吃饱饭,大伙听着,我们马上把这些粮车运走”弟弟不再理会老狄,转而向其他人叫道 “走不了的”老狄叹了一口气“你们走不了” “说什么傻话呢,你都走出五里地了,他们还在营地里睡觉,要不是你说来了两千援军,你自己有办法可以带出二百粮车,我都想带人直接攻击大部队了”弟弟不屑地说道 “说你无谋,你还真是,你就没想过,为兄如何是带这两百车出来的吗?”老狄失望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啊,你有办法就行啦,反正你有人在我们手上,我们也不怕你背叛我们”弟弟不屑地说道,但考虑到自己哥哥这个状态,弟弟意识到,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 而就在不远处,一大群黑压压的身影正在无声地接近着他们。 第一百二十七章黄雀在后 “狄大哥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带出粮车,因为这些粮车,是我让他带出去的”黑夜之中,混着内力的话语穿破黑夜,带着冷冷地嘲讽,从他们南边传来,只见南边突然亮起了一排火把,为首的一人是一个蓝袍少年,正是高宠。而他身后则是一大长牌的火把,火把之后黑压压跟着一群人,估摸恐怕地有两千人! 弟弟这时慌了,指着狄大哥说道“你,你居然背叛我们?” 狄大哥冷冷地说道“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助纣为虐,我做不到!” 弟弟摸紧了腰间佩刀“不过是两千人,我们这里有四千人,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 高宠一诧异,也不管他,问道“狄大哥,你弟弟这是要负隅顽抗吗?” 狄大哥一个拱手“是的将军,从此刻起,狄某与其断绝兄弟关系” 弟弟一脸诧异“哥哥,你说什么,你和我合力,这里的人算什么” 高宠指了指那个弟弟说道“那个狄大哥的弟弟,你是不是说我只有两千人吗?如果是这样呢?”高宠拿起火把摇了摇。 只见粮车周边,四面八方走出了无数手持单排火把的人,后面都是跟着黑压压的人,弟弟眉头挑了挑,看着高宠。高宠露出了一个招牌的笑容“这里一共九千人,打你们四千人,啊,不,是三千人,没什么问题吧?” 弟弟眉头皱了一下“九千?三千?我们有四……”话还没说完,只见一把长刀停在了弟弟脖子一侧。少渊打了一个呵欠“这马车可是改装过的,里面就藏着我们的人,而且拉车出来的,本来有一半也是我们的人,怎么,没想到吧?阿宠,要刺下去吗?” 此时此刻,不止少渊,其余士兵也从车底或者撤下自己的衣服,抽出兵刃控制着那三千流民。胜负已经分出。 高宠笑道“胜负已分,来,看个礼花”高宠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小黑管,放于地上擦了火,只见,一支火箭直冲天际,开出一朵美丽的银花。 弟弟此时则是说道“他们的亲眷还在我手上,你想要我们投降?休想?” 只见高宠笑而不语,而一旁的狄大哥则是一个拳头打向弟弟,喝到“不要再丢人现眼了!听到没!蠢东西!” 弟弟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一声稚嫩的声音“父亲!”从丛林的黑夜出传出,伍旭抱着一个小女孩从树林中冲出,而包围着他们的士兵也马上让开道路。 “柔儿”一个流民丢下木棍跑向伍旭,从伍旭手上接过孩子“柔儿” “爹”柔儿则是抱着爹爹 “柔儿,你娘亲呢?”流民急切地问道 “夫君,妾身在这里”一个女子紧接着跑了过来,一家三口终于团圆,场面让人动容。“多得这位将军大人,带着许多兵卒,在他们走后就冲杀出来,救了我们所有人乡亲” 仿佛为了响应这个娘亲的话,树林里传来了此起彼伏叫唤声。正是被救之人的声音。 此时,流民们的战斗力瞬间瓦解,他们根本无心与朝廷对抗,只不过为了妻儿,不得不如此罢了。 在在场所有人都开始与自己久别重逢的妻儿团圆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伍旭和伍旭身后的兵卒叩首感谢。伍旭摇了摇头,指了指高宠“那才是将军大人,多谢他吧” 高宠一愣,一脸无奈地看着伍旭,伍旭只是相视一笑,高宠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乡亲们,我知道你们也是有苦衷的,我现在就问问,你还愿不愿意以本将军为敌?与本将军为敌就地格杀,若是投降,身后五里地已经熬好热粥了,就等你们过去” 所有人马上跪在地上,哭天喊地,求高宠饶命。高宠大声对狄大哥说道“狄大哥,这些交给你了,麻烦把他们带过去,让他们像平常那样排好队就好了,一下子这么多人,估计场面会很混乱,大户的仆役和衙役也一并带过去吧,他们有大用” 狄大哥笑了笑“将军放心,小的知道了” 高宠相视一笑对着士兵们叫道“乡亲们,回去吃宵夜喽!” 那八千士兵欢快地叫道,然后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了回去,而他们才发现,其实根本没有八千士兵,火把之后的士兵,全部都是施工队的流民青壮而已,高宠巧妙地用了一招瞒天过海,便兵不血刃地击败了这四千流民。 狄大哥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弟弟“三天前高将军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计策了,快走吧,去找高将军认错,或许还能网开一面,饶你一命”随即又对地上的百姓说道“大家,跟着我,把粮车都拉回去吧” 而在大队的最前面,高宠牵着马和少渊,伍旭并排一起。 少渊说道“我就纳闷,怎么这几天看不见伍大哥,原来伍大哥去找救兵了” 伍旭哈哈一笑“对啊,一千五百人根本就是不可能不完成的任务,纵然吸纳流民,也不能排除异心者,所以公子便留了这么一手” 少渊哈哈一笑“若云说阿宠你一肚子坏水,果然是真的,先是用马车诱敌人,然后强行用流民瞒天过海冒充兵卒,也是够大胆的” 高宠打了个呵欠“那也没办法啊,我不想和那些百姓正面开战,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若是留在原地,他们硬抢,必然有所损伤,而且你也听见了若不是狄大哥有把握拉出车队,还真保不齐他们打算硬闯强冲,那就麻烦了。因此我想流民既然不是士士兵,只要摆出绝对的实力差距,他们便会马上自乱阵脚,再拜托伍大哥救出他们的亲属,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之计,他们焉能再战,必然束手就擒,说道这个,其实我更好奇,为何伍大哥如此容易找到他们的亲属?” 伍旭神色黯然“唉,我们在山麓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子,这个小女孩面黄肌瘦,手上还有一块草根,所幸及时,我们把他救活了,成年人高大能采到野果,可小孩体弱,只能采草根了,数千人采食,痕迹太过明显了,解救过程中,那些看管的人,居然还吃着白米饭,甚至还抢妇孺的野果,真的是可恨之极!” 少渊闭着眼,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和身边的故事“只怕若是我们再一步,便有‘易子相食’的惨案了” 良久,高宠拍了拍二人肩膀“不会的,放心,因为我们来了,我们带着粮食来了” 少渊看着眼神坚定的高宠说道“没错,一定不会的!因为我们来了!” 伍旭突然问道“公子,他们既然来了,你要不要?” 高宠摇了摇头“还是免了,我现身一身文士儒袍,不太合适,反正马上就到洛阳了,到时候再见不迟” 高宠跳上马,大声说道“乡亲们,再加把劲,前面就有熬好的热粥了!今夜,管饱” 第一百二十八章龙门山下 洛阳金銮殿上 当今圣上一脸紧绷,下首所有大臣大气不敢出,不明白这位圣上今日何故发如此大火。 “诸位卿家可知江南运粮队的第一批粮草已经运抵了洛阳?”圣上突然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张司徒马上接话“一千五百人,运粮三万石到洛两万,驱役流民一万八千拓宽伏牛山山道,全程不损一人,而更可怕的是,只用了十天时间,比原计划还要快上数天。”这事本就是他负责的,他自然要第一个人知道“据闻带队之人,便是高定远的幼子,不愧是将门虎子,未及弱冠,带兵之能已经如此出色” 圣上冷笑一声“那你们知不知道,何故粮车也会有先锋,那你们知不知道,这先锋是有何作用!小德子,把这封书信上的内容传于众卿家,朕的爱卿们,定然是养尊处优惯了,不知道百姓疾苦吧!” 书信内容被传抄了数份,纷纷派散到大臣手中,马上传起一阵议论。率先跪下的,正是专司监察刑法的司空大人。“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臣下监察不严,才令这种事情发生,臣罪该万死”一众属官也一并跪下。 秉着对方已经认错了,自己若是落后,必然落下话柄,张司徒也一并跪下“臣等也有罪” 圣上咆哮道“你们也知道你们有罪是吧,树皮草根,中原各州纸醉金迷,不思好好耕作,导致旱年抗灾不足,从南方调粮前往,富家大户居然敢联络府衙合计抢粮,洛阳周边州县尚且如此,那么青州等地岂不变了天?!” 看着当今圣上咆哮,这些位居朝堂高位的也大气不敢出一声,毕竟这一次真的做得太过严重,他们也纳闷,这圣上是如何收到这些消息的,他们的线眼此刻都尚未收到类似的消息。 “凌郸!”圣上喝到 “微臣在!”凌郸马上应道 “马上成立督查队,彻查三州官员,和富家大户,涉案者,根据案情大小,或充军或正法,严惩不贷!”圣上严肃地说道“为难朕的子民,他们也是活腻了!” 三州中原之地,多是张司徒的门生故吏,圣上如此大的动作,势必会削弱张司徒的影响力,所以张司徒必须想办法尽可能保住他们,于是叩首说道“圣上,如此重刑,恐怕会逼得大户们狗急跳墙,应当减轻刑罚,等旱情过去了,再徐徐图之” “张司徒!”圣上微笑看着张司徒 张司徒吓了一跳,躬身一礼“臣在” “你这是在提醒朕,还是在威胁朕,若是朕执意如此,这些人便会举起反旗?”圣上还是保持着一个极为可怕的微笑。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尽一个臣子的责任,必须要提醒圣上”张司徒也是保持着自己的躬身。 “朕明白了”圣上握紧拳头,心中骂道‘老匹夫!’,他知道是他当年上位的根基,张司徒在朝中树大根深,因此作为中原集团利益代表的张司徒不能轻动。 凌司空叩首问道“陛下,那么三州?” “查,一定要查,不过先把他们押解到京城,再行审理。各州空缺,便由张司徒选拔孝廉补足”圣上恶狠狠地说道“退朝!” “臣等遵旨” “可恶!老匹夫!”圣上在自己的书房不停地咆哮。 小黄门劝到“陛下,要不出去走走吧,去见见高定远的儿子?” 圣上消了消气,笑道“也好,朕的师侄现在何处?都七八年没见过那个调皮小子了,昨夜送了封信过来,连朕都不见上一面就跑了回去,也是好大的胆子。” 小黄门说道“昨日高公子得了圣上你可以放粮赈灾的口谕,便连夜赶回去派发粮食给受灾百姓了,据说受灾百姓全部都停在城南二十里外的龙门山了,因此高公子也在龙门山附近吧” 圣上呵呵一笑“龙门山,这小子果然有趣,走吧,轻车简从,去传唤华英夫人,我们这就出宫,去龙门山踏青” 而在此时此刻的龙门山南山脚,分发赈灾粮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幸亏一连几天,高宠一直强调纪律,所以分粮草过程没有出现骚动,大家都是安安静静地一个人排队,按序取粮。得知他们家乡已经有赈灾粮在路上,本来就不愿离开故土的百姓,便纷纷拜别了高宠等人,开始各自的归乡之路。万余人的队伍已经见底了,少渊也伸了一个懒腰“终于要到头了” 高宠看了看队伍,说道“少渊,要不你先歇会儿,此处西北几里地开外便是龙门村,白糖须又叫龙门酥,远近驰名,当时我们离开洛阳仓促,也没时间带你品尝一下,要不你现在周围逛逛,小月姑娘他们过两天估计你也要带小月姑娘在洛阳逛几天才回去吧,那你总不可能还是一副人生地不熟的样子吧,那样多不好意思” 少渊白了一眼高宠,不过高宠也说得有道理“行,那我出去逛逛了,对了,我之后还来这里寻你?” 高宠摇了摇头“不必了,还是直接回镖局吧,小南他们已经先一步到了镖局,我这里搞定之后去龙门村找你” 少渊点了点头“好嘞,待会儿龙门见” 天子脚下的村庄果然也不同于其他村庄,丝毫没有受到旱灾的影响,村子里的人也是该干嘛干嘛,村里的道路也是特别的宽和气派,今日街上人不少,不过都是匆匆而过的流民。 “龙门酥,龙门酥,好吃的龙门酥”挑着扁担的一个中年男子吆喝着嗓子叫道 “大叔,来一块龙门酥”少渊对着那个大叔热情地叫道 大叔一听生意来了,便走到少渊一旁“小哥,要吃龙门酥?” “嗯嗯,来三块吧”少渊点了点头 “好嘞,一块八文钱,三块就是……八加八加八,……”老板看着天算道 “二十四文钱”少渊笑着回答说道 老板认真想了想“没错,就是二十四文钱,公子算术好厉害” 少渊掏出二十四文钱“没啥没啥,不过是一个普通教书先生” 老板这一刻就更尊敬了,自古对读书人都是礼敬三分。此时一把稚嫩的声音说道“爹,娘,我也想吃龙门酥” 少渊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曾经是流民的一员,那个父亲见到原来是少渊,便拱手说道“陆先生,又见面了” 少渊笑了笑“怎么,你们家乡在这附近?” 那人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们家乡在许县一带,距离这里不远,所以我们想带着孩子在这附近看看,再回去,孩子嘴馋让你见笑话了” 少渊摇了摇头“哪里话”少渊看了看三人,知道这三个人都是流落他乡,恐怕此刻身上并没有多少银两。于是少渊拿出那三个龙门酥,给了父亲“拿着吧,你们吃,来洛阳一趟不容易,对洛阳产生不好的印象就不好了” 父亲“诶,陆先生” 少渊“你拿着吧,这里风光不错,一边吃一边看正好” 父亲“多谢陆先生,来,你们俩还不快来多谢陆先生” 母子二人也鞠躬道“多谢陆先生” 少渊点了点头,看见盘子里还有一块龙门酥,于是说道“来,老板,我来买下这最后一块吧,八文钱” 老板取出龙门酥,一边接过钱一边说道“公子你年纪轻轻就被称为先生,想必学问一定很高啊,加之为人善良,以后必定是一方大贤” 少渊呵呵一笑“老板你过誉了,我不过读了点书,妄称先生”,少渊在接过龙门酥那一瞬间,突然听得三步之外,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吼声“龙门酥且放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圣上一家 “为什么要放下?”少渊拿着龙门酥,用看一个傻瓜的眼神看着那个人,不过那个人应该不是傻瓜,因为傻瓜背后一般都不会跟一个牛高马大的保镖。 那个人也不理会少渊,而是转而对老板说到“老板,我出一两银子,买这个龙门酥” 这下子明白了,原来是来抢东西的,少渊就说道“你这人,原来是来抢东西吃的!” 老板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位公子,这龙门酥已经卖给了这位公子,这在下也不好意思啊,若是公子爱吃……” 那个公子哥一摆手,对着少渊说道“我出二两银子买你手中这一块龙门酥,说罢,身边的保镖掏出了二两银子” 这下子少渊可乐了,本来你客客气气地说,我还让给你,你现在是用钱砸我?换做是数月前少渊,肯定毫不犹豫地卖掉了。可现在已经摆脱了贫穷的少渊,可就不吃这套了。“我就不,二两银子就够了?这可是最后一块啊,想吃明天请早” 老板说道“二位,要不听……” 可是这个公子哪里管得那么多,咬咬牙,“十两如何?” 老板和少渊同时一脸的吃惊“这人是有多有钱……” 公子哥见少渊默然不语,以为少渊还想漫天要价“十两还不够?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 此时身旁的保镖也问道“王……少爷,要不咱们硬抢吧?先前说好要带龙门酥回去,若是带不回去,恐怕脸上无光。” 一想到自己父亲那一句“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如何做大事?”,不过他随即摇了摇头“不可,如此便是仗势欺人,非大丈夫所为,就算要抢,也要堂堂正正地抢!” 此刻少渊已经从十两银子的震惊回过神来,毕竟用他一月有余的工钱买一个八文钱的龙门酥,这种财大气粗的行为,也是足够让人震惊,不过好死不死,少渊回过神来的时候,偏偏只听到了一个“抢”字。 “什么,你们马上就反悔,还要抢我的龙门酥?”少渊一脸愤怒地说道 公子哥一纳闷“反悔?”,看见了少渊的佩刀,随即说道“我们不是抢,我看你也是武者,那么我们就用武者的方式决出胜负如何?” 少渊此时露出笑容“行,决斗吧,怎么打,赌什么?” 公子说道“你我徒手搏斗,谁先倒地谁输,赌注的话,就赌你手上的龙门酥,若是我赢了你,那么你便将龙门酥以十两银子卖给我。若是你赢了,这十两归你” 少渊打了一下响指,“成交,话说,你们俩谁上?还是一起上?” 保镖正打算挺身而出,为主而战的时候,却被公子哥一手拦下“正南,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要用我自己的力量解决” 少渊说道“没关系,都一样,老板,龙门酥先放你那里” 哪知道公子哥喝到“不行!这是你与我之间的决斗!旁人不得插手,听到没,正南” 正南叹了一口气“属下明白” 少渊撸起了袖子说道,摆好架势“来吧” 公子也深呼吸一口气,摆出了架势,“承让!” 一声说罢,只见公子哥大步踏出,长拳直出,犹如青龙出水。少渊一凛,心中暗想,莫非此人真的是个好手?少渊见对方来势汹汹,没有选择硬拼,而是轻轻一个侧身闪躲开来。公子哥见少渊躲开了,随即以左脚为轴,收起右拳借着转身之势打出一记漂亮的左勾拳。动作流畅连贯,明显是出自名家手笔。少渊这一拳选择接下,右手为掌运起内力,解开拳劲,随即握住公子哥的手腕打算借势甩开公子哥,不过没想到公子哥非常灵巧,故意腾于半空之中,再次靠着腰力打算锁住少渊。少渊见势不妙,继而大喝一声,运起霸秦神功护体,霎时间少渊内力之气充盈,少渊右手一抖,公子哥居然架不住少渊的内力,跌到了一旁。 这一下把保镖吓得不轻“王子!” 少渊也是一脸惊奇“这人手脚是灵敏,但内力修为似乎不怎么好” 保镖扶起公子问道“公子,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或者不适?” 公子摇了摇头“我没事,这位公子适才已经留了力,若非如此,恐怕此刻已经身负重伤,谢公子手下留情,这次是你赢了” 少渊摇了摇头“本就是比武,并非沙场杀人,点到为止便可以,下一个是你吗?”说完指了指保镖。 保镖站了起来说道“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这个公子可是……” “正南!”公子粗暴的喝声打断了自己保镖,然后对少渊说道“这位公子,若是可以,在下希望再负十两,也是同样的赌约,可以吗?” 少渊不解“为什么?你知道你我实力悬殊吧?为了一块龙门酥,值得吗?我让与你便可以了” 公子摇了摇头“此事,不是一块龙门酥如此简单,公子,请进招吧,正南,退到五步开外,这位公子不会伤我性命的” 少渊一脸疑惑,单见对方已经摆好阵势,若是自己不迎战,是对对方莫大的侮辱,于是少渊也只能迎战。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倒地,一次又一次地站起身再战。这个贵公子已经是全身小伤不断,但仍然在谜一样坚持。 终于打到第五次,少渊制服了公子哥的时候,问道“这位王公子,若是你不和我说为何屡败屡战的话,我是不会再和你打下去的” 公子哥说道“因为龙门酥,我要给我娘亲带回去一块龙门酥!” 少渊“那我给你就行啦,公平交易” 公子哥决绝地说道“不可以,因为我已经对你发起了挑战,所以我要和你公平对决,我要赢过你用我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回来,我要向我的父亲证明,我不是一个废物,我一样可以做好一件事!所以,公子!请接受我的挑战!” 少渊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一块龙门酥的事情,而是一个儿子向父亲证明自己的过程。于是少渊伸出手,拉起了公子哥“躺着可无法决斗” 公子哥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再次摆开架势,“承让” 少渊一次又一次击倒公子哥,公子哥的套路也已经被少渊完全摸清,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第十次。少渊从未松懈半分,他知道这是一个人蜕变的过程,既然自己参与其中,就要全力以赴,这是对他的尊重。 第十一次,还是一模一样的套路,就当少渊扭身的瞬间,公子哥突然变拳为抱,一个箭身,居然像弓箭一般撞向少渊的腰间,伸出双手抱住少渊的腰身。少渊也是吃了一惊,这一个动作,放在实战,是一个好动作,但也是一个百分百的送命动作。而且只要用一次,就会被提防,若是失败或者有半分犹豫,恐怕绝佳机会丧失。所以,公子哥这一下,乃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少渊“同归于尽”。 噗,重重的摔倒声,公子抱着少渊倒在了地上,少渊松了一起口气,躺在地上。少渊拍了拍还伏在自己身上的公子,说道“你赢了,很精彩,很漂亮” 公子听到少渊此话,抬起了头,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我赢了,父皇!我赢了!” 此时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原来早在他们决斗的时候,周围已经不知不觉围满了群众,群众们纷纷叫好到“最后那一下,漂亮,果断,帅爆了” 此时少渊擦了擦手,向老板讨来了那一块龙门酥,对公子说道“来王公子,你的龙门酥!”王公子擦了擦手,对少渊拱手一礼“多谢先生赐教”说罢接过龙门酥,少渊举起了王公子的手,全场再一次对王公子响起了雷鸣般掌声。 王公子看着周围的百姓,却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王公子一惊“父皇?母后?” 保镖顺着目光,看了下,吓得跪了下来“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好吧这一次,均是全场震惊,所有人马上跪了下来“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圣上哈哈一笑“都平身吧,朕现在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罢了,在此地见证了自己儿子的成长,仅此而已,都平身吧” 所有人都依次平身,王子此时跑到了圣上和皇后身边“父皇,母后,孩儿买来了龙门酥了,不过只剩下一块了” 皇后接过龙门酥,“长大了,我们的礼儿,长大了” 王子说道“母后,你快尝尝,甜不甜,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皇后一口咬下“甜,甜,没想到时隔多年,味道始终如一,不过可惜只有一块” “禀告皇后娘娘,并非只有一块,其实只是卖完了一盘,还有另外一盘,尚未开封”此时卖龙门酥的老板说道 圣上一看,也是一笑“老板,给朕来上一块” 老板一见,赶忙取了一块了交个圣上身边的小黄门,圣上尝了一下“清甜不腻,好吃,好吃,来来来,你们都尝一下” 圣上身边的随从赶忙跪下“谢圣上赐酥” 圣上此刻也是心情大好,“鲤鱼跃龙门,便化为龙,龙门酥,龙门酥,好名字,来人,备笔墨”,不一会儿,随从们便从四周搬来了文房四宝。 只见圣上笔走龙蛇写下了三个字“龙门酥”,然后说道“从此以后,这糕点,便正式命名为龙门酥,这幅字,老板便送与你” 老板此时吓傻了,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他只能赶忙跪下到“皇恩浩荡,谢圣上赏字” 圣上哈哈一笑,对着王子说道“皇儿,适才你与那位年轻人比斗的过程,父皇看得一清二楚,屡败屡战,不屈不挠,懂得抓紧机会,还有最后那一下悍不畏死的精神,父皇都看见了,你做得很好,这才是朕的好儿子。不过这只是第一步,学好治理国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记住今天为你鼓掌的这些百姓,以后他们都将是你的子民,以后你也励精图治,才能像今日一样赚得他们的掌声和对得起他们的掌声,皇儿,你的担子很重,你有信心吗?” 皇子点了点头“皇儿有信心,只要皇儿像今日这般不畏艰险,就一定会取得成功的” 圣上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对了,那位与你决斗的年轻人在哪里?” 第一百三十章天子门生 “什么,没有了?” 就在当今皇上正准备在人群中找一下那一个不厌其烦地接受着自己儿子一次又一次挑战的年轻人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告诉了全世界人他的存在。 “对啊,本来一筐也只能放三十个啊,皇上上他们买了十几个,剩下那十几个都被瞬间买空了”老板一脸无辜地说道,今天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哪怕是一脸无辜两条眉毛依然是向上弯了去了。 “噢!”失望的少渊因为没有吃到龙门酥而觉得兴致不高。发出一声失望的长叹。 “这个年轻人也真是性情中人”皇上也是呵呵一笑 “父皇,我能不能拜他为师,让他教我武艺?适才你也看见了,他年纪轻轻已经身负高强武艺,假以时日必然是一代宗师,孩儿拜在他门下,想必不差”王子问道 “呵,这事,你问问他如何,比较武艺嘛,越是高深的武功,传授的条件必然越高,同样武艺越高的人收徒也更严格,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收你为徒呢”皇上哈哈一笑,丝毫不把自己儿子的师从放在心上,不过也对,文师和武师并不冲突,反正这个人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留在宫中做自己的儿子的朋友,帮儿子培养一个武艺高强的亲信,也未尝不可。 皇子走到少渊旁边,少渊正失望地坐在石阶上看着天空。 皇子问道“先生,晚辈有一事相求” 少渊心神没有注意,只是随口说了句“说吧,什么事,你有龙门酥我便答应你” 皇子兴奋地点了点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正当皇子准备跪下的时候,少渊一把拉住皇子“皇子这礼在下可当不得,当不得” 堂堂皇子竟然准备对一个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年轻人下跪,这一幕已经够震惊了,连皇上和皇后也吓了一跳。幸好少渊及时阻止,不然这一拜下去可就出大事了。 皇子一个纳闷“为什么?你刚刚不是说有龙门酥便答应吗?还是你觉得一块龙门酥不够?要多几块?” 少渊皱了一下眉头“当然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教教七八岁的孩童可以,教皇子殿下可不敢,也没这个能力啊” 皇子纳闷“我只是想让你教我武功啊” 少渊也摇了摇头“皇子殿下,在下学艺未精,修为尚浅,岂敢误人子弟” 皇子“不会啊,我就觉得我们宫里那些大内侍卫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你为什么就这么抗拒呢?” “因为皇子殿下眼前这个年轻人,乃是与皇子平辈而交”人群中走出一个青衣儒袍的年轻人。年轻人对着皇上和皇后行了叩首礼“小人高宠,参见皇上,皇后” 皇上呵呵一笑“平身吧,师侄你也是有官职在身何故不称官职?,不曾想到朕未去找你,你倒是来找朕了” 皇子也看过去,惊喜叫道“小四哥,你来了?” 高宠跳了跳眉头“皇子,你可以叫在下高四,但能不能不要叫在下小四哥”然后高宠回过头说道“回皇上,小人尚未弱冠,既然尚未任职当不能以官职自称,这个年轻人正是小人之友,陆少渊” 皇上一惊“不曾想到,原来你就是陆少渊,你初到中原已经声名鹊起,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少渊赶紧躬身道“草民惶恐,谢陛下称赞,草民正是陆少渊” 高宠接着说道“皇上,少渊不久之后将会回乡一趟,因此留在洛阳的时间并不会太长,恐怕不太适合当皇子的武师,况且少渊年纪尚轻,恐怕那些沙场宿将,也不服少渊。不过若是皇子想在这段时间向少渊讨教一番,和以后也可以比较容易通传少渊的话,小人有一个提议,还望皇上可以听一下” 皇上点了点头“且道来听听” 高宠拱手道“小人惶恐,斗胆请求皇上收少渊为门生” 皇上眉头一皱,细细思考高宠这话的的含义“门生?若是太子拜师,其师傅必然需要授予太傅之职才可以进出东宫,太傅之位乃是位尊职虚,虽是一品却是无权,虽是无权却是太子近臣,等于是预定的未来股肱,若是贸贸然给了一个年轻人,的确难以服众。若是收为朕的门生,一来不会直接挑战老臣,二来虽非重臣却可以以学习为由进出东宫,再者也是无官无职,天子门生不过是一个虚衔,但也算为未来埋下基础。师兄的儿子也是考虑周到”,一想到此处,皇上的目光突然柔和许多,看着一脸迷茫的少渊和恭敬的高宠,露出一丝微笑,内外双璧“如此甚好,陆少渊上前听封” 少渊茫然,高宠拍了拍少渊“少渊,听封吧” 少渊不明所以,但也跪下说道“草民陆少渊听封” 皇上说道“封陆少渊为天子门生,御赐金牌,可以直达御书房” 此时一个小黄门捧上一道金牌,交到少渊手中,少渊接过金牌“谢主浓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点了点头“平身吧,今日朕也甚是开心,时候不早了,回城吧” 小黄门大吼道“起驾” 所有人继续躬身道“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而皇子也凑到少渊身边说“师兄有空记得来教我武功啊”,说罢便兴奋地跟上了回去大队人马。 少渊拿着金牌,比划比划了一下“这便是御前金令” 只见高宠闪回了数下,夺下金牌塞到了少渊的怀里“收好吧,这东西好用得紧,别以为真的直达御书房那么简单,少渊师兄!” 少渊白了一眼高宠“你也叫我师兄?” 高宠摆起手指头“皇上是我师叔,你是我师叔的门生,那你算不算我师兄呢?” 少渊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好吧!”突然好想记起了什么“我勒个去!我的龙门酥,啊!我还是没有拿到龙门酥啊!” 高宠捧腹大笑“我看你就算了吧,今日你与龙门酥无缘,走吧走吧,到城里的琼瑶吃醉鸡去吧” 少渊叹了一口气“好吧,对了伍大哥呢?那晚见了伍大哥一下,就又不见了” 高宠耸了耸肩“每次来洛阳伍大哥都是比较忙的,习惯就好” 第一百三十一章七女祈雨 “官人,这个好不好看?” “好看” “官人,这个绣球好可爱,我可以买下来吗?” “嗯,可以啊” “官人,你吃糖葫芦吗?” “嗯,吃吧,嗯?糖葫芦?味道不错哦” 粮车大部队在高宠先行穿山的成功经验下,整个粮车队走得异常顺畅,一来高宠把流民都拉走了,二来就是山道的确没什么人干扰他们,而且气温不高,走起来并不累。而小月也在少渊折磨了皇子两天之后,再次与自己的官人重逢。 被高宠言中,从未来过洛阳的小月来到天下第一繁华的洛阳,马上化身好奇宝宝,拉着少渊东走西逛,也亏得少渊实在不忍心再折磨皇子的基础上。找高宠来了教了一套看似高深的拳法,终于解放了自己。 感叹自己终于从皇子身边护卫那些杀人眼神中解放后,少渊觉得小月实在太可爱太温柔了,于是心甘情愿陪着小月跑来跑去。 某天黄昏时分,小月坐在伊水旁边,拿着糖葫芦问道“官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北疆啊?” 少渊猛然想起自己还是要回北疆的,于是想了想“两天后吧,这几天都几乎见不着阿宠,明天找他道别吧,总不可以一声不响就跑了吧” 小月点了点头“好的,那我明天就好好收拾,对了官人,他们现在在搭什么东西啊?这几天他们都在这里忙活啊” 少渊看着伊水旁边的大台子,也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毕竟要我们塞北,这么大的木头一般都用来修房子了” 于是第二天少渊哪里都没有去,就老老实实地在镖局里等少渊跟随高正朝会回来,结果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方才见到高宠一个人默然无语地回来。安安静静,除了礼节性地朝在大堂中的少渊打了个招呼之外,就一直沉默走向了内堂。少渊甚至还来不及向高宠回礼,高宠已经消失了。 少渊耸了耸肩,走到内堂,正想敲门的时候。高宠突然推开门,少渊吓得赶忙收回了手,只见高宠双目寒冷,四五月的天气,少渊居然从高宠的眼中感觉到了来自塞北十二月隆冬的寒气。 “少渊,你有空吗?”高宠冷冷地问道 “有啊?怎么了?”少渊机械地点了点头 “陪我去伊水走走”高宠头也不回,大步地踏向马厩。 少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你等等我啊” 大旱让伊水也变得十分温柔,工地上还是在紧张地工作。而高宠则是捡起地上的石头,一块又一块地往伊水里投掷。飞石三叠,穿浪而过,少渊看得出高宠心中愤懑。 终于忍不住问道“阿宠,你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说,这样憋在心里,很有可能憋出内伤的,要不你说出来吧,虽然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但最起码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高宠看了看少渊,指了指那个台子“少渊,那个台子,就是五天后吉时,皇上来这里祭天求雨的” 少渊点了点头“噢,原来如此,昨天小月问我,我还答不上呢,祭天没什么问题吧?” 高宠接下来咆哮道“那为什么献上活人性命,百年前西门豹破除章水祭河伯之事恍如昨日,今日那个太常居然敢提出大逆不道之话,说什么七龙女唤龙,其心可诛!” 少渊当下反应过来“且慢,阿宠,你说的是这个祭天要献上活人?” 高宠点了点头“正是,是不是何其荒唐?还要献上七个宗室之女,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 少渊问道“阿宠,这事具体是如何?能否告诉我?我这就要持金牌进御书房找皇上问个明白,皇上体恤百姓,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高宠摇了摇头“少渊,你听我细细道来,此事不是皇上的错。还记得我们在伏牛山遇到的那群有富户和衙役组成的流民吗?我把他们罪状写了下来,然后交给了皇上,皇上马上下令彻查三州官场和富户,可是那个张司徒出言阻止,因为三州之内多是其门生故吏,没想过才过一天,他已经想到了对策,借祭天之由,搬出了一向不理朝政的太常。本来我对那太常没什么意见,可是他居然说什么如今大旱,是因为天子失德,要么大赦天下,要么献上七龙女唤醒神龙施雨,这不是荒唐吗?这个时间出来,这不是摆到明要赦免那些要被彻查的贪官污吏吗!狼狈为奸!仗着当年拥护圣上有功,今日便如此骄横!”说道此处,高宠自己也是呆了,一气之下,居然说了许多不当之言。若是普通人早已提醒在洛阳地界要慎言,不过少渊似乎毫无感觉。 高宠疑问道“少渊,你不提醒我要慎言吗?” 少渊反而纳闷道“为什么?阿宠你有说错话吗?没有吧?他们就是有错,就是荒唐,没错啊,既然是错的,为什么不可以说出来,若是在朝堂顾忌就算了,可是我陆少渊可不是那些会向权势屈从之辈,而且你心中憋得慌,既然说好要当你的听众,我为什么要劝你慎言?” 高宠恍然大悟,没错,少渊便是一个如此坦荡之人“没错!少渊,你说得没错!” 少渊突然问道“那圣上是要大赦天下还是要祭天?” 高宠叹了一口气“此事父侯正在与皇上商议,我个人觉得皇上会采取祭天,也不会大赦天下” 少渊吃了一惊“什么?皇上会献上宗室之女?大义灭亲?” 高宠点了点头“是的,皇上非常厌恶贪官污吏,皇上曾说过,“良民无罪,牢狱之中多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们在监狱里是罪有应得,若是大赦天下将其放出,对良民没有任何帮助,反而出了牢狱的恶人会为祸万民,这种做法不可取,所以本朝虽有免去税赋,却从未大赦便是这个原因”” 少渊吃了一惊,也对皇上的做法感到佩服“皇上当真是大魄力,阿宠,皇上膝下可有女儿?” 高宠叹了一口气“皇上有三子两女,大皇子少渊你也见过的,还有一个长公主今年十三岁,还只是一个孩子,其余子女不过是七八岁之龄,而最小的公主还在襁褓之中,只怕长公主……” 少渊叹了一口气“没有其他办法吗?” 高宠也叹了一口气“我也想不到,太常便是执掌此事,而且,我对星象之事并不通透,因此无法牟然反驳” 少渊无奈地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是他说的,便是对的?” 高宠苦笑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官人”一声清脆的叫声从后方传来,少渊回过头笑道“小月” “官人你怎么突然跑了出来了?”小月纳闷地问道 高宠哈哈一笑“不好意思了小月姑娘,我是硬拉着你的官人出来的,所以没有及时告诉你,放心吧,我可不敢带着你官人去鬼混” 小月躬身一礼“官人和高公子在一起,小女子十分放心的” 此时一把宛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突然来了“高四哥” 高宠拧过头,马上叩首一礼“小人高宠拜见长公主殿下” 少渊也叩首“草民陆少渊,拜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轻轻唤起“平身,其实二位均是婷儿兄长,不必行如此大礼” 高宠和少渊起了身“谢公主” 小月对少渊说“官人,适才便是公主殿下待我出城的,我去镖局寻不得官人,出镖局时刚好遇到公主,公主殿下来寻高公子,于是我们便结伴而行了” 少渊看了看长公主,心中暗想‘不愧是皇室血脉,虽是还是小孩,但已经初露姿色,以后必然也是一个美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浓浓的贵气,举手投足均是端庄之极。’ 高宠拱手问道“不知殿下寻小人是有何事?” 长公主微微一愣“嗯,今日天气不错,本公主想外出踏青,不知小四哥可愿相伴左右?” 高宠拱手“公主有命岂敢不从” 长公主微不可察地笑了一笑,然后转身对身后的随从说“你们先回城吧,我有小四哥保护”然后看了看少渊“更兼有陆师兄保护,定必无碍” 随从听令,便开始赶着马车回了城内,看得出,这些随从对‘小四哥’非常信任。 少渊凑到高宠身边问道“阿宠,难道这个长公主,便是?还有小四哥……” 高宠微微点了点头,默认了“这次就算了吧” 小月一脸疑惑地看着悄悄话的二人,只是看着少渊面色不太好。 高宠拱手收到“还请公主上马,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岂可随意走动,小人自当为公主牵马” 少渊也问道“小月,你要不要上马坐一下?” 小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就和官人一起走就好” 少渊点了点头“好吧,来,我们走吧”说罢少渊左手牵了小月的手,右手牵着马走着。 公主见到了,突然问道“小四哥,我能不能不骑马?” 高宠一愣“不太好吧,公主乃是……” 公主摇了摇头“这一次,我便自己走就行了”于是走到高宠的左手边。剧本很美好,可是高宠始终比公主快上半步,保持着一个臣下应有的开路姿态走在最后。 而当最后公主也放弃了与高宠并肩的想法,选择了保持了这样的距离。 一路上高宠都是默然无语,而小月和少渊的欢乐情绪则感染着公主,让公主自不然地靠近了他们俩,一路上均是欢笑不已。而高宠则像一个尽职的保镖,冰冷着脸环绕在四周。 已近日落西山,公主笑道“本来我以为父皇会收一个文绉绉的人当学生,可是听王兄所言,又可能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实在不曾想到,我的师兄,居然会是一个这么有趣的人” 少渊哈哈一笑“我也没想到原来公主如此平易近人,真的是和一开始差别极大” 公主摇头轻笑“深宫之中,我又有什么朋友,好不容易出去走一趟,以往都是随从环绕,不得尽兴,今日得见师兄和嫂嫂,也让婷儿见识了许多有趣之物,婷儿在此谢过” 小月赶忙扶起公主,“当不得当不得,小月不过是官人的一个小妾,不是正妻,不可妄称公主的嫂嫂” 公主轻笑“师兄,嫂嫂平素也是如此吗?” 少渊哈哈一笑“好了好了,小月,公主这么叫,你接着便是了,不就一个称呼嘛” 小月坚决地摇了摇头“怎么可以官人,这是说好的,小月怎可越礼” 看着小月和少渊打闹,公主流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看了看高宠,高宠此时还是如下午一般冷着脸,看着众人。 高宠此时走过来,说道“时候不早了,再过不久,便要天黑了,是时候回去了” 少渊点了点头“好,回去吧,来小月,上马” 小月一脸惊讶,“啊,官人,我不会骑马啊”小月才坐稳,少渊已经骑上了马,把小月拥入怀中,“小月抓紧了” 小月此时才明白少渊是要和自己一起骑马回程,于是抓紧了缰绳。 公主也骑上了马,望着下面的高宠问道“小四哥……” 高宠回道“公主可有吩咐?”一如既往地,臣下对主上的神色,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冷了许多。 公主叹了一口气“没事了,我先回城了”说罢,便一扬马鞭,驾马回城。 高宠对少渊说道“少渊,你先回去,追上公主护送他便可” 少渊疑惑道“那你呢阿宠?” 高宠摇了摇头“不必管我,你追上公主吧” 少渊点了点头“好嘞,小月抓紧了”,两骑马往北而去,回到城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七女祈雨(二) 斜阳照在未央宫大宫门上的金龙之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少渊护送长公主刘娉婷的任务也告一段路,除却了适才告别高宠的时候,长公主有一点失态之外,其余时候举手投足都是充满了一个公主的标准礼仪。就连最后,也是在宫门前躬身一礼与这个师兄道别。 南朱雀大街上二人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小月便问道“官人,小月有个问题想问。” “嗯?”少渊疑惑道“问吧” “官人,我感觉,你好像对公主殿下特别好”小月挽着少渊的手说道 “怎了?吃醋啦?”少渊笑了一下回应道 “没有,小月才没有吃醋,也不会吃醋。只是感觉官人是把公主当成妹妹一般,可是感觉又不太一样,因为官人的眼神偶尔之中会透出一丝怜悯的感觉,小月和官人相处数月,去年初遇官人时,面对落难的我们,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却对明明是官人明明第一次见公主殿下,锦衣玉食的公主有这种眼神,所以小月才觉得奇怪”小月嘟起了嘴巴说道 少渊苦笑一下“我的眼神有这么明显吗?怎么感觉小月你看得这么透?” 小月靠着少渊的肩膀说“女儿家本来心思就比较细腻,不过我看今天高公子一直板着脸,而偏偏公主总是偷看高公子,最后那一骑马,分明就是想高公子像官人一样,可是高公子从头到尾都是克己复礼,正正的君臣之礼” 少渊皱了皱眉眉头“那肯定啊,只有冰洛能让那小子的眼神变得柔和,恰逢今天心情不佳,所以阿宠肯定板着脸。至于怜悯原因嘛,唉,我晚点跟你说,走,我们把马还回去镖局,再去吃饭” 小月点了点头“也对,高公子和赵姑娘,他们的眼中从来都是只有对方。” 二人走到镖局,只见镖局的石台阶外,站着一个年轻人,少渊定睛一看“阿宠,你回来了” 高宠点了点头“正巧路上遇到一辆回城的马车,便请人搭了一下,刚回到,公主回去了吗?” 少渊点了点头“完美完成,走吧,吃饭去吧,去琼瑶楼吧,我请客” 高宠松了一口气“好吧,走吧,也许换一个地方,有助于开拓思路” 少渊对小月说道“小月,说起来也是怀念,那个琼瑶楼,可是我初到洛阳,就见识过这一群人的疯狂之地” 琼瑶楼的尊贵客人,还是他们,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熟悉的雅间。 楼下依旧是琴声悠扬,只不过风尘味稍重了一点。 小月缪了缪嘴“不够宁姐姐弹得好” 少渊笑道“小月啊,想当初,你宁姐姐便是在这里下面弹琴,引得若云英雄救美,然后阿宠以棋艺羞辱了西北马家个透彻,还输了两千多两银子” 高宠叹了口气“唉,那有什么用,不过是些许意气之争,现在的我,也是什么做不了” 突然下面画风一转,突然下面舞台七个舞者翩翩起舞,小月本就会跳舞,不由得兴趣大增,跑到窗边看了起来,然后兴奋地拉着少渊说道“官人,官人,这舞蹈我会,好像就是叫七仙女,小月可以跳给官人你看” 少渊摇了摇头,此时的高宠毫无兴致,少渊也不敢贸然乱来,只能按下了小月。小月嘟起了嘴巴,坐了下来,突然说道“对了官人,我知道伊水旁边那个台子的作用了,原来是过几天祈雨的,是今天公主殿下和我说的” 少渊意识到不对,马上打算捂住小月的嘴巴,小月不停地挣扎。 “少渊,不必如此,便让小月说吧,无事”高宠苦笑摇了摇头,毕竟此事实际上与他们三人都是无关,谈论与否,又又有何妨? 少渊叹了口气,松开了手。小月倒是一脸不解“怎么了官人,高公子,莫非这台子有什么问题吗?” 少渊看了看高宠,高宠点了点头,于是少渊便说道“小月,现在朝堂上,说天子失德,打算用什么七龙女唤龙,要对神龙献上七个皇室之女,唤醒神龙。不然就要大赦天下。但我不觉得当今圣上有什么失德之处,反倒是那些贪官污吏,打算通过用大赦逃离牢狱之灾,皇上打算哪怕是要牺牲公主也要惩治这些人,然而祭天一说,乃是太常所说,我等也是无计可思” 小月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为何官人你今天流露出怜悯的神色,原来是对一个将死之人。还有这就是为何高公子你今天都板着脸的原因?我还以为是什么别的原因” 少渊苦笑点了点头“任谁看见一个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居然要因为一个荒唐的祈雨而牺牲性命都会新生怜悯,尤其是居然是因为要杀那些贪官污吏需要牺牲这么一个小女孩,这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高宠苦笑“皇上不想牺牲公主,我等自然也要分忧,贪官污吏固然死不足惜,但要牺牲一个无辜的人,这是我不愿见到的。以高宠一身所学,却连一个人都救不了,这我一身本事,又有什么用” 小月想了想“我记得我老家附近也有类似的习俗,还有这么一句童谣呢,你们听我念‘七女祈,七女起,声声歌舞唤龙起。三天唱,三天闻,丝丝甘露随风来’,我们是找村里七个女子,七家人合做一根蜡烛,放在一块石头上,然后七个人围着石头跳舞,跳三天,唤醒龙王老爷,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 少渊也是一纳闷“哎呦,还真没听小月你说过,小月你老家在哪的?” 小月不好意思地说道“就在崇州附近” 少渊突然记起,便问高宠道“阿宠,太常说的话,其实是他占卜的一个结果吗?” 高宠想了想“这么理解没错” 少渊继而问道“若是太常的占卜不准确呢?” 高宠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结果全在他自己掌握之中,是对是错,全在他一人之言” 少渊摇了摇头“不不不,阿宠,我可没说错,只不过是稍微有点不准确而已” 高宠眉头一皱,意识到少渊必然有所指,兴奋地抓着少渊“少渊,你必然有所指,休卖关子,速速道来” 少渊挣开高宠“冷静冷静,我在想,既然我们也是七女祈雨,小月家乡也是七女祈雨,他们跳舞就可以唤醒龙王,为什么我们要献上活人呢?会不会是太常大人理解出了偏差,所以才说要献祭活人呢?” 高宠哈哈大笑“妙,妙,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少渊,小月,请受高宠一拜” 少渊赶忙扶起高宠,说道“别别别,这一计还有一个关键,我们不能就这样说那个太什么大人错了吧,若是这样,反倒是逼得太什么大人狗急跳墙,咬死自己没错,岂不是麻烦” 高宠点了点头“有道理,这个倒是要想想办法,要反戈一击,直接让这件事盖棺才行” 少渊疑问道“这样,阿宠,能不能用你在夏口那一计?” 高宠摇了摇头“有难度,洛阳比之夏口打上数倍,而且耳目众多,口口相传,很容易出现破绽,而且这是太常之事,一般人不懂占星问卦,如何得知太常错了呢?” 少渊和高宠同时陷入深思,这是问题关键,突破这个,便可以迎刃而解。 突然小月怯生生地说道“官人,高公子,其实皇上说太常错了吗,不就可以了吗?” 高宠摇了摇头“皇上不懂占星问卦,这个似乎不太可能” 少渊突然打住“若是说龙王托梦给皇上呢?皇上本来就是真龙天子,祖辈托梦给子孙,应该没问题吧?” 高宠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可是也怕朝臣有所议论” 小月突然问道“小孩子呢?” 少渊疑惑“小孩子?小孩子懂什么?” 小月纳闷道“唱童谣,小时候我们不是常常唱童谣吗?学一遍就会了,就像那一首七女祈,七女起,声声歌舞唤龙起。三天唱,三天闻,丝丝甘露随风来,我听一次就会唱了” 高宠突然哈哈一笑“少渊,小月当真是你的贤内助,这一次出力不少啊,小月,那个祈雨的舞蹈,你还会跳吗?” 小月一脸的疑惑“会啊,很简单的” 少渊则是皱着眉头“阿宠,你想到了方法了?” 高宠点了点头“我们让皇上上朝说受到先皇托梦,授予祈雨之法。然后让附近州郡的小孩子都一起唱小月那一首童谣,然后告诉他们,若是有人问起是谁教的,就说他们是梦里有一个人教的,然后再教会公主这一种舞蹈和童谣,公主也说也是一夜睡醒就会,如此口口相传,无影无踪,同是七女祈雨,先皇托梦怎么也比太常强吧!” 二人一听,均是点了点头,少渊说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进宫面圣” 高宠摇了摇头“已是晚上,宫门已经关闭,我们没有皇上诏令,没法进宫” 少渊嘿嘿一笑,掏出一块金令牌“阿宠,我觉得这一块金牌,应该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七女祈雨(三) 未央宫深处,一个别致的小院子里,长公主正看着月亮深思,此时一个三十出头的宫女端着一盆饭菜,轻轻走到宫门附近,示意小宫女退下。 “听说我们的公主殿下回来之后,就什么都没吃下呢”宫女捧着饭菜说道 公主淡淡一说“本公主还不饿,你们先退下吧,等秦嬷嬷来了便让秦嬷嬷进来” “奴婢这不是已经来了吗?”秦嬷嬷捧着饭菜笑道 公主此时抿着嘴巴,顿时两眼泪汪汪,一把冲动秦嬷嬷怀里,哇哇地便留下了大滴大滴的泪水。 秦嬷嬷放下饭菜,摸着公主的头,是不是又有哪个小黄门惹了公主不高兴?还是太子又惹恼了公主殿下了? 公主仰起头,流泪的模样是那么让人怜爱“都不是……” 秦嬷嬷想了想“噢,听说这几天,高定远的四公子来了,难道今天下午,公主还是没有见成高公子?” “见到了”公主嘟着嘴说道,此刻的公主,在秦嬷嬷面前没有半点的公主样子,就像一个女儿对着母亲撒娇一般。 “见到了不就挺好的吗?先前不都是连见都见不到吗?”秦嬷嬷笑道 “可是那个混蛋,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一整个下午板着脸,就像这样”说罢公主就模仿起下午的高宠“不过呢,父皇收的那个门生,倒是有趣得很,似乎丝毫不在意我是公主的身份,下午居然还和我开玩笑”。 “哈哈哈,公主你这不是还小吗?距离婚嫁之时,还早着呢,何必对此看重高公子”秦嬷嬷也是纳闷,各种公子王孙对长公主趋之若鹜,纷纷渴望垂青,可长公主唯独对这个高公子有特别的偏好。“是不是高公子有什么特别好的地方?” 公主皱着眉想了好一会“不知道” 秦嬷嬷眉头一挑,果然孩子还没长大,就特别喜欢斗气,公主还只是个孩子,无论礼仪举止如何教授,内心,始终还是一个孩子。“我想想,公主第一次见高公子,可是在十岁的生日礼上?” 公主点了点头“嗯嗯,就是那时候,我就盯上他了,因为只有他居然在我的生日礼上打瞌睡!这!这!” 秦嬷嬷细细一想,当年好像还真的那么一回事,说有一个江南的十五岁的江南公子,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打瞌睡了,原来便是高定远的幼子,不过高定远家教如此严,为何儿子居然会做这么荒唐的事? 公主继续说道“还有还有!他当时居然以为我是普通宫女!肯定是我的魅力还不够,所以吸引不了他!” 秦嬷嬷恍然大悟,霎时间明白为何这个小公主为何这三年突然苦练礼仪,端庄了这么多,“公主啊,怎么会没有魅力呢?你没看见那些公子王孙吗?全都对你赞誉有加” 公主哼了嘟着嘴“他们只不过是希望通过我讨好父皇罢了,唯独是高宠,从未对我奉承半分,哪怕是知道我身份,永远都是那么无聊的嘴脸!我就不信本公主治不了他!以本公主的魅力,一定可以让他拜倒在本公主的石榴裙下” 秦嬷嬷笑得彭起腹“公主殿下,就是因为这个?公主一点都不喜欢他?” 公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没错,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一点都不” 秦嬷嬷笑道“那如此好办,便拜托皇上再也让他不要出现在公主面前便好” 公主当即摇了摇头“不可以不可以,若是见不到岂非” 秦嬷嬷笑道“岂非什么?” “岂非什么?朕也想知道,是什么人惹恼了朕的心肝宝贝,让朕的心肝宝贝吃不下饭?”所有人看向大门,随即一跪“拜见皇上” 皇上举手“免礼,秦嬷嬷你先退下吧,朕想和朕的女儿好好聊聊” 秦嬷嬷“遵命” 皇上也摆了摆手“其余人等也退下吧” “遵命” 霎时间,原本有十数人的房间,只剩下皇上和公主父女两人。 一开始还能听见有笑声传起,本以为是一个宁静的天伦之夜,可是…… “父皇,为什么?为什么?”公主的尖叫声打破了深宫的宁静,紧接着公主便跑出了宫门,一些人跑去追公主,一些人走进房内查看皇上。 皇上叹了一口气“对于她来说,终究是太过残忍了吗?算了,再想想办法吧,回寝宫” 身旁的小黄门问道“陛下,这……” 皇上默然摇头不语。 回寝宫的路上,突然又看见另外一个小黄门急匆匆地跑到网上面前,跪下到“禀告陛下,陆公子,高公子求见,现正在御书房内,说已经想到办法了” 皇上本来文怒地脸上突然露出喜色“真的?好,朕就见他一面,走去御书房” 书房内,高宠和少渊等待着皇上的驾临,少渊问道“阿宠,你觉得这一计,可行吗?” 高宠坚实地点了点头“行不行是老天决定,做不做是我们决定!” “皇上驾到”小黄门吆喝着嗓子唤到 高宠和少渊随即跪在地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端坐于书房内“平身” “谢皇上”此时二人缓缓站起。 “听说你们两个小子想到了办法,倒是说来听听你们有何妙计”皇上说道 高宠小声说道“少渊,你说吧,这个计策是你想出来的” 少渊点了点头,于是便从头到尾说了一次整个计划,中途高宠出言补充了两句。 听完计策良久,皇上点了点头“若是此计成功,真的是影响又岂是区区一个大赦天下,来人,速速传唤定远侯高正,光禄勋许伟平,宗正刘升,执金吾卫准,司隶校尉张闻天,河南尹吕公,京兆尹刘括,左冯翊费卓,右扶风郭峰前来议事” “遵命”说罢一众人纷纷跑了出去。 皇帝松了一口气“此计是谁人想出来的?” 高宠一个拱手“禀圣上,全乃少渊功劳” 少渊拱手“学生有此计也是从阿宠身上学得,此计阿宠亦有份完善” 皇帝抚须“不错,居功而不自傲,看来朕收你这个学生当真是福缘所致,不过这事乃是朕的家事,也无法让少渊你加官进爵,不过你说吧,除了这些,不知你想要什么,只要朕能做到的,朕都允了” 少渊赶忙说道“学生不敢,学生此计,只是不愿长公主为那些贪官污吏而牺牲,正如阿宠所言,一身所学还救不到一个无辜之人性命,岂非白学?” 皇上呵呵一笑“啊,你们两小子倒是有趣,这样吧,少渊,我免去你的家乡所在之县三年税赋,说吧,你家乡是何处?” 少渊叩首说道“学生武威人士” 这时轮到皇帝惊讶“虽然少渊生得并不魁梧,而且长着一副清秀的书生模样,活脱脱一个南方学子的形象”“呵,我还以为少渊也是南方人士,原来是北方人士,不过无妨,明日朕便免去武威三年税赋” 少渊跪谢道“谢主隆恩” 朝中皇上的亲信便一应来到 没过多久之后,所有皇上的亲信心腹全数到场。这些官员全都是三四十岁,因为骤然多了两个弱冠未及的后生出现,不免多看几眼。 皇上见人都到齐了,便以赞许的目光看着少渊说道“少渊,当着诸位大人的面再说一次你的计策吧” 少渊拱手一礼,于是便再一次说出了自己的计策,这一次高宠也不必再次提醒,少渊也能说出所有关节。 少渊说完不久之后,皇上便欣然问道“诸位爱卿觉得此计如何?是否可行?” 在场所有人以光禄勋官职最高,除高正外最受皇上亲信的便是光禄勋许伟平,许伟平已经年近六旬,可以说是看着皇上成长,人老成精,他知道皇上必然是听过此计,觉得可行才会诏来他们,若是觉得不可行,早已轰退少渊等人。 知道了皇上的心思之后,许伟平带头说道“臣以为,陆公子此计可行,臣附议” 看到资历最老的都附议了,其他人毫不犹豫地附议此计。 皇上问道“既然此计可行,那么诸位爱卿觉得此计要如何执行方才能不漏痕迹,天衣无缝?” 高正拱手道“臣以为,此事当以民间之力为主,官府为辅。因为官府之中,耳目众多,若被识破,恐怕功亏一篑”高正此言,正是表明行此事,需要用到镖局,官府要隐秘行事。不过在场所有人都不会有高正贪功的想法。他们都知道只要高正和皇上点头,当朝大司马空缺了二十年,不正是为有朝一日高正回朝准备的吗。 皇上点了点头“师兄,说说你的想法吧” 高正一个拱手“臣马上散发手下镖师连夜到附近州郡,飞鸽传书周边州,尽可能在一夜之内便要传遍整个司隶。还请刘大人,费大人,郭大人,张大人,吕大人派亲信手下协助同行文书和相关孩子的户籍家庭引路,请卫大人今夜亲自带领亲兵夜巡伊水,便说遇见神龙。宗正大人也要寻到可靠的宗亲之女托付计划,最后烦请许大人明日朝堂之上当其他人说出求雨之时,要比太常大人先一步反应,带领属官附议,不要给他们可乘之机” 皇上欣赏地点了点头,心中想到‘雨露均沾’“诸位卿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人拱手“臣等附议” 皇上大手一挥“马上行动,抓紧时间” 第一百三十四章七女祈雨(四) 属于官员们那一部分造势已经完成了,而现在,最简单又是最难的那一部分。便是他们的公主殿下能不能学会这个简单舞蹈。不过当两人问起了皇上,公主现在何处的时候,皇上却是一脸难色,回答了公主的去向。少渊和高宠都是一脸的欲哭无泪。 少渊“我们是不是晚了一步?” 高宠摇了摇头“可能吧,但也是来得及的,皇上,现在公主何在?现在可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皇上问身边小黄门“公主现在何处?” 小黄门一个躬身“禀皇上,公主现正在长乐宫太后处,皇后也已经过去了” 皇上点了点头“走吧,你们两人也随我去长乐宫” 少渊和高宠一个躬身“遵命” 皇上走到门口突然停住问道“少渊,你说你这种舞蹈是在何处的找到的?” 少渊回道“回皇上,是学生贱内家乡所传的一种舞蹈,此刻贱内正在宫门外等候” 皇上恍然大悟“那就备两台马车,把你的内人也一并带到长乐宫” 长乐宫中 “皇上如今也是好生伟大,为了区区贱民,居然要牺牲自己的女儿,大赦天下乃是为我朝积德,皇上如此牺牲女儿,如此失德,如今天降大旱,乃是报应”太后冷嘲热讽说道。 “太后,牢狱之中,具是大奸大恶之人,良民又岂会轻易犯罪而受牢狱之灾,如是朕大赦天下,贻害无穷。况且这全是张君正那老匹夫打算假公济私营救自己的党羽,朕绝不容许!”皇上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全然忘记此行的目的乃是找到了可以救公主的做法,前来‘营救公主’ “张司徒乃是两朝元老,当初皇上临朝全赖张司徒力排众议,若无张司徒,何有今日之皇上?”太后反驳道。 “这是两码事,拥立之功已经让他位居三公了,但他今日居然要放纵自己的党羽残害朕的百姓,平日里繁荣的中原各州此刻民不聊生,官员富户居然还要强抢官粮,这些人!是在残害朕的子民,挖空本朝根基!这群人,朕一定要治!” “要治你便治,可不允许害老身孙女儿,皇上明日还要早朝,还是请回吧,好养足精神励精图治”太后转过身说道。 “你!”皇上拂袖而去,走到门外,少渊拱手问道“皇上,跟太后说了方法了吗?” 皇上一脸迷茫“方法?”随即恍然大悟“对喔,朕都忘了,光顾着和太后争吵,把正事忘了。朕现在就回去” 长乐宫中,长公主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扑倒在太后怀里“皇祖母,婷儿好怕,婷儿好怕” 太后此时早已收去适才的严厉和蛮不讲理,变回一个慈祥的奶奶,抚摸着公主的头“莫怕,莫怕,皇祖母在这里呢,皇祖母绝不会让你去那什么祈雨大典” 一个宫女靠近道“太后,皇上又回来了” 太后皱了皱眉说道“回来了?” 公主一慌“皇祖母!” 太守按住公主“莫慌,就在这,让我们看看你那荒唐的父皇还准备说什么?” 宫女还没转身,皇上已经来了,随即一个拱手说道“太后” 太后恢复了严厉“皇上还有何事?老身也乏了,准备就寝了” 皇上说道“太后,朕不是来这里与你吵架的,朕已经有方法救朕的女儿” 太后说道“皇上愿意大赦天下?” 皇上摇了摇头“非也,这天下还是不赦,那些贪官污吏,朕还是要惩治” 太后脸色一黑“那就是又要牺牲我孙女?不行!” 皇上说“太后听朕详细道来”于是皇上便从头到尾详述了一次少渊的计策。 完后 太后也感叹道“好计,这是哪个朝臣想到的?本太后要好好赏他” 皇上说道“是朕的学生” 公主此时一震,冒出头来,说道“少渊师兄?” 皇上一叫“婷儿?” 太后看着公主“婷儿,你知道?” 公主点了点头“对啊,今天下午还和他出去踏青了,若是以兄长来说,他比益王兄有趣多了” 太后点了点头“如此甚好,皇上,这个计划准备得如何?” 皇上说道“其他已经全部准备好,就差公主学会那个祈雨之舞便可以” 太后便说道“皇上,能否唤那个陆少渊和他的妻子进来?” 皇上大吼一声“来人,传陆少渊和陆小月” 不一会儿,少渊和小月二人便走了进来“拜见皇上,拜见太后,拜见公主” 太后问道“你们便是陆家伉俪?” 少渊回道“正是” 太后看了看少渊的容貌,果然是仪表堂堂,难怪皇上收为学生,不过身旁的小月,容貌姿色上就显得有点普通了,只能说稍有姿色。看过二人之后,太后便对小月说道“姑娘,能否跳一次那个舞蹈给本宫看?” 小月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大人物,不由得心中震撼不能平伏,被太后叫道也是一惊一乍,手中慌乱。少渊见到小月颤抖的双手,便伸手握住小月的手“小月,不用怕,我在这里,把你记得的舞蹈跳出来就好了” 被少渊握住之后,小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对他来说,少渊才是最重要的,于是点了点头“民女遵命” 就这样,小月在这长乐宫之中,翩然起舞,跳出了他记忆中的七女求雨。借着月色,淡淡的银辉撒在了一身白衣的小月身上,显得诗意非常。白衣银月,清辉之舞,加上小月带着特有淡然的气质,让整个舞蹈显得尤为别致,舞毕。小月拱手说道“禀告皇上,太后,此舞并不复杂,只是数个动作反复而成,整舞需要七人” 皇上也点了点头“舞蹈动作简朴自然,大方得体,不愧是七仙女舞” 太后也点了点头,不曾想到这个看似平凡普通的姑娘起舞之时居然会散发出如此气质,如此一看,倒也配得上这个少年“小姑娘跳得不错,公主,你可愿学此舞蹈?” 公主使劲地点头“愿意愿意!学这个一定可以提高本公主的魅力” 皇上欲言又止,终于说出口“那么,婷儿,今夜你便在长乐宫住下,小月姑娘,公主便拜托你了” 公主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皇上“谨遵父皇之命,儿臣定必学好此舞蹈” 太后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和孙女,也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这个难关,也算是过了,婷儿抓紧时间吧,小月姑娘,本宫这便带你去一处幽静处,让你好好教导公主此舞” 少渊突然说道“太后,那……” 太后没好气地笑了一句“还担心本宫虏了你的夫人不成?放心,念你救公主有功,今夜你亦是可以留在长乐宫” 少渊叩首“谢太后” 皇上见此事已定,便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么少渊,你们夫妇二人便留在长乐宫,明日一早朕会派马车来接你们,太后,朕也不便打扰了” 太后“恭送皇上” 回去的马车上,只剩下皇上和高宠二人。 皇上看着高宠,感叹道“上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了?” 高宠拱手“回皇上,三年前公主的生日宴上” 皇上一回想,呵呵笑道“对啊对啊,那个生日宴上居然找地方偷偷睡觉的混小子,不曾想到当日的无礼小子,今日竟已经是举止克己的儒生,真的是时光飞逝” 高宠尴尬地笑了笑“当日之事别家父知道,家父把小子打了个半死,实在……” 皇上大笑“师兄真是性情中人,性情中人,倒是你,多年不见,功夫如何了?” 高宠拱手“略有小成,略有小成” 皇上满意地大笑“那好,现在我有一个特别的任务交给你” 高宠拱手“谨遵圣上之命” 皇上突然坏笑一下“我们江湖中人,就要快意恩仇,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明白没?” 高宠一脸茫然“江湖?报仇?”毕竟他自己都忘记了当今圣上,曾经也是一名武林中人 皇上露出了一个让高宠不寒而栗的笑容。 第一百三十五章七女祈雨(五) 一声鸡啼,黎明的晨光刺破黑暗,将阳光洒向大地。 靠着墙睡下的少渊打了个呵欠,看了看睡在自己大腿上的小月,轻轻顺了顺耳边的散发。却把小月惊醒了。 小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官人,你醒了” 少渊点了点头“是不是我把你弄醒了?” 小月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啊,我自己醒的”醒起什么“公主呢?” 少渊举起手指,表示小月不要说话,然后指了指一边的床上。小月则是笑了笑,开始按摩昨晚作为枕头的少渊的大腿。 此时少渊准备站了起来,猛然看见一个一身黄袍的人走了进来,正是当今圣上。少渊示意小月赶快扶起自己,哪知道皇上只是压了压少渊,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 然后走到床边,看着自己的女儿,此时还在酣睡,然后轻声说道“辛苦了宝贝” 皇上勾了勾手,示意少渊出来,小月赶忙轻轻扶起少渊,往外面走去。 皇上问道“舞练得怎样了?” 小月回答道“回陛下,公主天资聪颖,已经全部学会了” 皇上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辛苦你们了,一会儿朕会派马车来” 少渊和小月躬身道“谢陛下” 说罢,陛下便起驾回宫,准备开始今天的早朝 回到房内,公主已经睡醒,只是朦朦胧胧“师兄,嫂嫂,是不是有人来过啊?我感觉梦里好像有人叫我” 少渊点了点头“皇上适才来过,不过公主尚未醒来,皇上也没有唤醒公主” 公主似乎甚是兴奋“父皇来了?!”随即嘟起嘴吧“哼,来了都不叫我,父皇真是太可恶了” 小月笑了笑“公主,一觉睡醒,你的舞蹈还记得多少?是否需要复习一次?” 公主点了点头“嗯嗯,等洗漱完毕,我跳一次给嫂嫂看” 未央宫的早朝 皇上在众人的参拜中在龙椅坐下,示意一众卿家平身。 皇上率先开口“朕昨夜做了一个梦,朕在梦里遇见了先帝,先帝和朕说,这求雨之法,已经告诉了朕的子民,今日早朝相询便可得知。不知众爱卿可有知道?” 卫大人拱手道“执金吾,卫准有事启奏” 皇上点了点头“准奏” 卫大人说道“禀告陛下,昨夜臣带兵夜巡伊水,只见伊水中有巨大黑影,忽然冲天而飞,消失不见,臣惶恐,莫非臣下昨日见到乃是先帝龙魂?” 皇上呵呵一笑“先皇关心国事,虽已经位列仙班,但依然忧心国事也并非不可能” 此时京兆尹,右扶风,左冯翊,河南尹纷纷举手到“臣有事启奏” 皇上也是一奇“平时甚少见三辅地区共同启奏,莫非发生了什么怪事?京兆尹先说吧” 京兆尹“禀告皇上,今日早上,坊间纷纷流传着这么一句童谣‘七女祈,七女起,声声歌舞唤龙起。三天唱,三天闻,丝丝甘露随风来’,问及小孩,均说是梦中有人相教,臣以为,这便是先皇所指的祈雨之法” 另外三人也拱手道“其他地区也是这般情况,臣以为,这便是先皇所指的祈雨之法” 皇上点了点头“同是七女祈雨,想必这便是先皇所指” 此时张司徒出列说道“臣以为不然,区区数句童谣,岂可如此当真,还请陛下明察” 这时光禄勋许大人出列“张司徒此言差矣,这是先皇托梦所授,三辅地区从未有这一童谣,然而一夜之间,整个司隶都已经传开了,这不是天意吗?皇上,臣以为,这便是祈雨之法,想必先皇也是想看歌舞,先皇高兴了,定必为我朝施雨” 张司徒“许大人,莫要信口雌黄,那么为何在下的孙儿并不会这童谣?” 许大人悠悠地说道“先皇所授的,均是六郡良家子,在下的孙儿也会啊,至于为何张司徒的孙儿不会,那就要问张司徒自己了”许大人一番巧舌如簧,原封不动地打了回去,还暗讽张司徒失德,所以殃及家人。 皇上见好就收,“好了,二位卿家莫再说了,我们问问太常有什么想法吧,海大人,虽同样是七女祈雨,但朕所知的方法,与你昔日占卜之法,有些许差别,会不会是海大人最近公务繁忙,导致出现了些许偏差。” 但见海大人满头大汗,双目迷离,四周游神,精神涣散,只是迷茫地看着皇上,张司徒扯了扯海大人的衣角,但海大人却充耳不闻。 此时一个小黄门入内,说道“禀告皇上,长公主刘娉婷求见,自称有祈雨之法” 皇上嘴角扬起一段“传” 只见公主穿着一身华服,走到朝堂之中,在中央朝皇上盈盈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皇上笑道“朕的公主,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朕?” 公主笑着点了点头“是的父皇,昨夜孩儿梦见皇祖父,皇祖父对孩儿说了一首很好听的童谣,还教了孩儿一个舞蹈,说是他老人想看” 皇上说道“噢?什么舞蹈?能不能跳给父皇看看?” 公主看了看周围的大臣,笑道“那么便献丑了” 看着公主翩翩起舞的样子,张司徒却丝毫没有心情观看,他只是使劲地拉车太常,希望他可以尽快恢复正常。可惜事与愿违。 待公主舞毕,许大人率先跪下说道“陛下,陛下,这是神迹,这是神迹,这是先皇显灵,这是先皇显灵!我们这是得到了先皇的保佑啊!” 公主此时说道“对了父皇,皇祖父说这要七个人才够,不然她老人家会不高兴的” 皇上点了点头“行了,朕知道了,看你满头大汗的,肯定累了吧,来,来父皇身边坐下吧” 公主盈盈一礼“儿臣遵命” 许大人说道“陛下,二者都是七女祈雨,想必是先皇知道了我们打算……” 皇上微微一笑,咳了一声“许大人,太常大人不是早就说了是七女祈雨吗?只不过可能当时太累,没有说清楚,昨夜先皇方才托梦与朕” 海大人还是一脸的迷茫,只是知道说一句“陛下说得是,陛下说得是” 公主则是一脸纳闷“父皇,你们早就知道七女祈雨了?” 皇上哈哈一笑“不早不早,也是刚刚才知道,宗正何在?” 宗正一个拱手“微臣在” 皇上问道“我宗室之女,可够七人?” 宗正说道“回皇上,不偏不倚,刚好便有六名适龄公主和郡主” 皇上问公主“我儿可愿教其他六人这个舞蹈?” 公主笑着回答道“愿意啊,包在我上” 皇上于是哈哈一笑“那么三天后便在伊水行这七女祈雨,凌郸!” 司空出列“臣在” 皇上突然严肃说道“与你六扇门调令,助你全力查处三州官场,一定要真凭实据,要让这些人知道与朝廷,与朕作对的下场!” 凌郸喜出望外“臣遵旨,臣必极尽所能,报效陛下的信任” 皇上突然说道“张司徒!” 张司徒出列“老臣在!” 皇上说道“这祈雨之事,便全权交与你们张家负责,若是稍有差池,触犯了先帝,莫要怪朕。还有,带太常大人下去休息,看是不是有什么病痛,若是治不好,便让他早日告老还乡吧” 张司徒慌忙跪下“臣遵旨!” 就这样,一场朝堂之上的争斗,就这样被陆少渊和陆小月以一个非常平民的手法瓦解,而这一次的童谣。使得原本稍微有点变弱的朝堂威严,重新被树立起来。大家都相信这次大旱并非天子失德,反而大旱招来了先皇保佑,而此时各地的救济粮草也纷纷抵达,原本浮动的三州又瞬间变得安稳下来。不知从何处流传出来,说当今长公主是神女转生,所幸是皇家之女,不然提亲之人恐怕早已踏破门槛,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未央宫御书房 皇上心情非常好,一旁的高正也是陪着皇帝笑。而下首的少渊,高宠,太子,小月,公主则是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个父辈的人物在那里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师兄,你今天不来早朝真是可惜了,你没看见张司徒那个老匹夫拉扯嗨太常那个表情,真是有趣极了”皇上笑道 “臣也以为太常会出言劝阻,不曾想到居然发了一早上的呆,意外,意外”高正也承认自己的确失算了。 皇上对太子说道“皇儿,这两师兄,武艺和用计均是同辈之中翘楚,他日也将是我朝栋梁,趁他们还在洛阳,你自当好好学习,明白吗?” 太子拱手道“孩儿明白” 此时公主则是说道“父皇,今天女儿如此配合,你还舍不舍得不要女儿?” 皇上笑道“不舍得不舍得,你啊,当真是父皇的心肝宝贝” 少渊此时则是说道“皇上,我和内人打算过两天看完祈雨大典便动身去塞北了” 皇上点了点头“如此,知道你本来就打算走,若非是要救朕婷儿,本来已经回去了,朕也不强留,凭朕金令,沿途州郡都需要款待与你” 少渊和小月叩首“谢主隆恩” 皇上见状摆了摆手“你们都先退下吧,朕与定远侯还有要事要商议” “遵命”几个小辈便陆续离开。 御书房只剩下二人。 皇上见只剩下二人,便叹气道“师兄,你何时可以还朝,那张老匹夫日渐骄横,司空凌郸虽是河北名士,而且洛阳也有鼎剑阁,但也抗不住张司徒树大根深。许大人日渐老迈,只怕撑不到几年。” 高正叹了口气“皇上,非是臣不愿,只是如今南方稍定,若是臣牟然还朝,只怕压制多年的南方势力再次抬头,后果难料啊” 皇上也叹了口气“也没想到南方势力如此复杂,十余年都无法平息风波” 第一百三十六章告别洛阳 久旱后必有大雨,也许是先皇真的感念百姓祈雨之诚,祈雨大典第二天,便在公主跳祈雨之舞的时候,霎时间乌云密布,继而下起了大暴雨。也许是久旱逢甘霖,在场的所有百姓即便是下起了大雨都不愿离去。反而是留在现场感受这一场天降甘霖,同时口呼“万岁”。天降暴雨也顺便延迟了一下少渊的出行,不过也是这场雨,不偏不倚让少渊见到了分别多时的六扇门朱雀堂堂主——独孤霖。 白虎街上的一个茶馆二楼,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再次相见,独孤霖整个人的气质都产生了极大的变化。这种变化不在外表,而在内心,在茶馆坐了一个时辰。一直都是少渊问,独孤霖答,而独孤霖一直都是“嗯,嗯”地回话。 终于少渊,忍不住了“阿霖,你的伤口还痛吗?” 独孤霖放下茶杯,看着少渊,少渊无厘头问了一大轮问题后,终于问到了一个算是点子上的问题。独孤霖从原本冷酷的眼神中,稍微软化一点,继而是蒙上一点灰暗,最后是化为一点自嘲“少渊你问的是胸口那道剑伤,还是心中那道剑伤?” 少渊叹了一口气“都问吧,还痛吗?” 独孤霖冷笑摇头“胸前剑伤不过是些许皮肉之痛,然而心中之伤此刻仍在淌血。自那日起,我每个日夜,闭上眼便是那被刺伤的一幕,毫无还手之力,面对死亡的恐惧。还有三十同袍死不瞑目的眼神。若是当日我一剑被刺死,还能落得个英勇殉职!但我居然苟且活了下来,每日承受着恐惧与复仇的双重摧残!” 少渊拍了拍独孤霖的肩膀“阿霖,你冷静点,面对如此高手,偷得性命已经不错了,起码你还能留得有用之身” 哪知道独孤霖一把甩开少渊的手臂“你不懂!这是羞辱!对一个武者的羞辱!我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引颈受戮!这是对我的羞辱!是对六扇门莫大的羞辱!而我!就是六扇门之耻!”独孤霖越说到后面,越是失控,所幸茶楼二楼并没有人,不然昔日风光的六扇门堂主居然如此落魄传出去,恐怕影响恶劣。 少渊叹了口气,毕竟独孤霖成名已久,南昌一战,被人打得如此凄凉,其心中承受的打击,何其之大,丝毫不亚于当时少渊失去师傅。然而独孤霖名气更高,一颗武林耀眼的新星,被如此打击。会不会那一剑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刺偏,故意要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毁灭这颗新星,手法何其狠毒,无怪乎最近几个月孤游城的名气如火箭般直冲云霄。 释放完感情后的独孤霖冷静了很多,逐步恢复正常,对少渊拱手说道“失礼了少渊,在下胸口之伤已经无碍,但心中之伤,必然激励我知耻后勇,他们有胆量放我性命,那么他日我定必带着六扇门同袍剿灭这个孤游城!我现在每日苦练武艺和内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报我的一箭之仇!”说到最后,独孤霖的眼中已经燃烧起熊熊怒火。 少渊松了一口气拍了拍独孤霖的肩膀“你能这样想就好了,不至于终日消沉,对了阿霖,那这几个月你都不在洛阳?” 独孤霖摇了摇头“不在,这几个月,我一直都在嵩山疗伤,不曾出山,也是今日才回洛阳,怎么了?” 少渊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我过几天一别洛阳,不知道何时才会再遇” 独孤霖一个纳闷“少渊你要去哪里?很遥远的地方?” 少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也不远,回塞北,不知道还回不回来” 独孤霖才记起少渊乃是成长于塞北,于是拱手道“山水有相逢,若是少渊以后还来洛阳,独孤霖定必扫榻以待” 少渊一个拱手“多谢” 是日夜里,客栈之内,小月正在收拾着包袱,得到了皇上的赏赐,他们这一趟回塞北,可以舒舒服服坐着马车回去了。少渊看着窗外的洛阳夜色,感受着夜风。突然小月从后抱着少渊“官人,在看什么呢?” 少渊侧身一步,将小月从身后拉到前面,抱住小月“看着洛阳夜景,今日一别,不知道多久之后才会再来洛阳了,对了小月,你喜欢洛阳吗?” 小月点了点头“喜欢啊,洛阳很繁华呢” 少渊问道“那比之柴桑呢?” 小月毫不犹豫地说“柴桑” 少渊也是奇怪,不是都喜欢更大的地方吗? 小月解释道“洛阳太大了,小月方向感不好,经常怕不认识路回不了客栈。可柴桑就不一样,大小刚刚好,而且又有小桥流水,虽没有洛阳气派,但气质更为淳朴自然” 少渊呵呵一笑“原来如此,怪不得来洛阳哪里都抓紧我的手,原来是怕走丢了啊?” 小月轻轻锤了少渊胸口“官人莫要笑话小月”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敲响了客房的门。 少渊放开小月,吼道“来了”“这么晚是谁呢?” 推门一看,正是当朝太子 少渊拱手道“太子?深夜到访可是有何要事?”说罢便让开道路让太子进来。 太子走了进来,先是拱手道“师兄,嫂嫂” 二人坐定,小月熟练地倒上一杯茶给少渊和太子,然后便安静站在少渊身后。 太子拱手道“师兄,我已经向父皇征询过,能不能随师兄到塞北一趟,体察民情,父皇已经答应了,所以明日一早,我也可以随师兄背上了” 少渊一脸茫然“啊?我什么时候说过和你去塞北了?你什么时候和我提过了?” 太子双目纯洁地说道“没有啊,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 少渊眉头一挑“所以,是你单方面决定跟我去塞北?” 太子点了点头“嗯嗯,就是这么回事?” 少渊捂着脸放弃挣扎“太子,塞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可知道那里是什么环境?” 太子摇了摇头“这不重要,关键是师兄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都能练成如此武艺,我若要练成师兄那般武艺,也定必要经历一番” 少渊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反正有官府照料,应该问题不大,太子,只有你一个来吗?” 太子点了点头“是的,父皇都很赞成,说有少渊师兄你就可以保我平安了,况且!本太子也是练武之人!” 少渊无奈地说“你如此有冲劲倒是一件好事,那么好吧,你明日一早便来客栈吧,等你来了,我们便出发” 太子高兴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么明日再见,师兄,嫂嫂,告辞!” 太子就这样带着门外的随从高高兴兴地回了未央宫。 小月则是按摩着少渊的肩头“官人你就如此头疼吗?” 少渊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也不是,只不过这个太子乃是武痴,只怕路上只顾练武,没空给小月介绍沿路河山而已,话说小月你是第一次去凉州吧?” 小月点了点头“嗯嗯,小月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来这么北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七章渑池 “你们这是?”少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这刘家兄妹“我这是回乡啊!不是去郊游踏青啊,太子殿下跟着来昨晚也是说好的体察民情,可是!”少渊视线移到比自己矮了好几个头的公主身上,然后顺势蹲下“公主殿下又是什么原因呢?” 公主躬身一礼,笑靥如花对少渊说道“婷儿只是就是跟着两位哥哥去看看本朝大好河山” 少渊一脸的欲哭无泪,然后视线转向上,和自己一样一脸欲哭无泪的另外一个人。“我应该叫你什么好呢?是师叔还是阿霖?” 独孤霖摇了摇头“阿霖阿霖,别叫师叔,别叫师叔” 少渊“阿霖你是为何而来?” 独孤霖看了看两个千金之躯的人,拱手说道“皇命不可违,昨夜我刚到府上,便被皇上连夜召见,皇上说让我负责太子和长公主的安全” 少渊想了想“也不错,有靠谱的你在,我也不用那么提心吊胆,太好了,阿霖你也可以看看我凉州山水” 独孤霖语重心长地“嗯”了一声,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互相感叹。 少渊指了指马车,特制的双乘马车“便由在下驾马车,公主和太子……” 太子出手拒绝“不必了师兄,本太子要骑马护在马车左右便可” 独孤霖也表示反对“太子乃是千金之躯,岂可如此抛头露面!” 太子摇了摇头“不怕不怕,若是穿上一身平民服饰,我与普通百姓又有何不同?本太子此行就是要体察民情,而非郊游踏青,因此,让婷儿留在车中便可,二位莫要再说了,本太子心意已决” 见太子态度坚决,二人也只好作罢。就这样,一车双骑的车队队伍便缓缓走出西门,往漫漫武威而去。 未央宫之内,皇上正在穿着龙袍,准备上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到了皇上的寝宫,皇上微微一笑,能在一大早便可以肆无忌惮地来到自己寝宫的,只有一个人。“怎么了皇后?” 皇后躬身一礼“参见皇上,皇上为何允了婷儿出宫,婷儿如今尚是年少,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那可怎么办?” 皇上示意皇后冷静“皇后莫要如此慌张,朕也是极宠爱婷儿不是吗?婷儿这一次出力如此多,她开口,朕如何拒绝?别怕,朕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况且还有朕的师弟相随,保证万无一失” 皇后见皇上如此信誓旦旦,也只能听从了。 司隶地区作为朝廷所在,各种地方都是繁荣的,就连官道也修整得比其他地方好,对比显得还算沉稳的太子,公主明显兴奋得多,不过作为一个公主的礼仪,还是让他保持了克制,不过她此时此刻更多是留意周边的风景。 马车是双帘,一帘为珠帘,一帘为布帘,小月为公主卷起布帘,隔着珠帘看着车外景色,而小月则是安坐在少渊的身旁,没有公主那般因为身份的拘束。 少渊大声问道“阿霖,这里是哪里?” 独孤霖看了看周边,看了看太阳,此刻已经快要到黄昏时分。“这里应该是渑池地界,前面不远就是渑池县城,今夜我们便在渑池住一宿吧,明日继续上路。公主第一次出外,还是不要太过奔波” 公主则是隔着珠帘,微微一点头“谢独孤堂主照料” 少渊于是一驾马“走吧,那我们进城,不知道这渑池有什么好吃的?” 一行人来到了渑池城内一个看起来非常高档的客栈,掌柜一见来了几个又有马车又骑马的人,马上就知道这些人恐怕来头不小,必然是大金主,要好好招呼。于是主动说道“几位客官,是要住店还是要吃饭?” 独孤霖说道“都要,安排四个最好的房间,要连在一起的,最好是偏内堂的。吃饭的话可有二楼雅间?” 掌柜一下惊了,几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出手竟然如此阔绰,于是赶忙笑道“有,有,都有。马六子,赶紧把几位客官的车马拉到后院好生伺候,小凤,马上准备天字甲等四个房间。坤叔,马上把二楼芙蓉阁准备好,有五位贵客。客官,这边请” 于是少渊牵着小月在前面走,中间是太子牵着公主,后面独孤霖警惕四周。公主则是一脸地好奇地看着这个酒楼“皇兄,这里好多人啊,怎么他们吃饭都这么大声?” 此时独孤霖从身后窜上来说道“太子,公主,此间是民间,请注意称呼” 公主马上捂住自己嘴巴,太子则是想了想“皇妹,此刻,我们乃是姓黄,为兄叫黄松,你叫黄梅如何?” 公主嘟起嘴巴“不要,不好听” 少渊则是哈哈一笑“黄兄你这文采啊,我看就叫黄倩依吧,聘婷倩影,影取近音,依” 公主听后满意地笑了笑,看着自己的亲兄长说道“黄兄,以兄长而言,师兄可比黄兄你靠谱多了” 黄兄苦笑一下“若是再这般挖苦为兄,信不信为兄此刻便把你送回洛阳?” 小月笑道“好了,好了,此间不是打闹的地方” 安坐毕,由‘本地人’独孤霖点好菜之后,推门进房间之内,只见自己随行的四个人,居然齐刷刷地伏在了窗台上看着下面唱戏。 独孤霖也探了头过去,原来台下在唱着有名的戏曲,渑池会。 小月问道“官人,为何下面那个大夫模样的人拿着一块石头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然后那个大王模样的人就不敢轻动啊?” 少渊挠了挠头“这是渑池会的故事,我记得师傅说过,我记得好像还有廉颇什么的?这个……” 独孤霖此时说道“少渊,你所说的乃是将相和的故事,这是渑池会,小月姑娘,这下面那个文士,叫蔺相如,是赵国的相国,出使秦国。秦国说用十五座城市换他手上那块石头,那块石头叫和氏璧,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可是蔺相如识破秦国的计划。知道他们毫无诚意,于是便取回石头,以死相逼,最后成功保着和氏璧回到了赵国,这便是完璧归赵” 公主此时则是问道“那将相和呢?” 少渊这刻便抢着说道“蔺相如立了大功,做了相国,超过了大将军廉颇,廉颇自然就很生气,四处找茬,招惹蔺相如,而蔺相如一直避而不接。大家以为他怕了,哪知道蔺相如则是说廉颇乃是赵国的将军,是抗击敌国的重要将领,若是和他有误会,让赵国朝堂不稳,岂不是让别人有机可乘?廉颇知道后十分惭愧,背着荆条去请求蔺相如原谅,二人互相和解,成为好朋友,一起保护赵国。这便是将相和和负荆请罪了” 太子说道“赵国文武双壁保了赵国多年无事,反观我朝,二十年前,定远侯高正和张司徒也是我朝文武双璧,可惜后来定远侯辞官,张司徒唉……” 独孤霖咳了一声“我等莫要再说那朝堂之事了,来,都坐下准备吃饭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凉州地界 “孤游城不接这个任务?他们不是饥不择食吗?”城王听到自己委托的任务,既不是成功也不是失败,而是‘没有被接受’,当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是我们出价太低?还是另有隐情?” 马家家主马鼎文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提及,就是不愿意接受任务,不过他们却免费给我们带了一条信息,而属下也觉得这条信息的价值极其高” 城王被鼎文这么说,瞬间来了兴致“是什么消息让马先生如此高看?” 马鼎文阴沉地笑道“大鱼不用我们自己去抓,正在自己游回来!” 城王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很好!这倒不用那孤游城动手了,也省的落人把柄,马先生,这一次必定不能再失手了” 马鼎文躬身一礼“是,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而在另外一边,凉州和司隶边界之上,大批大批的百姓往凉州边上走,官道两侧之上都是人,因此少渊他们驾着马车在中间,也并没有驾得有多快。若是大半个月前在南方,他们这个车队可不敢如此大摇大摆地走官道,不然随时都会有百姓上来抢粮。 不过这群人可不一样,他们本是凉州百姓,原本是因为旱灾逃来司隶,在司隶接到救济之后,听说朝廷的粮队已经到达了凉州赈灾,看见司隶已经开始下雨,于是所有人便开始成群结队地回到凉州继续生活,兴趣现在赶回来去,还来得及种一季的粮食。因此虽然是人多,但大家已经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少渊看着周围的百姓,不由得心中感叹“百姓们纷纷回乡,也是好事” 而太子则问道“师兄,我看凉州境内,每隔一两年便会运送一批粮草过去,按道理凉州应该不至于出现如此多的流民啊” 少渊摇了摇头“黄兄,凉州物产本就并不丰盛,加之常有马贼外族滋扰百姓生活,因此百姓家中余粮并不充裕” 太子继续问道“那官府收到官粮后也不会开仓救济?” 少渊苦笑一下,“黄兄,你这个问题的话,我觉得从我口中说出来不太对合适,前面若是有驿站,到了驿站,我们找一个百姓回答你可好?” 独孤霖也是纳闷“哎呦,少渊你还卖了关子,莫非有什么玄妙?” 到了驿站,太子跳了下马,找到了一个伏在墙头边上吃馒头的老者,太子拱手问道“老丈,可是凉州人士?” 老丈点了点头“正是,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太子点了点头“在下想问一下,凉州官府可有开仓赈灾?” 老丈反问道“为何官府要开仓赈灾?” 太子问道“百姓有难,受旱灾影响,官府不是应该救助吗?” 老丈呵呵一笑“那公子必定不是凉州人士,凉州之粮,事关西域都护府,凉州边军安危,岂可轻动,我凉州百姓若是生活不能,还能离乡背井,逃到司隶,若是贸然开仓,减去边军粮食,异族入侵,难道还要那些平素为我们保家卫国的将士们饿肚子与他们战斗吗?家破人亡,空有粮食又有何用?” 太子闻言心中一凛,不曾想到一个普通老丈在这个问题上都看得如此通透,境界如此之高。太子拱手“老丈教育得是,在下受教” 太子回到四人身边,脸色已然凝重,“这一次出来,真的是增长了阅历,若是不亲眼所见,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国家究竟怎样的现状,无怪乎父皇厚待百姓,今时今日的大汉万里江山,不仅是我刘家江山,更是天下万民之江山,江山之大,百姓之多,都需要我们用心守护。” 公主楞了一下“皇兄,你和那个老丈说了什么?” 小月和独孤霖都是一脸的好奇宝宝,于是太子便将他们适才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公主和独孤霖都概叹,边地生活不易,但百姓依旧如此爱护自己的军队,相信自己的军队。 太子想了想“司隶驻扎的南军和北军一共才四万人左右,官职一大串,都记不得清楚了,若是小四哥在就肯定知道” 少渊和独孤霖也是一愣“阿宠会知道?” 太子点了点头“对啊,小四哥可熟了,而且边军也熟悉,毕竟如今三州边军将领大都是定远侯当年的旧部带出来的” 独孤霖也是反应过来“都忘了阿宠出身将门世家,了解这些也不足为奇,不过也是纳闷为何高家到现在都不曾有一人出仕” (远在洛阳的高宠怒打一个喷嚏,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悄悄说我?) 太子继续问道“师兄你也参加过边军吗?” 少渊摇了摇头“没有啊,因为我们村人丁虽多,但恰恰却是外族入侵的第一线,所以我们村几乎都是免掉徭役和税赋的”随即少渊看了看远方“今年北方旱情如此严重,不知外族们的动向如何” 独孤霖问道“少渊,外族入侵真的这么严重吗?” 少渊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说不清,因为有一些是马贼,马贼和异族都混在一起,一时间不太好分” 公主问道“师兄,那你家中还有何人?” 少渊一停,感觉神色一黯,正想回答的时候,突然小月伸过手来,与少渊十指紧扣,少渊原本黯然的双目看着小月,恢复了神采。淡然说道“我与师傅相依为命十八年,就在半年前,家师伤重不治,我才南下的,此刻家中,还有小月一人。” 公主捂住嘴,歉意道“是我失言了,师兄莫怪” 少渊摇了摇头“死者已矣,公主也是无心之失” 独孤霖看了看时间和周围的人群说道“我们也要抓紧时间上路了,毕竟路上流民如此之多,晚上在野外过夜并不安全,天黑之前赶到凉州地界的县城过夜吧” 其余四人也深以为然,于是便翻身上车上马,往凉州而去。 进了凉州地界,人反而逐渐少了起身,原来大部分百姓都已经走着自己的小路回乡,人少了,自然可以全速前进。终于在天黑之前,一行人赶到了天水郡的冀县。 “老板,四间最好的房间,再来个吃饭的包厢,上最好的饭菜”独孤霖依旧是先一步安排,而少渊则是负责照顾马车。 就在老板微笑着走进厨房安排饭菜之后,一只白鸽突然从后院中腾空而起,往北方飞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夜影 凉州地界不必司隶,自然是没有那般繁华,即便是天水郡治所所在的冀县,也没有如司隶那般繁华,因此五个人也就真的安安静静在包厢内吃饭。饭菜上来之后,独孤霖率先用银针一一试验,已保证无碍。 公主每一次吃饭,都要看着独孤霖拿着银针戳来戳去,今天实在饿得不行,于是便问道“堂主,每一次吃饭都要这样试吗?” 独孤霖收起了银针,摇了摇头,拱手道“非也公主,实在是和皇子和公主出行,需要保证公主和太子安全,此事虽小,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些饭菜已经试验完毕,均是安全无碍,可以放心食用” 全部人都在等独孤霖一句“可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可以了,而少渊却站了起来“你们先吃吧,我出去一下,你们不必等我” 小月拉了拉少渊,问道“官人?” 少渊拍了拍小月的手,用嘴型说道“方便”随即一笑,摸了摸小月的头 独孤霖轻轻一笑“少渊你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踏出包厢,少渊环视了一周“这店家服务不太行啊,没个小二待在二楼,传完菜就跑了,算了,反正进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在哪里” 少渊转下楼梯,猛然发现楼下的客人全都不同了,都在有说有笑地喝酒,小二则是在那里忙得不行,掌柜也不停地来回在厨房和大厅中走动。少渊这才释然“原来是太忙了,怪不得楼上没人看管” 茅房方便后,少渊哼着小曲信步走到小庭院,回到大厅之中,只见大厅之内,人少了不少错落地错了七八桌子的人,少渊纳闷说道“离开半年不到,大家都喜欢喝完酒就跑了?”转身走上楼梯,回到二楼的回廊之上。 二楼回廊之上,少渊踩着地板,却感觉到不对劲,心中暗想“虽然很少,但的确是有一些小的灰尘,莫非……”少渊没有作声,而是回到一楼问道“掌柜的,有没有花生米?有的话给我来一小碟” 掌柜一愣,随即眼珠一转“好的,客官你稍等一下,小二,去厨房盛一碟花生米与这位客官” 少渊趁此机会与掌柜攀谈起来“掌柜,今晚生意如何?” 掌柜笑着说道“生意不错,生意不错” 少渊然后问道“二楼厢房也坐了好几桌呢,不过他们也是特别,好像也不喜欢坐在外头” 掌柜脸色一变,随即笑道“这就不知道那些客官了,我们也只是收银子办事,我们不会过问太多” 少渊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掌柜的,麻烦让小二送到我们房间吧,我先上去了” 掌柜拱手道“好嘞,客官慢走” 此时小二已经从厨房转出,看见少渊正在回到楼上,正准备赶上去,哪知道却突然被老板叫住,被掌柜拉到一边,悄悄附耳说了几句。之后小二方才点了点头,走上去。、 小二走到回廊,刚一前脚转身,突然少渊粗暴地按住小二的嘴巴,然后亮出匕首压到小二的鼻梁上。小二手中的花生米已经全部掉到,少渊只是轻声说道“不要说话,听到没?好好配合,我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小二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愿意配合。少渊点了点头“很好”随即一把从小二腰间抽出抹布,一把塞到小二的嘴巴中,小二一脸震惊,仿佛自己的想法被看破一样。 少渊只是诡异一笑,小声说道“不要想着搞事情,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这手要是不小心抖一下,划到什么地方可不敢保证,听见没?” 小二方才老老实实地一个劲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和接受少渊的话。 两个人迈着缓慢的步伐,轻而不急,似乎害怕一不小心弄出巨大声响将会引来不可挽回的事态一般。短短不过十数步的长廊,两个人走了半刻钟,终于挪动到长廊之末,少渊到了门前轻声唤到“阿霖,阿霖” 可是厅内却无人应答,少渊脸色骤变,搬过小二作为盾牌,一把冲进房厅之中。赫然太子,公主,小月已经昏倒在桌子之上,而独孤霖则是手持亢龙锏护卫在旁,但独孤霖身上虽无外伤,但面色极差。 少渊当下一击手刀打昏了小二,然后关上了房门。走到独孤霖身旁,只见独孤霖眼神无光,嘴中似乎有话要说。少渊当即问道“阿霖,你们是不是中毒了?为何银针并未变黑?” 独孤霖摇了摇头,吃力地说道“蒙……汗……药” 少渊呆了一下“蒙汗药?” 独孤霖吃力点了点头,少渊见状,当下封住其穴道,打算为独孤霖灌输真气,哪知道独孤霖打住了少渊,摇了摇头“不……可,并……非……毒……药” 少渊也反应过来,一个要睡觉的人,灌输内力也没什么用,于是少渊环视一周,发现了茶壶。茶壶中的水温并不高,于是少渊把心一横,打开壶盖,从头到尾把独孤霖淋了个透彻。接着少渊把酒水,继续淋。 就在少渊准备把酱油也淋下去的时候,来自独孤霖的叫声想起“停手!” 少渊方才刹住车,问道“阿霖,你没事了?” 独孤霖喘着粗气“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少渊点了点头“说吧,我在听” 独孤霖于是说道“并非毒药,我调息一会便好,你倒好,往我头上乱浇东西是何故?” 少渊理直气壮地说道“一般要睡着的人,不都是用水淋的吗?没有水,茶酒酱油,都要将就一下的啦” 独孤霖猛地一翻白眼,“服了,不过先不说这个,饭菜里有蒙汗药,适才你刚走,他们几个吃得稍快,便如此了。我此刻虽然无事,但只有五成功力左右,恐怕有人想害我等” 少渊点了点头“这二楼之内,不知是哪个房间中埋伏了打手,人数不清楚,恐怕便是在等待时机,我把这个小二抓了上来,便是打算问其状况,但此刻恐怕等不到他醒,掌柜见小二不下来,必然攻进来,若是阿霖你无碍,我们还可以下去,但此刻你的情况这么糟糕,恐怕不好处理” 独孤霖嘿嘿一笑,“那倒未必,少渊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些情况,说不定我们可以逃得一线生机。” 第一百四十章突围 掌柜看着二楼末端的包厢,一脸凝重“本想让下人去上面看看情况,都一刻钟有多了,怎么还不见人下来,难道出了什么情况?要不要我自己上去看看?” 老板这个想法并未持续多久,因为…… 二楼包厢的房间突然间猛的被一推开,少渊对着掌柜大吼“掌柜的,你赶紧上来,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做事的?现在你的小二弄伤了我的娘子,你要怎么赔偿?啊?”说罢,少渊身后猛地飞出一条毛巾,落到了门边的一张桌子之上,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少渊身上。而当老板正打算上楼看个明白的时候。 楼下那群人突然开始怒骂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到楼下大吼大叫“喂,你什么啊你?乱丢东西,你很横啊!” 少渊则是在上面怒骂“现在老子的娘子有事,心情不佳,你们他妈的别说话,信不信我抽你?” 楼下的大喊“你小子要是有种就下来和老子练练,别光站着说话不腰疼!” 少渊大吼道“凭什么要我下去,有本事你上来咱们练练啊?” 此时老板不得不折返“二位客官,二位客官,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哪知道老板一来,下面的人突然一把提起掌柜吼道“走,掌柜的,咱们上去找那个兔崽子理论,让他知道出来行走江湖,只靠一张嘴是没有用的” 就这样,掌柜的反抗显得那么的无奈“客官,客官,请放下小人,请放下小人”,可是大汉完全不理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拧起,走到二楼包厢的楼梯之上。 哪知道二人刚转上楼梯,二楼包厢的门窗再次打开,少渊运起轻功从窗户之上一跃而下,一个空翻稳稳地落在地面之上。此时原本并不参与的一众围观人突然紧张起来,纷纷站了起来,不知准备要做些什么。 但说时迟,那时快,原本那些属于上楼理论的大汉的同伙更是先一步围起了少渊,让那些围观的人反而一时手足无措。 此时那群大汉对身后手足无措的说道“那边的兄弟,这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不要牵涉进来,若是你们想找这个人麻烦,也要先来后到,让我们先来” 于是围观之人的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示意所有人先坐下,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人密密麻麻地围着,他们看不见少渊,不过却听见了少渊的喊叫声,渐渐地,楼下的人群开始吵起来,十几个大汉莫名其妙地躁动起来,继而听到了少渊的惨叫声。 围观之人的首领冷笑一下,示意手下可以稍微放松,突然打人的大汉们停下了手,下边一片诡异的宁静。打人大汉突然有人问到“是不是打死人了?” “不会吧,这么就打死了?” “不好说啊,你们看一动不动的,拽起来那么傲气,没想到这么不经打” “喂喂,你上去探探他的鼻息” “死了,没气了” 此时围观大汉的首领互相示意,纷纷笑了起来,于是首领模样的人拱手道“诸位大哥,能不能让小弟看看?小弟在本地还有点名气,恰好此人与小弟与些私仇,余下之事,能否让小弟代为处理?” 大汉问道“你先来看看吧,看看好不好处理” 围观之人首领点了点头,人群之中便让出一条大路,而所有大汉从最开始聚集在一起,居然弄成了一字排开去围观这个人,不过大家都在看着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反而是聚精会神看着自己的首领。 首领俯身看着少渊“奇怪,为何浑身上下毫无外伤?”正想探一探少渊的鼻息,突然少渊睁开双眼吐出舌头,装出一副鬼脸吓那个首领,首领吓了一跳,随后少渊笑着说道“你没有发现?为何掌柜和那个大汉上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声音吗?明明我都下来了”,首领先是抬头观看,然后准备退后,然而少渊已经匕首在手,利刃已经按时来了,爽快地划过首领的脖子。没有痛苦太久,然而首领的脖子鲜血喷出数尺高,血溅三尺。 看见自己头领身首异处,围观之人随即大叫“头!” 不过他们的头早已身首异处,而他们这些喽啰也是在死亡边缘了。十一个大汉全部同时转身,同时打出数枚飞钉,而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这些大汉究竟是什么来历。三菱钉,六扇门玄武堂专用暗器。六扇门玄武堂,六扇门之中最为神秘的一堂,相传只有皇上可以直接调遣,专门负责保护王亲国戚的安全,也就是这一次皇上之所以让太子和公主出行的最大保障! 堂内马上变得安静,只剩下数个尚未断气之人在死亡边缘呻吟和挣扎。 少渊马上说道“四个人马上搬桌子堵住楼梯,两个人确保门外安全,剩下人等,各搬一具尸体,阿霖,下面搞定了,来吧!” 果然,原本打开的窗户,马上有一个人背抛了下来,少渊一个起跳接下了太子并缓冲了一下,卸力将太子放到下面由五具尸体和五个活人的手臂组成的缓冲垫,真垫尸底……。 此时太子经历了这么一大冲之后,已经稍微转醒,不过还是迷迷糊糊。 紧随而来的是小月,小月还是一副熟睡的样子,少渊接下,同时继续卸力,将其继续缓冲。 然后出来的是独孤霖,独孤霖吼道“不必缓冲,所有人,前去堵住楼梯口” 原来独孤霖已经背着熟睡的公主在背上,自己运着轻功跳了下来,紧随其后的还有最后一个玄武堂门人,正是适才上去的那一个。 少渊稳住独孤霖,问道“上面什么情况?” 独孤霖说道“门被桌子和老板小二顶住,还能撑一会,楼梯他们马上就来,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少渊问道“我们可以逃去那里?” 独孤霖皱了皱眉“官府,马上去官府,这些暴徒看上去不像是官府之人,我们可以先去那里躲一下,天亮之后便没事了” 此时大厅处封堵就要被突破了,少渊说道“事不宜迟,阿霖你带他们先走,我来断后” 独孤霖点了点头“每个人背一个,太子也背上,先行探路的人带路,马上去县衙” 少渊则是拿起一张桌子,高过头顶,招呼还在顶住封堵的二人说“你们快跟着阿霖走,这里我来断后” 那两人见少渊来势汹汹,马上躲开,而失去了二人的助力,封堵马上告破,那些埋伏的人正想一涌而出,却被少渊一声怒喝,和紧随而来的桌子被再次逼退,少渊拉起二人“撤!” 往客栈之外逃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断后 长街之上,一行十几人在狂奔,而身后则是跟着二十余人的追兵。人生路不熟,而且他们不同人还背着人,这就导致了速度变慢了。 双方距离在不断变小,独孤霖急促问道“官府还有多远?” 引路的说道“拐过前面街口,右转五十步左右” 独孤霖说道“说道若是我们这么直接便冲入衙门恐怕不可行,可是后面眼看就有追兵,恐怕不会放任我们逃离” 少渊吼道“阿霖,你带人往左边走,绕路到衙门,我在前面十字路口一个人阻挡他们,若是成功,我自会寻得办法脱离” 独孤霖说道“我派人助你” 少渊摇了摇头“一个人和三个人面对二十人结果都是差不多的,没必要,我一个人反而能找到机会逃离,别说了,快走吧” 独孤霖和十几个玄武堂的弟子黯然“陆大侠……” 少渊一把停住,背对他们“你们不要想那么多,我单纯是不想在他们面前杀人而已……” 独孤霖一怔,好强的杀气,这等内力。 凶徒们已经全数追了上来,原来密密麻麻来了三十几个人,不是二十几个人。 少渊停了下来,匪徒们见少渊停了下来,居然也停了下来,丝毫没有突破少渊的想法……。 少渊从未见过如此配合的凶徒,于是抽出长风,冷冷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何故袭击我们?” “有人出大价钱与我等兄弟,要我们来取你们性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金银财帛,一样不能少”凶徒说道 “这不就等于买我们全部?”少渊恍然大悟“所以才会是蒙汗药啊,所以,你们不去追我的同伴?” “因为你一个人就抵得上一半的赏金了,我们既然有人数优势,没必要和他们硬拼,倒不如先杀了你,拿了那一半的赏金,反正他们一日还在这冀县,就逃不出我们手掌心”凶徒成竹在胸。 少渊突然好奇地问道“对了,付你们钱的人,告诉过我是谁吗?” 凶徒恶狠狠地说道“当然知道,不就是一个司隶富户的儿子和他的车队吗?” 少渊叹了一口气“怪不得,陆少渊听过吗?” 凶徒说道“听过又怎样,难不成还是你吗?传说那陆少渊是恶鬼化身,一个文弱书生模样,还留下断后,也是不知死活,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假货”说罢,一摆手,凶徒们一拥而上,打算围殴少渊。 少渊叹了一口气“莫急,莫急”,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阵震动,是久未出鞘的灰霜刃。少渊一凛“老伙计,你有点急不可耐了吗?”说罢,少渊按住背后灰霜刃,银色的月光洒落在少渊身上之上,少渊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力,“刀六!” 灰霜刃带着尸山血海的记忆,迸发着惊人的刀气,借着内力和刀六的扫势,往眼前的人扫去。霜过刃断。而收刀的少渊依然感受着灰霜刃的颤动,此刻他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手在颤动,还是刀锋在颤动。较之于长风,灰霜刃面更宽,刀锋更宽和弯,重砍劈扫等威势招式,而经过刀皇的多年炼刀,眼前这些凡夫俗子的佩刀,完全不能在灰霜面前走过一回合。 “数月之后再用此刀,真是别有一种感觉”使出如此惊人一击的少渊也是甚是吃惊,想来当日的自己根本就发挥不出灰霜刃的真正威力,那么腰间的长风……。 凶徒大叫道“大家不要慌乱,用绳套,围着就好,不要触碰那小子的刀锋” 凶徒们一听,开始包围少渊,少渊见状拔腿往后退,但心中想到“这里街道宽,不好处理,太容易被包围,要找个地方才行”于是少渊环视了一周,看见小巷子,于是打定主意。 趁右边包围圈人不多。运起刀五直刺右边包围圈软肋,而摄于适才灰霜刃爆发出来极强威力,全部人便往刀锋两边退。 首领马上敏锐地意识到少渊打算突围的想法,于是马上喝道“右边的不要轻退” 不知道是摄于少渊的刀锋,还是首领的喝骂,少渊刀锋所指处的那个人居然呆愣站着不动,少渊没有放弃机会,继续向前刺去。那个人伸出佩刀迎击少渊。 少渊有意识地往一侧偏去,强悍的刀锋对敌人形成压制,二人也完成了换位,少渊把他们所有人甩在了后面。 不过虽是甩在身后,但凶徒们也丝毫没有放弃的想法,他们依旧是咬着少渊不放。 小巷之内只能容纳四人同时行进,纵然凶徒人多,一时之间也只能一起堵在小巷之中进退不得,而在最前排的四个人也不敢轻易上前攻击少渊,只能互相保持着距离。 逃不掉,杀不完,这是少渊此刻心中的想法。更麻烦的是,虽然是逃进了小巷,但人生路不熟的情况之下,少渊也不敢贸然加速,万一不小心转弯拐进死胡同,那就万事皆休了。不过凶徒们可不一样,首领逐渐冲到前边,开始有意识地叫喊,让手下驱赶少渊往左边弯拐或者右边弯拐,试图逼迫少渊转到死胡同中。 再一次到达了十字路口,少渊再一次陷入了选择困难之中,此刻,突然大雾四起,少渊眉头一皱“孤游城的人?” 烟雾笼罩,大家看不清前路,不由得慢下速度。 “啊,我中箭了,有冷箭,大家快躲起来” 浓雾之中,想起声音的是首领的声音,听到首领的声音,大家赶忙原地趴下 首领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故意捣乱,要扮演自己欺骗别人,于是首领大喊“大家不要惊慌,我没有中箭!” 此时又来了,另外一把声音“大家快往后退,这雾有毒” 一时一个命令,但都是首领的声音,在看不到首领的情况下,全部人开始往后奔跑,逃出烟雾之中。 此刻真首领心急了,“喂,喂,你们别跑啊!回来!” 不过此刻他的声音敌不过大家对浓雾有毒的恐惧,所有人都是一门心思地保命而往后而逃。首领面如死灰,一个人从前去寻找少渊“可恶,究竟是什么人,突然出来坏我好事?!” 不一会之后,浓雾散去,小巷之上,除了三十个凶徒在大眼瞪小眼,因为他们既没有中冷箭,也没有中毒身亡,看着远在前头的首领之外,少渊早已不见踪影。 首领恶狠狠地说道“马上撤,现在动静太大了” 话分两头 少渊在浓雾突起之时,被一个神秘人推走,而少渊也的的确确抓住了机会逃了出去。而神秘人则是代替他独自断后,如此大胆的行为,而且又是协助自己的人,少渊也顾不得此人是不是和孤游城有关,此刻他更多的是担心他的安危。正当少渊打算从躲藏的街角转出的时候,白衣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吓了一跳。 少渊舒了一口气,拱手道“多谢壮士出手相救,大恩大德,陆少渊没齿难忘” “陆兄,这礼就免了吧,你我乃是朋友,就不必如此了”那白衣人说道 少渊一个纳闷“这声音很熟悉”于是抬头一看,大声叫道“潘兄?” 原来这个白衣人,竟然是潘捷! 潘捷嘿嘿一笑“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柴桑一别不过一月不到,不曾想到此刻却与陆兄此刻在凉州,而且是在这等环境之下相见,真的是有缘” 少渊苦笑摇头“我也不想,看来,这凉州地界可不怎么欢迎我的回乡啊,对了潘兄,你这又是为何来凉州?” 潘捷“在益州办完事后,突然受人所托,来凉州搞些土产回去,无心之举,也是得了好处,嘿,陆兄,你怎么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饿了 “嘿陆兄,嘿陆兄,你没事吧?”潘捷扛着少渊,急切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饿了,刚刚又这么消耗体力,有点头晕罢了”少渊摇了摇头说道 “饿了?那我们现在去找个小店吃点东西吧”潘捷扛着少渊,一边走一边说道 “不可以,现在那些人说不定还没放弃寻找,这里便是民区,不过灯光这么少,只怕是都跑了吧,我们往里面走一下,看看有没有还没走的,或者回来了的百姓,讨口饭吃应该还是可以的”少渊轻声说道。 穿过前排的房子,后排的房子明显要宽大很多,而且多是带一个小院子的房屋,而灯火也明显光亮了许多。 潘捷带着少渊,走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外,大声问道“请问有人吗,能否开一下门?” 不一会儿,房子的大门轻轻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女,问道“二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潘捷拱手道“大嫂你好,我这位朋友饿得不行了,我们能否与你买一碗米饭?我们不必进去,在外面候着就可以了” 大嫂也是疑问了一下,本想拒绝,不过看见少渊已经饿到站都站不稳了,于是心一软,便说道“那好,二位公子稍等一下,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少渊此时已经稍微恢复了精神,看了看周围,打趣说道“潘兄,这个大嫂一家在凉州家境已经算不错了,应该是富农家,有余粮过日子” 潘捷也是疑惑“这种房子便是富农了?” 少渊靠着篱笆坐了下来,点了点头“就这样的房子就是了,凉州本来就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啊,你以为这里是江南吗?” 潘捷呆愣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少渊说的也的确有道理,凉州的生活的确比之江南要艰苦许多。 一刻钟过后,大嫂端着一个盘子出来,盘子上放着两碗羹状物,另外一个碟子则放着两张饼。 少渊两眼发亮,“敢问大嫂,这可是天水杂烩?” 大嫂笑着点了点头“公子认得此物?我以为两位公子服饰华丽,面容清秀,想必是南方来人,不曾想到公子如此见多识广” 少渊摇了摇头“哪里哪里,大嫂,在下可是一个实打实的凉州人,因此认得天水杂烩,并不奇怪噢”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与大嫂“多谢大嫂” 大嫂也顺势接过银子,并不推辞,转身对小孩说道“来吧,把茶壶放下。二位公子,茶壶便放在此处,小院有桌子,如蒙不弃,可以入院内就餐” 潘捷拱手道“多谢” 面对着面饼和一碗羹,潘捷犯了愁,一直都在南方久吃米饭的他,突然接触到这样形式的食物,颇有不适,扭扭捏捏,不知如何下手。少渊一眼看穿潘捷的犯愁,于是说道“不习惯?没见过?” 潘捷点了点头,毕竟这面饼看起来可不软,硬吃可不容易消化。 少渊指了指面饼,示意潘捷看他如何行动。只见少渊拿起一张面饼,将天水杂烩均匀地浇在面饼的一面,然后把面饼收起,让饼可以充分吸收羹汤的水分,不一会儿,面饼便变软了,香气从少渊手中的杂烩饼中喷出,潘捷没想到少渊操作起来这么顺手,而且香味扑鼻。潘捷心中一动,结果少渊一把把饼交到潘捷手上“给你,我弄剩下的” 潘捷呆呆接过饼,然后看着少渊丝毫不以为意地浇灌着第二个饼,而且脸上满满的幸福,似乎忘记了自己前一刻还被追杀。 潘捷咬了一下饼,问道“陆兄,为何你浇饼的时候,心情好像很是开心?” 少渊并未马上回答,而是嗅了嗅饼,然后才说道“小时候,我和师傅天天吃饼,饼很硬,后来师傅就和着水让我吃下,我便是那时候学会这个的,这个天水杂烩,更是极难吃到,因此此刻拿到天水杂烩,想起小时候,想起师傅,就突然开心了起来” 潘捷点了点头“说起来,上一次主动给我递东西吃的,还是陆兄你的糖葫芦,陆兄你还有吃过糖葫芦吗?” 少渊点了点头“有啊,带小月吃过好多回了,小月好像特别喜欢吃甜食,你有没有去建业见过?云记的糖葫芦还是那么好吃” 潘捷摇了摇头“事儿多,没怎么去了,陆夫人真是幸运,能觅得你一个如此疼她的郎君” 少渊嘿嘿一笑“怎么说呢,诚如小月说的,他在这个世界上能视为亲人的,只剩下我一个,而她,又好像的确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一开始,她跟着我,我照顾她乃是出于责任。可后来,也不确定是不是喜欢,不过,我习惯有她的日子,趁热吃吧” 二人便开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不过潘捷还是一如既往那般,吃东西还是那么一口口地慢慢来,不像少渊那么迅速。 “吃饱了!”少渊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肚子。“潘兄你好慢啊” “没关系,我本就不太饿,只不过是这个羹香味太浓,才忍不住的”潘捷笑了笑,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陆兄,适才追杀你的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说道这个问题,少渊也脸色一紧“不清楚,来我今日才到凉州地界,不曾想到马上就有人冲我而来,他们以为我是一个司隶的富家大户之子,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我真实身份,目前尚不能确定,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若是前者倒是好办,经此一事,他们必然不会再轻举万动,若是后者估计就棘手了。”少渊故意隐瞒了自己队伍之中有两个重要人物,他知道,他两人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看他们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看起来像是受过一定训练的人,说不定是司隶,益州,凉州三州流窜的贼人啊”潘捷说出自己的想法。 “非也,他们乃是本地团伙,适才在下投宿的客栈掌柜也配合他们的行动,估计情况不容乐观”少渊神色凝重 “陆兄你应该不是一人出行吧?你的朋友呢?”潘兄问道 “对喔,走吧潘兄,我们先去冀县县衙,如无意外,我的朋友应该在县衙等我,我还是不要在外面太久,免得他们担心。” 第一百四十三章衙门之内 冀县衙门之内,独孤霖带着四个玄武堂的人围住了潘捷。把少渊隔在了最外面,而六扇门的五个人均是一脸怀疑的神色。 独孤霖看着坐在凳子上悠然自得的潘捷,问道“少渊,就是这个神色可疑之人救了你?” 少渊隔开他们说道“对啊,你们不要这种眼神,这个人是旧识来的,不是萍水相逢之人” 独孤霖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旧识”随即话锋一转“可我也不会相信你!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是通风报信的,为了安全,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潘捷听到独孤霖突然这么话锋一转,意识到出大事了,随即叫喊道“你们想做什么?” 独孤霖望了望四个玄武堂的人,四个玄武堂的人随即前后左右围住潘捷,独孤霖掏出令牌“我是六扇门朱雀堂堂主独孤霖,现在有突发公务,需要你的协助,在明日午时之前,麻烦你乖乖待在衙门之内” 潘捷一脸茫然“六扇门?”然后看向了少渊“你也是?” 少渊摇了摇手“我不是,他们才是” 少渊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一句话,已经被独孤霖带走,临走前还说道“必要时,可以绑起来,不用客气” 少渊在走廊说道“嘿阿霖,你不可以这样” 哪知道独孤霖恶狠狠地瞪了少渊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然后拉他走进有两个玄武堂门人把守的房间。房间之内,尚有六个六扇门人分列两侧,床上还躺着公主和小月,太子则是在闭目休息,似乎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太子睁开双眼,惊喜地叫道“师兄,你平安归来了?” 少渊拱手“太子,在下平安归来了” 独孤霖拉着少渊坐下,问道“少渊,适才我不让你把话说清楚,是因为害怕隔墙有耳,现在安全了,你把今晚的情形说给我们听一下,尤其是那个可疑的家伙的来历” 少渊叹了一口气,然后拱了拱手,开始把今夜他所经历的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听完之后,独孤霖和太子都一脸的恍然大悟,独孤霖率先说道“也就是,今夜那些贼寇,目标究竟是不是我们,还是不确定的?” 少渊点了点头“没错,因为他说的是司隶大户人家之子,连名字都不知道,这事按道理与我八竿子搭不上关系” 太子说道“那今夜他们被师兄这么一挫锐气,估计会去搞清楚谁是目标吧” 独孤霖摇了摇头“不,还要一种可能,他们找的司隶大户人家之子,的确就在这里,你们试想一下,司隶之中,谁家的威望最大?最富裕?” 少渊下意识地想起自己认知的武林世家,不过很遗憾,他一个都不知道,只能摇了摇头。 太子倒是马上意识到“堂主说得可是我们皇室刘家?” 独孤霖拱手“请恕属下冒犯” 太子摆了摆手“没事,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若是换成目标是我,无论是下手的动机还是价值,都合情合理” 少渊疑问道“那就奇怪了,太子你此次微服出巡,不是临时起意的吗?为何行踪会有人得知?” 独孤霖皱了皱眉头“没错,所以这就是一个疑点,太子这几天你们先留在衙门,我们会贴身保护,明日一早,我便派人传信去京城通知皇上” 太子皱了皱眉“这会不会太小题大做?父皇会不会不高兴啊?” 独孤霖坚决地摇了摇头“太子!你是国之未来,岂容有失!” 少渊突然说道“阿霖,你打算怎么传信出去比较快?官府的渠道?” 独孤霖一皱眉“正是,少渊你可是有什么更快的方法?” 少渊说道“我看见阿宠他们定远镖局都配有信鸽,因此我在想,不走陆路,飞鸽传书会不会更快一点?” 独孤霖点了点头“此法倒是可以一试,不过是双管并下” 太子则是问道“对了师兄,你适才脱困是得益于一个朋友,我能见见他吗?” 独孤霖当即反对道“不可!太子你们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怎么可以轻易见一个陌生之人” “保密?阿霖,我适才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说了我自己的身份了……”少渊一脸无奈 独孤霖眉头一挑“只是你自己吧?” 少渊点了点头。 独孤霖松了一口气“没事,你来之前,皇上已经告知了各个州县要好好招待,所以你暴露身份也是没事,因为他们其实都知道” 少渊问道“那今夜如何?” 独孤霖说道“太子睡的房间由六人把守,公主睡得房间亦是六人把守,小月姑娘便要少渊你亲自看护了” 少渊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按道理那些人也不敢硬冲守卫森严的衙门吧,我适才看见前里三圈,外三圈,数十个衙役,我感觉就差点没把守城士兵调过来,对了,你说了什么话,可以让县令找了那么多人过来?” 独孤霖猛翻一白眼“要是把守城士兵调过来,岂不是告诉所有人,这衙门里有重要人物?我只是告诉他们,陆公子乃是钦差大臣,而且陆公子脾气大得很,伺候不周,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只怕你官位不保”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守门的六扇门门人,说道“堂主,陆公子,冀县冯县令求见” 独孤霖和少渊对视一眼,独孤霖开口说道“请冯县令在院内凉亭稍候” 独孤霖和少渊来到院中凉亭,县令一个躬身礼“下官冀县令,冯文宇,带领衙门属官拜见钦差大人” 少渊一时手足无措地看着独孤霖,人生十余年,都不曾受过如此大礼,独孤霖模仿皇上平身的手势,然后唇语说道“免礼” 少渊反应过来“冯县令免礼,免礼,深夜到访,不知是何事?” 独孤霖猛翻一眼,暗叫少渊果然不懂官场礼仪,你自己身份这么尊贵,他们谁敢不第一时间来找你……,而且我都说了你脾气不佳。不过这个时间,是有那么点奇怪。 独孤霖出言道“少渊你带了这么多亲眷过来,县令大人总要过来看看是否符合你的心思吧?” 县令马上点头道“对对对,独孤堂主说得正是,不知钦差大人觉得舒心否?” 少渊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可以了,可以了,内人和舍妹都睡得很香,有劳县令” 县令拱手说道“那便好,钦差大人舒心便可,为了确保钦差大人的安全,在下还想代为引见一位本地有名的武林世家” 独孤霖问道“天水姜家?” 县令拱手“正是” 第一百四十四章天水姜家 “在下天水姜家家主,姜博铭,见过钦差大人”少渊前脚才踏进前堂,马上就已经听到了来自姜家人的问候。本来少渊想马上回礼,堪然才发现,这个姜博铭,面容白净清秀,乃是一副儒生之貌,气质上与高宠颇有几分相似,而且这个姜博铭年纪不大,看上去不过是高宠二哥的年龄,二十三四左右的年纪。 姜家家主见少渊并不回话,当下好奇,于是便抬头,眼见少渊双目出神。他自己也是定了一下,这个钦差大人也太年轻了吧。 独孤霖咳了一声,提点少渊回过神来,少渊也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随即说道“在下武威陆少渊,见过姜家主,姜家主也是年轻有为,年纪轻轻便是一家之主” 而姜家家主显然被少渊的前半句话怔住,问道“钦差大人乃是凉州人士?” 少渊嘿嘿一笑“对啊,我就是凉州人,好奇怪,为什么我从江南转了一圈回来,大家都觉得我是南方人,我十余年在凉州却没人当我是南方人” 独孤霖则问道“冯县令深夜引见姜家主,可是有何事?” 冯县令拱手道“衙门简陋,恐怕未能让钦差大人得以安心游戏,因此下官想引荐姜家家主,代为安排钦差大人的行程” 少渊眉头一皱,眼睛一斜心中想到“原来是想找个人来打发我们,不过很可惜,我们并不想走” 独孤霖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贸然出去太危险了“当即拒绝道,冯县令,管不扰民,这衙门钦差大人看着也喜欢,就不必转了” 冯县令为难道“这个……” 少渊眼珠一转,直直地盯住眼前的姜博铭“姜家主在天水势力很大?” 姜家主眉头一皱,少渊这个问题非常突然,加之他知道的少渊身份是个钦差,认为这个问题,乃是来者不善“家道中落,算不上多大势力,但多少还有点影响力” 少渊嘴角一扬“冯县令” 冯县令连忙拱手道“下官在” 少渊看了一眼独孤霖说道“本钦差便告诉你,本官为何夜里来衙门投宿?”说道最后,少渊眼中寒光一闪“因为本钦差,早些时候在天水一客栈投宿的时候,被人伏击,要不是本钦差运气好,恐怕,此刻县令大人便要为在下收尸了,当然了,也要替自己收尸了” 冯县令吓得扑通跪下“下官管治无方,下官管治无方” 少渊继而看向姜家家主“姜家主,能否替在下,查一查袭击本钦差的是什么人?” 冯县令也赶忙说道“也请下官出一份力,这事发生在下官治下,下官理当负责” 少渊只是看向姜家主,等待着他的答复,姜家家主也是脸色马上变得恭顺“钦差大人所托之事,姜家定必尽力” 少渊方才点了点头“本钦差此行乃是回武威老家,在天水不会逗留太久,三天,三天内本钦差要见到满意的结果” 冯县令赶忙拱手说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少渊见状,便转身走往内堂,满满的飞扬跋扈,独孤霖也只能默默地跟在身后。 “钦差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回到偏院,独孤霖笑道 “阿霖你说的嘛,钦差大人脾气不好,适才我装得不错吧”少渊嘿嘿一笑,恢复了乐观的天性。 “是不错,不过你搞这么一出是为何?”独孤霖问道 “我想看看他们知道我被刺的反应,刺杀朝廷命官,还是钦差,恐怕是死罪吧,这么大一条罪状,还不把他们吓死”少渊说道“冯县令的反应非常正常,反倒是那个马家家主,让我对他产生怀疑,他实在太过冷静了,对了阿霖,那个马家家主是什么人?年纪轻轻便是一个武林世家家主?” 独孤霖点了点头“少渊你别看他年少,他的手段可是利索得很,八年前自己父亲和二叔死于意外,他十五岁接任家主,第一件事是向马家提亲,请马家出面把族中打算夺权的那群叔叔统统压下去,手段之快准狠,丝毫不拖泥带水。把幸存叔叔旁系一支直接驱逐出了凉州,自己带着一个亲弟,两个堂弟苦苦经营天水一郡,他说家道中落也不是假的,但天水一地,无论马家如何渗入,他们姜家还是当地一霸,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少渊点了点头,那就好本地一霸“无论我今晚打草有没有惊到蛇,这个姜家主家主,我都定然不会让他置身事外,多少也要让他为我提供那些人的消息” 回姜府的路上,马车之内,姜博铭微笑一下“这个钦差大人,着实有趣” 身旁的老管家疑问道“大公子何出此言?” 姜博铭整了整肩膀“这个钦差大人,分明就是想用这件事试一下我们,看看我们知不知道什么内情,说真的,钦差这么年轻,我也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看来我们的人失手了啊,大鱼居然是钦差,我猜我那位岳丈大人也没想到吧,刺杀钦差大人,可是死罪啊” 老管家说道“大公子,那么,此事我们要如何处理?” 姜博铭问道“他们知道多少?” 老管家拱手“大公子放心,都是些找不到饭吃的马贼流寇,他们都以为抢劫的是一个司隶富户之子,不知道事情” 姜博铭“那客栈的掌柜呢?” 老管家一拱手“属下明白了,必然处理干净” 姜博铭点了点头“先去信陇西,告诉岳丈大人计划失败,需要从长计议,天水郡已经在四处查处此事,并不适合继续下手,还有记得告诉他们,那个陆少渊现在已经是钦差大人。那些马贼也稳住,两天后假装在城外伏击他们,送交官府,给我们一个钦差大人一个交代。成叔,这么多年,我们终于等到机会了” 管家一愣,突然两行热泪,抓住家主的手“真的吗?大公子?真的吗?” 姜博铭点了点头“没错,接下来的每一步我们都必须慎重!如此机会不容有失” 此时马车停下了,“大公子,到府上了” 天水姜府之上,院子中传来木桩被击打的声音,姜博铭信步而至,只见自己的亲弟姜皓天正在苦练家传刀法,舞得苦苦生风,豆大的汗水早已打湿衣裳,但却丝毫不在意。仍然在坚持练习。老管家感叹道“二公子的刀法又精湛了不少啊” 姜博铭叫道“二弟,为兄回来了” 皓天停下了刀,笑道“大哥,你回来了?县令大人找你何事?” 姜博瑞笑道“来了个很年轻的钦差大臣,脾气大得不行,挺麻烦的,不过为兄应付得来,辛苦你了,为兄武艺不济,姜家武艺门面要靠二弟你撑着” 皓天摇了摇头“姜家虽是衰落,但我们也不能辱没了姜家秋水刀的名声嘛,大哥你身体不好,弟弟自然就要连上兄长那一份一起努力!” 姜博瑞笑道“二弟你能这么想,为兄甚是欣慰,哪天为兄不在了,你也要代替为兄重振姜家之名” 皓天哈哈一笑“大哥你又开玩笑乐,对了大哥,快去看看大嫂,大嫂今天心情超好,估计是有什么好事” 姜博瑞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主人房中,姜博瑞的妻子,马翠茹正在梳着自己的长发,房门被轻轻推开,马博铭轻声说道“娘子,我回来了” 翠茹站起身,躬身一礼“相公,欢迎回来” 博铭脱下长袍,微笑问道“听二弟说娘子今日似乎遇上了什么开心事?” 翠茹做到博瑞身旁说道“相公,你就要做爹了” 博铭一震“做爹?娘子,难道你?” 翠茹点了点头“嗯嗯,大夫说我怀上了,相公,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博铭随即恢复摇了摇头“肯定不是啊,高兴,高兴得不得了。这个孩子,来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翠茹双手合十说道“嫁入姜家四年,祖宗保佑,终于可以为姜家添丁了”四年来,作为一个无所出的大妇,可想而知受了多少压力,此刻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再也不用担心那些流言蜚语了。“相公要不要想一下为我们的孩儿取什么名字呢?相公?相公?” 此刻的博铭则是看上漆黑的天空“真的是时候呢……噢,娘子,孩儿的话,不急,既然是长孙,虽然不知是男是女,但为夫还是想请一个道长到家里作法,为夫人求一道平安符” 翠茹躬身一笑“谢相公厚爱,对了相公,那个县令大人今日找相公是何事?” 博铭笑道“没什么事,就是一个脾气特别大的年轻钦差,看年龄,只有二弟那么大” 第一百四十五章不打不相识(上) 一夜过后,不管蒙汗药再强,还是要过的,小月和公主都已经转醒。两个人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客栈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少渊只能苦笑着给他们解释为何会换了这么一个“客栈”。小月的经历让小月在这个事件上保持了足够的克制,而公主知道自己死里逃生登时吓得眼泪大作,幸好小月和太子马上就安慰道此刻已经脱了险。 而受到无妄之灾的潘捷,虽然没有被绑着,不过也被独孤霖以“确保不会走漏风声”为由,被好吃好喝地供养在衙门之内不得外出,书信已经已经通过两条渠道秘密送出,此刻他们的任务只是简单地等待洛阳来人和官府查到袭击他们的凶徒。 而太子则是见既然留在衙门无事,不如继续练武,抓着少渊开始自己在洛阳未完成的习武内容。一连两天均是如此,一大堆武艺高强之辈把太子虐了个遍。 也许是禁足实在憋得慌,到了第三天大清早,少渊便醒了,再也睡不下去,伸着懒腰便打算起床,一边的小月也被少渊一大早的懒腰弄醒了,小月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少渊那般温顺,只是轻轻问候一句“官人醒这么早?” 少渊笑了笑,点头说“对啊,弄醒你了,禁足憋得慌,想想今日又要教太子习拳,还有那冯县令也要给我一个交代了” 小月也坐了起来,长发垂到腰间,搂着少渊“官人你稍等一下,小月着就为你去打水洗脸” 少渊刚想点头,突然看着窗外高墙,笑道“小月,要不我带你去外面走走?反正只有你我,装成普通百姓便可” 小月一脸惊喜“真的可以吗官人?” 禁足带来的反禁的动力是满满的,当下就带着小月由衙门的偏门跑了出去。 作为最靠近司隶的一个郡,天水的民生恢复是最快的,少渊牵着小月走在大街上,小月则是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 少渊打趣说道“虽说是塞上江南,但毕竟不是真江南,自然没有青砖白瓦了,这里已经算好了,到了我生活的,位于武威的小村子,那更让人难忘” 小月则是更加好奇问道“官人,不是都说去了一个舒服的地方,会让人不想回去原来的地方吗?官人是为何想回凉州?” 少渊“不放心吧,毕竟师傅长眠于此,无论如何,也要回来略尽孝道” 两个人来到了靠近县中心市集的一个小店,小店里已经稀稀疏疏有一些客人了,不过他们服饰各异,似乎并不是中土人士。 小月问道“官人那是什么人啊?” 少渊看了看,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看起来是像是西域人吧,可能是来这里行商的,先不说了,掌柜,上些早点” 而在另一侧的掌柜看了,马上对厨房说道“给这位客官上三人份的早点,动作快” 少渊疑问道“我们只有两个人啊……” “陆兄出来溜达也不叫上在下,也是不够意思,嫂夫人早”潘捷从少渊身后走了出来,朝小月礼貌地拱手一礼。 小月也躬身一礼“潘公子早” 少渊也回头哈哈一笑“诶,潘兄,你也这么早啊?……诶!潘兄你也出来了?” 潘捷释然一礼坐到凳子之上,倒了一杯茶“这,可是陆兄你邀我与你同行的,不然我怎么出来呢?” 少渊一脸疑惑“我与你同行?噢!你是跟着我出来的?” 潘捷一个拱手“正是,那个独孤堂主也是好生无趣,总把我困在那房间内,今天恰好我醒来得早,恰好看见陆兄伉俪出行,我便跟衙差们说,我有东西要给你,他们自然是不敢拦我,我便随了陆兄出来,怎么,陆兄要把我抓回去?” 少渊“今早有衙役吗?我怎么都没看见?” 小月则是笑道“官人乃是钦差,官人要出去,谁敢阻拦,他们自然是擦觉到,偷偷把门打开,然后离开啊,想必潘公子便是在我们走后,他们上来关门时出来的吧?” 潘捷拱手“嫂夫人聪明,正是如此” 少渊恍然大悟“哦哦,如此,既然潘兄你都出来了,去哪便是你的自由了,我相信潘兄不会与袭击我的人为伍,不然我今日也不在此处” 哪知潘捷摇了摇头“多谢,不过,其实我想和陆兄同行,适才听闻陆兄准备去武威,如蒙不弃,潘某也想同行” 少渊点了点头“无妨,潘兄武艺不逊,来了也可以安心一点” 潘捷拱手“多谢陆兄,嫂夫人,他们乃是车师后国人,西域三十六国,有各种各样可以分辨的衣服纹样,晚点,这广场还有昆仑奴贩卖和比试,既然出来了,不若看一看再走?” 小月恍然大悟“多谢潘公子解惑” 少渊说道“昆仑奴?我小时候见过,听说都是高大威猛,体格魁梧,很多家境丰厚的北方世家都喜欢购买昆仑奴来看家护院” 潘捷点了点头“是的,针对昆仑奴,还有不同的赌局,陆兄武功不弱,倒是可以试一试他们功夫如何” 在店家里逗留了一个时辰左右,市集上的人终于多了起来,而小月也终于见到那个传说中的昆仑奴。 “官人,他们怎么都是金发绿眼?”小月抓紧了少渊,见识不多的小月自不然的有点害怕。 少渊拍了拍小月的手“没事没事,西域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小月你不要那么害怕嘛,对了潘兄,这是怎么个玩法?” 潘捷看了看小月抱紧少渊的手,轻轻一笑“陆兄可曾见得那两条绳子?只要你在任意一端,拉动了昆仑奴,便算你赢,不过一般参与这个游戏的都要两个人,当下还没有人” 少渊哈哈一笑“那我便去做这第一个” 潘捷一把拉住“潘兄稍安勿躁,且看看,这一次是给什么彩头,彩头好才好玩对吧” 少渊点了点头“有道理” 而此时此刻,那个昆仑奴班的人,也清了清嗓子“各位天水的乡亲,在下阿吉汉,车师后国人,今天特意带了几个仆人过来,就是想比试比试,看看中土豪杰是否当真如此英雄。今天这个仆人,能搬动五百斤巨石,若是有人能在原地拉动这个仆人,在下这一颗夜明珠,价值百两,便双手奉上,可若是反被在下的昆仑奴拉动,就要付在下十两银子,不知可有英雄可有兴趣一试?” 少渊露出一个微笑,指了指那一颗珠子“小月,你想要吗?” 小月一下反应不过来“啊?官人?” 少渊拍了拍小月“你等着,我去取回来” 小月大叫一句“官人!” 潘捷则是掩嘴一笑“嫂夫人,陆兄也是爱玩之人啊” 小月笑了笑“官人便是这样,倒是,潘公子,请恕妾身无礼,潘公子看上去并非是流连风月之人,为何身上总有一股久久不散的白兰花香气?小月好奇,还请潘公子解惑” 潘捷只是礼貌地拱一拱手“嫂夫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实际上潘捷便是那些混迹花丛中人” 小月点了点头,不过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了,二人的目光再次转向了舞台之上,但此时此刻,已经不止少渊一个参赛者了,还有另外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也牢牢握住了昆仑奴的另外一边绳子,严阵以待。 第一百四十六章不打不相识(中) “小依,要不要我把那颗夜光珠送礼?”姜皓天指了指台上的老板手持的珠子。 相较于姜皓天的锦衣华服,小依身上的衣服只能用朴素来形容,充其量不过是比普通人家充裕一点,算不得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对于身旁男子突然的提问,小依还是一如既往地摇头拒绝。“姜公子,还是不要了吧,小依受不了如此大礼” “你不用那么怕嘛,我大哥都不反对我和你在一起,你又有什么好怕的”姜皓天则是哈哈一笑“你在这里候着,我这就去取回来,然后找我大哥去你家提亲,我去啦” 姜皓天站在舞台之上,马上就引起了一阵小骚动,人群中纷纷议论“嘿,那不是姜家二公子吗?他怎么来了?”“这次有好戏看了”“对啊对啊,听说他天生神力啊!” 姜皓天像一个英雄一般享受着群众的赞美,视线一扫而过,在对面停住了,因为少渊似乎丝毫不在意地打了一个呵欠,明明是因为起太早而导致的,却被姜皓天理解为‘你小子算几根葱?要动手就赶快了’ 于是姜皓天突然被燃起了斗志,对着老板大声说道“喂,快开始吧,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老板似乎也认得姜公子,于是笑道“姜二哥,这昆仑奴可是我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很厉害的,你稍等一下”然后转身问少渊“那边那位英雄,你准备好了没?” 少渊收起呵欠,点了点头“来吧来吧,我娘子还在边上等着呢,老板,擦亮你的夜光珠吧,我一会就去取” 一声哨响起,昆仑奴同时往中间发力,拉动两边绳子运动。 姜皓天一发力,便感觉这个昆仑奴的确不同凡响,力气是他见过最大的,即便是自付天生神力的他,竟然也和这个昆仑奴五五之数,姜皓天涨红了脸,运起内力拉动绳子,试图以内力之威占得一点优势。 而反观另外一边的少渊,虽是两手握紧,但神色之上,并未见多少紧张,少渊早已内力牢牢吸住绳子,压低了下盘,并未后退拉动,而只不过是稳住位置。毕竟第一次参加,少渊并未马上就用尽全力,更多的是一种试探的心态。 就这样,三个人在中间互相僵持,一旁的潘捷则是笑道“陆兄也是好生有趣,硬拖着他们就是不拉动绳子,这是打算继续玩他们吗?” 小月则是惦着脚尖看着“官人这是会赢吗?” 潘捷点了点头“嫂夫人,若是你现在对陆兄大声说你想要那夜明珠,陆兄就马上收绳子了,你信不信?” 相较于少渊那边的气定神闲,姜皓天的小依,就明显没那么轻松了,看着台上为自己拼命努力的姜皓天,站在台下的小依也跟着涨红了脸,干瞪着。而少渊似乎也对这个游戏的兴趣丧失了,于是一个发力,开始拉扯昆仑奴,少渊是和等人……,单手能起数十斤的黑刀舞得轻松自如的人,加之内力雄厚,这两个人的力量,只要少渊运气得当,拉动他们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情。 而看见姜皓天被往反向拉动,终于小依忍不住了,不顾身份大声喊道“姜大哥!加油!” 姜皓天涨红了脸,突然听得心爱姑娘的加油,还叫了一声姜大哥,马上转拉为背,硬拖着绳子前行,姜皓天一边拉动,一边大吼“小依,我要娶你!”近乎是咆哮,也不知道姜皓天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这一句话,这么赤裸裸的宣言,行了,基本能听懂的全都安静了,除了听不懂话的昆仑奴,还在一个劲的拉。 少渊轻轻一笑,再次拉紧了绳子,往后拖动,而且气力更大,隐隐约约是有胜利的可能,但姜皓天依然还是不肯放弃,再次怒吼一声,再次发力,但大势已定。人群之中,不知为何突然响起“姜皓天加油”,声浪逐渐变大,蔓延着整个人群,所有人都在大喊“姜皓天加油” 少渊嘿嘿一笑,扭头看了看小月,只见小月只是浅浅一笑,微微地点了点头,少渊也回以一个微笑,逐步缓缓地放松手臂,让绳子一点一点往姜皓天那边移动。失去了少渊的牵制,爆发潜能的姜皓天已经拉动了昆仑奴,朝自己的胜利一步一步走近。 “赢了!”姜皓天仰天长啸,伴随着排山倒海的欢呼声,阿吉汉心服口服地将他手上的夜明珠交到了姜皓天手上“姜二公子,这一次,我输得心服口服,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夜明珠,请拿好” 姜皓天一个拱手“多谢老板成全了” 而小依也跑到姜皓天身边,紧张地抓着姜皓天的手臂“姜大哥,你没事吧?我看你脸都涨红了,适才真的担心死我了” 姜皓天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说过要拿这颗夜明珠与你做聘礼,那么,小依,你愿意嫁给我吗?”说罢姜皓天半跪而下,捧着明珠在手,问道。 这个年头,哪有世家会跪平民的,何况是男子跪女子,再一次引发了全场的惊呼,最惊慌的还是小依,相较于姜皓天的半跪,小依则是直接双膝着地,“姜大哥你先起来,你先起来,你起来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了” 姜皓天一听,马上站了起来“那我就算你答应了喔,哈哈哈哈哈”说罢姜皓天一把拉起小依,“来小依,去找那个壮士,谢谢大家了,麻烦大家借过一下,借过一下” 穿过包围着姜皓天和小依的人群,在聊聊无人的另外一侧,小月正拿着手帕擦拭着少渊额头上的汗水“官人,辛苦你了” 少渊挠头一笑“小月,那个夜明珠,我下一次找到一颗再送你吧,那珠子那个小兄弟真的是拼了命也要拿,我就成人之美吧” 小月笑了笑“小月知道的,小月不在意这个呢” 潘捷也是一笑“陆兄你心也真宽吶~” 姜皓天带着小依来到少渊面前“恩公,多谢你的成人之美” 少渊一看“没有没有,众望所谓,众望所谓,你叫姜皓天?我看这些百姓好像都认识你啊?” 潘捷一想“天水,姜姓?你是姜家二公子?” 姜皓天点了点头“正是在下,姜皓天” 少渊一愣,心想,前几天见了大哥,今天见了弟弟? “小月?”小依突然从身后冒出,怯生生地叫了一句 “嗯?小依?”小月从看向声音来处,竟然是当日在南昌拜别的小依。 小依高兴地跳了起来“啊?真的是你小月,诶,你已经嫁人了?啊?陆大侠?”小依此时此刻,才认清了二人,此前因为小月盘了头发,而且衣服也更贵气,少渊更是如此,如今再见不由得一惊! 小月点了点头“嗯嗯,当日南昌告别,我不曾与回家,而是……” 少渊接话道“跟了我回柴桑,现在是我的娘子” 小依脸上闪过一丝羡慕,皓天敏锐地感受到了,于是牵起了小依的手“原来都是旧识,适才小依已经答应了我,做我的妻子了” 少渊和一众人等也拱手道“恭喜了”,不过潘捷问道“姜家乃是天水名门,家主答应吗?” 姜皓天点了点头“家兄并不反对,对于这个家兄乃是持开放态度的” 潘捷恍然大悟“如此开明的世家,倒也是难得啊” 姜皓天话锋一转“我常听小依说,昔日在南昌之战时,恩公有大恩于小依,听闻恩公武功极高,如蒙不弃,能否请恩公到姜府小聚?我看小依与恩公夫人似乎也有话要叙旧?” 小月拉了拉少渊的衣角,少渊会意“正合我意,不知潘兄可愿随行?” 潘捷一个拱手“敢不从命?” 第一百四十七章不打不相识(下) 天水姜家,秋水刀。长衣秋水,昔年姜家先代家主姜不凡投笔从戎,从军旅生涯之中练得一身武艺,自此以军功起家,历代家中均会有人从军。 姜皓天把三人带到了往常自己习武的后院之中,而后院之中武学气氛浓郁,不知是示威还是炫耀。 “不愧是军功起家的蒋家,尚武精神果然名不虚传”潘捷看着后院满满的木桩子感叹道 少渊打量了一下木桩子“刀痕?姜公子习的可是秋水刀?” 姜皓天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正是” 潘捷则是说道“哎呦,同道中人啊” 姜皓天望向潘捷“潘公子也使刀?” 潘捷点了点头,随即望向少渊“我的刀法不过是小打小闹,入不得姜家法眼,倒是这位陆少侠,可是刀法大家,想必姜公子带我等前来,也是有意讨教一番吧?” 少渊“阿?我是刀法大家?” 潘捷嘿嘿一笑“南昌之战,谁人不知?” 而姜皓天也点了点头“虽然我们偏居凉州,但南昌之战还是有所耳闻” 少渊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免了,在下武艺尚未精纯,所谓名气不过是武林同道给面子罢了,潘兄你就不要添乱了” 姜皓天不曾想到少渊居然回绝得如此决绝,丝毫没有出手的想法,一开始带少渊来后院,就是打算以后院习武之气氛去感染少渊,让少渊接受自己的挑战,好在小依面前展示一番,看来这个想法倒是要落空了。 “若是姜公子有兴趣,不妨与潘兄比划比划,点到为止便好”少渊转移话题道 不过潘捷却丝毫不买账“陆兄啊,这武艺啊,需要名家指点才有真的有提升,我那半斤八两的武艺,就算了吧” 一阵默言无语,姜皓天突然说道“不若我使一小部分刀法与陆大侠看?看看陆大侠看我练得如何?” 少渊也知道不太好拒绝,于是便点了点头“在下尽力而为吧,姜公子进招吧” 姜皓天于是便轻轻跳进了木桩群中,摆了一个漂亮的拱手礼之后,便抄起自己的佩刀,在木桩群中起舞起来,刀起刀落也是干脆利落,但越到后面,却是姿势越来越美,技巧越来越精湛,真的恍如秋水般舞动。在场的人中,潘捷懂得武艺,知道舞得如此精妙实属不易,也不由得点头称赞。而还不会武艺的小月和小依,更多的是觉得这种刀姿非常好看,也不由得拍手称赞,而唯一越来越皱眉头的少渊,因为这套秋水刀法,一开始和少渊的刀九立意非常接近,而到了后面,更多的是注重姿势,而不是实战,姿势天马行空,与前半部分相去极远。看得少渊直皱眉头。 终于,姜皓天‘舞’完了自己的刀法,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视线扫过的小依,的确是让小依双目发亮,那种名为对英雄的崇拜,紧接着是潘捷对技巧赞赏的目光。到了小月,好吧,视线移到了少渊身上。那么少渊是何种表情呢? “疑惑,满满的疑惑” 姜皓天问道“陆大侠为何紧皱眉头,莫不是在下的刀法有什么问题?” 少渊摇了摇头,问道“姜公子,这秋水刀,前半部分朴实无华,后半部分犹如天女散花,跨度之大,姿势之美让人叹为观止,在下不善变化的反复的武艺,因此实在不太好评价啊” “不善这种类型的武艺吗?” 此时,后院门边,突然走进了两个武师打扮的人,口中说道“听说今早大公子和冯县令去抓那些马贼了?” “对啊,不过他们的马都没有了,现在只能叫他们流寇了” “按时间,可能也该回来了” “那个钦差大人逼得也是急,居然要三天内交人,幸好大公子本事高,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解决那个麻烦的钦差大人” 姜皓天大声问道“兄长出去抓人了?” 两个武师看见问自己的竟然是二公子,连忙一个拱手道“回二公子,大公子是今早大清早出发的,现在可能已经回来了吧,应该在衙门里头” “那个钦差就是会折腾人”姜皓天气冲冲地说道,不过当下意识到好像语气太冲,加之还有外人在一旁,于是马上拱手对少渊等人说道“在下失礼了” 少渊嘿嘿一笑,问道“那个钦差是做了何事?让姜兄你气得如此咬牙切齿?” 姜皓天说道“你们也是游历到了天水可能不知,几天前,天水来了一个钦差大人,脾气大得不行,在酒馆中遇到袭击,无理取闹一般便要让冯县令和我兄长给他抓出凶手,时逢我嫂嫂初怀六甲,兄长本应该多一点陪伴嫂嫂,却也只能放下手中事,全力追凶,此事明明与我姜家无事,却偏偏来到了我姜家头上,你说气人不气人?” 小月则是一脸疑惑,问向少渊“官人?还有这等事?” 少渊点了点头“的确是有这么件事” 姜皓天也接上话“陆夫人,此事千真万确,听说那钦差年纪不大,脾气却是极大” 潘捷掩嘴一笑“年纪不大,脾气极大” 少渊无奈耸了耸肩“这个……,姜公子啊……” 此时,从后院数步之外,传来声音“二弟,听说了你带了客人回府?却是什么人足以让心高的你,心甘情愿地带回府中啊?” 姜皓天嘿嘿一笑,对少渊他们说道“一说就到了,我大哥回来了,几位稍坐,我来代为引见”姜皓天走到门外“大哥,弟弟今早偶然赢得了一个夜明珠,便把助我赢夜明珠的人,还有小依带了回来” 姜博铭呵呵一笑“噢?容为兄看看,这珠子价值百两啊,居然有人愿意助你?想必你是打算以此珠向小依姑娘提亲吧?” 步入院中,姜博铭先一个拱手“在下姜博铭,舍弟之事……”姜博铭把视线上移,却见一个人端坐于位置之上,定睛一看,竟是少渊,随即改口“拜见钦差大人” 姜皓天脸色登时发绿,看着桌子上的少渊“钦差?!” 少渊站起身,一个拱手“姜家主,许久不见了” 姜博铭也是一脸苦笑,看着自己的弟弟表情,恐怕已经是祸从口出了,只能赔笑道“钦差大人,若是舍弟有所冒犯,还请海涵!” 少渊摇了摇头“无事,姜家主无必在意,少渊所托之事,正如姜二公子所说,对于姜家来说乃是无妄之灾,是在下鲁莽了,听闻姜家主已经抓到犯人了?” 姜博铭点了点头“正是,此刻正在衙门之内,适才前往衙门发现钦差大人不在,回到府上却是遇到了钦差大人,真是巧合” 少渊拱手“此事多谢姜家主鼎力协助,我们也叨扰多时了,先行告辞了” 姜博铭则是一个侧身“请容在下送家主到家门” 四个人,便往大门而去,只剩下惊得呆若木鸡的姜皓天在后院发呆“幸好他刚刚没出手,不然就出大事了,输赢都不是好事。不过这个公子的脾气也不差啊,为何与兄长描述的差距甚大啊?” 大门之外,少渊和家家主告别后,姜博铭回到后院,而此时的皓天已经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一脸的忐忑。博铭则是笑道“怎么二弟?你可是说错什么话了?” 皓天忐忑说道“就……说了一点不该说的,不知会不会得罪钦差大人” 博铭笑道“没事,这个钦差很年轻,江湖气很重,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区区言语不会放在心中,倒是你,如何识得这个钦差大人?” 于是皓天便大概说一下今早市集拔河之事,还提到了小依和少渊的夫人小月,乃是旧识。博铭听后也是大大称奇,称赞小依好福缘。 皓天突然问道“大哥,我想择日娶小依过门,还请兄长代为提亲” 博铭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倒是无妨,我姜博铭可并不重门当户对,二弟你的终身大事自可决定,为兄决无异议。” 第一百四十八章长风战秋水 “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 “那这个呢?” “也不认识” “那你认识我吗?” “也不认识” 衙门之内,那些被抓获的凶徒接受着来自六扇门最亲切的“问候”,先是不问缘由的一顿肉体折磨,紧接着通过旋转,强光等手段对凶徒进行心理摧残,在凶徒还有意识,但早已身心俱疲之际进行疲劳审讯,进而问出个所以然。 独孤霖手上拿着几个人的画像,对着二十多个凶徒一一审讯,不过可惜的是,独孤霖如此大费周章,也并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答案。 反倒是少渊看着独孤霖手上的画像,感叹道“阿霖,这都是你画的?” 独孤霖再一次重复着疲劳审讯,也没有回头,但是回答了少渊的问题“对啊,就是我画的” “要是阿霖你不做捕快,去做个画师也定必能名震天下,画工如此细腻,真的是惟妙惟肖,对了,我的这张画,能不能送我?”少渊拿起了属于自己的那张画像 “啪”独孤霖一巴掌扇到首领的脸上,一脸愤概“啥都问不出的废物!” 独孤霖才松了一口气回头问“少渊,你刚刚说送你什么?” 少渊从楼梯上跳了下来说道“我说那副肖像啊,阿霖你也别气了,他们之前都说了,饿的不行出来讨口饭吃,奉命行事,啥情况都不知道,你把他们敲死都没用” 独孤霖叹了一口气“少渊,也就是说这件事背后还有一只幕后黑手,你不得不防啊,而且根据他们的口供,他们的目标极有可能是你啊” 少渊哈哈一笑“是我不就好办了吗?这些人武艺稀松平常,也奈何不了我,目标不是太子公主就好了” 独孤霖皱着眉说道“少渊,若不是情非得已,我觉得我们此刻打道回府,回洛阳,乃是万全之策” 少渊反而摇了摇头“阿霖,这事怎么躲嘛,这些人既然不是为了钱财,只为我的姓名,估计是什么特别之人,与其躲躲藏藏,还是直接面对好,这不是还有援军还在路上嘛?不若我们试一下与他掰掰手腕?” 独孤霖摇了摇头“那个援军是何人我们尚且不知,他愿不愿助我等也是不知啊” 少渊反而是一笑“那就等等呗,反正我不想躲也不想逃” 独孤霖苦笑一下“好吧,好吧,都依你,回上面去吧” 二人有说有笑来到后院,未及大院,听见有木头对撞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持武器对练。有可能是潘捷又被太子拖着对练了。 转入后院,震惊的是,居然是太子和姜皓天对练。独孤霖正想上前阻止,却被少渊一把拦住“莫慌,他们俩乃是以软木刀对练” 独孤霖说道“太子乃是千金之躯,岂可如此任意妄为!” 少渊看着独孤霖说道“阿霖,练武过程中,实战也是非常重要的,反正我们在看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只见姜皓天反手持刀,摆出架势。而太子也模仿着少渊的刀九起手式。 姜皓天运起内力,以手中木刀为刮势,扑向太子。太子缩回双手,护住胸前,阻截了皓天的木刀。见一招不成,皓天手腕一抖,变成正手持刀,顺着太子手中格挡之刃,变幻着身型,木刀硬压太子,转到半空之中,太子只能被动地和皓天变换位置。而得势的皓天则是收刀转刺,直取太子持刀的手腕。 太子察觉,滑下刀隔,打算阻止。挡是挡住了,但太子此刻的动作非常不好发力,最终太子也是力量不之,手中的木刀转而掉落。 “承让!”姜皓天得意一笑 “好武艺,多谢指教”太子虽然心中不服,但也只能拱手回礼 而一旁的公主则是嘟起嘴巴,明显,自己的兄长输了,他也不开心。 正当姜皓天转身的时候,少渊便出言问道“姜二公子,这么好雅兴来衙门溜达?”少渊和独孤霖二人走到内院之中,回到亲眷身旁。 姜皓天一个拱手“今早多有冒犯,还望钦差大人恕罪,适才见不得钦差大人,却遇到钦差大人的师弟在练武,这位黄公子盛情难却,在下只好聪明” 太子却说道“是我主动找他比武的,他说得没错” 少渊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居然来到了衙门找场子呢?哈,开玩笑,木刀比武,点到为止,我也不反对。那么姜公子,你觉得我师弟的武功如何?” 姜皓天看了看太子,见太子并无反对之意,又看了看少渊,表情一脸轻松,于是拱手道“拳脚功夫不错,刀法却是逊色一点,在下驽钝,黄公子刀法似乎并无招式可言,均是简单基础动作,莫非是初试刀技?” 少渊嘿嘿一笑“我看你是想问我,既然是同门,为何刀法相差如此之大吧?个中缘由也不便透露,太子,我的刀法重刀意而不是型,我便演示一次与你看吧,姜公子可愿赏面?” 姜皓天一个拱手“在下却之不恭” 小月看着少渊这么做,小声对公主说道“师妹,官人这是要为太子找回场面,一月前,班上孩子遭大龄孩子欺负,官人可是亲自教导孩子们拳脚功夫去找回面子,为此,还罕见地挨了馆长大人责骂呢” 公主则是一惊“师兄居然还会如此行事?” 潘捷则是说道“陆兄乃是江湖儿女,又是年轻气盛,行事果然彪悍” 少渊站于院中,问道“姜公子,不若我们用真刀真枪吧,用起来顺手,不过也是点到为止” 姜皓天则是回到“无妨,钦差大人也不必手下留情,还请全力以赴” 少渊点了点头,随后大声对正在全神贯注看他们的太子说道“师弟,我的刀九,无所谓起手式,纯粹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打,怎么舒服怎么出刀” 太子吼道“我听到了,谢师兄教导” 果不其然,少渊看见了姜皓天已经摆好架势,猝不及防就攻了过去,没有架势,一式刀九自下而上挂去。姜皓天后退一步,发力打算以秋水压少渊手中长风。少渊见状,说道“师弟,格挡敌人招式时,不要缩手臂,这会削弱你的力量,也让你自己变化的空间变少,正确的方法便是后退一步,再行格挡” 虽然少渊嘴上说这话,但刀的速度一点没落下,紧紧咬着秋水的节奏。姜皓天心中一惊,秋水刀便是讲求连绵不绝,让对方进入自己的节奏。但眼前之人,似乎是故意落入自己的节奏,探听自己的斤两。于是便开始试着变换自己的节奏,以图反制少渊,哪知少渊依旧是轻轻松松地跟上节奏,毫不在意。 不一会儿,少渊发现自己的意图好像被识破了,于是大声说道“最后!记得要把握机会,该出手时就出手,少渊突然怒起,运起内力陡然加快了刀的速度,扬起姜皓天的持刀手,然后自己快速转手,变为反手握刀,以刀柄一端轻击姜皓天腹部,自己也顺势一退。 姜皓天退了数步之后,方才站住,乃是少渊点到为止。高下立判,胜负已分。 一阵寂静,在场之人,除了小月以外,其他人都不曾见过少渊甩出如此潇洒的刀法,不由得大呼过瘾。 太子大喊道“师兄好武艺!” 独孤霖感叹道“数月不见,少渊武功又精进不少啊” 少渊率先一个拱手“姜公子,承让了” 姜皓天也是一个拱手“钦差大人好刀法,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先前,乃是在下莽撞了,请恕罪” 少渊甩了甩手“没事没事,好饿,想吃点东西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龙骧卫 次日清晨,城门才刚开,只见一骑白马,白衣白袍缓缓步入城中,凉州的清晨是如此清冷,而这个年轻人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斗篷之外隐隐还冒着白气,可见其内力之高。 特别的打扮,尤其是清冷街头之上,显得尤为特别,吸引了路上行人的目光,大家纷纷好奇这个奇特打扮之人是要去往何处。 只见白衣人走到了衙门边上,拴住白马之后,值班衙役便问道“那位,你这么早来衙门,所为何事?” 只见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印绶漆黑的印绶,两个衙役马上扑通在地,“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白衣人低声说道“钦差大人可在?” 衙役跪答道“在后院之内,此刻应该尚未醒来” 白衣人点了点头,便往后院而去。 恰好今日少渊又醒得早,一大早便到了后院之中,练习吐息纳气之法。练习此法时,五感会大幅提高,院内的风吹草动均会被少渊察觉,就如那个白袍人的出现,就没有逃过少渊的感应。一来是白袍人没打算隐藏,另外就是少渊修炼所致。 少渊嗖的睁开眼睛,白衣白袍,还带着白面具?怎么看都不是好人,“喂,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后院!” 只见那人右手伸进怀内,取出一枚小印绶“我乃龙骧卫,受命前来保护太子和公主殿下” 少渊按住刀柄问道“既然是来保护太子和公主,为何只有你一人?单靠你一人之力便可以保护太子和公主?” 龙骧卫摇了摇头“此刻二位殿下身份还是保密,因此不宜大张旗鼓,在下率领的龙骧卫此刻在城南五里外小树林休息” 少渊感觉此人身上并无杀气,于是便松开刀柄,走到太子的房间敲门道“太子,太子,起来啦,你认不认识龙骧卫啊?” 这句话还没说完,突然太子房中门户大开,里面冲出六个六扇门玄武堂的门人,分成六路直取龙骧卫。 龙骧卫不慌不忙,首先麻利地解下解下斗篷,一个旋转往右手边的人甩去,然后左跨一大步,斜对左侧之人,右脚探前一步做出攻击姿态。 接战瞬间,左侧三人使尽全力,只见龙骧卫弯曲了身体,借着起跳,躲开了下路之人,紧接着瞬速握住中上二人手臂,借着腰腹的旋转,将二人便为盾牌,挡住了来自右边的攻击,最后运起内力,扯动数人。 六个玄武堂人此刻已经被龙骧卫刚刚那一下碰撞,痛得暂时失去战斗力。而龙骧卫片叶不沾,毫发无损。 而太子爷拍着掌“好身法,好功夫,不愧是龙骧中郎将” 少渊看着太子鼓掌而出,问道“太子,这人是真的?” 太子点了点头“龙骧中郎将,虎翼中郎将,乃是父皇亲自拨款皇家直属部队,龙骧卫仅有三百人,虎翼卫则是五百人上下,两个领军中郎将的身份神秘,一直都是秘而不宣,但功夫身手均是非常了得,我看这人错不了” 龙骧卫见了太子一个躬身“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点了点头“免礼,父皇乃是命你带我等回去?” 龙骧卫点了点头“正是,请太子收拾行装,即刻返回洛阳” 太子点了点头“好,不过龙骧卫大人,父皇可曾确定我们回洛阳的路线?” 龙骧卫一愣“不曾” 于是太子点了点头“好,那就我决定吧,龙骧卫听令” 龙骧卫一个半跪“属下在” 太子说道“我们走金城,武威,安定一线回洛阳” 龙骧卫“太子,如此我们岂非要绕大半个凉州方才回洛阳?” 太子不悦道“可有异议?这便是本太子的决议,就这么定了,吃过午饭后出发” 龙骧卫一个拱手“诺,那么属下这便去准备准备” “龙骧卫大人请留步”另一个厢房之内,独孤霖走了出来问道“不知龙骧卫大人打算如何护卫太子和公主” 龙骧卫马上就听得各种必有文章,于是拱手道“还望独孤堂主赐教” 独孤霖拱手道“赐教不敢,龙骧卫人数众多,近身保卫恐怕太过显眼,不若近卫任务交与六扇门,最外围警戒交与龙骧卫?” 龙骧卫拱手问太子道“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太子点了点头“如此也是无妨” 龙骧卫于是点了点头“那么在下先行告退” 目送着龙骧卫离开,少渊回头问太子和独孤霖“那个,龙骧卫真的这么厉害吗?” 独孤霖叉起手笑道“要不少渊你试试同时面对六个玄武堂门人试一下?” 少渊反问道“阿霖你可以吗?” 独孤霖嘿嘿一笑“我知道可以解决的,有四个,高宠的父亲,高正,我师傅,剑帝,还有就是那个龙骧卫,这个龙骧卫非常神秘” 太子点了点头“正是,不止龙骧卫,虎翼卫也是,虎翼卫甚至是见都没见过,我都推测那个人是不存在的” 少渊问道“太子,你是要随在下上武威吗?” 太子点了点头“对啊,你们不是说了吗,目标不是我,那我有什么好怕的,况且这一次已经足够安全了,龙骧卫和玄武堂,这种级别的守卫,也只有父皇出巡可能才遇得到呢” 独孤霖点了点头“那我们也抓紧收拾一下吧,对了少渊,你有没有想过走哪条路线去武威?” 少渊点了点头,“走金城郡边上,到祁连山脚就好了” 几个人还在有说有笑交谈,讨论往后要去哪里吃,去哪里玩,突然姜家二公子就出来了,双眼充满血丝,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似乎是一夜没睡。 姜皓天看见少渊,倒头便是一拜“请钦差陆大人收我为徒,教我刀法” 少渊猛翻一白眼,心中想到“又一个”,然后很干脆地说道“不行,不可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回房间了。 只留下姜皓天一个人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太子嘿嘿一笑“姜公子,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准备出发去武威了,看来我们是有缘无分了” 独孤霖也摇了摇头,走掉了。 姜皓天嘀咕“武威吗?可以!” 而跑掉的少渊回到房中,看见小月正在收拾行囊,于是便问道“小月,你这就收拾了?” 小月回头一个躬身“官人,对啊,不是午后出发吗?小月便早点收拾,免得到时候慌忙嘛” 少渊点了点头,倒了一杯茶“小月,刚刚那个姜二公子居然说要向我拜师,你说他是干嘛?好好放着家里刀法不学,跟我学刀法干嘛?” 小月放下衣服,走到少渊身后,开始按揉少渊的肩膀“官人武艺了得,他想学习,自是自然啊,习武之人都是崇拜强者,不是吗?” 少渊翻白眼说道“话是这样没错,可我和他差不多大的样子,平白加了一辈可不太容易接受啊,小月你能接受一个比你还小的人叫你师娘吗?” 小月嘟起嘴想了想,柴桑城的孩子是叫她陆师娘,虽然他自己比最大的孩子,其实也不过是大五六岁,但毕竟还是可以接受的,这个一个年纪居然比自己大,还是算了,于是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要了官人,小月接受不了” 而另一边厢,森林中歇息的龙骧卫看见自己的首领回来了,于是问道“头,太子何时出发?” 白面具摇了摇头“午后出发,走金城,武威” “金城武威?那不是往北,岂不是越走越远吗?” “太子之命,我们负责遵守便好,皇上也没有决定回洛阳的路线,因此我们便随太子之意,我们负责前锋和断后,隐秘行事” “诺” 第一百五十章直觉 “一路上天水境内已经打点好了,金城也已经通知马家打点了,祝钦差大人旅途愉快”衙门马车之外,姜博铭礼貌地向少渊拱手一礼 “那么,在下便谢过姜家主的厚待之宜”少渊也礼貌地回手一礼。 “舍弟莽撞,若路上有何冒犯,还请钦差大人多多包涵”姜博铭讲出了下一番话 少渊也是明白之人,吃人家嘴软,而且独孤霖也说等于拿一个人质在手,现在人手充足,足够应变,也是无妨,于是少渊便爽快地接下了这个对自己刀法崇拜得双目发亮的年轻人,哪怕这个人只是和自己一般大。“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是时候出发了,保重姜家主” “钦差大人保重”姜家主一个拱手,送别了少渊一行的三马一车。 走在路上,公主笑着对小月说道“嫂嫂,我看师兄这钦差,也是当得越来越纯熟了,明明才十九年华,一副围观多年,老气横秋的样子” 小月则是说道“官人在柴桑训学生的时候,便是这么一副样子” 马车之外,少渊咳了一下“我说你们不要说那么大声啊,我听得见的……” 马车之内,两女随即捂嘴低笑。 少渊耸了耸肩,看着在另外一侧马上的姜皓天,正在和太子讨论着武艺,于是大声叫道“姜二公子,你不是要找小依姑娘提亲吗?这么跑出来没问题吗?” 姜皓天回过头来,对少渊拱手道“回大人,此去武威,正是要去选购一批大宛良马作为聘礼,家兄也会随后到来,因此我这一趟却是身怀重任” 少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大户人家娶亲果然不同凡响,我们在武威,你能凑出几十斤粮食就不错了” 此时公主突然问道“那师兄,你娶嫂嫂要花多少斤粮食啊?” 少渊和小月哑然一笑,少渊想了想“二十斤吧” 公主听起来有点点失望“只有二十斤啊?这么少” 小月则是释然说道“小月也不是国色天香,二十斤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公主要知道边疆民众生活不易” 少渊则是说道“因为我们家估计翻箱倒柜也只有二十斤存粮了,如果是娶小月,我就出二十斤存粮,如果是公主我一斤都不出” 小月一愣“官人……” 公主一听,明显知道少渊是打趣,但也是故装生气地说道“师兄,你怎么能这样!” 有一个世家之人在队伍之中,加上少渊没有被拆穿的‘钦差’身份,要不是一路上太子和公主实在是对这河山兴趣太浓,导致一整个队伍走走停停。 天水郡内由东到西,居然整整走了八天,快乐的时间总是走得那么不知不觉,当少渊告诉他们,他们准备离开天水,进入武威境内的时候,他们才第一次,对少渊的故乡有一次立体的认识。 “皓天,这里已经是天水边界了对吧?”少渊向西眺望,高耸而连绵的祁连山已经出现在一行人的眼前,故乡,已经越来越近了。 “是的,再往前一点便出了天水边界,便入了武威边界,大人你家乡在哪啊”皓天问道 “武威休屠,长城边上的一个小村庄”少渊继续向西眺望“大家抓紧一点,今夜我们要到枝阳歇息啦” 独孤霖问道“姜公子,武威此地我记得甚是复杂,不知姜家主是如何安排?” 皓天想了想“大哥好像通知了他的老丈人,马先生吧,马家的地盘是陇西金城,平常和城王府交往很多,今日我们进了武威,按道理是马家来接应的,对了,独孤堂主也会去拜会王爷吗?” 少渊眉头一皱,看着独孤霖“阿霖,城王,马家?琼瑶楼,一心回乡,倒是忘了这茬子” 独孤霖点了点头“不过按道理他们也不会注意到,当时你们跑得这么快,也只有若云报了姓名,少渊你那时还是一个无名小卒呢” 少渊方才醒起“对喔,那时候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哈哈哈哈,担心多余了” 皓天纳闷道“二位大人曾经与他们有过交集?” 独孤霖点了点头“算是一点吧,不过那是半年多前了,少渊,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少渊一指西边“祁连山山脚便有官道” 酒泉,敦煌,张掖,武威,昔年汉武大帝拿下了河西走廊,为彰显武功于是设立四郡。时至今日,河西四郡已经成为丝绸之路的重要一环,富庶起来,西域商人,内附的游牧民族,大汉子民混居于此,形成了特色的中西合璧的风格。 而武威郡作为最靠近大汉内地的第一郡,汉族气息显然更为浓烈,枝阳境内还是大都以汉民为主。而马家的族人,则是早一步在城外等候,与之一起的,还有枝阳县令。对于一个已经有十余年不见大内属官到来的县城,接待钦差可是一件大事。 夕阳之下,一个马队缓缓接近,正是少渊一行人。 一番寒暄之后,一行人被引入到衙门之内安顿,与县令表现得热络不一样,马家人就表现得冷淡多,保持着礼貌,绝不蹭到少渊身边,半句话不多说,一副陌路之人的模样。虽然接触凉州世家不多,但相对姜家表现出来的热情,马家只能说是不咸不淡。 小月扯了扯跟在后面的皓天,小声问道“姜公子,这个人是谁啊?一路上话都没说两句” 皓天静悄悄地回答道“这是马家的家将,马季仁,武功高强,马家人一直都是这么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除了城王爷,他们不曾给别人好脸色,也就是我大哥算半个马家人,合着钦差大人身份尊贵,勉强请得动马家协助打点安排” 衙门内堂的晚宴正式开始,不过对于不好歌舞的少渊,坐下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县令撤去歌舞。但意想不到的是,少渊这一句话撤去歌舞,下一秒,一直沉默不语多时的马季仁居然提出舞剑娱宾。少渊眉头一皱,和独孤霖对望一眼‘莫非如此不给面子,现在就撕破脸皮’ 少渊皱着眉头,语气不悦地问道“马先生这是何意?” 马季仁对着少渊微微一拱手,让人诧异的是,他身上并无任何杀气“钦差大人可听说过的马伯仁?” 少渊点了点头“听说过?如何?” 马季仁说道“马伯仁正是在下的兄长,如今兄长武功全失,乃是废人一个,听闻是被剑帝六徒所伤,可见剑帝六徒武功之高,在下斗胆一问,不知在下的武功比之那剑帝六徒如何?” 少渊这就为难了,他没见过马季仁出手,只能摇了摇头“先生武功如何,在下不知,因为不敢轻言孰高孰低” 马季仁一个拱手“那么便肯定钦差大人允我与独孤堂主一战,独孤堂主旧识剑帝六徒,必然知道武功深浅,与之一战,便能得出答案” 独孤霖一愣,心想“这人是冲着我来的?” 少渊则是想到“若云没来找不回场子,所以就找阿霖要回场子?”,所以少渊心中一动,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我做不得主,需问独孤堂主” 马季仁继续拱手转向独孤霖,独孤霖则是问道“为何马先生如此笃定在下见过若云出手?又为何觉得在下可以判断高低?” 马季仁则是说道“这是一个作为武者的直觉!请堂主与我一战!” 第一百五十一章切磋 “那么在下便与先生切磋一下吧”独孤霖不知马季仁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此时此刻他真的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对手打一场,不为其他,就为证明,证明他还是那个让武林上下闻风丧胆的朱雀堂堂主。 马季仁一个拱手,转身让人呈上两把木剑“与堂主并非要一较高下,刀剑无眼,所以在下恳请可以用木剑比试” 独孤霖点了点头,嘴角挂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微笑,心中暗想,如此便可以尽全力,倒要看你是何等实力,居然敢主动挑战我。 马季仁神色淡然,朝独孤霖一个敬礼,待独孤霖还礼摆正后,方才挑起长剑朝独孤霖攻过去。 让人奇怪的是,马季仁虽然主动进攻,但这剑锋柔和,速度不快,作为一个主动挑战的人来说,这一剑有点让人失望。 同样失望的还有独孤霖,本以为马季仁的攻势会凌厉一点,若云的剑法乃是轻灵中带着凌厉的软剑剑法,像这种速度的剑,根本不会是若云的对手。于是独孤霖找准一个点,抖动手中木剑,迎着马季仁的剑而上。 马季仁见独孤霖迎击,于是便继续着自己的剑法,两剑相交,本作为攻方的马季仁却转攻为守,主动偏过剑锋,以剑身附着独孤霖的木剑,托起了独孤霖的木剑剑身,让独孤霖的剑锋产生了偏移。 独孤霖眉头一皱,马季仁这一剑虽然坏了自己的剑锋,但对双方其实并无任何实质性的影响,少渊皱着眉头想到‘卸力之法?主攻却是卸力?’ 而一旁的潘捷也纳闷‘虽说第一下难免有试探的可能,但这样的试探未免太过于退缩了吧?’ 马季仁却丝毫不以为意,卸去独孤霖的剑锋后,并没有急于反手进攻,反而是一反常态,缠住独孤霖的长剑,将独孤霖的剑锋压到自己的剑下。 独孤霖运起内力,试图驱剑反力扛马季仁,马季仁则是借着旋转的势头缠住独孤霖的剑。双方均不是易与之辈,独孤霖每每抽剑再攻,都会被马季仁像蛇打七寸一样,掐住长剑的剑锋去路对剑锋进行干扰,饶是木剑,双方也是运起了越来越大的内力去切磋。整个时间段内,一直都是独孤霖主攻,马季仁主守,丝毫不见马季仁任何剑招上的急躁,马季仁似乎一直都是与独孤霖的剑交手,而不是与独孤霖交手。 少渊看着二人不停地交换身姿,两把木剑在眼前晃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小声问一旁的潘捷“潘兄,这马季仁的功夫,与游衣功有些类似啊” 潘捷点了点头“是有类似,但又有不同,游衣功讲究的是巧,走的是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但若是面对压倒级的内力,再多技巧,也是陡然无用。而马先生看似卸力,实际上乃是破招” 少渊再次看向二人“阿霖的内力很强,而那个马先生看起来不弱,难怪阿霖每一次被压制后都要重新再组攻势” 潘捷说道“若是游衣功,独孤堂主的剑锋看上去必然是连绵不绝,却沾不得马先生分毫,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二人只是无声地交手,但独孤霖也记得最开始马季仁所说,他只是想试问一下,他和若云谁的剑法更厉害。 独孤霖眉头一皱,想到‘游而不击,专心防守’,不过独孤霖随即付诸一笑,大声说道“不瞒马先生,其实我从未与若云交手,见过若云出手也不过数次,先生如今固守,在下也无法知晓谁的武功更高,不过……” 独孤霖突然收剑并退后了三步,换了一个姿势。 马季仁一脸纳闷“独孤堂主是何意?” 独孤霖冷笑“马先生的武艺比之若云孰高孰低在下是无法区分,不过!若是在下赢不得这场切磋,传出去,恐怕有付六扇门之名” 马季仁随即明白,也冷笑道“那么独孤堂主切莫藏私,今日我马季仁便来领教领教” 潘捷冷笑道“恐怕,这马季仁其实心中一直都是想挑战独孤堂主,武艺高低不过是一个幌子。独孤堂主恐怕也意识到,今日若是赢不得这马季仁,传出去,没有人会关心若云公子和马季仁武艺孰高孰低,只会传出去独孤堂主的武艺与马季仁不相伯仲。好刁钻的计谋” 少渊则是抱紧双手“潘兄可见过阿霖出手?” 潘捷摇了摇头“毫无兴趣,和六扇门交手,基本上都是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才引得六扇门追杀,这辈子我都不想” 少渊点了点头“那么,你便看看这个独孤堂主的真正实力吧” 独孤霖轻闭双眼,默然问道“马先生也只是南昌一事吧?” 马季仁回道“名动天下,牵涉整个江南,当然知道” 独孤霖又问“那你知道在下尚未开战便身受重伤,兄弟同袍全部殉职吗?” 马季仁冷笑“也是知道,小北山之伏” 独孤霖微微睁开双眼“折损的荣誉,噩梦萦绕不止,在下要进招了” 马季仁握紧木剑“请” 独孤霖的兵器为锏,重而钝,打击手段偏砍劈。而剑则相反,以轻灵为主,尤其是独孤霖手中的木剑。因此马季仁见独孤霖并未更换武器,因此心中稍安。 只见独孤霖横木剑于胸前,往马季仁扑去。 横武,标准的重武器起手式。马季仁丝毫不让,先前他主攻的时候他主动避让,反而是他防守的时候,却一反常态主动进攻。 看来也是决胜荣誉,容不得半分闪失。 独孤霖以剑身抵住马季仁来的剑锋,独孤霖随即左手握住自己的剑锋,右手一举,将马季仁的剑锋弹到自己的左侧。 马季仁当即顺势左移,右手马上握紧剑向左手划去,独孤霖右手握剑,松出左手,顺着马季仁的剑锋而去。此时两个剑身相对,独孤霖握紧手中剑,顺着马季仁的剑身,一边抵住马季仁的剑,一边迫向马季仁。 马季仁见独孤霖居然有胆量如此冒险,逆刃而上,当下大惊,但此刻手中长剑却是被独孤霖死死抵住,而独孤霖的剑刃也迫近。马季仁于是头向下,一个拱桥状,躲过了独孤霖削过来的剑锋。 剑锋横削一击被躲开,马季仁左手支撑着身体,眼见已经躲过致命一击,于是向左一侧,打算趁独孤霖尚未调整之前,重新站定。翻身一转,头尚未抬起,突然一阵杀意迫近,马季仁来不及多想便紧接了一个后翻,以蹲姿看着还保留着刺击姿态的独孤霖。 独孤霖冷笑道“马先生好俊的身手。”话未说完,便再次变速接近,马季仁借着屈膝反击之力刺向独孤霖。独孤霖不慌不忙,居然像之前马季仁的手法一般,卸去马季仁的剑锋。但马季仁可是个中好手,如此简单的卸招他简直是轻车熟路,居然主动和独孤霖互拆起来。 马季仁心中好笑,陷入拆招,却看看你如何逃得出我手掌心。 但独孤霖似乎是有意而为之,无尽的拆招似乎看不见尽头,独孤霖问道“马先生不觉得奇怪为何在下主动与你拆招吗?” “自寻死路何须多问?”马季仁对于拆招可是谜一样自信。 独孤霖说道“我只是想用你觉得你最擅长的方式击败你” 果不其然,独孤霖突然把手中之剑停下,马季仁猝不及防,带着拆招引剑之势力与独孤霖对峙,独孤霖拉剑于胸前,左手突然伸出二指抓紧剑锋,木剑剑锋产生了轻微弯曲。内力加持之上,剑锋似乎积蓄着爆炸的力量。 马季仁见状暗叫麻烦,但此刻若是退开,似乎伤害更大,电光火石之间,记起了昔日拆剑功夫不好时,如何破剑,于是赶忙引剑向上。独孤霖见状赶忙松开左手手指,剑锋反弹。 “砰!” 马季仁长剑飞出,直直地往少渊的位置而去,少渊一惊,从身旁拉出灰霜刃“咔嚓”,将木剑自上而下一分为二。 而另一旁独孤霖已经重新握剑,抵住了赤手空拳的马季仁的咽喉,“少渊你可有事?” 马季仁此刻也虽不敢乱动,先是一脸疑惑看了看独孤霖,随后也看住立于桌子前的少渊,眉头紧皱,却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 少渊摇了摇头“没事,这剑不快,还拿不得我性命”,更多地,是大家将目光锁定在这个甩剑的凶手,来自西北大族马家的马季仁 第一百五十二章路上太平 “钦差大人,可有受伤?”枝阳县令惊魂未定,亏得这个钦差武功好像极高,自己解了这个危险,不然自己下半辈子可就完了。 少渊摆了摆手“马先生,无论如何,胜负已分,今日初到枝阳,在下也累了,飞剑之事,他日再究”说罢便拂袖而去,而独孤霖也扔下了木剑,冷哼一声,随了大伙而去。 枝阳县令见此,也顾不得马季仁如何,屁颠屁颠便送少渊出去,厅内霎时间只剩下尴尬无比的马家众人,良久,一个教年长的人才怯生生问马季仁“先生?” 马季仁并非说话,闭目好一会后才睁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因为战败而颓唐之色,相反,反而挂起了一丝恶毒的微笑“独孤霖的武功果然高,不错不错,此行收获颇丰”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明明马先生输得极为难看,而马先生却不怒反笑?家丁“马先生,那我们现在?” 马季仁嘿嘿一笑“走,你留下来打点一下,告诉县令,这事我马季仁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容县令他操心,我就看看这个草头钦差,能翻起什么风浪” 房间之内,少渊他们担心的是独孤霖。 少渊纳闷道“阿霖,你感觉如何?” 独孤霖耸了耸肩“并无大碍,许久不曾如此动武,也是身心舒畅,不过我不明白为何他今日无缘无故找我挑战” 潘捷也点了点头“那马季仁比武前说话进退有度,绝不是一个无谋之人,而我适才观察,马季仁应该是明知道武功不及独孤堂主,却执意要战” 少渊看向了姜皓天“皓天,这事你怎么看?” 姜皓天一纳闷,因为这事实际上他作为西北世家的一员,实在不方便插口,但少渊既然问道。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大人,这马季仁先生,平常也是稳重之辈,因此一开始我见他找堂主比试,以为有必胜手段,但此刻看来却并非如此” 独孤霖问道“姜公子,这金城郡何时变成了马家属地,马家不是一直都在陇西吗?,为何金城会有马家之人出现?” 姜皓天说道“独孤堂主,马家乃是城王心腹和核心力量,借着城王,势力已经蔓延开去,因此这西北马家的势力在北疆才会这般大,如今正是马家如日中天之势” 少渊突然提到“会不会今天马季仁本来提出要比武,本来目标就不是独孤霖,而是另有其人?” 独孤霖翻了白眼“若是他这么大胆,故意把剑甩给当朝钦差,那他就不是无谋,而是愚蠢了好吗……,在我看来八成是鼎剑阁使绊子,故意刁难于我” 衙门之内,县令舒了一口气,“幸好这个钦差大人够年轻,还好商量,对了,马先生在哪?把他叫来,让他和我讨论讨论这时间怎么个解决法” 一个衙役拱手出列“会打人,马先生已经回去了,回去前还交代,有什么事他一个人自会负责,不劳烦县令费心了” 县令一听来气“哎呦,这马先生,还真的是狗仗主人威,一个个区区白身也敢瞧不起县令了?” “哈湫”马季仁刚好把信封好,刚交到手下人手上,就打了个喷嚏,在众目睽睽之下,喷了自己手下一脸的口水,“马上星夜送回去,换马不换人” “先生,这是什么信?值得你如此用力?”一个手下问道? “大事,事关我们马家,乃至城王大业的大事”马季仁甚是得意地说道 漆黑的夜色之下,在枝阳城某个小巷中,一个乔装打扮的男子正蹲在墙角之中,一边手举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阅读书文,这个男子身旁则是站着一身武服的大汉,礼仪端正,一看便是就在行伍之人。 “今年只是轻度来犯?匈奴人什么时候这么乖了?”乔装打扮之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往年饥荒,或者草场不济,匈奴总是大规模来犯。一春一秋,连连不断。而今年遇见大旱,反而老实了不少。 那个武服大汉点了点头“来了一次,被西北军团打了回去,现在路上太平得很,四郡本就驻扎着西北军团,凉州内陆百姓因为百姓们本来就没什么粮草,加之全部都离开了凉州,估计这些匈奴人只是找到了一些不能吃的锅锅盆盆” “最怕就是他们抢了铁锅来打劫,事有反常必有妖,若是他们缺粮,哪怕是顶着西北军团也要抢吧。这事继续调查吧”乔装之人把书信藏入怀中,转过拐角消失于小巷之中。 而在一夜之后,少渊一行人也觉得没必要在枝阳磨蹭太久,于是吃过早饭之后便准备离开,而作为一个西北人,这个时间必然要担心道上是否太平,马贼匈奴可有出来作乱? 而得到了道上太平非常的消息,少渊那一刻恍如置身梦境,本想责问一下昨夜马季仁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也被这个好消息冲掉了。 太子看到欣喜若狂的少渊,不由得一问“这往年道上不太平?” 少渊点了点头“主要是商队太多,自不然就会有人动歪脑筋,现在就没这个问题了。因此行商走镖甚是发达,定远镖局在此处的按道理规模也是颇大,现在看来这个旱灾的确影响深远,西北民风彪悍,所以就连那些强盗战斗力也是不弱” 县令一个拱手,拿出一个小包袱“钦差大人,路上太平乃是大喜事,这里有下官和马先生的一点小心意,此去休屠路途遥远,还望笑纳” 独孤霖一手接过包袱,手感颇重,笑道“看来县令大人看来这些商队也没少孝敬你啊,少渊,你怎么看?” 县令歉意地笑道“下官的没多少,里面多是马先生代表马家的歉意,里面还有令牌一块,令牌一出,马家产业都任由大人自取” 潘捷呵呵一笑“看来马家昨日是故意挑衅独孤堂主,原因看来就是想找个方法孝敬钦差大人啊” 少渊捂着头“还有茬子,阿霖,就收下吧,应该没问题吧?” 独孤霖轻轻一耸肩,“全凭钦差大人吩咐” 城门之外告别了那个唠叨的县令之后,车队再一次恢复了正常行进,走到中午到了一个普通的驿站,少渊拿着那个马家的令牌,甩来甩去,问姜皓天“姜公子,这个牌子真的有很厉害吗?” 姜皓天点了点头“嗯嗯,这个牌子算是马家的二级同行标志,依我看,这极有可能是马季仁身上的令牌” 少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给了这么大的一份礼物,看来我若是不好好用用,还真的对不起他啊,嗯,我出去一下,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说罢便一溜烟了跑了出去。 小月和公主从茅厕回来,看不见少渊,便问姜皓天“姜公子,我家官人哪去了?” 姜皓天耸了耸肩“大人刚跑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 公主则是笑道“嫂嫂,师兄回到了武威之后,总是跳来跳去的,在柴桑师兄也是这样的吗?” 小月摇了摇头“在柴桑,官人可是举止有度的,可能是就别回乡,心中兴奋也说不定呢” 庭院之外,少渊一脸嘚瑟地走回大厅之内,冷不丁被站在门外的潘捷叫住“陆兄” 而少渊也因为做完亏心事,被人冷不丁这么一叫,心中一刹。,但随即回到“潘兄也在此纳凉?” 潘捷一翻白眼“纳什么凉,你是不是拿马家那块腰牌去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了?” 少渊赶忙摇头“没有没有!” 潘捷眯眼一笑“那腰牌呢?” 此刻到少渊翻白眼,这潘捷是来搞事情的?于是坦白道“本钦差把腰牌给了乞丐,还给了他们五两银子,让他们换身好行头,然后去城里喝花酒,钱算马家的,就这样” 潘捷正想说话,此刻独孤霖走了出来“少渊你这一手秒,我也刚想找你问问如何处理这块腰牌,马家给我们腰牌,不排除想监视我们,少渊你这一手放了一个烟雾弹,让马家吃了一个哑巴亏,还能混淆一下视线” 少渊则是赶忙摇了摇头“没没没,你们别想那么多,我只是突然起意,想整一下那个马季仁而已,没多想,不过既然有这个好处,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突然出现的马贼 连接路上丝绸之路的关节一段,祁连山山脚的古道非常宽敞和平整,一路上来来回回可以看见大量的行商之人,他们都是来自西域三十六国甚至更远的地方,哪怕面对十抽一的行缴税,他们都在所不惜。中原的繁华,上佳的丝绸和茶叶瓷器,驱使商人们疯一般地往大汉方向涌来,但仅仅是商路的沿线的繁华,还是掩盖不了凉州的荒凉。 马家的令牌被带到金城的郡内,而钦差的车队则是优哉游哉地在祁连山山麓之内穿行,三天古道穿行,祁连山从在眼前,变成了在头顶,然后变成了在身后。 而从变成在身后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踏入了武威地界,而到了武威地界,却出现了一副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情景,明明是大旱之情,为何偏远的西北四郡,山脚之下居然还有绿油油的麦子成熟,观其长势,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大旱影响。 驱车在田间走过,所有人都对这个车队看了两眼便继续埋头工作,太子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师兄,为什么这里的田地好像都没有受到旱灾影响?” 少渊点了点头“西北四郡本来就不怎么下雨,这里的庄稼,全靠身后的祁连山流下来的河流灌溉,所以这里虽然也是靠天吃饭,但更多是靠山吃饭” 独孤霖指了指前方那个村庄“这马上就到中午了,这地方中午的太阳比中原毒辣多了我,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等午后太阳没那么厉害再赶路吧” 一行人来到这个小村,村子的房子普遍不高,村子外围有一道土墙,少渊坐在马车上轻轻闭目,回忆起昔日还在西北生活之景。 到了驿站,先把马车和马放到后院之内,随后一行人来到驿站之内,驿站之内三三两两坐着各式商人。 公主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金发蓝眼的西域人,表现得非常好奇,而太子则是对那些土墙和武具木棍感兴趣。姜皓天似乎第一次来到非传统商道上的小村庄,当下便便问道“大人,你取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过张掖而不入,大人这是取道苍松走古长城沿线?” 少渊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若是道上太平,长城沿线速度的确是最快的,这里是苍松和张掖中间的小村吧?” 太子随后问道“师兄,那些土墙可是用来抵御马贼的?” 少渊点了点头“正是,还有异族,这个不能忘了” 太子纳闷道“这不是长城之内吗?他们居然敢越境而入?” 潘捷苦笑摇头说道“黄兄,西北段长城绵延数百里,西北军团不过是三万人左右,如何守得住全段,历来均是如此,并非我们将士不强,只是这些异族实在跑得太快罢了” 少渊举了举手招呼驿站管事,大声问道“老板,有没有马奶茶?” 管事的大吼一声“有的,客官你稍等,我马上给您送过来” 小月问道“官人,这马奶茶是什么来的?” 少渊说道“这是胡汉混居的一个特色产品,马奶很膻,和茶叶混在一起就没了膻味,只剩下奶香和茶香,你们可以试试” 独孤霖方才恍然大悟“对喔,近几年朝廷对外族采取怀柔政策,一些小部落已经散居到了凉州境内,武威好像是最多的,本地居民不担心的吗?” 少渊拿起茶杯“一开始是担心的,但是每村只有几户,而他们也和我们一起抵御马贼,出力不少,慢慢的,大家也就接受了,毕竟大家都只是想找个地方过日子嘛” 中午,太阳在半空怒放,没有人在地里工作,五月天的大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客房之中比外面清凉得多,少渊让他们都在房间小憩片刻,待过了这个大太阳方才出发。 少渊推门而出,潘捷也没有睡下,而是跟着少渊走了出去。 二人于是便坐在了驿站大厅的一张桌子之下,不过才刚坐下没多久,突然锣鼓声大作,这是个熟悉的声音。少渊当即站起身说道“潘兄,有马贼或者异族来了” 潘捷面色一变,马上随少渊一起回到房间之中,而独孤霖也在此刻走了出来,问道“什么事?” 少渊低声道“有马贼或者异族,马上带上他们走,不要上马车”随后驿站的老板也跑了上来“几位客官,快随我来,我们从后门离开,天杀的,几个月不见马贼,怎么今天来了” 大街之上,人群开始匆匆忙忙向南奔去,那是张掖的方向,一个六扇门人背着公主,六扇门人组成一个圈,负责在前头开路,而少渊,独孤霖二人负责断后。 独孤霖跟在后面纳闷道“这马贼是来了多少人?为何龙骧卫丝毫没有反应?” 少渊也是纳闷“对啊?龙骧卫不是在前后拱卫吗?难道被伏击了?” 拐过街角,已经准备要出村,而马贼们也已经冲了上来,少渊定睛一看,“三四十骑?蒙面弯刀?是异族?”不过少渊不会这么蠢,这些马贼在马上,带着冲力而来,而且居高临下,这么跟他们打可是自寻死路。于是便一边制造路障,一边撤退。 不过少渊很快发现他们这么做并无什么实际意义,因为马贼根本就没有追上来的打算,虽然在追,但更像是赶羊一般,把他们驱散到南边。 “踏踏踏”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音来自少渊身后,少渊回头瞬间,只见头顶之上飞过一阵密集的箭雨,那些马贼应声倒下,马贼见人来势汹汹,纷纷列阵准备迎击。紧接着,他们身后突然也飞来一阵密集的箭雨,马贼登时折损大半。二十五个白衣铁骑从少渊身边经过,他们抽出明晃晃的刀刃冲向马贼之中。而在错中复杂的人群之中,少渊发现还有另外二十五个白衣铁骑也已经加入了战阵。 独孤霖惊喜道“龙骧卫来了” 龙骧卫乃是精兵中的精兵,加之又有人数优势,区区马贼不过是片刻之事,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马贼已经丧失战斗力,十几个马贼被杀得丢盔弃甲,落于马下,带着恐惧看着这围着他们十几个的白面具铁骑。 “马贼何在?”正当所有人高声欢呼马贼被灭的结果,逆着人群,又来了一队姗姗来迟的骑兵。口中一直在呼喊“马贼何在?” 也没有理会少渊他们,而是径直奔往龙骧卫所在的地方,只见骑兵领头的,乃是一个粗糙的汉子,带着五十余骑来到了面前。问道“你们是何人?” 龙骧卫默然不语,而侍卫的头领则是来到了少渊他们身前“钦差大人,末将来迟,可曾有事?” 少渊看了看大伙,太子摇了摇头,示意无碍,于是少渊也点了点头“我等没事” “那么那些剩下的马贼?请问大人打算如何解决?”龙骧卫继而问道 独孤霖皱起了眉头“这事颇为蹊跷,龙骧卫大人,在下斗胆一问,为何这些马贼来的时候,龙骧卫没有任何警觉?” 龙骧卫也低下头“说来惭愧,这事我们也毫无头绪,也是后部的手足休息时候,发现了南逃的村民,便马上杀进村中,前部没有发现可疑的车队和马队” 独孤霖脸色怒道“这你的意思是这群是是凭空出现的?” 龙骧卫带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道“在下不知” 少渊压下两人“行了行了,不要说了,马贼不是就在前面吗?带回去审一下不就知道了?而且我也相信龙骧卫大人不会玩忽职守” 而此时那一群骑兵的头领走了过来“你们几个人嘀嘀咕咕什么啊?这里是张掖县地界,我是县尉马……”还没说完,龙骧卫一把就把他从马上扯了下来,一脚踏住他的脸“小小县尉不要给我大呼小叫!在你面前的,可是当朝钦差大人,还有六扇门独孤堂主,哪一个都比你一个区区四百石的县尉可比的” 马县尉马上老实了“钦差大人?你就是钦差大人?是,是,是,几位大人有什么吩咐的?” 少渊看了看四周“动静闹这么大,这里是待不下去了,走吧,出发是张掖,今夜在张掖过夜,也好审审这些马贼是什么来历?” 去张掖县城的路上,独孤霖眉头紧皱,然后问那个马县尉“马县尉,马贼来袭前,你在何处?若非有其他助力,恐怕你和你的部下会是第一批到达,所以你们当时在何处?” 马县尉恭敬地说道“因为前些时间,县中收到朝廷文书,说有大元来凉州,于是下官便带领部队巡视领地。下官当时正带着部下在地界附近巡哨,此处正是两县地界,下官刚好来到这一附近,正打算到村子里稍微歇息一下,哪知道路上就遇到逃出来的村民,于是便赶了过来。误打误撞冒犯了诸位大人,还望诸位大人海涵” 少渊摆了摆手“我们没有亮明身份,也不怪你,对了,最近不是没有马贼吗?为何又突显贼?” 县尉一个拱手“此事下官还要查明方能告诉钦差大人,现在下官也不太清楚中间原因” 第一百五十四章烫手山芋 “阿霖有问出点什么吗?”少渊坐在房间之内,略带担心的神色看着深夜归来的独孤霖。 “全都是匈奴人,一开始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不懂的话,好不容易找来一个翻译,一句一句地翻译,才知道他们的来历,不过他们都说是南下的匈奴人,就是一边打劫一边来的”独孤霖耸了耸肩,“按照他们的说法,也算是歪打正着遇见了我们,不过,在我看来,哪有那么多巧合,一看就是预谋的,不然不可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 少渊摸着腮“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在这么走下去,又有异族,还有马贼,身处西北,对太子和公主不好” 独孤霖叉着手“少渊你这是何意?你就不怕他们盯上的是你?你一个人势单力薄” 少渊摆了摆手“可一直这样,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真的敢对钦差动手,虽说我是假的,不过也不至于这么拼吧” “不过若是少渊你有什么损伤,皇上必然问责,何况太子和公主,若是有什么情况,皇上必然龙颜大怒,他们就不怕吗?”独孤霖也是没想通这个环节。 “我觉得我们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太子推门而入,“我有一个办法,不过师兄你这一次恐怕就不能久留于凉州了” 少渊和独孤霖站起身拱了拱手,拉出了凳子,让太子坐到一旁。 少渊问道“太子想到了什么妙计?” 太子问道“现在我们是不是我们无法确定对方目标是谁?” 独孤霖点了点头“我们推测是少渊自己就是目标,我也有可能,太子和公主殿下乃是微服出巡,而且没有与人结怨,应该与太子和公主殿下无关” 太子摇了摇头“目标是谁不重要,要是此刻我们出事了,谁的麻烦最大?” 独孤霖说道“那肯定是张掖的县令,估计是死罪” 太子点了点头“没错,那整个西北谁的势力最大?” 独孤霖说道“马家,或者城王府” 太子“没错,此刻我们不躲不藏,先前马家不是给了师兄令牌,虽然目的不清楚,但,现在我们亮明身份,把自己的护卫交给马家,我就看马家如何拒绝?若是我们稍有差池,我就看他们如何交代?对了,还要沿途县城派人监视,如此倒要看看那些瞄准我们的人,是有多大的胆量,扛着马家与我们动手” 少渊恍然大悟“的确是好招,亮明身份,让他们主动靠近,我们出了事,必然要问责他们” 独孤霖想了一下“的确,此刻我们底牌已经全部打了出来,六扇门玄武堂,龙骧卫,全部都来了,一时间已经没有外力可以借助,因此借着马家这个大旗,的确是可行之计。” 而在城中的一座宅邸,马县尉摸着被踩痛的位置,心中一怒“当真可恶,居然当众侮辱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嚣张到何时?” 此时一个家丁跑了进来,说道“老爷,强子回来了” 马县尉一抬头“马上叫他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不一会儿,家丁带着强子回来了,马县尉一摆手,示意家丁退下,家丁退了出去,关好了门。好一会儿,马县尉确定稳妥了,才开口问道“强子,吩咐你说的,都说了吗?” 强子拱手说道“回老爷,都已经说了,那个六扇门的堂主匈奴话知道得一点点,我已经隐去了关键信息,保证万无一失” 马县尉点了点头“做得不错,幸好我还留了一手,不然就出事了,对了,那些突然杀出来的骑兵来历查到了吗?” 强子摇了摇头“老爷,这个尚未查清,他们一进城就钻进了军营之中,如此看来,乃是军中部署啊” 马县尉“呸,原来是丘八,今天要不是这群丘八突然杀出来,救下钦差的事就被我们拿下来了,现在我们再获取钦差信任就难了” 强子明显是知道计划的,于是便问道“老爷,看方向,他们是走古长城一线啊,我们为何不放他们走古长城一线,我们岂不是更容易动手吗?” 马县尉拍了强子一下“你傻啊?你何时见过朝廷派出钦差,还会跟一个六扇门的人?六扇门主管的是江湖事,而且,这个钦差大人,可是孑然一人的,可是根据季仁先生的书信,还有四五个说是亲眷的随从,六扇门堂主此来,不是为了凉州事,就是为了这四五个人,只怕这四五个人来头不小,若是处理不当,天知道会不会有灭顶之灾,而且拉到了这么远的地方,一定都不好控制。这个钦差大人越是不想走武威,而我们偏偏就要他走武威” 强子一拱手“老爷说得是,那老爷,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马县尉眯着眼睛“我们任务简单‘护送’他们到武威便好” 马县尉没有高兴多久,兴趣就是一夜吧,第二天一早,他被县令派来的人急匆匆地唤起,赶去衙门途中,马县尉擦着惺忪的睡眼,问道来人“莫大人一大早找我是什么事吗?” 那个传信的人也是一脸紧张“听说来了一个很尊贵的人物,点名要见县尉大人您啊,这大人还不马上派小的来通知你” 马县尉则是好笑“哎呦,又是一个大人物?昨天来了个钦差,今天来了个什么啊?能比钦差作为皇上的门生还大?太子殿下?” “莫县令,来喝茶”太子虽然口中如此说,但身份如此尊贵,自己自然不会动手,更多是少渊和独孤霖动手给莫大人斟茶。莫大人连接两天接待两个皇亲贵胄,不由得感觉自己心血少,吓不得。若少渊还是一个不太靠谱的皇亲国戚,但眼前这个可是当朝太子,实打实的皇亲贵胄,未来的皇上。 “谢太子殿下赐茶”莫大人还没接茶,先圆润地滚到地板上一个磕头,最后才接过茶。 “莫县令啊,这马县尉怎么还不来啊?”太子继续微笑说道 莫县令马上一急,站起来说道“下官马上去催催,马上去”,起身一转门,和迎面而来的马县尉撞了一个满怀。 马县尉拖住县令“莫大人,你急匆匆这是何故?” 莫县令对着马县尉说“太子大人等你呢,快随我来” 马县尉一个当机“太子?!” 已入内堂,马县尉见面便是一个行礼“下官张掖县尉马奇才,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一个举手“免礼,马县尉,我们又见面了” 马县尉随即抬起头,脸色骤变,是陆少渊的亲眷那个年轻小子!竟然是当朝太子! 太子嘿嘿一笑“马县尉不必大惊小怪,适逢大旱,本太子此次便随钦差陆大人前来视察民情,本想着微服出巡,不过现在好像不太合适了,昨日见马县尉如此威风,今日倒是想看看县尉是否还有如昨日那般威风” 马县尉当即当即跪下,“太子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昨日一时气愤,居然铸下如此大错。不过电光火石间,他知道自己性命无碍,若是要杀他,他早就死了,或者是被官差压来,而此刻他也想明白了,那些骑兵和六扇门人,其实从头到尾都是要保护皇子的,而不是保护钦差陆少渊的,也就是马季仁先生的猜想,居然是对的。 不知道马奇才此刻心中在盘算着什么,但少渊他们心中早已有一套定计。太子笑道“那么本太子便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本太子来路上凉州可不太平,从即刻起,我要你们马家倾尽全力护卫我等一行人安全,任何一个人保护得不周,本太子定必奏明父皇,望你们好自为之,本太子想午后前往武威,你们好生准备” 所有人一个拱手“诺” 虽然口中应诺,但马奇才此刻却是非常纠结,护卫前往武威没有问题,但要保护安全,若是不周,定必要遭受来自朝廷的怒火,突然杀出一个碰不得的太子,也真是让他们马家好生难办。 第一百五十五章熟悉的小王爷 太子来了一手反手客为主,但马家或者说他背后的城王府也不是吃素的,午饭之后,马奇才便说太子事发突然,而是午后出发时间上来不及,要在野外扎营,必然照顾不周,于是恳请太子延后以后,第二天清晨才出发,如此便可以在白天之内抵达武威。 理由合情合理,少渊和太子等人也觉得没必要拒绝,于是便答应了这个要求。 突然偷得独生半日闲的众人,便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动,因为已经将守卫任务交与马家,也真的不用担心有人出来闹事,而实际上搞事也不怕,毕竟他们队伍实力强悍。 走在大街上,有两个人的表情特别诡异,一个是潘捷一个是姜皓天。他们不自觉地与太子等人保持了五步左右的距离,并不敢贸然上前,庶民和皇亲贵族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 不过少渊显然没有思考这么多,甚至对他们两个人主动慢在身后,感到好奇“你们俩干嘛走这么慢?身体不舒服吗?” 姜皓天脸色发绿地问道“大人……我之前好像和太子殿下交过手,会不会……” 潘捷稍好一点,因为他自己记得没有得罪过这个太子大人,于是苦笑道“姜兄弟,你真的够大胆啊,这事估计悬” 少渊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说你们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要是太子以身份自重,一开始太子就已经表明身份了,也不会等到今日好吗……” 潘捷也点了点头“对啊要是太子真的如此看重身份,早就说明了身份,不过,为何今日方才表明身份?” 少渊也摊了手“这事要问太子殿下,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少渊也没在后面扯几句,便回了前面和独孤霖并排而行,独孤霖可是神色严峻,如临大敌。看见少渊回来,便问道“少渊,你可知武威乃是城王封地?” 少渊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我可是在武威长大的,你为何问这个问题?” 独孤霖叹了一口气“若非必须,我实在不想与城王府扯上任何关系,城王太危险了” 少渊一个纳闷“啊?会吗?武威百姓对城王还是蛮信服的,城王在武威境内是管束得小王爷很严,武威百姓基本没有因为城王遭罪的” 独孤霖眉头一皱,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但愿如此,这一趟去武威,希望不要遇到那个小王爷” 很多时候,一个人越不想一件事发生,这件事发生的概率也就越高,例如,一天之后,他们就真的遇见了这个他们最不想见到的小王爷。 不过,小王爷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少渊和独孤霖二人,因为小王爷被自己的父亲,当今城王以‘都是同辈的孩子,应该亲近亲近’为由,安排去接待远道而来的太子和公主二人。有重任在身,小王爷也不得不放下心中那些小九九去接待太子。不过他与太子也没什么私人恩怨,反而是带着太子和公主去玩,对他来说简直是他的强项。 西域四郡最繁荣四郡,一东一西,西边的敦煌和东边的武威。因此武威也带着浓浓的异国风情,就连这里的酒肆所表演的舞蹈也是来自西域的特别舞蹈,一开始还会担心安全问题,哪知道小王爷大手一挥便包下了场子,只有在场的十余人欣赏。 太子平常歌舞见得虽多,但基本都是来自中原的舞蹈,偶见如此新奇的舞蹈,自然是看得聚精会神的,舞蹈甚是精彩,就连公主也是看得聚精会神的。 不过总有些人会看得不太安分,例如小月就是其中一个,小月看了看周围的人,却发现小王爷的眼神最为特别,于是拉了拉少渊的衣角,小声说道“官人,你看小王爷,居然看得如此陶醉” 潘捷此时也小声插嘴道“色中饿鬼而已,哪里有去了?” 姜皓天白眼一翻,这两位还真是出言惊人,“几位慎言,此处乃是武威地界,怎么说也是城王的势力范围,慎言,慎言” 看此情景,少渊不由得想起昔日之景,对着小月轻轻一笑,随即蹭了蹭独孤霖“阿霖,这个情景,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独孤霖一皱眉头“似曾相识?我久居中原,西域舞蹈看得不多,谈不上似曾相识” 少渊一脸的嫌弃,“谁说那舞蹈了,我说的是他!”少渊用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箭头 顺着箭头所指的方向,赫然便是看这舞蹈看得如此如醉的小王爷,认真一看,小王爷看得可不仅是舞蹈,几个领舞的女子均是以罗莎蒙面,如此情景,倒也真是似曾相识。独孤霖一想,晒然一笑,看了看少渊“今天倒不会出现那天那种情况了,毕竟,小王爷也算是有公务在身,你如此想小王爷,倒是太看不起他了吧……” 少渊一个耸肩“倒要看看小王爷的定力如何,反正我是不怎么抱期望的” 一曲舞罢,小王爷猛地一顿鼓掌“好!好!跳得好!恕在下冒昧,不知在下能一睹诸位芳容?” 在场所有非王爷部属全部眉头一皱,毕竟这是实在有点唐突,不过老板似乎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点开心,巴结地头蛇的机会可不多,平常小王爷都不常来,今天来了,还带了一个大大的太子爷。 未等太子发话,老板已经拍了拍手掌,示意所有人摘下面纱,一个个都是充满了异域风情的西域美人。 小王爷随即乐开了花,发出了几声傻笑,身旁的随从随即咳了几下,提醒已经明显失态的小王爷。 小王爷随即醒悟过来,于是便装出一本正经地说道“果然是美人儿,太子殿下,不知道你看得可满意?” 太子吸了一口气“舞姿曼妙,的确精彩,本太子很满意” 小王爷点了点头,突然冒出一句话“不知道太子可有兴趣……?” 少渊眉头轻轻一皱,看了看独孤霖,独孤霖也是一脸的无奈,姜皓天看见两个大佬脸色如此变化,如此便好奇地问道“小王爷说的可有兴趣做什么?” 少渊指了指那些女子,姜皓天还是一脸的不懂,潘捷蹭了蹭姜皓天,于是小声在姜皓天耳边说了几句,姜皓天脸色一红,马上便不再说话。 太子一开始还不明所以,不过看见周围突然有人窃窃私语,随即醒悟,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瞄了一眼少渊他们,只见独孤霖摇了摇头,示意太子不要答应。于是太子便说道“本太子就不必了,若是表兄你有兴趣自便就可” 小王爷一听,似乎早已知道一般,于是说道“太子殿下,一会儿还有更精彩的表演,你且稍待一下,我去为你安排一下” 太子点了点头“有劳” 不过小王爷的随从就不干了,久随小王爷,早就知道小王爷想干什么,于是便拱手说道“小王爷,王爷提醒过,今夜已经在王府设宴,因此不能在此处留得太久” 小王爷眼睛一凸“啊?父王……” 眼看计划流产,小王爷只能怏怏不乐地坐下,看了看那几个异域美人,用恋恋不舍的眼神送走了他们。 太子一脸奇怪“表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王爷赶忙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太子殿下继续看表演便可,今夜父王在王府设宴,为太子接风” 太子一个拱手“那边多谢城王叔了” 少渊蹭了蹭独孤霖“阿霖,你看那小王爷的表情……诶,阿霖?”少渊回过头,发现独孤霖不知哪去了。 潘捷见少渊回头找人,便说道“陆兄,你找独孤堂主吗?有人进来悄悄找独孤堂主适才出去了” 少渊“出去了?咋招呼都不打一声?” 第一百五十六章王府夜宴 武威城王府,西北最大的府邸,城王更是当今圣上的兄长。当年圣上登基,边疆骚乱,北疆被自己的师兄高正打服了。但西域三十六国却是蠢蠢欲动,关键时刻,城王刘雅望担当大汉天使,出使西域三十六国,压下了三十六国蠢蠢欲动的苗头。 刘雅望劳苦功高,加之又是皇亲国戚,皇上便加封刘雅望为城王,代天子镇守西域三十六国,享受每年边关从商队十抽一税的三成收入。 饶是只有三成,也足够城王过上了仅次于皇室的奢华生活,甚至城王府还有洛阳都没有的西域舞姬。武威县也在城王的影响下,发展成一个繁荣的县城。 城王府的夜宴邀请的是太子,公主,少渊三人,而独孤霖和六扇门人作为随从随身保护太子和公主安全,一行八人分坐四台马车前往城王府。 马车缓慢走在大街之上,少渊和独孤霖意外地没有一前一后地分于两车,而是二人于前方第一台车开路。不过如此别致的安排却是独孤霖有意安排的。 “阿霖,你如此安排,是不是要找我商量什么事儿?是否与你在丹兴楼突然离开有关?”少渊安坐于车内,独孤霖连做两件反常的事情,背后恐怕必有深意。 “线人来报,今日见到十二个西域力士进了王府,据说是王府为了为了款待太子找来的杂耍团”独孤霖缓缓道来 “阿霖,你是怕这些人来头有问题,还是怕城王别有用心?”独孤霖没有明说,但少渊已经猜到几分“这是实打实的王府地盘,若是太子出了事,恐怕城王爷脱不得干系” 独孤霖点了点头“这我自然是知道,我是怕另外一个,就是假若目标是你,也不必害你性命,把少渊你打得重伤,皇上总不至于为你一个门生而手足相残吧,些许惩罚对于城王根本算不得什么” 少渊一个拱手“多谢了阿霖,不过我陆少渊岂是善与之辈” 晚宴之上,城王邀请了武威郡的名流人士,马家之人,还有自己的家将等人。虽然参与晚宴的人很多,但并没想象中的觥筹交错,城王作为叔父辈的存在,也没有刻意为难太子,而是拿出西域特产的葡萄美酒,与自己的部下共饮。城王部下也是泾渭分明,虽然大部分都是马家之人,但也有一部分曾随城王西行的老部下,不过人数不多,寥寥不足十人而已。 酒至半酣,只见城王府的家将之首,单金鹏拱手出列说道“王爷,如今酒至半酣,气氛正好,为何不召出今日新来的杂耍团,传闻他们技艺非凡,必能博得王爷和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宽心” 城王抚着长须,点了点头,“也对,不知太子和公主对这西域杂耍也有兴趣?” 太子一个拱手“客随主便,全凭皇叔安排” 公主也点了点头“但听皇叔安排,娉婷并无意见” 城王点了点头“好,来人,传唤今日新来的杂耍团表演” 单金鹏拱手归席“谢王爷” 单金鹏才落席,坐在对面一个不起眼座位的一个年轻人对着单金鹏不屑地啐了一口“呸,没本事的家伙,就只会献上这些奇技淫巧来讨王爷宽心” 声音很小,但年轻人前面的中年人却听得清楚。只见那中年人往后头恶狠狠地盯了那人一眼,示意他不要出声,人多耳杂。 片刻之后,身穿奇装异服的一众杂耍团便来到了大堂前,只见他们肤色黝黑,一看便不是中土人士,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此情此景是什么情况,但他们都不是班主的奴隶,所以班主没有指令,他们也只是立在原地不动,不敢造次。 单金鹏向班主点了点头,示意表演可以开始,于是班主便向城王拱了拱手“王爷,我们的表演可能会有一点特别,保证你必定大开眼界”,城王爷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开始。 杂耍团的阵势摆开,只见几个人点起了火棍,开始舞动起来,亏得城王府的会客厅足够大,即便是有人要表演喷火,斜向上喷出长长的火舌,精彩的技艺,引得一众人拍手称赞。其次,还有表演飞刀绝技,诸如此类的杂耍手艺。 独孤霖和少渊却根本没心情看这些表演,在少渊和独孤霖眼中,这些人手上拿的东西,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失手’飞向少渊和太子等人。 而实际上,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些无心看表演的人,例如适才吐槽单金鹏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马云飞,今年不过十六岁,天赋是近几年马家青年一辈最高的,一直都是秘密训练,作为秘密武器秘而不宣,因为天赋极高,自然免不得有点心高气傲,以强者为尊,对于单金鹏献上杂耍团的行为十分不屑。 说回单金鹏,实际上单金鹏为了要讨城王宽心,可不仅仅献上这么一支队伍,持此之外,他还自己悄悄练了一门杂耍,为的就是等到今天可以一展所学,博得城王宽心。 只见单金鹏来到堂前,居然毫无阻碍地就可以融入于整个杂耍团于,和那些杂耍之人玩了起来,此时此刻,在场的气氛就更加之活跃了,所有人都纷纷笑了起来,称赞整个杂耍表现得非常有趣,实在让人快活,连城王和太子都交口称赞单金鹏的别出心裁。 得到了城王的称赞,马家人却不为所动,因为他们知道这不过是寻乐而已,完全不会影响他们马家的地位和作用。不过马云飞可不管这么多,他就是看不惯单金鹏,在它看来,作为一个武者,单金鹏不以武艺为本,反倒是如此投机取巧,实在让人不齿。见其他人看得如此陶醉,马奇才从看了看眼前桌子,一眼便选中了一个小桃核。 马奇才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表演,眼前的表演乃是合力表演,一个接一个,若是断了其中一个关节,整个表演就会毁于一旦,此间虽然灯火通明,但表演期间大家注意力都不会集中在地下,因此他也有可乘之机。 打定主意就要付出行动,这是马奇才的信条,于是马奇才压下手臂,将手腕藏于桌子之下,掩饰自己的行为,运起内力,一把将小桃核弹到了他们脚下。 恰好,队伍之中就有一个环节会跳到那个核桃之上,只见那个西域人一脚踏在核桃之上,本就跳跃于空中,下脚正好踩到小桃核,正好把脚崴到,然后顺势往后一倒,整个队伍马上就变得走样,表演也这个小核桃最后毁于一旦。 在对表演者七倒八歪的惊呼之后,全场人突然陷于一阵诡异的寂静之中。 少渊和独孤霖则是松了一口气,表演结束,他们的压力也就不至于那么大了。 独孤霖皱着眉头,看着七倒八歪的人群,此时此刻他的功力随即往马家坐人处看了一眼。随即独孤霖指了指马奇才的方向,马奇才此刻正露出一个星仔乐乎的笑容。独孤霖然后目视少渊,示意眼前的事故,与此人有关。 少渊点了点头,示意明白,然后随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般同时看向端坐于主位的城王,死水般的寂静,就等这个神色阴晴不定的王爷打破。 第一百五十七王府夜宴(中) 谜一般的安静,一个失败的表演,马上就可以看出城王府两派人的泾渭分明。 老家将们此刻则是神色凝重,本想讨王爷宽心的小玩意,现在真的是搬石砸脚,不仅在王爷面前没有表演好,甚至在远道而来的太子面前也出了糗,若是传到中原和朝中,只怕王爷也是脸上无光。 而马家之人则是一脸的淡定,本来他们就是得势之人,王爷还养着这些家将本就是仁义之举,实在没必要与这些无权无势的人争。 看着场中七倒八歪之人,城王只是痛心地摇了摇头,然后摆了摆手“金鹏,带他们下去吧,我城王府,以后都不想看见这些人”城王还是顾及以往主仆情谊没有深究。 单金鹏无奈,只能一个拱手“诺”,随后大声对身后的人说到“起来,你们这群废物”声音很小,不知道是在骂这些倒下得东倒西歪的人还是在骂其他什么。 在场之人都默然不语,看着单金鹏带着那个杂耍团默默地退场,城王一脸抱歉的对着太子说道“扫兴了,太子莫怪” 太子拱手道“皇叔莫要上心,看那杂耍团前面表演得是极为精彩的,可能到了后面稍显疲劳,加之难度如此之大,稍微出现失误,也是可以接受的” 城王点了点头,举起酒杯“来,尝尝皇叔亲酿的葡萄佳酿,比之中原的名酒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太子举起酒杯“敬皇叔”,随即太子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城王爷举起酒杯说道“诸位也同饮” 于是所有人也纷纷举起了酒杯对饮。但适才气氛火热,是被精彩的杂耍带动的,此刻突然少了一个如此精彩的杂耍表演,空饮酒未免有点索然无味的感觉。 气氛逐渐转冷,一般这种时候,都需要有人来带热一下气氛的,既然家将们失手,没有做完这个任务。那么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马家身上,马家可没有准备这些奇技淫巧,作为一个立足于民风彪悍西北世家,整个家族当然是为武艺论。 而此刻马云飞身前的中年人,马鼎武便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当家家主,马鼎文,也是此刻城王的第一红人马先生。 马鼎武的意思是,此刻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将马云飞引见给城王。马鼎文皱了皱眉头,随即点了点头,这个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马鼎武会意,于是沉声道“云飞,此间气氛稍冷,你上去舞枪娱宾” 马云飞一听,马上就不乐意了“才不要,爹爹,我的武艺是要上阵杀敌的,不是在这里卖艺娱宾的” 马鼎武继续沉声说道“你此间展示你的武艺于太子和王爷面前,若是博得二人喝彩,何愁没有机会?此间正是你展现自己苦练多年的武艺之时,机不可失!” 马云飞看了看四周,的确,此间若是展现出武艺,的确可以引得足够多的眼球,最起码武威一郡威名骤起。如此一思考,那的确有价值,于是马云飞点了点头,“可以爹爹,孩儿愿往” 马鼎武点了点头,朝马鼎文望了一眼,示意可以了。于是马鼎文便整了整衣服,朝城王拱手一礼“王爷,我有一个侄儿名唤马云飞,今年一十六岁,熟悉祖传枪术多年,不知能否于此一展枪术,博得城王和太子欢心?” 城王听到是枪术也颇感意外“可是昔年神威天将军的枪法?” 马鼎文拱手“正是” 城王纳闷“不是据传那枪法失传多年,为何今日再现?” 马鼎文拱手“先祖枪法要求极高,不是天生神力舞不动虎头湛金枪,因此这套枪法,只留下枪谱,留待有缘子弟学习,在下侄儿,便是这个有缘之人” 太子说道“神威天将军武艺无双,枪法若是得以再现,也是美事一桩” 城王点了点头“准了,马先生,你的侄儿现在何处?” 马鼎文回头一望,马云飞一个箭步跃于堂前,朝太子和城王一个拱手礼“小子马云飞,见过城王,太子” 城王点了点头“神采奕奕,眉清目秀,的确是一表人才” 马云飞拱手“谢城王赞誉” 城王见马云飞虽然上来了,但却是两手空空,知道他兵器并未带到府上,于是问道“马公子可是需要一件趁手兵器吗?来人,取一枝白杨红缨枪与马公子” 马云飞一个拱手“是的城王,小子惶恐,但在下觉得,白杨红缨枪虽好,但还不趁手,恳请王爷可以借与在下王府最终的长枪与在下” 城王纳闷,于是问道“王府上最重的是什么长枪?” 一个下人答道“回王爷,王府最重的便是昔年西域人献上的玄铁大枪,重约四十八斤” 一听到是四十八斤的兵器,在场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在如今的刀剑也不过四五斤重的情况,一杆长枪居然重达四十八斤,这如何让人不心惊。不过马家人却是一脸平静,听起来,仿佛那杆长枪只有四斤八两重。 城王问道“四十八斤,马公子可有信心?” 马云飞壕气冲天地说道“但请王爷放心,四十八斤的大枪,在下也能驾轻就熟”,心中暗想“虎头湛金枪可是重达六十斤,区区四十八斤,又算得上什么?” 城王和太子都被这股豪气冲天感染到“好,来人,取枪与马公子” 一会儿之后,只见两个仆人一前一后抬着那一杆玄铁大枪上来,马公子一个拱手,单手取起了大枪,然后向前走了两步,看了看两边的位置都已经退够了,点了点头,向在座所有人都拱手一礼,这是一个武者后辈对前辈的敬礼。 礼毕,马公子双手握枪,从最基本的枪法基础开始舞起,枪法和剑法类似,这也就是为何马家多人练剑法的原因,枪剑同源,既然枪法习不得,可以改良枪法为剑,使得风骨不损。而枪法的基本动作舞完之后,马云飞的枪法骤然生变,原本是四平八稳的姿势,马上变得霸气十足,一枪下来,充满了沙场杀敌的肃杀气势,马鼎文看了看乐队,乐队会意,马上奏起了咚咚咚一样的沙场战阵曲。 肃杀威武的姿势配上,森严的音乐,所有的座上客仿佛置身于沙场之中,看着马云飞斩将杀敌。随着音乐的节奏加快,枪舞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而在沙场中‘摸爬打滚’过的少渊则是看起来尤其感触,“好枪法,好凌厉的霸气” 独孤霖看着少渊,也感叹“的确,枪法何其精妙,但枪法行走之间,好像缺了点什么?” 少渊微微一笑,闭着眼说,“阿霖,你认真听听这个音乐” 独孤霖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细细品听着王府所奏之乐,的确是技艺高超,技艺高超的乐师,可以让听者身临其境,为何少渊让他听这个音乐?莫非这音乐有什么问题? “阿霖,你不要睁开眼睛,尝试着以这个节奏去运气”少渊轻声说道 独孤霖听到于是开始运气,只见顺着音乐节奏去运气,因为少渊让他去追赶这个节奏,独孤霖便运起内力,节奏很快,但越是快独孤霖便感觉到不太对劲,这个追赶节奏太快,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追赶音乐,还是音乐驱赶自己。 独孤霖猛然收气,问少渊“少渊,为何会如此?” 少渊苦笑道“一群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如何能吹出生死之曲,沙场决死的杀气,只能吹出个神似,而偏偏这个马公子却想表现得杀气十足,一来二去,自然就很容失控” 独孤霖问道“那你就任由他继续挥舞?” 少渊看了看舞得兴起的马公子“再等等,他只是随着节拍而动,声音听了,他自然就停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王府夜宴(下) 乐队舞曲飞扬,枪虽乐起。就如每一场血战一般,越是凶狠的战争,最后活下来的越少,因此当马云飞舞到最后手枪之时,大家的表情已经由最初的兴奋,不可避免地转入落寂。不过落寂归落寂,大家的心情也没有伤心太久,随机给马云飞给予了最热烈的掌声,太子作为一个武学爱好者,见得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少年舞得如此厉害,也不由得大呼精彩,拍手称赞。而城王爷满意地点了点头,眼角有意无意地看向一旁的马鼎文,而马鼎文则是一个拱手,还以微笑,尽在不言中。 少渊和独孤霖也报以掌声,“精彩,很精彩。” 城王朗声道“云飞,你舞得很精彩,本王也相信你的武艺他日定必独尊一方,这条大铁枪,本王便赠与你,望你莫要骄傲自满,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马奇才此时心情大好,难免有些得意忘形,于是大声道“谢城王,在下定必苦练武艺投效城王,在下练的是真武艺,绝非跳梁小丑,请城王放心” 若是唤到其他时候,这句话最多只是被大家付之一笑,但结合到此时此刻的语境,这一句话可是对原家将赤裸裸的嘲讽与不屑。 马鼎文脸色一变,马上拱手说道“王爷,我侄儿年轻气盛,加之适才如此演武,难免心情激荡一时难以平复,请恕罪” 城王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你也说了他还小,说话多少有点冲,以后注意一下就好了” 单金鹏的儿子,单雄本想站起与马云飞一战,却被自己世叔,单金鹏的好朋友,郝令先一把按住。郝令先低声说道“如今形势比人弱,要学会忍耐,此人武艺不凡,你在他手上可讨不得好处,况且他此刻体力消耗甚大,胜之不武” 单雄听后,只能愤愤不平地坐了下来,死死盯住正拿着玄铁枪耀武扬威的马云飞。而当马云飞在场中走了一圈的时候,在家将席却走得特别慢,挑衅的意味浓重。 面对如此明显的挑衅,单雄却是再也坐不住了,他讨厌自己父亲的委屈求存,讨厌实力弱小,更讨厌别人在他伤口上撒盐。 单雄一把站起来,而马云飞也扭过头,看着站起来愤然的马云飞,“这位公子,请问你准备要做什么呢?” 眼见单雄已经站了起来,郝令先也不好意思再落下单雄了,若是此刻再退,就是家将们的退缩,以后在城王府恐怕没有任何立锥之地,于是松了单雄的手。 单雄知道这是郝叔叔允许了自己挑战,于是冷静地说道“在下单雄,见马公子如此神威,在下想向马公子讨教几招” 又是一个挑战,此刻全场一片哇然,虽然眼见马公子有挑衅之意,但马公子方才如此舞枪,体力消耗之大,此刻挑战未免让人觉得乘人之危。 马鼎武眉头一皱,家将门两代战斗力青黄不接,第一代已经不足惧,但第二代的弟子却也是未见过出手,虽然并未听说家将团出什么天才,但马奇才终究是有体力消耗,唯恐有失,马鼎武拱手道“王爷,这一场比武不如择日再行,奇才此刻体力尚未恢复,若不能全力对战,乃是对单功子的不尊重,而单功子也必然有所顾忌,无法用尽全力,如此比武岂不是无趣?” 城王正欲说话,只见马奇才一个拱手对城王说道“王爷,适才在下不过是热了热身,此刻难得有一个好对手,肯定城王允了这场比武” 单雄拱手说道“王爷,恳请您允许我们这场比武” 城王此刻有点犯难,他不愿意让自己两个未来部下此刻受伤,他对那些曾经陪他出生入死的老战友还有感情,也不想落家将门面子,但也不想侵犯马家。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虽是如此,但这场比武在我心中还是不太合适,若是要比还是择日再比吧” 单雄本想继续请求,但马云飞却是先一步说“王爷不必担心这个,我和单公子只比拳脚,不比兵刃,只是互拆数招,并不是真的比武决生死” 单雄也附和道“王爷请放心,只比拳脚,马公子兵刃如此了得,拳脚也定必不差” 城王看着二人,知道二人也是不打不休,于是说道“那这样吧,你们互拆三十招,三十招后,无论如何都要停手,听到没?” 二人均是拱手“诺” 见二人居然真的准备动手,在场的人先是一阵议论,然后报以了热烈的掌声,因为今夜过后,无论如何,最起码会有一个年轻人扬名西北四郡,这个掌声,是他们应得的。 二人抱拳而立,互相敬了一礼。摆开阵势 马云飞挥出右拳,嘴上还说道“没想到你还真敢迎战” 单雄一个侧身运力还了一拳“事关尊严,如此一战,不战不行” 两拳相撞,拳劲不小,空气发出‘擦擦’的摩擦声。 独孤霖皱着眉说道“少渊,你觉得那个人能在马云飞手下走过三十招吗?” 少渊摇了摇头“不可以,阿霖你也看见了,马云飞第一拳故意留力了,虽说一开始难免双方均会互相试探,但比之适才舞枪的力度,马云飞这一拳甚至可以说是克制” 独孤霖“单雄应该知道自己打不过马云飞,为何还执意要战?” 少渊耸了耸肩,“想必用荣誉吧,单雄虽然赢不了,但若是方法正确,熬过三十招还是有可能的,我们静观其变” 诚如少渊所言,在马云飞第一拳克制自己的实力情况下,单雄稍稍占了优势,但他知道这一下大家多是互相试探,而且这一拳全劲下去,马云飞的确不像是如此实力。 马云飞也不在意,只是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调整了身姿,再次攻来,这一次速度变得更快,力量变得更大。 单雄没有再也没有选择硬挡,靠着更为出色的身法,一边闪躲,一边回击,更多是以拆和卸瓦解马奇才的拳脚。 马云飞也是诧异了一下“本以为你这么轻易接受挑衅,乃是一个莽夫,没想到还有两下子” 交手之中单雄则是嘲笑道“谁是莽夫了,我就要看看你如何在三十招内赢我?” 马奇才冷笑一下“有意思,还有二十二招,你走远了” 二人拳速骤然加快,马奇才拳法根基一般胜在天生身体素质优秀,反应快。马奇才一看就是拳脚功夫不错,一招一式更为合理。力量与技巧的大战。 独孤霖眯着眼睛“看来二人都不在试探,用了真正实力了” 少渊说道“我看他们嘴部都有动作,估计是互相用言语干扰对方” 就这样,马奇才用着极为消耗体力的打法,快攻单雄,而单雄一方则是险象环生,丝毫不敢还击,生怕轻微的破绽便致命。时间在流逝,三十招的越来越接近,而看起来,马奇才也是逐渐走向上风,眼看就要攻破单雄的防守。 胜负要分了吗? 单雄心中有数,第二十八招,马奇才一脚踢过来,这一次单雄再也不闪,而是运起力量,罕见地与马奇才对脚。两腿对踢,用尽全力的单雄和体力已经弱了一筹的马奇才提了个不相上下。但后续反应却差别极大。因为体力流失,马奇才的反应开始变慢,适才那一脚被如此强大的力道对冲,一时间马奇才没有反应过来,往后踉跄了两步。而单雄心中早有计较,就为了等待这个转瞬即逝的时机,只见单雄右脚没有着地,而是左脚继续起跳,追上去,补一个右拳。 马奇才反应过来,也用尽全力重心前倾换一个右拳。哪知道单雄这一次再一次选择躲开,不过这一次仅仅躲开右拳。 只见单雄右脚着地,身体摊前,左手身上钱,变拳为抓,一把抓住马奇才的右手,单雄右手滑到马奇才腰间,一把抓住腰带,马奇才明白了自己中计,但此刻中心已经偏离,无法调整。只能任由单雄借着冲击之势,将自己摔了出去。 “砰”马奇才被单雄甩出了五步之外,筋疲力尽的他,也只能躺在地上。 全场一片寂静,也不知道这个结果究竟是预料之内,还是预料之外,前一刻马奇才不是占尽上风吗?怎么最后一刻,突然峰回路转?发生了什么? 相较于脸色有点难看的马家人,城王则是露出一丝莫测的笑容,随即回复平静,大声说道“三十招已到,切磋结束,虽然没有明说比武斗技,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一次,空手比斗,单雄赢半招!” 第一百五十九章夜赴休屠 “西北英雄凉州武艺高强之辈真的不少,今夜在城王府真的是大开眼界”驿馆之内,太子对今晚的安排非常满意,先是滔滔不绝地对公主赞许凉州人士英雄无比。害得公主不厌其烦,一到驿馆便头也不回地冲回房间躲避他这个兄长。 那么接下来,也只有少渊和独孤霖承受这来自太子的精神污染。 于是厅中就出现了一副诡异的景象,三个人在聊天,单认真看却只有一个人在滔滔不绝地自说自话,而另外两个人则是面面相觑,使劲地翻着白眼,他们知道若是不让太子说个够,估计以后还有得烦。 少渊脑子在飞速运转,要怎样可以不听太子的唠叨呢?找一个武艺更高更刺激的事?他和独孤霖的武艺早就见过,恐怕兴奋不起来,那就找一件更刺激的事? 更刺激的事?额,额,额,有了!夜赴休屠。 少渊看了一眼独孤霖,还没等独孤霖反应,少渊拱手说道“太子,此处离在下的家乡休屠不远,此刻不过是戍时,若是我们此刻出发,子时末就能到休屠了” 独孤霖一脸见了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少渊你说什么?这么晚在外面可是很危险的,再说王爷和马家若是知道,恐怕也不会答应” 太子点了点头,虽然他对这个计划极为感兴趣,但他身份特殊,也不是说出去就出去。 少渊说道“休屠大户金先生今晚也来了,看情况是会住一夜才回去,我们谎称是金先生的随从,说有急事回去,今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了那两个比武者身上,在太子身上的关注绝对会减少” 太子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我们不可能大规模地出去吧,玄武堂和龙骧卫出阵的话动静太大” 独孤霖看见少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还没等少渊说出口,便出言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太子纳闷道“独孤堂主,师兄还没说出要怎么做呢,看他笑容如此,必然是成竹在胸” 独孤霖赶忙拱手道“太子,在下失礼了,但少渊露出这种阵容,必然是极大胆的行为” 少渊眯着眼笑道“太子,今夜前往休屠,只有你我阿霖,还有公主,小月,潘兄,姜公子本来就要在武威采购家中之物,干脆就留在这里,为我们打掩护,你觉得如何?” 太子同样眯着眼“路上安全呢?” 少渊拱手道“这里到休屠全是武威地界,此间武威聚集了整个武威郡所有名流,乃是防守最严密的时刻,若是有歹人这么蠢在武威境内作案,恐怕真的是自取灭亡,而且,我们三马一车,全速前进,他们可没那么容易追到我们” 太子点了点头“那我们何时出发?” 独孤霖劝阻道“太子,这实在太危险了,太子乃是未来国之根本,不可如此冒险” 太子摆了摆手“独孤堂主不必说,本太子相信你和师兄的能力,定能保我无碍,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马上出发,我先到房里去通知娉婷” 二人见状,马上拱手相送,让太子回去。 大厅之中,独孤霖翻着白眼问少渊“少渊,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这非常冒险吗?” 少渊笑了笑“没事的,我们不睡觉,马贼都要睡觉呢,与其让太子继续唠叨,不如让太子感受一下夜行的刺激” 独孤霖拍了拍头,少渊说得的确没错,但独孤霖还是说道“不用叫全部,但我起码需要叫上四人前去探路,以策万全,我先去打点一下,少渊”说罢拱手离开 冷清地,只剩下少渊还在厅中,少渊呼了一口气“走,回去收拾”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三匹马和一辆马车缓缓开到城门处,城门校尉一把拦住马车“来者何人,通报性命,知不知道城门已关,不可出城” 潘捷一个拱手道“兵爷,我们是休屠金爷的人,金爷王府夜宴出了两个年少英雄,金爷托我们连夜回休屠取来美酒佳酿与王爷明日庆贺” 校尉摆了摆手见是一个清秀的人,一副白皙得病怏怏的样子,无甚好感,“不行不行,我可没有收到相关文书,不能出城” 潘捷连忙说道,凑到校尉身旁,小声说道“兵爷,这是金爷的主义,想给王爷一点惊喜,这不,求您通融一下,金爷都打点好了”说罢,从怀里取出一代银子,塞到校尉手上。 校尉左右看了一眼,咳了一声“这金爷一番好意嘛,不过这么多弟兄,日常日子也哭啊,也想为王爷做点什么,你们看……”说罢迅速收好银子。 潘捷心中不屑“呔,贪得无厌”,但嘴上还是说道“哪里哪里,我等都是为王爷效力,适才那是给校尉大人的,这里还有点银子,还请校尉代为分给一众兵爷” 校尉拿起袋子,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吶,只有这一次啊,看在是为王爷宽心的份上,下不为例啊,大伙开门” 潘捷一个拱手“多谢校尉大人” 车队悄悄而行,向西北而行。 看着远去的车队,校尉从怀中摸出第三袋银子“莫不是今夜王府真出了什么少年英雄?为何连显美的铁家都派人出去了,真是罕见啊” 一个小兵凑到校尉身边“头,油水不少啊” 这么突然的一句,倒是把校尉吓得不轻,校尉安定了心神,拍了拍那个小兵的头“你小子想吓死我啊!去去去,把这袋银子与弟兄们分了,在与你几两银子,去找店家买些好酒好菜,轮班之后我请你们吃顿好的” 话分两头,太子一行人的车队正全速往休屠飞奔,虽是黑夜,但今夜却是月朗星明,西北云少雨烧天气也是格外的好,即便是黑夜在官道上飞驰,也能看清前路。加之路上本就无人,让数人得以跑得极为舒畅。 不过终究是黑夜赶路,速度比之白天还是要慢上不少,赶到等少渊一行人赶到休屠县城时,已经到了子时末,临近丑时。公主的毕竟还是年幼,一开始以为夜晚赶路十分有趣,但终究是经历一场夜宴,便不顾车马颠簸,在马车之上,小月怀内睡去。 到了城门之外,这一次潘捷没有故技重施,因为此刻他们已经不怕被武威之人发现,可以大大方方地亮出自己的身份。 城门校尉吓了一大跳,马上找来县令。 县令也没想到居然有一个大人物如此深夜到访,不由得马上来到城门,太子示意这些人不必声张,只需要带到衙门便可,既不必传唤他人,也不必上报就由得他们便可以。 县令见这些大人物居然没有别的特别要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休屠是个小地方,小地方的衙门自然也是简陋许多,但一众人却是满不在乎,因为对他们来说,此刻他们只需要一个平的地方就能睡着。独孤霖顶着睡意,逐一安排好太子和公主后,撂下一句‘我睡醒再找你算账’的‘狠话’之后,便别过少渊睡去了。 而被少渊骗来的潘捷,找少渊大吐一番苦水之后,然后抛出一堆狠话,也就近找了一个整洁的房间睡去了。 少渊赔笑了几句之后,也送别了潘捷,背着已经在背上熟睡的小月,静悄悄地走到属于自己的房间。 刚进房门,背后的小月突然动了一下,双手紧紧握住少渊的衣服,少渊笑了一笑,垫着脚走到床边,小心地把小月放到床上。 看着熟睡的小月,少渊也是五味杂陈,一个在南方生活了这么久的小姑娘,不远万里千山随自己到了这么个荒凉地方,一路上听过太子喊苦,公主喊苦,却从未听过小月抱怨半句。 少渊躺到床上,闭上双目,奔波了一晚,其实他的体力也耗尽了,带着疲倦,沉沉地睡在故乡之土上。 第一百六十章故土之殇 这一夜,少渊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回到村里,师傅还在,在家里为一众孩子上着课,念叨着‘之乎者也’。村东的大黄狗一胎升了八个仔,大牛哥从军中退伍回家了,好带着一个媳妇。左邻右里,大叔大婶都在。走在自己的小村,所有的左邻右里都会向自己发来的问好“少渊,回来了”“南方是不是很繁华?” 回到自己的熟悉的家里,推门而入,师傅板着脸说道“还知道回来?好不坐下,准备上课。” 那一刻,被这个熟悉的师傅这么一叫,少渊不由得热泪盈眶,师傅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自师傅西去,自己远走他乡,便愈加思念。 少渊于是马上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开始找自己的书本,可是自己的位置上,却是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师傅也只是维持着最后板着脸的表情,不再说话。少渊开始急了,开始拼命的找……。 “官人,官人”醒来的小月看着床边说着梦话,紧皱着眉头,不由得吓了一跳,于是便开始唤起少渊。眼见少渊还是没有醒来的趋势,小月第一次,真的用力去摇晃少渊。 而这一个用力也将少渊从梦中拉了回来,冲力之下,少渊从梦中惊醒,此时他的背上已经湿了。感觉全身疲惫,似乎是发生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小月就扑通一声撞入少渊怀里“刚刚吓死小月了,官人” 少渊抚着小月的背,“怎么了?”于是小月便将适才所见从头到尾讲了一次给少渊听。 少渊听后,泱泱说道“唉,终究是一场梦啊,师傅早已西去,又怎么会再给我上课呢?” 小月看着少渊脸色突然变差,估计是梦中发生了什么,便问道“官人的梦中是梦见什么了吗?” 少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即站起来“来吧小月,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出发回村,眼见村子已经近在眼前,还是想早一点回去的。” 凉州的清晨十分清凉,深夜赶路的众人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少渊和小月留下书信后,便悄然出门,驾着一辆马车便悠悠地自小县城北门而出,往长城边上的小村而去。 马车之上,小月看着四周之景,虽也是祁连山脚,但河水来到此处已经是末端,没有绿树成荫,这里是草地相间,说得上是水草肥美。小月便好奇地问道“官人,你长得的小村子是怎样的?” 少渊驾着马车,回想着当日离开“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子而已,在西北很常见的小村,此处西行不远,小月你等等便会看见了” 休屠北有三条村,而在休屠城三十里外的长城附近便是少渊的村子,但少渊却发现情况不太对劲,休屠城北除了十余里地外有一条大村子外,再往北却是显得有点人烟稀少,不像是再北有一个定居点的现象。 少渊不由得催促马车,前行,隐隐约约,他心中在害怕一个念头,昨日得见的一众乡亲,为何无缘无故出现在梦中,一定是自己思乡心切。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恰如少渊的心中所想一般。 遥望长城再北,眼下却是一片断壁残垣。 少渊的马车驻足于废墟之上,车座位上的呆愣的少渊,小月从车中探出头来,看得眼前这一片废墟不由得心中吃惊,敏感的他马上意识到情况,正想去一把抓住少渊,不过少渊哪里会是武功高强的少渊对手。 少渊此刻已经丢下马车,一个箭步跑进废墟之中,口中还不停地大喊“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小月也赶忙走下马车,追上少渊,不过少渊陷入疯狂后的速度和体能,又岂会是小月可以追上的。但小月也并未放弃,硬是跟在身后不远处。 少渊跑到自己旧居附近,大火把所有房子烧得只剩下灰黑的框架,丝毫看不出这里曾是个住着许多人的边关小村。 旧居之内,只剩下一片灰烬,少渊不顾危险,走进旧居,却见旧居之内空无一物,除了一些断壁残垣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少渊在房子之内东翻西找,却是一点都没有翻出来。举目望去,其实不止少渊一家,其他家中也是空无一物。 ‘绝户之举!’少渊第一个反应,然后恍惚记起了什么,便完全不顾跟在身后的小月撒腿便跑到村西。 只见村西一片狼藉,看见无数白骨伏于此处,村西乃是这条村墓葬之地,但见白骨累累和地上空洞。这些屠村之人,居然连入土为安的人都不放过,打算挖出陪葬品?师傅! 少渊一想到这个,双腿一软,枯坐看天,失声痛哭起来,此刻他第一次感受到故乡被毁,无家可归的悲痛心情,思念多日却是如此景状。千头万绪最终压垮了少渊最后的防线,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 撕心裂肺的哭声给了小月的前进的方向,小月往村西而去,乍一看见差点吓昏过去,为何如此多的白骨,但也可看见了,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官人此刻居然面对白骨而失声痛哭。她也没有管那么多,控制着心中恐惧,跑到了少渊的身边,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简单地抱紧了少渊。 少渊睁开双眼看见了小月,只是痛苦地说“小月,我的家,我的左邻右舍,甚至连师父的坟墓,全都,全都……” 小月搂着少渊“官人,我看见了,小月看见了,我知道官人心中痛苦,但官人不必怕,还有小月在这里陪你,小月是官人的娘子,小月会一直陪着官人,我们不是无家可归,我们还有家” 宣泄着情绪,少渊此刻则是搂紧了小月,通过眼泪来减轻心中的痛苦。 一个时辰后,少渊呆坐于马车之内,精神还是有点恍惚,小月也叹了一口气,官人千辛万苦回乡,却看见这般情景,……。 突然马车之外,响起了叫声“少渊,小月姑娘,是你们吗?”是独孤霖的声音。 小月回道“是的独孤堂主,请你进来一下” 片刻之后,独孤霖便探了头进来,一同的还有太子和公主。 太子诧异道“嫂嫂,师兄怎么了?” 独孤霖和公主没有说到,而是等待着小月的回答。 小月摇了摇头,轻轻地带几个人走出马车,然后带这样忧伤的语气说出了适才的所见所闻。“今早官人早起,便带着妾身来到了村子之中,但到了村子时,村子已经是一片断壁残垣,村中已经没有剩下任何完整之物,甚至连村西墓地都被人翻了起来,手法极端残忍,官人乃是在这里长大,心中一时难以接受,因此精神有点恍惚” 太子愤怒地说道“身在边关,必然是马贼异族所为,如此惨无人道,真的是天理难容!” 独孤霖眉头一皱“屠村灭族如此大事,县衙之中必有纪录,眼下这里还剩下多少线索,尚不清楚,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请马上回去,我一个人先留在这里查看一下,小月姑娘,烦请你回去后,先通知县令大人准备县志,之中必有纪录,太子殿下出行之事可能已经被城王得知,因此太子殿下可能要随时回武威,县志查看可请潘公子代劳,潘公子此刻还在县城中” 公主忧心地看了看马车“本想着师兄说不定给我们讲什么有趣的故事,唉,现在只能希望师兄早日恢复” 所有人满心欢喜到来,却看着这眼前的颓垣败瓦,心中只能默默叹息。 第一百六十一章幸存故友 噶吱木门被轻轻推开,小月端着盘子,满脸愁容从房中走出,而围在房子外的太子,独孤霖等人则是马上围了上来 “怎么样,少渊肯吃东西了吗?”独孤霖问道 小月摇了摇头,发愁地说道“官人还是没有吃东西,这是昨晚送过去的,一点都没有碰,已经一天了,官人颗粒不进,怎么办……!!” 太子插着手说道“这样不是办法,虽说师兄身子骨好,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天过去了,还是这般状态” 此时潘捷走了过来,双眼疲惫,手上还端着一本厚厚的书本状东西,他先是问道“怎么?陆兄还是不肯吃东西?” 独孤霖摇了摇头“潘公子,县志可有记载什么?” 潘捷一脸嫌弃的说“这个小县城也是够破的,恰逢一个老先生过身,找了许久才找到他生前负责记载的县志,县志上记载了,今年一月,外族寇边,屠一村劫两村,正是休屠三村,其中陆兄所在的村子位于最北的地方,受灾最为严重,据说村中不论男女老小全都蒙难,有几个青壮不知所踪,所有能带走的都被带走了,带不走的全部都被烧掉了,因此我们所见便是付诸一炬。另外两村幸存者都居住在县城附近的村中,不过只记载到这里,那个老先生就死了,县志也记载完了。新的县志是另外一本,就是流水账,马贼没有再寇边,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太子叹了一口气“这事,还是等等再告诉师兄吧,对了独孤堂主,你在废墟之中可有发现?” 独孤霖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太久了,如潘公子所言,乃是四五个月前的事情,已经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了” 潘捷说道“现在陆兄不肯吃东西,不若做一些本地的小菜,刺激一下他吧,虽然可能会让他触景伤情,单喔觉得还是可以一试,嫂夫人意下如何?” 小月着就有点为难了“这,官人从未说过他喜欢吃什么家乡小菜,唯一听过的只有烤羊肉” 潘捷一拍手“行,就这个吧,其实不仅这个,还可以问问当地老百姓,本地有什么特色的,兴许有效” 太子觉得言之有理“潘公子言之有理,吩咐人马上下去准备吧” 太子的命令作用是极为明显的,因为他们要伺候的还是一个“钦差”,但作为一个物资并不丰富的小县城,罗列出的小吃居然有二三十种,食材一时间如何可以凑齐。于是不仅官府中人,甚至六扇门的玄武堂的人都被安排了任务跑去武威采购物资,反正本城已经有龙骧卫接管太子的安全,他们也不须继续担心。 官府难得如此热闹一次,所有人居然都是在忙做菜,这也是天下少见。 而实际上,这件事也惊动了马家和城王府,因为不曾想到,太子就这么离奇地出现在休屠这个小地方,而不知如何以讹传讹,变成了太子想在休屠吃一下凉州小菜,城王便嘱托马家带着厨师过去了。 小县城车水马龙地开工,结果就真的硬生生变成了太子,公主,独孤霖等人吃起了本地的特色食品。不过他们此刻看着少渊如此,有那里会有心情去吃这些别具风情的西域小吃呢? 话分两头,不管外面如何做得火热朝天,内堂之中,一个不起眼的房间之中,看着眼前的食物,都只是徒增伤感,让他对故土产生一种。环视着眼前之物,少渊心情变得极为糟糕,于是便拿起手边的灰霜刃,一下横扫刮倒眼前之物。 一阵狂暴之后,少渊方才歇,却窥见还有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食物还没被击倒,少渊正想扫倒着一碗东西。 这碗幸运的东西却飘起一阵让少渊熟悉的不已的香气,是师傅生前很爱吃的羊杂碎。扑通一下,少渊跪在这碗羊杂碎前,“师傅,师傅,我该干什么,我可以做什么” 少渊也真的是饿了,距离着羊杂碎这么近,便动了食欲,于是少渊闭着眼“先敬师傅”,随后便随手捡起筷子,吃了起来。 没有吃几块,筷子在碗中却捞起了一副竹简,少渊当即放下羊杂碎,细看着书简的内容,只见书简上写道“村中之事,未时城西五里一人前来” 少渊反复确认了书简的笔迹,很是熟悉,却一时间记不起谁,本来若是正常的少渊,见到这一封书信,必然会反复研究才会决定是否赴约。但眼下此事乃是少渊痛处,他恨不得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把凶手碎尸万段,当下也来不及多想什么,抽起刀,便往走出房门,找到了内堂的后门,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遁出了衙门,往城西而去。 城西五里之外,一个王府家丁模样的人正焦急地看着城门的方向,此人正是密约少渊出来的少渊同村朋友,那些跑掉的青壮其中之一,孙诺。 少渊来到城西,震惊于故友尚存“阿诺!是你吗?你没有死?”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孙诺抱住少渊“少渊,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还是以钦差回来,你武艺高强,又做了大官,一定要给村里的人报仇!”说到最后,孙诺心中的悲伤之情也是重新激发,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因故出外逃得一劫,只能在村外看着村里升起大火一切都变为灰烬。他也不敢透露自己的来历,隐藏着身份苟且偷生,一次偶尔的机会,让他进了马府厨房做杂役,因为人长得机灵,很快便成为了厨房里一个很被看好的伙计。而正因着一层关系,他有机会为家主们送饭,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接触了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少渊抱住孙诺“阿诺,你说你知道谁是凶手?快告诉我你知道的情况?” 孙诺点了点头“这几个月我进了马府做短工,有一次我给马家大少爷送饭的时候,恰好那时候他一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箱子,而从箱子中!我看见了当日在村里烧杀掳掠的马贼的面巾!为首的面巾,正是马大少爷的面巾!那块面巾喔忘不了!就是那个人!所以马家肯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少渊一下子震惊不已“什么?村子不是外族或者马贼灭村的吗?” 孙诺摇了摇头“就算是,那肯定是马家之人所为,马家家中至少有七八个外族人,主要蒙着脸,说着外族话,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外族人,据我所知,马家很多人都会外族话!” 少渊倒抽一口凉气“好你个马家!居然做出如此勾当!勾结外族,烧杀掳掠!天理难容!我陆少渊便替天行道!对了阿诺,除了你之外你知道还有谁活下来吗?” 孙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忍辱偷生,不敢轻易打探消息,让别人知道我是遗孤,马家人行事这么毒辣,我怕我死了之后,这个真相永远不能揭开!” 少渊拍了拍孙诺“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继续潜伏在马家,若非紧急,就不要这么联络我了,今天还有谁知道你出来了?” 孙诺拍了拍少渊“没事,我说我认识一个姑娘在休屠,他们很乐意放我出来,不过我也要尽快回去,免得引起注意,少渊!你要保重!” 少渊拍了拍孙诺,让他先行回去,自己一个人留在城西,感受着夕阳初下的余温。 残阳如血,少渊举起灰霜刃“我以灰霜刃起誓,此仇必报!” 也许是知道了一个目标,加之不吃不喝一天,精神紧绷太久,适才又大悲大喜,终于忍不住疲劳,才起完誓,便感觉体力不支,晕倒在旷野之上。 少渊最后还有知觉之际,只见一个人走了过来,从他手中取走灰霜刃……。 第一百六十二章呼啸之风 (这一条时间线是和上一章少渊外出同时发生的) 休屠衙门,后院 小月端着茶水走向少渊的房内,身边并无随从,刚一踏出后院,只见四个黑衣人蹑手蹑脚地钻进少渊的房间之内。小月见状马上惊得大喊道“来人啊,有贼啊!” 带着惊恐的叫声穿过回廊到了前堂,独孤霖一下就听到,随即提起亢龙锏便往内堂中去。 内堂之中,四个黑衣人也被小月的叫声惊到,随即纷纷再次跑出房门,看着小月已经吓得瘫软坐在地上,但此刻事情已经败露,他们也顾不得这么多准备逃跑。而此时独孤霖已经赶到,怒喝“何处来的歹人,敢私闯此地”,话毕独孤霖已经一下跳上去。 四个歹人却并没有纠缠的意思,四个人明显是训练有素的,马上就从不同的方向向独孤霖射出不同类型的暗器,全方位,无死角。 独孤霖见状马上横锏在前击打暗器,而此时玄武堂之人也上来了为独孤霖分忧。三个人勉力清扫掉这个密集异常的暗器阵法。却也无力追击,只能看着他们翻墙而过。 独孤霖愤然说道“呔,狡猾的歹人!” 而小月已经恢复清醒,马上跑向房间“官人!” 房间之内,一片狼藉,却不见少渊身影,小月不由得大喊“独孤堂主,不好了,官人他不见了” 独孤霖一脸惊讶,随即跑到房内“什么不见了?适才不曾见过那些歹人带着少渊离开啊” 此间太子和公主等人也来了“独孤堂主,发生了何事?” 独孤霖回身一个拱手“有四个歹人闯入内堂之中,被小月姑娘发现,我们及时赶到,和歹人短暂交手,进来已经发现少渊已经不知所踪” 潘捷看着房中布置,“虽然一片狼藉,但却没有打斗痕迹,独孤堂主,请问那几个歹人有没有做什么?” 此时小月说道“那四个歹人来的时间其实是很短的,我初发现他们时,他们才刚到,独孤堂主来此不过片刻功夫” 潘捷继续问道“可有听到打斗声,或者陆兄的声音?” 小月回想了一下,失望地摇了摇头“并没有” 独孤霖于是推测“怪不得他们根本没有与我们交战的想法,一触即逃,但毫无疑问,他们的目标是少渊,但他们来时明显少渊已经不在了,因此少渊肯定是早一步离开了!糟糕!” 太子听着独孤霖的推测,脸色骤变,然后喝道“所有人听令,传令龙骧卫,留下十余人在此处便可,同时通知县衙,马上在县城周边搜索陆师兄的踪迹!” 小月一个跪安“谢太子殿下” 独孤霖拱手说道“太子,这里面我留几个同袍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兴许会有线索” 于是这个小衙门,又突然间风风火火地在散布于全城之中,县令大人也发动群众帮忙搜索不知所踪的陆少渊。 而小衙门之内,独孤霖则是想得更多,“目标是少渊没错,不过少渊身上有什么特别的点?让这些凉州人反反复复地要对少渊动手呢?”走在少渊的房间之中,虽然地上散满了不同的食物,但有一碗东西却是屹立不倒,独孤霖看了看回忆了一下名字“羊杂碎?” 莫名其妙地,独孤霖有一个非常之冒险的做法,他蹲在地上,挑选着那些不脏的食物,放到一个碗中。然后静静地坐着等待两个部下归来。 不一会儿两个部下已经归来,“独孤堂主,后院侧门有翻动痕迹,明显有人从那里出去过,其他地方就没什么太明显的痕迹了” 独孤霖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那一碗羊杂碎说“你们找人打探一下那碗羊杂碎是什么人负责的,然后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解毒药?” 两个人在身上各自摸出一瓶药丸,独孤霖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碗说道“我准备对这些食物一一试毒,按道理是没毒的,因为他们还来查看,我估计里面有蒙汗药之类的存在,蒙汗药是无法用银针试出来,若是待会我昏去,你们要封锁消息,同时传令洛阳的同袍马上派人前来,明白吗?” 玄武堂二人拱手“我等听令” 就这样,独孤霖便开始面不改色的吃菜,每一款都是试了一口,不敢多吃,但不得不说,现在认真吃,其实味道还真的不错,可惜少渊就这么把他们全弄翻了,终于,试到第二十个菜式,独孤霖开始出现头昏脑胀的感觉,眼皮感觉越来越沉重,身体感觉越来越轻。 独孤霖于是维持着残存的意识,快速地推算了大概是哪一款菜式所导致的,最后啪的一下指向了大概可能有问题的菜式,随即便沉沉睡去。 两个门人见独孤霖如此,马上凑了上去,摇了摇独孤霖“堂主,堂主!”因为并不能确定独孤霖是否中毒,于是两个人马上翻看独孤霖的眼球,耳背,舌苔等中毒会有明显变化的地方,均是一无所获,随后独孤霖发出了微微的鼾声,二人把了把独孤霖的脉搏,独孤霖此刻还是一切正常,但就是昏睡不醒,明显是蒙汗药的功效,两个人互相点了点头,静悄悄把独孤霖背到房间之中,让独孤霖睡下去,同时又恢复了少渊房间的现场。 他们俩本是玄武堂人,本来并不多参与江湖斗争,但这一次却第一次见识到江湖斗争的诡谲,甚至堂主要以身试毒,不可走漏风声。 时间过得非常快,加之休屠也并不是什么大地方,其实翻找起来并不浪费时间,大家纷纷从各自搜索的地区回报。 不过消息是让人失望的‘无所获’,太子和公主的眉头是越皱越紧,毕竟若是师兄在这个地方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将会愧疚无比。而小月此时已经恐慌到精神恍惚,她觉得好不容易抓紧的幸福,好像又要失去,自己再一次被老天爷抛弃一般。 太子心中甚是烦躁,便问道“独孤堂主何在?他有找到任何消息吗?” 一个六扇门人一个拱手,“太子,这事能否属下小声和你说?” 太子点了点头,于是六扇门人附耳到太子身边,太子听后表情大凛“随即变得怒目圆睁!”“竟有此事!当下继续全力搜索少渊师兄为先” 此时,一个衙役来报“太子殿下,门外有一个青衣年轻人,背着一个人回来了!” 太子疑惑道“他可通报了姓名?” 衙役顺了气,拱手道“太子殿下,他自称是柴桑高宠” 此刻,不仅是太子,还有公主,小月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个人怎么来?快传!” 片刻之后,自信而淡然的笑容,青衣长衫,还是熟悉的高宠,但此刻高宠却并没有行礼,而是口头问好“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太子说道“小四哥,你怎么来了?你背后所附之物是什么?” 高宠一个微笑,对着小月说道“小月姑娘莫哭,要哭,也见了在下所背之物再哭不迟,我们能否移步内堂?” 内堂之中,高宠放下所背之物,然后把袋子打开,赫然便是昏睡的少渊。所有人大呼不可思议! 太子问道“小四哥,你是怎么找到少渊的?还有你怎么来了?这一切来得太梦幻了!” 小月则是直接跪下“多谢高公子带回官人,大恩大德,请受陆小月一拜” 高宠赶忙扶起小月“如此大礼,受不得,受不得”扶起小月后对太子说道“太子,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北上的行为太过恣意妄为呢?虽有玄武堂和龙骧卫,但也不可以如此草率” 太子一纳闷,正想生气这高宠还责怪他了,但随即意识到,恐怕是他的父皇把高宠派过来的,于是问道“父皇生气了?” 高宠猛翻一白眼“肯定啊,皇上肯定生气,太子你想要历练问题不大,可是公主还小,怎么可以经得起如此折腾呢?” 此时公主怯生生问道“所以你就来找我了吗?还是父皇派你过来的?” 高宠一个拱手“皇命不可违,正巧也要押解最后一批军粮前来,便来了此处” 太子舒了一口气,拍了拍公主“皇妹,放宽心,若是父皇是有心责罚,此间来的便不是小四哥了,小四哥,你来得正好,此间发生了大事,正好需要你的计谋” 高宠也点了点头“我也察觉到了,我发现少渊时,他一个人在城西,而且虚弱异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太子点了点头,便说起了昨日之事,高宠一听,眉头随即紧紧皱起,只是撂下了一句“我先去武威一趟,明日便回,保护好少渊和阿霖,我明天再找他们!”说罢,一个拱手,像一阵风一样来了,又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马家疑云 当日夜里 服了蒙汗药的独孤霖转醒,除了因为他自身体质健硕之外,该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饿了,他的身体在催促他进食,补充体力。 独孤霖推开房门,扑鼻而来却是满满的美食味道,香味自左侧飘过来,却见高宠拿着一锅东西迎面走来。独孤霖问道“啊宠,你做的事什么?好象啊” 高宠看见独孤霖醒了,于是说道“诶,阿霖你醒了?刚好,我就不用叫醒你了,快点过来,吃宵夜了” 独孤霖反正饿的慌,当下便答应道“好,马上来” 少渊房间之内,只见坐着少渊,小月,潘捷,太子,公主。众人见独孤霖来了,就挪了一下位置,让独孤霖坐下来。同样是一脸朦胧的少渊和独孤霖坐到一起。 高宠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感叹一般说了一句“好丰富的材料,你们今天都做了什么?这小县城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食材?” 太子感叹了一句“一言难尽,诸位起筷吧” 于是一众人便开始自己的宵夜,少渊是真的饿了,吃得特别凶,简直是与眼前的东西有着深仇大恨一般,不过独孤霖也不遑多让,于是几个人久看着两个神智不清的人就像比赛一般拼了老命在吃。 任谁都想不到,平日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二人,这时候吃东西居然如此如狼似虎。其他人也是对视一笑,也不落后一般地开吃起来。 风卷残云之后,少渊和独孤霖也开始恢复精神,大脑不再是机械一般寻找食物了。 独孤霖擦着嘴巴,突然醒来,看着高宠正在吃最后一口的菜,紧急地说道“这饭菜不安全!啊宠你不能吃,可能有蒙汗药。” 全部人都像被雷打到一般震惊,陷入了一阵谜一样的寂静一般,独孤霖一脸不解,以为他们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于是解释道“你们相信我,我便是吃了一些菜,才会昏睡如此!啊宠,你这是什么表情,连你也不相信我?” 也不怪独孤霖奇怪,因为高宠此刻的表情就像自己正在吃的不是菜,是屎一般。高宠颤动着眉头说道“阿霖,这菜是我自己做的,我可没有兴趣对我自己做的菜下蒙汗药” 独孤霖皱着眉头说道“你做的,不是马家做的吗?” 高宠点了点头“的确是我做的,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吗?” 独孤霖看着菜“那就怪了,若是啊宠你做的菜,为何要放蒙汗药,啊宠你……”说着说着,独孤霖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啊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你会在休屠?” 高宠微微一笑“你终于发现了,我当然是走过来的,太子这么跑到西凉,我次来就是带太子回去的,不过看来事情的确不那么简单” 独孤霖点了点头“正是,少渊呢?” “我在你隔壁呢”少渊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喝着一口热茶“吃饱饭,才有力气报仇,啊宠,你来得正好!你足智多谋,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高宠叉着手低声说道“我适才翻看了县志,基本可以排除是外族做的,更多事基于某个原因而进行的报复或者特别行动” 潘捷拱手问道“高公子何出此言,莫非是在下看的县志还不周全?” 高宠摇了摇头“非也,你看的县志也是没错的,不过实际上,记录这件事的,并非同村之人,县中也是时候调查,才写下这个县志的,但其实一看便是死无对证,所以只能随便写一个原因,偏偏这里靠近边疆,外族的烧杀抢掠的确严重,便就这么写了,实际上他犯了几个原则性错误,少渊应该一听就知道了” 于是高宠把县志所载的信息,原话复述了一次给少渊听,少渊知道这里面有错误,便认真听了全部,果不其然,的确有不寻常的地方。 少渊点了点头“啊宠说的是时间对吧?若是外族和马贼,时间上不对” 高宠点了点头“正是,一般马贼会选择深秋和春季中行动,而村子被劫的时间,却是寒冬未退的时间,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按道理来说,不会选择这个时间抢劫。而马贼则是更为狡猾,马贼抢劫,打个比方养羊剪毛一般。要有羊才有毛,没有羊就没有毛,行事太凶狠必然导致羊变小,或者离开,有限度的抢劫不会让村民因为生活压迫逃跑,搬家成本远大于被抢劫的话,他们就不会走。” 独孤霖这一套明白,于是说道“所以马贼不会赶尽杀绝,不然就没人可抢了,而这里没羊,去其他地方,却是别人地盘,在抢之前,就要先和本地马贼决战一番,决定这个地方是谁的地盘。而这里居然灭村,还驱使第二条的村民越来越多住在靠近城池的圈子。杀人屠村,就是杀鸡取卵” 太子一脸无奈“这叫什么?” 高宠摊着手“强盗们的生存法则” 少渊一脸凝重地说道“既然已经确定并非外族和马贼,那么,接下来我说的消息可是非常震撼,这事里,乃是涉及马家!” 独孤霖一看少渊“少渊你是如何得知?对了!莫非少渊你中途出去,乃是因为此事?” 少渊点了点头“其实那些饭菜也不是全是问题,其中有一个厨子是我同村走脱的,便是今日的伙夫之一,他告诉我,马家大少爷和此事拖不得关系” 独孤霖点了点头“此事我已经猜到,今日中午,我已经嘱托玄武堂门人火速赶赴洛阳传递消息,让他派青龙白虎朱雀三堂弟子前来,马家树大根深,恐怕不好对付” 高宠点了点头“传信可以用我镖局的信鸽,接下来便是等待他们到来!阿霖,接下来能否先麻烦你送太子回洛阳?或者最起码先送回司隶”,只见1高宠眼神复杂,怕是有话不方便在此说。 于是独孤霖一个拱手“此事容易,来日我便组成队伍回司隶,太子殿下并非目标,按道理道路通畅,但少渊的安全,怎么办?” 高宠一笑“不怕,此处可是有定远镖局,而且少渊官职在身,必要时候可以进入军营躲避” 此时太子就不解了“为何我要回去?它们也没这个胆量啊!” 高宠拱手道“太子殿下,此间还有公主殿下!皇上已经对你们如此向北甚是愤怒,若你再如此拖延时间,我们都是有被杀头的危险的,请太子体谅” 公主也说道“小四哥说得对,皇兄,皇妹也玩累了,开始挂念母后和太后了,不若我们回去吧?” 太子见公主都开口了,便不再坚持,于是点头道“好吧,那这一次凉州之旅就到此为止吧,明日便有劳诸位打点回去的事务了” 高宠点了点头,“谢太子恩准” 太子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整了整衣袖“夜深了,我也回房休息了,诸位也早些歇息” 全部人见状,立刻站起拱手“恭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高宠和少渊,独孤霖三人对视一眼,这凉州的迷云,真的是越来越厚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神秘安排 夜阑人静,高宠的房间却依旧是灯火通明,高宠和独孤霖正在下棋消磨时间,两个人的走法都非常随意,似乎并不在意胜负,各下各的棋。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脸平静的少渊走了进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开一张凳子,轻轻地做了下来。 棋盘之内,高宠突然下了灵光一着,原本天马行空的布置,仿佛突然盘活而且被练成一线。独孤霖马上反击,不过发现高宠的布局是草蛇灰线,绵延千里,看似随意实际上处处是杀机。最终纠缠了几步,独孤霖发现已经无济于事,弃子投降。 高宠轻轻拱手说道“承让” 独孤霖也一个拱手“谢谢指教” 然后二人转了过来,三个人自数月前南昌一别,又再一次因为一个巨大的计划而坐到一起。不过这一次,他们有了明确目标,而且要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高宠先问道“这件事,国仇家恨都有,杀人屠村,罪无可赦,这个我明白。但对手表面却是西北马家,作为鼎剑阁一员,行此伤天害理之事,恐怕不仅鼎剑阁要管,六扇门更要管。但我们都知道,马家已经投靠了城王,城王在西北可是实力雄厚,马家又是树大根深。因此,首先,我们便不能轻举妄动,现在单凭少渊朋友一人之言,尚不足以成为致命证据,所以我们要好好计划一下,如何引蛇出洞,找到证据” 少渊出奇的冷静,南方的经历,已经让他知道,扳倒一个世家,单靠血勇是不行的,要计划,要策略,而他认识的人里面,最擅长这个的就是眼前的高宠,于是少渊点了点头“阿宠,你说吧,我要怎么做” 而独孤霖也知道这件事单靠他一个人不行,高宠作为最强助力,他必须要高宠的智谋协助“阿宠,你说吧” 高宠点了点头“首先,阿霖,你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你此回洛阳,需要找两个人,一个是我爹,让他协助你们乔装成镖师或者轮换的边军回到武威。第二,找皇上,向他陈诉情况,这件事恐怕与城王有关系,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皇上态度很关键” 独孤霖拱手说道“这事包在我身上” 高宠然后转身对少渊说道“少渊此刻你身份早已暴露,明天开始,住在镖局之内,就当是被我们镖局招待,但记得生活要一切如常,不可大悲大喜,只需要表现出痛恨马贼便可,最好还是要与马家及一众人虚与委蛇” 少渊紧闭双眼,与这些仇敌虚与委蛇,是他最不想做的,但若是不做,引起了马家注意,恐怕便再难有机会,于是少渊痛定思痛,点了点头“这事我一定做好,阿宠你放心。” 高宠点了点头“最后,我们来讨论一个问题,少渊究竟因为什么被马家盯上,绝不是洛阳那一次,背后原因恐怕更大” 独孤霖便打量着少渊“少渊你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了吧?这十几年有什么特别吗?你有什么特别宝贝吗?” 少渊摇了摇头“若是说奇怪,那时间上便对得上了,就是马家正式投靠城王的时间,我的村子就经常受到他们袭击!” 独孤霖然后说道“那你是不是身负什么大秘密之类,诸如此类?你师傅生前有交代什么吗?” 少渊摇了摇头“这还真没有,我师傅没跟我说过,我本来都以为我会一辈子在这里” 高宠皱着眉想了想“算了,这个问题还是不要深究了,不客气说一句,抓到他们之后,阿霖你们六扇门自然有机会撬开他们的嘴巴,现在我们只需要知道少渊是一个好诱饵便可以了” 翌日清晨,一行人,这一次龙骧卫不再隐藏,五十人的龙骧卫大部队出现于大家面前,白衣白马,就像仪仗队一般为他们一整群人开路在前。 少渊坐在马车之中,密目养神,小月悄然握着少渊的手“官人,这几天小月真的好怕,好怕官人突然就走掉了,或者做一些冲动的行为,若是官人不在,小月要怎么办?” 少渊握着小月的手,“若不是小月你也走了的话,会打草惊蛇,我一定不会想小月你还留在这里,你放心,你就在我身边,我哪都不去” 马车之外,高宠骑在马上,沉声对骑马在侧边的独孤霖说道“阿霖,马家树大根深,不能,我们若是强行犯难,恐怕也不好处理,拼个你死我活,那就不好了” 独孤霖猛地一翻白眼,他知道高宠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便说道“说罢,知道你一肚子坏水” 高宠眯着眼睛说道“以招待周到为由,请马家乃至西北世家的青年才俊到京城,无声无息削其羽翼,并且将其至于六扇门之下监管,力有未逮,我们还有筹码呢,不过,不要硬来,能带走多少,随缘便可以。” 独孤霖一脸无奈地说道“皇恩浩荡……,说不去就能不去吗?好毒的一条计策……” 高宠眯着眼拱了拱手“这还不是在帮你?不用拉倒呗” 武威郡内,再一次来到城王府,太子听了他的小四哥的安排,不由得心中大喜,不要误解,高宠可不敢把原计划告诉他,而是说“若是不想路上烦闷,不若借着招待为由,从西北一路带回洛阳,专门找武功高强的世家弟子,岂不妙哉?” 太子必然满口答应,于是一见到马家家主,便说道“马先生,此行凉州,多得马家在路上安排打点,本太子过得非常舒适,玩得也很开心。趁此机会,能否以一个武者的身份,邀请西凉马家及姜家和其他子弟到洛阳一游?” 城王不明所以,但乍听之下,只是去洛阳玩,应该问题不大,但也没有自作主张答应,而是询问马先生,“马先生,你意下如何?” 马鼎文就冷静得多,难得太子欣赏,去一下是无妨,但名单要好好制定,定要在太子面前大显身手方好,于是便拱手说道“谢太子欣赏,还请太子在武威多住一天,好让在下安排一下可以承受圣恩的子弟” 太子很是高兴“好,那么就有劳马先生安排了” 而在一旁的高宠,则是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顺着视线望去,还有一脸无奈的独孤霖,对高宠报以名为佩服的笑容。 人群之中并没有少渊的身影,马鼎文便问道“敢问太子殿下,陆大人不随您一同回洛阳吗?” 太子摇了摇头“说来惭愧,陆大人此行乃是督办粮草和查看百姓受灾情况,却被我硬拉着出去玩了,估计他还要在凉州留几天,这不是粮草才刚来嘛” 马先生一副恍然大悟,低头拱手道“原来如此,多谢太子解惑”,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第一百六十五章动向 第一次少渊觉得自己真的是个‘钦差’,高宠和独孤霖不同的是,高宠知道更多的官场规矩和必要钦差任务。而作为钦差的少渊,借着高宠之手,第一次接触到大汉的精锐兵团,西北凉州军团。 以盘点存粮为由,西北军团派出一名牙门将率领一百名骑兵作为少渊的护卫队,在河西四郡巡查,此举是高宠避免少渊作为目标直接暴露在武威。 二人的第一站,便是番和县城。 张掖郡和武威最大的不同,便是张掖郡整个郡的县城基本都是沿着长城分布,全部分布在内侧,所以张掖郡是真的做到,每个城池附近都驻扎着军营,当夜,他们便住在军营之中,等第二天再进城盘点粮草。 夜里,少渊探出营帐,来到高宠的账房之内。高宠正在挑灯夜读,见少渊一脸心事的走了进来,便问道“少渊,有什么事吗?” 少渊点了点头“阿宠,其实你才是钦差吧?” 高宠放下书,神色锐利地看着少渊“少渊何出此言?” 少渊坐到高宠对面“做官肯定有官印的,再不济也有令牌,我可什么都没有,狐假虎威吓一吓县令们还可以,阿宠你居然可以调动边军,具体要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若非身份特殊,如何能调动这些军队?甚至我们都住进来了” 高宠哈哈一笑“我本就打算看看我能瞒多久,不过没想到第一天就瞒不过了,少渊你说的没错,我此来,是真钦差” 少渊继而说道“盘点粮草也是真的?” 高宠点了点头“对的,军中粮草一般都是大部分存于县城的粮仓内的” 少渊恍然大悟,随即回头看了看县城所在的方向问道“阿宠,张掖的城墙并不算高,这真的安全吗?” 高宠粲然一笑“这种城墙放在我们中原肯定不够看,不过放在此处可以说绰绰有余,异族们缺乏攻城重器具,朝廷又是禁运铁器的,很多时候,他们都只能望墙兴叹呢” 少渊又问道“阿宠,我们这一次的计划,是要如何实施?此刻我们向西,不会缺少武威的消息吗?” 高宠摇了摇头“我暂时只有一个大方向,若是具体执行,需要阿霖作为执法者点头方可,阿霖一来一回,最快都要二十多天,恰好够我们往西一个来回,这段时间,少渊你先做好一个钦差,不能让马家或者城王对你知道得太多。现在也是互为明暗,谁是猎物,谁是猎人还不好说。钓大鱼要耐心” 少渊只能无奈地答应“好吧” 高宠拍了拍少渊的肩膀“少渊你放心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肯定跑不了的,现在你只需要给出耐心,伺机而动就可以。” 少渊点了点头,起身拱手道“打扰了,阿宠,你也早点歇息吧,晚安” 高宠站起身来一个拱手“少渊晚安” 重新回到座位,高宠查看着桌子上的书信,不由得心中疑惑“异族全部都不见了?张掖武威方圆三百里不见半点游牧痕迹?奇了怪了?哪怕是逐水草而居,这一次是不是也实在跑得太远了?太反常了,明日去县城看来事情颇多啊” 翌日早上,少渊带着小月和高宠,在四个随从临时从镖局调来的盘点员属官和十余兵士的簇拥下来到了番和县城之外,通报身份之后,县令便带着县中属官出城相迎,作为丝绸之路进入武威前的补给站点,也算是商业兴旺。 少渊回忆了一下高宠所教的话,于是便说道“县令大人,本官奉命巡查西北军团的粮草情况,请带路吧” 县令大人突然面色微变,说道“是的大人” 少渊察觉到县令的脸色微变,马上向高宠打眼色示意,高宠也点了点头,于是少渊问道“大人有色有异,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县令马上摇头“非也非也,因为上一年才盘点过,粮草一般三年盘点一次,突然盘点两次,下官觉得奇怪罢了” 少渊摆了摆手“此乃是圣上所为,本官等也是奉皇命行事,带路吧” 县令一个拱手便在前面带路,而高宠落到后面,悄声对四个盘点员说“一会儿做两本盘算,一本是依据他们的,直接转换便可,另外一个则是真实数据,不过真实数据要隐秘行动,不可惊动他人,明白吗?” 四个人点了点头“我等明白,少爷请放心” 番和县的粮仓规模中等,按照四个盘点官员和十几个兵士合力,大概午后左右就可以全部清点完毕,而作为钦差存在的陆少渊,更多是告诉县令此行的目的,和最后核算数目。核算数目前,就是这个钦差最无聊的时间,不过显然,哪怕是这段无聊的时间,也已经被‘一肚子坏水’的高宠密密麻麻地计划好任务。 番和县城的集市,早上开始便已经人声鼎沸,茶叶,丝绸,各种各样的中原产品都能在这里购买到。而此间就有三个人穿梭于此,便是高宠,少渊,小月。 少渊走在路中,一手拖着东张西望的小月,一边问着在另外一边东张西望的高宠“阿宠,小月没见过,东张西望就算了,你为什么也在东张西望?” 哪知道高宠回了一句几乎把少渊噎死的话“什么话,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好吗……” 少渊一脸生不如死,但诚如高宠所言,高宠真的第一次来。“我看看给冰洛带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回去,这次出来这么久,可不是一件罗缨斋就能了事的啊”东张西望的高宠不忘在一边喃喃自语。 小月则是看着西域的小玩意,问道“官人,这些你都见过吗?” 少渊点了点头“见过几次,从前跟着别人到集市卖茶叶,卖粮食,都见过” 小月听着听着,看见高宠走开了,便问道“高公子,你去哪?” 只见高宠回头说道“我去买些小玩意,马上回来,你们先在附近走走,累了便道前面街口的茶摊等我便可” 只见高宠并没有跑到小玩意的摊位,而是来到一个茶叶档口,问道“老板,茶叶怎么卖?” 老板站起身来招呼,却发现竟然是一个中原人服饰打扮得“哎呦,客官中原人?” 高宠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 老板于是小声说道“这小店上好的茶叶,前几天都被买走了,只剩下一些用来糊弄西域人的次品,公子一看便是中原人,就无谓打扰公子了” 高宠甚是意外“全部都被买走了?西域茶叶可是贵中原不少啊,都被全部买走?” 老板点了点头“对啊对啊,前几天来了个特别有钱的西域茶商,看起来很面生,不过很有钱,一口气把全城的好茶叶都买走了,不仅这里,附近的都一并买走了” 高宠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往年是不是都有些外族人,三三两两地用肉干或者兽皮找你们交换的?” 老板点了点头“公子对我们这里也挺熟的啊,年年都有,不过今年却完全没有看见,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今年卖不到往年那么多的茶叶,没想到今年直接被扫货,真是乐开了花” 高宠于是一个拱手“那好吧,在下也不打扰老板了,告辞” 高宠接下来便到了他要到的小饰品摊位,购置了一大堆饰品,随后便往街口而去。漫漫长街,高宠通过放缓脚步去加速自己的思考,没有外族,茶叶销量反而大增,本来最大的散户消失于无形,却出现了一个豪气冲天的大户。 高宠意识到这个迷雾,正逐步散开,而展露出来的,恐怕又是另外一个阴谋。 第一百六十六章酒泉 “哇,啊宠,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冰洛只有一个头,戴得了这么多首饰吗?”看着背着一大包东西走了过来的高宠,少渊表示十分汗颜。 高宠整了整背上的大大小小的盒子“不只有盒子,还有小玩意什么的,到时候带回去就好,让他挑,对了,要不要给小月买点什么?不过这里就算了,去敦煌款式多” 少渊看了看小月,小月看了看少渊,两人对视一笑,少渊说道“行行行,下个地方再买,那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办?带着上路?” 高宠摇了摇头“肯定不是,一会到镖局放下,运回柴桑啊肯定” 少渊看着高宠“啊宠,看着你这样,莫名地放心” 高宠知道少渊所指,只是眯着眼说道“土鸡瓦犬,不值一提” 回到粮仓处的官衙,数本账本已经安然躺在主位,而适才盘点的兵士和从属官员此刻正在休息。见自己上司回来了,正准备起身行礼,少渊一个压手“不必了,你们辛苦了” 高宠则是拿起一本账本,乃是县衙的账本,一目十行一般地浏览着账本。然后拿起另外一本,乃是它们官员盘算的账本,继续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看了大概一半,高宠问道“盘点的军粮数目可有出入?” 一个官员拱手道“回大人,我等核对过后,粮草数目并无太大出入,番和县城屯粮两万石,此番核算得余粮草一万八千石,缺口的两千余石粮食乃是陈粮出仓,十出其一,这是一个正常的数值” 高宠点了点头,让那个官员跟着自己,然后高宠将账本放下,对少渊说道“少渊,账本在此,你也需要过目一下,我先到里面看一下情况” 少渊点了点头,“没问题”,盘点粮草他并不陌生,一月之前他还协助高宠盘点过更大量的粮草。 粮草深处,高宠摸着这些粮食问道“真实的情况是怎样?” 那个官员一个拱手“此次屯粮乃是两万石,以体积来算的确是还有一万八千石,但我们发现其中有部门木架子的外形有问题,明显是刻意而为之,为的就是以掩眼法掩饰粮草的多少,因此,真实缺口乃是三千石左右” 高宠皱着眉头“带我去看看那些有问题的粮盘” 二人穿梭于粮仓深处,到了一个极不起眼的位置,官员指了指眼前的几个堆放着粮草的粮塔。“便是这几个” 高宠拿起其中一把,放到嘴里一咬“是新粮,却放在如此深入的地方,如此怪异”,而存放这些粮草的粮盘也是特别许多,“每个粮盘比传统粮盘高不足一寸,每个粮盘正常高五寸,原来如此”高宠明白了其中门道“这障眼法也真是掩耳盗铃啊” 官员拱手说道“以往三年盘粮,粮草以陈粮出数额巨大,所以并不明显,这一次一年一查,却是马上发现问题了” 高宠叉手皱着眉说道“缺口三千虽不是大数目,不至于影响行军消耗,但终究是保存不力,你等先记下来,莫要声张,明白吗?” 官员一个拱手“遵命,一切全听吩咐” 第二天,一行人便继续踏往向西的旅程,往西还有三郡十县。沿线便是西北繁荣的丝绸之路。虽是繁荣,但已是黄沙漫天,不如中原那般县城一座接一座。 沿着长城古道,一路上和沿途的商队逆着前进,见识了一众光怪陆离的商人,从他们手上买到了新鲜热辣的西域货色,葡萄酒,宝石。 一路走着,一众人也熟络起来,几个盘点官本就是行伍出身,几个人居然哼着西域的特色小调,为整个行程平添了几分轻松的惬意。 西出张掖到酒泉的第一站,便是表氏。顺道而下,宏伟的长城与烽火台逐渐被留在身后,穿过漫漫黄沙,不算高大的城墙从地平线上出现。 负责向导的都伯指了指那个地方说道“那边是酒泉的三个县城之一,番和” 小月听着这个名字,居然叫做酒泉,便问道“兵大哥,这个地方为什么叫酒泉啊?” 都伯一愣,这名字大家都是这么叫的,至于为什么叫这个他就不知道了,而且他也是个大头兵,大字不识几个的,只能拱手道“小月夫人,这个问题,在下也回答不了你” 少渊摸着小月的头说道“据说,这酒泉郡内,下面有泉水,而泉水味道甘冽,就像酒水一般,所以便名为酒泉” 小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这个地方的泉水真的有这么甘冽吗?” 少渊嘿嘿一笑,他自然知道这是传说,不过却不会这么直说,只是说“进了城中,你去尝尝便知道了,不是吗?” 高宠则是问道“这里风沙这般大,在这里驻军真的是苦了他们了” 都伯也感叹道“酒泉的驻守都是就地建城,酒泉郡的人口不多,估计只有四五千户,就分布在三个城中” 高宠点了点头“走吧,这地方风沙太大了,还是赶快进城吧” 进了城,所有人重复了在张掖的行为一次,外面风沙漫天,城中却是恍如另外一番景象,繁荣而且生机勃勃,还有绿地大树。 表氏的城中心乃是一个水泉,这个水泉非常干净,城中大部分人的饮水都出自这个地方,沙洲之城的生命之源便是这些泉水,因此不仅过往商队,本地居民都对水泉附近保护有加,偌大的一个泉水乃是用此地根本找不到的汉白玉修补而成,下面分为七八个出水口,所有人都在有序地取水饮用。 小月拉了拉少渊“官人,我想去尝一尝,看看是不是真的犹如酒水一般甘冽” 少渊点了点头,反正四下无事,高宠又跑去市集瞎逛悠了,于是便带着小月跟在一旁排队。此时,一个胡商带了一队人来少渊身旁的队伍排队取水,而队伍除了领头人,居然清一色穿着一样的衣服,但每个人样貌各不一样,也有金发碧眼,一看便是外族人。 他们一个人抱着几个水壶轮流取水,他们互相说着少渊他们听不懂的外族人,小月看着这些人便觉得好生奇怪“官人,这些为什么穿着一样的衣服啊?我觉得这一身衣服一点都不好看” 少渊看了看耸了耸肩“也许是异国风情都说不定呢” 小月嘟了嘟嘴巴,突然另外一边突然想起喊声,一个商队的马匹似乎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挣脱了马缰冲向了少渊的一边。 少渊眼疾手快,一把抱起小月跳到一边,小月刚一坐下,便惊叫一下“官人,那个姑娘拿着太多水壶了,摔倒了在地上,这样下去会被撞到的” 少渊猛地一翻白眼,“小月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救他”,说罢便一个箭步冲到水池便去。 说时迟那时快,时间已经紧迫到不足以让少渊抱起那个姑娘再走了,于是少渊把心一横,用移形换影之法,运起内力,踏出右脚,以此为支撑点,伸出右手,一把拉住姑娘的右手,靠着强劲的腰力,将姑娘拖了出来,然后甩到一边。 人是救了,但少渊就危险了,少渊此刻已经无法再调整身姿躲开马匹,惊得全场大呼,眼看少渊就要被狂奔的马匹撞飞。 哪知道少渊竟然在电光火石间轻轻侧身抓住了马缰,背身抓缰,翻身上马。 全场马上又来了一个惊呼,在场有不少控马之人感叹少渊不愧是艺高人胆大,他们知道少渊打算控制住这一匹烈马。 只见少渊拉扯着缰绳和马鬃,马匹吃痛,于是马上一个上扬,打算甩下少渊,少渊一把夹住马肚,再次很扯马鬃,给予马匹一个沉痛的记忆。 马匹见如此一计不成,便马上跳窜,打算用另外一种方法甩下少渊,可适才如此千钧一发的一下都不曾甩下少渊,这些又算什么? 如此挣脱了接近一刻钟,烈马率先筋疲力尽,扬天长啸三声,对少渊表示了臣服。 少渊则是对于赢得这么一场斗争,高兴非常,握紧了拳头,骑在马背之上绕着泉水走了一圈。民风彪悍之地必然崇拜强者,所见之人,无不对少渊报以热烈掌声。 第一百六十七章胡姬与马队 没有马鞍就直接坐在马背上可不舒服,于是少渊也绕几圈就跳了下来。小月跑到少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官人,刚刚吓死小月了,小月还以为,还以为” 少渊拍了拍小月的头“说什么啦,这你官人不是现在完完整整地站在你前面嘛?” 逆着散去的人群,高宠拿着几个大饼一边啃着一边走了过来“刚刚这里发生什么了?怎么为了这么多人?少渊你这马又是怎么回事?” 少渊刚想开口,此时这匹马的原主人已经跑了过来,金发蓝眼之人,只见他用着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谢谢你,帮我,拉回这匹马” 少渊把缰绳交回主人手中,拱手道“举手之劳,这匹马如此烈,必然是一匹千里马,这马是什么品种的马?” 此时高宠已经走到马匹旁边细细打量“这是大宛良马啊,老板可是大宛国的商队?” 老板点了点头“没错,我是,大宛国的,马队” 小月拉了拉少渊的衣角“官人,要不你把这匹马买下来吧?我看他与你有缘?” 少渊点了点头“可以考虑”,然后转身对老板问道“老板,这匹马,你多少钱卖?” 老板一看生意来了,而且刚进大汉国境没多久就来了生意,便高兴地说道“尊敬的客人,刚刚看见你如此神威的表现,能驯服,这头烈马,我就便宜点卖给你,你看二百两如何?或者等价的丝绸,茶叶,也可以” 在场的三个人无不被吓得大惊失色,少渊目瞪口呆地问道“阿宠,你见多识广,适才老板是不是说了番邦话语,我听得不太清楚” 高宠也是愣了“额,感觉是的,老板,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次价格?我这位朋友听得不太清楚” 老板点了点头,整了整嗓子,用自以为标准的汉语说道“这匹马,二百两,或者等价的茶叶,丝绸,也可以” 四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少渊勾着高宠,牵着小月就往回走了“阿宠,你这饼不错啊?看起来挺好吃的,小月,你有兴趣吗?” “好啊好啊,我也想吃” “那行,从前面街道左转一家专门做胡饼的,味道真的很不错” 马队的老板则是大喊道“尊敬的客人,这是闻名的大宛良马啊,二百两一匹真的不贵” 一众人没走两步,突然面前出现两个高大魁梧的昆仑奴拦着他们,然后少渊和高宠分看两侧,前后左右,一共八个昆仑奴突然就围着他们三个人,昆仑奴默然不语,但气氛有点凝重,似乎是来者不善的意思。 高宠问道“不知道几位大汉是什么意思,我们初到酒泉,而且这是大汉国境,你们这么牟然包围我们,就不怕惹来官非吗?” 此时,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从正面走了过来,昆仑奴见了他,都是躬身行礼的。只见他对着少渊,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轮。 可惜少渊和小月,都并不懂他在说什么,高宠勉强知道一点,不过也仅限于有限的一点,所以听得异常吃力。 等这个中年人终于叽里呱啦说完之后,少渊指了指这个中年人问道“阿宠,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高宠看着这个中年人,皱着眉说道“这应该是波斯话吧,就大概让少渊你赔偿他的损失吧,赔啥我听得不太懂” “我们老板说,你弄伤了他的奴隶,卖不出钱,要你赔偿他的损失”一个年轻的波斯人出现在老板的身边,将老板适才的话的意思告诉了他们。 高宠皱着眉头“你是翻译官?听得懂汉语吗?” 翻译官点了点头,“肯定的,我们这个商队都是我在负责和官员交流” 少渊于是叉着腰说“那你告诉他,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伤了他的奴隶,我今天才刚到这里,人都没认识几个,怎么就弄伤了奴隶,他的奴隶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呢!你们赶紧把路让开,爷我还要去吃饼呢” 于是翻译官便复述了一次,老板听了看起来十分震怒,对着昆仑奴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一个昆仑奴走开了,但他们似乎并没有放走少渊他们的意思。随后老板继续又叽里呱啦地不知道说了什么,翻译补充道“没想到你们这些大汉人这么不讲道理,弄伤了别人还想要抵赖,我现在就让人把受伤的奴隶带过来” 少渊和不争辩什么,于是就叉着手等,等他们把那个奴隶带上来对质。 不一会儿,一个还是浑身湿透的女子带带到了少渊面前,而小月一眼就认出这个人了,对少渊说道“官人,是被你救下来的那个姑娘” 少渊便问道“便是她?拜托我可是救了她,适才烈马过来,我要是不救她,她就被撞死了,你们是怎么想这件事的啊?这不是实打实的诬陷吗?要追究也要找马队老板追究啊” 只见那个翻译面不改色地说了几句话,老板的面色越变越差,只见老板开始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句之后,大手一挥。 少渊和高宠他们眉头一皱,知道对方这些撕破了脸皮。只见昆仑奴身体稍有异动,少渊马上抽出灰霜刃。横着刀背打向了自己右侧的两个昆仑奴。 高宠话不多说,左右手一个紧握着两个面前昆仑奴飞来的拳头,一个发力,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两个昆仑奴被突如其来的痛苦痛得直翻白眼口吐白沫。老板和翻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个青衣白影已经末于二人身后。所谓擒贼先擒王,狗头军师一般的翻译被高宠一脚踢翻之后,老板的膝关节便感觉到钻心之痛,顺势跪下。 高宠不懂波斯语,但最基础的威吓——咆哮,还是会的。除了威吓,还有一个就是来自他们老板的惨叫声。高宠右脚踩着老板的头,两只手拉着老板的手向后拉,生活富足的老板如何受得了如此疼痛,马上就发出了如杀猪般的惨叫声。 但昆仑奴此刻也是尴尬,见识到这个看着一般的小伙子,一刀砍翻两个人,昆仑奴们谁也不敢乱上,听得老板惨叫,更是你眼望我眼。 高宠于是对着翻译吼道“让那些昆仑奴跪下!听到没?” 那个翻译赶忙怯生生地说“听到,听到”,然后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轮话,昆仑奴们便开始对着少渊跪了下去。 翻译随后掐媚地问道“大爷,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高宠看了看少渊,少渊也耸了一下肩,话说他们也是突然,虽然把他们全撂倒了,不过也不知道准备可以干嘛。 不过他们的问题并没有烦恼多久……因为…… “你们都在干嘛?酒泉广场边上居然敢聚众……斗殴……”一群官差拿着木棒走了过去,正准备兴冲冲地教训一下这群人,结果全是大出所料,两个人,撂倒了一堆人。 “额,这个,不管了,全部人,拷回去带回衙门交给县令大人处理”官差怒吼道。 此时,无论是翻译,还是少渊和高宠,都露出了一副自信的神色。负责拷人的官差,无不一脸傻逼样地看着这几个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你好,我就是这里最大的官 表氏作为一个胡汉混居,而且经常西域人打交道的地方,官府在处理这些涉及外族商队或者使节的事务上早已有自己的一套。依靠大汉强盛的国力和无坚不摧的大汉军队,任何西域人来到此处都必须老老实实遵守大汉律例。 公堂之上,县令大人尚未到来,衙役则是看管着这些‘闹事之人’,本来以为少渊和胡姬老板,没想到大宛马商也搭了进来,不过这也正常,整件事的源头,便是来自这个马商一匹失控的烈马。 胡商倒是自信满满,才一坐下就对少渊叽里呱啦,然后又指了指那么大宛马商人一顿语气极为奇怪,但不像是则被的叽里呱啦。在场的汉人都是一脸汗颜,这个人咋这么能说,从广场说道这里,一直都滔滔不绝。 等到这个老板滔滔不绝后,他的翻译开始对少渊说道“我告诉你,我的货物,是送到洛阳的大官那里,还有这里大官的文书,待会法官了,我就看看你怎么办” 少渊则是听着搞笑“哎呦,倒也挺会入乡随俗的,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大官” 高宠则是像一只鲨鱼嗅到血腥味一般盯着这个老板,似乎这个老板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小月突然问道“适才这个老板对大宛马商说了什么啊?怎么这个老板看起来一点都不讨厌这个罪魁祸首的?” 小月一言惊醒梦中人,少渊和高宠马上意识到,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不过苦于他们都不会番邦语言,一时间也无从辩解,但这公堂之上,必然有人懂,所以只需要静待这个县令便可以。 很快,县令就出来了,只见他神情轻松,看来这些事情,他早已轻车就熟。来到堂前,先是怒拍一下惊堂木“汝等所犯何事?”先震一震官威,然后以一股傲视的眼神看向台下的人,以往的商队无不对这些地方官畏惧三分,因为他们随便抽查一下,拖个十天半月,他们便会损失惨重。不过眼下这三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人对自己表现出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其他人看样子都并不是很信服啊。 扫视向左,只见少渊一脸看戏一般看着县令,县令吓了一跳,刚开开口叫少渊钦差大人,却被少渊用食指堵住自己嘴巴,以示不要作声,县令会意,便不作声。扫向第二个,只见此人肥头大耳,也是一脸倨傲,县令决定先从此人开刀“你是何人,为何见到本官不跪不拜”而精通番邦语言的师爷,马上翻译道,也是一轮叽里呱啦,老板听了,还是一脸倨傲,然后又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不知道是什么番邦语言,然后交上一封信。师爷听了听,眉头轻轻一皱,把信转交给县令,随即师爷在县令的耳边附耳说了几句。县令马上打开书信,越看书信,眉头越是皱紧。 高宠一直盯着这一切,县令的变化如此明显,恐怕书信上所述的大官,真的来由不小。读完书信后,县令把书信放下,然后问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是如何?你们谁可以跟我说一下?” 少渊站了起来,也省得被那个翻译不知道叽里咕噜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于是便把今日从小月想喝水为头,中间的烈马冲撞,自己驯马,然后莫名其妙被盯上,然后大打出手说了一遍。县令听了,事情的源头,便是在一旁的那个马商,不过当然不可以就这样听他一面之词。也是示意老板说话,老板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之后,师爷的眉头紧皱,因为这个老板说的话,几乎整个故事的前因后果都和少渊说得一点都不着调,除了后面大打出手,其他几乎都不一样。 师爷转述了一遍,县令也听得直皱眉头,最后一个便是马商。马商可是一直保持着谦卑的神色没有半分越礼,一看便是个长跑中原的商人。只听见商人用蹩脚的汉语说了大概整个故事,而且强调,自己自到了少渊分别后,就没有做过什么,他们的斗殴和他没关系。 县令点了点头“三个人,有两个人口供前半部分一样,两个后半一样,先解决前半,师爷,你问问这个老板,他是亲自经历前半部分吗?如果不是,那是谁告诉他情况的?” 于是师爷便叽里咕噜地对着老板说话,一旁的翻译突然有点坐不住,打算说话,没想到才刚一说话,突然感觉一股杀气压迫着自己,只见少渊一脸寒意地笑着看着自己。 老板和师爷在叽里呱啦的对话之后,老板先是震惊,最后有一点恼羞成怒,开始非常暴脾气的那里叽里呱啦。 师爷则是拱手对县令说道“他说他不管,总之他们被人打了,要讨个说话,若我们衙门管不了这事,就找更大的官来管这件事,好说我们衙门太小,管不了这事” 县令听到此话,马上就青筋暴跳,但这事的确牵涉什么,处理不好,恐怕真的麻烦。此时高宠则说道“县令大人,他说要找更大的官?这里不就有一个了吗?此事交与钦差处理,便可以了” 县令一听,顿时两眼发光,高宠说得没错,这里的确还有更大的官,便是少渊。于是高宠对着少渊说道“少渊,你的御赐金牌有带在身上吗?是时候用一下了” 少渊哈哈一笑,于是掏出金牌“这位老板,你好,我就是这里最大的官,有什么事吗?县令大人,麻烦你将书信给我” 县令一听赶忙把书信给了高宠,高宠开始飞快地查阅起来,而少渊则是继续着自己的‘官威’,师爷则是帮少渊开始了翻译,将非常嘲讽的一句话说了给老板听。 老板一听,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开始了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圈,师爷没有马上转述,而是马上叽里呱啦地反击。老板顿时变得面如土色,吓得魂飞魄散,而那个翻译也终于明白道,自己以为可以讹诈一下的软柿子,却是来头不小,自己的小聪明,却是一脚踢到了铁板之上。 师爷便徐徐翻译到“钦差大人,适才他质疑你的真实性,但我只是和他说你手上的金牌便是最好的证据” 翻译两脚一软,便统统交代了自己诬陷少渊的前因后果,却是因为看着少渊两个人,加之衣着华丽,打算敲诈一下。 但老板还是不死心,硬说自己认识京城里的大官,便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轮,师爷没翻译两句,少渊便摆了摆手示意师爷停止,这些涉及到官场的东西,还是要等高宠来决定。 片刻之后,高宠终于读完了整封信,直接说道“县令大人,敲诈威胁朝廷命官按律当斩,但这些事外族人,还是容在下上书一封交与大鸿胪和西域都护府吧,这个波斯商人马上收监,听候发落,他们的商队的奴隶全数扣留,任何人来取,便说是钦差大人下令,有本事就来找钦差大人讨取便可,你们只是奉命行事。还有贩卖马的商人,以扰乱秩序,保管不当以致他人损伤判,你们看着办理便可以” 高宠非常快就安排完,县令和师爷也是面面相觑,高宠意识到自己有点气愤,于是便咳了一下,“钦差大人,你觉得我的意见如何?” 少渊可咳了一下“不错,你们便如此办事吧” 县令和师爷一个拱手“下官遵命” 此刻,通晓汉语的翻译和马商意识到自己真的遇到大问题了,马商则是一副欲哭无泪,本想着自己也赚一笔,不想到真的是搬石砸脚了。兴趣当时把马匹便宜卖了给少渊,也许就不会这么多是事情了。 于是便开口求情“官大人,我,不知道原来你是大人物,要不,我把马,送你,我不想,被监禁在这里”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你这是公然行贿,可是会罪加一等的” 那个马商当然知道罪加一等的意思,马上被吓了一大跳“不要,不要……” 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来人,全部压下去收监,等待大鸿胪发落!” 翻译早已呆若木鸡,任由自己被带走,而老板则是不停挣扎,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眼看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少渊向县令拱了拱手,准备离开去看粮草盘点得如何,却见高宠一脸凝重地看着离去的老板。 然后一个拱手“县令大人,能否让我们查看一下那些收缴他们的货物” 县令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货物尚未收押,高公子还需要等上一等。” 第一百六十九章破事儿 “阿宠,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大鸿胪跑一趟这里,这一来一回,可是一两个月的事情啊”粮草之内,少渊一边盘点着粮草,一边和高宠说道。 高宠皱着眉头看着一个新的粮架子,笑着说道“你真觉得要这么久?依我看啦,最多四十天,便有人来解救那个胡姬的老板,就是那个可怜了那个大宛马的老板啊” 少渊爷点了点头“说的是啊,对了那封密信上,都写了什么?看你看完那信之后,眉头都几乎皱成川字了” 高宠苦笑着说道“如果我说,我们好像真的踢到了铁板,你怕不怕?” 少渊看着高宠如此表情,他自己的笑容就凝住了“什么?适才阿宠你还那么凶,我还以为是什么情况呢!” 高宠从怀中掏出书信与少渊一看,少渊看着书信,原来这一批舞姬,乃是城王送给张司徒的,拿到了这一批舞姬,的确是烫手山芋。不过随即,少渊也马上就理解到了为何高宠要将这件事上报与大鸿胪,这件事闹得越大,他们越占便宜。怪不得阿宠当时那么冲,更多是做个样子,摆个姿态,他们哪怕知道背后是你们,也不怕你们,因为我们有皇上撑腰。 高宠看着这些粮草,也没有再继续隐瞒“少渊,你知道盘粮的真正意义吗?” 少渊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高宠拿着账本说道“本来我这个盘粮乃是顺手而为之,还记得番和那个县令当时的表情吗?他好像很害怕,一路过来我们翻查了四五个县的存粮,普遍都缺少三千石左右的存粮” 少渊点了点头,账本他看过,乃是推陈出新所造成,但高宠既然提得出来,恐怕背后又有什么异样,于是没有说话,继续等待着高宠解说。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但粮草一般都是三年一进出,为何连续两年都有进出,出的陈粮去哪里了?未免打草惊蛇,我没有问他们” 少渊皱着眉头说道“有人克扣军粮?可是每个县只有三千石,这个数目不大不小,用途难以猜测啊” 高宠点了点头“时逢外族消失了,不见踪影,我怀疑有人将散在各出的军粮都发散了开去,必然有一部分流入了外族” 少渊回想起外族,突然记起“茶叶,他们消失了?没有人来买茶叶?” 高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没错,没有外族来买茶叶,偏偏!却有人大肆收购丝路之上的茶叶!因此我认为,这两者必有联系。” 少渊继续推算“能在丝路之上,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力,只有一个人!” 高宠点了点头“便是城王,而偏偏,他居然开始巴结张司徒,背后恐怕有一个滔天巨浪” 少渊皱着眉头“我们不能做点什么吗?” 高宠也是轻轻摇了摇头“做是要做,但怎么做,还真的要想一下” 少渊嘿嘿一笑“反正现在也没有章法,不如我们先随便打出一招吧,毕竟对手不会等着嘛,我们试着行动一下,测试一下?” 高宠看着少渊问道“少渊你有什么想法?” 少渊附耳道高宠身边,小声地说了一个方法。 牢房之内,马商在向他的真神忏悔中,他不知道是不是触犯了什么戒律,他保证他只是找了一些西域花姬喝了酒,绝对没有动手动脚,一旁他在不停叽里咕噜地祷告。而在一旁看着他的少渊和高宠看得呵欠连连,本想着尊重一下这位商人,不打扰他做一些奇怪举动,哪知道这家伙居然保持了那个姿势接近半个时辰,还是一直念念有词。 又过了一个时辰,马商终于忏悔完了,回头一看,居然发现那个‘官最大’的大人,正在一旁打着瞌睡,于是赶忙说道“官大人,你好,先前,是个误会” 马商的叫声惊醒了在一旁因为无聊而睡着的少渊和高宠,少渊揉着眼睛拍了拍高宠“阿宠,醒醒,那个人搞定了,该我们了” 高宠揉着眼睛醒来,便问道“那个,你刚刚在做什么?我看见你在哪里喃喃自语了一个时辰了吧” 马商说道“我在向我全知的神忏悔,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真神才会如此惩罚我” 少渊打住了他们“行了,现在惩罚你的人是我,不是你全知的神,要不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帮我做一件事,我便放你出去,如何?” 马商赶忙点了点头“官大人轻说,只要不违背神的教诲,我都可以做” 少渊摇了摇头,“没这么严重,你出去之后,带着你的马,立刻赶往武威镖局,将马留在镖局,你有多少匹马?” 马商回想了一下“大约二十匹马,放到中原,能卖好多钱呢” 少渊眯着眼睛“那你想卖多少钱?” 马商感受到来自少渊的死亡威胁于是说道“不多不多,最多就是二千两” 少渊点了点头“那可以,你带着你的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武威,把马放在武威的定远镖局,我们会给你茶叶,你将这些茶叶卖给沿线的商队,你一定要卖完,起码收获四千两以上。最后你在玉门关住下,我派人给你运来等价值的上等蜀锦或者扬绣,钱货两清,如何?” 看着这么丰厚的收益,商人逐利,很多时候,连命都会搭上,面对可以赚一番的收益,他如何不心动,更多的,他知道他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于是痛痛快快地说道“好的,官大人,我,相信你” 少渊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明天放你出去,在此之前我要先准备一下,就委屈你了” 出了牢房,高宠问道“少渊你是想找他们麻烦?还是找我麻烦?一时间,丝绸还好办,一时间哪来那么多茶叶?” 少渊说道“以次充好就行了,重量不重质,给最差的茶叶,算最贵的价格,好茶在表,此茶在底就好了” 高宠还是不懂“那么,这么放出去?有什么意义吗?” 少渊回答道“有啊,最起码,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这些茶叶,大概找到那些可能消失的异族的大概位置?” 高宠转念一想,的确是有这个功效,但这么做并不能追查太远,出了大汉国境效果就大降了。于是说道“若是出了国境,那效果大减啊!” 少渊拍着高宠的肩膀说道“若是出了国境,那我们不就有一个大概的方向了吗?” 高宠终于明白这个计划,“少渊,你是想探清楚,究竟这些异族的目标是在何处,对吧?” 少渊露出一个微笑“正是如此” 第一百七十章玉门关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说的便是西北门户,两关之一的玉门关。就如平地拔起的大山一般,屹立于漫天黄沙一般岿然不动。 玉门关不是那些西北小县城可以比较的,作为大汉边陲第一镇,乃是实打实的石头城,为了彰显大汉国威,也为了威慑边境。 玉门关没有县令,虽是一个城市,主官却是西北军团的军团长,这个城市很大,驻扎着八千装备精良的大汉边军,还有足够整座城支撑五年的粮草。 高宠在这里没有让少渊继续扮演钦差,而是亲自做回钦差,拿着书信去拜会这里的守将,公孙德。公孙德来头不小,是高正的旧部,高正还乡时,公孙德只是个二十二三出头的小伙子,于是高正让公孙德调往西北,多年来战功彪炳,得以成为西北主将,但提携之恩不敢忘。老帅和老师的儿子亲自到来,而且是带着皇命而来,他于情于理都要好好招待一番。 粮草还是要盘点的,但玉门关这个地方一来高宠信得过,他知道这里城影响不了,二来接近二十万石的粮草,盘点完没有一两天是做不完。这一次高宠没有和少渊他们一起溜出去,而是留在了将军府。毕竟有些事情,只有问这个西北主官才是最为熟悉的。 将军府上的书房,除了简单的文房四宝,一两本书,没有任何装饰品,瓷器美酒一概没有,公孙德的妻子为二人奉上茶水,虽然是人在西域,但公孙德还是老老实实套了一个中原人妻子,一生行伍,杀了一辈子外族人,让他娶一个外族人,估计他自己都受不了。 喝过茶水,公孙德问道“师弟,老师和师娘近来身体可好?” 高宠拱手“多谢师兄关心,家父和家母身体一直很好” 公孙德继而问道“既然老师和师娘安康,那就不多寒暄了,师弟,近来西域各国太过于安静了,因此商队们多了起来,西北内也是一片祥和,就是安静得太过诡异” 高宠问道“师兄,最近原本盘桓在西北附近的匈奴都消失了,在驻地四百里范围都不见任何牧民的身影” 公孙德眉头一皱,他深知‘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在西北最大的敌人便是这些匈奴人,突然神秘消失,任谁都高兴不起来。“师弟可有消息?或者头绪?” 高宠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现在有一条线索”随即高宠眼神一利“师兄有没有留意到最近的茶叶价格如何?” 公孙德想了想,“听说贵了不少,有一个商队来了这里大量收购了茶叶运到西域,现在都供不应求了” 高宠点了点头“而偏偏现在境内,也看不见任何外族游牧大小部落来找我们本地的茶商交换茶叶。今年茶马互市,规模小的可怜,这一切,未免太凑巧了吧?” 公孙德马上意识到高宠的话“这些匈奴人都跑去西域了?可是西域也没有接到任何匈奴来犯的消息,目前西域还驻扎着数千的部队,若有风吹草动,他们可以马上来报” 高宠问道“师兄能否派些军中斥候去跟踪一下这个收茶人的商队将货物运往何处?不必强找,跟丢了就回来,我们可以大概推测他们这些茶都运往哪个方向,可以有一个大致的防备” 公孙德点了点头“此乃是小事,师弟,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和你多说了,今夜回来府上吃饭吧,我让娘子多做几道小菜” 高宠一个拱手“多谢师兄,那么也不留师兄了” 玉门关的市集是一个充满了军镇特色的市集,市集周围,有着一百多巡查的士兵,而之所以有这个特色。很大程度是因为市集里,有大量等待被雇佣的保镖打手,有西域人,也有中原人,定远镖局虽然是大汉第一镖局,但因为构成都是汉人为主,因此保送的范围,最远的地方便是送到这个玉门关,而西出玉门关则是恕不受理。 无奈之下,商队若是购置了大批货物,发现队伍中人数不够,很多便会选择这些保镖打手。久而久之,越来越多人在这里聚集,希望成为一个保镖打手。他们成为保镖的原因很复杂,有躲债的,有避祸,有冒险,有想过新生活的,形形色色地人来到了这里,他们可能各有各的故事,但他们都有一个特质,就是一身杀气,而这么多带着杀气聚集在一起,难免会产生摩擦,发生过几次性质恶劣的大规模的械斗,军队以雷霆手段镇压并且接管了市场治安,这些人才老实了下来。 少渊一边打量着这些人一边回想规矩,倒是和白虎街有点相似,不过这里雇佣的不是一个人,一般三百两都能雇佣一个七八个人左右的保镖队了,所有这里的人都不会单独行动,都是一起行动,三三五五组成大队小队来接生意。 而这个市集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连妓女,都会三五成群出来招揽生意,这就十分让人震惊了,有官妓,多是汉人的犯人女子,有私妓,就是以外族人为主。就这样,既有保护商队安全的保镖队伍,也有照顾整个商队那方面需求妓女团队。 少渊不由得感叹“真的是五光十色,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少渊没感叹两句,却感受到右手一紧,那是小月正在握紧的手,似乎小月在害怕着什么,少渊便问道“怎么了小月?哪里不舒服了吗?” 小月点了点头,看了看那些妓女“就是看着他们,有点害怕,就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一样” 少渊才记起小月的出身,于是握着她的手说道“陆小月,你在想什么啊?你现在可是被叫做‘小月夫人’的,和她们怎么能比呢,而且,你们都是身不由己,很多时候,情况变成这样,又不是你们可以选择的” 小月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官人,要不我们回去吧?小月不想待在这里” 少渊本就是冲着随便看一下的心态看一下,既然自己妻子不愿意多待,他也不会强留,当下就点头,带着小月往市集外走。 第一百七十一章少渊故人 “小月,你现在舒服点没?”逐步远离了喧嚣的市集,少渊一脸担心地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的小月。这从出来了这么久,小月真的是跟着自己风餐露宿,没有半点怨言,到了这份上小月才提出这么点要求,少渊怎么会不照做呢。 “官人,我没什么事了,就是看着那些姑娘,心中有点难受……”小月心定了不少。 “嘿,你们俩怎么在这?刚想去集市找你们,莫不是你们已经看完了?”不远处,高宠迎面走来。 少渊对着高宠摇了摇头“小月不太舒服,不想去集市,我便打算回去了,怎么了,你和将军大人谈完了?” 高宠点了点头“谈完了,小月姑娘这样,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喝杯茶水歇歇吧,这里商业繁荣,这些地方多得是” 少渊看了看小月“小月,你看怎么样?”,小月微笑着点了点头“我随官人便可”,少渊点了点头,对高宠说道“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玉门关除了繁荣集市,还有大大小小各种茶摊,酒店,小吃馆。茶摊基本都是汉人,而酒肆和小吃馆则是宛如百花争鸣一般,根据不同特色和来自不同的西域小国,更多的是像各个国家的风俗展示一般。 西域各国之中,与大汉接触比较频密的乃是裴珊国,据闻裴珊国的皇后都是汉人,在西域三十六国当中,就属裴珊国对汉民最是友好。 因此,建立在这一个名声之下,三个人选择了一个老板来自裴珊国的清幽小店,店面不小,分为两楼,但奇怪的是,客人并不多,只是三三两两坐着几桌子,而老板也看起来不太精神,只是打发小二来招呼少渊他们。 三人走上二楼,二楼之内,除了有一桌客人靠在窗边之外,就并没有什么客人了,那桌客人居然都是一桌子的女宾,哪怕是如此充满异域特色的店,只怕一桌子女宾也是少见。 少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高宠也顺着少渊的视线看去,问道“少渊你看什么?不就是几个裴珊国的女子吗?又看不清正面,你看什么?” 少渊皱着眉头问道“阿宠,你觉得他们是汉人还是裴珊国人?” 高宠皱着眉头看了过去,摇了摇头“不太好确定,若是少渊你想知道,过去看看便知道了,是什么人很重要吗?” 少渊摇了摇头“也不是很重要,就是里面有一个人好像是旧识,不过不确定” 高宠打趣说道“少渊,居然在这里也有你的旧识?里面看起来有几个妙龄女子,是哪一个啊?” 少渊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是我师傅的旧识,当时我还小,四五岁的时候,有一个女子经常来找师傅学艺,一连学了有一年多两年吧,不过好像发生了什么,师傅和她大吵一架,不过也不时大吵,旧识那个女子骂了师傅几句,那个女子就没来过了,师傅也没去找她。我记得那是一个汉人,那个裴珊国人服饰虽然陌生,不过身形看着好生熟悉” 此时小月则是纳闷“莫不是师傅的意中人?而且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师傅的旧识,应该现在已经约莫四十了吧?” 高宠摊着手“当时那姑娘,只怕也是在家相夫教子吧,这把年纪难道还出来行走江湖吗……?” 不一会儿,酒水都上来了,可少渊却一直在那里心心念念想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旧识,但那时候他还小,一时间记不起那个姑娘的名字,连名字都叫不出,总不能贸然上去,拍着对方问“你还记得我吗?我叫陆少渊,根据我的记忆我们应该认识的”估计全世界都会把少渊当成傻子。 有道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少渊用如此‘色眯眯’的眼神盯着他们那一桌的女客人,对方一早就察觉了,不过不知道是少渊有意还是无意,因此并没有立刻发作,但见少渊坐下后,居然还变本加厉,就直勾勾地往他们这里看,这是对他们极大的冒犯。 于是那一桌子的女客人凑在一起密议了一下,似乎是准备做些什么来提点一下少渊他的失礼,当然了,这一切也看在少渊的眼里,不过少渊并不是真的色鬼,估计也对自己的行为没什么感觉。不过高宠很明显感觉到有一股隐隐约约的杀意迫近,于是拍了拍少渊“喂,少渊,不太对劲,他们是不是准备过来了?喂,少渊,你还在看什么” 少渊经过高宠的用力摇晃方才醒觉,不过他还是一脸懵逼,“怎么了?” 连小月都察觉到好像要面临大问题了,于是赶忙说道“官人,好像真的出大事了,要不我们?” 很可惜,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只见那一桌子女客人居然全都是身上带着佩刀正盈盈走来,为首一个女子盈盈坐下,坐姿和动作都无可挑剔,像极了一个大户人家,前后反差极大,让人一时难以接受,这个可能是江湖侠客的人。 女子坐下后,三个人终于看清楚了,虽然身穿裴珊国服饰,但却是一个黑眼黑发,实打实的汉人。看起来不过是三十余岁,连四十岁都不曾有,成熟的风韵跃然于表,想来年轻时一定是一个没人。 小月心中暗暗赞叹,高宠也是一凛,想到这个人也是一身华服,想必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待会让少渊好好认错,说不定就行了。 唯独少渊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女子的脸,一言不发。那女子本想开口说话,先礼后兵,哪知道少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还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脸。那女子正想发怒,她身后的人也等着女子一声令下便拔刀而起,不过诡异的是,女子也定住了,也直勾勾地看着少渊。 气氛变得非常诡异,安静得让人提心吊打。 几乎是同时,少渊喊道“蕙兰姐姐!”,而那个女子也说道“少渊小子!” 随后,二人均是捧腹大笑,恍如多年不见的老友,异地重聚。 所有人都傻眼了,这两人瞪了那么久,原来,就是认脸,原来真的是旧识。 蕙兰摆了摆手,示意后面的三人收好刀,而少渊也按下两人,一脸自信地说道“我就说这个人我认识,对嘛,向你们介绍,这是我提到的,蕙兰姐姐” 蕙兰没有做出其他动作,而是标准的江湖动作“诸位好,在下俞蕙兰” 少渊于是继续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高宠。”高宠一个拱手回礼 随后少渊握着小月的手“蕙兰姐姐,这是我的内人,陆小月” 蕙兰一脸诧异,打量了一下小月“居然已经娶妻了,时光荏苒,当年的毛头小子都已经娶妻了,这些年,陆大哥,还好吗?” 小月先是摇头“蕙兰姐姐莫要误会,我只是官人的一个小妾,一个小妾” 蕙兰笑着摇了摇头“平常人一辈子能娶几个妻子,你今日入了陆家的门,便是陆家之人” 少渊却是叹了一口气“蕙兰姐姐,师傅大半年前已经走了,村子这几年不太平,师傅他……新伤旧病一起复发了” 蕙兰呆愣了一下,神色黯然“是吗……已经走了,一晃十多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了是吗?那你呢?还在村子里?你师傅见过小月了吗?” 小月一听这个问题,甚是紧张,一把握住少渊的手,似乎怕发生什么。 少渊闭着眼,也握住小月的手,许久方才平复。这一个动作,被蕙兰看得真切,惊讶于少渊和小月似乎有极深的羁绊,而村子之事恐怕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于是赶忙道歉道“是我多嘴了,少渊莫怪” 少渊睁开双眼,摇了摇头“没事,蕙兰姐姐,师傅走后没多久,我去了南方一趟,中间,村子就被马贼给灭了,我回去之后……已是一片狼藉了,小月,便是在我去南方之后在南方跟了我的。不说我了,蕙兰姐姐你当年是怎么了,何故一走了之,不辞而别?” 蕙兰呵呵一笑“这个嘛,既然你问了,我便答吧,因为……” 蕙兰还没说话,却见一个小二心急火燎地跑了上来“来了,来了,大姐头,他们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酒桌见真章(上) 蕙兰点了点头,示意那个传信的人先下去,随后蕙兰拱了拱手“少渊小子,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等姐姐我去把那些上门找茬的人料理了再来找你们” 少渊便问道“蕙兰姐,要不我们也随你去吧,若是打起来,我和我的朋友一个打十个,绝对没问题”说完之后少渊还不忘看了一眼被自己所说的话呛出水的高宠。 蕙兰也是甚是诧异,这个文质彬彬,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武艺似乎好生了得,不过蕙兰也摆手说道“没那么严重,这里可是大汉国境,两班西域人士打起来,说不定会被赶出去呢” 少渊坚持道“慎重起见,我也要跟过去看一下” 蕙兰见少渊如此坚持,便说道“好吧,不过待会有什么事,都要听我的指令,知道吗?” 少渊拱手笑道“晓得了” 一行几人走下楼梯,看看来找茬的是什么人。 楼下大厅中只见密密麻麻地站着十几个人,还带着十几坦酒,他们都围着一张桌子,只见中间坐着一个身材非常高大的九尺巨汗。 而与之对应,整个酒店的所有人都站在他们的对面与他们十几个人遥遥相对,他们前面空着一个位置。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领头人物的到来。 而蕙兰,则是当仁不让地坐在那个领头位置上,和对方头领相对而坐。 没有汉人礼貌性的拱手礼节,西域巨汉马上就嘲笑道“你们裴珊国没人了吗?居然找一个女人上来,丢不丢人啊?”这话没有对着蕙兰说,而是对着蕙兰身后的众人说。 蕙兰却是脸色不变,“说话多的人心虚啊,衮梅尔老大,你今天来这里,可是有什么见教?” 衮梅尔收起笑脸,而言相向“今天,我就是来这里踢了你们西域第一美酒的招牌的,让天下人知道,我们蓝楼国的葡萄酒才是西域第一美酒” 蕙兰掩嘴一笑“这西域第一美酒,可是过往的商队百姓送的雅号的,你也敢踢?你也配踢?你也太看得起你们蓝楼国了吧” 少渊小声问高宠道“阿宠,这事你知道吗?他们说的是什么啊?” 高宠摇了摇头“这是西域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对了这位小哥,这是怎么回事?”说完,高宠蹭了一个隔壁的小哥询问的情况。 小哥小声说道“二位客人,事情是这样的,西域国家众多,我国和蓝楼国一直不太友好,一直都是竞争关系,各个方面都在竞争,而偏偏我们裴珊国善于酿制美酒,而蓝楼国也是,蓝楼国不服,经常来找茬,恰逢大姐头今天从国内过来,便这样了” 衮梅尔站了起来说道“怎么就不配了,大家都是打开门做生意,你们先我们蓝楼国进来做生意,所以你们拿了第一,我们现在不服。我就说我酿的酒比你们醇,比你们香,比你们更容易醉人!你觉得有本事,可以比一下啊” 蕙兰也不甘示弱地站了起来说道“酒要喝下去的人才知道,哪是你这么随意就能决定的,你害不害臊” 衮梅尔说道“我不害臊,因为我是有备而来的,今天,我们就堂堂正正决出个高低,你看如何?” 蕙兰笑道“不知道衮梅尔老大有什么好提议,倒是可以说来听听” 衮梅尔说道“我这里有十五坛葡萄酒,全是泥封好的,你们也准备十五坛,你们派一个人与我对饮,互相喝对方的酒,谁先醉倒,谁就是西域第一美酒” 在场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高宠笑道“原来气势汹汹,却是来比酒的,这人可真有意思,他要喝,那便喝呗” 一旁的小哥说道“公子,这事决不是那么简单,那个衮梅尔,称号西域第一酒神,据说有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的强大酒力,他这么来,恐怕的志在必得,希望女头领有办法” 蕙兰摇了摇头“衮梅尔老大,你的大名如雷贯耳,你亲自来比试,恐怕不太合适吧” 衮梅尔却一脸好笑“这事可不是我决定的,而是大家决定的,你没看见,城中的百姓,商队们都聚集到你的店门口了吗?”说罢,衮梅尔拍了拍手,原本被关上的大门,打开了,店外居然真的站满了百姓而且也在居然真的在大喊衮梅尔之名。“怎么?害怕了吗?” 蕙兰皱起了眉头,心中想到‘这人今天是铁了心来找茬的啊,如今聚集了这么多百姓,若是我们不接下来,恐怕会被认为胆怯啊,可就是接下来,也不一定能喝得过衮梅尔’,店里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因为现在似乎是被这个西域第一美酒的威名弄得骑虎难下了,战未必能赢,甚至是必败。不战,被认为胆怯,恐怕不止玉门关,传到整个西域,裴珊国都有可能沦为笑柄。 就在此刻,少渊突然说道“衮梅尔老大是吧?我来与你对饮如何?” 少渊如此一句,登时吸引了全场目光,裴珊国人一脸吃惊,这个人是女老大的朋友吧?是不是没听过衮梅尔的威名?蕙兰则是说道“少渊,这事你不必出头,与你无关,乃是我的事情。” 少渊哈哈一笑“蕙兰姐姐,不就喝酒嘛,小事一桩,衮梅尔老大,我和你对饮有问题吗?” 衮梅尔一看是个汉人,心想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当即说道“好,好,好,女老大,是不是就决定是这个小伙子与我对饮了?若是无碍,便开始吧” 蕙兰一摆手“稍等一下衮梅尔老大,我要交代几句”说罢蕙兰便走到少渊身旁小声说道“少渊,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人来头不小?饮酒能力几乎是西域第一啊!怎么可以如此冲动” 少渊挠着头,哈哈一笑“蕙兰姐你安心吧,我知道的,小哥都告诉我了” 蕙兰看了看小哥“你都告诉他了?” 小哥点了点头“老大,这个兄弟这么自信,说不定他真的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店里这么些人,没有一个能喝过衮梅尔啊,若是我们让这个小哥接战了,小哥赢不了,我们还能留一手啊” 蕙兰一时无语,小哥话糙理不糙,一旁的少渊正准备驳斥,高宠则是说道“放心吧,少渊敢这么做,就肯定有办法赢,要不慧兰前辈你和他们赌大点,输的人要原地砸掉所有酒吧,估计这样做他们就能消停好一会了,再来可以展示你不怕他们的胆气,反将一军” 蕙兰则是更加吃惊了,这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居然可以说做得出如此狠辣的手法,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这个公子对少渊如此有信心,难道少渊真的有什么必胜法门?随后看着少渊,希望少渊可以解答。 少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说“蕙兰姐你放心吧,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小月也说道“蕙兰姐,你放心吧,官人是真的有办法,区区十坛酒真的不是问题” 蕙兰见小月也这么说,眼神澄澈而自信,简直就觉得少渊赢这个人,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根本算不得什么难度。 于是也拱手道“少渊,那么此事便拜托了”店家中的人也学着蕙兰拱手说道“拜托少渊了” 衮梅尔见他们好像终于商量完了,不耐烦地说道“好了是吧,那我们就开始吧,外头的人都看着呢” 高宠朗声道“衮梅尔老大是吧,此间地方太小,不若我们到外边比吧,好让围观的大伙都看得清楚明白,你看如何?” 衮梅尔对此更是求之不得,爽快答应道“可以可以,走,去外边。” 第一百七十三章酒桌见真章(下) 酒店门口人声鼎沸,不算太宽的街道两侧站满了好奇而围观的人,毕竟西域第一酒神挑战西域第一酒,裴珊国和蓝楼国这对老冤家,终于再一次,在另外一个地方展开了另外一场较量,如此多充满话题性的放在如何,使得这个比试,带来了大量的关注。 舞台之上,高宠最后一次向少渊交代口诀和要领“口诀都和位置都大概记住了吧,之前练过一次,你现在有没有感觉?” 少渊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记住了,你也说了,不是第一次用,所以就不必那么担心啦,我的功力早已突飞猛进,阿宠你不必担心啦” 高宠翻了一下白眼“不要这么自信,记住,慢慢来,不要太用力,也不要喝得太快” 少渊点了点头,随即高宠便下了台去。然后少渊举起大拇指,对着裴珊国酒店的人露出一个招牌的自信笑容,让他们放心,这一场他随便赢。 不清楚少渊能力的裴珊国人哪有那么容易欢颜,都是在强颜欢笑。唯有小月对少渊一如既往充满信心,大喊加油。 衮梅尔则是享受着群众们最后的欢呼,然后举起酒杯,最后停在少渊面前“少年,我的你的勇气十分佩服,在喝之前,先敬你一杯,我叫衮梅尔,是准备要在酒桌上打败你的人” 少渊举起酒杯,也说道“我叫陆少渊,你也记住了,我也是要在酒桌上打败你的人” 互敬一杯,二人开始了酒桌上的战争。 随着群众一浪接一浪般的欢呼声,二人不停地饮酒,不过得益于少渊根本听不懂多少的番邦话,所以他们无论是对少渊鼓励好,轻蔑好,传到少渊的耳边都是一阵云烟一般,对少渊的心情不起半点起伏。而衮梅尔则不同,番邦话他懂,哪怕不是自己国家的语言,他都大概懂一点,他听得出,大部分人都是叫衮梅尔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汉人小子。 看台之下,蕙兰看着在台上神态自若的少渊,因为不知道少渊根本不懂外族语言,而实际上少渊也是成竹在胸,不由得感叹,“重压之下无惧色,真乃大将之风”,转头看了看一旁热情如火的小月,还有神色慵懒的高宠。适才上台前,这人曾在少渊耳边附耳说了几句,莫不是其中另有玄机,于是便问道“高公子,敢问少渊是有何妙计,有把握战胜衮梅尔呢?” 高宠一听蕙兰唤自己,便收起神态,拱手答道“前辈想必也是练武之人,这个其实并不是什么妙计,乃是一门运气功法,运动真气游走于筋脉之中,祛除酒水乃是偶尔发现有效,再过一会,便会看见,前辈稍待一下便可” 蕙兰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高宠画了一个大饼,但做什么也没有说清楚。转而蕙兰看着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月。 当年他也是这般年纪,也是这般眼神看着那个人,充满着迷恋,是那么像。 于是蕙兰问道“小月姑娘,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和小子那混小子的事?” 小月一愣,他和少渊的故事,其实也没什么故事,就像两个没有家的人组合在一起凑成一个家,所以小月也有点支支吾吾“蕙兰姐,这个,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因为我跟着官人,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蕙兰一愣“难道不是那个小子追求你之类的吗?” 小月摇了摇头“不是的,小月出身低贱卑微,根本配不上官人,官人可是武林中的明日之星,响彻南方的大侠,其实,是我硬要跟着官人的,求官人收留我的” 蕙兰甚是惊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随即哈哈大笑道“不过我看那小子也是挺喜欢你啊,看你的眼神也是宝贝得紧,那么你们是在哪里定居?最近过得怎样?” 小月便说“官人现在是在柴桑当教书先生,那个高公子便是高家的四公子,托赖于街坊邻里关照,生活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温馨富足” 蕙兰点了点头“也好,有人照顾少渊也是好事,听你说的,你们在一起并不是太长时间啊” 小月点了点头“半年左右吧” 蕙兰摸着小月的头“小月,你很喜欢少渊是吧?那就给他生个孩子吧” 小月一愣“生孩子?我和官人的孩子?” 蕙兰哈哈一笑“当然啊,你不想吗?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你们都已经是夫妻了,生儿育女不是正常的吗?” 小月脸上一红“此事,此事,还要看官人的意思,小月不敢做主” 蕙兰一笑“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说罢蕙兰看向台中,瞬间发现情况不太对,已经喝到第五坦了,可少渊一脸如常,喝酒像喝水一般,面无异色。反观衮梅尔,脸上已经开始潮红,明显已经略输少渊一筹。 衮梅尔也是心惊“裴珊国的葡萄酒的确名不虚传,和我们蓝楼的葡萄酒比起身真的是略胜一筹,但为何那个汉人小子,喝了这么久已然面不改色,汉人之中,竟然还有酒量此等惊人之辈” 若衮梅尔此刻知道少渊心中所想估计会被气得吐血,少渊根本就没心情喝,如此一杯杯地喝,早已厌烦,此刻他心中只是想问“衮梅尔怎么还没醉啊,这样一杯杯喝好无聊啊,等你快点醉下我想歇会儿” 现场喝彩的人开始发现情况似乎并未朝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他们希望的是汉人少渊最终倒在西域酒神面前,而此刻,衮梅尔潮红的脸,和少渊一脸平静甚至甚至带点嫌弃的神色正啪啪地扇着他们的耳光。 裴珊国等一众人便开始加把劲喝彩,他们支持的少渊已经开始展现出上风的趋势,他们眉头舒展,感叹真的是大汉如有神助。高宠微微打了一个呵欠,对这一切似乎早已了然于胸,高宠感觉到蕙兰的疑惑,便说道“前辈请看少渊左右小指,看一下便知道玄妙所在,其他的,在下也不便明说了” 蕙兰看向了少渊的左手小指,只见微微有水滴从手指中渗出,一看便是一种高深的气功的运用手法,看着高宠的眼神越加复杂。 到了第九坛,全场的欢呼声越来越爆炸,两派人在不断地咆哮,似乎希望通过喝彩声为自己的代表增加酒量。衮梅尔于是接近崩溃边缘,他纵横西域这么久,没见过这个能喝的人,眼前这个人是怪物吗? 哪知道少渊突然放下酒杯说道“嘿,衮梅尔,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赶紧放下酒杯,认输就可以了,我举酒杯举累了,是条汉子,几直接一坛举着喝,喝不了就赶紧下去吧,别丢人现眼了,还西域酒神” 衮梅尔刚想说话,不曾想到少渊真的就举起了一整坛的酒往下灌,全场人顿时安静,看着少渊咕咚咕咚地喝着酒,最后少渊啪的放下坛子,呼出一口气,然后对衮梅尔说“是条汉子就一坛子喝,别一杯杯” 而裴珊国的人赶忙加入了起哄的行列,在场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鼓动衮梅尔像少渊这般豪迈,举坛而喝,不然就是辜负西域酒神的称号。可衮梅尔有苦自己知,他已经到了极限,莫说喝下一坛子,就是举起一坛子也异常吃力,加之被少渊如此震慑,心中大凛,一时间,绝望的情绪洋溢,压垮了衮梅尔心中一直憋酒的那一股劲儿。哇地一下,衮梅尔就倒下了,翻滚着胃部吐出喝下的酒水。 少渊皱着眉头说“喝不过也不要吐啊,多脏”然后少渊举起了酒杯,大声叫道“这,算是我赢了吧” 衮梅尔的部下赶忙上去照看衮梅尔,而大家也反应过来,先是一阵冷寂,随后爆发出如爆炸般的掌声。少渊举着酒杯绕场而跑,终于不用坐着乖乖喝酒,他马上就兴奋得像个孩子一般。 此时酒店的老板站在台上,用番邦语说道“这一场比试,蓝楼的西域酒神衮梅尔已经战败,胜利的人是陆少渊,他就是新的西域酒神” 少渊一脸好奇“蕙兰姐,他说啥?” 蕙兰说道“你就是新的西域酒神,衮梅尔,过时了!” 此时老板用汉语问道“陆兄弟,你觉得蓝楼的酒怎么样?” 少渊一愣,心想,他哪有喝什么,刚下肚子就运起内力逼了出去,于是便直说“白开水?差不多吧,没什么味道” 不等老板翻译,在场有听得懂汉语的,已经在互相传递,在场人纷纷发出嘲笑的声音,而蓝楼人也没脸待下去,只能抬着已经不省人事衮梅尔落荒而逃。 蕙兰想到,经此一役,裴珊国的酒水必然销量大开,供不应求,于是也拱手谢道少渊“这一次,多谢你了少渊” 少渊没想这么多,他只是想帮一下小时候经常照顾她的大姐姐,“小事情啦,又不是真酒量,回去再说吧,这里太嘈杂和太脏了” 此刻高宠和小月也走了上来“干得不错,西域酒神,不过按道理蓝楼美酒也是好货,你这么散出来,也是暴殄天物啊”高宠打趣说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当年旧事 “少渊,这一杯,我代表裴珊国的百姓敬你”蕙兰举起酒杯敬少渊,满满的一杯葡萄酒,蕙兰一干而尽。 相反少渊则是迟疑了起身,蕙兰见状,不由得奇道“怎么了?对我们裴珊国的葡萄酒没信心?” 少渊摇了摇头“蕙兰姐,这酒还是下次吧,刚刚我好像喝得太多了” 蕙兰和在场的人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随后马上醒起,少渊适才可是狂‘饮’了许多蓝楼的酒。于是蕙兰便摆了摆手“好吧,允许你以茶代酒” 于是少渊举起手中茶杯“谢了蕙兰姐,蕙兰姐,适才他们都说我是西域酒神了,我不就喝倒了那个衮梅尔吗,有这么夸张吗?” 蕙兰说道“那衮梅尔来头可大了,是西域数一数二大国的,蓝楼的酒神,绰号千杯不醉,万杯不倒。西域各国人民平常喝酒颇多,酒量自然就是一个评价人的不成文标准,你适才表现出来的酒量,放在西域,堪称第一人加之你又是汉人,估计他们要吓得不轻。” 少渊恍然大悟,不过他更感兴趣的,当然是当年之事,“蕙兰姐,你当年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辞而别?” 蕙兰放下了酒杯,缓缓道来十余年前之事。 十二年前休屠附近的小村 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来到了陆寒轩所在的地方,她背着一把佩刀,朝气蓬勃地来到此处,打算拜这个刀法很厉害,却名不见经传的中年人为师。 陆寒轩正在劈柴,而一旁的小屁孩陆少渊还在挥动着一把玩具木刀,挥得极快而有力,不过毫无章法,一看就是在玩的。寒轩看着这个少女,一脸平静“姑娘你想学刀?” 那个姑娘正是蕙兰,蕙兰给了一个十足的恭敬“是的前辈,请你教我刀法” 陆寒轩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自地劈柴,又问道“姑娘,你告诉我你为何学刀,学成后又为何拔刀” 蕙兰说道“若我刀法有成,必然仗义拔刀,扫尽天下不平” 陆寒轩听到‘扫尽天下不平’不由得笑了一下“天下不平处多了去了,你如何可以荡之?” 蕙兰拱手说道“最起码,所见之处,不愿出现恃强凌弱” 寒轩笑道“那便好,你与我小徒儿打一场,你打赢了我徒儿,我便教你刀法” 说罢寒轩走到少渊身旁,一脸慈爱地说道“少渊,你与那个大姐姐比试一下可好?若是你赢了,我便奖励你一串糖葫芦” 少渊一听,居然有糖葫芦,便高兴地点了点头,挥舞着木刀就跑到了蕙兰前面,一个拱手,然后奶声奶气地说道“大姐姐,师傅说打赢你有糖葫芦吃,所以我要打赢你” 蕙兰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个孩子不过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根本不会什么武功,他不清楚这个前辈想做什么,但既然打赢这个小孩子就能拜师,那也只能狠下心来了。蕙兰一个拱手“请指教” 寒轩坐在一旁,喝了一口茶说道“少渊,这个大姐姐可是很厉害的,你要小心了” 少渊和蕙兰行过礼之后,少渊便迫不及待地挥起小木刀打向了蕙兰。蕙兰看着少渊的动作,是真的不会武功,于是一下子躲过了少渊的攻击,只守不攻。寒轩看着少渊挥刀,哈哈一笑,然后开始用言语指点少渊挥刀。 蕙兰马上就体会到这个寒轩的强大,不必动手,寒轩指挥着少渊以乱中有序的刀法砍向了蕙兰,蕙兰的躲避,也不如之前那么轻松。但终究是五岁孩子,寒轩如何指挥,也不会是一个有武功底子的人的对手。挥着挥着,少渊的体力已经开始跟不上,刀法和脚步也越来越乱,终于在某一下当中,少渊失足摔倒在地,小木刀摔了出去。少渊看着甩出去的小木刀,先是抿着嘴,继而开始了嚎啕大哭。蕙兰顿时母性大发,走了过去看护少渊“孩子,你有没有受伤啊?告诉姐姐” 少渊没有受伤,而是在哭着说“我输了,我输了,我输了,没有糖葫芦,没有糖葫芦了” 蕙兰听后,突然心中一软,“好孩子,不哭,不哭,你还没输呢,不是吗?来站起来,拿起武器继续和姐姐来较量” 少渊停住了哭声“我还没输吗?” 蕙兰点了点头,捡起了小木刀,交给少渊“来,我们继续” 少渊点了点头“嗯!” 此刻寒轩说话了“可以了,不必再打了,明天来上课吧” 蕙兰一愣,知道自己拜师成功了,正准备行师徒之间的磕头礼,却被寒轩阻止“不必,我只是教你刀法,不是收你为徒,若是有心,便明天带一串糖葫芦与少渊吧” 蕙兰赶忙点了点头“谨遵前辈教导” 寒轩拍了拍少渊“还不赶快谢谢姐姐?” 少渊拍了拍手笑道“谢谢姐姐” 就这样,三个人开始了风雨无阻的刀法练习,但实际上寒轩从没有教少渊,而是任由少渊在一旁乱挥木刀而已,反而是严格教导蕙兰另外一套刀法。 一个妙龄少女,正是怀春的年纪,长期和一个极具潇洒帅气的,又武功极高的三十多岁成熟男子在一起,自不然就会对这个男子产生迷恋与崇拜,蕙兰也是如此,两年后一个夜晚,那是她远在司隶的父母传信与她,说已经为她谋了一门亲事,让她回去成婚。 面对此事,她选择了与自己的老师表露心迹,只要她的老师出言挽留,他便留下与她石首鱼生。她满心以为,他崇拜的老师对他也有情谊,哪知道待她表露心迹之后,她的老师居然说“你我已有师徒之名岂可越礼,我已过而立,年近不惑,你不过是双十年华,正是青春年少,年华美好,岂可蹉跎于此” 任蕙兰百般请求,都被寒轩一概以‘师徒之名’为由拒绝,蕙兰一个女孩子家,如此不顾矜持,早已是颜面尽失,哪知道她心仪的老师也这般说话,让她心灰意冷,“当日是你不收我为徒,今日你却以师徒之名拒绝我,陆博彦,你就是一个懦夫!我要你后悔一辈子!(陆寒轩化名,少渊也只是知道这个名字,而不知陆寒轩,陆寒轩只有几个经历过此事的人才知道)”说完,蕙兰便离开了那个伤心地,蕙兰也没有回家。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向西走,途中救了一个西域人,后来护送这个裴珊国人回了自己的国家,后来这个裴珊国人疯狂追求蕙兰,不愿意回中原的蕙兰便嫁给了这个人。 听着蕙兰娓娓道来十余年前的故事,少渊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此事师傅从未提及,恐怕是埋在心里了。小月则是惊讶于蕙兰的大胆,比他还要出格得多。 少渊低下了头,神色黯然“蕙兰姐,原来当年发生过这种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还问你,真的不好意思” 蕙兰也是神色淡然摇了摇头“十余年过去了,我早就不恨他,况且,人死如灯灭,俱往矣,好了,不说了,少渊,你要好好待小月知道吗?不然我饶不了你,小月,记住每个人都有追求属于自己幸福的权利” 小月脸色一红,“蕙兰姐……” 少渊则是握着小月的手说道“我会的,蕙兰姐,你放心吧” 作为听众的高宠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离开了,稍晚点还要赶忙将军府吃饭呢,于是拱手说道“蕙兰前辈,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了,今天下午,叨扰了” 蕙兰也点了点头“好,我也不留你们了,明天我也回裴珊国了,你们若是来西域,记得来裴珊国找我,知道吗?” 少渊拍了拍手“一定的,这蕙兰姐你就不用说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东归西行 玉门关乃是大汉最西,也是高宠和少渊他们西行之旅的最后一站,到了这里便要打道回府,回到阴谋发生的地上,武威。 回去的前夜,在安抚完小月睡过去之后,少渊来到了依旧灯火通明的高宠的房间。那一日饮完酒之后,高宠便在房间中一连待了连天没有出来,直到傍晚的时候,高宠才突然说出是时候回去的消息。便又再次消失于大家的眼前。 心中满腹的疑问,少渊决定问一问高宠,恰巧高宠就像等待他们一般亮起了灯火。少渊也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进了高宠的房间。 看见少渊闯进自己的房间,高宠丝毫没有惊讶,甚至还说了一句“我还在想少渊你什么时候才会来我的房间呢” 少渊也真的不客气,就一屁股坐了下来“那么你也知道我想什么了吧?” 高宠却摇了摇摇头“这就不知道啦,所以少渊你还是你说吧,你想问我什么,尽管问吧” 少渊翻了一下白眼“这两天你在房里干什么?干嘛不出房门?” 高宠平淡地说“我病了啊” 少渊吐了一口水,一个十分正常,却又十分不正常的回答“你病了?” 高宠点了点头“对啊,水土不服啊,一路以来舟车劳顿,就这里可以让我舒舒服服休息一下,一休息就病了,拜托……少渊,我可是个实打实的南方人,我出生的时候就在南方了” 少渊信服地点了点头“那你这几天就躺在床上啥都没做?” 高宠摇头“那倒不是,还看了两封信,记忆一下粮草的缺口,顺便还托人问了一下有没有商队出去雇佣人了” 少渊眼神一锐,果然高宠根本没歇着,不安分的人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不安分的,于是问道“发现什么?” 高宠伸出手指头,一点一点地说道“第一,缺了三万石粮食,对于整个西北军团来说,数量不大,正常缺口,第二,没有人雇佣大规模商队出去,正常得紧” 少渊一听到‘正常两个字’,马上就兴趣大减,不过马上就意识到,恐怕这个正常背后一点都不正常,但他没有说话,这种东西,高宠一个人说完全就可以了。 高宠见少渊不打算说哈,便说道“如下猜测,第一,有人运粮出去了,第二有人运了茶叶出去,第三这个人实力很大,不怕被打劫,第四或许这个人本身就是劫犯,不需要请保镖” 少渊知道高宠所指,实力很大,如此明显的暗讽,不过后面所说的劫犯,瞬间就让少渊的心窝提到喉咙,后面所指的,简直就是惊天消息,哪怕是猜测,也是最最最危险的猜测,于是少渊不得不得开口“阿宠,这个你有多少把握?” 高宠阴沉着脸“前者七成,后者四成,但若是少渊你的计划成功,一切就会马上水落石出,希望不是我想象中的结果” 少渊突然记起“那么马家呢?阿宠你有查到什么吗?” 高宠摇了摇头“这是阿霖负责的,按时间,他应该开始行动了,我们回去应该阿霖就会有情报给我们了” 少渊皱着眉说道“西北凉州,将会地动山摇对吗?” 高宠点了点头“无论我们再小心,这一次的行动都是堪比挖掉一棵百年大叔的根基,我们能做的,就是将损失尽可能压到最小” 除了大汉最西有两个不眠人之外,大汉之中,同样也有几个不眠人。 御书房之内,皇上正敲打着书台,显然这个问题非常棘手,他直接把他的师傅三才老人,师兄高正,师弟独孤霖请到了御书房。 作为辈分和官职最小的独孤霖,自然有义务将眼前的情报通过口述的方式通报给几尊大神。独孤霖拱了手拱手,拿出手中情报,“白虎堂的信上说出,最近张司徒通过不知名的渠道收受了不少宝物,这些宝物都是中原少见之物,初步推测来自西域三十六国商队进显的宝物。青龙堂安插在各地的线人,最近马家又颇多不知名动作,但因为马家保密做得极好,无法探知具体内容。下官最近深入西凉,也获得了情报,马家之人与去年年末,休屠一村被灭有关,而被灭之村,正是少渊的村子。行事手段极端残忍,似乎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马家早已于数年前投靠了城王,因此,此事极有可能与城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三尊大神观其表面,均是纹丝未动,但内心早已波动,原因就是牵涉实在太广,从三才老人的角度,自己朋友居然是死在阴谋诡计之手,在他心中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而少渊现在扎根柴桑,与高宠关系密切,算得上半个高家人一般的身份地位。而皇上思考得更多,当时收的徒弟,居然摊上如此大事,这个做师傅的,不可能不管不顾,而且,似乎曾经安安分分的兄弟,此时也变得不安分了,有必要通过这件事去敲打敲打。 三个大佬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马上就能得出共识。 三才老人闭着眼睛悠悠说道“拿着我的手谕,找鼎剑阁田威讨个说话,让他给你派点人手,该怎么用你自己的事,朱雀堂整个带过去也可以,这事,往死里查!查不到一个让我们满意的结果就不要回来” 高正说道“明日去定远镖局取些镖师衣物,到了西北只管找我四子协助便可,想必他也会鼎力相助” 皇上最后缓缓说道“御赐天子门生陆少渊长风刃为御赐金刀,上斩不肖王孙,下战贪官污吏,准予先斩后奏的权利。师弟,其他人朕不管,唯独是这个皇弟,若是牵涉其中,朕一定要见到活着的皇弟进入洛阳,明白吗?” 独孤霖马上一个拱手回礼“臣明白” 高正随后一个拱手“皇上,这件事恐怕牵连极大,若想不动筋骨了结此事恐怕不可能,因此,臣建议,提前做好准备” 皇上点了点头“师兄你说的有理,那接下来就来商量一下,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吧,师弟,你也留下来,西北之事,你需要多担待” 第一百七十六章长鱼线 夜深,豪华而又庄严城王府内,书房之中却依旧灯火通明。 书房之内,首位坐着城王,身旁站着的是小王爷,下面还有一众马家之人,当然还少不了极小一部分的天水姜家之人。 若是见过王爷和小王爷的少渊和高宠等人看见眼前之景,必然大吃一惊。因为慈祥的王爷此刻面冷如霜,恍如一只猛虎在盯着自己的猎物。而一向给人恣意妄为,好色非常的小王爷,则是神情严肃,双目如猎鹰一般,根本看不出平常是一个贪玩好色之徒。大家都以为马家为了扩大在凉州的影响力,投靠了城王府,但在马家人看来,值得他们马家举家投效的,乃是一对野心勃勃的枭雄父子。出于对更好位置的渴望和对城王父子的信服,马家成为城王的忠犬。 平素里城王都是人畜无害,胡汉大爱无差异,引得地方一片好评,而相对的小王爷则负责为非作歹,自扰百姓。而恰好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王爷非常害怕他的父亲城王,城王可以对小王爷做到令行禁止。两父子一唱一和,朝廷对他放心,地方安心,因此城王得以在看着贫瘠的西凉一直盘踞积蓄财富和实力。 姜博瑞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密会,在此之前,他虽然参与了忠实地完成了他岳父给他的每一个任务与要求,但却迟迟无法进入这个核心的圈子。而因为这一次到来,还带来了自己妻子,马鼎文女儿马翠茹怀孕的消息。曾经四年无出的她,带来了如此天大的好消息,加之姜博瑞的弟弟姜皓天尚未婚配,自己女儿生出的外孙将会继承姜家。在马鼎文眼中,多年悬而未决,深怕姜家会因为香火问题而再纳,导致马翠茹定位不稳,两家联盟不牢固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而马鼎文似乎也终于接纳了姜家作为马家的亲密同盟的存在。于是将姜博瑞以足智多谋的名士为由,引荐给城王。而本身姜博瑞就是马鼎文的女婿,城王对于自己实力壮大也是来之不拒,当即就表示欢迎,并且带着姜博瑞参与了他们马上就要执行的一个计划。不过这个计划显然也是需要周密参详的,因为他们此刻在讨论的计划,乃是! 杀人夺刀!目标,就是杀当朝钦差陆少渊,并且夺走少渊的灰霜刃。 杀钦差可是大事,但在在场的人的眼中似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唯一要讨论的就是怎么杀。 不过很明显,这只明明弱小如蝼蚁的家伙,却是不那么好杀的。 城王在主位十分震怒,因为他原本通过马家打点要送到当朝第一大员的歌姬,居然被扣留了,甚至那个准备要谈大事情的胡商也被一并扣押,而原因,竟然是那个胡商主动撩拨陆少渊,然后陆少渊反击,陆少渊还提出要让大鸿胪来处理这件事。 这么处理合情合理,但对于城王却是万万使不得,他已经知道他和张司徒有联络已经被少渊知道了,尽管信上只是以送生日贺礼为由送过去。但瓜田李下,偏偏少渊身份如此特殊,城王决定要尽快痛下杀手,一路向西,州郡之中多有其亲信部属安插其中打听消息。 除了被截击的歌姬,还有少渊盘点钱粮,所幸钱粮之事做得隐蔽似乎并未被发现,而且粮草早已通过瞒天过海之计,全部西出玉门关了,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但也更加坚决了除掉少渊的决心。 但少渊这一次一西行,便找了完全不顾情面的西北军团帮助,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极为棘手。 城王在主位问道“我们放了那个陆少渊跑了一趟西北,当下有什么消息不成?” 马鼎文拱手说道“根据线报,他们明日便会到显美,正是我们势力范围和西北军团的交界处” 小王爷眯着眼“那我们可以动手了吗?条件是否合适?” 马鼎武拱手道“回小王爷,此间有个问题,陆少渊随行之中,有定远侯高正的四子,若是我们贸然行动,伤到高正的四子,恐怕不好处理” 城王一脸愠色“高正我还不怕!这里是凉州,不是他江南!” 姜博瑞于是拱手道“在下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恳请可以说出来请大家代为参详” 城王看着这个新来之人,听说也是个足智多谋之辈,虽然口上谦虚,但极有可能已有定计,于是城王点了点头“你叫姜博瑞是吧?” 姜博瑞拱手“回王爷,在下姜博瑞,正是马先生的女婿” 城王点了点头“好,那你便说出你的想法吧,尽管畅所欲言” 姜博瑞拱手“诺,首先,我们可以散发耀眼,最近武威境内出现了一支因为经营不善,落草为寇的西域商队,专门打家劫舍,但因为这个商队不熟悉地方,行迹飘忽不定,据说已经逃入张掖。” 城王问“你是想借西域流寇之名,借手解决掉他们?” 姜博瑞摇了摇头“若是这样,恐怕有贼喊捉贼之嫌疑,而且,若是钦差大人死于贼寇之手,恐怕本地也是难辞其咎。可若是钦差大人因为自己的问题‘殉职?’那该怎么办?” 城王眯着眼,意识到问题所在“莫要卖关子了,你的想法非常有趣,全数道来听听吧” 姜博瑞一个拱手“因为这些贼寇行踪飘忽,所以官府花了大力气搜捕也无果。明日那么便请王爷以迎接为名前往显美。回来途中,安排一支队伍假装贼寇,若是护送之人说要前往追捕,也是合情合理,这个钦差江湖气息如此之重,必然不会袖手旁观。那么,无论是往北入大漠,还是往南入祁连山,随便挑选一个地方将其困住,然后我们选几个死囚将其一同困住,那么再在另外一个地方说抓捕到这些贼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是找到,也是因为道路不熟,自己迷路断水断粮而死,乃是钦差一人所为,如此行为,可不能责怪地方,未知王爷觉得此计如何?” 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此计的确处理起来收尾干净,而且不用自己动手留下把柄,瞬息之间已经想到如此妙计,的确是足智多谋,智计深沉之辈。 马鼎文和王爷此刻都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很显然,这一计非常合适他们的心意。姜博瑞见状,知道此刻自己必须要同样沾满鲜血,才算交上投名状,于是拱手道“在下惶恐,恳请此计有在下亲自执行,小子力少,还需岳父帮助” 城王一听,自己动手处理最大的罪名,让人监督,十分上道,于是意思一下问道“马先生,未知你的意见?” 马鼎文一个拱手“为了王爷大爷,在下必赴汤蹈火” 第一百七十七章大鱼饵 武威之西,作为城王一伙准备钓起来的‘大鱼’少渊,此刻正在那条名为显美的小村之内,本来按计划没这么迅速,但一听到高宠说独孤霖已经先一步带着人到了显美等他们,少渊那一个复仇之心,越发靠近武威而导致报仇想法变得越来越炽热。关键之人已到,少渊便完全按捺不住自己的行为,强行飞奔到了显美与独孤霖回合。 少渊这一飞奔可把随行的人都吓坏了,原本已经打算就地休息,养足精神才进入武威境内,却被少渊突如其来的一个行为而打坏,幸好他们人不多,匆匆收拾一番,勉强还能追得上狂奔而去的少渊。 而在显美,独孤霖半夜被少渊如此风尘仆仆赶过来也是吃了一惊,甚至还发出“少渊,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是不是被马贼袭击,只有你一个逃了回来?你们在哪遇袭?”不过少渊马上就解释道,他们还在后头,自己只是按捺不住,先一步赶过来,他们其实也跟在后面。 独孤霖一听,马上就召集了随行五六个部下马上准备,他们十几人的到来。而少渊,则是坐下下来。在没有任何人有空管他的间隙,他静了下来,开始回想起自己冲动的行为似乎带了不必要的麻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独孤霖他们的准备工作准备到尾声的时候十几个人的一骑队伍也终于来到了显美。这十几个人倒是狼狈得紧,不过幸好独孤霖反应快,已经马上让人准备房间热水诸如此类的东西为他们洗漱。 夜深十分,万物停歇,沙洲夏天没有蝉鸣,但却有呼呼风声,独孤霖的房间之内,终于集齐了这一次行动的三个关键人物。扳倒马家三人组,从猎物变为猎人,对比巨大的体量,需要他们慎重而行。 首先说话的是独孤霖“这一次我之所以提前来到显美与你们回合,一来是武威城内耳目众多我怕会暴露,二来就是提前混进少渊身边,不显得那么唐突,这一次行动需要的批文,已经全部取得,你们可以先看一下” 独孤霖打开了一个小木盒子,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数份文书,眼尖的高宠一眼就看见了有不寻常的东西。六扇门,鼎剑阁的文书不难获得,可是有龙纹乃是御前文书,难道在他们西行的时候出现了什么重大事情?高宠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封龙文书需要独孤霖开口说的。 果然,独孤霖拿起龙纹文书说道“陆少渊接旨” 少渊一愣,这事他没遇到过,一时间不知做什么,不过高宠马上就提醒了他说道,少渊跪下。 少渊于是跪了下来,说道“草民陆少渊接旨” 独孤霖翻开诏书说道“御赐天子门生陆少渊长风刃为御赐金刀,上斩不肖王孙,下斩贪官污吏,准予先斩后奏的权利。” 少渊和高宠一下子就明白这一次加封的含义,不在后而在前,少渊举手道“臣接旨” 接过圣旨,高宠终于可以询问他的问题“阿宠,皇上此次突然加封少渊金刀,事出何因?” 独孤霖霖说道“白虎堂的同袍在司隶活动,发现张司徒最近与城王,与马家交往甚密,目前不知其所图何事,张司徒乃是朝中大元,城王又是陛下兄弟,没有点权利,怎么动他们?” 高宠点了点头,也拿出一封书信,正是当日西域胡商的书信说道“不必猜测,城王与张司徒是真的有秘密联系,这便是证据,我们西行的时候,无意中获得的书信,眼下不知道那些歌姬如何了” 独孤霖接过书信,书信之内乃是城王让西域官员开一开方便之门,因为要送的人乃是张司徒。但考虑到地方大元皇亲国戚和朝中大元过从甚密,此事可大可小,看来这金刀真的来对了。于是独孤霖也说道“皇上说了,城王爷他要活的,其他都可以便宜行事” 少渊眼光一闪“马家死活并无所谓?” 高宠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无奈一拍头“你们二人先不要那么快上纲上线,这事还是要找到致命证据的,不能说杀就杀,说抓就抓,阿霖,马家作为鼎剑阁几个重要世家之一,这件事他们怎么做?” 独孤霖拿出一封书信“田威给的书信,这一次鼎剑阁也来人协助我们了,毕竟做出违背侠风之事,公之于天下,恐怕鼎剑阁也颜面扫地。因此此事虽大,但我们也要尽力控制范文,不可波及太广,影响根基” 独孤霖说罢便看向少渊,高宠也看着少渊,显然,作为主角的少渊,这一次行动必须控制好情绪,不可轻举妄动,不然会打乱整个计划和部署。 少渊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这件事我都听你们俩的,现在我们有什么计划吗?” 独孤霖说道“既然少渊是他们的目标,那么明日我们便进入武威境内,武威甚至凉州境内都是他行动的选择地点,可是眼下武威境内太平,而且若是少渊有随从人员包围,还遭袭击,恐怕他们也洗不清嫌疑。因此,我打算我们进入武威后总兵保护少渊,一路向西,远离武威,然后逐步减少护卫数量,引诱他们出手,我们对他们进行伏击,我们通过伏击抓到他们的人之后,按道理我们已经离开了武威境内,靠近司隶,他们一时三刻得不到消息,我们就在路上假扮他们的人,假装我们回去,借机靠近他们,深入马府境内,然后在见面之时一举将其抓获,西域的城王府也会被控制住,到时候一并押解” 高宠抚着下巴想到“少渊,你这一次带了多少人过来?这个计划只怕人手没有一百多人,不好处理啊” 说罢独孤霖拿出了一封书信交与高从,高宠一看,是其父高正的笔迹,高宠拆开书信一看,马上就明白为什么这个庞大的计划会得以执行,这一次乃是多方联合。 少渊看了看两人的表情,露出一副更为复杂的表情“也就是说,你们钓鱼,用我做鱼饵?” 独孤霖笑着说“这条鱼太大了,当然要用天子门生,这种超大鱼饵啦” 第一百七十八章三个人的晨练 已是夏季,显美又地处西北,清晨的阳光照向了这一个不大而又宁静的西北村庄。阳光穿过窗户透进少渊所在的房间,而此时床上,除了还在熟睡的小月外,少渊早已不知所踪。 而在庭院内,少渊手持灰霜刃,感受着这把历战之刃的低声呜鸣。然而,宝刀又怎么会自己发声,乃是物件,难道还会通灵不成?不是的,少渊也知道,是他心中的情绪在涌动,是准备复仇前的喜悦与不安。 少渊凝神静气,感受着干燥而清凉的晨风,手中的灰霜刃随风而起,从刀一到刀九,不停反复的演练,灰霜刃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刀身几乎幻化为一道幻影一般闪烁于少渊的身前,以速度取胜,滴水不漏,连绵不断的刀法,不讲究姿势,以速度去弥补招与招的间隙,只要速度够快,完全可以从几个不可能的角度,以极端短的时间同时刺出,这便是刀九的可怕之处,没有招式动作限制。 就在少渊舞得起劲时,突然一道黑影没入,不由分说便拔出兵器与少渊接战,少渊此刻精神高度集中,周围的一草一木的变化他都感应到。杀气好强,少渊马上如临大敌,不由分说便挥刀而出,只见那人的兵器通体混黑,恍如一根铁棒。带着内力的灰霜刃砍向了铁棒,黑衣人举起武器相抵。 出乎意料,黑衣人并没有以武器硬抵,更多是借着少渊势大力沉的一击,铁棒斜着向下,少渊冲力强便向前冲了过去,无形之中,两人背靠背换了一次位置,但少渊的却是先发力,因此一时之间无法转过身。 黑衣人借着腰力翻身给少渊一击,而少渊则是立刀于背,在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挡下了黑衣人这一击。黑衣人显然也被少渊如此天马行空的格挡震惊了。而少渊也借着一下弹了前去。黑衣人也没有呆立太久,见少渊还是背对自己,于是继续提棍去攻。少渊微微扭过身,却见黑衣人已经提棍攻到身前,少渊未及调整太多,举起灰霜刃又是一挡,这一次少渊没有再像适才一般,打算以力取胜。 两个人不约而同都选择了以快打快,内力和速度,身法,三者有机结合,二人边战边走,恰如你追我赶一般。虽是你追我赶,但少渊显然更适应这种战斗地域变化极大的区域,辅以少渊本身就天马行空的刀法使用,竟然隐隐占有上风。 可黑衣人也绝非善与之辈,武功路数四平八稳,即便是处于下风也不慌不忙,以堂堂正正而又密不透风的技巧封锁住所有可能的缺口与少渊对战。 二人战况陷入胶着,恐怕一时间谁也无法取胜。 而就在此时,突然二人脸色一变,有一股更强大的杀气在迫近,这股杀气甚至大到故意要引起这二人的注意一般。 果不其然,突然一根长木棒攻入二人的交战区域,干扰了二人出招。紧接着长棒一分为二与二人交战。 当下就更刺激了,三个人互相混战,黑衣人主攻少渊,同时提防新来的青衣人,少渊则是雨露均沾,谁离他近就打谁,而青衣人也不着急,谁不打他,他打谁,每每就过两招拉开一点,骚扰另外一个人一般,不停地骚扰着二人的对决。当然,偶尔也有神来之笔,就是同时主动干扰二人对决,不过这种情况不多,普遍是雷声大雨点少的攻击。 庭院之内的树木早已被这三个人踏过无数次,地上散落一地的叶子。前后一共打了半个时辰,三人却是越打越兴奋,没有歇息的意思。 不过这种高强度的节奏,实际上也不是不能习惯的,少渊已经熟习了这个节奏后,开始在打斗间隙抽空观察这两个蒙面人。 黑衣人武器和衣服全是黑的,可是这个青衣人是怎么回事?感觉就是随便找一条布条挡一下,这要是刺客也太不专业,太随意了吧。不对,这个人不是刺客,因为行事手法完全不像,不仅是青衣人,黑衣人也是,虽然包得严实,也有杀气,可感觉并不是执意要来取自己性命的。 打着打着,少渊终于发现一个很关键的点!第三个人,可以双手使棒,简直就是高宠的左右互搏。 于是少渊知道了个大概,大喝一声,一下后跳,躲开了二人,退后了一丈开外,大声问道“阿宠,阿霖,你们俩一大早玩什么啊?” 两个蒙面人听到少渊如此说话,也都放下手中兵器,显然少渊的话已经一语道破了他门俩的身份,他们也就两家罢手了。二人缓缓摘下面罩,的确如少渊所言,正是他的两个‘损友’。 少渊猛地一翻白眼“你们俩一大早干什么?不好好睡觉出来找我比试?” 独孤霖嘿嘿一笑“我看少渊你舞得如此兴奋,心中按捺不住,便与你比试一下,看来你和我一样,这几个月也没闲着,也在苦心练武” 少渊翻了一下白眼“这肯定啊,倒是阿霖你,你不是受了重伤吗?练武居然这都没有落下” 独孤霖眯着双眼,全身上下似乎散发着火焰一般,那是复仇之火在熊熊燃烧,独孤霖握紧了拳头“因为羞辱与复仇的心情,我一直都不敢大意片刻,昔日之耻,必将十倍还之” 少渊看向一旁打了呵欠的高宠,“阿宠,那你是为了什么与我们动手?你不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啊” 高宠指了指独孤霖“还不是阿霖,好端端打什么架,一开始我以为有刺客这么大胆居然找上门了,于是便打算上去帮你,这不,刚一教授感觉不太对劲,这不是来找茬的,于是便护在两边,偶尔分散一下你们二人的注意力,免得你们二打得太兴奋,忘乎所以,大战在即自己人伤到自己人,那不就欲哭无泪了?不过阿霖你的体质真的是怪物一般,这么重的伤,武功都能恢复这么快” 突然门外想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三人对视一眼,一大早,这个小地方是来了什么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护送 三个人从客栈的后院转了出去,一来是去找掌柜吃点早饭,二来则是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一大早就来这里。商队的速度是平稳而缓慢,这些马蹄声音如此紧促,一看就是赶路而至。 大堂之中,半醒的掌柜和小二强打精神招呼这突然而来的十人。为首之人也是一个儒雅之人,他招呼着自己的手下坐下,点了一些早点便没有再说什么话,很安静,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者计划着什么。 少渊找了一个桌子坐下,大喊一声“老板,来些三人份的早点,现在上,在准备一些送到房间内,利索点啊” 掌柜从厨房中探出头来吼一声“好嘞,客官稍等,今早客人多,要多准备一些时间” 而少渊这一吼,似乎不仅把老板给提醒了,甚至连在场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将视线聚焦于少渊此处。弄得少渊好一阵不好意思,低声问道“阿宠,阿霖,我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怎么他们都看着我?” 独孤霖和高宠也察觉到异样,这些的眼神中透漏出浓浓的惊讶,高宠小声说道“他们那个惊讶的目光,是对我们叫早饭有异议吗?可是没道理啊,老板不是都说了没问题了吗?” 独孤霖也摇了摇头“这群人看着都是汉人模样,难道是什么奇怪的习惯不吃早饭?那他们那么早来这里是做什么?” 不过他们反惊讶的目光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随着一声咳嗽,示意十几个人不要大惊小怪之后,首领模样那个儒雅之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礼貌地拱手一礼“钦差大人,好久不见” 少渊和独孤霖立马就认出了此人是谁,正是天水姜家的家主,姜博瑞。 独孤霖脸色微变,在他计划里,独孤霖本人作为一步暗棋,乃是要带着六扇门的精锐暗中行事,没想到这一次城王居然突然来了显美,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高宠记得计划,看样子,独孤霖认识这个姜家家主,也是说,独孤霖此刻身在凉州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城王和马家那边,独孤霖的出现了代表了六扇门的势力出现,恐怕会引起城王和马家的警惕。 而实际上,适才少渊出口说话的时候,之所以会吸引了关注,乃是因为按照计划,少渊他们要中午前后才到,断不会这么早就出现在显美,早了这么多,莫非是出了什么突发情况?而见过独孤霖的姜博瑞则是心中一凛,本想着找机会支开军队,就能下手,但现在估计还没部署完,一个高宠已经够麻烦了,现在还有一个独孤霖在场,一个比一个麻烦,还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六扇门的密探。 双方第一次无形中就互相干扰了对方的计划,完成了第一次交手。各怀鬼胎地互相推测起来。 少渊眯着眼睛问道“不知道姜家家主忽然来此地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办?” 姜博瑞不慌不忙“钦差大人西归,城王大人特意嘱托我等要护送好钦差大人” 少渊皱着眉头,经此大事,他知道这里附近的马贼流寇大都是虚张声势,不排除还是他们自己监守自盗的,因此不太放心地问道“居然需要特意派人来护送?莫非武威境内又走脱了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姜博瑞一脸抱歉地说道“据闻有一个西域商队因为经营不善,流窜到了本地犯罪,但他们行踪太过于飘忽,官府今日已经展开追捕,只不过尚未有收获。” 三个人均是一脸无奈,对视一眼心中默念‘又是这一招,敢不敢来点新意?’ 独孤霖一个拱手“未知人数如何?我们这里已经有兵士,还有武功高强之辈,按道理可以迎敌了吧” 姜博瑞拱手道说道“独孤堂主所言极是,不过也请在下代城王一尽地主之谊,与几位随行” 高宠点了点头,想着,我们拒绝了你也会跟在我们后面,不如就一起吧,让我们好看着你的想法,拱了拱手对少渊说道“少渊我看可以,就让姜家主与我们同行吧,城王一番心意” 少渊知道高宠此刻心中必然已经有了计较,于是也点了点头说道“那便有劳了,不过眼下还是早晨,还是稍候,等内人和属官都起来再行出发吧” 姜博瑞一个拱手“谨遵钦差大人的意见,那么在下也不打扰几位大人的用餐,先行告退” 三个人拱手还礼。 一群人神色谨慎地吃完早饭,便匆匆回到了内堂之中。三个人一起到了高宠的房间,眼下变化太快,有些事情必须要重新计定。 独孤霖皱着眉头“看来他们本来就是想来‘护送’我们,不过没想到我们早了这么多,猝不及防” 高宠皱着眉说道“阿霖,现在你暴露了,他们估计再打算动手就会做更多准备了,甚至下手更狠毒” 少渊说道“他们派人来护送,说是有番邦流寇,可我们一路都没听见,估计又是什么幌子,你觉得这些番邦会怎么来?” 高宠摇了摇头“这些所谓的番邦不一定会袭击我们,也许就如你说的,他只是想找个机会靠近我们,不过是监视还是动手就不好说了” 独孤霖点了点头“阿宠此言在理,当务之急,我还找人传信出去,计划还是原定不变,只不过我从原定的暗中保护,变成光明正大的保护,并且带两个护卫随身” 高宠皱着眉头“欲擒故纵?还是虚张声势?” 独孤霖皱着眉说道“既然都暴露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不过我们也不是真的暴露实力,虚虚实实吧,我加大侦查力度,总不至于,他们打算和我们再打一场南昌之战?” 高宠点了点头“接下来步步为营吧” 而另一边厢,姜博瑞显然也不好过,独孤霖的出现干扰了他的计划,六扇门的密探无处不在,没有人知道会不会突然从门口撞进一个密探,然后把你带回洛阳。而他的部下显然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问道“家主,现在怎么办?” 姜博瑞沉思了一会“先写一封信与岳丈大人,计划正常执行,关节处我自己处理,你们不必担心” 第一百八十章缓兵之计 虽然整件事好像出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情况,可是两边人嘛都没有一丝一毫打算坐以待毙的想法。他们都在各自疯狂的计划上狂奔,希望自己可以多算对方一步,然后赢得正常斗争。 姜家一众作为准一级的武威地头蛇的存在,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部署,显然都优胜于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少渊一伙,对于他们来说,多了一个独孤霖,最多就是多设计一些贼寇,反正就是和高宠一样“困而不杀”便可。姜博瑞的能以年纪轻轻掌管天水姜家,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一下下快速反应的部署,井然有序,重新编织的大网又在此压向少渊等人。 而作为“猎物”的少渊等人,绝对不会轻易束手就擒。既然姜价说有番邦流寇,那么当然是要查证一下。转回房间之后,独孤霖便乔装而出,寻找自己三下去一直隐藏的手下,他们的任务非常简单。向周边打探这个“这个番邦流寇”的真实性,既然是突击而来,显然准备必然不会非常充分,无中生有,必然有破绽。 然而此处方圆百里之地,当然不可以转瞬来回,而高宠,少渊,独孤霖早已商定,除非独孤霖回来,不然他们决不会离开县美半步。高宠和少渊此间最大的任务,便是拖延时间,同时营造一副随时可能出发的状态,只要一直保持这种状态,整件事的主动权还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而充当这个拖延时间的急先锋角色,自然是钦差大人,陆少渊。而少渊是如何拖延时间的?自然是钦差大人的夫人出面了。从古至今,一个女人要拖延时间,自然有千百万种正当理由。于是少渊的小月夫人推说身体不适,需要休息,钦差大人爱妻心切,自然就是一等再等。 客房之外,少渊关上门,询问大夫道“大夫,内人是怎么了?昨夜还好好的,怎么今早就突然病倒了?”实际上少渊乃是在把脉的时候,悄悄传内力与小月,让小月身体发热,脉搏变得稍快,造出一副感染风寒的样子去欺骗大夫。 大夫拱手说道“回陆大人,听你说你昨夜深夜赶路来此,恐怕是劳累过度加之西北昼夜温差极大,一不小心便可能着凉。所幸夫人身子骨不错,老夫开一副药与大人,今明两天,就在床上休息,便可痊愈” 高宠一个拱手“大夫,你把药方给我,我随你去抓药吧” 几个人一个拱手,高宠便随了大夫离开,前去抓药。 房间之外,只有姜博瑞和少渊二人,少渊一脸愧疚地拱手说道“真是抱歉,内人这个关节病了,看来是无法立刻起行了” 姜博瑞拱手说道“无妨,我等既然是来护送钦差大人,那么何时起行,自然是钦差大人决定,我等绝无异议” 少渊一个拱手“那么便劳烦了,也不留家主太久了” 姜博瑞一个拱手“那么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少渊目送着姜博瑞离开了自己的别院,才翻身进去小月的房间之内。 房间之内,小月盖着被子,微微睁开双眼偷看是谁进来了,一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身影,吓得闭上双眼,然后等了一会,奇怪为何没有声音发出。于是小月又微微睁开双眼,登时看见少渊就在眼前。小月正想大叫,却被少渊捂住嘴巴,低声说道“小月你干嘛?是我啊!” 小月定睛一看,原来是小月,破天荒地居然颇有一种被气哭,然后用小粉拳捶了一下少渊“官人,小月胆小,莫要夏小月” 少渊见状,连忙抱着小月说道“别哭别哭,为夫错了,为夫错了,辛苦你啦,要你装病配合” 小月摇了摇头“小月明白的,虽然官人没有和小月说什么,可是官人你做什么,小月都会支持的,不会问不该问的”早已有陆家人觉悟的小月,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少渊搂着小月说道“这两天便好了,在此之前,就要看啊宠和阿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而另一边,姜博瑞的房间之内,姜博瑞的随从显然是恼怒之极“说什么突然病倒,一看就是故意拖延时间” 姜博瑞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状态,笑到“拖延时间?那你说说他为何而拖延?” 随从马上说道“肯定是要延误我们的计划啊” 姜博瑞抿了一口茶,好整以暇地说道“延误?怎么,你觉得我们的计划会受他们太大的干扰?” 随从点了点头“肯定啊,家主,难道不会吗?” 姜博瑞嘿嘿一笑“独孤霖借故出去了,想必是去打探消息,然而,本来就无迹可寻的东西,你说他有,可以,你说他没有,也可以。此去武威路途说不近不近,说远不远,却刚好给我们足够时间部署,因此,等我们要行动再去部署不迟,任他独孤霖挖地三尺也找不出个所以然” 随从哈哈一笑点着头说道“家主好安排,家主好安排” 姜博瑞随即板起脸“不过!我们也不能放松,独孤霖虽然不在,可是听说那个高宠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曾经和我们西北第一棋手同时下棋七局,七局全胜。由小见大这个人必然多谋善断,但这个人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只怕是另有所图,传令下去,找人监视高宠,但千万不要和高宠接触,以免出事” 随从领命而去,姜博瑞眯着眼“来吧,我就看看你们如何出招?” 而在另外一处,又真的被姜博瑞猜中,一直没有行动的高宠,果然在秘密策划着什么,只是高宠的准备工作,显然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高宠站在厨房之外,咆哮着手下的人“酒都给我放好,肉放到厨房阴凉处,快,香料放好,时间紧迫” 少渊站在高宠身旁,问道“阿宠,这么多材料,你想做一顿宫廷御宴?” 高宠眯着眼睛“宫廷御宴是做不到了,不过让大伙吃顿好的,还是没问题的” 少渊一愣“你带巴豆了!?” 高宠翻了一个白眼“瞧你这话,我才不会如此吃力不讨好呢,回去陪着小月吧,她虽然不是真病,但连日赶路,身体也真的吃不消,有时间多陪陪人家” 第一百八十一章来喝酒 有道是君子远庖厨,出身豪门大族的高宠更是自小就接受这个教育。但,一颗贪吃的灵魂,他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真心居士秉持着高宠想学什么就教什么,自己想教什么就让高宠学什么的原则,进行了一个等级和层次,范围都极高极大极广的多维度角度。 所以高宠所会的东西自然也就极多,私底下真心居士曾经说过“如果高宠的习武天赋是万中无一,那么他的厨艺天赋便是百万中无一”,出于私心,真心居士经常有意无意就让高宠学习一两手的厨艺,久而久之,高宠在带着厌恶情绪的学习中,厨艺实现了不可思议的突飞猛进。不过因为高正似乎并不是那么喜欢高宠会厨艺的消息散播出去,因此也一直没有让高宠在众人面前展现惊世的厨艺。 但高宠则不然,虽然他不会刻意无时无刻地展现自己的厨艺,但当任务所需,他便会用到他属于压箱底的厨艺。 民以食为天,百姓只要还有一口饭吃,就能坚韧地活着,同样,如果一个人做出非常好吃的饭菜给你吃,你也会对他的好感度倍增。 于是高宠剑走偏锋,自己亲自下厨,就在这小店之内,做起了足够三十人份吃的大餐,配以来自裴珊国的上等葡萄酒,借着接待之名,将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吃饭喝酒。 因为吃的倒是一锅出来,大家也都看着,酒水也是来自同一坛子的美酒,姜博瑞虽然心中不解,虽然不知道高宠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但也不能借故推搪不去,于是就在高宠‘热情’的邀约之下,姜博瑞带着部下,也就半推半就地赴宴了。 兴许姜家和马家之人,还会自持身家身份,在吃喝之上的礼仪尚会好好注意,可是护送少渊的部队,全都是实打实的西北军团,在这个彪悍的地方,充满热血的军队驻地,少不得的便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而高宠作为军人世家,也是明白这种作风,专门调了大块大块的肉来做菜,西北军团的人吃起来可欢了,配以美酒,一群人吃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情绪高涨。 欢乐的情绪是会传染的,有话叫做盛情难却,同是习武之人,一边在粗犷的大快朵颐,你另外一边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如何受得了如此情绪。 但姜博瑞可不敢大意半分,高宠未醉,他绝对不敢大口喝酒,为了安全起见,姜博瑞一并压下了部下的喝酒。不过高宠如此肆无忌惮地与那些西北军喝酒,因为敬酒的人太多,加之表现出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豪爽,大腕二碗下肚,不一会儿,高宠已经醉到不省人事,只能由西北军的几个军士架着回到房中。 少渊也是一脸的无奈,只能向姜博瑞拱手说道“姜家主,失礼了,阿宠这个人,一群人喝酒吃饭就容易上脑,然后醉个不省人事,还望海涵” 姜博瑞笑道“高公子乃是性情中人,又是军中世家,自然和士卒们同欢乐,此乃豪迈之情” 少渊举起酒杯敬道“姜家主,来,在下先饮为敬” 姜博瑞问道“请,钦差大人,休息了一会后,尊夫人身体可有好转?” 少渊摆了摆手“内人身体已经大为好转,精神多了,好像是喃喃着说这边疆太苦,有点想念南方了,所以,我待会也要去陪陪她” 姜博瑞拱手道“大人也是爱妻心切,在下佩服” 就这样,随着高宠因醉退场,姜博瑞的戒心也没有适才那么强,开始放任自己的部下喝酒,而西北军团的大汉们一见有人来喝酒,马上精神大振,开始与姜家和马家的人对喝,走着军中喝酒的规矩,你一杯我一杯。 觥筹交错之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拼酒之局面内,大家欢快地喝着酒,醉倒了一个又一个人。武林中人可以靠着内力憋酒与士兵们拼酒,而西北士兵则是单纯憋着一股脑门劲与他们对喝。不过军中大汉也是酒量惊人,强行与他们喝了个五五开。 喝酒总离不得茅房,喝到差不多,姜博瑞的一个部下拱手一礼,去了厕所一趟。 约莫片刻之后,那个随从一脸轻松地回来,朝姜博瑞拱了一下手,两个人都是一副“一个眼神就够了,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而少渊则是看着二人默契的样子,也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究竟是谁算计算谁呢? 晚宴在一片醉汉喝完最后一滴酒之后,唱尽最后一首歌之后结束。 最后,西北军集体喝到几乎不省人事,而马家和姜家联军还保持着最后的意识,各自回房,甚至连姜博瑞最后也不能免俗,带着醉意,回到了房间的休息。 明月悄悄地爬到半空之中,恰逢十五之时,月亮又大又圆,皎洁的月色之下,一道黑影跳上屋檐。只见高宠正拿着两壶酒,轻轻笑道“我的饭菜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啊,好戏在后头呢,姜家主” 茅房附近,恰好有两个半夜去解手的马家和姜家之人,只见他们口中还在念叨“今天那个葡萄酒叫啥名字?”“好像叫啥裴珊国美酒?”“真他娘的甘醇无比,听说是那个高公子的珍品,专门带过来给我们的”“对啊,那个高公子也是个好人,我就不懂,怎么要做这个呢?”“唉,别说了别说了,这事不是我们该管的,不过有机会,真的想再搞点来喝”“对啊,被你一说,我这酒虫又犯了,又想喝了”“是不是我们喝太多了,怎么闻到附近有酒香?”“没,不是,是真的有酒” 两个人顺着酒香,走到别院一个角落,只见一个年轻的西北军士兵拿着两壶酒,正打算喝,两个人拱手道“这位小兄弟,你那是裴珊国的美酒吗?” 士兵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 两个人一时语塞,对啊,他们问来干嘛? 士兵突然问道“你们想喝吗?” 两个人再次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额,在下失礼了,打扰了阁下了,我们这便离开” 士兵摇了摇头,笑道“要不,我将这酒卖一坛与你们?适才钦差大人赏我的,据说不便宜,可我不会喝酒,要不,一坛三两银子?”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想,这坛酒最起码也要八两银子,三两能买到绝对赚“于是说道,可以,要不,小兄弟,你把你另外一坛也卖给我可好?我出七两银子” 士兵瞬间意识到不对“嗯?加价?不行,不行,这一坛,我还想现在喝呢,这酒看来你们很想要,我现在坐地起价,我要四两” 两个人顿时来气,左边一个正想骂“你小子好生大胆,居然坐地起价”,却被右边拦住的“好吧,就四两,来,小兄弟钱给你,,酒给我” 士兵放下酒坛子,一手点起了钱,笑得很开心,于是拆开酒封,酒香扑鼻而来,两个人看着好生嘴馋,看着士兵准备直接牛饮葡萄酒,却被一旁的两人叫住“小兄弟,一看就是你年纪小,不会喝葡萄酒,要不我们两个老哥教教你如何喝这种酒?白教,不收钱,怎样?” 士兵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据铁老哥说这酒的确有点门道,行,那你们教吧,不过有言在先,我不付钱的啊” 两个人一看,刚好就有几个酒杯子在附近,于是拿起酒杯,擦了擦,放在地上,然后拿过酒瓶子,放在地上说道“这葡萄酒,要慢慢品,像我这样”左手一杯喝下,满是陶醉的样子。右边的也不甘示弱,士兵照做道“是这样吗?”,二人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样不对,来看我再示范一次”用一杯杯酒去‘纠正’这个士兵的姿势。 看着二人不停地一杯杯灌酒,这个士兵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一百八十二章酒后吐真言 想必然大家都猜到,这个年轻的西北军士兵,一定不是一个普通士兵,能在这个时间做出这种事儿的人,只有高宠一人。他带来的的确是裴珊国的美酒不假,不过这些美酒究竟掺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迷幻药,估计只有高宠自己一个人知道。 看着眼前二人已经被酒里的迷药迷得迷迷糊糊,高宠冷笑着看着这些醉猫,安全起见,他还是进行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测试,高宠蹲了下来,举起一根手指摇晃道“两位大哥,这里有多少根手指啊?” 左边一人迷迷糊糊,看着说“两根?不不不,三根” 右边一个打了一个嗝说道“说什么傻话,明明,就是五根,对吧,五根” 高宠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可以开始他的问话了,高宠问二人道“你们这次来找钦差大人所为何事?” 左边一个摇摇晃晃,“钦差?什么钦差?” 右边一个摇摇晃晃地打了左边一个说道“就是那个陆什么,少渊的” 左边打了一个嗝“噢,对对对,我们这次来是要找他的麻烦” 右边那个也是摇摇晃晃地说“诶,不要,乱说话” 左边那个点了点头,喷着酒气对高宠说道“你不是我们的人,我们不能告诉你” 高宠皱着眉头“不可以在再灌,再灌估计他们两个就直接昏迷不醒了,既然他们不愿意对我说,那么……”,高宠哈哈一笑“那么,我问,你不用告诉我,你告诉他如何?他是你的人,不是吗?”高宠指了指右边那个人。 左边那个迷迷糊糊地做出思考状“可以,我不告诉你,可是我告诉他” 然后高宠对右边那个说道“你就听,看看他有没有说错,你也知道,他经常乱说话” 右边那个居然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对,我就听他说,看他有没有说错” 高宠继而问道“你们打算怎么找钦差麻烦?” 左边那个人对右边那个人说道“家主说了,我们的其他人,要在路上伏击他们,把他们散开,然后,抓住那个陆少渊,活活饿死在荒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然后等到寻找的时候,那个陆少渊,已经被活活饿死,就假装是意外” 高宠脸色一严峻,心想“本以为他们在武威不敢惹事上身而轻举妄动,看来他们打算反其道而行,贼喊捉贼啊”,不过他不敢贸然确定这是真的,于是问右边那个说道“他说的,对吗?” 右边那个迷迷糊糊地问“对不对,关你什么事啊?你听了?” 高宠一凛,意识到自己心急了,于是说“这不是帮你们确认吗,我又没听见,怎么知道他说的对不对,只能问你啊” 右边那个恍然大悟“对吼,你听不见,所以你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他刚刚说的,没错” 高宠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左边那个人摇了摇头“家主说了,这事不急,反正那个,独什么的,不是还没回来吗?” ‘他们知道阿霖出去打探消息未回,这有什么关系吗?’,高宠便问道“这和那个独什么,有什么关系?他出去他自己的事,跟你们没关系啊” 左边那个一副得意的样子,“所以说你们就小家子气不懂家主的谋划,现在根本没有埋伏,肯定是等那个独什么回来了,那个陆少渊才出发,那时候再布置啊” 高宠问右边那个确认一下“这事,你知道吗?” 可是右边那个确实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早上都是负责监视那个叫高宠的” 高宠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怪不得无论我怎么拖延时间,他们都是一副不急不忙不骄不躁的样子,原来是心中算盘打得踢踏响’,不过听到有人监视自己,高宠也不免得多问一句“除了你还有谁在监视我啊?” 右边那个摇了摇头“我不负责回答问题,所以我不回答你” 高宠摆了摆手“拉倒”,说罢高宠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甩出两记力量和角度都堪称完美无瑕的精确手刀。啪啪,把两个人打晕了过去。随后高宠打了一下响指,阴影之中随即跳出五个黑衣人,仔细一看会发现是中午负责送菜的人,其实这些都是六扇门的暗探。 高宠问道“迷香什么的都放完了吗?” 五个黑衣人点了点头“谨遵高公子令,无色无味,而且只是安眠镇静,绝无危害” 高宠点了点头“把这两个人送回去之后,你们也回去歇息吧,手脚要安静” 瞬间此处又变得安静,夜空之下,高宠在思索着当下得到的一切消息,虽然他们他和独孤霖现在一明一暗行事顺利,通过暗线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但如无意外,独孤霖这一次外出应该是无功而返。但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个姜博瑞用计如此毒辣,但为何却会犯如此明显的错误?难道是欲擒故纵? 夜色之下高宠正准备回到房间中休息,忽然感觉夜风变凉,有隐隐约约的杀气逼近,在方向之上居然是向自己逼近。高宠眉头一皱,袖口一抖,一把短剑悠然从袖口中滑出,高宠问道“何方武林朋友深夜来会?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风吹得树木发出沙沙响声,不见人影,但杀气却依旧淡淡地萦绕在四周,忽地悠然扬起笛子的,杀气散去,悠扬的笛声之中,透着淡淡的相交之意,作为风雅之人的高宠自然也是知道对方接曲名意。于是高宠也收起短剑,拱手道“安定杨家回风拂柳曲,名不虚传,曲意连绵轻柔” 阴影中,缓缓步出一人“小女子杨如意,代表安定杨家见过钦差高宠大人” 高宠叉着手“有意思,不仅知道在下姓名,还知道在下乃是真钦差,杨姑娘,想必你也是明白事理之人,既然现身,想必也是不怕身份暴露,那么在下有几个问题需要杨小姐告知。当然,若是杨小姐给不到在下满意的答案,只怕这高悬于空中的明月,便是你见到最后的景色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来自杨家的人 十五的明月之下,带着西域血统的杨如意正妩媚地微笑看着站在一丈之外,一身士兵行头而又脸色漠然的高宠。微风轻轻拂过杨如意微卷的头发,即便是面对如此美人,此刻高宠也没有半分心动。 杨如意轻轻一弯腰“高大人就想在这户外问询小女子吗?夜里风大,小女子……”霎,杨如意双目被吓得陡然睁大,适才一股凌厉的剑气自她耳边擦过,若是被这股剑气击中,恐怕非死即残。她知道,这股剑气,只会来自一个人。 一丈之外的高宠冷冷地说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没有问,你就不要说话,下不为例。第一个问题何时来此” 杨如意躬身答道“片刻之前” 高宠点了点头“为何而来” 杨如意答道“来寻高大人” 高宠问道“寻我何事?” 杨如意答道“城王府今年不断扩大影响力,更兼马家姜家为羽翼,境内广纳门属所图不小” 高宠眯着眼“为何你知得如此多?” 杨如意说道“城王府手下第一家将单金鹏乃是小女子姑姑,单金鹏乃是小女子姑丈” 高宠陡然闭眼“有意思,那就是你们杨家也和城王府有关系,但你此来,恐怕别有所图吧?那么,是杨家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杨如意笑道“是家父的意思” 高宠点了点头“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才是真钦差?” 杨如意点了点头“家叔曾是西北军团一员,调动西北军团一兵一卒均需要虎符,然陆大人此来西凉,护卫的却并非西北军团,乃是鼎剑阁门人。高大人一到,护卫清一色变成西北军团的精锐,纵然高大人是定远侯的四子,西北军团又多是侯爷旧部,但也不可能如此为公子网开一面。然而朝廷也断不会轻易派一个毫无资历或者名气的人作为钦差调动西北军团的精兵悍将。因此小女子斗胆猜测高大人正是钦差大人,又或者是另外一个钦差大人” 高宠点了点头,既然杨家虽然和城王府‘有亲,但不参与此行动,想来是另有所图’“那么,你们杨家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可有书信?” 杨如意摇了摇头“如此重要之事,岂可留下话柄,因此小女子早已铭记于心。家父表示,城王联合马姜而家做大乃是作茧自缚,朝廷和鼎剑阁都不会允许有这种官府和武林勾结做大的存在,如此下去,他们必然遭到打压,杨家不想也不会参与此事,因此恳请高大人出手时手下留情,勿要伤及无辜,杨家只想守着安定一亩三分地,忠于朝廷,造福一方百姓” 高宠闭着眼思考了一会然后问道“安定距离这里足足差了一个武威郡,你来得这么快,莫非一早就收到消息我来?” 杨如意摇了摇头“高大人你来此已经三天了,杨家在武威有些产业,早在大人西行之前,小女子已经出发前往武威,本欲等大人来了武威再行拜见,见大人在显美等了如此之久,恐怕是大人另有所图,于是小女子便只身赶赴显美” 高宠一脸震惊“居然是只身赶赴,也是好大的胆子。你说现在城王府广纳门属,你们安定情况如何?” 杨如意神色黯然“安定十二县,眼下只有最靠近司隶的四县此刻还执掌于我杨家手中,另外八县早已被姑姑分化带去,成为家将门与马家斗争的本钱,姑丈屡次希望求得杨家协助,均被家父阻挠” 高宠叹了一口气“姑娘,你说了这么多,就不怕在下一句话都不信吗?” 杨如意也是一凛,自己说了这么多,难道都没说动这个高四公子吗?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问道“敢问高大人,这是为何?” 高宠问道“可有你们杨家领牌在身?” 杨如意举起手捧上领牌“高大人,领牌再此请过目” 高宠看都没看一眼,马上就收入怀中,转而问道“杨小姐,你可有兄长?” 杨如意意识到高宠这个问题恐怕不简单,于是拱手道“小女子有兄长二人,长兄在从军,二兄在洛阳打点家中之事,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四弟” 高宠点了点头“当真是事无不言,言无不尽。杨姑娘是准备回去武威吗?” 杨如意点了点头“我们杨家会在武威打点准备为高大人效力” 高宠耸了耸肩“那么,再此之前,高某就只能委屈一下杨姑娘了”高宠话音刚落,内力运动到全身,便悍然朝一丈之外的杨如意攻过去 杨如意察觉到高宠似乎有异动,猛一抬头,只见高宠已经运起轻功跳到面前,纵然是赤手空拳,也感觉到高宠凌厉无比的内力袭向了自己。杨如意惊呼“高大人,为何如此行事!” 高宠默然不语,他们没有义务解答杨如意的问题,因此依然是一门心思撂倒杨如意,杨如意吃力地躲了几下,出身也是武林世家,武艺自然不能落下,然而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敌得过执意要擒下他的高宠,无论是内力还是技巧遭到全方位压制,若非高宠没打算伤其性命而手下留情,估计杨如意早已被打得吐血,于是两人没交手几下,杨如意便被高宠打中关节昏过去了。 高宠背起昏迷不醒的杨如意,心中感叹“不知道你是真杨家还是假杨家,还是要明天找个机会探明一下情况,在此之前,怎么可能让你回去通风报信” 高宠背着杨如意走在回房的路上“原来不知不觉,城王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如此多的州郡,杨家这个老牌世家都扛不住城王侵蚀,看来,这条商道的油水,还真是多得可怕。不过更多是为何安分守己多年的城王,近几年突然展现出如此反常的行为,难道也是因为实力的积蓄变得野心勃勃?” 凉州此间的事,比之南昌更多是地位层面更高的博弈,杨家的条件实际上高宠没有答应,因为杨家属于武林世家,而他适才所言,言语之间,希望提升自己的武林世家身份,上升到官宦世家。 高宠挠着头,唉,……这又是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 第一百八十四章试探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又正式开始。西北的天空最大的特点是蓝,万里无云,清晨总是显示那么美好。宿醉一夜的人们,却不得不一大早就承受少渊的官威。 “家主,家主,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陆大人和高公子唤你过去,看样子好生气啊”一个随从使劲地拍着自己领头的门,想把自己的家主从睡梦中叫醒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姜博瑞擦着惺忪睡眼,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平日里话不多两句,昨晚还不是欢天喜地一起喝酒的吗,咋第二天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随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姜博瑞脸色愣了一下“有没有传闻兄弟们下去,有没有乱说什么话?” 随从也跟在后面小声说道“家主,都没有,昨晚全部兄弟宿醉,睡得死死的,谁还能跟他们说话啊?” 姜博瑞也点了点头“传令下去继续保持沉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路上过来,沿途两边的西北士兵全部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姜博瑞心想“看来事态颇为严重,不过究竟是什么事会让这些士兵也变得如此如临大敌?” 少渊的房间在别院一侧,姜博瑞推门而入,钦差大人陆少渊倒是无事,而一旁的高宠反而包扎着手臂,看起来是受了伤。而在桌子上则是放着一个青玉腰牌,看起来甚是名贵。 姜博瑞一个拱手“钦差大人,高公子,一早传唤在下,可是有什么急事?” 少渊和高宠拱手回礼,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姜家主请坐,一早请你前来,便是有事相询。” 姜博瑞一个拱手“二位请讲,在下定必尽己所能解答” 高宠有没有受伤的右臂指了指眼前的青玉腰牌,问道“姜家主可认得这个青玉腰牌?” 姜博瑞拿起青玉腰牌,雕花精美一看就是名品,如此技术在世可是绝无仅有,毫无疑问只有安定柳家,为何安定柳家的信物会在此处?也罢,先问一问他们如何得到这块腰牌。 姜博瑞拱手问道“二位大人,此乃是安定柳家之物,未知这块腰牌二位是如何拿到的?” 陆少渊看了一下高宠,高宠便沉声说道“昨夜我打算起身解手,竟然有凶徒已然闯入我房,可惜我昨夜酒醉厉害,无法全力迎战,慌乱间感觉大概有刺客三人,我击伤了其中一个,他们害怕有人来援便逃之夭夭,他们临走前我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腰间,他回了我一剑,划在我的左手,身体麻痹当时我并未在意,等我再次醒来,才发现左臂受伤,不过只是皮外伤” 少渊沉声问道“姜家主,这柳家是什么来头,为何会选择行刺阿宠?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但实际上,姜博瑞对于这个问题,也是绝对的一头雾水,因为杨家虽然与城王府有往来,但城王府本身都泾渭分明,家将和马家一众并不对付,既然这杨家基业已经被家将占有一大半,那么按道理也是城王的人,为何会做出一个如此不智的行为?更为诡异的是,不思袭击陆少渊,居然袭击躲都来不及的高宠,这不是典型的坏事吗?嗯……不对,他为何要袭击高宠?好像,他坏的是我们的事? 高宠关注着此时此刻早已入神姜家主,所料不差,这个柳如意,的确不是城王府派来或者姜博瑞派来的探子,于是继续问道“姜家主?姜家主可是想到了什么?” 姜博瑞回过神来一个拱手“在下失礼了,在下在想,这安定与显美可说是隔着整整一个武威郡,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乃是想嫁祸给杨家,所以在下未敢断言” 高宠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两家的确没什么交情,这姜博瑞却出言袒护,看来他似乎抓到了把柄,用来对付杨家,于是高宠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独孤堂主可能这两天就会办完事回来,带堂主过目后,我便将此令牌交与姜家主,还请姜家主代我向城王找杨家讨一个说话” 姜博瑞不知是计,但他自己却把自己算盘打得踢踏响,于是一个拱手道“高公子所托之事,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姜博瑞随后便离开了少渊的房间,而少渊等了好一会才说“好了阿宠,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有这块腰牌了吧?” 高宠摇了摇头“少渊,你再等等,再等等” 少渊翻了一下白眼“还等?那你干嘛把小月叫去你的房间啊?” 高宠嘿嘿一笑“就是要等小月姑娘啊,所以你就耐心等等” 一会儿之后,小月也回来了,高宠拱手问道“小月姑娘,有发现什么东西吗?” 小月摇了摇头“并无异物,就一个普通姑娘而已,不过那个姑娘看样子好像很愤怒,所以高公子你还是快回去看看吧” 高宠拱手“多谢,那么在下告辞了,少渊,若是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小月姑娘便可” 说罢便大步而去,留下一脸诧异的少渊。 少渊也马上问小月道“小月,阿宠让你去他的房间干什么啊?” 小月小声对少渊说道“高公子房里绑着一个姑娘” 少渊一凛“姑娘?” 小月点了点头“嗯嗯,然后高公子让我去搜他的身,看看有没有什么利器之类的,不过除了一支玉笛之外,并无其他,应该是一个普通姑娘。” 少渊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么那个青玉令牌应该便是这个姑娘的,诶,这姑娘为何会被阿宠绑着?” 另外一边,高宠也回到房间之中,在确认完这个姑娘昨夜所说并非虚言之后,高宠已经想好了如何利用这个杨如意姑娘带过来的信息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不太适合光明正大露面的。 高宠寒着脸凑到杨如意脸前“我现在摘下你的抹布,不过你要是敢大声喧哗,那么久不好意思了”本来杨如意还有一丝脸红,毕竟从未有男子如此近的靠近他,但高从却是似乎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对着自己就是一顿威胁,吓得她只敢连连对头。 高宠拿下布条说道“你听着,接下来几天可能要委屈你扮作适才那位夫人的侍女,不过你放心,杨家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你写一封信给你爹,我派人给你送过去,让他到洛阳取躲一吓,凉州将有大事发生,明白吗?” 杨如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于是高宠便开始解开他的绳子,没想到一解开,就在高宠放松警惕那一刹那间,杨如意猝不及防反手带着一夜的怒气给高宠来了一记手刀“哼,虽然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本小姐就是气不过,哼!”可能是笃定了高宠只是想吓他,于是也不管晕倒在地上高宠,自顾自地写着书信。 第一百八十五章无声之际 高宠的体质可是好得惊人,同样吃一记手刀他的昏迷时间可远没有其他人那么长,而且因为时间尚早,身体机能根本不是休息时间,所以每一个部位都在催促着高宠醒来。 猛的一扎醒,高宠大叫一声起身,然后左右看了一下,寻找杨如意的踪影。 此刻的杨如意还在书桌上写着书信,显然他也没料到高宠居然醒得这般快,不由得吓得大惊失色,因为自己鲁莽的一击,本想着等他醒来写好书信反过来气一气高宠,可现在书信还没写好,计划出现了变故。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高宠却没有任何行动,见杨如意在写书信,也就摆了摆手“继续写吧,不必理会我,写好了要尽快送出去,每一分一秒都要争取” 杨如意一边写一边忐忑地问道“高大人,你真的没事吧?” 高宠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就当是我之前吓你的事情两清了吧,一报还一报,可以不?” 杨如意不觉得自己有说“不”的权利,只能点了点头。杨如意一连写了七封书信,除了一封给父亲的家书,还有另外六封是写给分散在天水,金城,武威等家中产业的掌事,让他们这个月先暂避一下风头。 待杨如意写好七封信,恭恭敬敬地交到高宠手中,“请高大人过目” 高宠拿起书信,瞬间开始一目十行,浏览着书信的内容,书信内容平淡无奇,都是催促他们尽快撤离的消息,高宠转念一想,问道“杨如姑娘,恕在下冒昧,青玉斋的可有与城中房间相连的密道?” 杨如意脸色发难,实际上这个问题极为私密,乃是门中禁忌,思前想后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有是有,不过具体是连到哪里,小女子也不是太清楚,具体事项,需要询问家父” 高宠明白这个问题杨如意也有不答的理由,于是也不再追问,转而说道“那么这些信,我便尽快差人送回武威青玉斋” 杨如意躬身一礼“谢高大人” 正事一谈完,气氛就有点尴尬了,两个人不知道可以说什么。高宠一把站了起来,“我先差人把书信送出去,杨姑娘你就先在这里歇息一下吧,想必你没有吃过早饭吧,你想吃什么?我去厨房取一些过来与你” 杨如意还是保持着百分百的恭谨“高大人喜欢便可,小女子并无要求” 在厨房中,同样也遇到去厨房为小月寻找早饭的少渊,少渊眉毛一颤“阿宠你在房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高宠打开了蒸笼之类的东西“身份上是确认一次没问题,少渊你拿着书信,一会儿找机会让属官把信带到镖局然后交到武威青玉斋便可以” 少渊接过信,启封字迹清秀,一看就是一个姑娘的字迹。不过少渊却丝毫不会对高宠起疑心,因为他相信高宠对于冰洛的情谊早已是情深似海,不过是这小子矢口否认。收好书信,却发现高宠正在撸起袖子走到灶台之上,不由得问道“阿宠,你又要下厨?” 高宠翻了一个白眼“这里都没什么想吃的早点了,于是干脆就自己做呗,你们要不要?” 少渊当然点头,高宠的手艺可是实打实的好。 午后的西北,正是一天最为炎热的时候,太阳之下,大家都显得精神不振,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大部分没有任务的人都找了个地方去午休小憩片刻。 正当大家最是放松警惕的时候,一道身影静悄悄地没入客栈之内,他运着轻功小心谨慎地避免留下痕迹。 他来到一个小阁楼之下,观察着周围可以借力的地方,看见了几个小木箱之后,确认了路径,于是便纵身运起轻功,借力而起。悬于窗子旁,用力推开窗户,然后翻身进窗。 翻进房间,那个人影才摘下面罩说道“阿宠,这外面的天气热死人了”原来来人是独孤霖。 为何没人应答?独孤霖睁大眼看了房间一眼,房间之内并无高宠的身影。却见一个颇具异域风情的女子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独孤霖第一反应便是进错房间,连忙拱手道“噢,找错了?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 见女子并未说话,独孤霖连忙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一副奇怪的样子“走错房间了?”独孤霖回头一看,确认了一次“甲字一号,没错啊,难道阿宠换了房间?” 独孤霖刚想转身,却见高宠提着水壶迎面走了过来,高宠眼尖,也认出了独孤霖,于是高宠一个箭步,未等独孤霖说‘这是别人家姑娘的闺房’,就拉着独孤霖就进了房间。 进了房内,独孤霖看着那个姑娘说道“姑娘,在下和在下的朋友太冒昧了,请恕罪” 只见杨如意轻轻一笑,躬身一礼“想必这位就是闻名天下的六扇门朱雀堂独孤霖堂主吧?小女子安定杨如意,见过独孤堂主” 独孤霖没想到这个姑娘居然认得他,一脸无奈地说道“我不去找少渊,乃是因为少渊房内还有小月夫人,才来只有一个人的阿宠,哪知道你小子也够不老实”。 独孤霖调笑后,却听见高宠说道“坐吧阿霖,我来给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保证你大吃一惊” 三个人安坐于桌子之上,杨如意自动自觉拿起水壶就为二人添起了茶水。 合着高宠私人茶水,高宠便从独孤霖离开开始讲起,将所有事情提及了一次,甚至还着重说道姜博瑞的用计和杨如意代表的杨家的来意。 独孤霖听后才恍然大悟“一开始我们寻访当地百姓此事,他们都只是说近几天突然提起此事,平常见得不多,所以也怪不得这几天我们一无所获,原来我们寻找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是他人凭空捏造,这借刀杀人之计,他们也是用烂了。那么杨姑娘,你们杨家的事情,六扇门会负责好,正如你们所说,忠于朝廷,朝廷也不会亏待你们,风波过后,还要请杨家多出力” 杨如意一个拱手“多谢独孤堂主厚爱,杨家定必竭尽所能维持凉州稳定” 独孤霖随即扭头看向高宠问道“既然事情发生了这么久,阿宠你一定已经有了计较对吧?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高宠冷笑道“阿霖,你今夜带着六扇门的密探绕在外围,我们车队半夜出发,车队之内见一个人掉队就抓一个,天亮就能进入武威,响午前就能到武威县,我倒是要看看没有人出去通风报信,他们有什么方法变出个番邦流寇” 杨如意听到高宠的手段远没有其外表那么文雅,更多是狠计,也是大吃一惊。她知道她此刻她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可以,绝不可以有半点情绪波动表现出来。 不过高宠定计有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手,他转身对杨姑娘说道,“杨姑娘,城王府家将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第一百八十六章三更天 月黑风高之时,正是凉州三更天。本是百姓们进入甜美梦香的时分,显美的小客栈却是灯火通明。西北军面对一向都是来去如风的异族骑兵,枕戈待旦,随时醒来临战乃是必修课。面对少渊如此突然的命令虽然是一头雾水,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起来。本来他们就没有多少行装,刷一下就已经列队完毕,把客栈团团包围了。 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姜博瑞一众人姗姗来迟,反应缓慢,半醒的姜博瑞也意识到,恐怕这是少渊故意而为之,但还是要硬着头皮问道“陆大人,何故深夜启程?月黑风高,路上恐怕不安全” 少渊笑道“不安全?怎么不安全了?姜家主是觉得我们这三十号人连区区流寇都搞不定吗?人都是要睡觉的嘛,贼寇也一样,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就是不知道那些贼寇是不是也没有睡觉呢?” 姜博瑞笑容凝住了,少渊这是铁了心要出行,难道是独孤霖回来了?但为何没有半点踪迹?姜博瑞一个拱手,他必须要做出行动才可以让计划正常行进,“大人,能否稍待一下,容在下先派人回去通报?” 少渊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就这么直接行动,我还是比较怕走漏消息的。传令下去,西北军和姜家主带来之人,互相监督,毕竟我也不确定我们中间是不是有探子,就让他们互相监督” 姜博瑞冷汗直流,难道自己计划被识破了?为何这陆少渊这两手似乎完全识破自己。姜博瑞示意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惊慌,最多不过是计划不成行,恐怕少渊并未有百分百把握抓住自己,不然自己早就成为阶下之囚了。 三十人的队伍,就这样,半夜摸黑往武威县城而去。 整个队伍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高宠在队伍末端断后,一看就是想抓住那些想故意掉队通风报讯的,少渊更是亲自监视姜博瑞。 因为是夜里,车队的速度不快,半夜的凉州清冷非常,风吹在姜博瑞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滴诡异的冷汗。姜博瑞此刻心中就是希望队伍之中的手下不要贸然行事,不然抖出去了,他们全部人都要死在这里。 少渊则是一脸猎人看着猎物一般的神态,轻松地问道“姜家主大半夜赶路都流了这么多汗?” 姜博瑞苦笑道“在下身子骨一般,平常疏于锻炼,自然比不是陆大人,陆大人,何故你突然半夜起行?莫非是得到什么消息?” 少渊故意皱了皱眉头,装出一副心虚的样子,然后否认道“只是想反其道而行,让那些番贼猜不到而已” 姜博瑞当然捕捉到这一个神态,正要询问的时候,突然有一骑马追了上来,那人蒙着脸,来到少渊身旁低声说了几句,少渊点了几下头,然后突然一惊,扭头看着那个人说“阿霖,杨家来信了?”声音很小,姜博瑞哪怕是用尽全力,也只是听到‘霖’‘杨’‘信’这三个字。 蒙面人继续附耳说了几句,随后退了后去,少渊则是一脸自信坐在马上,颇有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姜博瑞试探地问道“陆大人,看你神色愉悦,莫非是得了什么好消息?” 少渊看着意味深长地对姜博瑞说道“要扳倒一个强大的对手,除了从外面动手,从里面也可以” 姜博瑞对这一番话不明所以,此刻,他很想离开这里,去后面吩咐事情,可是若是自己离开,必然会被少渊看见,甚至故意抓住把柄,此刻的他,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姜博瑞的担心不无道理,高宠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就没办法确定这个行程是否安全,而实际上,高宠留手最后,除了断尾,是要看清,这个队伍之中,属于城王府的人,是不是真的是一条心。 高宠果然发现问题,连上姜博瑞一共十人,随从九人,其中七人气定神闲,却有两人紧张地东张西望,如此不安分的人却是分外出格,这些人不是对姜博瑞没信心,就是另有所图。高宠沉思着作为首领的姜博瑞在前,后面却有两人如此不安分,恐怕这两人并非旧部。 寅时过半,高宠看着半夜启程的队伍,多少都有点困乏了,少渊感觉机会来了,于是跑了上去找少渊。 “少渊,我看大家赶了这么久,也有点累了,不若我们让大家休息一下再赶路吧?”高宠对少渊打了一下眼色,示意答应休息。 少渊本人也真的有点累,于是就顺着答应“好,传令下去,我们也休息一下吧” 姜博瑞大喜,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下去,传递消息,刚想拱手告退,却被少渊直接按住“姜家主,不急,你我正好好好谈谈,我西行之时,正好跟皓天公子交代了一些东西,我正要问问你情况如何,不过事情较多,叨扰了” 少渊开口,姜博瑞可没有机会拒绝,心中暗骂“适才路上那么多时间你不问,现在休息倒是想起问了?” 一边是领头人物被少渊拉取‘亲切交流’,姜博瑞还不时赔笑,一边则是西北军开始昏昏欲睡,放松对武林中人的警惕。高压管理一旦出现松动,必然会导致原本被压迫的人蠢蠢欲动,这些人也不例外。 姜家人是忠于姜博瑞,无论姜博瑞,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会老老实实的遵守。但马家人不一样,他们知道这个计划,他们是来督促姜博瑞完成计划的,如果姜博瑞不完成,他们是有责任和义务去完成这个计划的。 而这两个马家人,本来就对擅自藏匿和再计划埋伏地点抱有很大的意见,而偏偏马鼎文又要他们听命于姜博瑞。现在好了,姜博瑞丝毫没有要完成这个计划的想法,就只能由他们行动了。 二人计定,决定由其中一人以解手为由,呼叫盘旋在附近的信鹰前去通风报信。 片刻之后,兴许西北军真的太累了,竟然就真的三三两两抱头大睡,姜家人见家主没有命令,他们虽然也是知道计划,但是否行事,却是又家主决定,既然家主不来,他们也乐得清闲。 就这样,静悄悄地,马家人一个留在营地打掩护,另外一个则是跑出去准备传唤信鹰。 猎物已经进入伏击圈,就等他发出信号。六扇门的影卫便是如此,分散包围在车队背后半里地,等的就是像这个自作主张的马家人。 马家人写好书信,呼叫了信鹰,心满意足地发布信息之后,便回到营地之中。营地之中,大部分人还在闭目养神或者呼呼大睡。 马家人问同伴“有没有发现什么状况?” 同伴摇了摇头“没有,大家都在休息,没有人察觉你的离开” 马家人这就觉得诡异了“这么奇怪?适才我在外头,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可是直到我完成所有工作,都没有出现任何风吹草动,难道是我太多疑了?” 同伴翻了一下白眼“谨慎一点是没错的,不过既然你都平安回来了,想必也没什么事了,我现在倒想看看那个姜博瑞打得是什么算盘?自己不行动,却要我们行动” 马家人看着姜博瑞“我看他交谈甚欢,估计都快忘了是谁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了” “你们不睡觉,在俩嘀嘀咕咕什么啊?”此时,一把声音突然凑了过来,吓了二人一大跳。两个人同时回头,却是高宠。 二人赶忙拱手“高公子” 高宠摆了摆手“适才怎么不见你,你去哪里了?” 马家人拱手说道“小人去外边接受了,肠胃不太好,就费时多了点” 高宠点了点头“如此,可有发现不妥的地方?” 马家人摇了摇头“托公子洪福,并无不妥” 高宠摆了摆手“休息吧,马上就要出发了,我总感觉待会会有大事发生”说罢,便自顾自碎碎念走开了。 二人看着高宠离去的背影,露出阴沉的笑容“没错,待会真的有大事发生。” 第一百八十七章无双箭术 言而有信,是一个君子必备的品质,而承君一诺,必守一生。则是马家家传组训,马家人一向都是言而有信,使命必达。尤其是获得城王赏识之后,这一品质更是被体现得淋漓尽致。城王助马家壮大基业,则马家为城王赴汤蹈火。 所以既然已经知道了计划,原本作为计划保险而存在的二人,的的确确为了执行这个计划而行动。 他们发动了原来的计划,在姜博瑞不知道的情况下,而且当前情况,他们也无法告诉姜博瑞他们的情况,于是,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马上就面临着他们一个完全想不到的意外。 车队再次出发后,姜博瑞已经放弃了整个计划的执行,因为时间实在太短,来不及做一个完美的‘偶遇’,而且也摸不清独孤霖还有多少人悄悄埋伏在侧,在他看来,放弃计划,另行行计是最好的选择,身心轻松的他,冷汗也没有流了,整个人都变得轻松多了,气质也恢复为曾经见过的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与少渊谈笑风生。 这种变化是非常明显的,少渊也忍不住问道“姜家主的身体变得好转多了吗?” 姜博瑞一个拱手“休息了一下,已经不那么胸口不那么郁闷了,多谢大人关心” 黎明前的天空是最为黑暗的,风突然停了,车队在静谧的环境中缓缓而进,诡异的宁静洋溢着紧张的气氛。过惯了刀头舔血生活的西北军士,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军人天生对战争的危险气息,有别样的敏锐,这一次也不例外。甚至连他们座下的战马都开始了不安的嘶鸣。 高宠也感受到座下战马的不安,不停地安抚着战马,看了看其他西北军士,他们都看向了高宠,等待这个高宠的指令。 高宠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继续行进就可以,他之所以没打算动那个传信的马家人,就是因为马上到了武威,他想用行动震慑一下城王府。 射声营,大汉最精英的射手便会编入此营,金漆令牌“射声士”,射声士是一个士兵一辈子,哪怕是离开了射声营,这个令牌就像勋章一样,可以随其他军服一并带上。而高宠从西北军挑出来的,高矮肥瘦都有,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荣誉,射声士! 高宠是靠着出色的内力和听力,而射声士则是除了靠自己的听力之外,更靠着自己的感觉与经验,十一人,除了高宠稍显慢了半拍之外,十一个人同时拉弓搭箭,往身后黑压压一排射去。不止一箭,十几个人覆盖射击一般连射五箭,组成一片密集的箭雨。 马家和姜家的人都被这西北军士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不过接下来他们更加吃惊,因为居然隐隐约约听见了后面居然传来一片惨叫声。那两个马家人顿时一凛,带着恐慌的眼神看着这些拿起弓箭之后便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的射声士。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同伙,恐怕已经遭到刚刚那一波箭雨的洗礼。 少渊看着他们身后的人射声士们,知道他们终于动手了,高宠的计策成了,于是少渊毫不犹豫拉起了响箭,响箭一出,从车队两侧冒出了六个红衣侍卫,那是六扇门朱雀堂的服饰。姜博瑞眉头一皱,果然有人侍卫两侧,幸好自己没有鲁莽行动,暂时不知道少渊还有多少后招,必须要按兵不动,从长计议。 不过显然他低估了少渊的江湖气,六个侍卫并不是去杀敌的,而是用来保卫前行的家眷小月和杨如意,还有就是监视姜博瑞,少渊早已提刀策马奔到后侧。 一波箭雨吓得那些阴影中的敌人畏缩不前,因为二者相距近百步,但射声士居然已经马上发现,虽说安静的环境有利于发现踪迹,但如此可怕的能力,还是让这些并非军队出身的人无法鼓起胆气继续进攻。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高宠策马向前,随后有三个射声士跟在了高宠身后。高宠没有回头,而是冷冷地对少渊说道“少渊,你停好车队,我现在去会一会那些宵小,我倒要看看再黎明之前,他们还能活下来多少” 少渊皱着眉头,显然他自己都想大战一场,“阿宠,要不我也去?” 突然一只手搭住少渊,少渊回头一看,却是独孤霖,只见独孤霖轻轻摇了摇头“少渊,此处还要你主持大局,你是钦差大人,不可冒险轻进,再说这些凶徒实际上距离这里有六七十步的距离,阿宠也只是以箭术去会他们,而非在这黑夜之中血战” 少渊还想说话,只见高宠已经从清晰的身影,便为远处一个黑影。 黑影之内,高宠大声喝道“大汉龙骧中郎将高宠在此,今日你们敢来冒充番贼,便教你们有来无回” 四个人分列左右两侧,感受着风带来的气息,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这四人的耳朵,张弓搭箭,箭出,声响。 随着弓箭射出,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四个人早已下马站在一起组成狩猎团去寻找这些人,这样,大家都发现不了的对方,然后可怕的情况来了。因为恐惧,他们开始打算逃跑,而逃跑则会带来声响,带来声响必然引来死神之箭。 箭频逐渐下降,因为已经没有那么多声响了,只剩下咿咿吖吖的惨叫声,微风吹去,带来丝丝的血腥味。随着风向飘到了车队一侧,少渊和独孤霖纷纷邹起眉头,这么浓重的血腥味,没想到这番贼来的人也真不少。 而马家人则是神情崩溃,这些番贼很大一部分都是他们马家亲属,他们自己这个行为,似乎是送羊入虎口一般牺牲掉自己的同袍兄弟。姜家人看着神色崩溃的马家人,瞳孔收缩,难道是伏击的队伍,而姜博瑞看着自己的手下似乎神色有异,而其中马家的神态更为崩溃。姜博瑞看着远处,暗叫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东方旭日穿破黑暗,拂晓的光线洒向大地,官道两边的杂草丛中横七竖八地躺着有汉人,有番人的尸体或受伤者,高宠举起长弓大声咆哮,“大汉军威永不灭,射声箭术世无双”。 为什么没有弓箭的门派?因为弓箭自远古诞生以来,就是一个生命为了夺取另外一个生命而存在。弓箭乃是军中重器,岂可轻易流于民间? 第一百八十八章示威 阳光照射在大地之上,杂乱的草丛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似乎都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血战。 大战过后的高宠没有携带射声士一一补刀,震慑已经做到了,而且这些人不死,对他来说意义更大。高宠回到队伍之中,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耸耸肩,随后走到姜博瑞的身旁拍了拍姜博瑞的肩膀“那些番贼就有劳姜家主带你的人料理一下了,我有射声士在侧,来多少,杀多少,接下来就不劳烦姜家主护送了” 随后六个六扇门卫也都摘下面罩,放开姜博瑞的监管,其中一个人便是他预想中的独孤霖,独孤霖脸若冰霜从姜博瑞身边走过“姜家主不必惊慌,一切都在我们掌握中” 少渊更是看都不看姜博瑞一眼,就带着自己的队伍,一路向东行进,他们希望轻车简从,尽快进入武威县城。 旷野之上,马上就只剩下姜马二家的人面面相觑,等待着一脸心痛的姜博瑞下命令,姜博瑞摆了摆手,带着自己的部下先去查看那些受伤和倒在地上的人。毕竟他自己心里也在暗自祈祷希望不是自己原本要安排计划的人。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些人,正是他们原本安排的人,全都是马家之人,所以马家的两个监督者大哭得尤为悲怆。不过人这种生物,是很奇怪的,如果有问题的话,他不会先责怪自己,而是责怪别人。 马家的监督者,第一时间就把矛头指向了姜博瑞“都是你,是不是你通风报信了,是不是你告诉了他们来袭的消息!让他们有所预备” 姜博瑞严肃地皱着眉,“血口喷人,我姜博瑞并无做过。我倒是要问,是谁!不听我的安排!就通知人来袭击车队的?啊?” 姜博瑞马上就击破了二人无耻的打算推卸责任的想法,但这两个人仗着是马家出来的,依然厚颜无耻地说道“姜博瑞,你不要以为你仗着是家主的女婿便如此嚣张,在我们马家看来,你不过也是一条有用的狗罢了,你的不作为和疑似背叛的行为,我将会如实向城王和家主禀告” 姜博瑞大手一挥,“随便,不过再此之前,我必须将你们以疑似通敌和走漏消息,出卖队友的罪名把你们绑住!人是因为你们草率的决定而害死的!你知不知道,独孤霖是适才才出现,还有一票的六扇门影卫,敌情未明,你为何轻举妄动!来人,派人回去通传,然后再打扫这里,准备回武威。” 而车队的另一侧,独孤霖和少渊看着全程都保持着一脸微笑的高宠,不由得一脸纳闷,小月和杨如意探出头看见微笑的高宠,也是一脸好奇。杨如意问道“小月夫人,高大人是不是平常都这样的?为何我昨天见他,却紧绷着脸,他现在却一直在傻笑一般?” 小月摇了摇头“你不要叫我夫人啦,你叫我小月就好了,你比我还大两岁,又并非我侍女,我受不起那一句夫人呢。高公子平常都是展示出一个很温柔的微笑不过像现在这般却是从未见过。官人,高公子这是怎么了?” 少渊停了马,等小月的马车赶上来问道“小月,怎么了?” 小月问道“高公子怎么了?” 少渊皱着眉头说道“不太清楚,按道理阿宠往常都是四平八稳,不会有太多情绪表露的,难道是刚刚完成了什么大计?这个想不懂” 独孤霖已经按捺不住了,于是就去问高宠“阿宠,你一直笑了好久了,你在笑什么?” 高宠此刻已经在车队最前,松了一口气“没笑,在想下一步对策,现在我们双方的预想计策都已经被对方干扰了,我们甚至已经破掉了他们的计划,但我们恐怕也是不轻松” 独孤霖点了点头“你适才是故意让我们这么刺激姜博瑞的?” 高宠点了点头“姜博瑞这个人智计深远,马家有他相助,自然是如虎添翼,所以我是故意激怒他的,一个普通人尚且不能忍受别人的羞辱,何况一个聪明人” 独孤霖点了点头“但他必然十倍百倍还之,我们岂不是更危险?” 高宠耸了耸肩“对面本来就没想着我们好过,之所以会考虑留着我等性命,全赖我们手中有他们的人质在洛阳,不过洛阳的人质,其实也不见得全都是重要人物,无毒不丈夫,他们图穷匕见,也就不必管他们的质子” 独孤霖点了点头“洛阳的,都是同宗旁支,并非嫡系。不过阿宠你激怒他,是为了什么图谋?” 高宠眯着眼“我已经用了种种迹象去表明,他们中间有内奸,城王府可能有内奸,马家内部可能有内奸,究竟是内奸之间互相勾结破坏这次计划,还是内奸和我们联系了才破坏了这一次计划?而偏偏我让杨家的产业的人全部离开凉州” 独孤霖露出一个微笑“此地无银三百两之计,阿宠你这条计策也是算到了他们内部,你是如何打入他们内部的?” 高宠轻轻一笑“打入他们内部?不不不,阿霖,他们根本没有内奸,所以他们花大力气去捕风捉影,也是无果的,我只是想为我们的计划争取时间和分化一下城王,让他们自损一下实力罢了” 独孤霖马上想到一个词“空穴来风?” 高宠嘿嘿一笑“莫须有,只需要可能通敌就够了,伤的是马家人,马家人最好就恼羞成怒,鼓动城王打掉他自己家将的实力,如此我们便不费吹灰之力打掉一个劲敌” 少渊策马上来“阿宠你也真不怕惹祸上身,马家乃是我的仇敌,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如此做,就不怕他们转过来对付你?” 高宠看着独孤霖“阿霖,估计,这才是你们想要的吧,马家做得越多,就给你们和鼎剑阁越多的理由的借口动手,对吧?” 独孤霖嘿嘿一笑“阿宠你说得没错,你们俩放心,我们六扇门一定保卫你们的安全” 高宠点了点头“威我们示了,接下来,我们在武威就要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们越自信,他们就越会加大力度去找那个不存在的内鬼,我们现在来考虑一下,如何利用这个机会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震怒 武威县城西南二十里的一个废弃小村之内,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正在几个人的陪同之下视察着这房内的情况,这个小房子附近廖无人烟,却有秃鹫数只在半空盘旋,似乎是在等待美味食物的到来。 “禀告王爷,此次出击,一共二十三死,七伤,大部分都是伤重不治”手下面无血色地向城王回报这个让人沮丧,甚至绝望的消息。 王爷并未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还无功而返对嘛?” 所有人此刻全都噤若寒蝉,生怕说错话,引来杀身之祸,王爷只是走到一个死去的弟兄身边,摇了摇头“马先生,剩下的七个人呢?” 马鼎文出列说道“已经安排好了,都是心腹之人,保证不会说漏嘴半句” 城王点了点头,随即一摆手“博瑞,你留下,其他人全部出去” 马鼎文还想说话,却被城王阻挠,城王只是摇了摇头,示意马鼎文出去,这里只需要有姜博瑞和他二人就够了。马鼎文见状,只能看着姜博瑞,叹了一口气就带头出去了,见马鼎文都出去了,其他人自然也没有胆量继续留在这里,于是纷纷出去。 木门嘎子关上,原本还密密麻麻站着人的房间瞬间变得安静而又空荡,一老一少,陷入了沉默。 姜博瑞作为下属,自然是一个拱手“王爷,在下定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城王点了点头“爽快,这是你第一次就出任务,却造成这样的结果,计划一开始你是信誓旦旦,我想听听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姜博瑞一个拱手“城王,四天前属下到了显美,却发现陆少渊已经到了显美,随行除了棘手的高宠之外,还有独孤霖,有独孤霖必然有六扇门数量和行踪均不明的影卫随行。其后独孤霖消失不见,陆少渊等人在拖延时间,想必是去打探消息,所以我命令所有人先隐匿行踪,不必冒头,打算让独孤霖无功而返。中途陆少渊和高宠托自己被人袭击,拿出了一块杨家的令牌来询问我来历,我敷衍过了,当时我以为是杨家袭击高宠,但属下一时间也无法确定或者猜到其来意。但昨夜陆少渊突然起行,但他严命手下兵士监视我们所有人,我们一时间传递不出信息,后来我也发现了独孤霖已经回到车队之中,而且似乎独孤霖向陆少渊提过有关的消息,但他们谈及此事时声音极小,属下无法探听其内容,只是隐约听见杨家。随后在休息的时候,因为无法查清独孤霖所派到底有多少人,而因为我也曾安排过,不得我的消息,是不允许行动的,我本打算既然无法行动,便取消这一次行动而不至于打草惊蛇。但我们休息后,突然有人从后袭击,而高宠带领的射声士也恰如鬼使神差一般发现了我们设置的埋伏,但在此之前,属下并没有让他们行动,也就是在趁车队休息之间有人在没有得到我的命令前,就去通知和命令了伏击部队,然后通风报信了给陆少渊。随后高宠似乎手臂并没有受伤一般,带领射声士杀伤我们的埋伏” 城王皱着眉头说道“博瑞,你这话前后矛盾,你不是说高宠遇袭受伤了不是吗?” 姜博瑞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既然高宠受伤,又如何会射箭!?所以在下猜测,陆少渊等人已经暗同杨家,因此受伤是假,确认令牌真伪是真陆少渊并没有即刻相信杨家人,而是求得一个信物,找我们这些‘敌人’求证。高贵的青玉令牌又怎么会出现在刺客身上?又岂会如此容易拿到?极有可能独孤霖离开并非仅仅为了打探消息,极有可能与他的内应交换信息” 城王皱着眉头说道“杨家距离显美,相距整个武威,而且杨家本家式微,又如何敢有这个胆量?如果弱小的一个世家,对于他们来说,也毫无意义” 姜博瑞一个拱手“属下有一言,不吐不快,请王爷莫要怪罪” 城王点了点头“说吧,本王不怪,我倒想看看你如何解释这个困局” 姜博瑞一个拱手“成王府中,有内鬼!” 城王并不惊讶,出了这么一件事,陆少渊他们防御得如此好,必然是有人通报消息了,不过就是姜博瑞猜测的是谁而已。于是城王点了点头“继续,本王在听” 姜博瑞随后说道“城王,也许安定杨家是距离得远了点,可是武威杨家人呢?” 城王一震,安定杨家的地盘之所以被分开,很大程度就是因为他的家将娶了杨家人,然后借着雄厚的财力分化了杨家,所以家将此刻还在城王府有一定的地位的实力原因。姜博瑞这个猜测不可谓不大胆,直指他的旧部中有不安分之人。但他看着姜博瑞的神色,知道姜博瑞尚未说完,于是继续听了下去。 姜博瑞眯着眼说道“家将们哪怕是真的通传了陆少渊他们,他们也最多只是知道有可能遇到袭击,而不可能知道具体方向和时间地点,漫漫长夜,一百多里路,每一段都有可能遇到袭击,因此在下猜测,不止家将中有内鬼,马家人中也有内鬼。而且极有可能是马家人中不服岳父大人,于是暗中勾结家将,意欲扳倒岳父” 城王皱着眉头,姜博瑞说的话不无道理,但家将们这个做法依旧是疑点重重,姜博瑞于是拱手道“目前无法确定到底谁是内鬼,我们需要马上调查内部有嫌疑的人,此间做事恐怕越做越错” 城王点了点头,也知道姜博瑞所指,这一次行动的失败,需要有人负责。当前最大的责任,便是谁传令与伏击部队,若是姜博瑞没有传令,那么,就是马家人传令,若是如此推测,马家也并非铁板一块。 城王闭上眼,大声喝道“马先生,让昨夜归来的那两个人进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不一会儿,那两个人便扑通赶到城王面前,“拜见王爷” 城王摆了摆手“根据权限,除了姜博瑞,就只有你们俩可以通传消息给伏击队,昨夜通传消息的,是不是就是你们俩?你们俩直说实话便可,马家的传令和姜家的传令是完全不一样的,若是你们敢狡辩,待问及伤员,你们便无处遁形” 于是两个人便拱手说道“禀告王爷,昨晚姜博瑞一直与陆少渊谈笑风生,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们眼见若是再不执行计划,努力和辛苦就白费了,于是便趁休息期间去通报消息准备行动,对天发誓,我们二人对王爷和马家绝无二心” 城王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大怒道“闭嘴!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俩人如此急功近利。他们就是因为你们的鲁莽而牺牲的!知道吗!” 城王这么大喝,他们自知理亏,实际上这一声大喝,也是提醒在外面的人,不要急功近利,恣意妄为。被姜博瑞这么一提醒,他也感觉自己的这些部下也越来越不安分,要好好提点一下了,大业未成,部下就互相倾轧,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第一百九十章定远镖局的阁楼 无形的交手已经展开,虽然少渊一行用计暂时震慑了一下城王府,但他们并非为了逃跑而来,他们此来,一是报仇雪恨,二是除暴安良。少渊中午进入武威的时候,杀气可是一个劲的飘,要是杀气有形可以伤人,只怕马府上下能动的不能动的全都会被少渊的杀气撕成碎片。如此强大的杀气,真的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为了报仇而来。 他们对外说并不会停留太久,所以也没有选择客栈投宿,而是自然而言地一头钻进了武威的定远镖局。而西北的射声士,也完成了他们这一阶段的任务,离开了少渊他们的车队,原本熙熙攘攘的车队,瞬间只剩下数人。 距离仇敌太近,加之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这就让少渊的杀气,总是无时无刻地散发出来,经常就站在院子之中看着紧握刀柄看着远处的马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官人,你已经在上面一个多时辰了”院中的小月看着在小阁楼上的少渊。 “少渊还在上面啊?”阁楼之下,其实就是高宠休息的地方,不同于少渊因为复仇之火的精力充沛,脑力运动非常多的高宠一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便毫不犹豫地选择睡觉去休息自己的脑袋,深入虎穴,一定要记得保持清醒和冷静,脑袋要休息充分,才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不过很明显少渊现在这状态,着实让人担心。 “嗯嗯,高公子能不能劝劝官人,让他不要在这样了?小月很担心”小月急切地对高宠说道。 此时独孤霖也擦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过来“少渊还站在那里啊?” 高宠耸了耸肩“没错,本来我以为带他西行一段时间,可以散散心,冷静一下,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不佳啊” 独孤霖看着少渊“叫他下来没什么难度,想让他歇息才是难处,不过我刚好,我有个方法,六扇门内用得多,要不要试一下?” 高宠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小月也点了点头“谢独孤堂主相助” 独孤霖走到了小阁楼之上,感叹着小阁楼真的‘小’,两个人站一起,几乎连转身都有难度,因此声响这么大,自然会让少渊本人察觉,少渊回过头对独孤霖说道“诶,阿霖,你上来了?” 独孤霖挣扎着说道“你在这上面一个多时辰了,也不觉得无聊?” 少渊摇了摇头“不无聊啊,我刚刚才在这里睡了一觉……” 独孤霖一听,眉毛轻轻颤抖,随后一拳挥过去“混小子!亏我们还那么担心你!吃我一记左勾拳” 空间极窄,少渊根本躲不了只能会掌迎击,拳掌相向,两个人都是退无可退,既然抬不了腿,那么扭腰重整姿态便是关键,于是两个人同时侧着身再互交一招,两个人都并未缠斗,两个并不擅长拳掌的人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内都害怕自己出招太猛露出破绽被对方抓住,所以出招均是蜻蜓点水。不过二人都没有用出内力,完全就是比斗拳脚技巧,若是高宠在此,必然会惊呼‘菜鸡互啄’。 打斗一定会发出声响,尤其在狭窄的小阁楼,所以在下面等待的高宠看着微微震动的阁楼地板,不可思议地说道“他们俩不会打起来了吧?” 小月一惊“高公子,他们怎么会打起来呢?” 高宠摆了摆手“莫慌,莫慌,我没有感觉到杀气,阿霖肯定只是在和少渊进行一次深入交流而已,对了小月,待会他们交流完肯定会很饿,麻烦你去叫厨房准备一些糕点和茶水吧” 小月见高宠这么说,只能躬身一礼“好的高公子” 小月出了庭院,高宠大喝一声“你们俩快下来吧,有人来找你了” 于是阁楼上的两个人,在掐架的过程中突然互相问道“阿宠找你啊,还打,还不下去?”不过少渊手上却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于是独孤霖也说道“阿宠说的来人,肯定是找你啊钦差大人” 少渊架住独孤霖的拳头说道“怎么可能,难道城王府还给我拜年不成?”推回独孤霖的拳头,借着力飞到独孤霖的身侧“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独孤霖卸着拳劲,探前身子再次攻击“那肯定不可能找我,我给他们安排的任务可没完成得这么快呢” 听着阁楼之上的拳劲一开始有点减弱,但片刻之后又恢复激烈,高宠眉头一皱“两个小子都不吃这一套?我想想,啊有了!你们快下来吧,这里有新鲜的桂花糕” “听见没有,这次是桂花糕?”独孤霖还在和少渊过招,双方明显体力都已经下降了,但两个人都是在武艺上喜欢争强斗胜的,哪怕只是普通的切磋,都硬要比一个输赢。“我不饿,你去吃吧”少渊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此刻他打得兴起,吃东西什么的,对他来说完全不重要。独孤霖见少渊如此毫不相让,他也不可能放水落后,于是打斗又激烈了起来。 估计最是无奈的,也就只剩下站在下面的高宠了,高宠感觉他们两人好像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于是不由得挠了挠头,毕竟他自己不想上去,若是上去了,那里又窄又小,根本挤不下去,两人又在上面大展拳脚,一不小心极容易误伤无辜。 此时,一个年轻人在两个镖师一前一后的陪同下来到内院,为首镖师拱手道“四公子,这个人说来找陆先生” 高宠回过头,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来了,便问道“你是?” 那个年轻人一个拱手“高公子你好,在下使天水姜皓天,甚是仰慕陆大人的武艺,先前在天水有些交情,这次特意前来拜访陆大人” 高宠一听,眼珠子直转“看来你和少渊交情不错嘛” 姜皓天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就是一个晚辈仰慕前辈罢了” 高宠耸了耸肩,他就在这阁楼上,你去叫他吧。 姜皓天点了点头,便转上了阁楼,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 刚一转出去,空间极窄,加之本来就有两个人‘互殴’,姜皓天吓了一跳,刚想躲避,可是这个地方空间却又是那么狭窄,让他无处可躲。少渊和独孤霖一看,发现来了一个其他人,赶忙各自收招。但偏偏冲力太强,两个人都刹不住车撞到了姜皓天,皓天被一下撞到,习惯性拉住东西保持平衡,结果拉到了在外面的少渊,少渊既然失衡,肯定也要拉点什么东西,独孤霖理他最近,他自然就是拉独孤霖啦,可是独孤霖……却并没有抓住任何东西。于是三个人就顺着楼梯,圆润地滚了下去。 “哎呀,好痛”“少渊,你拉我干什么”“我找不到东西拉嘛,诶,我下面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软”“你好像压到一个人了” “陆大人,你压到我了,我现在,呼吸不畅”姜皓天被垫到了最下面,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高宠则是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吃着糕点吼道“你们还不快点起来,你们是不是真的打算压死姜公子啊?” 于是醒悟过来的少渊和独孤霖连忙滚到两边,然后查看姜皓天的情况 “皓天,你没事吧?”少渊扶起皓天,关切地问道,毕竟这阁楼打架,他自己有责任,而且皓天也是因为来找自己才受到这个无妄之灾,他自己心中也是过意不去。 皓天甩了甩头“没事,身子骨硬” 独孤霖也是抱歉“抱歉了,是我和少渊没有刹住车,阿宠,帮忙叫个大夫” 阿宠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镖师们找来医师,然后指了指桌子“都上来歇歇吧,服了你们了,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第一百九十一章人畜无害 练武出身果然是皮糙肉厚,三个汉子抱成球从楼梯上滚下来,也只不过是受了一点擦伤而已。这对于军医出身的镖局医师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几个人终于消停一会儿安坐在院子之中纳凉,迎面而来的必然高宠毒舌“陆少渊啊陆少渊,你也是极品啊你,居然在阁楼上睡觉,你也不怕小月姑娘担心啊你” 少渊瞄了四周一眼,确定小月不在范围,方才叹了一口气“这不是实在是太那个了,满脑子都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独孤霖耸了耸肩“我觉得少渊你还是买点礼物什么的哄哄小月比较好,虽说小月姑娘对你千依百顺,但这一次,你实在是做得过分” 少渊点了点头“有道理,对了皓天,这武威有什么买什么首饰的好地方?” 姜皓天马上点了点头“有啊,青玉斋,远近驰名,诶,不对,今天青玉斋好像关门了,我再想想” 少渊甚是懊恼,高宠突然问道“对了姜公子,你的兄长在武威了吗?” 姜皓天点了点头“在啊,今天刚回来的,本来我老早就回天水了,我哥一直说有事有事,一直不让我回武威。前几天忽然匆匆忙忙地出门了,我也想问为何大哥突然出了远门,一去好几天呢,今天一回来就又被王府的人叫过去了。怎么了高公子,你找家兄有事吗?” 高宠装作不认识一般点了点头问道“数天前我们在显美小住了数日,见得一个人器宇轩昂,随从之人都姓姜,于是在下猜是不是你的兄长” 独孤霖问道“皓天,为何你想回天水?这里不好吗?” 姜皓天摇了摇头“不好不好,马家和家将明争暗斗,出去喝个酒都能看见他们拌嘴几句你说烦不烦?最烦的是那些马家人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知道我是姜家人,还想着对我大呼小叫,昨天来气跟那个名声最省的马云飞打了一架,然后……” 看着姜皓天不说话,看来姜皓天……打输了,不过奇怪的是,姜皓天身上并无外伤,这就怪了。于是少渊问道“你和他是赤手空拳还是用兵器啊?” “兵,兵器……他说他的枪法也是出于行伍,我的刀法也是出于行伍,所以就比划一下嘛”姜皓天辩解道。 而使惯刀,也见过姜皓天刀技的少渊则是掩面说道“皓天,以短搏长,你也是好生大胆马云飞的枪法我见过,是不加修饰的杀人技,你的还没练到家,自然是打不过,他绞飞了你的刀?” 姜皓天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弃刀的” 独孤霖和高宠一凛“壮士断腕的做法” 高宠猛然意识到什么“姜二公子,听你口吻,你们姜马二家虽是姻亲,但好像你并不太了解马家啊?” 姜皓天点了点头“对啊,我不喜欢他们,所以我兄长也没有强制要求我与他们有什么交流,往常都是兄长和马家联络的,若非必要,我真的不想和马家有什么交流”随后神色黯然,“这些年都是靠兄长一力承担家族,希望我也可以早日武艺有成,为家中分忧” 高宠敏锐地抓到一些很关键的词汇,眼神也瞬间有光,或者,这个姜皓天,可以成为一个突破点。 而少渊则是听到那个马云飞的武艺既然压制了姜皓天,虽然他此刻也不怎么信任蒋家人,但如果可以挫败一下马家,他还是很乐意去得试一下的。于是当即问道“皓天,那个地方是啥地方?要不你带我去看看?” 皓天一愣“那地方我知道,不过人家今天不一定在啊,而且我们有伤在身,大人,你觉得真的没问题吗??” 少渊摆了摆手“没问题没问题,都是些皮外伤,而且,是我想见识见识,又不是你动手,你带我去而已啦” 高宠则是拱手道“少渊你去可以,但一定要和阿霖一起去,西行公务余下部分乃是我分内职责,自然要完成,若是完成的时候时候尚早,我尽量赶过去” 独孤霖看了看高宠,知道高宠如此主动推动这个计划,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独孤霖马上就联想到眼前这人的身份突破,于是望了望高宠,高宠也示意独孤霖莫要推辞,最好跟去,于是独孤霖点了点头,“去可以,不过当下我们身份特殊,我觉得,我和少渊还是乔装一番为妙” 送走了乔装一番的一众人之后,高宠自己也乔装了一番,公务什么的,本来就是最后等他这个正版钦差签字画押而已,而他此刻要做的,就是去确认一下马家和姜家究竟是怎么回事。姜家二公子口口声声说与马家相交不深,而偏偏马家与姜家又是姻亲关系,如此兄长与弟弟如此微妙的态度,就是是真实如此,还是故意做戏,高宠有必要查证一番。 而要查证这一件事的真伪,当下,现在高宠就有一个最佳的人选。 武威县城西一个普通民房,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为眼前的华服男子奉上了一杯茶水,恭敬地问道“高大人,有什么需要我们杨家效劳的?” 高宠拿起茶水,抿了一口之后,说道“马家和姜家的关系如何?” 杨如意甚是惊讶,这不是明摆的问题吗?两家乃是姻亲之好,他知道高宠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但以她的理解,很明显他并不知道还可以答什么,于是只好摇了摇头,老实地说道“高大人,小女子恐怕给不了大人想要的答案” 高宠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得不到答案的不悦,转而问道“姜家的名人,出了家主姜博瑞,你还知道有谁?” 杨如意开始细细回想,然后说道“除了家主姜博瑞外,据闻他有一亲两堂三个弟弟,亲弟年纪稍大,但据闻一般不离天水,武功也不怎样。两个堂弟不过是十三四岁,姜博瑞赶走了自己的叔叔伯伯之后,姜家实力大削,基本只要姜博瑞苦苦支撑,而且还是全赖着他那个实力雄厚的岳丈。所以姜家在我们看来,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高宠点了点头“名声不显吗,名声不显”,高宠闭着眼喃喃自语,神色之间,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颇为高兴。 “高大人?”杨如意摸不透这个奇怪的男人,一般这种男人露出这种微笑,总是会在谋划着什么,你最好祈祷自己不在他的计划里。 高宠睁开眼,轻轻一点头“有这个答案就够了,未知杨姑娘打算何时离开武威呢?” 杨如意一个躬身礼“小女子并不打算武威,因此高大人若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便请尽管开口,我们杨家自当赴汤蹈火” 高宠疑惑地问道“你们在此处留了多少人?” 杨如意一个躬身“武艺精湛者十余人,愿为大人驱驰” 高宠细细一思考,然后一把喝完茶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那么在下就此谢过了,还请杨姑娘留待有用之身,他日定必用得上,在下先行告辞了” 高宠自然走得轻松,杨如意则是感觉到五雷轰动,似乎听到什么震惊的消息,“那个高宠,他那句留待有用之身,是什么意思?难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武威酒庄 作为丝绸之路进入大汉境内的重要中转站,武威许多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地方特色。而最为有名莫过于武威酒庄。 武威酒庄早年乃是官府专营的,用于学习酿造西域的葡萄酒所设,但无论工艺如何改善,在味道之上始终难以追上西域专门酿酒的国家,在长期经营不善导致亏损之后,官府放弃了自己酿酒,改为专营西域各国购进的美酒。 没想到此举居然起死回生,让酒庄日进斗金,因为此处不似西域路途遥远,无论是运费还是安全性都要远胜于前往玉门关等地购买,虽然价格会高一点,但胜在囤货量巨大,提货速度快。渐渐地‘武威酒庄’便传遍国内,有了‘武威酒庄不酿酒,武威酒庄喝西域’的美名。于是很多住在周遭的人自然会去此处品酒,酒喝多了,自然要找点助兴,比武的有,演奏的有,吟诗的有。 武威酒庄高四层,一层乃是商客品酒,往上分为风雅颂三大层,风层多武林人士,雅层多文人雅士,颂层多是达官贵人。 “陆大人,我们去哪一层?”皓天站在门口给少渊详细地讲解了一下武威酒庄的事情,便询问少渊想去哪一层。 “既然是来见识和切磋,当然是风层”少渊踌躇满志地说道,“话说这里虽然分三层,可是顶上两层估计没什么人去吧,这里风雅之士和达官贵人,真的是数的出来” “三四都是厢房来的,所以究竟来了多少客人,我们也不知道的”姜皓天摊开双手示意自己也不知情。 “我们上去吧,这一楼人家还是要做生意的,我们不要挡住人家”独孤霖催促道,独孤霖也在打量着这个建筑物,无论是外形还是装修内饰,丝毫不似一个日进斗金的酒庄。视线扫过看到一款名为‘美人关’的酒品,而和‘美人关’拜在一起的,还有一款名为‘英雄泪’的酒。也好奇了起身“皓天,那两种酒的名字好生特别,是不是有什么特点?” 姜皓天看了看,他也是近段时间在武威无所事事方才来这里,喝的酒不过是普通的西域葡萄酒或者果酒,这两款酒颇具中原特色啊,所以他也不是太清楚。 此时一个管事模样走了过来,见三人衣着甚是华丽便问道“几位爷,不知是来品酒的,还是购酒的?” 姜皓天一个拱手说道“掌柜,我们是来喝酒的,帮我们准备一张风厅的桌子” 管事点了点头“本庄的规矩,几位都知道吧?” 少渊疑惑道“什么规矩?” 姜皓天解释道“要先买好酒,才能上厅,一人一份酒” 独孤霖点了点头“那这个好办,对了老板,那个英雄泪和美人关是什么酒啊?不太像西域酒啊” 管事的点了点头“客官说的没错,那两款酒的确不是西域酒,乃是实打实的中原酒。美人关,就如美人,情意绵绵,乃是用糯米和蜂蜜酿制而成,甜蜜无比,醉人异常。而那英雄泪,则是用了七种至酸六种至苦的的草药酿制而成,非常酸涩,一杯尝尽七情六欲,纵是硬汉铁汉也忍受不住,因此名为英雄泪” 少渊听了则是好奇无比“这两款酒有意思喔,先前在西域和葡萄酒喝到心有余悸,换换口味感觉不错,就他们俩吧” 独孤霖也点了点头,于是三个人点了各自想要的东西往风厅而去。 风厅内熙熙攘攘,不过少渊扫视了一圈,却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们期待的马云飞并没有出现在风厅内,皓天也摇了摇头“大人,今天马家人好像一个都不在” 独孤霖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茬是找不成了,那么他也能安安静静地品酒了,“也好,没有人打扰我们品酒的雅兴” 三人安坐毕,酒也是在凉水中浸泡着上来,以此来提高他们入口的口感,不得不说,在炎炎夏日,这个做法的确是颇得大家赞许。 风厅之中虽是武林人士居多,但其实也不乏一些武林人士也会修习一门乐器一般。玉笛玉箫并不少见,因此偶然就会有人借着酒兴来上一曲,聊以助兴。 少渊看着有人吹着玉萧,突然想起若云好想也甚是擅长此道,于是便打趣问道“你们俩会不会这些啊?” 独孤霖摇了摇头“此间物六扇门可不教导,我自然是不会” 姜皓天摇了摇头“年少时粗浅学了些皮毛,也甚久没有练习过了,也就不谈了” 少渊拿起两个酒壶问道“你们要不要试一下?英雄泪和美人关?” 两个人纷纷拿出酒杯,少渊说“我要英雄泪”,姜皓天则是说道“我要美人关” 高宠依据两人的要求,分别给他们递上两杯酒。 姜皓天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下面掌柜已经说了,这酒是甜的,所以他品得非常滋味,一口美人关入口,浓郁的蜂蜜已经洋溢于口中,再品一口,甜意自心间用出,恍如美人轻抚一般,最后再品,醉意已经上脑,恍如眼前已经有一个绝世美人一般。 少渊和独孤霖看着姜皓天异常陶醉的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不由得吃了一惊“这酒居然如此厉害,一杯忘情?” 独孤霖摸着下巴说道“有可能是皓天新婚在即,酒不醉人人自醉呢” 少渊指了指独孤霖面前的酒杯“阿霖,加油!我相信你是一个真英雄” 独孤霖猛翻一个白眼“所以你觉得我会留下‘英雄泪’是吗?” 少渊一下打住“诶,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独孤霖摆了一下手“真英雄,真会连区区一杯酒都害怕”说罢独孤霖瞬速地拿起酒杯,猛地一灌。霎时间,酸苦辣等未决自舌头出喷涌而出,独孤霖刚想吐出来,却看见少渊一脸惊异地看着自己,独孤霖不愿意丢这个面子,闭着眼,猛的一吞。奇烈无比,恍如烧喉一般,火苗自喉咙一直燃烧到肺部,“咳咳咳”,独孤霖再也忍不住了,这酒居然烈成这样,远超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极限。眼泪早已因为痛觉太强,无法抑制地从眼角喷涌而出,独孤霖很想说话,说这酒根本就不是酒,就是一种药。不过由于舌头太烫,他根本说不出话。 少渊看着这两款酒的效果,不禁汗颜,这两款酒,不是品酒,是玩命的存在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双曲 看着独孤霖大着舌头大口喘气,姜皓天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少渊此时此刻第一反应就是找人送两杯茶水过来。 “什么,客官?你要茶水?”店小二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少渊。无怪他如此吃惊,来酒庄不喝酒,还要找茶水的,也是万中无一。 少渊指了指自己的两个朋友“你就别说那么多了,我两个朋友喝你你们的酒都成了这副模样了” 店小二看了看两个人,问道“客官,他们可是喝了美人关和英雄泪两款酒吗?” 少渊点了点头,于是店小二笑着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落难流泪,自然要去找美人相伴。美人长离,自然控不住英雄泪。” 少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此二者互相化解” 店小二一个拱手“正是如此,两款均是名品,小人就不打扰客观享用了” 少渊回到座位,又分别倒了两杯酒出来,先是拿起了美人关给独孤霖,独孤霖一脸神奇看着这杯酒,大着舌头说道“!@#?%(又喝?)” 少渊摆了摆手“这是美人关,和英雄泪对应的,可以解英雄泪的酒劲,来吧” 独孤霖将信将疑地喝下少渊递上来的美人关,一杯下去,果然冲抵了萦绕的酸涩滋味,身心顿时感觉如沐春风一般。不过也仅仅是身体,舌头也只是缓解了一下酥麻而已,但独孤霖也已经非常满意这个结果了。知道自己口齿不清,他也没有说话,而是通过简单的举起大拇指,示意此酒有效。 少渊正想着拿起一杯酒灌醒还沉浸在温柔乡中的姜皓天,却见姜皓天面带微笑似乎是遇上了好梦,于是少渊也是轻轻一笑,放下了英雄泪。拿起了姜皓天的果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此酒乃是西域之果酿制而成,酸酸甜甜,入口并不辛辣,凉水浸泡之后在这种炎炎夏日的天气里饮用效果更佳。 透心凉的美酒,大概就是长时间精神紧张之后带来精神放松的催化剂。 少渊问道“阿霖,你觉得啊宠什么时候来?” 独孤霖摇了摇头,一方面他不知道高宠什么时候回来,另外一面他的舌头还是有点不适,说话估计也是口齿不清,也就不再说话了。 少渊才意识到独孤霖不能说话,于是也就伸了伸懒腰,靠着自己的椅子。 风厅平素里不会出现琴声,多是萧笛之音,今天,竟然破天荒地出现了琴声。 因此原本有点喧闹的风厅逐渐安静了下来,都在细细地听着这个琴声。 琴声来自三楼,曲婉悠扬,和风顺日,立意颇高。琴音连绵不断,恍如用画笔在眼前绘画着高山流水,鸟语花香。美景之下有美人在溪边翩然起舞,此曲改编自名曲——越美人。弹奏者想必也是琴艺造诣颇深,此曲剔去了原本带着丝丝幽怨的气息,改为描述鸟语花香的细腻风格。听起来让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 忙里偷闲的时候听到这样的曲调,也会让人感到舒适愉快。少渊看了看也在闭眼细听的独孤霖,他也是神色愉悦。 雅厅不愧被名为雅厅,居然真的引来了如此琴技高超之人。 如此美妙绝伦的音乐他们并没有享受多久。 同样是三楼,却忽然想起了另外一首曲子,较之于和风细雨,蜻蜓点水般轻巧的越美人,新曲显得沉重而肃穆,重音极度明显,恍如行军之时士兵踏出步伐和叫喊声,同时声浪震撼,高重之音,就如士兵们的日常操练一般的沉重。 大部分人都被这突如其来打扰了兴致,不过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杀入的曲调,也是一首名曲——马踏飞燕。 少渊居于塞外,这些带着浓浓军旅气息的歌曲不会出现在未经战火的中原,却会在边疆地区广为流传。 独孤霖问道“少渊,这是什么曲?声音如此沉重而压抑,恍如大战之始” 少渊说道“这首曲名为马踏飞燕,典故也是出自马踏飞燕,小时候听师傅哼得多,不过传唱部分多是中后段激战之曲,甚少人会完全演奏全部啊” 独孤霖虽然音律不懂太多,但最基础的节奏感,他都是有的,“少渊你听,两首曲,似乎在争夺节奏” 正如独孤霖所言,哪怕是面对咄咄逼人的马踏飞燕,越美人依旧在不慌不忙地继续着自己有条不紊的节奏。不过马踏飞燕如何会轻易放弃,整栋楼的主旋律只可以有一个,不是马踏飞燕就是越美人。 越美人的节奏本就是轻快,但马踏飞燕到了曲子的后半部分,节奏也是极快。在纠缠了一会之后,马踏飞燕直接粗暴地转接到后半部战事部分。 曲子节奏陡然一遍,声声之下都是边关战事的惨烈。连绵琴音恍如无休止的战火一般蔓延开来,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战争气息正在极大程度上干扰越美人。 忽然,越美人突然曲风一变,原本温婉的美人恍惚穿上了盔甲拿起武器一般,不再逃避,而是直接迎战。少渊一惊,问独孤霖“阿霖,这曲子,后半也是如此?” 独孤霖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不是,不过这个名家似乎选择了迎战,琴音之中满满是战意。 两谷琴音终于在越美人主动求变和不再退让之交缠到了一起,琴音宛如不规则声浪一般轰炸听众。有武艺和内力加持者瞬间察觉到不对,这已经不是斗琴,而是两个高手接着琴音在此处比拼内力。 独孤霖和少渊运起内力抵御,而一旁前一秒还沉浸在温柔乡的皓天也醒了过来,来不及多问什么,首先便是捂着耳朵,不听琴音,让自己尽可能低保持清醒。 少渊和独孤霖也是压着自己的真气,尽量不被琴音的内力带起节奏,两股不同风格的引导内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挡得住。 看着厅中的人有的人发狂一般跑来跑去,有的人则是面带微笑的躺在地上。就是分别被两种音艺功底带动了自己内力的节奏。 真气已经平复稳定的少渊和独孤霖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此处乃是官营酒庄,为何会出现这般情况,不由得心中想到“这后进的马踏飞燕是什么人在演奏,居然会在此处大打出手,声音来自第三层,想来也是一个显贵之人,会是谁这么大胆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鼎剑阁的特别来使 魔音噬心,就是此刻少渊形容眼前所见景象的最佳比喻。 琴音的比斗还在纠缠之中,少渊和独孤霖对望了一眼,少渊举起两只手指,做出一个离开的动作,毕竟此处乃是官营酒庄,趁着事态尚未扩大惊动官府,他们还是先走一步为妙。 独孤霖点了点头,于是走到姜皓天身旁,此刻的姜皓天早已昏迷不醒。因为它发现自己抵挡不住这种魔音,又不想在别人面前丑态百出,于是把心一横选择了一把打昏自己,所以就听不到魔音。少渊也走到姜皓天身旁,和独孤霖一左一右架起了昏迷的姜皓天。 因为来喝酒的人,三教九流不计其数。因此武威酒庄曾改建一次的每一层楼高都极高,为的就是加厚每一层的地板,也就是下一层的天花板。一次来隔离声音。 因此当少渊和独孤霖离开风厅的时候,传来的琴音大幅度减弱,而到了楼下,就几乎听不见楼上声音的原因。 而下面的人看见少渊和独孤霖扛着姜皓天走了下来,纷纷以为姜皓天是喝醉了酒,酒庄的伙计还自以为聪明一般给少渊递上了一杯解酒茶。 少渊看着解酒茶翻了一下白眼“小二哥,这解酒茶就免了,我这位朋友,你认真看一下,他是晕了,不是喝醉,知道吗?” 小二看了看姜皓天“没有流汗,没有脸红,更没有胡言乱语。的确不是醉酒之象”这也就轮到小二不解了“客官,这你们不是刚去上面喝酒吗?为何这位客官却晕了过去?”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小哥,你赶快上去看看吧,上面有人弹琴,场面简直是哀鸿遍野” 这时候轮到小二吃惊“哀鸿遍野?马大先生的马踏飞燕虽然是气势磅礴,可是也不是什么咄咄逼人的曲子啊?怎么会哀鸿遍野呢?一首曲子可以让这个公子晕过去?” 独孤霖则是听到小二适才说到一个关键人物“马大先生?可是马家家主马鼎文?” 小二点了点头“那肯定啊,马大先生这是我们凉州人对他的专用称呼,马大先生可是我们酒庄的老客人了,一般都来了都会在三楼弹奏一曲,今天来了不就又弹了吗” 独孤霖平静地点了点头,心想‘怪不得内力如此强劲,后发先至,强行追赶’ 少渊则是脸色一冷,看见独孤霖也是如此,知道独孤霖应该是在思考着什么,也不打扰,只是平静地掏出钱“小二,这是酒钱,去为我们备一辆马车吧” 投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放什么都是硬道理。少渊此刻只是想早点离开这里,没想到小二因为少渊出手阔绰,居然找了一辆豪华马车来载少渊,引得大家一阵瞩目。也引出了一个人,他们的老朋友姜博瑞。 姜博瑞立于车台阶之上“陆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少渊一回头,发现是姜博瑞,便回了一礼“姜家主,你好,你来得正好,令弟酒醉,正好你好了,刚好可以照顾令弟” 姜博瑞一惊,赶忙拉开车帘,果然姜皓天正安安静静地躺于车内,从外面看并无内伤,姜博瑞松了一口气,一个拱手“令弟有劳大人照顾了,接下来就交给小人吧,来人,送二少爷回去,好生照顾” 独孤霖立于一旁拱手道“姜家主可是来找马大先生的?适才马大先生一首马踏飞燕演奏得甚是精彩” 姜博瑞眉头一皱,他们怎么知道岳父来了?莫不是惊动了什么?不过姜博瑞没有详细问,再一个拱手“在下有事,便不叨扰二位了” 一群人一分为三,姜博瑞去了酒庄,两随从送了姜皓天回去,少渊和独孤霖则是坐着马车离去。 马车之上,少渊见独孤霖不说话,多次欲言又止,问又怕马夫听到,不问的话,心中憋得慌。而在一旁的独孤霖似乎察觉了在一旁蠢蠢欲动少渊,于是对车夫说,“转到盈天客栈吧”,车夫应了一句“好嘞” 少渊一惊,独孤霖只是微笑点了点头,示意少渊稍安勿躁。 盈天客栈时武威第一大客栈,外观造型奢华无比,价格当然是高端大气,而似乎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黑暗,与盈天客栈相距不远的,却有一个极为普通的小客栈,名为永祥客栈。永祥客栈只是武威的一个普通客栈,没有别致的小院,没有精致的菜肴,只有廉价的房子和茶水,一般有钱的商队都不会选择永祥客栈。 少渊以为独孤霖要带他去盈天客栈的时候,独孤霖却大步一挥,朝永祥客栈走去。 永祥客栈没有熙熙攘攘的客人群体,也没有态度谦逊的店小二,即便是少渊他们安坐毕,店小二端上一壶茶,便自顾自地走了下去。 少渊对此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东西,而是脱口就问“阿霖,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提及另外一个弹琴者,莫非你是知道些什么?” 独孤霖听得少渊此问,也点了点头“没错,那个人我是知道的” 少渊皱起眉头“那人是谁?适才你路上一言不发,是不是怕泄露什么?” 独孤霖摇了摇头“并非是怕我泄露什么,乃是,我怕你情绪激动,说错话了” 少渊一翻白眼,“那为何选择在此处,你就不怕这里也隔墙有耳?” 独孤霖摇了摇头“不怕,我带得你来,自然便是不怕此处会有危险” “因为这里,就是鼎剑阁此次来人的藏身之所,鼎剑阁田志恒拜见陆大人,独孤堂主” “鼎剑阁张东,拜见二位大人” “鼎剑阁郭博,拜见二位大人” 不知何时,少渊身旁齐刷刷地站了三人,三个人身穿一身朴素布衣,体格也并不粗壮,完全看不出是武林尊梦鼎剑阁的门人。 独孤霖介绍道“鼎剑阁此次派了高手二十一人前来协助我们抓捕马家一党,本来我就想找个机会介绍他们给你,今天正好有机会,便你来见他们一面” 少渊疑惑道“今天恰巧?莫非,另外一个弹琴者也是他们一员?” 独孤霖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少渊马上就紧张了起身,拉着独孤霖“走啊霖,我们要去救人,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同伴留在那个危险的地方” 独孤霖一下按住少渊“少渊,你冷静点,若是她不安全,我怎么会示意你离开呢?相信我,她在那里,十分安全,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待就可以了,所以呢,你就给我坐下吧” 来时太阳尚未西下,此刻已经是日薄西山了,可独孤霖还是在慢条斯理的等待,不疾不徐。少渊也知道看来是急不得,于是也松了一口气,打算抿一口茶,没想到一下嘴,便被这茶水质量吓了一跳。 也惊醒了在一旁的独孤霖,独孤霖轻轻一笑“现在的你怎么可能喝的惯这种茶呢?忍忍吧” “独孤堂主,陆大人,小女子甄如璐参见”一个蒙面的紫衣女子从楼梯转上,来到二人的桌子前拱手一礼。 少渊一看独孤霖,独孤霖睁开眼,对着少渊说道“这位,便是适才在武威酒庄为我们演奏了一曲越美人的甄如璐姑娘” 少渊拱手一礼“甄姑娘你好,你的演奏甚是精彩,让在下大开眼界,甄姑娘既然回来了,能否告知在下适才与马大先生的交手情况如何?可有为难你?” 甄如璐回道“谢大人关心,马大先生并没有为难小女子,马大先生一开始以序曲切入,早已是手下留情,因此当马大先生曲风追上之时,小女子已经料定敌不过马大先生,因此已经准备了后招随时抽身离开,比琴不是比武斗技,只要坚持我道,便不容易被琴声所误” 独孤霖点了点头“别站着说话了,都坐下吧,甄姑娘,你们这几天在这里可有什么收获?” 第一百九十五章黑衣人的书信 “来此之前,我们已经派遣了人手先来打探一番,多日来遍寻无数人士,除了马家近几年广收各种各样的门徒还有就是拜入城王门下扩大影响力。但有一个不算正常的正常,就是单论马家的行为,他只是入主了凉州的地方真空,并没有确切损害任何鼎剑阁或者其他世家的利益。这就是为何他行事多年,也并无什么人察觉的地方,马家虽然做大,行为上却并没有太过火”负责情报收集的田志恒说出了这几天得出的结论。 “不是没有,而是手段实在高明,找不到罢了”少渊摸着下巴恶狠狠地说道 独孤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一贯查办他们这些武林世家的六扇门都没有找到足够多的蛛丝马迹,他们这些人比之六扇门在这方面更为拙劣,因此独孤霖这一问,单纯是希望他们能从不同的角度是了解此事,于是独孤霖也摆了摆手“无妨,马家树大根深,若是我们这么容易便找到我们想要的,那也太顺利了,我都怕会这么顺利,是不是掉进圈套之中” 郭博则是拱手问道“我们已经来了这里一段时间了,眼下马鼎文正在武威之内,我们也无办法强行带他去洛阳受审,眼下只有陆大人的经历,最多只是以管教无方之类的罪名入罪马鼎文,但马家家大业大,倒下一个马鼎文,还有马鼎武可以主持大局,若是马家当真谋划了此事,那我们若是想再除掉马家,却也是必须重新计划,而且也不好行动” 张东说道“马家狡兔三窟,马鼎文老奸巨猾,这要如何行事?” 独孤霖摇了摇头“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们的目标还没有完成,肯定还会再次行动,所以我们暂时需要做的正是静待时机,我们也先走了,来得太久恐怕引人注目” 于是鼎剑阁的几个人站了起来拱手一礼“有消息我们马上通知二位” 少渊和独孤霖则是一个拱手“告辞” 两个人悠然走在华灯初下的大街之上,少渊看着两边归家的大人小孩,叹了一口气,问道“阿霖,其实,我们真的有可能扳倒马家吗?” 独孤霖耸了耸肩“你说的扳倒马家,是杀尽马家之人,还是将马家势力连根拔起?” 少渊一愣,他没有想过那么多,他一心以为的报仇,就是杀尽马家之人,而将马家势力连根拔起之类,他是想都没想过的,或者在他的思考模式里,从来,就没有过这个选项。 独孤霖轻轻一笑“行了少渊,这种事请不是你去想的,自然有人想,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定能行,因为马家要面对,不只是你,还有六扇门,鼎剑阁,朝廷。兴许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少渊不由得感叹起来“这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还真不容易啊” 独孤霖笑道“对象是小人物的时候,自然就是小事,对象是大人物的时候,自然就是大事,拿马家来说,为什么马家可以势力渗透到西凉三个郡,就是实力所然,没有了马家,其他‘马家’也不会放过机会,而在朝廷等势力眼里,他们要扳倒的是马家这个日渐坐大的实力,马家坐大不重要,可背后是城王,就万万不可以了,所以,少渊你的出现,只是加速了他们要面对的结果而已” 少渊叹了一口气“大概是明白了,就是,除了我之外,马家还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只不过我将他提前挖出来了,对吧?” 独孤霖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对了,你觉得阿宠在那?都一个下午不见他人影了” 少渊想了想“镖局吧,去了酒庄看不见我们,应该就回去了吧” 而实际上,那个一般外出之后都窝在镖局的高宠,此刻根本不在镖局之中。在知道了姜家一些怪异的行为之后,高宠心中酝酿了一个有趣的计划。 武威马府 “老爷,你回来了”马鼎文的妻子,吕琦看见自己离家一日的夫君,便迎了上去。“王爷那里,还顺利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和王爷喝了一点小酒而已,今日还在酒庄遇到一个颇为有趣的后生,不过他也走得匆忙,没看见他本人,对了,青云和青木呢?”马鼎文坐在座位上,舒缓着一日的疲劳。 “青云在外未归呢,青木和小王爷出去了”吕琦一边帮着马鼎文按摩,一边说道。 “这样啊,行,夫人,若是他们回来了,你便叫他们到书房寻我,我先去书房看一看最近的账本”马鼎文拍了拍夫人的手,然后站了起来。 书房乃是马府禁地,外面围了几个家丁外,内院几乎空无一人,马鼎文全身放松地推开门,书房内整洁齐整,一天的时间里,这里埋藏着马鼎文许许多多的秘密,也许只有待在这里,他才心中才有一丝安全感。 不过这种安全感,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他看见书桌之上,摆放着一封陌生的书信,无论是密封形式,还是笔迹,他马鼎文从未见过。他知道这封信绝对不是从正常渠道进来的,因为若是正常渠道,守卫必然通报与他,然而没有,证明了有人潜入过书房之内! 马鼎文此刻没有继续想潜入之事,相对的,他更对整封书信的内容有兴趣。书信的内容完全没有让他失望,所有内容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诸如马鼎武想取自己而代之,显美伏击计划在计划执行之前已经通知了陆少渊,马府家将和马鼎武勾结,王府夜宴乃是一出大戏,他的女婿早已经倒向了马鼎武。安定杨家和马府家将乃是面和心不合让马鼎文放松警惕。马青木云的身份早已被知晓,六扇门和鼎剑阁已经派人前来问罪,告密者就是马府中人。城王早已对自己不满,已经默许了马鼎武拆分马家的权力。 “什么!这都是什么东西!”马鼎文一把拍了桌子“可恶!这肯定是谣言!” “是与不是,这是不是谣言,你心里没数吗?陆少渊能逃掉一次,是运气,可是这三番四次都能安然无恙,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一个黑衣人安然坐在书房两边的凳子上 “你是谁!?为何会在此处?”马鼎文当下冷静过来,按着桌子,准备取出利剑 “我是谁不重要,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盯上陆少渊,我的目标是陆少渊身旁的独孤霖,不除掉陆少渊除不掉独孤霖,不除掉独孤霖除不掉陆少渊,因此我是来帮你的”黑衣人冷静地说道“放下你手中的利剑吧,我既然能这样和你说话,你也应该知道我自然是十二分把握” 马鼎文很惊异自己的计划目标居然会被眼前这个不知何方神圣得悉,秉持着知道实情的人越少越好的原则,马鼎文毫不犹豫地拔出长剑,却见手中的宝剑已经是一把断刃,其中一半的剑刃已经消失无踪。 “砰”半截利刃插于台面压着书信“你要找的半截利刃,在这里”那个黑衣人冷笑道 马鼎文眉头紧皱,眼前这人,来者不善,不可硬来,而且说不定他还真知道些什么,于是冷然问道“这位高人,未知你想怎么合作?在合作之前,能否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舍弟的计划?” 黑衣人笑道“当然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想找我合作,顺便还想买下你父子三人的人头,三百两黄金,一分不少,都在这里” 马鼎文倒抽一口凉气,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若是真,那也是出手大方了,但他还有疑问“既然高人是来取在下人头,何故说得这么多?”手上,马鼎文还不忘看看那些钱是真是假,让他绝望的是,真得无法狡辩,而且有他们马家和城王标记。 黑衣人笑道“自然是我对这份报价不满意,虽说把你们父子杀了,他就能趁乱登上马家家主之位,他也能为我完成合作,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他那个狗屁儿子,而且我相信,我会在你这里获得一个更丰厚的报价不是吗?” 马鼎文冷笑一声,果然是贪得无厌的打手之辈,但这个也说得在理“说得好”,便从书桌下掏出一袋宝石“高人,这里的珠宝玉石价值连城,远飞区区三百黄金可比” 黑衣人接过钱袋子,看了看“那么,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合作对象,需要我替你把他的人头带过来吗?” 马鼎文正想答应,不过随即又冷静下来,若是眼前这人乃是来骗他,岂不是手足相残?当下只有他一番口舌,任他如何说也可以,还是明天自己想办法查证一下较好。于是说道“不必了,这就是送与你的诚意金,就是与你合作杀掉陆少渊和独孤霖的事情,今晚在下还要想想如何解决家中之事,明晚我们再约个时间详谈吧” 黑衣人点了点头“行,具体时间,我会派人送书信与你,记住,千万不要打探我的消息,不然,我只会让来人有来无回”说罢,黑衣人嗖得脱窗而出,轻功已然出神入化,即便是踏窗过墙而去也只是宛如清风吹拂。 马鼎文轻闭双眼,这封书信内容太多,太过惊人,只怕今夜又是不眠夜。 第一百九十六章马家三父子 马鼎文还在思考着这一封信内容的真实性,他的两个儿子已经回到家中,来书房寻他。 长子马青云推开书房之门,迎面便问道“爹,你唤我等何事?” 映入眼帘的,却是闭目躺在椅子之上,断剑半截插入桌面之上的痕迹,两个人不由得惊呼“爹!你没事吧!” 这一声叫喊明显惊动了院外的守卫,霎时间唏唏嘘嘘的声音包围了书房四周,为首的一个家丁叫喊道“大公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事,你们退下吧”一把庄严有力的声音穿过墙壁,喝退了围在四周的家丁,这把能让所有人都为之一凛的声音,自然就是马鼎文的声音。 房间之中,马鼎文睁开眼睛,严厉地呵斥自己的两个儿子“不过是一点事情就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你们此版模样,日后如何继承我马家大业?光耀门楣?” 马青云和马青木知道自己的爹爹此刻还能如此中气十足地斥责自己,想必自己的父亲并无受伤,于是赶忙拱手道“父亲教训得是,是我们鲁莽,不过敢问父亲,为何您的宝剑会断落了一截?” 马鼎文没有说话,而是敲了敲桌面,“看看这封书信,看完之后莫要声张,知道没” 马青云和马青木拱手回道“孩儿遵命”,于是马青木便蹑手蹑脚地从桌面之上拔出那断掉的半截宝剑,马青云去过书信,便开始阅读起来。 片刻之后,二人的读完书信,顿时感觉汗流浃背,如鲠在喉,马青云说道“父亲,这封书信是从何处得来?若是这封书信的内容属实,那么我们此刻已经是危急时刻” 马青木没有说话,他看见他的父亲此刻的面容还是一脸的平静,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联系到这一把断掉的宝剑,于是马青木问道“父亲,是否这封书信与这断掉的宝剑有关?” 马鼎文神色严峻地点了点头“送这封信来的人,把这把剑折断了” 两个人神色一凛“父亲可是与此人交手?此人武艺十分厉害?” 马鼎文摇了摇头,“我不曾与他交手,但他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书房,并打断此剑,而且不见他有什么同伙,只怕这人的武功,放眼天下也是罕有敌手” 马青木问道“那么此人是敌是友?他送这封书信来的目的是什么?” 马鼎文笑着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说来也是有趣,他说你们马鼎武叔叔用三百两黄金买起我们父子三人的人头,而他就是来执行这个任务的” 马青云一冷“不过看来他并没有执行这个任务,难道父亲?” 马鼎文冷笑“没错,来的人,是个贪婪的刺客。三百两买起我们父子的人头,还是太便宜了,他也直言不讳对这份报价不满意,为父给了他数千两的金银珠宝,不然估计也见不得你们” 马青云笑道“贪心好,起码,他有一个价格” 马青木转念一想“父亲,那么你安排他杀回去了?” 马鼎文摇了摇头“没有,那些珠宝乃是为父与我们三父子的买命钱罢了,这封书信虽然说得信誓旦旦,但也有可能是他的一面之词,他知道我们想杀陆少渊,而他想杀独孤霖,有可能是鼎武走漏消息与他,也可能是其他人泄露与他,人多口杂,所以这封信的内容,为父也只是半信半疑” 马青云拿着书信问道“父亲,不管书信内容是否为真,孩儿也觉得早作准备” 马鼎文看了看马青云问道“也说得对,你倒是说说,如何准备?” 马青云对着书信说道“书信上说叔父不仅泄密,还拉拢门人,丰富羽翼。既然他连杀手都请了过来,若是他真的想行此事,必然是不计成本。” 马青木闭着眼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叔父花大价钱来笼络人心?” 马青云坚定地点了点头“必然如此,无利不起早,荣誉地位叔父能给的,父亲也能给,但每个人都有些难言之隐,父亲执掌马家,却如何可以兼顾如此多的手下,因此就有可能被叔父钻了空子笼络人心,而最常用的手段,自然就是钱” 马鼎文看着马青云问道“所以你打算从何处入手?” 马青云皱着眉说道“一开始,我无法就是使我们的门人泄露消息,还是姜博瑞走漏消息,而我则是更倾向于姜博瑞走漏了消息,但此刻,我更怀疑是我们自己的门人,若是姜博瑞故意说他们自作主张,而他们是知道伏击之人乃是我的部下,便是借刀杀人,剪除我们的部下,因此我觉得要先从那两个亲信下手,他们若是投靠了叔父,必然获得了一批丰厚的赏赐,城王对他们也是罪而不罚,还找他们三人单独聊了,只怕背后另有深意” 马鼎文紧皱着眉头,自己这个儿子说得如此头头是道,甚至也让他自己都觉得,整件事就是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毫不知情。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喜欢如此被动的情况。于是马鼎文当即下令“马上派人密切监视回来的两个人,他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人,什么事,全部一一来报,还有针对陆少渊的行动先缓一缓,我马鼎文绝不为他人做嫁衣” 马青木皱着眉头说道“我们这边的内应,那么,还有姐夫他们呢?姐夫也被笼络了?还有王爷?他们有什么理由啊?” 马鼎文没有说话,在他心中自然有一个算盘,眼下这么多情况,有些东西是他必须自己亲自去解决,思前想后,他最终做了决定。“青木,你马上去监视一下王府家将有什么异动,尤其注意看杨家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青木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父亲,监视家将可以,可是杨家就不必了,因为青玉斋已经全部关门消息了,杨家人仿佛蒸发一般消失了” 马鼎文瞪大双眼“无缘无故居然消失了?” 青木点了点头“是的父亲,中午之后就不见了” 马鼎文深知看不见的敌人是最危险的,于是摆了摆手“那就密切监视家将门,记住,这件事,必须要做得隐秘,只能挑选真正的心腹可信之人,知道吗?” 青云和青木双双拱手“孩儿明白” 第一百九十七章假象 就在马家三父子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他们的大计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个有趣的小细节,就是房间的窗户,打开了。 与内院有一墙之隔的守卫们是听不到他们说话,可是,如果有人恰好在院内呢?而且,又恰好在窗下呢? 按道理来说,这种情况几乎不会存在,所以马鼎文也没往这方面,既然那个黑衣人走了也就走了,在他觉得他也没有留下来的意义,毕竟深入虎穴,多停一份,便是危险一分。不过偏偏就有些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而高宠就是这么一个人,本来一开始他就打算走。可是自己既然来去都不会被人发现,不如回去认真还有什么值得他研究的东西。 不过在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他发现书房中还有人,马鼎文尚未离开,高宠既然决定了来这里淘宝,就没打算空手回去,那些珠宝钱财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想知道马家更多的消息,便于他自己的行动。 好巧不巧,高宠撞见了他们马家三父子居然在密谋大计,原本高宠本来就是打算种下一粒种子,随意引起一些骚动就算了,并没有想过要做出什么大的动静出来,但恰逢赶上这个机会,高宠感叹天赐机会,于是便静悄悄地听起了他们的计划。 果然区区一封书信是不可能直接就让马鼎文暴起的,而且哪怕是面对如此惊涛骇浪的消息,马鼎文表面看上去却丝毫没有惊慌之意,他的两个儿子也不是善与之辈,起码并没有马上暴起,看得出也是经过马鼎文长期管教的成果。 听到马青云和马青木的未来计划,高宠马上想到,马鼎文是要自己亲自处理自己的女婿,马鼎文如此深沉,虽然得知他的计划,但实实虚虚,如何既要迷惑到马鼎文,又要不漏痕迹,这的确是个好问题。 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便纷纷回去准备自己各自的计划,而高宠则是在他们离开两刻钟之后,确定他们不会再突然回来之后,再一次悄悄溜进了这个漂亮的书房之中。 其实高宠一开始抛出来的金子,也是在书房中找到,所以这个书房能找的金钱有多少,高宠心中早已一目了然,这一次他进来,就是要找一些记录关于马家的东西。进书房密室有几个原则,第一装饰品绝不乱碰,运气好找到密室地道,运气不好激发了书房内的防盗机关欲哭无泪。 不过少渊这一次就真的一无所获了,因为态度东西都是困成一堆,若是少渊执意去翻动这些东西,必然会饿被发现留下的痕迹,所以少渊的绕了两圈无果之后,只能泱泱离开里马府,往镖局之内回去。 “阿宠,你这么晚都去哪了?”才刚回到镖局之内,少渊便迎了上来,高宠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少渊“少渊,你马上去把阿霖叫到我的书房,时间紧逼,快” 高宠一溜烟地跑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只剩下少渊在原地一脸的茫然。 “阿宠,你找我过来,想必是准备做些什么吧?”独孤霖做于椅子之上,疑惑地说道 “没错,接下来的内容有点刺激,你们先听听”于是高宠就将自己潜进马家书房,然后假装是刺客的去欺骗马家的内容说了一次。 少渊一脸惊异“阿宠你也太大胆了吧,你就不怕那个马鼎文真的拔剑找你麻烦?” 高宠摇了摇头“不怕啊,他看了那封书信,还能马上冷静地派人来追杀我的话,我也认了,不过,既然我进得出,他们那点人我怎么会看在眼里” 独孤霖细细回想书信之事,“阿宠,你是想让他们先互相怀疑,自相残杀削弱他们自己的实力再一网打尽吗?” 高宠点了点头“要在这里扳倒马家,第一步自然是瓦解他们的势力,削弱他们,最好他们就自己内耗起来,打成两败俱伤之势” 少渊说道“虽说你说目标是我们俩,可是马鼎文也是深沉之辈,只怕没有那么容易算计到啊” 高宠说道“这个我知道,尤其是最核心的马家和王府之间的关系,马鼎文没有说过任何话,想必他是要自己亲自处理” 独孤霖“虚虚实实的道理,眼下有他们另外两步计划,制造一些烟雾弹,迷惑他们的视线便可以,第一步先从那两个可能‘泄密’的人下手吧” 高宠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我有他们马家特有的金银财宝,我准备找人连夜送他们离开武威,至于会不会被马家追上就无法确定,但最起码中间这个时间,必然是满城风雨。第二步,便是姜家的人,少渊,这段时间,你有空就多找皓天练武,不过记得,要躲开马家的人,不要被发现” 少渊一脸纳闷“为何?本来就没有人管皓天的所作所为啊,为什么要躲?” 独孤霖轻轻一笑“有句话叫做‘欲盖弥彰’,总之少渊你按阿宠所说的做就可以,必定有奇效。那么阿宠,家将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高宠轻轻一笑“这就简单了,一模一样来一份就好了,只不过这一次我身份可能会有些转变,至于变成谁我肯定要想一想,骗家将门按道理来说不难,因为他们巴不得马家出事呢” 一阵沉默之后,独孤霖突然记起一个很重要的关节,“阿宠,你说你扮演的那个黑衣人要杀我?” 高宠点了点头“对啊,他们杀少渊,我杀你啊,有什么问题吗?” 独孤霖想了想“为什么不是杀你?” 高宠说道“我在别人面前说,我要假扮一个人杀我自己,这我怎么杀嘛” 独孤霖恍然大悟“所以按照你的意思,还要找人袭击我对吧?” 高宠摇了摇头“不不不,是你自己袭击一个假的你自己而已,我相信你总不至于杀掉你自己吧” 少渊一头雾水“你们谁杀谁啊?” 独孤霖说道“阿宠他假扮一个人说要杀我,现在他要我假扮那个人杀我自己,因为自己杀自己是杀不死的” 少渊一脸的无奈“算了算了,不和你们说了,对了,我们啥时候行动?” 高宠看了看时间“就现在” 第一百九十八章行计 黑夜之中,一个小巷子的阴暗角落里,有三个人正伏在墙角之下,他们神色各异,有的紧张,有的舒坦,有的疑虑。黑夜的静谧配合着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声,整个氛围显得安静得有点诡异。 马车的塔塔声打破了小巷的宁静,马车停在一个路口之上,原本隐藏在墙角的三个人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正是高宠,陆少渊,独孤霖三人。 “老大,事情已经办妥,人已经在车后”车夫走到高宠身边,车夫装出是草莽出身一般,叫喊着高宠。 “好,马上出城,刻不容缓,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停下来,直到到了汇合点,知道吗?”高宠点了点头,从黑夜中,三人翻身上马,跟在马车后面,准备断后突进。 此时此刻的车上装的就是当日私自走漏消息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也是奇怪,本来是觉得自己晦气,两个人出来喝酒,居然恰逢有有钱的西域客商请喝酒,知道自己是马府中人,还大献殷勤。于是二人就忘却心中的苦恼大口喝酒起来,二人起身去解手,却莫名其妙被人绑了起来带到车上,此时此刻的二人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遇到些什么,只是感觉在颠簸的马车之上。他们似乎正在往城外走去。 重金贿赂城门守卫,在城外稍加停顿之后,他们车队继续往南走。 远离了喧嚣的城市之后,旷野之上,马车四周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那两个在颠簸中逐渐清醒过来的两个人开始大喊大叫“你们是谁?何故绑我等?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声音极大,车外的少渊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少渊一脸奇怪“其实是不是情况未明的情况下,自报家门是安全的吗?” 独孤霖摇了摇头“不安全,极有可能激怒那些要绑你的那些人,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出身几就放你走,最有可能发生的,就是撕票!” 高宠猛翻一白眼“你们俩……” 少渊转过来问道“阿宠,他们的家眷现在在哪啊?” 高宠马鞭往前指了指“一里地开外,他们应该到了” 迎客亭里停着一辆马车,车外面站着四五个人,都是妇孺小孩,看着另外一台马车来了,纷纷神色紧张。一个中年妇女说道“恩公,救命之恩,奴家没齿难忘” 一旁的大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们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高宠他们把脸蒙上,不知何时,高宠身后多了一杆大枪,似乎就是凭空出现一般。 车队的马车停了下来,车队的马夫走进车厢之内,把两个人松了绑然后说道“你们自由了,趁人还没有追上来,你们赶紧有多远走多远吧”车夫说罢便离开了车厢之内。 两个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管他哩,我们现在既然没有被绑住,赶紧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两个人刚一出门,却见其中一个小孩跑了过来大喊“爹爹”,紧随其后,还有另外一个小女孩冲上来靠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大腿。 两个人抬头一看,自己的妻儿原来都在此处,是什么人,把他们的妻儿全带过来,妻儿身上并无外伤,应该是平安,于是他们问道“娘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妇人说道“相公,事情是这样的……” “找到了,他们在那边,我们上”不远处,一阵马蹄声,明显是有兵马杀来。结果妇孺马上就陷入一阵恐慌,而一直看着妇孺们的大汉马上上马,然后对他们说道“长话短说,马大先生因为事败要杀了你们迁怒,鼎武先生不忍心见你们为马家效忠多年,先把你们把你们救出来,这里有三百两黄金,你们尽快向南,逃到司隶就安全了,这里有我们来挡住,你们快走” 一行人接过沉甸甸的金子,看着三个大汉骑着马冲向了另外四骑马的地方,他们赫然发现,有一骑马背着大枪,好生熟悉,而所有人,都是将那个大枪骑手围在中心,一看就是大枪骑手是核心人物。 他们注视着大枪骑手,大枪骑手似乎也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着他们,大枪骑手默默地回头点了点头,然后骑着马带着部队冲上去为他们掩护。 那两个人还在发愣,他们的小孩子和妻子可不楞,赶忙摇着他们说道“夫君,我们快点离开吧” 被妻儿如此提醒,他们也恍然大悟,连忙分别跳上两台马车,驾马南逃,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过去,那个大枪骑手身形好熟悉啊,可是为什么他一直不说话呢? 马车一路向南,从后面传来一阵交锋的声音,两个人分别问自己的妻子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们被带到这里,而得到的答案,都是,有人准备抓他们,然后突然他们就被人所救,然后就被带到这里,还给了他们钱,让他们尽快逃离此处。而适才那大汉所言,要除掉他们的,正是马大先生。 他们这才幡然发现,救走他们的,是马鼎武先生,而那个身背大枪者,好像正是马云飞公子。他们此刻心中也是彷徨,忽地身边的妻子握紧了他的手“相公,我们不要管那么多了,我也不想你去打打杀杀,现在我们有钱了,我们可以到司隶,到荆州,到扬州置几亩田地,还能让孩子找一个好的先生读书写字,相公,我们不要想这么多了,离开这里吧” 本来他的心中还有疑惑的,但见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摆出一副渴望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打拼就是为了要给他们更好的生活,此刻他们忽然得了一笔横财,适时离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他点了点头“嗯,我们就去扬州,去江东,听说那里四季如春,就像人间仙境一般” 而另一边,高宠他们和‘追兵’一起大呼小叫地呼喊了一番之后,看见马车已经走远了,于是高宠摆了摆手“可以了,大家可以歇会儿了,他们走远了” 见事情似乎要消停一下,少渊看着高宠身后的大枪“阿宠,你什么时候会带着这东西出来了?” 高宠指了指身后的‘大枪’,“这根本不是大枪,就是跟棍子而已,用来装模作样的” 独孤霖看着‘大枪’“你是要假装你是那个后起之秀马云飞?” 高宠点了点头“我也是临时起意,出城前带的,想着可能有奇效” 此刻踏踏踏,又传来另一阵马蹄声,高宠苦笑一下“还真的有奇效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环环相扣 “大公子,他们就在前面!看不见马车,只剩下七八骑”随从指着不远处的人群,因为风大,所以只能用一个极大的声音,对马青云诉说着情况。 马青云极目看去,不远处只有七八骑兵,但根据适才城门的守卫所说,乃是一前一后,出去了还有两台马车为何此处只有骑手,而没有马车,莫非马车已经走脱了? 马青木想到这个最为麻烦的情况,随即摇了摇头,此刻无论如何都要先抓住眼前这些骑手,只要抓住他们,就不愁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全部都有,留活口,我有话要问他们” 而在另外一边的少渊和高宠,独孤霖他们,却对眼前这些情况不屑一顾。 独孤霖问道“阿宠,估计这些情况,你也早就猜到了吧?” 高宠露出一个微笑“我还担心他们不来呢,按计划来说,他们还比我预计的要慢了,早些许到,我们就不用喊刚刚那么一嗓子了” 少渊看着他们说道“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干掉他们?” 高宠点了点头“嗯,最起码现在还不可以,我还需要他们给我回去通风报信呢” 独孤霖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撤,分散逃离,高宠断后” 少渊一个纳闷“啊?阿宠断后?” 独孤霖嘿嘿一笑,一驾马,便和着其他骑兵四散逃开。高宠见少渊还迟疑不走,于是便开口调侃道“放心少渊,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戏,要做全套嘛” 少渊也跟着走后,高宠看着他们骑兵已经非常接近,于是裹紧了面罩,一勒战马,忽地直接就往迎面而来的马青云所部硬冲过去。 而很显然,高宠这一违背常理的举动,也是让他们短暂地震惊了一下,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片刻,已经足够高宠找到间隙穿过他们。只见高宠挑起大枪,虽是木棒一根,但只要力量够强,挑下一个人绝非不可能。而高宠对自己的实力,就有这种自信。 没有怪叫,没有咆哮(若是叫了,极有可能瞒不过去),挑选了目标,手前,‘枪’起。抵着目标的肩膀,强大的内力聚集于枪头的一个点之上,瞬间破坏了目标骑手的姿势。‘枪头’却并没有顺着挑开去,高宠这一击,与其说是挑人,不如说更像是震慑,震慑着被击中者两边的人。 木棍最大的特点是硬,直,所以高宠没有选择硬挑,而是选择了扫向两边,为自己开路。那一刻高宠杀意大盛,一股一往无前的霸气,吓得两边的战马突然嘶鸣,继而不受控制地向两边奔跑。而高宠也靠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撕开他们骑行阵的缺口,与他们擦肩而过。 而马青云则是震慑于这个强大的枪法(其实不强,单纯内力压制),在震惊的过程中目送着高宠与他们反方向扬长而去。 他们勒住马,查看着受伤者的情况,马青云问道“可有大碍?” 那个负责看护的摇了摇头“适才那一击只是痛而已,实际上并没有伤到筋骨,在力量的拿捏上恰到好处,既不会用力过猛,导致收不回来,也不会因为力量不够清不开道路” 马青云皱着眉头说道“就是,这个人很厉害的意思?” 那个人点了点头“是的,不过,这个人用枪如此厉害,眼下所有人之中,只怕只有那个人才做得到如此效果” 马青云皱着眉头说道“休得胡言乱语,你们且记住,今日之事,不许说出去半句,违者杀无赦” “诺!”全部人应声道 马青云看了看空旷的四周,所有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无迹可寻,只能失望地摇了摇头“打道回府” 夜深,镖局之内依旧灯火通明,先行归来的少渊和独孤霖等人还在等待负责断后的高宠归来。子时将近高宠方才一脸疲惫地从外面走了回来,虽然看起来神色疲惫,但身上并未受伤,虽然两个人知道高宠武艺高强,但面对如此人数,还是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如此断后,也不由得有点担心。 高宠摆了摆手“没事啦,倒是另外两件事办得如何?” 少渊说道“那个马云飞尚未找到,好像人根本不在武威” 然后独孤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就是首席家将,单金鹏的消息情报,阿宠你看看吧” 高宠接过情报点了点头“夜深了,我们也会去睡觉吧,现在要头大的人,可不是我们啊,哈哈哈哈” 高宠说得没错,现在要头大的的确不是他们,而是武威城的另外一帮人。 马鼎文在他的书房内,冷若冰霜地听着马青云的报告,“他们俩被借尿遁,然后和逃出了城外?” 马青云点了点头“不错,随同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他们的家眷,父亲,若无他人从旁协助,他们如何能逃得出去,守卫也说了,帮他们付出城钱的人,财大气粗,武威城内,能用财大气粗来形容的,能有几个人?” 马鼎文默然不语,转而问道“你们和他们交过手?有发现什么吗?” 马青云一脸严肃“父亲,他们的其他人全部都四散离开,唯有一个用大枪的人,不仅没有逃,甚至还着孩儿的部属正面来袭,强行以枪技挑出一个空隙让自己突破而去” 马鼎文脸色一变“强行突围而去?靠着枪技?” 马青云慎重地一点头,“他用的招数不多,但那一下,绝对是孩儿见过练得最好的横扫千军” 马鼎文知道自己的儿子连招数的名字都能说出来,看来这个人的猜测范围已经基本确定,“那你们找到云飞了吗?” 马青云摇了摇头“一晚上,找遍了武威都找不到云飞,云飞看起来根本就不在武威,那为何偏偏武威还会出现这么一个做事方式和用枪技术上都和云飞如此相似的人” 马鼎文闭着眼“明日一早,去找你马鼎武叔叔,问问他云飞去了何处,记得,不要太刻意,莫要打草惊蛇。这二人原来乃是你爹的亲信,先前自作主张让我们蒙受损失,在内奸未明的情况下又出逃,这不是摆到明的畏罪潜逃吗?等于变相洗清了博瑞身上的嫌疑,若是巧合还好,可若是计划,这一环扣一环,当真棘手啊” 第二百章毫无破绽 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也许是昨夜折腾得太晚,少渊,独孤霖等人还在睡梦之中,而制造这个旋涡的不安分之人——高宠,此刻正在思考着他的另外一个部分计划,一个足以让城王府互相猜忌乃至分崩离析的计划。 人是一种趋利的动物,他们会为了相同的利益而写作努力,但同样,当利益相反的时候,他们则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武器置对方于死地。高宠在他自己的计划版图上划分了四大块势力,他必须要找到这四大块代表势力互相之间的利益纽带,或摧毁或加强。稳定的局势,他们捞不到任何东西,浑水摸鱼,才是正道。 高宠此刻在算计着的人——马鼎文,此刻也在算计着别人。当本来属于自己的亲信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之下逃离,这已经是对他这个原领导最大的侮辱。而偏偏这个人刚刚犯错,又是内奸嫌疑人,一时间,他们被说成畏罪潜逃,让马鼎文脸上无光。这是一般旁人所能见到的景象,但在马家人眼中却又是另外一副景象。有消息传出,那两人本就是马大先生的亲信之所以逃离,似乎马大先生让二人做什么任务,然而却失败了,马大先生觉得这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痛下手杀,杀鸡儆猴。而他们之所以可以逃离,乃是因为有人不忍心他们被卸磨杀驴,转而相助,至于是何人相助,他们就无从知晓了,只是看见了一个身背大枪的人为他们断后。 而有趣的是,这条消息,根本不是昨晚亲身经历此事的马家人说出去的,谣言就像凭空出现一般,一大清早就开始流传,有传言是昨夜守城士兵喝醉所说,又有人说是在荒郊野岭亲眼所见,但究竟是谁说的?无人得知,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的确逃走了,而马家的确派人去追,却没追上。 而当一大清早马鼎文收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睡意全无,他相信这条消息是有人故意泄露的,而他觉得奇怪的是,散布消息者似乎故意说有人放走他们,而又不说是谁做的,外人不知道他们在显美的行事,所以大家都以为只是卸磨杀驴,而偏偏城王已经不追究此事,一时间作为明面上人物的他自己倒是被推风口浪尖。 马鼎文现在怀疑的对象太多太多,以致让自己都不知道相信谁,若是自己的弟弟马鼎武真的想取自己而代之,那么这一次,乃是故意利用这个机会让舆论偏向他,还有城王和姜家,还有家将,这些人目前还没有说或者做任何东西。 马鼎文决定先去城王府探探口风,城王对这件事的态度,按道理可以窥见端倪,若是城王趁机表现对自己的不悦,责骂自己管教不力,证明城王还需要他统御马家。 想法总是美好的 “马大先生一早到来所为何事啊?”城王神色轻松,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他的两个部下出逃的消息的影响。 马鼎文眉头一皱“属下一早前来乃是负荆请罪,昨夜属下的两个门人连夜出逃,属下追之不及,而那连个人正是前日自作主张之人,属下管教无方,请城王责罚” 城王眉头仅仅是轻轻动了一下,就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甚至都没有多想什么“马大先生言重了,这是马大先生的门内之事,本王也无意干涉什么,再者本王也不想追究那件事,所以责罚马大先生的话,就算了吧,眼下那个陆少渊随时会离开,马大先生为了本王的大业,我们还需要马大先生多多出力呢” 现实总是残酷的 马鼎文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他自己也是脸色一变,心中想到“眼下还需要我去处理陆少渊,却断然不怪管教之事吗” 马鼎文抬起头“谢王爷不罪之恩,属下必为成王大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马鼎文心情五味杂陈地出了王府,城王不仅没有责罚他,还好言相劝,让自己多加努力去处理陆少渊,态度温顺,不像是要放弃自己,再说城王需要的是整个马家,只要自己一日还是家主,那么谁也无法改变自己才是城王第一红人的身份。 带着疑问,马鼎文并没有回府,而是到了自己女婿姜博瑞在武威的新宅,当初听闻自己女儿怀了外孙之后,马鼎文甚是高兴,大手一挥便将此宅邸送给了姜博瑞。此刻再次来到这座宅邸,却是心中复杂,本以为有一个孩子作为纽带,可以将姜博瑞的心拉到马家这边。在城王府推荐他,更赋予它知遇之恩,现在看来,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而麻烦的却是,姜博瑞背叛的是他马鼎文,而不是背叛马家或者城王,所以如何找姜博瑞问话,这成了关键。在府邸的宅子之外,马鼎文尚未组织好语言。因为大清早到访,若是处理不好问话会引起怀疑,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于是马鼎文示意车夫在外面先稍等一下,等一等他。 正在马鼎文思考的时间里,突然马车夫说道“老爷,二老爷来了” 马鼎文瞬间从思绪中抽回“二弟?他往这边来了吗?” 车夫说道“没有,二老爷进了二姑爷的宅邸里” 马鼎文一皱眉“大清早的来这里做什么?平常也不曾见你们如何友好,我们就保持原地,保持低调不要引人注目”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马鼎武从姜博瑞的府邸走了出来,然后就乘车离开了。 车夫小声说道“老爷,他们走了” 马鼎文点了点头“行,我们去姜家吧” 姜博瑞府邸之上,姜博瑞也甚是好奇,为何一大早就有两个马家长辈前后到访,于是姜博瑞奉上茶,然后说道“岳丈大人这么早就来串门了?适才叔父大人才来过与小婿聊了一会” 马鼎文抿了一口茶“噢?是吗?二弟和你说了什么?” 姜博瑞笑着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就是攀谈了一些家常,岳丈大人何时到天水走走?夫人甚是想念岳丈大人呢,若不是有孕在身,这一次也必定前来” 马鼎文哂笑一下“我一早过来,就是看看你这准备为人父的准备得如何,这人吶,有了孩子之后,心境就会发生变化,责任就变重了,你呢,不仅是姜家家主,还是自己儿子的父亲,记住做事要稳重有担当,才能给孩子言传身教” 姜博瑞拱手一礼“岳丈教导得是” 在姜家以岳丈对女婿的身份和姜博瑞说了一番话之后,马鼎文便起身回府,这一趟,他任然发现不了明显的破绽,除了他二弟的突然到访,这一切,都并无意外的地方。 第二百零一章单金鹏 书房之内,坐着刚刚从外面归来的马青云,一夜之后,父子二人再次同坐于书房前。 没有寒暄,也没有父子间的客套,马鼎文直接问道“找到了云飞了吗?” 马青云拱手道“找到了父亲,云飞是今天早上才从城外回来,我去找他的时候,叔父恰好不在,我与云飞聊了几句,他说是去城外练武,今早才回来” 马鼎文皱着眉头问道“时间呢?你什么时候去的?” 马青云想了一下“大概是辰时左右” 马鼎文也回想了一下“那时你叔父正好在拜会你的妹夫,自然不在家中” 马青云一脸惊奇“这么早就去找妹夫?父亲可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马鼎文摇了摇头“此事不知,我也不敢细问,就怕会打草惊蛇” 马青云点了点头“父亲,其实我有一个问题,若是他们想要背叛父亲你,理由是什么?明明他们有很多的机会?为何却是一再催促父亲行动抓住陆少渊,若是想摘取桃子那太多方法了,为何一定要至父亲你于死地?就不怕父亲死得蹊跷,引起怀疑吗?” 马鼎文也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若是真的话,又有太多东西想不通,不过现在也真的要考虑一下对陆少渊下手,哪怕只是装装样子,对了,青木去哪了?” 马青云回答道“三弟去了找人监视家将们,估计还没回来,不过那信上倒是说中了一点,杨家人的确全都不见了,而且不仅是杨家,似乎是凉州境内的杨家青玉斋全部闭门休息” 马鼎文点了点头,示意马青云下去“你下去忙吧,记住现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在想通整件事来龙去脉前,都不能轻易有出格行为” 实际上,他们找不到蛛丝马迹和发现不了异常很正常,因为高宠断不可能让马鼎文父子唱一出独角戏,而此刻的高宠,正在拿着他的‘剧本’去找这一出戏的另一个重要角色——单金鹏。 不过虽说是另外一个主角,但高宠拜访单金鹏,明显就没那么友善了。 白衣如雪,带着刚刚从集市买的西域狮子面具,高宠正冷冷看着在醉金坊中宿醉未醒的单金鹏,出身于君侯之家,他从小就知道城王出使西域的故事,而在这个故事里,最为活跃的小人物,就是眼前这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单金鹏。 在故事里,他曾是城王手下第一勇将,蓝楼宫殿上击杀侍卫强行擒住蓝楼王逼他臣服大汉,乃是他的最高功绩。他和郝道宁,并称王府文武双壁,十数年前曾是威震西域的大人物。 “单金鹏,还不快点起来!”高宠走到床前大喝一声,然后一手扯掉在床上的被子。 被子之下,单金鹏一丝不挂搂着一个金发美女还在梦乡,还伴随着一身的酒气,而被高宠扯掉被子之后,寒意马上袭来,两个人同时惊醒。不过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这么怂人的狮子面具赫然出现在面前,都会大惊小叫。不过对于失望的恐惧已经彻底影响了他们的行为。因为他们光溜溜的身子上分别抵着两把冷冰冰的利刃。 单金鹏此刻已经惊醒过来“英雄,请问你找单某有什么事情吗?” 高宠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他身旁的女子,“有些话,还是不要让外人听见比较好” 单金鹏会意,毫不犹豫地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金翅摩云手”一下就把隔壁那个女子打昏在床前。 高宠见状,点了点头,便把两把剑收了回去,出乎意料的是。单金鹏可没有安安分分和高宠沟通的打算,就在高宠收剑手未抽回之际,单金鹏再次使出自己的独家本领。 如突如其来的一击,高宠也是心中一凛,毫无防备之下,高宠也只能不顾身形狼狈地逃开这一招。 单金鹏也甚是可惜,他本以为这一击必能重创高宠,没想到高宠的身法竟然如此之好,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身手不错” 高宠则是笑道“若是单总管年轻十岁,刚刚在那个距离之下那一击任谁都无法躲开,单总管还打吗?” 单金鹏冷笑道“打,我都不知道你身份,谈什么谈,谁赢了才有说话的权力” 高宠冷笑一笑“承让了,拳脚功夫,在下还是有点自信的” 二人也不含糊,马上就交锋起身,单金鹏真的应了那一句话,帅不过三秒,这些天因为王府夜宴失败,虽然自己的儿子也出了风头,但作为昔日王府的大总管,面子上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一开始只是放纵酒水麻痹自己,后来在尝过胡姬女子之后便不可自拔,变成了终日沉沦酒色。没有人会去理会一个失意之人,而他的家人,儿子,妻子在劝说多次无果后,也放弃了对他的支持,现在王府家将就靠自己的老搭档和他的的儿子撑住。 高宠扭过几下之后发现,刚刚单金鹏那一击,就像回光返照一般,给人很厉害的感觉,实际上随着年龄的增长,单金鹏的反应和力量早已不复多年,加之今日沉湎酒色,疏于练习,再者刚刚睡醒,精神状态不佳,综合评价如何比得上年富力强的高宠。 试探完毕之后,自然就是手底下见真章,高宠主动出击迎着单金鹏的拳脚,不闪不躲,两人硬拼一下内力,单金鹏内力不如高宠,一击吃痛变了姿势。马上就被高宠顺势一把擒住。单金鹏见自己的被高宠抓住,于是顺势起跳,单算依靠体重,硬摔高宠。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高宠的力量比他不知道要强多少,高宠反过来借着单金鹏的起跳,扭腰发力,进行了一次过肩摔。 单金鹏打了这么久实际上还是赤条条的与高宠对打,被如此重击一摔,也是疼痛异常。高宠得势不饶人,一把拉住单金鹏的右手,一脚踩住单金鹏的后背“单总管,我敬你曾经是个英雄,和有人需要你的协助,我受人所托才留你一条性命,现在我只是想问问你,能安心坐下来谈谈了吗?” 单金鹏自己说的,打不过就没办法了,只能唯唯诺诺地说道“英雄,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第二百零二章这是王爷给你的机会 “英雄,有什么要吩咐的?”单金鹏求饶道,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的武艺居然如此高,虽然隔着面具,声音有点变化,但这个人年纪绝对不大,究竟会是谁派过来的人。 高宠没有变换姿势,他就要一直压着压着单金鹏,冷冷地说道“王爷让我告诉你,别再如此颓唐,你可是王府总管,他不想看见他的旧部式微然后让马家独大,而且马家马上就要经历变故,你需要马上重整旧部” 单金鹏一愣这是王爷要重用他们的意思?“这是,这是王爷的意思?敢问英雄是何人?” 高宠冷冷地说道“这事要秘密行事,王爷有令,这段时间,你继续整备,等待机会,若非必然,还是不要和王爷谈论太多,王爷身边马家人太多了,知道吗” 单金鹏果断地点了点头“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要不是背叛王爷,他肯定照做,而且自己重整状态并无不妥”,但他还是想问“马家将会有什么变故?还请英雄明示” 高宠冷然说道“那个烦人的钦差陆少渊,城王准备解决他,不过解决他肯定惹的朝廷注意,那这个时候,朝廷肯定需要替罪羔羊,什么人分量最够?肯定是马家,不过马家在西凉帮了王爷这么多,王爷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反正现在马家实力既然做大了,那就借朝廷之手来削弱马家,马家终究是外人,不比自己家将。自然而然,马鼎文就要牺牲,马鼎武就要接替家主,你好好和马鼎武搞好关系,王爷希望这件事之后,他的部下不再出现像今时今日的现象” 单金鹏大惊“明白,明白,王爷行此大事!那么我应该做什么?” 高宠扔下一封书信,然后丢了一袋银子“这是任务和资金,这一次对王爷大爷异常重要,你知道吗?”说罢高宠方才放开单金鹏。 高宠准备离开,猛地却被单金鹏叫住“朋友,你是什么人?” 高宠回头去“十五年前,王爷西去游历的时候,曾经在酒泉救下了一个家破人亡的小孩子,而那时候,王爷身边还跟着一个武功高强,一双拳掌天下无双的大侠,我就是被那个大侠救下的,本想练武有成,拜入城王门下与昔日目标见面,今日一见,真的是当年眼瞎,告辞” 留下一脸羞愧的单金鹏在房间之中。 片刻之后,单雄在外面敲门“爹,爹,醒醒了,醒醒了” 单金鹏深呼一口气,现在他已经有要务在身,不可再颓废度日,想到自己一个完全不记得的小孩视自己为偶像,见到现在自己这副光景也流出如此失望的表情。他的儿子单雄定必更失望。 痛定思痛,单金鹏喝到“雄儿在外稍候,为父马上就来” 片刻之后,单金鹏穿着整齐走了出房间,房外不仅有单雄,还有他的好朋友,郝道令。一老一少本想责怪单金鹏几句,猛地看见单金鹏突然如此神采奕奕,不由得一愣“金鹏,你?” 单金鹏停住了手“我已经重新振作了,我们马上抓紧训练,有备无患!” 家将们的一行人兴高采烈地离开了醉金坊,而这一切,已经全部被马青木看得清清楚楚。于是他招了招手“派人去看看他刚刚叫的是哪个姑娘,说不定那个醉鬼会酒后胡言乱语,说出点什么傻话出来” “诺,我们马上去办”随从遵命退下。 马青木摸着下巴说“进去的时候还怒气冲冲,出来居然神采奕奕,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整个计划就是一个巨大的机关一般,单靠一个或者两个齿轮是无法有效运作的,因此这个计划,自然需要其他人的配合进行。 作为计划的另外一部分,少渊此刻正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对皓天进行特训,少渊所教的,不是拳脚,而是刀法,而在刀法里面,却是一个非常偏门的手段。 一个大汉正拿着一根木棍朝姜皓天挥了过来,招式势大力沉,丝毫没有像是练习的束手束脚。 而在一旁一身短打武服的少渊吼道“注意偏手,不要硬抗,要卸力,是顺着对方的招式,通过偏移干扰的手段,影响对方的出招,注重的是巧力” 可一旁姜皓天却并没有如少渊说的那般做,并非他不愿,实在是太难完成,卸力的刀法虽然看着厉害,但极其难学,如何卸,卸完之后如何行动,全都是需要大量实战才能体会到其中精髓的。而当下第一步,就是让姜皓天学会在原地卸招。 不过少渊忽略了一个问题,他只是单纯地让姜皓天模仿自己的,用着刀皇教他的那一套手法去学。而忽略了二者的武学根基。少渊本就是天赋异禀,同龄人的修为和武艺都远逊色于他,姜皓天可能底子不错,但终究是有天赋和天赋异禀的差距,苦练了几个时辰,虽然已经有卸力的影子,但看起来还是不够有美感,像极了硬抗。 打了一会儿之后,最先扛不住的,反而是喂招的大汉,大汉摆了摆手“大人,太累了,这么一下又一下的重复,非常消耗体力” 虽然姜皓天嘴上不说,可是不停流下的汗水,已经说明了一切,姜皓天也累得不行。少渊只能叹了一口气,“暂停训练吧,大家都先休息一下” 休息过程中,阴影中,独孤霖钻了出来“少渊,你是不是第一次教人刀法啊?” 少渊点了点头“对啊,我就是按着师傅教我那一套教给皓天的” 独孤霖拍了拍少渊的肩膀“少渊,这方法对你来说可能行得通,因为你师傅教了你多年,知道用什么方法教你最有效,可是皓天不是当年的人啊,你这一套方法可能对他收效甚微,有句话叫因材施教,刀法我不懂,你看看能不能结合皓天的刀法,研究一个适合皓天的卸力招数,因为我觉得按着皓天的刀法增加东西,比少渊你教你的刀法要成效快” 少渊闭着眼想了想“阿霖你这个主意不错,先让我回忆一下皓天的刀法,来,你的武器也是短兵器,你也给点意见。” 说干就干的两个人,居然就直接再众人面前演练了刀法,真的是‘亲眼创造’,绝不含糊。 第二百零三章现炒现卖 再精妙的刀法,实际上拆分开来都是由一个又一个刀法动作组合而成,对于从持刀以来就没有太强刀法概念。因此在他的眼里,天下刀法都差不多,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个动作组合而成。越是简单朴素的实战刀法,少渊便越是觉得简单,姜皓天的秋水刀法便是如此。 就在姜皓天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少渊练着秋水刀法和独孤霖对联的同时,他也不忘看着少渊如何用他这套刀法去卸力变招。一旁的大汉看着两个短兵器强人在互相喂招,这种机会可不多,看两个高手过招。对任何练武之人来说都是大有裨益。 很快,二人就看出了门道。少渊的卸招和卸力都不是像姜皓天一样站在原地以臂力去卸力。而是以脚步的躲避为主,而武器则是格挡卸力,对自己掩护,每一个格挡动作,都是有意识地向前或者向后去准备自己的下一个反击动作。 少渊以面对面的方式,九个进攻方向的拆招完全演练了一遍之后,和独孤霖默契地互相后退一步之后,反手持刀问道“皓天,你有看出点什么东西吗?” 姜皓天兴奋滴点了点头,“大概看出点门道了,不过大人你的身法甚是特别,似乎不是常规的比武身法,比较灵动” 独孤霖说道“皓天,真正和人对战,生死相搏的时候,情况讯息万变,少渊适才的站位也是因为我用短兵器与少渊互拆,若是使用长兵器,那么又是另外一种身法,这种东西要因势利导,不可被简单几个已知的动作左右。少渊的招式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偏偏,这就是少渊厉害的地方,明白吗” 姜皓天拱手说道“谢独孤堂主提点之恩” 二人休息完毕之后,姜皓天再次和大汉进行过招,这一次,姜皓天的动作已然灵动不少,不再是从前那样,面对冲击只会站定,而是学会了躲卸结合。虽然动作还是有点生硬,力度拿捏得不太好,但总归是有意识这么去做,但他们马上就发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用短兵器的时候无法发现的,就是格挡之后的站位和反击态势。 少渊和独孤霖也看见了姜皓天虽然挡得没那么费力,但是格挡之后伴随着的位置却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可以及时反击,差的时候,就变成了只能逃命。 于是少渊叫停了他们的训练,“皓天,你再好好看看,我是面对长兵器是如何行动”说罢,少渊提起一旁的木刀,“来,不必手下留情,尽管去全力就可以” 姜皓天退到一侧,看着大汉一脸严肃地对着手持木刀的少渊。少渊的武功有多强,镖师出身的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哪怕只是简单的互相对招,大汉也丝毫不敢大意。 既然不必手下留情,大汉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最难被格挡的方式,再长兵器中优势最为明显的一个动作“刺” 可是少渊怎么会被这种看似难的挡住,只见木棍指刺过来,少渊并非选择横刀格挡。竟然是迎着棍锋而去,在与棍锋相碰触的瞬间,少渊刀神一横,顶着棍锋,与棍锋一闪而过。紧接着刀轻巧的优势就出来了,因为长武器的杀手部位,就是锋刃。当锋刃被压之后,正把长兵器威力会大打折扣,不仅如此,因为少渊已经抵着兵器,长兵器就像轨道一般,成了少渊木刀的滑动工具。顺着长兵器的长柄压向了大汉。 大汉见势不妙,赶忙变换姿势撤开长兵器,但另外一个问题马上就又来了,因为少渊已经和她的位置已经不再是一整条长兵器的距离了,若是自己想发挥长兵器的优势,必然要主动后退,但主动后退自己重心稍有变动,少渊岁时反手给自己来一刀,则是毫无办法。若是现在强行挥击,因为枪头在前,必然威力大减。 少渊摇了摇头“思考时间太长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少渊不会给对手任何机会,尤其是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其实没什么人发现,少渊无论正手持刀还是反手持刀,他都能发动自己的招式。 因为毫无疑问地,大汉一交手便惨败于少渊手上。而姜皓天也看见了少渊适才的做法,不过马上就面露难色。“大人,你说的话我明白,可是你刚刚那一手逆枪上行,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必须要判断到来的方向,同时若是你在抵上的那一刹那被他抖枪反攻,那要如何是好?” 少渊猛翻一下白眼“皓天,我可没叫你每一次都要逆枪上行啊,你要找到合适机会才如此啊,适才也是因为他体力消耗大,那一下的威力远不如精力充沛的时候,我才偷得这个一下,你以为真的是每一次都行得通?” 姜皓天默然无语,因为他以为少渊说的是每一次都如此行事,想来是他理解有误。 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中午,临近黄昏。独孤霖说道“皓天,今天你先回去吧,你约了那个马云飞什么时候?” 姜皓天想了想“后天吧,上一次不爽,这一次得到二位的协助,我一定会全力争胜的” 少渊笑了笑“行了行了,你快回去歇息一下吧,还连不练就看你自己了,明后两天我要准备最后的事务,要回洛阳复命了” 皓天一愣“大人你要走了?” 少渊点了点头“对啊,现在都七月中了,回到司隶估计要八月了,皇命在身嘛” 皓天点了点头“好吧,那后天你来吗?” 少渊耸了耸肩“不好说,看有没有什么事,若是无事,便会过来,好啦,我们先走啦,皓天你保重” 少渊和独孤霖和大汉告别了热血少年姜皓天,回到了大本营定远镖局。 一回到镖局,看见高宠已经回到镖局之内,正在大堂之上整理一路买过来的各种各样的首饰和工艺品。“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高宠笑着问二人,这是一个非常之特别的促进计划,虽不是自己负责,但也是十分上心。 少渊耸了耸肩“天赋是有,但估计现阶段还是打不过那个马云飞,给我一个月就够了” 高宠笑道“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根据你们说那个马云飞不屑武艺弱小之辈,若是姜皓天能在两天之内找到破解他枪法的方式,纵然打不败他,必然让他眼前一亮” 独孤霖问高宠“现炒现卖,我们这些第一次做老师的也是尽力而为罢了,倒是啊宠,你现在计划打算怎么推行?他们每个人都只是知道属于自己那部分的秘密,就像一潭死水一般,可你的计划里,好想还没有找到流通的方向啊” 高宠轻轻一笑“有,只不过这是一步意外之棋,需要点时间” 第二百零四章此话当真? 行动计划他们都知道,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好究竟是哪一步,哪一个环节可以驱动这个巨大阴谋的运作。而当高宠说他已经找到驱动的关键的时候,他们都甚是好奇,究竟高宠是如何布下这一暗着。 高宠给出的答案竟然是‘马青木’! 独孤霖一脸难以置信“阿宠,你把马青木策反了?让一个儿子背叛自己的父亲?” 少渊惊呼道“阿宠,你究竟背着我们做了什么?!” 高宠捂着脸“你们说什么策反啊?我只是说一个推动的关键啊,你们想什么呢” 两个人方才稍定,“那你赶快说说,事情是怎样的?” 听着高宠娓娓道来今日之事,两个人简直一脸难以置信,但却希望高宠如此赌博的计划成功,因为若是此计能成,此事必然事半功倍。 而走运的是高宠这个计划居然真的成功了,因为此刻武威城内的另一边厢,马府产业之下的某个小茶庄之内,虽是夜晚,本该是店铺打烊之时,却依然摇曳着微弱的烛光,马鼎文父子三人,正在询问着一个异域女子,而这个异域女子正是昨夜和单金鹏共赴巫山的西域女子。而带她来的,正是马青木。马青木今日趁着单金鹏他们走后,马上就高家包起了这个西域女子,而为了掩人耳目,等到傍晚才终于接走这个西域女子。 而这个西域女子也是会说中原话,一开始见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哥,不由得心生好感,而让她意外的是,这个公子哥似乎并不是找她伺候的,而是另有目的。 果不其然,她被带到一个小地方,而面对的她的,不是高床软卧,而是三双寒冷如水的深邃眼睛。 马鼎文开口说道“姑娘,你不必害怕,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我问你答便可以了,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的回答符合我的要求,我定必全力保你周全”诚如马鼎文所言,他需要一个人证,才能借以笼络那些已经不知道还是不是站队在自己一边的马家门人,他需要尽快知道这个计划的详情。 西域女子怯生生地看了看两边的马青云和马青木,两个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马鼎文问道“昨晚单金鹏可有喝醉?可有说什么话?” 西域女子怯生生地说道“鹏爷就是说了些奇奇怪怪地话,例如王爷不念旧情之类的” 马鼎文继续问道“那马家呢?他有提及马家吗?” 西域女子摇了摇头“昨夜鹏爷说了太多话了,而且大都是夹着酒气说话,我一个青楼女子,并不愿意记住这么多东西” 马青木则是冷着脸说道“那为何今早他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满脸春风,莫不是你要回答我你昨夜好好伺候了你的鹏爷是吧?” 西域女子见马青木似乎隐隐有发怒的样子,马上惶恐地说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发生在今早” 马鼎文眉头一皱“姑娘,你快快道来,你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 西域女子想了想“他们原本把我一下打昏了过去,不过因为位置不太好,不知过了多久,我就醒来了,本来我想睁开眼睛喊人的,可是却听到有一个年轻人和鹏爷对话,那个年轻人踩着鹏爷的后背,说什么要对陆什么动手,需要替罪羊,马家是最好的选择,牺牲不知道谁,然后扶植谁,又说始终王府家将是自己人,马家终究是外人。最后还说城王想部下和睦,不要互相倾轧。对了好像他们还有一封信和给了他钱让他培养部下的” 马鼎文的脑中在快速思考,将西域女子所说的话全部在脑中过了一次,然后开始组织自己的语言,最后他得到一个让他绝望的结论“王府已经拿出了解决陆少渊的方案,而且极有可能是强杀之,然后将罪名安插在马家身上用于平息朝廷的怒火,而被牺牲的就是马家嫡系,因为马家在西北树大根深,所以被牺牲的,又要足够分量,只能是自己。而马鼎武则是顺理成章上位。同时扩增家将,等于再次平衡王府势力,这是权术所以然。而他们背叛自己的原因终于找到了,就是这个罪名的替罪羔羊” 他的两个儿子也明显想到这个关节点,同时齐刷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大事,需要他这个父亲来一锤定音。 马鼎文深思熟虑后“青云,你派人保护好这个姑娘,我怕会出事,这个关节,说不准他们会因为害怕泄露,然后灭口。其次,马上密切观察族中有谁和鼎武过从甚密,现在我们要尽快拉拢尚未表态的人。青木,继续密切监视家将们的行动,从外面找些生面口的,混进去他们家将之中,随时通报消息!” 两兄弟也是拱手一礼,然后青云继续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父亲,我们是一战还是……” 马鼎文一拍桌子“当然是一战,我马鼎文英雄半生,从未退缩半步,既然此刻我们已经这么重要的消息,势必是一战,这一战如何打还要为父好好想一想,你们先按着为父的意思办” 而同样,这部大戏里面的另外一个重要角色,王府家将们,此刻也在密议着什么。 “金鹏,此话当真?王爷真的是给过如此密令我们?”一个家将一脸惊喜,从他的脸上,读出了四个字‘喜出望外’ 单金鹏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书信,并且将一旁的金银财宝拿了上来“这就是任务,这里就是财物,这里足足有一千两”,随后将书信交与自己的同僚浏览。每一个人读完书信,均是热血沸腾,他们目光之中充满炽热,仿佛回到当年勇闯西北一般的豪侠生活。 单金鹏也说道“书信中的内容也说了,他让我整军备战,并没有叫我们要杀谁动谁,只是告诉我们要早作准备,而且银子都带来了,想必除了王爷,也不会有什么人这么豪气拿出这么多银子给我们家将吧?我们家将忠于王爷,这封书信给我们的任务,就是整军备战,等待王爷的命令” 郝道令敲了敲桌子“大家不要那么兴奋,记住,我们要低调行事,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决定了以后我们在城王府的地位,千万小心,不要走漏消息,知道吗!” 远在镖局的几个谋划者则是在一副巨大的图表之上,导演着这一场因为一个因为猜忌而引起的旋涡。 第二百零五章尬舞 武威有两座马府,一座在东,乃是马鼎文的宅邸,因为面积更大,又是长兄,被称之为大马府。而在在城西,则有一座规模并没有那么气派,但一花一木,一庭一阁都洋溢着武者气息的小马府,正是马鼎武的居所。而马鼎武的小马府,也是刀枪剑戟齐全。常年代表马家以武会友的地方,正是小马府。 大戏的最后一个重要角色,马鼎武。此刻他还不知道他正深陷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巨大阴谋之中。更多地,他正在陶醉于自己培养出一个武艺非常出色的儿子的欣慰之中。估计他自己也想不到,他一辈子为了马家培养出如此多的武艺才俊,却会因为一个名气急速上升的儿子而带来意想不到的纷争。 “父亲,为何这几天你这么空闲?前些天不是还看你经常往伯父家跑的吗?怎么现在会有时间督促我练武的?”马云飞收起大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那个在一脸傻笑的父亲。 “怎么?为父看着不乐意?”马鼎武回过神来,乐呵呵地笑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几天你伯父好像在忙些什么,为父去了几次都找不到,干脆便偷得浮生半日闲,来看看你练武。看你今日练武兴致颇高,可是受了什么人的赞许?” 马云飞露出一个笑容“那些阿谀奉承和崇拜者的声音,孩儿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那个姜家二公子倒是有趣,前天与他交手过一次,似乎是找到了什么老师教了他一招半式,居然想找我再练练,那孩儿自然是也要勤加苦练不可轻敌” 马鼎武点了点头“胜不骄,败不馁你们两个都很不错,那个姜二公子为父今早见过,不过他出门匆匆,他的武艺如何?” 马云飞回想了一下“招式有板有眼,也下过苦工,可能就是比较喜欢一些花架子招式,若是得了其刀法精髓,应该也是一个英雄” 马鼎武点了点头“如此,姜家也是我们马家的亲盟,眼下他的大哥已经入了王府,若是他武艺不错,为父也可以将他推荐入王府,你们二人互相督促也是不错” 马云飞拉起大枪“父亲,要不你也不要坐着了,和孩子过上两招如何?” 马鼎武哈哈一笑“有意思,就让为父来看看云飞你的武艺现在已经精进到什么程度” 而此刻的武威镖局之内,一众人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行装’,戏要做全套。而这部戏什么时候开幕?就是‘陆少渊离开武威’。 一个时辰前 “阿宠,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伏笔已经埋好了,但接下来如何行动?难道我们在这里空等机会?”少渊疑问地说道,虽说他现在的心境已经平缓许多,但灭村之仇不共戴天,少渊可没有任何放过他们的想法。 “好说,我们收拾行装吧,准备离开武威”高宠随口便回了一句,让独孤霖和陆少渊都听着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看着两个人一头雾水的样子,高宠拍了拍二人“别想了,我们一天‘还在这里’他们都不会真的分裂的,因为我们是他们的头号大敌,可若是我们跑掉了,甚至是在他们手下跑掉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两个人顿时眼前一亮,当他们这个主要矛盾没有了,或者因为有人走漏了消息跑掉了,那么必然带来一次强大的内部清洗,尤其是有高宠强行造出来的子虚乌有的裂缝。 而正当三个人心领神会露出一个个可怕的笑容的时候,一个镖师在外面敲门说道“四少爷,外面有一个番邦人求见” 高宠皱着眉头“番邦人?有说是哪国来人和所为何事吗?” 镖师说道“是个大宛商人,不过他身无长物,就是说来定远镖局交钱与管事的” 高宠和另外两个人面面相觑,少渊率先反应过来“会不会是酒泉那个大宛马商” 高宠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若是那个大宛马商,我们的镖师一定见过” 独孤霖说道“那我们就去看看吧,总不会是来我们这里找茬的吧?” 大厅之内,一个西域服饰的人没有坐着,而是笔直地站在一边等待着高宠的到来,等到高宠出现,那个西域人先是给了高宠一个莫名其妙的尊贵礼仪,然后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番文,因为情绪激动导致语速极快,所以在场所有人都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眼前这个番邦人的表演。他的肢体浮夸之极,一时做出骑马的姿势,一时做出胜利的姿势,继而做出身边有一大队钱财,自己很满足的表情。终于经过一大轮表演之后,他方才小歇,而一旁的众人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宠他们,一脸疑惑。 镖师凑到高宠身边问道“少爷,你见多识广,知道他在讲什么吗?” 高宠一翻白眼“我除了知道他说的是另外一种番邦语之外,其余的,我一概都不知道” 大宛商人发现他尊贵的朋友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话,于是猛然想起自己怀中的一封信,于是掏出书信恭恭敬敬地交到他们面前。并且示意他们拆阅。 高宠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封信不会又全是用番文写的吧,又是番文我可不懂” 少渊拿起书信便开始拆阅“别担心,是汉文,虽然字很丑,但的确是汉文,我看看是写了什么” 原来这封信是那个大宛马商写给少渊他们的书信,信上说道,当日他来到武威之后,马就被一些正巧想来西域的买马商人买走了,而且碰巧是茶商,拿了一些上好的蜀中茶叶与他,他与他的部下分成两批,一批进了蜀中继续采购茶叶,另外一批拿着茶叶沿线贩卖,他们没到酒泉,茶叶就已经被全数买走,而眼前这个人正是负责卖茶叶的,他的弟弟。他身上已经备好了钱财购买蜀锦。 高宠恍然大悟“怪不得来武威都不见马,原来是卖掉了,也是好运气,蜀锦都准备得如何了?” 镖师一个拱手“接到四公子的书信,我们已经马上备好,应该全部都在玉门关的路上” 高宠点了点头,写了一封书信,然后! 居然以手势做交流,和那个大宛人交流了起来,高宠用丰富的肢体语言演示他拿着这封书信,前去玉门关就可以了,有人会给你丝绸。 就在独孤霖和少渊纷纷表示大宛商人一定看不懂高宠这么夸张的肢体语言,因为熟悉如他们都无办法理解高宠的动作。 而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情况发生了,那个大宛商人好像真的看懂了,而且居然像跳舞一样,用着同样夸张的肢体语言与高宠交流。 现场气氛一度非常尴尬,因为高宠和那个西域人就像是两个跳舞的人一般,而且用的是极度诡异的舞姿。 一轮‘尬舞’之后,西域人率先投降,满头大汗的他先给了高宠一个热切的拥抱,然后给了少渊一个更热切的拥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满脸无奈的少渊看着高宠“阿宠,你刚刚在干嘛?” 高宠回了一句差点噎死他们的话“跳舞啊” 独孤霖一脸震惊“我以为你在和他进行身体语言交流” 高宠摇了摇头“才不是呢,该说啥书信里都写了,只不过见他好像跳得很开心,我便跟他玩玩啦” 在场的人听后无不拜服。 第二百零六章与虎谋皮 大家都知道富贵险中求,高宠他们既然要离开,就必须离开得有技巧,这样才能恰到好处地推动这个可怕的计划。而这个计划里面有一个非常冒险的点,就是如何通知马鼎文,少渊他准备离开。而马鼎文又不会率先采取行动。 思前想后,高宠选择了一个收益很高,但风险更高的计划,用独孤霖的话来说,这个举动,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在高宠看来,与虎谋皮并无问题,因为他对他们自己有着非常巨大的自信心。 敢想就敢做,高宠这个与虎谋皮的计划,实际上作为老虎的对方,根本没有选择,因为他的一身皮毛,不是被高宠谋,就是被其他人谋。 戴上那个熟习的白狮子面具,高宠再次轻轻地来到大马府的那个戒备森严的书房之中。这一次面对高宠的,不再是马鼎文一个人,还有他的两个儿子,马青木和马青云。 和如临大敌的马家三父子不同,高宠的坐姿非常逍遥,因为戴着面具,马家三父子也无法从看出高宠的表情。高宠看着三个人紧张的神色,知道自己的计划应该在顺利进行着,于是强压着心中想大笑的心情,开口说道“三位,不必那么惊慌,若是在下想对你们有什么不利的情况,莫说现在,早几天,恐怕你们也只能看见你们父亲在书房内长眠呢,不过马大先生也是够没意思,那天后便一点消息没有,莫不信信不过在下?” 马鼎文脸色阴晴不定,因为当时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人说的是真的,可是当经过自己查证之后,事情的真相远比自己听他说的要更加骇人听闻。而思前想后,马鼎文也决定了执行一个与虎谋皮的计划。就是和眼前这个武艺深不可测的人合作,因为他悲哀地发现,在这么短时间之内,最可靠的‘战友’,竟然就是这个上一回还贪得无厌找自己要买命钱的人。 马鼎文一个拱手“是在下冒失了,高人莫要介怀,眼下王府及一杆人等已经密谋要害在下了,还请高人助我脱困” 高宠摆了摆手“现在我也不想和你争论什么了,想必你也知道陆少渊和独孤霖要离开武威吧” 高宠云淡风气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马鼎文马上陷入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无力感,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准备要走的消息,高宠马上打蛇随棍上说道“马鼎武没有告诉你?” 马鼎文尴尬地摇了摇头“此事不知”而其实此刻他心中则是波涛汹涌,怪不得是替罪羊,只怕明天他们行动的时候再来一个仓促行事,然后自己只能随他们去,而一点都不知道计划,他们那一群人,果然是好计谋。 高宠转而问道“要不要此刻我就替你去解决掉他?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马鼎文露出一个破釜沉舟般恶毒的表情“不,随他,现在我已经知道他们已经知道,就是等于知道他们的计划,那我们就一于将计就计” 高宠也很好奇马鼎文如何将计就计,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有任何伏击计划……。 马鼎文自信地说道“明天他们必然设伏在陆少渊离开的道路上,高人你的目标自然而然就是独孤霖,而他们的目标必然是陆少渊,既然我也能跟去,自然是先等他们杀陆少渊,然后我们再杀掉城王府的家将和那些背信弃义之人,敢问先生有善战之士多少?” 高宠悠悠地说道“正好我就是负责击杀陆少渊和高宠的人,在下有善战之士六人,擒下他们绰绰有余,不若,明日我把他们生擒过来,马先生你带着人马到来,就说想亲眼看看他们,趁马鼎武不备,你再出手,你看如何?反正我只需要独孤霖一人,把活的陆少渊交给你,你自行裁决便可” 马鼎文点了点头,此计的确不错,于是拱手“谢高人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高宠却一把打住“别说这些虚的,我们这些做买卖的,一手钱一手货,这个任务,开价三千两,少一分都不做。若是无钱,写下欠条,所为何事,签字画押” 这下他们倒是犯难了,一来他们没有这个钱,二来行此事还要立下字据,这不是会给别人留下话柄吗? 高宠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一个答案的想法马上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于是高宠冷笑一声“那么……”一瞬间,马家三个人感觉到来自高宠的杀气,而且高宠已经有一个启动的姿势。江湖经验最丰富的马鼎文马上就反应过来,他们早已是肉在砧板上,死活早已不是自己能控制,当下不若签字画押。毕竟如果自己神死,那签字画押的欠条不过是一张废纸,若是相信他能帮自己,不若豪赌一把。 于是马鼎文大喝一声“把笔墨拿来” 高宠收起杀气,他知道他的计划凑效了,马鼎文终于相信单靠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自己反击的可能,那么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只见马鼎文奋笔疾书,将整件事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后还要咬破自己手指,以血签字画押。“请过目”!行动之间,彰显的就是作为一个家主穷途末路之下最后的疯狂与豪赌。 高宠看着整份欠约,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就请马先生尽快聚集可靠之人到你府中,越多越好,不要给任何马鼎武在今夜策反他们的机会,同时也避免他们遭受马鼎武的迫害,尽可能在行动前保留你自己的实力。”突然,高宠很有兴趣地问了一问“莫怪在下多嘴,不知马大先生打算将城王这个始作俑者如何处理呢?” 马鼎文冷笑道“明日若是有事,城王有个习惯,就是出了事,喜欢现在密室里等待消息,而偏偏如何进密室我是知道的,所以,明天我们只需要处理得干净和迅速,完全可以回头袭击城王府,城王在密室里,活也好,死也罢,总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城王府的金银财宝,便任何你自取便可”马鼎文说完这番话也在得意,怎么没想到可以翻过去强抢城王?若是一切得手,他们马家,便可以长久称霸西北凉州。 高宠看不见马鼎文的内心独白,但知道马鼎文既然说得这番话,便是打算真的豁出去了,而他正想看到这个疯狂的马鼎文,于是拱了拱手“马大先生好气派,那么,就这么定了,钱财之物,在下绝不嫌多,明日好好合作,告辞” 马鼎文一拱手“不送” 高宠便嗖一声从窗户出去了。 等到高宠离开了,马鼎文的两个儿子才问道“爹,我们真的要如此拼命吗?这是一条不归路啊!” 马鼎文一把打到马青云的肩上“记住,我们早就没有退路了,他们要致我们于死地,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这一把,我们赌不赢只有一死,既然连死都不怕,那不若赌得更大!” 第二百零七章单雄斗高宠 “这就是明天伏击陆少渊的线路图,姜博瑞先生的二弟已经将陆少渊明天离开武威的消息通报给了王爷和马鼎武先生,你们今夜就派一部分人手提前埋伏,明天我也会参与,当你看见我动手的时候,便马上对马家动手,千万不要犹豫,王爷要我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记住,只准攻击马鼎文的人。马鼎武的人需要留下”高宠语重心长地嘱托,说完之后,自然就是有一封书信交到单金鹏的手上。 单金鹏双手接过,以示恭敬。高宠点了点头,天色不早,他也要准备离开了。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一点小插曲,因为不知是何意,这一次他见到的除了单金鹏,还有那个他那个非常要面子的儿子,单雄。 单雄看见自己的父亲居然对这个人如此恭敬,而且这个人似乎也是一个年轻之辈,于是便心中大动。自从那一次和马云飞一战之后,他深深觉得与高手过招对一个武者的重要意义。他知道这个城王来使的武功极高,于是心中大动,想去挑战一番。 “不知尊使大人能不能指教晚辈几招?”单雄神态恭敬地拦在高宠请教功夫 高宠回头看了看单金鹏,单金鹏也是神色惊慌,自己的儿子又来了,别人也就算了,这可是大爷,怎么可以得罪“雄儿,休得无礼,尊使大人身受王爷重托,岂可因你私事耽误时间” 隔着面具,看不清高宠的表情,父子二人都吃不准高宠此刻的心中想法。不过他们也没猜多久,因为高宠马上就回了一句“没问题啊,不碍事” 单雄一听,兴奋地拱手“谢尊使大人” 高宠摆了摆手“先别谢,要怎么比,还是我自己决定,若你不接受,便就此作罢” 单雄拱手“愿听尊使大人安排” 高宠回头对单金鹏拱手“单总管,在下失礼了”然后回头对单雄说道“从这里到门口,一共六步,如果你能在这六步之内顶住我二十招,那么便是你赢,反之则是你输” 单雄点了点头“没问题” 而一旁的单金鹏则是慌张地说道“还望尊使大人手下留情,雄儿,尊使大人武功极高,你切莫大意。”作为曾经和高宠在拳脚之上交过手的人,他知道高宠画这二十招,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毕竟自己上次与他交手,也不过是四十招不到就分了胜负。 武者礼仪互相拱手一礼,双方摆好架势。 按照单雄的理解,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所以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高宠尚未站稳,马上开抢。不过他显然没有太重视他父亲说的那句,此人武功极高。 单雄尚未出招,便感觉侧身一阵微风,高宠一个大踏步来到他面前,抡直了强有力的右臂一下打到单雄身前。单雄连忙改变姿势一把击打眼前高宠的右臂。强大冲力推着单雄后退了两步。单雄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只怕是各方面都要远胜于他,常规意义的比拼拳脚毫无意义。以弱胜强,或者起码不败,还有一个手法,就是锁技。 强有力的手臂成为单雄的一个关键,单雄毫不犹豫就拉住高宠的左臂,双腿一夹靠住了高宠。而那一刹那高宠也没反应过来,因为他从未见过有人和别人比武的时候会采用如此别开生面的招式。片刻的未反应过来,高宠马上被单雄拉倒在地。 单雄见状马上转变姿势打算接着锁高宠,高宠见一条大腿飞过来,不由分说便发力推开,两个人在地上摸爬打滚了几圈。高宠率先站了起来,他知道,只要不在躺在地上,他这套奇怪的功夫便无法发挥出威力。这个人单雄内力不强,但拳脚技巧却也是有独到之处。 高宠站直了身,对也已经站直了身的单雄称赞道“看来你对拳脚功夫的理解颇有独到之处” 单雄也站了起身“多谢尊使大人称赞,不知尊使大人可曾数过还有多少招呢?” 高宠哈哈一笑“十二招,还有八招,距离十二步,那么,你最好准备好了,接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单雄哈哈一笑“好,在下接着呢” 只见高宠一个弓腿,借力一冲,夹着内力,一击发出犹如破风之势一般的冲击。单雄马上面色一变,这根本不是试探的攻击,而是本着一击就击倒他单雄而来的。而这一击,单金鹏也发现了情况不太对,连忙喊道“雄儿小心!” 单雄只能一下子滚到一边让出道路,让高宠通过。不过高宠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通往大门,一击不中单雄,转而靠着身体的柔韧性,扭腰抬腿飞踢单雄 单雄姿势尚未调整完成,高宠的攻击已经再次来到,单雄不得已放弃自己现在姿势再次逃离。连续两下不间断的强力攻击,单雄才意识到适才他让自己锁自己的第一击,之所以会被自己抓到破绽,乃是因为他没有出尽全力,而自己出尽全力。而自己的锁技,似乎刺激醒了一只沉睡的狮子,而此刻这只狮子因为自己被吵醒,正在愤怒地向自己反扑。 当高宠出尽全力之后,单金鹏那点可怜的内力和技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那么微不足道,八招之限,仅仅是两招已经逼得单雄毫无还手机会,当打到第四下,单雄已经被逼到门边,毫无办法。 就当高宠准备打出分出胜负的第五下,单金鹏大喝一声“够了” 两个人同时回头看着单金鹏,单金鹏只能歉意地拱手道“尊使大人,胜负已分,你已经将犬子逼到了门边,毫无还手之力,尊使大人技高一筹,我等佩服” 高宠也收起了招式,没有得势不饶人。“单雄对拳脚功夫理解颇为独到,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告辞了” 单雄也坐在地上拱手道“谢尊使大人赐教” 看着高宠离开,父子二人方才松了一口气,单金鹏赶紧问自己儿子“雄儿,可有受伤?” 单雄摇了摇头“没有,大战在即,尊使大人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弄伤我,不过尊使大人的武功当真深不可测,两段比较,对于内力的运用简直是两个世界,那种压迫气势,比之我们见过的人还要强上十倍,父亲,可以查到此人身份吗?” 单金鹏摇了摇头“查不到,不过在这西凉之内,还有人能养得起武功如此强大者,只有城王一人罢了” 单雄叹了口气“父亲,我们快看看明天的部署吧,我们也好连夜出发,早作准备” 单金鹏点了点头“好,你去通传你的几位叔父,来我房中共议大事” 二百零八章闷热 闷热的天气,远处飘来一大片的乌云,这将会是一个暴雨天的预兆。武威城似乎是受到闷热的打压一般,整个城都显得那么安静而又闷闷不乐。 乔装从外面归来的少渊,来到庭院之前,看着还在抱着一个人形木偶苦练某种特殊技巧的高宠“阿宠,小月已经悄悄出城了,我们什时候出发?” 小月作为他们唯一要担心的女眷,自然而然是被提前送出城外,而送去的地方不远,就是张掖的定远镖局。 高宠丢下木偶,擦了擦汗说道“少渊,这天气是不是要下大雨啊?” 少渊点了点头“没错,而且还是暴雨” 高宠点了点头“下雨好,下雨就能掩盖踪迹,对了阿霖回来没有?等阿霖回来了我们就能出发” “回来了,事情已经办妥了,城内的密探已经分别监视着马家和城王府了,大部队离开后,他们就会摸进去控制马家的亲属,但城王府不能轻动”独孤霖从厅堂中走了出来,已经全副武装整装待战了。 高宠“如此甚好,那么一会儿可能就要委屈你们了,这一次行动,从行动到结束都不能走漏风声” 少渊突然问道“阿宠,其实这个计划我还有一个不懂,似乎,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姜家?” 高宠叹了口气“其实已经考虑到了,但这个姜博瑞行事太过古怪,我没办法从他那里下手,只能一股脑把他撂倒了,对了少渊,皓天他们什么时候比武?” 少渊想了想“大概是一个时辰之后吧” 高宠露出一个微笑“钦差大人,马车已经备好,我们可以出发了” 他们也不是大摇大摆地离开,一车四骑,装作普通的商队,就这样低调地从城南出发,因为时间还没到,他们出城的消息,不能用这一种方式传播出去,而是用另外一个特别的方式。 武威酒庄,风厅二楼,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对手,马云飞再一次和曾经交手过的姜皓天再一次站在比武的擂台之上。 “姜公子,听闻你最近得到名师指导刀法大有进步,可有此事?”马云飞笑问道 “在下自知武艺不比马公子,若是还不拜师学艺,如何有胆量再次约战马公子呢?若无些许斤两,岂非自取其辱?”姜皓天回答道 “未知姜公子的老师可曾到来此处观看你我切磋?”马云飞问道 “没有啊,他有事先回司隶了”姜皓天耸了耸肩 马云飞也跟着耸了耸肩,挑起大枪“来吧,今天我们就来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你可别像上次那样啊” 姜皓天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话不多说,来开打吧” 而今天来观看两个后起之秀明日之星的人,有两个特别的人,便是姜博瑞和马鼎武。台上的二人是打得如火如荼,引得下面的人纷纷叫好。而一旁的马鼎武则是笑道“博瑞你也好不地道,弟弟如此有本事也不向王爷推荐,这实在是不厚道啊” 姜博瑞笑道“哪里哪里,舍弟不就练了点上不得台面的功夫,距离为王爷,为我们效力,还差得远呢,不比云飞公子,年纪轻轻,一手枪法已经练得如此地道,真的是虎父无犬子” 马鼎武笑着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这样吧,比武之后,我便带皓天到大哥那边引荐一下,说来也是要你推荐啊” 姜博瑞笑了一下“这事还是看我弟的想法吧,他大婚在即,若不是这一次我硬留他,他早就回了天水了,到时候舍弟大婚,叔叔定要多喝几杯” 马鼎武抚须呵呵一笑“一定一定” 而在擂台上,姜皓天则是凭着近乎现学现卖的卸力招数和马云飞周旋,让马云飞的攻击一次又一次无功而返。 马云飞不由得欣赏地问道“皓天,你这卸招的功夫耍得不错啊,上一次与我交手,还都只是硬接我的招式,现在看来真的是进步神速” 姜皓天也颇为得意“因为我的老师们厉害啊,来,看招” 时间原因,姜皓天并没有从少渊那里系统地看懂如何用卸招来还击,但毕竟也是天赋上佳之人,看过少渊的步法,自己也会加以模仿,正因为其模仿能力不强,所以没有刻意走少渊的路子,而是融入了大量的自己习惯,虽然可能尚未提炼为更优秀的步法,但已经可以找到一些马云飞的出招破绽并予以还击。 正是这个看似简单,却又让一个内行人看着耳目一新的点,马云飞也是越打越起劲。这样子,一开始姜皓天的劣势便会被放大,就是实打实的实力差距。现炒现卖如果不能在对方震撼的时间里解决对方。在对方震撼期结束之后,被对方冷静下来摸清就会陷入被动的情况。 而姜皓天则是面临着这个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马云飞也摸清了姜皓天的套路,开始展开了侵略性更强的打法,借着自己武器长的优势,打得皓天节节败退,疲于防守。 “胜负已分,我们也没必要再打下去了,不过在这么短时间里,你已经变得和我有一战一力,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和朋友”马云飞停下了手中长枪,立于舞台之前,在最后一击他没有选择下手,而是选择了后退。留存姜皓天的颜面。 姜皓天喘着大口粗气,反正不是第一次输,关键是他真的觉得自己变强了,而且是真真切切,他由衷地开心。所以他笑着拱手道“谢马公子赐教,这一战,我收获颇多” 马鼎武站了起来说道“你们两个都下来吧,打了这么久,都累了吧,下来歇着吧” 两边的家丁拿着两个公子的武器,大体上马姜二家其实就是一家人,所以这一战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自己人的友好切磋,而且无论是阵营还是地点,都远没有王府那一次有话题性,也造就了议论的人并不多。 马鼎武看着神采奕奕的姜皓天“皓天,待会儿我便为你引荐,你年纪轻轻,武艺已经如此纯熟,正当要做一番大事业,你觉得如何?” 可是姜皓天本来就对马家的好感一般,而且他其实最想的是回家迎娶未过门的妻子,其他东西对他来说都不是第一要事,于是姜皓天看了看他的兄长。 姜博瑞“此事为兄做不得主,你自己可以决定” 姜皓天一个拱手“谢马先生好意,不过此刻皓天想先回天水迎娶妻子,再为诸位效力” 马鼎武抚须一笑“如此好吧,我也不做勉强” 马云飞则是问道“皓天,你的老师是何人?莫非是什么高人?指导你数天,便有如此进步,今天为何不来?” 姜皓天笑着说“我师傅比我们大一两岁吧,也是很年轻的,叫陆少渊,正是那个钦差大人,不过今天他好像就回了司隶了,所以没空过来” 马鼎武听到这个名字,瞬间一震,而听到少渊已经离开了武威,马上面色大变,看向一旁的姜博瑞。 姜博瑞也是一脸的震惊“二弟,原来这几天你是去找那钦差大人啊!” 姜皓天点了点头“对啊,不过大哥你这几天忙,我就没告诉你而已,钦差大人也让我不要打扰你,所以我就没说了” 马鼎武和姜博瑞对视一眼,兹事体大,没想到他们的猎物陆少渊竟然趁此机会离开武威。若此刻不追上,天知他们轻车简从会取道何处回司隶。 想到就要行动,于是马鼎武和姜博瑞同时站了起来“你们二人先留在这里,我们去去就回。” 第二百零九章事不宜迟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一看就是大雨之兆。武威的大马府之内,正鸦雀无声地坐着四十余人,这些都是完全忠于他马鼎文的,此刻的他,正在等那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父亲,准备要下雨了,要不,你还是先回屋内吧”马青云走了出来拱手说道,他实际上也非常担忧。内心深处,他们还是希望不要马鼎武过来通报陆少渊离开的消息。 “不必了,为父想在外面呆呆,里面闷得慌”马鼎文摇了摇头,武威马家有一百余人,还有六十余人,马鼎文是摸不准究竟还有多少人是站在他这边。 实际上,此刻还在府中候命的四十余人也是纳闷,他不知道为何马大先生为何会连夜召集他们,不过仅仅是召集了他们,让他们在府上休息了一夜之外,并无其他安排,今日他们本来还有其他任务,却全部都被马大先生压住,让他们继续在马府待命,所有人纷纷开始猜测是不是准备发生大事,所以马大先生才提前召集他们,想到此处。他们也没有打闹,而是所有人都在闭目养神,尽可能的养精蓄锐,去面对接下来的情况。 命运之神,噢,不,高宠的计划是一个庞大而精密的机甲,既然启动了,若非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停止,因此马鼎文他们的想法是那么的不可能。 “先生,鼎武先生先生来了,说是有急事”一个家丁匆匆跑来想还站在庭院的马鼎文报告。 马鼎文叹了一口气“知道了,让他去书房等我” 书房之内,马鼎武正心急如焚地在书房之中走来走去,他知道陆少渊的价值,因此这一件事绝对不能迟缓,为何此时此刻,一向是雄心万丈的长兄却显得那么缓慢。终于,马鼎文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平静地问道“二弟,你此来所为何事?看你心急如焚,莫不是城中出了什么大事?” 马鼎武松了一口气说道“大哥,适才我接到线报,说是陆少渊已经东归司隶了,眼下应该还走不了太远,我们要马上追上去!” 马鼎文脸色微变,继而问道“何处得来的消息?是否属实?” 马鼎武说道“今日云飞和姜家二公子皓天在酒庄比试,姜二公子武功大进,细问之下竟然是得了陆少渊的指导了数天,从他口中我才得知陆少渊今天离开,事不宜迟,大哥,我们要马上出发!” 马鼎文心中真是犹如大浪翻滚,那个黑衣人所言属实,姜皓天若是师从陆少渊,姜博瑞岂会不知?当日莫非就是传递这个消息?早早瞒而不报,此刻却想突然袭击我? 马鼎武见他大哥表情阴晴不定,当即说道“大哥,我已经将令牌交与博瑞,博瑞此刻正在城中集结人马,等大哥你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在南门集结出发!大哥!快下令吧!” 马鼎文五味杂陈,他心中早已将这个这个弟弟的背叛坐实“城王的家将可有异动?” 马鼎武一愣,为何紧急关头他的大哥会问出这么一个无厘头的问题,他怎么会知道,于是回答道“不清楚,大哥,我们要出发了!” 马鼎文深吸一口气“走,我们出发,传令下去,所有府内门人随同一起出发,鼎武,你跟我在一起” 马鼎武一个拱手“遵命” 大马府一时之间热血沸腾,因为收到的是行动的命令,他们知道,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而此刻在酒庄,一个人跑到了姜皓天和马云飞的桌子边“马公子,大先生唤你马上去南门候命” 马云飞拿起大枪“好嘞,我这就去,皓天我就不陪你了,先走一步,有机会再比试比试” 皓天一个拱手回礼“好,路上小心” 转眼之间,就只剩下皓天一人,正当皓天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老者出现在了皓天面前,正是博瑞的心腹管家。 皓天一眼就认出这个大小就对他们兄弟照顾有加的老管家,“老管家,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老管家呵呵一笑“二公子,大公子嘱托我交些东西与你,还有事情要你替他完成,此处人多,我们先回府上吧” 滴,嗒,滴,嗒,阴郁闷热了许久的武威终于下起了大雨。 在南门集结的马家人不由得吐槽这可恨的天气,正是他们需要赶路的时候,居然下起了如此大雨。 马鼎文倒是很冷静“下雨没问题,反正雨这么大,他们肯定走不了太快,正是我们追上他们的绝佳时机!所有人听着,我们马上出发,这不是老天爷的惩罚,而是老天爷在帮助我们!走我们上!” 看见自己的统帅尚且如此身先士卒,面对恶劣天气依然充满自信,所有人的士气为之一震,于是乎马家的一百余人便骑着马在这雨中呼啸而去。 不知是大雨的缘故,还是在这城中角力最为犀利的两股势力同时离去,武威好像安静了不少,除了滴滴答答的水声,就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为此城王还饶有兴致地问了一下身边的侍从“这几天可是本王产生了错觉?为何既不见马大先生来王府,也不见金鹏和家将们的吵闹,这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怪异之事?” 侍从想了想“回王爷,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以属下看来,两边相安无事已经够怪异了” 城王也是笑了一句“也是啊,怎么,金鹏现在还沉湎于酒色吗?” 侍从却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单总管这几天没喝酒了,反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些身怀武艺的人,好像是用来扩充家将,他还每天训练他们,在小校场天天都大喊忠于王爷,效力王爷” 城王本来还对单金鹏私自招人不满,一看到他们训练口号都是这样,也就笑了笑“拿点东西给他们犒劳他们一下,告诉他下不为例,知道吗?” 侍从正想回应,但马上回头说道“王爷,单总管今早把人拉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城王“噢,如此,兴许是去训练了吧,也无妨,那么等他回来的时候再叫他来找我吧” “报”另外一个侍从跑了过来说道“王爷,王爷,适才马家在大雨天出了城,一百多骑” 城王一脸惊异“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城王府两大支柱均同时离城?” 第二百一十章滂沱大雨 滂沱大雨之下,所有人都应该找一个地方躲避这上天之怒,当然还有一些人有着自己的目的,哪怕是面对如此滂沱大雨依然屹立于自己的岗位之上。 “父亲,这是蓑衣,雨大,你快披上吧”单雄拿着一件蓑衣递到了单金鹏的身边。 单金鹏接过蓑衣,披在身上,嘴中碎碎道“这天煞的鬼天气,出来行动遇着大雨,雨这么大,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你说要是陆少渊他们从眼前溜过去了怎么办?” 单雄安慰说道“放心吧爹,他们也是人,也是要躲雨的,这么大雨,若不是需要急着赶路的人,一定会找地方躲雨的” 单金鹏点了点头“说得也是,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所有人都有蓑衣吧?全部都老老实实严守自己的岗位,不得轻举妄动” 而在前往他们伏击点的路上,一个马车队正在停靠在一个破庙之内,里面的人正在整装待发。正是高宠等一行人,而高宠正在和他们做最后的安排。 “少渊,一会就委屈你了,我们的标识,就是这个面具,看见这个面具你就马上有意识地靠过来被我们擒住就好”高宠如此说道“阿霖,到时候几个随从都是你们六扇门的人,我带着镖师们先行伪装成他们的人” 独孤霖点了点头“阿宠,他们估计什么时候会到?” 高宠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毕竟外面正在下大雨,按照马鼎文的性格一定会冒雨追上来,所以我们要把握好进度,趁乱行动” 少渊说道“因此阿宠你就要先行一步?” 高宠点了点头“沿途上我会留意显眼的标记,当你们遇到这些标记的时候就减速慢行就可以,整个行动,只要可以接近到马家的两个人人,计划就成功了” “堂主,外面的雨变小了,可以启程了”一个六扇门乔装成随行官员的门人进来拱手一礼。 “不知不觉间,我们也在这里带了快一个时辰了”少渊不由得感叹道 独孤霖面无表情“那么我们出发吧,阿宠,路上小心” 高宠一个回礼“你们也是,路上小心” 家将门的伏击点位置都是高宠选择的,因此他自己找到伏击点一点都不难。而当高宠他们出现家将门伏击点的时候,家将们也毫不意外。 单金鹏拱手道“尊使大人,你来了” 高宠一个拱手“单总管,王爷嘱托前来的,这便是在下的七个属下,一会儿我们会率先行动擒住陆少渊他们,你们在此处切莫轻举妄动,待马家两边人厮杀起身,你再杀进去便可” 单金鹏不明所以,“不是说两家配合行动吗?为何我们这一次会变为伏击他们?” 高宠说道“马家已经出发了,而且似乎马家自己走漏了消息,两家极有可能在擒住陆少渊的时候,互相擒住对方,把对方当做替罪羊,既然他们狗咬狗,我们没必要掺和” 郝道令也点了点头“尊使大人说得没错,反正本来伏击陆少渊就不是我们的明面任务,我们牟然出击,反而让他们有了戒备,若是可以趁此机会大幅削弱马家,那就真是一举多得了,金鹏,尊使大人的做法可行” 见自己多年的好友都如此说了,单金鹏也点了点头“那么便全听尊使大人安排了” 高宠最后说道“不过,单总管且记住,若是陆少渊等人通过这里,身边并无马家人,你们也要将他们拦截,如此我们便可以责怪马家办事不力” 单金鹏拱手“在下醒得,尊使大人接下来要去哪里?” 高宠指了指大路“你们乃是黄雀,当然可以躲在最后,可是城王给我的任务乃是擒住他们,所以我必须亲自动手。告辞,一会见” 单金鹏看着远走的高宠,皱着眉头“道令,王爷会是这样朝令夕改的人吗?” 郝道令摇了摇头“不是” 单金鹏看着郝道令“那为何你还要接下这个命令?我们……” 郝道令举手止住“话虽如此,不过他说的倒是没错,我们看他们两家相争,渔翁得利不挺好的吗?反正我们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单金鹏点了点头“也是在理” 视线最终回到车队之中,大雨以停,阳光穿过云层,将光芒射向了大地。道路变得泥泞,不由得让车队的速度慢了下来。 少渊驾着马车,马车内除了一些伪装成钦差的无用文书之外,空无一人。少渊面无表情地驾着马车走在前方,与虎谋皮的诱饵的确不好当,心理压力之大,的确是不容小视。 而少渊不安的情绪,在一旁的独孤霖也察觉到“少渊,你的呼吸有点躁动啊” 少渊苦笑一下“是吗?你也察觉到了?” 独孤霖点了点头“害怕?” 少渊点了点头“我们几个人就如此深入敌阵,很难不害怕,若是几个月前,我自是凛然不惧,唯独是现在,心中竟然有点恐惧” 独孤霖马上想到“小月姑娘?” 少渊苦笑“算吧,越到这个时候,就越多想那个丫头,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独孤霖笑着说“行了行了,若云都拜过堂了,人家陪你出生入死,你不会真的想一辈子只给小月姑娘一个妾的名份吧?” 少渊一愣,“也对,等大仇得到,回到柴桑我们再商议这件事吧” 独孤霖笑道“你怎么知道你自己一定可以回到柴桑?” 少渊已经在交谈的过程中消去了自己的不安,重新恢复“一定可以,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哪怕是他们来一千人,我们也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独孤霖一拉马,发出一声嘶鸣“正是如此,区区城王府,何足挂齿,我们的目标,是整个武林呢!” “堂主,前面有一块木牌,木牌上有一个盾牌标记,应该就是高公子留下的标记”一个门人来报。 一众人来到木牌一侧,泥土稀松,一看就是刚打下不久的。应该就是高宠留下的标记。一众人看着笔直而安静,两侧土坡连绵的官道。 “与虎谋皮,正式开始” 二百一十一章深陷敌阵 高宠和自己的部下伏于道路两侧的土坡草坪之内,而此处已经是约定好的伏击地点。少渊他们已经驾着马车慢悠悠地在他们眼皮底下经过,而奇怪的是,此时此刻却依然没有任何马家人会追上来的踪迹。 “大鱼难道意识到时陷阱溜掉了?”高宠也不免得有点担心,他可并不满足于抓一条家将的小鱼。 “公子,他们若是再过,就会进入家将们的伏击圈了,到时候家将门极有可能会主动采取行动,我们要不要去劝阻家将和让陆先生他们慢下来?”一个蒙面部下见情况好像的确不太对,也开始有点担心这个计划。 “速度已经不可能再慢了,而且此刻若是叫住家将必然让人起疑心,就再等等吧,赌家将们不会先动手”高宠把心一横,他就赌一把。 而当少渊他们进入了家将门伏击的位置后,家将们也开始了一阵疑虑。单金鹏对身旁的郝道令说道“阿令,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人来了,但马家和尊使都迟迟没有动手?” “莫不是马家出了什么变故导致来晚了?难道,他们在路上就厮杀了起身?”郝道令则是如此怀疑道。 “郝叔,那我们行动吗?他已经进入了伏击圈,速度又这么慢,只有这么点人,我相信我们定可以一击得手”单雄明显显得更积极一点,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之不易,他当然要珍惜。 “不,我们先不要动手,要动最起码也要尊使他们先动,陆少渊等人的武艺极高,我们没必要做出如此无谓的牺牲”郝道令说道 单金鹏也深以为然“既然尊使他们不行动,我们若是时候被责备,也可以推说情况不对,不敢轻举妄动,告诉他们,都不要轻动,各自藏好。” 少渊和独孤霖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满山都弥漫着杀气,明明他们已经走得如此之慢,却偏偏没有人出来袭击,两边没有,前面没有,后面也没有。少渊低声说道“阿霖,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大概会在这里行动吗?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有人出现?” 独孤霖低声说道“不太清楚,马家人速度这么慢吗?亦或是路上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少渊看了看前方,“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出了这里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独孤霖“别管那么多了,走着先吧” 少渊无奈地说道“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够毫发无伤出谷……” 一个车队,三群人盯着,偏偏车队又速度极慢,三个人都望眼欲穿。有趣的是三个人都不是希望这车队出格,而是希望车队被袭击。 等啊等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车队要平安出谷,高宠他们甚至已经准备好要动手,准备引诱小鱼家将们动手。 千钧一发之间,地面上的灰尘竟然在微微震动,不远处因为下雨过后,空气清新而导致视线变好。没有卷扬的尘土,却有一片稀稀疏疏一百余骑手的骑队正在飞速接近。 “马家到了!”三方人马几乎同时注意到这飞速而来的一百余人。 马鼎文知道自己已经在‘对方的计划里’,若是要让自己脱得性命,必然不能让自己的手下擒住那陆少渊,而且独孤霖武艺极高,他本人也不愿意冒险让自己已经是劣势的人数去硬拼他们几个。于是大喊一声“先把他们包围了!谁都不许轻举妄动,知道吗?” “诺”一百余人同时回应了马鼎文。 马鼎武则是脸色微变,他不懂为何自己的大哥要‘留陆少渊一条性命’于是不解地问道“大哥,为何围而不杀?杀之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马鼎文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冒雨一路敢来,体力早已见底,我们正需要休息一下,此时硬拼尤为不智,须知这些钦差团均是武艺高强之辈,还是先等我用言语托之,然后再一举行动,反正我们已经追上,此刻他们便是任我鱼肉罢了” 马鼎武虽然并不赞同此法,但马鼎文说的话也没错,因为钦差团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他们把他们包围起身,区区数人也无法单靠脚力和马力逃离他们的包围。 马鼎文看着周围,他知道高宠肯定已经埋伏在周围,只要等他包围圈成了,他们就会出来和陆少渊他们交手,到时候自己就能反戈一击。 而山上的单金鹏看见一个激灵,“人来了,看来尊使大人可没有说谎,道令,叫醒他们,随时准备动手了” 郝道令看了看也是突然兴奋起来“好,今日有幸见证这西北翻天覆地的一个时刻。” 少渊他们马上打醒十二分精神,开始环视着包围在车四周的一群马府中人,“马家主这是何意?何故挡住本钦差的去路?” 马鼎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是眯着眼笑道“钦差大人走得好匆忙,连城王都没有通知一声,所以在下特意奉城王之命前来与钦差大人道别” 少渊皱着眉“道别?如何道别?” 马鼎文一摆手,手下人拿出两杯水酒“城王敬钦差大人一杯,今日一别,他日再会”随后马鼎文豪爽地喝了下去。 哪知道少渊根本不打算喝,并且一把丢掉酒杯“你和是你的事,反正我是不会喝的,马鼎文,识相的你尽快让开道路,不然休怪我我刀下无情,莫不是你以为你这里区区百人能拦得住我我们?” 马鼎文呵呵一笑“钦差大人好大的口气,我记得钦差大人乃是西凉人士吧,既然来了,就好好在这里安息吧” 少渊大笑“好大的口气,尽管来吧” 此时另外一把声音破风而至“陆少渊,独孤霖,今日你们二人的人头我是收定了”只见有七个人施展着轻功,踩着马家骑手的肩膀飘然而至。而且二话不说就和少渊等人扭打在一起。 马家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不知是敌是友搞的面面相觑,纷纷看着马鼎文,只见马鼎文看着高宠发出一声冷笑“大家莫慌,这是我们强有力的帮手,有他们在,我们只需要坚守位置便可” 马鼎武皱着眉头正想问他兄长这些人是何来历,但马鼎文只是神色冷峻地看着自己并没说话,见马鼎文如此一吓,马鼎武不知为何突然不安起来,想说的话也之好按回肚子中。 第二百一十二章城王密使 七个横空出现的黑衣人直扑少渊他们一行人。七个人目的性极强,四个人拖住随从,两个人对阵少渊,为首的高宠和独孤霖一对一。 泾渭分明的对阵排位,丝毫没有让马家人加入的意思,高宠背对着两个马先生,分不清他究竟是打算对马鼎文还是马鼎武说话,他只是严肃说了一句“你们包围的人向外退三步,给我们留足空间就可以了” 马鼎文一听,大手一挥“所有人后退三步,让出空间” 一开始手下人还是颇有微词,因为这等于让功劳拱手让于别人,但是马鼎文这个家主的命令,他们也不好违反,于是很快就退出了足够大的空间让他们交战。 空间够了,自然就是该到动手的时候了。七个人没有废话,没有问候,撸起袖子就干了起来。而这些人不知是什么原因,并没有拔出兵器互相对打,而是赤手空拳打了起来。唯一不同的就是少渊,可能是一对二的原因,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灰霜刃。 四个随从作为这一次对战的第一层,是大家最容易看到。两派人的功法区别还是比较明显的,钦差属官的四个人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雅士。而是实打实的武功高手。拳掌角度刁转,专门攻击别人的弱点,关节等处,一看就是专门受训,系统学习拳法的存在。而他们的对手恰恰相反,城王府属的人拳法更为粗犷直接,都是杀人技艺,唯一一个特点,就是快,不在乎打打哪里,因为势大力沉,无论是打到哪里都是一记重击,要么你挡住,要么你硬吃,但这些人的攻击硬吃必然会身受重创,而认真看,这些人的技艺甚至还有一丝擒拿术的意味,属官们攻得越是巧妙,越容易被人抓住伸出的手臂进而继续擒拿,所幸属官的身形和步法明显极好,可以凭借步法走位躲避攻击。 八个手下的武艺看起来乃是不相伯仲,一时间无法决出胜负,而一旁的陆少渊处,则明显有点‘捉襟见肘’。 手持灰霜刃的少渊基本是只守不攻,因为他发现这两个人明显是受过训练,专门用来对付他的。少渊马上就回想起,他们分别前,高宠说得那番话“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感情,这礼物就是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有什么值得你送给我的啊? 这两个人的刀法有一个特点,就是节奏性极强,两个人从来不会同时出招,永远都是等少渊架完第一招之后,第二招就紧随其后,让少渊在有余力抵抗的情况下,并不会逃到他们的攻击圈外去重整态势。 而随着交手,少渊也终于发现问题,就是他的移动范围极小,但是体能消耗极大,因为频繁的互相扭腰转身,疲于应对。如此固定的打法,和自己以往的飘忽刀法相去甚远。少渊意识到,这两个人的刀法是有迹可循,而偏偏就是因为自己以往的刀法有迹可循,所以自己才无往不利。偏偏这一次,两个极度正常的刀法就把少渊一下子从天际拉到地面之上,而失去灵性的刀九,也变成了一套普普通通,毫无亮眼之处的刀法。 一旁的马云飞也是看得眉头直皱,本来他见了姜皓天如此短时间之内进步如此之大,按道理,这个钦差大人必然武艺高强,刀法凌厉。但现在看来,那个钦差大人武艺只能说是平凡无奇,毫无特色的存在,面对两个刀法看起来粗普至极的人,虽然是一敌二,但无法取得上风,这实力着实不算亮眼。但姜皓天表情崇拜,看起身不像是有假。于是便问道他爹爹“爹,那个陆少渊的武艺如何?我看他武艺不过是平常之极啊” 马鼎武却不是这么看,“云飞你且认真看看,实际上,并不是陆少渊武艺不济,乃是他的两个对手真的很强,甚至是专门针对陆少渊进行过研究。两个人的刀法看似平淡无奇,有迹可循。而当你发现对手的招式是可以很容易就能格挡,你不会贸然改变自己的身姿,因为背后还有另外一个人,而恰巧后面的那个也是和前面这个的刀法节奏一模一样,你想想这样发生什么事?” 马云飞眉头一皱“等于重复了前一秒的动作” 马鼎武“若是如此反复呢?” 马云飞马上就明白了,那两个看似简单的刀法,实际上就是一个牢笼,将陆少渊锁在牢笼之中不得动弹,而在反复的击打过程中一步一步消耗陆少渊的体力。如此部署,一看就是专门针对陆少渊的模式二转身安排的。 四个随从势均力敌,陆少渊泥潭苦战,怎么少得独孤霖呢? 独孤霖应该是最为惊奇自己处境的一个人,高宠专精拳脚功夫他有耳闻,可是,这种拳脚功夫算什么拳脚功夫? 独孤霖和高宠再一次比试拳脚,先前见识过高宠的左右互搏,虽然是演戏,但为了演得逼真,二人还是提前排练过的,但这一次高宠似乎并不算采取上一次拳拳到肉的逼真打法,相反地,高宠一反常态走起了灵巧的路线。 隔着面具,高宠低声说道“阿霖,昨晚我见识到一个新的功夫可能对你以后有帮助的,你这一次自己亲身体验一下吧” 独孤霖一脸茫然“不按剧本来!?” 高宠已经行动了起来,面对独孤霖的拳脚根本不打算硬接,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抓住独孤霖的手臂,然后双腿则是找办法绊倒独孤霖,让其失去重心,继而被锁住。但独孤霖岂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击倒。于是二人展看了贴身肉搏。 说来也是奇怪,本来应该是水平最高,最精彩的一次对决,在他们看来是丝毫没有武学价值,虽说‘尊使’的唯一目标就是为了要擒住独孤霖,但这么做,是不是场面太难看了? 高宠可没有那么多顾虑,他通过一个个动作去锁独孤霖,独孤霖也发现高宠乃是执着于某种特别的锁技,对于他们六扇门抓拿犯人的确是有帮助。只不过高宠的锁技明显不怎么成熟就是了。 实际上这一场抓捕,围观的马家是真的观众,而负责擒拿和被擒拿的人,又真的是演员,当演员们觉得演得差不多的时候,便开始纷纷装出体力不济被击倒。一个个人应声而倒,随从如是,少渊如是,独孤霖也是如此。 负责擒拿他们的毫不犹豫就用绳子绑住他们的双手。 当高宠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狮子面具转向了马鼎文,微不可擦地轻轻点了一下头,同时举起一把长剑,似乎是做出什么手势一般,然后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马鼎文和马鼎武二人身前。 看着高宠压着一行人过来,马鼎武则是心中愉悦,他觉得他们大业将成,一个复兴关键已经把握在他们手上。而马鼎文的心突然开始了狂跳,在他的认知里,接下来一刻钟,将会决定他的生与死。 第二百一十三章图穷匕见 演员们被压着前往马鼎文和马鼎武马前,少渊还是昂着头颅,作为整部戏最精彩的一环,也是少渊一直想知道的一环,就是为何马家和城王这么执着于杀他。“马大先生,今日被擒,我陆少渊无话可说,可是有几个问题,在下不吐不快,希望马大先生可以让我死得明明白白” 马鼎文神色变换,但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说吧,我马某人一定知无不言” 陆少渊问道“究竟是马家还是城王执着于要杀我?杀我又是所为何事?” 马鼎文笑道“乃是我们马家想城王进言杀你,因为你身上有我们两家成就大业的关键。就是你的刀,灰霜刃!” 陆少渊深呼一口气“看来此刀来历的确不同凡响啊,那么,是什么关键我可以知道吗?” 马鼎文却脸色一变“这就没必要告诉你一个将死之人了,动手吧” 虽然听得马鼎文如此说,但演员一伙却丝毫没有行动,马鼎文一个纳闷。突然两边传来冲杀声“兄弟们,解决他们” 马鼎文一看两边“是家将!为何王府家将会出现在此处!?” 马鼎武正想说话,一旁的高宠忽然一把跳了上来,大手一挥打马鼎武于马下,然后对马鼎文说“马先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们人多,我们先冲杀出去吧” 马鼎武因为疼痛说不出话,马云飞一把跳到马下照顾他的父亲,正想破口大骂高宠的时候,听得马鼎文大喊“昨夜在府者露右臂,其余人杀无赦!” 马云飞一愣,他不知道他的伯父在说什么话,但是,马上就感觉到超浓的杀气正在逼近,原来竟然是马青云和马青木轻敌提剑来杀他们父子,马云飞大枪一横“你们做什么,此刻情况不明,你们为何突然对我刀兵相向” “我们兄弟今日就杀了你们叛徒父子”马青云和马青木则是如此说道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谁是叛徒了”马云飞绝望地挥枪还击。 家将们则是从土坡之后冲了出来“杀”,在单金鹏的号令之下冲入阵中,嘴上还大喊道“奉王爷之命,抓拿杀钦差凶手马家之人,大家上” 这些家将全都是西域路上的亡命之徒,当初高宠为了让家将们更快拥有战斗力,不惜拿出重金给家将们,为的就是让他们可以用重金找到这些亡命徒为他们效力,虽然他们凶狠不要命,但他们认钱。因此只要有钱,莫说区区马家,就连城王府他们也敢闯上一遭。单金鹏开出的一个人头十两银子,正是应运而生。不过这群人可分不出谁是该杀谁是不该杀,因此单金鹏等于用了一手借刀杀人,打算借这些人直接除掉马家。 马家人错愕之中,本来还因为是同袍不愿伤及对方,瞬间被冲散阵营,开始了各自为战。 马鼎武已经稍微恢复,当他清醒过来,看见眼前这片炼狱一般的环境惊呆了。看着互相厮杀的众人,马鼎武怒火中烧,抽出长剑,抵着不远处的兄长“兄长,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家将们会在这里,袒露右臂又是何事?” 马鼎文抽出长剑一把拨开马鼎文的长剑“为兄可曾对不起你?为何要帮那城王害我,这些家将正是你们密谋要来除掉我,打算将我当做擒杀路少渊的替罪羊!” 马鼎武一脸大惊“大哥,我马鼎武从未做过此事,我忠于马家,未曾改变,这些家将我毫不知情,你没看见那些家将杀人是不问缘由的吗,只要是马家服饰都与之交手,若是通知过,如何会伤害我的人?” 马鼎文一看,果真如此“那你是否早知路少渊今日离开?” 马鼎武一把刺伤靠近自己的一个不知名家将,“大哥,我当然不知道,你是否听了什么人唆使,才会行此错事!” 马鼎文一下反应过来,东张西望看了周边,高宠已经不知所踪了,连着陆少渊他们一伙人也消失不见了。马鼎文发现情况不对“适才那个黑衣人,就说你打算联合城王害我,二弟,我们先杀出去,这件事,不是家将,就是城王所为,城王这是打算卸磨杀驴!不过为何家将会有我们出城的消息!而且看起来,他们早就埋伏在此处!” 马鼎武此时此刻可管不上那么多,他第一件事就是叫住他的儿子和侄子,“不要再打了,这是我们马家被算计的,让我们自相残杀好得渔翁之利” 三个人听到马鼎武这么说,也是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下,马鼎文此刻已经稍微清醒“说得没错,这一次是为父被算计了,你们看看周遭全是家将们和马家门人对阵,我们马家要一致对外,共抗外敌” 说罢,马鼎文刺死了一个家将,然后举起头颅大喊“危难时刻,我们马家自当一致对外!杀!”马家人在短暂的错愕中,借由家主的奋迅再次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少了犹豫之后,马家人再次通同心戮力一致对外。 单金鹏看着马家似乎莫名其妙从震惊中恢复,而且莫名其妙一致对外,纳闷道“他们不是要狗咬狗的吗?怎么一致对外了?” 郝道令说“看来你恣意招收回来的人,激怒了他们,他们决定先一致对外,对了遵使怎么刚刚踢了一下马鼎武就不见了” 单金鹏不解“别管他了,不是说好的马鼎武投靠我们王府吗?为何突然反水?” 单雄杀到他们二人身边“父亲,叔父,你们别说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样,已经是马家和家将不死不休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和他们决一死战吧!” 单金鹏大喊一声“一个人头二十两银子!给我杀光他们!” 而在混战团不远处,高宠和少渊他们正在悄悄的休息。少渊也不得不感叹高宠的绑绳索技巧“啊宠,看你绑得那么严实,原来一挣就会松开的” 高宠嘿嘿一笑“这都是小时候研究的,小时候家里人不想我周围跑把我自己绑住,于是我就研究了一个看似可以绑住自己,其实没有的方法,他们以为把我绑住就离开,我就能自己出去玩了” 独孤霖活动了一下手臂“好了,别说了,他们好想已经阵营分开地展开了厮杀,看来啊宠你的坐山观虎斗计划失败了” 高宠耸了耸肩“那我也没办法,谁让那群王府家将如此急功近利,迫不及待就冲出来,害我的计划落空,不过他们在这里打个不死不休也算是完成了既定目标,阿霖,你的人在哪?” 独孤霖说道“应该正在来的路上,不过只有十余人,啊宠,真的够吗?” 高宠摆了摆手“够了够了,又不是下场厮杀,我们只是负责秋风扫叶而已,接下来,我们就是等,等他们杀个痛快!” 第二百一十四章血勇之气 城王府的两大支柱,马家和旧家将,自马家作为新的家臣加入城王府以来,两家一直不停积怨。本来家将们势力已成,极难撼动。但不知道马家对城王进献了什么,让城王大为欢喜,马上就接纳了马家一众,而且越加重用,多行外务之事。而原家将团因为雄心不再,日渐式微,若非城王念旧情,还让家将们分管府内之事,否则城王府上下早已无片立锥之地。 任何东西积蓄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生变化,换做是仇怨也是一样。城王知道两家不睦,但一直压着两家仇怨,不允许他们私斗。而今日两派因缘际会,就在这里分了个高低,胜王败寇。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新仇自然就是新一辈的仇恨,究竟谁才是西北第一才俊?当日王府夜宴之时,单雄和马云飞赤手空拳的比试给了在场人无数的遐想,也让两个年轻人互相记住了对方。两个人当时就想到了一个点,若是手持兵器,生死相搏的结果会是怎样。 而今天,双方的默默念想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若不是在王府相遇,我觉得我们会成为武艺交流上的好朋友”马云飞舞动着手中的大枪,都出一个漂亮的枪花。 “也许吧,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呢?”单雄身壮力健,用的是符合他外形的大朴刀。“今日,应该有一个结果了” “接招吧,今天,我们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马云飞握紧了枪柄,直取单雄。 单雄和马云飞对战有一个优势,就是单雄见过马云飞的招式套路,因此单雄可以大体上马云飞的招式进行过一些针对练习。面对如此枪击单雄不慌不忙,以宽大刀身一拍枪头,然后顺势回旋,干扰马云飞的招式。 两柄长兵器顺势回旋,双方互挽一阵,刀比枪要重多了,如此继续吃亏的必然是马云飞,于是马云飞毫不犹豫地后退撤枪重整态势。因为距离更近,马云飞采取更蜻蜓点水以快打慢的方式和和单雄交战。 以快打慢其实就是以力战巧,而朴刀的刀法则是相反,大开大合,以力破巧。双方再一次在另外一个层面展开对决,是你的枪快还是我刀的力强。两柄大兵器发出咔擦的声音,不停地展开碰撞,碰撞出火花。 打着打着,马云飞感觉到情况不太对,自己的枪术大部分都从不同程度上被单雄识破和回击。 单雄似乎也是察觉到马云飞意识到问题,于是大大方方地说“不用想了,你的枪法,一个月前已经在大家展现过了,我还想过如何针对,只是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若是知道有这么一战,我一定会更加努力” 马云飞知道结果之后,却是释然,转而轻蔑“练过针对我的招式也只是打出如此效果,看来你还是被有形之物限制啊,招式这种东西,练得时候才有用,真打起来,当然是要变化” 马云飞当即大喝一声,把枪法给彻底转变,换成了同是大开大合的枪法,或者说,这才是‘真神威天将军枪法’只为沙场决胜用。 单雄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马云飞还藏了这么一手,真是让人始料未及,这一次二人交手的力度更强,双方都是把自己的武器舞得虎虎生威。从技巧和力量的对决变成了单纯的力量与血勇对决。比的就是意志力。 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打得是如火如荼,而一旁作为旧恨的两个人,单金鹏和马鼎文则是进行了命运中早应该进行的决战。 “这一战,我等了足足七年”单金鹏没有拔剑,他的绝技既然是金翅摩云手,自然是来自于他赤手空拳的拳脚功夫。 “七年吗?所以你是从我们马家进入王府开始算?就一直想和我交手?”马鼎文也收起了长剑,多年来他自付武艺高强而且从未停下练习,不像单金鹏那样,他就要用单金鹏最自信的方式打败这个人。 “是你们的到来,破坏了我们的生活,所以,受死吧”金翅摩云手直取马鼎文的正面,马鼎文抬手一挡,右手马上毫不犹豫地还击。单金鹏同样用左臂格挡。两个人到中年的男人的比武较技不如两个年轻人那么悍勇。双方一招一式均是进退有度。讲求的,是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继而才是取胜。 这一种打法决定他们互相之间均是以技巧为主,或逼使对方露出破绽,若是没有破绽,更多时候,双方都是采取守势。 二人打得有来有回,但看起来更像是游而不击,打着打着,两人的差距逐渐显露,而这一种差距表现得最为明显,便是体力不济。 马鼎文在体力上有一定的优势,见单金鹏已经稍微出现喘气的情况,马鼎文正好打算找个机会分其心神。于是说道“你知道吗?之所以你们会被放弃,就是因为你们毫无进取之心,所以才会被放弃放弃” 单金鹏一边还击一边冷笑道“究竟是谁被谁放弃?王爷现在就不要你们,所以才让我们灭了你们,哪怕你们今天回去了,凉州地界,也是丧家之犬!” 马鼎文一怒“谁是丧家之犬,区区城王,此刻我们杀了你们,我倒要看看城王还有什么能力自保?” 单金鹏笑道“这你就不知了吧,王府上下还有多年前培养的影卫,今日之事,正是城王派人来报!不然你以为如此多的死士?乃是因为爱才来协助我捕杀你们吗?笑话!” 马鼎文一下冷静过来,的确,为何他们会知道这里“你们为何会知道我们出城追捕陆少渊!为何!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 单金鹏甚是得意“自然是城王的秘史告诉我们的,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知道?” 马鼎文脑中飞转“秘史,秘史,为何他连这个也能预料到?为何?”就在马鼎文这个思考的空档,单金鹏抓住机会,反戈一击,一把扭转了自己的颓势,然后大笑道“大战在前还敢分心!” 马鼎文一把吃过一击金翅摩云手倒退了三步后倒下,马鼎武赶忙上来援护“大哥,你没事吧?” 马鼎文看着眼前的马鼎武和单金鹏,又看了看混战的身侧,忽然痛心疾首大呼“中计了,中计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计又如何? “大哥,你说什么中计,我们这是遇到伏击”马鼎武可没有打算和单金鹏来一个‘堂堂正正的决斗’,自然就是马上长剑在手往单金鹏那边刺去。 马鼎文站了起来,大声喝道“单金鹏,别打了,我们都中了别人的算计!” 单金鹏却好像丝毫没有理会,后退之后拔出长剑就直接往前刺,而马鼎文也拔出长剑抵敌“你这个人怎么就不听呢?莫不是你想今日同归于尽于此?” 其后突然背脊一凉,有一股浓浓的杀意逼近,原来是郝道令正挥舞着长鞭打向马鼎文背后,马鼎武一见连忙飞身扑救,以自己背脊抵挡了来势汹汹的长鞭。马鼎文大呼“二弟!?”但他没法转身,因为他有伤在身,而且正被单金鹏牵制。 眼看自己的弟弟手上,自己无能为力,马鼎文心急如焚,千钧一发之际,姜博瑞横空杀了出来,一把击开飞来的长鞭“岳丈大人,叔父大人,你们没事吧” 马鼎文舒了一口气“博瑞,你来得太好了,护住你叔父!”说罢马鼎文没了后顾之忧,提剑杀向单金鹏。马家本就是用剑高手大家,马鼎文的剑术更是西域无双的存在,哪里会将单金鹏那捉襟见肘的剑术放在眼里。脱胎于沙场枪法的剑法,辅以此刻杀气十足的马鼎文自己,杀败单金鹏不过是二十招之内的事情。不一会儿,单金鹏已经显得左支右绌。而马鼎文更是抓住机会,一把挑飞了单金鹏的手中长剑。趁单金鹏失衡之际,大踏步跳上去,一把直刺。 单金鹏紧闭双眼,自知一死难免,但并没有疼痛,只是感觉到微凉的兵刃抵着自己的脖子,却并没有刺下去。单金鹏难以置信地睁开眼“为何不杀我” 马鼎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计,有人一起算计我们两家!” 单金鹏冷笑“计,什么计?你倒是说说” 马鼎文“我们也是一个多时辰前才知道陆少渊出城,你们居然可以提前埋伏,明显就是有人通风报信与你们,而那个人就是谋者” 单金鹏眉头一皱,马鼎文说得没错,于是说道“是王爷派来的密使” 马鼎文眉头一皱“城王密使,不可能,城王不可能提前知道陆少渊的出行,对!就是那个密使!” 单金鹏“密使!?你说他是假的?” 马鼎文点了点头“那个密使一定有问题” 单金鹏说道“他说你们马家同室操戈!难道只是一个假象计划?” 马鼎文咬咬牙说道“正是如此,极有可能离间我们兄弟二人和唆使你行动的是同一个人……啊……你”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腹部一阵刺痛,原本持剑的手臂因为吃痛不自觉地松了手,左手捂住腹部,赫然是中了暗器,而这个暗器只可能从一个方向过来,就是单金鹏。 单金鹏拿着自己的独门暗器金鹏标,先是往后爬了两步,和马鼎文保持了距离。一枚金鹏标取不了马鼎文的性命,但绝对可以让他失去战斗力。 马鼎文半蹲,捂着受伤的腹部,愤怒地问道“为何如此行事,难道真的想在这里同归于尽吗?” 单金鹏站起身,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是不是被算计计根本不重要,我有钱了,我有人了,所以,我单金鹏,只是想你们马家消失罢了!去死吧!” “爹!”马青云一把冲了过来,挡住了单金鹏,“单金鹏,你的对手是小爷我,暗箭伤人,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而马青木也去了抵御郝道令,姜博瑞的武艺,恰恰只是够自保罢了,马青木的到来恰好则是填上两个父辈的手上的窟窿。情况甚是危急。 姜博瑞终于有时间抽空看了看周围的情况,马家的人在亡命徒的悍不畏死的攻击之下正节节败退,若是再继续拖下去,他们被全歼,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正是需要当机立断的时刻。于是姜博瑞大喊一声“姜家武者何在?” 听得家主的呼喊,残存的十余人姜家武者自然向这个方向赶过来。 引得郝道令和单金鹏神色紧张,这是怎么? 谁知道姜博瑞和马青云马青木对视一眼,然后十几个人掩护两个父辈撤走“走,突围而去,这里不能久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单金鹏听得他们的计划,不由得大喊“家将何在?”不过却没有一人响应,这也难怪,因为他的原旧部大部分都有伤折损,现在还站着战斗的,都是那些亡命之徒,他们没什么纪律性,自然不可能和对家族有强烈认同感的世家对比。 姜家人结成残阵护住他们的周围,马青木一人开路,一人断后,往战团外面杀过去。而马家人看见自己的家主正在往外撤离,自发地前去拖住单金鹏他们,让单金鹏他们又再一次陷入苦战,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大局已定,大鱼却在眼前走漏叼,如何能让单金鹏开心,单金鹏只能懊恼地咆哮一下“啊!!!!” 这一声咆哮似乎有魔力,召唤了一些天外来物,具体来说,应该是一阵箭雨! 插插插,十余支三菱破甲箭,划过长空直取人群之中,无差别攻击,一连三阵弓箭,让原本在地上交手的两帮人一阵错愕。紧随而来的,是接近三十骑的正面冲击,将他们一群人冲得七零八落。 烟尘滚滚静下来之后,只见三十骑一字排开,停在了远去的马鼎文一行和战团中间,目的未明。 眼尖的单金鹏一眼就认出,“尊使大人!?尊使大人,马家已经已经遁去,就在你们身后。” 高宠举起了手“少渊,你的仇人就在你的身后了,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少渊一个拱手“我去去就回!”说罢一扭马头前去追那马家之人。 独孤霖指了三骑跟着少渊“你们跟着去,保护陆大人” 一行四骑,脱队而出,去追马鼎文了。 而剩下的二十余骑兵还是站立于此,面具遮挡了他们的面容,看不见他们的神态。只是感觉到这些人杀气腾腾,似乎是来者不善。 单金鹏看着队伍仅仅是走脱了四人,神色大变,郝道令看着单金鹏变化的脸色,也意识到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这次伏击,就是借家将之手行事的全套! 第二百一十六章再见 突如其来的人让现场的气氛一时变得很诡异,不知是敌是友的蒙面骑士,一举一动都将引起局势的变化。 而作为蒙面骑士的带头人,高宠的目的只有一个,眼前这些人,都必须撂倒。剩下还有七十多人,要清理这些人,手段很多,第一步,当然就是用弓箭。 高宠大手一挥,全部人齐刷刷拿起弓箭,拉弓搭箭,开始着他们的‘清理行动’。而猎物们终于意识到高宠的真正目的,他不是任何人的朋友,他来的目的,只不过是要等他们杀到筋疲力尽,最后再把他们一锅端。 短暂的错愕,二十步左右距离,箭锋转瞬即至,三菱破甲箭撕裂着中箭者的身体,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他们并没有被这种可怕的攻击震慑多久。因为他们的身体驱使着他们逃命。他们可以为了高额的赏金不要命,但若是意识到自己是等死,有钱也没有用。受到了死亡威胁的临时家将们,在两波箭雨的攻击下,竟然有树倒猢狲散的迹象,而马家人则是逐渐靠近,尽可能找到可以抵挡的东西取防御这些可怕的杀人利器。 五轮箭雨,射倒了一半人有多的人,反应和动作稍微迟钝一点的,全都已经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而单金鹏看着身边的哀鸿遍野,愤怒地指着高宠“我要杀了你!” 擒贼先擒王,既然单金鹏此刻冲了出来,那么高宠自然是笑纳了这一个人头了。高宠收起弓箭,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停在了大路之上,再一次,二人准备交手。 单金鹏看着面前戴着面具的男子咆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高宠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去头后面,左手轻轻一托面具,将面具摘下“在下高宠是也” 单金鹏一脸的难以置信“所有,所有的计谋,都是你想出来的?” 高宠摇了摇头“凭我一人之力,如何想得出来,当然还托我的朋友,不过,这个计划执行得如此顺利,你们家将也是功不可没” 单金鹏继而问道“那么那天,与我交手的那个人,也是你?!” 高宠笑着点了点头“正是,不过当日我还留了余力,毕竟我不能伤你性命,坏我计划,而今日,也是则不然” 单金鹏脸色一寒,当日他擒下自己看起身极为轻松,今日若是尽全力,自己岂不是凶多吉少? 单金鹏的猜测应验了,高宠腾空而起,曲手为爪,分明就是单金鹏的金翅摩云手“单总管,是不是很熟悉呢这一招?当日跟你过招之后,在下稍加模仿,请勿见笑” 单金鹏大吃一惊,但此刻他已经无路可退,对方不可能给自己活路,于是向后大喝一句“马上走!越快越好!”自己却迎着高宠而去,也是金翅摩云手直取高宠。 招式一样,拼的就是内力,单金鹏已经做到了最坏打算,一击拼命一击哪怕无法侥幸胜过高宠也要给高宠重创。不过若是高宠知道单金鹏此刻的心理活动,必定会大笑不已‘重创?你也配?’ 两个人一交手,完全不对等的内力输出,瞬间就将单金鹏击退三步,而高宠并没有善罢甘休,继续追上第二击直取单金鹏心窝。缺乏锻炼的身体在遭到重击之后有一部分变得反应迟钝,眼看高宠的攻击已近,却依然没法做出规避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高宠的飞掌逼近而无能为力。 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高宠打出去的掌发出,是的高宠并没有用金翅摩云手交出最后一击,作为一个曾经在西域赫赫有名的英雄,高宠感情上不愿意他死在自己的‘绝招’之下,哪怕自己的招式并不正宗。 此刻,无论是临时家将还是马家人都没有心思在互相打斗了,因为他们有了一个共同敌人。而作为这里最有权威的单金鹏,却被眼前那个青年一掌击飞五步之外,而且单金鹏看起来已经是奄奄一息。 而单雄此刻也没有心情再和马云飞打了,而是直接冲到了单金鹏身边痛哭道“爹!爹!” 单金鹏口吐鲜血“走,快走,雄儿,你打不过他……”说罢便昏死过去。 郝道令走了过来,他知道,他们此刻除了走之外,根本毫无办法,一来体力已经快尽,而来这伙人武艺高低深浅完全是个迷,如此开打实属不智,于是拉起单雄“雄儿!走!” 人群中终于有一点松动逃离的迹象,这一切看在独孤霖眼里,独孤霖一拉马缰“上!一个不留!” 官差一队二十余人均是养精蓄锐,接到期待已久的命令,便杀气腾腾地扑向人群之内。人强马快,马云飞一下就躲过了骑手,一个转身,赫然看见独孤霖手持亢龙锏站在他的面前。 马云飞轻笑,甩了甩长枪,“我的对手是你吗?独孤堂主?” 独孤霖没有说话“世家品行不端者,自有六扇门秉公执法,马家多行不义,今日便是六扇门替天行道” 马云飞大笑道“说那么多大话做什么,有本事便来取我人头,久闻独孤堂主大名,今日往不吝赐教” 独孤霖此刻只是想快点结束眼前之事,也没有多和马云飞扯什么,左手一滑亢龙锏上的机关低喝“破”,便主动攻击了。 一开始马云飞打算借着自己长兵器长而且重的特点迎战独孤霖,哪知道两个人武器才一交锋,亢龙锏便混着独孤霖的内力传了过来,长枪不住地震动,力量从枪头一直传递到马云飞的手腕,强大的力量几乎震得马云飞双手脱力。幸好二人还是相差一定距离,没有让独孤霖直接借着这一个动作贴上来。马云飞几乎是同时后退而去。 独孤霖皱了皱眉头,还是一脸冷漠,换了一个姿态,嗖一下就弹到马云飞面前,速度之快,肉眼难见,马云飞毫不犹豫地一横长枪横档于胸前。 独孤霖举起亢龙锏,毫不留情地拍了下去,一挡,吭。二挡,吭,三挡,吭。 声声沉重,打在马云飞的长枪之上,马云飞也不由得惊奇,难道那短短的亢龙锏,莫非也是极重?为何击打的声音如此响亮。若是极重,为何独孤霖用起身毫不费力。 有道是久守必失,作为进攻兵器的长枪被迫防守,等于自废武功。尤其是面对实力比你强的对手,若是气势一弱,必然会一泻千里,战败是迟早的问题。 因此,不知道挡到第几下,长枪居然不堪撞击,断成两截,马云飞难以置信地看着中庭大开的前方,酷热六月却有宛如十二月一般的寒冷杀气,当然,还有独孤霖那悠悠的嘲讽“不外如是” 第二百一十七章清扫 这不是独孤霖第一次亢龙锏见血,从他提锏出世开始,他的亢龙锏什么都见过,大刀长枪见怪不怪,断骨见血家常便饭。因此一锏打到马云飞口吐鲜血,对他来说正常不过。但马云飞则不然,练武十载,未遇大败,第一次遭遇如此大败,便是丢掉性命。 马云飞吃了独孤霖对着心窝去的一击,锏锋并不如刀剑那么锋利,但是架不住独孤霖内力强悍,硬生生将马云飞戳出内伤。 马云飞倒地不起,长枪已断,胸中疼痛不已,看来那一击是真真切切伤到了自己的心脉。独孤霖拿着亢龙锏走到马云飞身边,冷冷说道“若是再五年,兴许你可以和我有一场精彩的比试,不过,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所以再见了” 马云飞没有再喘气,而是一副释然地看着天空,长空之下,独孤霖横扫一下打到倒在地上的马云飞的脖子之上,随着鲜血喷涌而出,凉州第一青年才俊这颗流星便从此坠落。 行刑手法一般‘处决’了这个西北的希望之星,接下来独孤霖的任务就简单多了,解决这个看似最强的人是那么轻而易举,而其他杂鱼自然是不在话下,夹着大胜之威。独孤霖和自己的部下一起‘虎入羊群’,清理着这些杂鱼。 而在另外一侧,高宠正在和两个人对峙,正是郝道令和单雄二人。 高宠整了整衣服“二位不走,是自觉走不掉?还是觉得有机会赢在下半招?” 单雄举起朴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郝道令也是冷静“在下只想问一个问题,高公子此来是否有想过网开一面?” 高宠摇了摇头“没有” 郝道令冷笑“那就多说无益了” 交涉打从一开始就不会成功,单雄挥舞着大刀过来,而郝道令则是抖了一下远攻高宠,一近一远打算二对一限制高宠,偏偏高宠的样子又不像有兵器在身,所以他们便大着胆子试图借着兵器占得上风。若是单金鹏还清醒,必然可以提点他们高宠身上藏有利刃两把,可惜的是见过高宠出手的人已经死掉了。 两个人还不知道这个情况,高宠看着逼近的两个人,迎面砍下的朴刀,高宠轻轻一闪,丝毫不着急还击,而是一步一步退后,将自己脱离了长鞭的覆盖范围。单雄见一刀不成,马上换个方向再补一刀。高宠还是悠悠地躲了开来,顺便观察了一下郝道令的位置。 郝道令老成持重,在这种情况绝不出鞭,所以高宠也不敢轻易冒进。这也等于为单雄进行了援护。 任何行动一旦受了情绪的影响,总是充满力量,但这种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连续又快又用力的攻击消耗了单雄最后的体力。单雄也在体力消耗的过程中恢复清醒,他知道这么打,自己体力见底,高宠便会反击了。 高宠见他动作变慢了,便说道“如果你结束了,那么就到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赤手空拳,没有兵器呢?”高宠轻巧地躲过了一击速度明显变慢的砍击。但这一次有了更多后续动作,只见高宠随即一把按住刀柄。二话不说用力夺刀。 任谁也想到居然有如此直接的夺刀之法,单雄下意识地往后自己扯刀。高宠随即一个转身踢单雄的下盘,单雄吃痛,重心不稳,无法发力。正好给了高宠的空间。 夺刀,转身,顺势一劈,没有多余的废话,拦腰一击,单雄腰腹被高宠的挥击画出一个巨大的伤口。“因为武器在你手上啊”高宠看着必死的单雄只是丢下了不咸不淡的一句,然后直扑郝道令。 郝道令显然没想到区区一瞬间,高宠已经完成了夺刀反杀,更要命的是,他正在往这个方向扑来。本能驱使郝道令往后逃跑,而郝道令也遵从其本心,飞一般地往后跑,希望高宠永远追不上自己。 没想到他刚一回头,就看见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插入自己的胸膛,而这个人非常陌生,但他身上的服饰却非常熟悉。赫然便是他家将们的服饰。 那个人露出一个温和,却又讽刺至极的微笑“郝先生,你们扩招家将的时候,高大人已经派了细作混了进来,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所以,当你们走出城那一瞬间,你们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郝道令气得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握住那个细作,一脸不甘心地睁大眼睛,一步步走向死亡。高宠也来到他们身边,丝毫没有理会还未断气的郝道令,直接问道“兄弟们有没有受伤?” 细作一个拱手“除了几个兄弟有点皮肉伤之外,十个兄弟都安然无恙” 高宠点了点头“不错,我们走吧,这么多杂鱼,清理还是要点时间的” 细作拱手一礼“公子,那么这个人呢?” 高宠看了看郝道令,提起朴刀补了一刀“现在他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高宠作为强大战力加入了战团,这么清扫集团的速度变得更快了,独孤霖在清扫阶段凑到高宠身边,“阿宠,你是不是还放着什么暗棋?虽说马家人全部都受了伤,可是就这么放几个人过去,是不是也太不把姜家的人放在眼里了?” 高宠笑道“够了,本来少渊一个人都够的,也就阿霖你老实还给少渊保镖了,你放心吧,处理完这里,我们就去找他” 独孤霖看着四周一片狼藉“阿宠,我都很佩服你,居然可以说服西北军替你收拾这些烂摊子,我也是服了” 高宠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这种规模,只能出动军队协助了,我和他们说了我的计划,他们也是再三权衡在答应,毕竟与其任由我们血洗武威,不如在城外更好” 独孤霖看着这里也心痛说道“也对,与其在城内,真不如在城外,此刻城王府已经被我们的人团团包围,没有惊动城王,希望我们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武林争斗也未必不必战火宽容。且慢,阿宠,西北军真正愿意合作,恐怕还有深层次的原因吧?” 高宠看着武威方向,默默地点了点头,拍了拍独孤霖的肩膀“回去再说” 第二百一十八章复仇行动 大路的战斗在高宠等人的计划之下,以狂风扫叶之势已经接近尾声。而此前战场之中却也是出了一点小意外,就是走脱的马家几人,而协助马家走脱的却是姜家之人。 此间计划已经出现了纰漏,自然就是需要人去弥补,而去追的人,正是和马家有深仇大恨的陆少渊。 偏离于大陆的一座破旧土庙之内,两个身受重伤的父辈正躺在破浦垫上休息,紧闭的双眼看不出他们的清醒还是昏迷过去,马青云和马青木二人则是心急如焚。此刻的他们脑中除了受伤的长辈之外,根本没有想到其他任何东西。而一旁的姜博瑞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已久的东西,只不过是按着计划进行,不悲不喜。 马青云拍了拍姜博瑞“妹夫,此刻我们应该怎么办,你觉得武威还能回去吗?” 姜博瑞翻了一下白眼,这是个送命题,“肯定回不去,行此计之人乃是一门心思要至马家于死地,不谈你们回到武威还有多少人手,单谈你们能不能活着回到武威?如此一路必然是天罗地网,你们此去乃是九死一生” 马青木急了“那姐夫你快说要怎么办啊!父亲的伤势不能拖了!” 姜博瑞叹了一口气“为今之计,我们没有选择,马上到附近的村庄买些药材与他们包扎,然后离开武威,马上前往金城或者天水,此地再逗留也是凶多吉少” 马青云一下醒悟“对!我们的基业还在,金城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们还有退路!我们此刻要尽快赶回去重整旗鼓!” 姜博瑞拉住二人“你们二人先待在这里,我让我的人出去买药吧,他们面生,不会引人注意,你们两都是名人,出去没走几步就被人认出来,要是把他们带回了我们就凶多吉少了,所以行动前,你们要忍耐。” 姜博瑞智计之名二人也是知道的,所以此刻他们也信服地接受了姜博瑞的提议,安心坐了下来。姜博瑞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乖乖留在这里就可以了,他就可以执行他自己的计划了。 姜博瑞挥了挥手,让门外的人依计行事,然后就静静坐在门边,似乎在等待什么,原本已经没什么人说话,显得空旷静谧的破庙,此刻就显得更加安静了 时间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忽地门外一阵熙熙攘攘,惊醒了姜博瑞和马青云,马青木仨人。马家兄弟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姜博瑞却示意他们不要动身,他们此刻应该藏好。姜博瑞一人出去之后,片刻之后,姜博瑞突然大喊“青云,青木,你们快来看看这些人是不是你们马家的人,如果是的话我们就安全多了” 当过了光杆司令的马家兄弟一听到有自己旧人来了,马上喜出望外,只有有人在下一步无论是进是退都稳妥得多。 就当二人满心欢喜地走到外面,等待他们的并不是部下热切的目光,而是七八个身穿姜家服饰的人手持利刃砍向他们兄弟两人。而姜博瑞则是远远地站在庭院门口,看着马家兄弟是如何被他的部下斩杀,马家兄弟至死都是一副不甘心的表情,他们不懂这个性情的冷淡的妹夫为何突然要杀掉他们?可惜,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亲口问这个问题了。 一阵砍杀之后,马家兄弟已经被砍得血肉模糊,早已疼痛而死。姜博瑞冷冷地看着这两个自己的‘亲属’,挥了挥手“包好处理掉”,然后走进大堂之中,那里还有两个有极高击杀价值的人。 马鼎文和马鼎武此刻还是双目紧闭,看不出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对于两个毫无还击之力的人,姜博瑞笑了,开心地笑了,狂妄地笑了。隐藏了多年的情绪此刻他终于爆发出来! “爹!我马上就可以替你报仇了!我马上就可以替你报仇了!”姜博瑞发出悲天怆人的笑声“马鼎文,马鼎武,你们两个老东西!是不是以为你们做事神不知鬼不觉啊?啊?当年设伏杀了我爹!就因为我爹不和你们一起投靠城王!还暗中撺掇我那些无能叔父夺我家主之位!我呸!” 姜博瑞拿起长剑,绕着马鼎文和马鼎武走了两圈“所以我假意娶你们的女儿,骗得你们的信任!借你们之手驱逐我那些无能叔父!多年来,我忍辱负重,为你们马家坏事做尽,为的就是尽可能掌握得多你们的信息,等我有朝一日可以为父报仇。你们也是老奸巨猾,一日不等我有子嗣诞下,你也一日不将我当我心腹!正当我以为无望之际,正好朝廷来了一个钦差!真是天助我也!” 姜博瑞一脚踢到了马鼎文的脑袋,而马鼎文还是一动不动,昏迷不醒“老东西,你不是飞扬跋扈的吗?啊?你的女儿怀了身孕,你就迫不及待将我介绍给城王?这就是你的败笔!这就是我多年蛰伏要的结果!让我知道你们的图谋” 姜博瑞拿起长剑,准备一把刺下去的时候,忽然一旁的马鼎武怒目圆睁,左手一把抓住长剑,右手摸出一枚飞镖,甩到姜博瑞的腰身之上。姜博瑞吃痛,但还不忘拔剑,拔剑一下划上了马鼎武。胸口和手掌的双重疼痛,让马鼎武再次无力地躺在地上大口呼气。姜博瑞左手按住腹部伤口,右手紧接着连连刺到躺在地上马鼎武。马鼎武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姜博瑞的刺击,他露出一个鬼魅的笑容“那是我们马家专养的西域蛇毒,无药可解,你以为你会赢得那么轻松?” 姜博瑞无力地坐在地上“可恶,可恶”大计将成的他却要身死,他还是不甘心的“马鼎武!就是你,就是你,当年就是你动的手对吧?” 马鼎武全身受了多处刺击,血如泉涌,已然奄奄一息地说道“杀你们父子,不亏”说罢,便无力地闭上眼,似乎已经是力尽而亡。 而隐隐多年的他,此刻也终于可以放下戒备,杀父大仇得报,自己等待多年的复仇行动也终于经过自己之手完成。 地二百一十九章行动 当少渊带着人来到破庙之内,少渊看到的,是惨死的马鼎武,昏迷不醒的马鼎文。奄奄一息的姜博瑞。 少渊拔刀而出,姜家的人却不为所动,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姜博瑞费力地说道“大人,马家贼人已经伏诛,还望大人放姜家一马” 看着一个奄奄一息,而且和自己并无深仇大恨的人求饶,少渊也顿时心软下来,但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问道“姜家主你为何如此虚弱?” 一个姜家人说道“家主身中剧毒,搜遍马鼎武身上也无解药,恐怕……” 少渊大吃一惊,赶忙收刀,然后走到姜博瑞身边喝到“你们推开,我用内力为他祛毒”姜博瑞只是淡然一笑“大人无谓空耗内力,博瑞早知大人此来是为了铲除马家甚至城王,马家与我姜家乃是有杀父之仇,姜家早前所为也是被逼无奈,我走后,但请大人协助舍弟登上家主之位,具体缘由,我以以书信告知舍弟,还请大人协助” 少渊怒喝“闭嘴!你有这功夫说话,不若留着那口气” 少渊忘了自己内力的特殊性,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少渊的内力输出,何况剧毒厉害,少渊他们已经来晚一步,任少渊如何为姜博瑞祛毒,不过也是徒劳无功,反而增加了姜博瑞的痛苦。 姜博瑞自知中毒太深,命不久矣,于是说道“大人,不要再在我身上虚耗内力了,我姜博瑞,虽身死……却无怨……无……悔”说道最后一个悔字,姜博瑞已然力竭。 又一次,熟悉的人在他身边离去,虽然这个姜家主和自己并无什么交情,但想到姜博瑞和自己竟然有着一样的目的,看着他如此身死,心中也不好受。 而姜家人则是一脸无助,少主身死,而少主死前的命令正是让他们效忠姜皓天,重振姜家。于是为首的一个姜家弟子带头半跪“陆大人,请允许我们为少主践行” 少渊默默地点了点头,也示意自己的手下收下刀。姜家人于是将姜博瑞重新整好衣冠,然后回首道“陆大人,少主已经安排到皓天少爷将马家这些年所做之事的纪录全数交到定远镖局,眼下需要立刻回城” 少渊回头看着这些人,多少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的家主身死,为何他们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姜博瑞身上“为何你们似乎对你们少主毫无感觉?” 一众人闻言一阵沉默,随后缓缓说道“少主早几年大病一场,幸得游方神医所救,然神医药方不过是为家主续命七八年,早在那时候,家主便已经对所有心腹家将和盘托出” 少渊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你们不曾离他而去,反而是坚定留下?” 门人们一想到此处,咬牙切齿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马家人说道“我们均是被马家迫害之人,听得少主有计划报复马家,我们便立马加入,不曾想到一晃多年过去了” 少渊看着这些人都是年龄各不相同,明显也是被仇恨所逼的苦命人一群,于是也不想多说什么“那我们回去吧,凉州的事,端掉马家,不过是一个开端罢了” 马家人带着马家人的尸首,姜博瑞的尸首踏上了回去的路程,回去的路上,也遇到了前来的高宠和独孤霖,见少渊情绪不高,还以为是走漏了什么重要人物,一问之下,原来是姜博瑞的身死。他们和姜博瑞没什么交情,姜博瑞的死对他们来说毫无关系,而让他们在意的是,马鼎文的昏迷不醒。 “阿霖,马鼎文你会押解回京受审吗?”高宠问道 “应该会的,毕竟若是姜博瑞说的没错,这马家罪状,罄竹难书啊”独孤霖摇了摇头,突然起意打掉一个盘踞多时的世家,尤其是一个黑白通吃的世家,恐怕凉州要动荡好一阵子。 “少渊,你这也算是大仇得报了吧,虽然不是你亲自动手,但马家之人已死,你也可以告慰前辈他们了”高宠拍了少渊的肩膀说道 少渊呼了一口气“阿宠啊霖,我们尽快回武威,马家定然和城王在谋划着什么,现在马家人估计问不出所以然,城王,就是我们最后的突破口” 另一边厢,少渊说得的确没错,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单靠马家一力完全无法完成,所以城王爷必定知道些什么。 而城王作为盘踞在西凉多年的地头蛇,自己手下的两大势力同时消失,他是不可能觉得什么问题也没有,但他此刻依然岿然不动。原因无他,有太多东西他还没有想明白,两队手下约出去打架?这个想法很现实,但是也不太可能,毕竟还在城王手下共事,除非打到天昏地暗,否则日后还要相见。两队分别被袭击?那可能性更低,在这凉州之内应该还没有人敢触他城王的逆鳞。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着他,终于他的儿子进来了,小王爷也对近几天府上安静得出人意料感觉到怪异,只能来问问他的父亲“父王,最近为何家中如此安静,既不见单叔父,也不见马大先生他们,是不是父王你吩咐他们出去做事了?” 城王摇了摇头“为父也甚是纳闷,因为为父并没有给他们布置什么,可他们就突然安静了下来,我儿,你且出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他们” 小王爷一个拱手“孩儿遵命” 小王爷带着一两个自己的随从就出了王府,实际上去哪里打探,他自己心中也没底,出了酒庄和市集,也找不到更好的打探消息的地方。而小王爷没有留意的是,从他踏出王府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有人紧紧尾随他。而那些人正是独孤霖从司隶带过来的各式六扇门密探。 “派几个人跟过去,记住,若是需要擒下他们,动作一定要干净利落,必要时可以出手让他们永远睡着,明白吗?”一个负责监视的密探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部下跟上去。 飞出去的小鸟还是没有逃过猎人的弓箭,而此刻的城王府,则是像一个独孤霖精心编织的捕兽网,等待独孤霖他们回来便开始狩猎。 第二百二十章收网行动(一) 猎人已经来到了预定的狩猎位置,等待着最终总攻的命令。但在此之前,因为狩猎计划出了一个小插曲,他们都必须先解决一个问题。 定远镖局之内,姜皓天带着他们姜家剩余的所有的家丁十余人全数在大厅内等候。 “老管家,为何大哥要这样做?我们不是还可以求助于陆大人他们吗?何苦大哥要如此冒险?上交这些证据还不够吗?”姜皓天好不容易才平复完心情,书信的内容太震撼,他的任意妄为其实就是这么多年他大哥为他撑起的羽翼,等待有一天他们父亲冤案沉冤昭雪之时,他姜皓天可以带领姜家干干净净重新屹立于西北武林。 老管家心情复杂,但还是一脸平静“小少爷,你莫要担心,少主还不一定有事呢,他也只是见机行事”这个计划看不到任何的曙光,能否成功完全看天意,虽然他也不懂为何姜博瑞突然就命令他执行计划。 定远镖局之外,高宠他们已经快马赶回镖局,果然一到镖局马上就有镖师凑了上来低声说道“公子,姜家有人来了,而且来得不少” 少渊眉头一皱,独孤霖已然凑到高宠身边“出了什么事吗?” 高宠皱着眉说“姜博瑞所说没错,的确派人来了”几个人对视一眼,高宠指了指身后马车上的东西“把车上的货物处理一下,通知所有人准备行动,我们先进去看一下” 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引起了姜皓天的注意,姜家人抬头看向门边,转出来的不是他们的家主,而是应该已经离去陆少渊和独孤霖。 姜皓天一把冲了上去抓着陆少渊,“陆大人,我哥呢,我哥呢?” 任由姜皓天的拉扯,而少渊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说他的兄长已经逝去的消息,只能别过头默然不语。 而少渊这种态度看在他们眼里,就是等于默认了一个消息,所有人为之一震,而反应更为激烈的是姜皓天“不可能,为什么,这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啊!!!”亲兄逝世的消息,像一个重锤砸到他的心脏上,压得他完全喘不过气来。登时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嚎啕大哭。独孤霖看着他们说道“姜家主死的时候像一个英雄一般,他为了惩治恶贯满盈的马家而牺牲,朝廷和六扇门不会忘记他的贡献和牺牲的”独孤霖没有看见姜博瑞如何死去。但姜博瑞既然收集了犯罪证据,也和马家有杀父之仇,这个赞誉应该不会有错。 老管家伺候了两代马家人,是他见证了老家主的死,也见证了少主如何稳住姜家,为父报仇,此刻他见证了他伺候的第三个家主了,在此之前,他还是想问清楚“两位大人,敢问先家主,是如何战死的?” 姜皓天也回过神来“对!兄长,兄长是被谁杀的?” 少渊沉声说道“当我到时,姜家主已经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我曾尝试运功为他疗伤,但疗效甚微,他乃是中了马鼎武的毒镖” 老管家倒抽一下凉气,转而失声痛哭“该死的马鼎武!该死的马鼎武!又是这门毒镖!” 姜皓天猛地站了起来,情绪失控道“大家随我来,我们去杀尽那些马家贼” 少渊一把拉住姜皓天“不必了,他们都已经被你兄长全部杀了,马鼎文如是,马鼎武如是,马青云如是,马青木如是” 姜皓天轰然无力,慌不择路“大人,大人,我哥现在在哪?带我去,带我去” 少渊扶起姜皓天“好,我们走,我们走”,于是少渊带着神色悲怆的马家之人前往偏门。 独孤霖则是走到门边,靠着大门“阿宠,你为什么不出来?” 高宠在门的另外一边“我不习惯遇到这种场面,姜博瑞会有行动,乃是在我的算计之内,只是,我没想到姜博瑞的行为……如此激进,甚至比我们更想杀马家人” 独孤霖靠着门说道“后悔了?” 高宠笑道“没什么好后悔的,事情都发生了,他大仇得报自然是死得圆满,不过还是要谢谢他,我一直很害怕少渊如果亲手解决了马青云会不会发生其他事情,现在好了,这个假设永远不存在了” 独孤霖问道“你是怕少渊情绪失控?” 高宠“嗯,上一次张八山,少渊动了自尽的念头,幸好被庞大小姐拉了回来。南昌一战至今,幸得小月一路扶持。只不过这一次,作为复仇的目标没有了,估计少渊又要空虚一阵” 独孤霖笑道“高四公子,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话说你对城王府动手,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证据,圣上说要留他一命” 高宠站了起来“上一次来的那个西域商人可不是和我尬舞的,而是真真切切给我们传递消息的,城王让姜马二家收购大量茶叶运往西域,其心可诛,若非如此,我也想等有更多证据再动手,不过考虑到匈奴消失了,这事刻不容缓” 独孤霖也转身离开“走吧,最后的准备” 偏门庭院,姜家人的尸首整齐陈列,看见皓天走了过来,一直守在这里的姜家人马上半跪而下“参见家主大人” 皓天一愣“你们,不是我哥的旧部吗?我哥呢!” 为首的人说道“家主已经为我等报仇雪恨,亲手杀了马鼎武,从今以后,我们生是姜家人,死是姜家鬼,效忠姜家至死不渝” 所有人让出了一条通路,而姜博瑞躺在地上,脸上带着安详的微笑,似乎是心满意足而去。姜皓天抱着姜博瑞的尸首,悲声痛苦“哥!” 少渊闭着眼,转身默默离去,到了前厅,只见高宠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脱去了一身精装短打,换回一身文士服,这么一眼看上去,似乎不是去杀人,而是去赴宴。引得少渊一阵吐槽“阿宠,你这是去赴宴吗?” 高宠笑道“去王府嘛,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还是庄重点。皓天情况如何?” 少渊耸了耸肩,继而摇了摇头“一时间是难以接受的,让他一个人哭一会吧” 高宠问道“少渊,马青云,还有你的大仇” 少渊看向远方“报了,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杀的,但他们也死了,是的他们也死了,我的村里人都死了,大家都死了,整个人,感觉空荡荡的,有如释重负,有寂寞” 高宠突然打断道“你会觉得无家可归吗?” 少渊一愣,笑道“不会了,现在不会了” 独孤霖也已经换好了作为六扇门行动的正式服装“呦,你们都搞定了?那我们出发了?” 少渊深吸一口气“走,去王府!” 第二百二十一章收网行动(二) 整个收网行动,目标是连根拔起武威的非官府势力,城王和马家固然就是主要目标,而高宠设计这个计划,则是希望武威可以在平稳之中完成这个计划。 拔掉城王府必然是重中之重,所以高宠一开始便设计除掉了城王府的两个爪牙,家将和马家。而马家作为西凉巨无霸的存在,在武威的崩塌不能让消息走漏出去,所以为了尽可能压制消息,这个地方的权力真空在高宠征得独孤霖同意之后,将这个地方的管理权限移交到了杨家手中,至于马家在鼎剑阁的地位,究竟是有杨家补上还是姜家补上,这事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而杨家受到了如此天大的恩惠在,高宠有需要让他们做什么,他们自然是照单完成,绝无半点怠慢。 城王府外的一个小房子之内,行动核心人物还附带上一直没怎么露面的鼎剑阁秘使,在进行最后一次商议。鼎剑阁的田志恒铺开图纸,上面赫然就是王府的布局图,并且开始细说里面的情况。 “城王府作为西北最大的府邸,规模不小,而家将和马家只不过是作为城王外院守卫的存在,内院还有约莫一百左右的侍卫,我们统称其为内卫。这些内卫均是由城王自己一手训练,平常并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所见,所以这些人身份非常神秘,根据我们推测,极有可能是退伍的边军组成,边军战斗力如何,想必高公子是最清楚不过”田志恒指了指最核心的内院,一脸慎重地说道。 “马家眼下并无任何力量盘桓在王府,独孤大人,我们鼎剑阁按例不能插手此事”张东拱手说道“为阁下收集到这些情报已经是尽力而为” 独孤霖看着他们,神色冷漠“那么你们这是准备去接手这里马家的一切?” 郭博摇了摇头“并非如此,眼下我们太有力的证据去证明马家的所作所为的是非功过,因此,我们鼎剑阁师出无名”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很想直接说“马家人都被我们杀干净了,还能你们找证据吗?”但他还是必须要咽下这句话,毕竟这句话要是这么说出来可就是大大的不敬了。 高宠听到他们所说的证据,立马想到了姜皓天的那封信,于是拍了拍少渊“少渊,皓天的信在哪?还在他手上吗?” 少渊幡然醒悟“对喔,皓天的书信,不过皓天此刻还在镖局之内,一时间过不来” 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讲鬼。他们话口未完,门外看守的镖师突然说道“公子,姜二公子来了,说有东西要交给你” 几个人对视一眼,应该就是他们想要的东西,于是高宠当即说道“让姜二公子进来吧” 镖师推开门,迎入了姜皓天,姜皓天神色默然,来到高宠和独孤霖,少渊身旁“大人,这就是家兄这么多年来,一直蛰伏在马家收集到关于马家所犯之罪恶的证据,罪案名录在此,部分物证还在府上。” 鼎剑阁的人马上精神一振,这就是他们的任务。少渊拿过书信,浏览了一遍,然后交与独孤霖,独孤霖阅后点了点头“皓天你且放宽心,你们姜家所作出的牺牲不会白费,若是有人敢因此事惹你们姜家,我们六扇门第一个不放过他” 姜皓天拱手一礼“多谢独孤堂主体恤” 高宠没有看书信,“那么鼎剑阁的人就和姜公子走一遭吧,武威内的马家余孽,也就拜托了,兹事体大,还望请勿走漏风声” 鼎剑阁的人拱手一礼,纷纷退去,只剩下甄如璐一人,高宠并不认识甄如璐,便问道“姑娘你这是,准备和我们同闯王府?” 甄如璐躬身一礼“小女子甄如璐,见过高四公子,诚如高四公子所言,如璐学过些许武艺,武威清扫之事并非在下擅长,还是王府更适合小女子” 高宠皱了皱眉头“言下之意,你觉得和我们同闯王府更适合你?看来你对你的武艺颇有信心啊” 甄如璐微微一笑“略懂略懂” 看着姜皓天转身离去,少渊不忍心,突然拉了一拉姜皓天的手臂,姜皓天这种情绪,他很熟悉,好像曾在哪里见过。 姜皓天默然回头“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少渊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他一定要说些什么,否则他将做事难安,忽而他想到小月对他说过的话“要活下去,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小依,额,还有两个弟弟,还有一个姜家” 少渊说的话,其实重点就在第一个人,小依,后两者他单纯是因为姜皓天的家庭的构成再补上去,他知道后两者是一个兄长,一个族长的责任,也许姜皓天此刻还没有那么大的感触。可是心爱之人,他必要感触,多少算是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姜皓天也是愣了一愣,随即目光柔和“我知道了,老师” 少渊也就放开了姜皓天,让姜皓天随鼎剑阁的人去了。在场的人,也被少渊的一番话弄得静谧无言。作为一个大侠,更多的时候,讲的是舍身成仁,为国为民,然而少渊当下也称得上一个武林名人,劝说别人的模式居然如此清奇,也是引得众人惊叹。 甄如璐拱手道“陆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小女子佩服” 少渊却丝毫高兴不起身“甄姑娘可是知道各种缘由?” 甄如璐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少渊便摆了摆手,“那就不必多说什么了,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走到桌子之前 看着少渊突然如此意兴阑珊,甄如璐也是一阵纳闷,回头看见独孤霖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再问。 高宠看着上面的图纸“没有鼎剑阁助力也无妨,我们现在的人手已经绰绰有余了,唯一担心就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就可以逮住城王,不是透不过,而是害怕他有密道” 独孤霖看着图纸,“这样吧,书房在西,卧室在中间,乘着夜色,少渊和阿宠从西面过去,我带人在东面放火,吸引注意力,行声东击西之计,虽然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但打草惊蛇,让城王主动出来应该没问题,你们觉得如何?” 少渊点了点头“目前只能如此,阿宠,你有什么看法吗?” 高宠摇了摇头“就依此计行事,大家记住,行事手法要干净利落,天亮之前,一定要抓到城王” 第二百二十二章收网行动(三) 日薄西山,黄昏过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原本今日已经出现谜一样安静的武威此刻就更加安静了。出外打探消息的小王爷回到府中向他的父亲禀告他今日出外打探的消息。 “父亲,目前只是知道马大先生午后便匆匆忙忙往城南出去了。单总管出去的时候更早,似乎是昨夜就已经不在武威了。所以今日除了在武威见到他们的家眷之外就没见过他们本人”小王爷带着浓浓的不安诉说着这诡异的状况。 “家眷还在,人却全不再见了?”城王爷觉得有点诡异,随即又问道“那么钦差陆少渊呢?” 小王爷想了想说“他们倒还在城里,似乎是准备置办些什么土产然后启程回司隶,父亲,陆少渊他们这已经准备离开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城王紧皱着眉头“马大先生不是那些不懂分寸的人,正是计划关键时刻,何故马大先生突然消失呢?现在天色已暗,明日一早我去设法拖延陆少渊,你马上派人去寻找他们,知道吗?” 区别于焦急无比的王府,陆少渊他们倒是一脸的平静,他们要等的,只是夜阑人静的时候。 左右两边的已经分开,大雨过后,天空特别干净,月色皎洁,高宠一个人拿着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手上的宝剑。而这一幕,恰好被少渊看见。 少渊一脸好奇地看着高宠“阿宠,这是你的佩剑?” 高宠一边擦着剑一边说“嗯,没错啊” 少渊仔细打量着这把剑,剑身通体微红,带着浅浅的流火纹饰,剑柄装饰古朴而别致,一看就是一把有历史的名剑,“这是什么剑啊?这花纹,不像是近代之物” 高宠抚摸着剑背,说道“名剑干将,与冰洛的莫邪乃是一对剑,乃是师傅所赠,可以说是我和冰洛的定情之物” 少渊恍然大悟“也该想到,冰洛配的是莫邪,你必然配干将,不过似乎不见阿宠你用剑,莫非是有什么隐情,还是单纯不舍的用??” 高宠收剑回鞘,手抖了一抖,整把剑就这么不见了“宝剑不出鞘,难道还找个地方供着吗?只不过是用到的机会不多罢了,本来平素我出手的机会就不多,而且每每动手,均是千钧一发之际,对方可不会给我什么从容拔剑的机会” 少渊点了点头,却又马上摇了摇头“怎么会,若云不就可以千钧一发之际拔剑吗?” 高宠哈哈一笑“开玩笑而已,因为我其实并不懂什么高深的剑法,寻常剑法一学一大套,可是都不是什么极致的剑法,无谓徒惹嗤笑。而师傅好像也是拳脚宗师,也没有刻意让我学剑,一来二去,我就不怎么用了。” 少渊这就不懂了,“那么为何冰洛会有越女剑法?” 高宠耸了耸肩“福缘之至,具体我也不知道,总之那部剑法很是精妙,而我又学不了就是了,走吧,回去啦,准备要行动了” 二人刚一回去,镖师们就过来寻他们了“公子,还有一刻钟就够时间了,是时候准备行动了” 高宠点了点头一把拉住他们,然后问道“少渊,我的安排你都记得多少?” 少渊一个纳闷“我都记得啊,怎么了?” 高宠对着镖头说道“那么镖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俩了,我从正门去找城王,一刻钟已经绰绰有余了” 少渊不解“阿宠你一个人正面强冲?纵然你武功高强,这也太冒险了吧。吸引注意力交给阿霖他们就可以啦” 高宠嘿嘿一笑“你们放心,我又怎么会硬闯,只要我略施小计,他们便会乖乖为我带路,你们放心吧,我这一趟,非常安全,少渊,这把剑,你先替我拿着吧”说罢便重新拿出干将剑,交到少渊的手上。 就这样高宠在他们口瞪目呆的情况下往王府正门走去。当然两个人也是跟在阴影中看着高宠如何表演。 只见高宠从怀中拿出一份拜帖,到了王府的门房,恭敬地说“柴桑学子高宠,请求拜见王爷,还望老丈予以通传” 老丈原本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因为到了晚上,一般就没什么人拜访,他也可以乐得空闲,打打瞌睡,忽而看见一个人手持拜帖上门,立马眉头一皱,不过却不敢怠慢,天知道这些是不是什么权贵。于是就简单撂下一句话“候着” 镖师立马就懂了“陆先生,公子此计高明啊,因为王爷还不知道事情,所以他也不会随意拒绝公子的拜见,如此公子便可以直接地见到城王!” 陆少渊恍然大悟“那我们还在这里干嘛,赶紧回去准备啊,最怕阿宠一会儿露出破绽,走走走,我们赶紧的” 而门前的高宠倒也是不急不慢,不一会儿,门房老人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小厮,“高公子,王爷书房有请” 高宠点了点头,然后就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本就出身世家大户的高宠,自然就是礼法做足,前三回廊,后三回廊。城王府果然是气派非凡,虽是地处西北荒凉之地,可是富丽堂皇,比之中原,有过之而无不及。 西方的书房之内,高宠终于见到城王本人,“晚生高宠,拜见城王” 城王微笑说道“无须多礼,高定远近来身体可好?” 高宠做到一旁的椅子上拱手道“多谢王爷挂心,家父身体一直很好。晚生深夜前来,乃是受钦差陆少渊大人所托,前来相询王爷,此去回京,有没有什么要替王爷转述给陛下” 城王也是脸上微微一震“陛下如此看重陆大人?” 高宠点了点头“陆大人乃是陛下第一个门生,有多看重,自是不必多言” 城王呵呵一笑“说的也是,不过眼下倒是没什么说的,多谢陆大人费心了,陆大人现在何处?为何,没有亲自前来?” 高宠拱手说道“王爷莫怪,陆大人此刻正在密锣紧鼓地盘点最后的数据,因为好像出了什么纰漏,有一本账本有些许污渍,需要重新做一次,所以请王爷见谅” 城王一脸平静“无妨,公务要紧” 忽然外面响起了几声吵杂声,熙熙攘攘。高宠露出了一个微不可擦的笑容,然后看着眼前正在看门外的城王“我看你如何从我手掌心逃脱” 第二百二十三章收网行动(四) “出了什么事,为何外面如此吵闹?”城王眼见外面如此吵闹,不由得大喝一声,把外面的侍从叫进来,问个缘由。 侍从进来回禀道“禀城王,东边厨房可能烟火不慎,走水了。眼下大伙正在去救火,所以显得有些吵闹” 城王听见不算什么大事,便让那个随从退下了,重新回到主位之内。高宠笑着问“王爷,这是内院偏西吧,厨房应该是外院东吧,区区厨房走水,至于让内院西的这里这么吵杂吗?” 城王摇了摇头笑道“这事颇为复杂,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对了适才我们说到什么?” 高宠也只是顺带一问,他知道独孤霖已经下手了,那么,他就可以继续他的问题了“王爷喜欢喝茶吗?” 王爷回到主位,点了点头“当然,高公子也是好茶之人?” 高宠微微一笑“是的,不知王爷对西凉诸郡县茶叶脱销,有什么看法呢?” 一说到脱销,王爷面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处变不惊,“兴许今年西域商贩多了,我们大汉茶好,西域人所共知,所以偶尔茶叶脱销,说不得什么怪事吧?况且,茶叶卖出去了,老百姓生活更好,也是好事一件,不是吗?” 高宠继续说道“可若是这些茶叶流通到匈奴等对我大汉居心叵测的匈奴人手上该当如何是好?匈奴岁犯我大汉边疆,如此行为莫不是资敌吗?” 王爷脸色骤冷“高公子为何对本王说出此等话,须知此处乃是本王府邸,只要本王愿意,恐怕高公子走不出这个王府” 高宠抿了一口茶“王爷何必如此威胁一个晚辈呢,晚辈只是凭空和城王讨论几个时政问题,王爷如此快就对号入座?王爷旧居西北,有恩于百姓晚辈也是略有耳闻,家父所营的定远镖局,近年来鲜有西北军士退伍入营,听说他们都被人高价雇佣为护院,不知王爷可曾知道?” 城王冷着脸“不知道” 高宠“若是城王不知道,那就由晚辈告知城王吧,听闻有人高价雇佣他们占山为贼,也许是在搜寻什么东西,也许是想私自扩大实力。不巧,就有一个山寨,立寨没多久便被鼎剑阁和六扇门伏击,被人一举拿下” 城王摆了摆手“此等小事说与我听何干”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砍杀声,似乎是有什么人闯了进来,正当城王还想唤人询问发生何事,高宠则是接着发问“城王今天可曾见过贵府的马大先生和单总管?” 城王有点不耐烦想送走这个不速之客“没见过,高公子,今天……”突然城王感觉到寒意自客座逼近。高宠则用一个看似人畜无害,但此刻在城王眼中却又狠毒异常的目光打量着城王自己。而城王也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但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似乎在告诉他这一切的不可能“你?不可能!你不过是一个弱冠之龄还不到的少年,难道?” 高宠一笑“没那么难道,两位大人既然这么喜欢斗,就让他们到地下斗去吧” 城王没有一皱,运起内力一把推开桌子到高宠面前,踢飞前从书桌之下抽出佩剑‘天威’,傲然立于台前。 高宠纵身起跳,一脚踏住书桌,左手一抖,一把轻灵的短剑从袖中滑出,短剑上花纹甚是特别,竟然是犹如灵鱼波纹,城王瞳孔一缩“鱼肠!?” “识货”高宠悍然拿着鱼肠刺向城王,城王横过天威,天威乃是一把大而宽的剑,挡住高宠的鱼肠不在话下,只不过让他觉得意外的是,似乎鱼肠刺下天威那一刹那间,天威剑又一丝微不可察的震动? 城王怎么说也曾是一个剑术高手,虽然年龄大了气力也许稍有减弱,但剑术的精巧还是没有落下。随即依托剑的优势,一绕压到高宠“传说鱼肠剑乃是勇气之剑,多配于那些杀人无数的名刺客,没想到居然会流落到如此文弱的高公子手上” 高宠的施展着身法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攻了过去“我有这把名剑自然就是福缘之至,还有王爷,一个人是否有勇气,和他的衣服打扮并无关系” 人到中年,身体免不了发福,和反应缓慢,面对冲击力如此强劲的城王已经感到吃力,忽而城王大喊道“来人啊,来人!” 高宠则是加紧了进攻“别喊了,不只是你的部下,你的王府守卫也已经被调虎离山了!所以,今日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说罢高宠大喝一声,右手一曲,摆出十方神剑指的起手式,往城王射去。 城王大吃一惊,这时间竟然还有这等功法,强扭着身躯躲过第一招却架不住自己的突然巨大消耗,好像是扭到腰一般,全身上下突然一阵僵直,倒在地上,腰痛催心,让他掉落了手中的天威。 而高宠则是一脸奇怪地落地,他的第一反应是,我不是没打中吗?怎么他就倒下了?我记得应该没打中啊,为何他表情这么痛苦?莫非有诈? 吃过单金鹏装死的亏之后,高宠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只有死绝的敌人才是没有威胁的敌人。因此剧情急转直下,高宠一时间不敢上前,现场就是一个动弹不得的中年人和一个少年互相对峙,少年不敢上,中年人没法上。 一会儿之后,“阿宠,我来帮你了!”少渊率先破门而入,映入眼帘却是一幅他意想不到的景象。高宠回头看向少渊“少渊,你们来了” 少渊带着几个镖师率先突破过来,少渊凑到高宠身边问道“阿宠,你和他打起来了?然后你把他打死了?” 高宠正想说话,独孤霖破窗而入“我来了”,不过映入眼帘的画面,也是让他吃了一惊“这……阿宠,不是说要留活口的吗?”城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周围的人不敢上? 于是独孤霖又凑到高宠身边问“阿宠,皇上说要活口啊!” 高宠翻了一下白眼说“没死没死,你来之前他还在呻吟呢。适才我和他过了几招,忽而我打出一招剑指,明明打偏了可是他却倒下了,我恐防有诈不敢乱上,他喊疼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难道痛死了?” 独孤霖一愣,于是摆了摆手让所有人围住城王,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如何行动。此刻原本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的城王自知无可能再逃掉而性命无忧,于是失望地说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没被你打中,我是闪到腰了,现在我动一下,老腰都是锥心的痛” 三个人一听,面面相觑,不过现在倒好,他自己让他自己失去战斗力,也省得他们动手。 第二百二十四章城王 三个人派了七个人守在房内,闪到腰城王已经动弹不得,那七个人更多的是负责另外一个事情——城王府的密道! 作为高战力的三人自然不会浪费时间现在就审讯这个闪到腰的中年人,他们的任务当然是去协助他们的手下去击败那些传说中的王府内卫啊。 但想象是恐怖的,现实更是残酷的! 闪到腰的城王就像城王府的内卫的一个缩影,退伍西北军老兵的名头看起来威名尚存,但退伍后缺乏系统锻炼,造成了各自战斗力下降的参差不齐。而且军队本来就是一个讲求合作行动的地方,单打独斗的战斗力有如何比得上专门受过训练的武林中人? 因此那一百余内卫便只能意思意思抵抗一下之后,便被少渊等人杀得兵败如山倒,如此失准的表现,也让高宠这个一路以来的军方代言人有点大跌眼镜。 三个人一脸无奈地来到了书房,眼下王府大火已经被扑灭,部下分控各个位置,制服了城王的家属,而他们最后的任务,就是天亮之后押解城王到司隶,同时派人前往金城击溃马家余孽,在此之前,他们还是有一些问题要问问他们的王爷的。 “城王,我们又见面了”高宠整了整衣冠,再一次坐到被五花大绑的城王面前。 “小贼,不过是别过片刻,本王一点都不想你”城王恢复了一脸的轻蔑 “晚生也不怎么想城王就是了,不知道城王有没有兴趣主动坦白交代些什么?须知,皇上只是绕了王爷自己一条命,在此之前,无论王府上下谁死了,皇上都不会追究,当然,也包括王爷的家眷了”高宠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话还没说完,只见已经有人把城王的家眷全数丢过来了,不过没有放在城王身边,却是放在城王视线的另一侧,一家人互相对视。 少渊皱了皱眉头,他并不喜欢这种威逼老弱妇孺的手段,纵然城王有罪,哪怕是有所牵连,但他的家眷也应该罪不至死,少渊正想上前劝止的时候,却被独孤霖一把按住,随即独孤霖摇了摇头,示意少渊莫要轻举妄动,干扰高宠的审讯,小声说道“阿宠自有分寸,城王既然念旧情还护着他的家将,绝对不会对他的妻儿见死不救的,所以先看着就好”。 城王看着自己的妻妾家眷,他们都是被五花大绑,然后口中都是塞着布条说不出话,面色变得阴晴不定,而高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于是打了一下响指。围在四周的镖师立马抽出明晃晃的刀刃,不过都没有全部出鞘,而是亮了一部分刀刃。 城王破口大骂说道“高宠,没想到你用计狠毒,行事风格更毒,这些妇孺与此事有何关系,你竟然如此狠心?” 高宠还是保持着微笑“王爷,事到如今你还能说得如此风趣?你所犯之事,若非你是皇亲国戚,平常人早就株连九族,五马分尸了,还敢口口声声说无辜?不知城王做出如此‘丰功伟业’之前,有没有为你的家人着想过?况且,我还没动手呢,等我真杀了他们再说我狠毒不迟” 城王一时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高宠则是继续刺激他“其实杀他们根本不用刀刃,这个花瓶放在如此明显的位置,想必是王爷的宝贝吧”城王还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高宠忽而举起右手,一式中冲剑自右手中指射出,剑气大开大合,扑向花瓶,花瓶瞬间被剑气击得粉碎。 这一招算是给了城王一个对剑法的全新认知,适才他躲过了那一剑,可能并无感觉,眼下见到自己心爱的花瓶被这么击倒,心中也是大震。不过高宠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高宠随即举起右手尾指指向了小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小王爷,洛阳一别,我们又见面了” 小王爷一脸惊恐地看着高宠,他知道高宠不会无的放矢,突然给他打招呼,而高宠这个动作,似乎更多是提前说一下‘我要打你’。高宠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出一式少冲剑,速度很快,轻灵之极。啪一声打在小王爷腿上,内力在小王爷的体内似乎诱发了一阵小爆炸一般,转而听到清脆的断裂声。 小王爷眼睛一睁大,然后一下子就痛昏过去了。 高宠对这个状况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然后举起左手指着城王,城王则是直勾勾地看着高宠,他知道高宠不会取他性命。高宠也是记得,于是从胸前和头部这些位置横移,指着两膝,眉头一松,对着城王露出一个微笑,似乎是在询问城王,我是打你的膝盖好,还是手臂好? 城王还是一脸冷漠,不合作的态度,高宠似乎不为所动,举起右手,从左边的城王的小王爷开始数,一个又一个虚指“王爷,这里有二十个人,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个一个射死,你想在下为你先杀哪一个?从大的开始,还是先从小的开始?” 城王难以置信,他不相信一个弱冠少年居然可以狠心如此,似乎取人性命不过是蕞尔小事不值一提。但他知道只要他默然不语,高宠就不会乱动手,什么人质最值钱?就是第一个人质,只要没有开杀人的头,他们还是安全的。 高宠见城王似乎是打定想法不说,出乎意料,高宠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不说也好,那就全杀吧,从最小的开始,不要以为你不说就藏得住?我们几百号人,挖地三尺也能把你王府掘个底朝天!你就慢慢在你余生中回忆这些因你一时心硬而被你害死的亲属吧” 城王听到如此一番话,直接破口大骂“高宠,本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视人命如草芥还把责任推卸得如此一干二净!” 高宠丝毫不理会“就从你的幼子开始吧!接招!” 看到此情此景,少渊再也忍受不了,虽然马家灭村和城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城王的亲属却不一定参与此事,就算他们参与了此事,也要找到真凭实据定罪。而少渊认为的罪魁祸首马家已经在武威几近灭族,可以说大仇得报,此间城王府更多是出于心中的大义所为。杀城王,杀小王子,固然是罪有应得。可若是高宠此刻在此处杀掉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城王幼子和妇孺,在少渊眼中就是彻彻底底的滥杀无辜,这是少渊无法容忍的。 于是少渊下定决心,他要阻止高宠这个行为,阻止高宠这个滥杀无辜的行为,于是少渊拔腿而起。不顾高宠已经蓄势待发,径直往少冲剑的路线上挡去! 而高宠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也激起了城王作为一个父亲的情绪,此刻他的防线终于崩溃,对着高宠大声咆哮叫唤起来。 二百二十五章密道入口 没有人会猜到少渊突然冲了出来,还直接挡在看起来威力无穷的高宠十方神剑指的杀伤路线上。也没想到城王一直板着的脸在高宠出招打他幼子的时候,心理防线终于崩溃,情绪失控向高宠求饶。 动作是那么气吞山河,少渊甚至都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了,良久,没有炸裂声,没有呼喊声。全场一片安静,似乎又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少渊睁开双眼,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没穿没烂,没病没痛。然后高宠回头看了看那些妇孺,所有妇孺也是一脸平静,身上也无外伤,丝毫没有受到攻击一般,而他们错愕的表情,也是一副死里逃生的错愕感。 而城王看着那些人无一受伤也是一脸的惊讶,全部人都看向了摆出了出招姿势的高宠。高宠看了一圈,发现大家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于是他收起右手,缓缓说道“看什么,我又没出招,肯定没受伤死人啊,不过王爷,适才你也说了愿意坦白换他们一命,这话我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王爷没想到原来是高宠没有出招,不过自己倒是说了愿意换他们一命,这样一样……,他也心中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拖着,万一高宠下一次不开玩笑,这小子行事如是果断狠辣,真的做得出杀人凿地,那就悔之不及了。 站在妇孺身前的少渊没有移动半步,却是神色复杂地看着高宠一会,似乎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问道“阿宠,若是我不挡在他们面前,你会真的出招吗?” 独孤霖白眼一翻捂着脸,心想“少渊你问这个问题也问得太不是时候了吧,好不容易城王松口,你这么一问,这不是前功尽弃吗?” 高宠翻了一个白眼,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少冲剑速度极快,只怕少渊你刚一抬腿,他们便中招了。倒是少渊你,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你们村子被灭的罪魁祸首啊,你就这么心宽吗?” 原本少渊还想追问那个问题,不过高宠提到了一个他自己的没想到的问题,于是稍微愣了一下,少渊笑着说道“他们是无辜,就像这个幼子,不过牙牙学语的年纪,难道他就是我的仇人吗?可能城王是,可能小王爷是,但后面这个孩子一定不是,所以我自然可以坦荡荡挡在他面前,不是心宽,冤有头债有主,一码归一码罢了” 高宠见状,收起起手式“说得好,城王,你一家的性命,是少渊救下的。现在,说出你的密室何在吧,同样的戏码我不想再演一次” 城王看见高宠,呸了一声,一脸的不屑。高宠眉头皱成川字,少渊一把搭住高宠的肩膀“阿宠,让我来吧”。 第一次王爷这么近打量少渊,这个年轻人适才扛着仇恨,算是救了他的妻儿一命,他说他来,难道他是要以理服人? 不过城王很快就失望了,少渊毫不犹豫地拔出灰霜刃,直接抵着城王的脖子“听马鼎文说你们是不是想要我这把刀啊?啊?来取啊,你们这么想要,要不要尝尝我这把刀?看看锋不锋利啊?啊?”明晃晃的刀刃,抑制不住的杀气,霸秦神功洋溢于少渊身侧,死亡的恐惧压得城王几乎要窒息。 周围的人也是一凛,本以为少渊打算以理服人,没想到少渊比之高宠更加直接,丝毫不顾礼法,直接就是用死亡去威胁城王。而城王显然也是被震慑到了,这小子不按章法出牌!此刻大家才记起少渊的话,妇孺固然是无辜,但城王可是在少渊眼里是罪有应得啊! 城王看着少渊夹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又看了看少渊凶狠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发呆还是思考,过了一会儿之后,惨咽了一下口水“把,把刀,放下,本王,说” 高宠白眼一翻,任他戏做得如何丰富逼真,都比不过少渊架刀威胁,果然对非常人要行非常事。 少渊听到城王如此配合,自然就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说吧,机关在哪?” 城王指了指主位椅子背后一个岿然不动的书柜,那个被击碎的花瓶,“就是那个被高宠击碎的花瓶,扭动那个底座,就会开门” 这下子就够高宠尴尬了,没想到自己打算刺激城王的一个动作无意把关键点击碎了……。 倚着城王说的地方,少渊清理干净了那些被高宠一下子击碎的瓦砾。,果然底座是完好无损岿然不动的存在。少渊扭动着底座,咯吱咯吱,随着机关触动,身旁的书架缓缓一开,露出一条青石台阶,悠悠的不知道通往哪里。 几个人互看一眼,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进去搜索证据。 高宠站在城王身边,“城王,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城王忽而感觉到高宠这句话完全不是演戏的存在,而是在提及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茶叶都是真金白银买的,我只是赚个差价,钱还是留在我们大汉境内啊!” 高宠看着城王“那数万石粮草,又是去了何处?你又怎么说?” 城王更是惶恐地说道“适逢旱年,那些外族连饭都吃不了,我大汉天威,自然是予以怀柔以帮助,我早跟他们说了,拿了粮草就要退出我大汉国境五百里,他们也照做了啊!今年马贼没有入寇,百姓们安居乐业,我做的事情何错之有?” 这个消息于高宠看来无疑于晴天霹雳,粮草和茶叶,幸好铁器一直被控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高宠平伏了一下心情“城王大人,你的所作所为,我会如实记载交到皇上手上,你的行为已经涉及资敌。匈奴往年如何入寇,还历历在目,你居然因为区区原因就资助外族,你可知道,他们离开了我们的国境,天知道他们会到何处作乱,这些外族不事生产,只会打家劫舍,我们原本应该陈其虚弱将其一举击溃,你!真的是小恩小惠!害人不浅!” 独孤霖站在入口外说道“阿宠,把城王也带下去,这下面不知道有什么机关,还是把他带上比较安全” 高宠提起城王“走吧王爷,下面还需要你带我们参观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冰山一角 大凡是世家大户建造府邸,或多或少都会建造逃生的密道或者存放一些极为隐秘的东西而建造密室。西北第一大府邸正是城王府。城王府做得如此金碧辉煌,城王又是如此之富有,他的密室只大不小。因此高宠他们才没有选择用强攻的方式进入王府,因为一旦一击不成,城王遁去,后患无穷。 幸好他们突击成功,虽然擒下城王的过程比较有趣,但最起码都是抓住了,控制了事态。 城王真的是家财万贯,不仅外府装饰得富丽堂皇,这王府地道也是极尽奢华,转过悠悠的一段段石阶之后猛地廓然开朗,别有洞天。密室之内,放满了字画,古玩,宝石各种各样的西域奇珍异宝。 少渊出身贫寒,怎么会见过如此多的宝贝,不过他们并没有久留,因为独孤霖说了一句非常之老道的话“城王,你的藏宝阁我们没有兴趣,我相信一定有更隐秘的地方,对吧?”城王也是一愣,这个人看来不简单啊。 独孤霖看着城王这个表情,猛一翻白眼“城王,在下堂堂朱雀神捕,你这点东西就能迷惑到我,是不是也太小看我六扇门了?” 穿过富丽堂皇的展示厅,他们来到了一个书房样子的地方,满目琳琅的书架放着各种各样的书信。独孤霖打量了四周一眼,看了看高宠和少渊,两人也会意,于是开始在书架上下去搜索有用的东西。 不过其实各种有用的东西,牵涉到武林阴谋的,马家的,有独孤霖负责找。牵涉到西域,边军的,则是有高宠自己审阅。一时间,各有各忙的,只剩下少渊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守着城王。 这也恰好给了少渊机会去询问城王一些问题。 “王爷,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这一老一少就这样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互相聊了起来。 “倒要看看你问的,本王想不想回答”城王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 “马鼎文说你之所以做这些事情,是因为他向你进言,究竟马鼎文对你说过什么,让你如此心动?城王久居西北,为何忽而纵容马家行凶”少渊直接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为何?为何?陆少渊,你也到过江南之地了吧?是否美如人间仙境?”城王忽而说起这番话,脸色还是一脸的陶醉。 “到过啊,还在柴桑住了一段时间呢,城王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没?”少渊更担忧还是他的问题。 “这样吧,你带我去另外一个密室,你要的答案在那个密室,不许惊动其他人”城王忽而说道。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城王,少渊也觉得城王应该翻不出什么大浪花来,但安全起见,还是一把拿住他“走,带路吧”,兴许是大家都在各忙各的,而来了下面确认了这个地方安全之后城王的作用就不那么明显了,而且少渊也看着城王,于是大家也就放心做事了。 两个人踏着悠长的石路,继续往深处去,这个密室果然是另有出路,连通两处的密室,城王走在前面,忽而甚是感慨说道“原来不知不觉,我就在这西凉呆了快二十年了,真的是白驹过隙啊,当年我出使西域,也只不过比你大四五岁而已,现在想起来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当然了,你们更是大胆,小小年纪便敢如此闯我王府,还一步步算计我的部下,果然啊,这天下终究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少渊也没有心情和他瞎扯,贸然跟着城王来这里,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过既然脑子短路做了这个选择,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二人再次来到中堂,这个堂子远没有上一个密室那么多装饰,在少渊的感觉里,这个就像是和一下密室的那一个奢华无比的展示厅对应的厅堂,所以这里必然是会通道另外一个地方。一想到这个节点,少渊眉头一皱“王爷,此刻还对我展现这些小聪明可不太好啊” 城王倒是看得很开,“放心吧,本王可没想过逃跑或者离开,只不过这里人少点,有些话,我只想你和你说罢了” 少渊甚是纳闷“对我说?” 城王点了点头,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没错,你不是问我,为何会协助马家吗?你去那个书架找找那些手稿吧,我也与你说说” 少渊看了看城王,于是转身去书架翻阅资料。城王看着少渊便悠悠说道“陆少渊,你们当真把马家人杀绝了?” 少渊停了停,随即点了点头“应该算是吧,从此以后,凉州再无马家” 城王见到少渊如此回答,叹了一口气“那说不说与你听,也并无所谓了” 少渊停下手中工作“王爷想说何事?” 王爷躺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几年前的某个百无聊赖的下午,马家的突然造访,他给我描绘了一个伟大的蓝图,在西凉久了,自然就会想念繁华的中土,加之富有异常,我也信了他们。马家一直想回到中原,而我也想重回故地,但我不可能不知道,我那个皇兄,就是当今圣上,他把我安排在西凉,难道不是别有用心吗?空有钱,西北军团的指挥权还是牢牢握在他手上。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若是我稍有不慎,恐怕西北军马上就开进我城王府了,这么多年,我只能做个闲散王爷。他把我安排在人口并不多的四郡之地,就是想让我一辈子为他守土御疆。为什么?我不服?” 少渊皱起眉头,有钱没人,单从底蕴上就已经输了一截,城王并非一个如此不智的人,于是少渊问道“王爷,马家必有什么方法,所以才能让你和他们合作吧” 城王点了点头“没错,他们既然是鼎剑阁定鼎世家之一,自然知道许多消息,他们说当年蒋家已经研发出一种药物,可以让人在不需要锻炼的情况下也可以变得非常之强,于是我就在想,若可以以一敌十,那么我有一万人便可以战十万人,想到此处,本王自然也就心动了” 少渊联系了起来,随即想到“你们找你们的药不就可以了吗?那你们为何要屠我村子!杀我师傅!” 城王轻轻一笑“可是马家说你们那里有找到蒋家药物的关键所在,不过也是有趣,这事情,马家比我还上心许多。一切的源头,就是你的佩刀。据说你的佩刀,或者说你师傅的佩刀,乃是蒋家所造,可以打开蒋家秘库” 少渊神色凝重看着别在腰间的灰霜刃,“又是这把刀?” 第二百二十七章繁华的废墟 “所以城王,这把刀的来历你知道多少?”既然刀是关键,少渊自然是希望多从城王口中问出点什么。 可是城王却摇了摇头“此事并非本王不想答,实在是无法回答你,马家之人也被你们杀尽了,估计知情者,也只有马家人了” “所以城王,你把我叫过来,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说到点子上时候,城王居然说不知道,这对于以为可以解惑的少渊来说,不可谓不受打击。 而城王看着少渊颇为懊恼的样子,突然问道“陆少渊,你可知本王为何只对你说这些话” 少渊自然是摇头不知“也就只有我这么有空看着你,我觉得你找他们说话,他们都不一定管你呢” 城王一时间被少渊这么一句话差点噎死,“你” 少渊一脸不屑,“被我说中了吧”,然后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城王深吸一口气“因为这些话,也只能对着你,才能冷冷静静地说完,他们两个都不行” 少渊还在自顾自地翻,见城王说得兴起,也没有回头,也就敷衍了两句“对对对,就是我这么无聊才会管你,我这么说你满意了没?” 城王见少渊已经放下戒备,于是悄悄起身,一步一步挪动到身后的墙壁,此刻深处传来一阵叫声“少渊,你在前面吗?城王不见了,你看见他了吗?”正是来自高宠的呼喊声。 少渊对着回廊大喊一句“我在这呢阿宠,城王也在这” 城王此刻已经站在墙角,似乎在等待什么,看见高宠出来了,而高宠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城王,高宠看着城王疑惑地问道“少渊,你把城王丢角落了?” 少渊回答道“角落?没有吧”说罢一个回头“城王,你做什么?” 城王冷笑道“陆少渊,之所以找你下手,乃是因为较之于高宠和独孤霖,你更为耿直,更容易忽视一些不重要的小细节,皇上想捉我可没这么简单,这个密室上面就是院中水池,此刻我已经按动了机关,大水马上就会满进来,虽然皇上说留我一条性命,可是士可杀不可辱!我虽事败!可我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地做一只笼中鸟!机关已经触动了,你们统统都跑不掉!”话没说完,已经听到天花板有一点点崩塌的声音,几个位置正在蓬勃地流水下来。 少渊和高宠大惊“什么,你居然行如此恶毒之计?” 城王继续冷笑“比起恶毒,高宠你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高宠一拉住少渊“少渊,我们走!没必要和他同归于尽”可是高宠刚一发力,却被少渊拉回,高宠正想发作的时候,少渊忽然说道“阿宠,你认真看看” 高宠一抬头,水柱越变越小,慢慢地就不流了,所流下的所谓‘大水’,不过是没过他们脚掌罢了。 城王就像见了鬼一般看着天花板已经消失不见的水柱,一脸的难以置信“水呢?” 少渊得意地说道“对啊,水呢?” 高宠也纳闷“水呢?” 少渊说道“阿宠,他说这上面乃是庭院的水,你还记得庭院的水去哪了吗?” 高宠恍然大悟“对喔,都拿去灭火,来的时候,已经没多少了,所以上面的池子根本就没有足够淹没我们的水” 城王更是惊奇“没道理啊!这设计的时候不是一门活水,可以不停补充吗?” 少渊冷笑着看着一脸惊惧的城王“好你个城王,也是够大胆的,还不死心是吧?” “少渊,阿宠你们去哪了?适才你们不在,这里突然喷出一个大水柱,把我们淋了一个落汤鸡”独孤霖还在整理文书,不过更多是扭干身上的衣服的水,看见高宠他们进来,便问道。 高宠一脸坏笑“不多说,城王送的大礼,想死得有尊严一点,结果上面没水,笑死我了” 独孤霖一脸惊奇,少渊便给独孤霖讲了整件事来龙去脉,引得在场人捧腹大笑。 高宠拉了拉城王“我们尽快上去吧,这地下室淋过水,极有可能机构不稳,带上要带走的东西,我们尽快上去吧” 一群人听到此话,便开始马上收拾,果然他们上去的时候,水又重新恢复了,而且整个地下室真的就一点点在崩塌。 回到上面之后,城王府的水池区域已经是崩塌了下去,现场一片狼藉,本来城王府最大的景观便是那些堪比南方水乡的小桥流水,此刻已经全数被毁。 “看来城王这一手同归于尽也是做得够狠的”独孤霖也不由得感叹。 “虽然过程很搞笑,不过,这也许就是城王作为一个藩王,在失手被擒能做的最大的事情了吧”高宠如是说道 时间已经是深夜,少渊是真真切切的犯困,于是问道“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吧?最起码我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 独孤霖和高宠对视一苦笑“少渊你去睡吧,睡醒你就到显美去把小月姑娘接回来吧,等你回来了,我们就启程回司隶了,这三天,我们会整理好所有书信和安定武威郡乃至凉州,事儿不少呢” “那行,我睡醒出发,那我先回镖局睡去了” 高宠一个拱手,和独孤霖道别,今夜他们将会在王府内彻夜无眠清查那些书信,其实城王也说得对,少渊和他们俩都不一样。这两个人更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责任。 马家的陨落虽然会震动西北,但世家就是世家,空出偌大一块地盘,也许会感伤,但不会无所行动。倒下了一个马家,自然就会有下一个马家成为这个地方的龙头,只不过是杨家有投名之义,姜家有舍命之恩,估计这事有够独孤霖烦的,本地武林动荡那就不完全是六扇门的烦恼了,那是鼎剑阁的事情了。 如果是六扇门还有鼎剑阁协助去处理武林中事,那么匈奴的痕迹,就只能由高宠一个人来解决。深夜的王府厢房之内,高宠放下最后一封书信,闭目躺在长椅之上,开始整理脑子中所获得的信息,通过只言片语去将这些东西串联起来。 疲劳让人的反应逐渐变得迟钝缓慢,哪怕强如高宠也不能免俗。忽而从窗外传来一阵淡淡的茶花的香味,随着夜风微微吹来,很是沁人心脾,高宠享受着这种香气沉沉睡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旭日东升 旭日自东方升起,在地平线之上露出一丝鱼肚白,阳光点点洒落在古朴繁华的武威之上,昨夜过后,武威再无城王,同样也再无马家。武威将会转接到杨家的手中,这是已经提前说好的,让杨家靠着原来王府家将的影响力安稳武威。 幸好城王府内的景观台完好无损,也让早醒的高宠有机会一睹如此美景,躺椅轻轻摇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空气中又再一次传来昨夜熟睡的那一股香气。高宠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来者止步” 微不可擦的脚步声随着高宠的‘命令’果然停了下来,空气恍惚静止了一般,不再运动。来者以为高宠将会说其他话,哪知道高宠似乎根本这个意思,他让来者止步,目的不过是想独享这个美景又或者不愿被人打扰罢了。 良久之后,高宠再次说话“杨姑娘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杨如意心中微微一颤,原来高宠早已知道是自己到来,但听到高宠这一句态度模棱两可的话,不知道高宠是不是准备要赶他走,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高大人没有让小女子说话啊” 高宠那边似乎是一笑,然后继续淡然说道“我只是让你停在那里而已,也没有让你不说话啊” 杨如意如何听不出高宠这一句调侃,的确是她自己诚惶诚恐所以才会闹出这种笑话,“那么小女子此刻可以进来了吗?” 高宠“现在景色正好,看看那泱泱升起的旭日,从今天开始,武威就是全新的武威了,这事还要你们杨家多多担待” 杨如意走到高宠椅子背后,回答道“好美的旭日” 高宠还是没有回头,只是问道“杨姑娘昨晚是不是到过在下的房间?是不是打算找在下问什么?” 杨如意脸上泛起一丝波澜“昨晚只是在门外而已,高大人也知道?” 高宠耸了耸肩“香气,昨晚睡前和适才闻到的,是同一种。怎么了杨姑娘,你武威内的事情你已经安排好了?是出了什么急事才让你连夜来找我?” 杨如意说道这个话题,先是停了停,然后冷静地问道“大人曾说要小女子留下有用之身,不知大人打算何时来取?” 高宠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还说过这句话?如果说过的话,给杨姑娘造成困扰,在下抱歉了” 背对着杨如意,高宠丝毫不知道杨如意此刻的表情,但是杨如意那一刻恼羞成怒散发出来的淡淡杀气,却是没有逃过高宠的感觉。高宠随即带着十二分压迫感地说道“杨姑娘,你想做什么?” 杨如意顿时一凛,杀意全无。双方一时默然无语。 高宠好像意识到什么“杨姑娘只怕还有话说吧,话好好说,不必如此恼怒” 杨如意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语气略带抱歉说道“如意还有一问,还请高大人解惑” 高宠“问吧” 杨如意大着胆子问道“未知马家之位,鼎剑阁原本的位置将会由谁家接上?” 高宠摇了摇头“很抱歉,这个问题在下也不知,因为这是你们武林世家,鼎剑阁的事情,和我无关,我也无权发言” 杨如意“原先马家的势力范围,会如何分配?” 高宠“武威与你们杨家,金城与你们并不接壤,情况复杂,当下来看当是予以姜家。姜皓天投诚有功,鼎剑阁看重。与六扇门独孤霖,天子门生陆少渊有师生之谊,于情于理,也是他们接手” 杨如意“姜家是靠上了大叔,可是我们杨家空有如此大的地盘,只是势力式微,只怕不好压着。肯定大人教我” 高宠闭目一想“杨家从前如何做,现在就如何做,交好姜家,不要做马家就可以保你们平安” 高宠这番话也没错,实际上,若非马家触到了他们这群人的苗头,马家也断不会这么快就倒塌。所以,不要说做法更为保守的方式。 杨如意突然说道“昨夜小女子本欲献身于大人,只是到了门前,却因为心中惧怕不曾推门而入” 高宠倒是很冷静地说道“现在你倒是不惧怕了?” 杨如意苦笑道“不惧怕又如何?大人对小女子没有哪怕半点兴趣,小女子又何苦自取其辱呢?” 高宠倒是奇怪,自己对他没兴趣是真的,可是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吗?“我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杨如意苦笑道“大人和小女子聊了这么久,都没有转身看过小女子半眼,这还不够明显吗?” 高宠“你行此事,是你杨家指示,还是你本心如此?” 杨如意倒是淡然“世家大户的女子婚配乃是家族的安排,只为壮大本族。虽是父亲疼爱,但这就是大户的宿命,如意自知如此。如意此举并非家族指示,乃是出自本心,小女子自幼崇拜英雄人物,大人能以一己之力闯马府,王府,算计城王等人,如此武功才智,放眼天下英雄能有几人?” 高宠笑道“过誉了,并非我一人之力。”不过心中同时想到若是嫁于高家,在背景上也和姜家不分上下对吧,当然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直接。不管是杨家指示,还是如意本心。杨如意做到这份上也是为了杨家尽心尽力,不过……。 杨如意继续说道“那么大人愿意将如意收入房中吗?……” 高宠当即果断地说道“很抱歉,高四夫人的头衔已经有主了” 杨如意说道“如意自知,因此如意不求正室之位,只……”赫然少渊已经微笑站在杨如意前面三步之外,正用一种温暖无比的目光看着他。 高宠温暖地笑着说道“如意姑娘,高宠早已心有所属,此刻虽未过门,但高四夫人,从前只有一个,以后也只有一个。这不是简单的名份的问题,之所以我会察觉到山花茶香气,因为内人平日也最喜欢山茶花,因我自知杨姑娘并非内人,但香味却有些相似,不见其面容,聊以香味一解相思之苦罢了” 杨如意看着高宠诚挚的目光,但却丝毫感觉不到是对自己散发温暖,同时听完了高宠不回头的原因,彻彻底底明白了高宠的态度,他的心里根本容不下另外一个人。就算她真的嫁于高宠,他能得到的,不过是一个高四二夫人的头衔,无论是心,还是身体,都不是属于她的。 想到此处,杨如意整了整衣服躬身一礼“小女子还是太肤浅了,叨扰高大人了” 高宠此刻以没有看他,而是临于台前看着东南方“如意姑娘,西北往后必然太平许久,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按照我说的去做,定能保你们杨家平安” 杨如意躬身一礼“谢高大人之言,小女子告退” 第二百二十九章古道漫漫 第二天的武威还是一如既往,大家只是知道作业王府失火,不过已经被扑灭了,武威马家的产业都没有开门,反而是青玉斋重新开店了。青衣的杨家人取代了原来了马家人常出现的位置,没有呼呼喝喝,他们只是站在那儿,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已经是这样一般和百姓相安无事。喧嚣的市场没有拉帮结派的武林世家,取而代之是一身盔甲神采奕奕的西北兵卒。周详部署的计划并不是为了制造一个惊天大新闻,乃是为了可以让武威不陷入动荡之中。 独孤霖似乎是忙到很夜,日上三竿方才起床,打着呵欠来到客厅“阿宠,少渊呢?” 高宠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书信,见到独孤霖来了,便收起书信“还能去哪?一大早就骑马去显美找小月了” 独孤霖坐到高宠隔壁,倒了一杯茶问道“也对噢,对了,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高宠摇了摇头“暂时来说,城王也只是私人关系卖了三万石粮草给匈奴人而已,而匈奴人也的确信守承诺离开了国境,但那些逐水草而居的匈奴,我觉得还是会回来的” 独孤霖则是耸了耸肩“我们发现可就多了,不过有些东西让我比较介意,就是马家和城王合作的动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高宠突然一问“你查抄了马府没有?我觉得马府可能有你想要的东西” 独孤霖恍然大悟“对喔,还有马府要行动,行,阿宠,不和你说了,那我先叫醒他们,看来今天我们还有得忙的” 高宠点了点头“你小心点” 偌大一个客厅,马上就又只剩下高宠一人,高宠看了看,“还是把城王带到镖局吧,这里看守实在麻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顶着天蒙蒙亮,少渊就骑马西行,前往显美。大仇得报之后,少渊又恢复成正常的少渊,此刻的他并无什么想法没有朝廷和江湖的压力,此刻的他只是想带着小月回家而已。从武威赶到显美最快都要半天,可是少渊这一次却没有刻意走得很快。他沿途,喝着奶茶,吃着面饼,和本地的商户闲聊几句,就像一个生活在本土的凉州人一样无异。 傍晚时分,少渊已经来到了显美,显美和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无不同,按着高宠给出的地点,少渊推开一处院子的大门,在房子之外大喊道“小月,我来了” 片刻之后,大门打开,小月夺门而出,这个十六七岁本还是少女心性的女子却承受了许许多多可能超出他承受范围的东西。她没有呼天喊地地叫着官人,也没有像一个妻子一般恭敬地对归来的丈夫行礼,而是选择了一种接近人本能的反应,拥抱。从大门处一把过来,紧紧抱住少渊,没有说话,但少渊分明感觉到胸膛有点湿润。“小月好怕,小月好怕” 少渊抚着小月的头“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别人看着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小月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一旁的侍从则是像木头一样站立在门外,等待的少渊的命令。 片刻之后,小月方才松开双手“官人,小月失礼了” 少渊牵着小月走进了房子之内“没有吧,你们吃饭没有?” 侍从则是拱手道“回陆大人,正准备吃饭,不过小月夫人这几天的胃口似乎都不太好,不过小人相信,大人此来,夫人必然食欲大振” 少渊刮了刮小月的鼻子“怎么?为夫不在,连饭都不吃了?” 小月一脸调皮地说道“官人远在武威,小月吃不下睡不好,现在官人回来了,小月也才心安” 晚饭很平和,就像是往常在柴桑一般,唯一区别就是少渊的眼神比从前更加柔和,虽是略带疲倦,却有着以往没有的柔情。这种感觉很明显。不过小月没有主动问原因,少渊不说,恪守妇道的小月从来不会多问一句。 夜阑人静,少渊拥着小月坐于床上,淡淡地说道“小月,我报仇了” “官人我知道的”小月还是闭着眼依偎在少渊的怀里“所以,都结束了吗?” “结束?嗯,应该都结束了,我们明天就去武威,然后就回家”少渊搂紧了小月,带着轻轻的哭腔。 小月伸出手,反过来将少渊搂在胸前“官人,如果你想哭,可以在小月面前哭的,小月在官人面前哭过那么多次,官人都包容下来了,官人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小月作为官人的妻子,最起码能为官人多少分忧一些” 少渊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搂着小月,轻轻地哭了出来,这几个月他经历了太多太多,师傅的死,村子被灭,故友重逢,阴谋诡计,一开始他靠着报仇的一口气撑了下去,越走下去,发现局势越加复杂,若非他命好有几个手段计谋超乎常人的朋友,只怕他早已葬身此处。在这里活着太累太累,凉州已经从少渊的故乡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个伤心地了。 良久,少渊突然拉下小月,说道“小月,回柴桑我就娶你过门” 小月盈盈一笑“官人,小月早已是官人的人了” 少渊摇了摇头“非也,明正言顺,我陆少渊的正室夫人” 小月一阵慌乱“不可以的官人!小月出身寒微,而官人已得皇上赏析,又和高公子等人是密友,以后正室夫人一定是要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小月怎可以鹊巢鸠占” 少渊一翻白眼“我陆少渊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别说了陆小月,整个柴桑都叫你陆夫人呢,你就踏踏实实做你的陆夫人吧” 小月抿了抿嘴唇,少渊这个举动,不可谓不厚爱,这几天,虽然随从都是叫着陆夫人,但实际上他也并不敢接下,因为说到底她并非少渊明媒正娶的正妻,只是个死皮赖脸跟着少渊的小妾,少渊此举,再次让小月两眼湿润。 少渊则是躺在床上“好了好了,睡啦,明天还要赶路回去呢” 时间快进到第二天黄昏,定远镖局之内,高宠和独孤霖分别在密锣紧鼓地打点着东西,此来两月有余,差不多也是要回去了,所幸这一次收获颇丰。虽然是要花点时间,不过也是值得,对于独孤霖来说,甚至回去之后任务更多更忙,马家所做之事,比他想象中还要夸张得多呢。 镖局之外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两个身影从马背上跃下,往大堂走去。 “阿宠,阿霖,我回来了”少渊牵着小月走进了大堂之内。 高宠收起手中账簿笑道“少渊,小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少渊你明天才回来呢,看来你们也是归心似箭嘛” 独孤霖也转了出来“够早的,既然明天离开,少渊你要不要在临走之前,做点什么?例如……拜祭一下” 听到此处,小月不自觉地抓紧了少渊的手臂,少渊深呼一口气“嗯,明天就去,搞定之后,我们就回去吧,明日一别,故乡,伤心地,不知何时再见了” 高宠问道“那你想好了?回……” 少渊耸了耸肩“柴桑呗,你们不都是说我像南方人吗?那么,我们就回去吧,第二个故乡” 三个人对视一笑,凉州之事,也的确是时候告一段落了。 第二百三十章匈奴骤现 西域三十六国,星罗棋布于西域的三山两盘之间,阿尔泰山的南山麓则是居住着与世无争的狐胡国居民。 穆戈尔就是这个悠然小国的一个普通牧民,今天是个蓝天白云的晴朗日子,他就像往常一样,慢悠悠地赶着羊群到山脚吃草,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野花编织一个漂亮的花环送给邻家的尼雅小姐。 不过今天好像出了一点小情况,往常自己牧羊的草地,今天好像来了一群陌生人。疑惑的穆戈尔不由得大喊道“那边的朋友,如果要喂马,请到东边的草原去,这里是放羊的”。那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聊了一些什么之后,就真的骑马走开了。 穆戈尔见他们既然就这样走开了,也就自顾自地放自己的羊,编着自己的花环。舒舒服服地躺在大石上,穆戈尔正想来一个回笼觉。突然感觉到地上一阵震动。 “怎么回事?”穆戈尔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一群骑兵正呼啸而至,正冲着穆戈尔而来。一看就是两者不善的景象,穆戈尔第一反应就是翻身上马回城逃命。 那些骑手抡起了弓箭,张弓搭箭就往穆戈尔射去,穆戈尔中箭坠马,那些骑手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任何马匹踏过穆戈尔,往狐胡城而去。 当夜,狐胡城陷于一片火海之中,男子为奴,女子为娼,朴素的皇宫被攻破,那些贼人压着狐胡国的国王压到他们的首领前。 国王抬头看着那些攻破他们国家的人,正是消失不见的匈奴人!随即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些匈奴人,竟敢杀我国民!” “杀就杀,你们的财宝,牛羊,女人,都是我们匈奴的”那个首领哈哈大笑 “左贤王大人,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侍从跑到那个首领隔壁,右手扣于胸前说道。 “好!放火!”左贤王大手一挥,几百人放下手中火把,整个狐胡城王宫燃起了一片火海。“我们匈奴人又回来了” 随后一队匈奴骑手出城而去,随行的还有他们虏来的奴隶和财宝,当然还有粮草。狐胡国,正式成为历史。 实际上不止狐胡城,还有阿尔泰山南麓的几国,也是一夜之间遭到匈奴的灭国,手段之凶狠,让人侧目。一时间,西域各国人心惶惶,纷纷上书他们的宗主国,大汉求援。 西域裴珊国,作为大汉穿过戈壁沙漠之后第一个臣属国,历来与大汉交好,同时也是执西域各国牛耳,发生了如此大事,王国内一片哇然。国王自然也是马上召集了群臣商议。实际上,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讨论的,因为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向大汉朝求援! 当天,裴珊国王宫之内,国王便紧急约见了西域都护府的都护大人 “欧阳都护,眼下如此情况,应该如何处置?”国王紧张地问道 欧阳都护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但这一次匈奴的来势却是极其凶险,他也只能摇了摇头“我已经差人八百里加急到玉门关,让他们尽快派兵前来支援,眼下我们只有两千人,若是贸然前往山北,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希望大汉雄师速来,话说这匈奴人是怎么回事?销声匿迹了数月,忽然就出现在了阿尔泰山,真主保佑这群恶魔尽快毁灭”国王紧张地说道 事实上,匈奴就是拿了城王给他们的三万石粮草,横穿了高原,突然杀到了天山北麓,也许三万石不够他们过冬,但肯定够他们在冬季前迁徙到另外一个地方。本来逐水草而居的他们是不可能有这么大批粮食提供给他们迁徙。然而这一次,城王的三万石,偏偏不多不少,就够了,于是凶残的匈奴人就像虎入羊群一般,在阿尔泰山山麓展开了凶残的杀戮。 消息飞传到玉门关,玉门关守将马上信封标红,八百里加急连夜发往洛阳。 甚至比少渊他们还要早上许多,就已经到了洛阳。 封头标红,允许传令兵起码入城,一路狂奔到皇宫之内。接到书信的皇上当即召集文武百官商量对策。 小黄门朗读着这从西域来的八百里加急书信,群臣听后,开始了纷纷的议论。张司徒按惯例也是第一个发言,“皇上,此事依老臣看来,不过是苔藓小疾,只需调动西北军团前往,定可药到病除。况且中原方才调粮赈灾,正是需要全力恢复生产的关键时候,攘外必先安内”张司徒还是那般,三句不离自己的小算盘,偏偏又说得大义凛然。 实际上这话也是对的,西北军团的目的就是对付匈奴人,既然是西域出事,自然就是西北军团行动。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忽而高正拱手出列“臣有事启奏” 张司徒一皱眉,莫非高正又要出来坏事?皇上则是想听听他的师兄说什么,于是“启奏” 高正一脸严肃地说“陛下此事可大可小,匈奴消失数月,为何突然如此高调行事?背后空恐怕别有所图,西北军团分散驻扎于西凉四郡防备匈奴,此间发令前去,再到征集民夫,集结,如此也需要一段时间,若是西域情况有变,只怕已经错过最佳时机。谨慎起见,臣建议除了西北军团外,另遣一旅偏师前往西域裴珊国以册完全” 张司徒眉头稍松,最起码高正没有这个时候打算征集国内其他力量,不过这一旅偏师,是从何处抽调? 皇上也是疑惑“高定远,那么,那一旅偏师该如何处置?” 高正一个拱手“皇上莫非忘了,护送太子回来的龙骧卫和虎翼卫?” 皇上恍然大悟“对喔,怎么忘了此事,那么就依高定远和张司徒所言行事吧,张司徒务必好好督查中原之事,高定远且到御书房内商量着一旅偏师之事,若无他事,退朝” 御书房内,皇上一脸慎重地看着高正“师兄,你真的觉得他们那些已经准备好了吗?” 高正点了点头“皇上,微臣对这个有信心,而且这件事眼下虽然尚未动摇西域根基,但微臣还是不放心,所以派他们去正好” 皇上思考了一会,忽而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笑着说“如此就按师兄的意思去办,师兄,我现在修书一封,你看我这么做,合适不合适” 高正一个拱手“敢不从命?” 第二百三十一章行归天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八百里加急的洛阳没到,视线移动到凉州境内。 武威之事告一段落,多方势力联合之下,武林的交接平稳进行,‘城王’也‘奉旨回京’也算是一圆其夙愿。 而马家倒台之后,原本在鼎剑阁负责维护和争取西北武林利益的位置,则是备受瞩目。在马家倒台,姜家功劳最大,但多年以来式微,而且地盘变多,显得门人捉襟见肘,无力进取,姜皓天便在老管家的建议下主动退出了争夺。杨家势力虽然损失不如姜家大,但眼见姜家背后势力如此雄厚都不曾主动争夺,秉着与姜家相安无事的想法,也主动退出了争夺。如此一来西北四大世家,马姜杨韩,只剩下一直蜗居武都的韩家。 一直都与世无争的韩家在这次风暴中意外地获得了一个如此尊贵的席位,实际上也是让他们措手不及,本着多年来与世无争的风格韩家不想推辞,但架不住姜杨二家家主的亲笔书信力劝和鼎剑阁使者的游说,终于接下来这个位置。和南方世家各怀鬼胎想加入鼎剑阁不同,这西北席位就如一个烫手山芋一般,辗转反侧才能确定,如此有趣的景象,也不由得让不是鼎剑阁出身的三人大为惊奇。 从凉州回洛阳,这一次和上一次来的不一样了,上一次还有一大一小的两个拖油瓶但这一次则是要押送城王一干亲眷二十人,所以这一次随行队伍更大,而且几乎都是由六扇门门人组成。鼎剑阁的人早已分散到金城和陇西协助姜家稳定当地局势,分工之后就只剩下他们了。所幸这一次没有人会再在路途上暗算他们,他们也是走得自由自在。 一行人再次来到天水,这一次,则是姜皓天亲自出来迎接。 再次相见,经历了家中重大变故的姜皓天没有了以往挂在嘴边的自信笑容,取而代之的略带疲倦,更多的是辛酸之笑。 走在姜家的回廊之上,今夜他们在姜家过夜,姜家也设宴款待几人。席间,少渊便问道“皓天,最近你们姜家如何?” 姜皓天苦笑道“大哥已经于前两天入土为安,眼下姜家是多事之秋,若非几位大人仗义相助,保我姜家,只怕我姜家真的是一落千丈。” 少渊摇了摇头默然不语,独孤霖则是叹了口气“皓天,越是这个时候,你们姜家越不能示弱,不然只怕有人会以为你们虚弱乘虚而入” 姜皓天点了点头“我姜家基业,断不会断在我姜皓天手里” 高宠忽而问道“姜公子,你的大嫂?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估摸明天就会离开了,你想好了吗?” 姜皓天神色一冷,闭目不语,片刻之后,拱手对独孤霖说道“独孤堂主,烦请把她也一并带走,待其产后,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我和小依都会视如己出,至于这个女子如何处理,能否容后再谈” 独孤霖也只能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无法下定决心是吗?,于是点了点头“无妨,只是她的身份,还是前家主的遗孀?” 姜皓天点了点头“嗯,有劳了” 夜里回房,小月已经在房中等候,见少渊回来了,小月起身为少渊更衣。少渊问道“小月,你今天和小依吃晚饭的时候,小依有没有说什么?” 小月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小依还好,不过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她说这几天姜二公子的情绪都不怎么好,所以都一直陪着姜二公子” 少渊叹了口气“也没办法啊,这种时候尤其需要人陪啊,就像当时小月你在我身边一样” “笃笃笃”门外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少渊夫妇的对话,少渊翻了翻白眼,披上外套“这么晚会是谁呢?”,快步走到门边一边问道“谁啊?” “高宠”“还有独孤霖” 少渊推开门问道“这么晚,你们有什么事吗?”说罢做出一个请他们入房的动作。 独孤霖摇了摇头,然后耸了耸肩“没办法嘛有一个事情,必须要趁我们记得问你” 高宠说道“当时少渊你和城王在前一个密室里聊了什么?” 少渊想了想“东西很多,好像说他们在找蒋家的一种药,那种药据说不需要习武,也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高战斗力” 高宠继而问道“少渊,那你记不记得张八山那一次,你遇到的那个管爷?” 少渊当然记得,当时那个管爷就靠着那一瓶小红丸就逼得少渊甚是狼狈,若非抓住机会,只怕他自己也已经死在张八山。好像管爷……,少渊眼前一亮“我记得了,管爷当时就是吃了那么一小瓶红丸,战斗力暴增” 独孤霖定了点头“虽我当时没有亲历,但后面盘查也是找到了许多蛛丝马迹,而且时间上也吻合,这一次马家诱惑城王,极有可能就是靠这种红药,这种红药又和蒋家有关。” 高宠皱着眉头说道“据闻不少西北军退伍后,都入了王府做山贼,做山贼是托,似乎是去那些名山大川中寻找蒋家昔日留下的秘宝,当日你们二人相遇的山贼,几乎可以断定和城王有关” 少渊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他们就开始夺我灰霜刃,原来如此” 独孤霖点了点头“打扰了少渊,涉及蒋家之事,不可不慎重,一开始我还担忧从哪里找到眉目,现在已经有了,接下来我就会全力最查此事” 高宠也点了点头“那行,接下来就看你了阿霖,没啥事我回房休息了,告辞了” 二人拱手“告辞” 回到房内,小月已经收拾好东西,便问道“官人,歇息了吗?” 少渊拔出灰霜刃,在烛光之下,映出淡淡的灰霜纹理,说道“小月,你有认真看到我的灰霜刃吗?” 小月摇了摇头“不曾看过,官人的武器都很重,小月拿着都觉得很费力呢” 少渊点了点头,抽出了和灰霜极为相似的长风刃,粗略地比较起来,一把稍宽稍短,一把稍长稍窄,极有可能是一个师傅打造出来,却为何又有如此区别,是刻意而为之,还是一场意外呢?好一会之后,少渊收起两把刀,走到烛台前,轻轻说道“睡了小月,我吹灯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领兵之旨 日上三竿,一行人再次整理好行装准备回到司隶,高宠还是一如既往地早起在客厅中喝茶,少渊打着呵欠走了出来。 “少渊,你昨晚睡得不好?”独孤霖从后面走了上来,精神状态颇佳。 “一般一般”少渊打着呵欠说道 “少渊啊,酒是穿肠毒药,你不喝自是最好,可是呢,色也是刮骨钢刀,虽然正值年轻,血气方刚,但是房事还是需要节制一下的”高宠放下茶杯笑道。 少渊一愣,感叹道“太像了太像了” 高宠和独孤霖也是一脸奇怪“像什么?” 少渊指着高宠问独孤霖“阿霖,有没有觉得阿宠适才说的那番话,像极了若云?” 独孤霖皱起眉头想了想“也是啊,真有几番神似” 高宠猛地一翻白眼“好了好了,那小子估计现在舒服着呢,你说我们回去之后,他会不会告诉我们他准备当爹了?” 少渊一屁股坐下,拿起茶杯“这个还真不好说” 独孤霖看了看两人“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高宠站起了身“我们别过姜家主就出发吧” 高宠才刚说完,突然门外刷刷刷地涌进了一大堆全副武装的士兵,三个人眼神先是一紧张,突然又松了下来,因为这些士兵,身穿的是龙骧卫的铠甲,应该算是自己人的行列。高宠打趣说道“哎呦,押运城王居然出动了龙骧卫?” 这下就轮到独孤霖和少渊惊讶,“阿宠,为什么你知道龙骧卫?” “因为他自己就是一名龙骧卫”迎面走来一个黑甲将领模样的人,不过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黑面具将领来到高宠面前,付手持剑“虎翼校尉,参见中郎将大人” 独孤霖和少渊目瞪口呆“中郎将?!” 高宠耸了耸肩“伍大哥你就别闹了” 独孤霖和少渊则是继续一脸神奇“伍大哥?伍旭?” 黑面具将领站直了身,一摆手让自己的部下不必拘谨,然后摘下面具“少渊,独孤堂主,好久不见” 高宠则是笑着说道“没有眼花如假包换就是伍旭大哥,这就是为何伍大哥突然投于我们高家门下的原因,因为我当时告诉伍大哥,一身武艺,应该用在正途,而非和我好勇斗狠” 伍旭笑着说“承蒙公子救命之恩,侯爷授业之情,皇上知遇之恩。伍旭一介白身武林草莽今生能从军为国效力,虽死无憾” 高宠打住伍旭的对话“行了行了伍大哥,这些我都听过了,你倒是说说你这一次为何来吧?” 独孤霖则是和少渊一起打住他们“你们都别说,阿宠,你先告诉我,你的中郎将是什么?!” 高宠一整衣冠拱手说道“在下当朝龙骧中郎将高宠是也,伍大哥,皇上不会是让龙骧卫来护送吧?护送太子还可以理解,这王爷……” 伍旭见高宠已经接过了中郎将之名号,于是整了整喉咙说道“高宠,陆少渊接旨”,一群人一愣,然后便跪下准备接旨。伍旭从怀中取过一道黄色的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龙骧中郎将高宠,于天水整顿所部,克日前往西域裴珊国抵御匈奴,并天子门生陆少渊为监军,随行出征。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宠接过圣旨。一脸的严峻“伍大哥,西域出了什么事?匈奴又突然出现了?” 伍旭摇了摇头“具体什么情况我们就是去查证,皇上已经调动了西北军增援,但西北军分散于各地重新汇集也需要时间,而京师附近可以快速调动的,恰好就是处于拉练状态的龙骧虎翼。这也是侯爷的意思” 高宠收起圣旨,状态已经和先前一副轻松的神态不同“伍校尉,当下龙骧虎翼在何处?” 伍旭一个拱手回答“正屯扎于天水境内” 高宠一摆手“马上派人下去备下,一人双骑,轻装简从,明早出发,通关文书可在?” 伍旭双手奉上文书,高宠一目十行“正好,不必带多余物资,口粮和水足以,一切物资在玉门关再行补给。还有,另外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传到洛阳,匈奴此前曾收城王三万石粮草,此事恐怕不简单” 伍旭一个拱手“诺!属下马上去办” 就当伍旭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高宠突然叫住伍旭“伍校尉,为陆监军也准备一副铠甲” 伍旭一个拱手,然后就退了出去,一众士兵也跟着伍旭退了出去,安静整齐,一看就是精锐之师。 顿时厅堂之内,只剩下三人。少渊率先打破沉默“阿宠,我为什么要穿盔甲?” 高宠正色道“这是陛下的意思,少渊,从明日起,你便是我们此次西征的监军,既然从军,当然是要身穿铠甲。” 少渊摇了摇头“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去西征?” 高宠摇了摇头“此事我也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待我们西征凯旋后,你可以亲自问皇上” 少渊愣愣地问了一个问题“我一定要去……对吧?” 高宠露出一个微笑“是的,因为这是圣旨。阿霖,你此次回洛阳不轻松,张司徒和城王不知道有没有暗通款曲,这次回去要辛苦你了,千万不要我们在前线拼命,那个老古董在后面扯后腿。” 独孤霖只是愣愣地拱手一礼“好”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宛如一个文弱书生的好友,原来竟然是军中将领,虽然龙骧虎翼军知之不多,但皇上亲命,必然是军中精锐。 高宠此刻可以说突然变得很忙,也没有时间和他们磨蹭了,于是拱手道“事务突然多了起身,失陪了。少渊,可能一时间你还难以接受,但君无戏言,你还是早作准备吧,放心吧,你只是监军,而且有精锐的西北军为我们开路,你也就是代表皇上的态度,我们一定护你周全的”说罢,便一溜烟跑了。 良久之后,少渊忽而暴起说道“早作准备,早作准备,你刚刚可是说明天就要出发啊!你一时间让我怎么准备?我怎么跟小月解释?我还,我还……”少渊一边说一边看着周围,似乎他要发泄的对象……并不在啊。 一旁坐下甚是悠闲的独孤霖拿起茶杯说道“别看了,阿宠走了,少渊啊,你还是认命吧,不过阿宠倒是说得对,你身份尊贵,他们肯定会保你性命,倒是你想想如何跟小月姑娘说去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少年将军 少渊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一早上接受到这么多信息量爆炸的内容,他自己都必须好好缓缓这个劲头。什么伍旭是校尉,阿宠是中郎将,他自己被派去当监军,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想找阿宠问个所以然那小子又跑了去了。现在可好了,这要怎么跟小月说自己要去呢?心底里,少渊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不知道是害怕西征,还是害怕和亲人别离。 从客房的大厅的距离,若是正常走,不过是片刻功夫。可这一次,少渊在路上走走停停硬是走了一倍多的时间。距离房门越近,少渊越是踌躇不前。行至房门不到数步的地方,小月突然走了出来,见少渊到了门前,笑着问道“官人,包袱都已经收拾好了,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看着小月笑靥如花,少渊知道自己是的的确确舍不得小月,才会导致自己有这般情绪,于是少渊也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来小月,回房,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坐在桌子上,小月端着茶,问少渊“官人,你要说什么啊?” 少渊一脸郑重地说道“小月,你先跟阿霖回洛阳,然后我再拜托阿宠派人护送你回柴桑,你先去伍大哥家住下,为夫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柴桑” 一听到要和少渊分别,小月马上神色变得紧张“为什么官人?官人你要去哪?为什么不可以带上小月?小月能吃苦的”小月越说越急,眼泪就哇哇地掉下来。 少渊连忙按住小月说道“小月,我也不想和你分别,只是这一次,匈奴忽然来犯,为夫奉皇命要随阿宠随军西进裴珊国” 小月一听到随军,西征,手中茶杯惊得落下,只是泪叹婆娑地看着少渊,念念道“西征,西征”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继而一把扑到少渊怀里“官人,官人,能不能不要去,小月好怕,从前在璇梦阁里有一些大姐头说她们年轻的时候,她们的心上人去从军建功立业,后来就再也没回来了。小月不想做什么大富大贵的官家夫人,只想和官人平平安安厮守到老” 少渊只是轻轻抚着小月的盘好的头发说道“小月,可是王命不可违,况且他们是去做大头兵呢,我可是奉旨监军,你放心吧,我武功高强,而且阿宠也和我同行,阿宠是什么人?精明老道的城王府上下都被阿宠算得死死的,何况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匈奴人?你放心吧,这明显就是皇上要送功劳给我这个学生,等我凯旋归来,皇上肯定要封一个大官给我,到时候只怕是你不想做官家夫人,也不得不做喽。” 小月却是不依不挠,罕见地对少渊发起了小孩子脾气“小月不要,小月不要,小月只想和官人在一起” 少渊只能苦笑说道“哪有随军出征带家属的,小月你就乖乖在柴桑等着吧,等我凯旋回来,就将你风风光光迎娶进门,嗯” 房间中的小夫妻还是互诉衷情,门外已经静静站立了一队士兵,正是伍旭带着制备好的盔甲送给少渊看看是否合身。卫兵正准备敲门,却被伍旭一把拦住“晚一点我们再来吧” 营地驻扎所在,高宠正审阅着他皇上和他的父亲高正递交与他的密信和虎符。密信上不外乎就是叮嘱了几句此行要注意的东西,信上虽然他的父亲展现出对局势的担忧,更多是叮嘱他们乃是一旅偏师奇兵,要正确发挥作用,不要乱来。 盔甲的撞击声逐步靠近,可以如此靠近主账的,只有伍旭,高宠抬起头,却见伍旭抱着盔甲进来,便疑惑道“少渊抗命不遵了?” 伍旭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啦,只是我去的时候,正逢少渊在安慰嚎啕大哭的小月,我这么进去太煞风景了,于是便回来了,晚点再送过去” 高宠想到这个,也不禁莞尔一笑,随即略带抱歉地看着伍旭“抱歉了伍大哥,这一次又要让你和伍大嫂分别了” 伍旭摆了摆手“无妨无妨,男儿志在四方,我和贱内也是多年夫妻了,早已习惯。倒是公子你,少渊也是和小月道了别,可是你打算怎么跟赵姑娘解释?你别忘了你距离离开柴桑,已近三月,此去西域,不知战事如何,只怕归期不定” 高宠耸了耸肩“伍大哥不必杞人忧天,虽然冰洛平常是喜欢打闹,但为国效力,乃是大节所在,莫说现在,以后也可能面对这种情况。冰洛应该可以体会的,只是我这个身份,看来皇上和父亲,终于打算揭开了,会不会,我的逍遥日子到头了?” 伍旭摊了摊手“公子就不要自作多情了,公子乃是我朝栋梁之才,当以社稷为己任” 高宠抖了一下“真奇怪的一句话,我去送盔甲吧,伍大哥,营中便有劳你打点了” 高宠没有亲自递送,而是将盔甲侍女,让侍女将盔甲转送到小月手里,有些转变,必须要他们自己动的手。当小月拿到那一套英武的盔甲,送到少渊的面前的时候,少渊双眼发出无法掩藏的光芒,而这一切看在小月眼里。那一刻她知道了,每一个男人在心中,都有一个军队梦,为什么那些大姐头的男人义无反顾地从军,而他们又真的送他们的男人去,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无法阻挡了。 于是小月一个躬身,“妾身想助官人披甲” 少渊猛然醒悟,点了点头。 对着穿衣大镜,少渊一件件地船上整套轻盈但坚固无比的战甲。身材魁梧的少渊穿着战甲显得英气非凡。甚至连少渊都不由得问了小月一句话“我穿盔甲好看吗?” 小月直直地点头“好看,真的很好看,仿佛就像看到了官人在凯旋而归的英姿” 少渊听到这么一句话精神大振,单手楼主小月“小月,等我凯旋而归,就光明正大娶你过门” 此时门外响起了甚是煞风景的敲门声“笃笃笃”,少渊按住小月“我去开门”,就像一个拿到新玩具一般的孩子,急着到处炫耀自己的新玩具。 少渊一打开门,赫然是一个银甲却戴着恶鬼面具的人,少渊吓了一跳,那个‘恶鬼’隔着面具发出哈哈声“少渊,是我”说罢摘下面具,正是高宠。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吓了我一大跳,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高宠看了看房间,然后摇了摇头“都说好了?” 少渊点了点头“嗯,没问题,不过我还是不明白皇上为何无故让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去做监军” 高宠拍了拍少渊的肩膀“你呢,就别想那么多,我们干嘛你就干嘛,回去风风光光做个英雄就可以了,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可是一早出发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异动 “那么小月,我出发了,你就在柴桑等我知道吗?”少渊身穿盔甲再一次和小月道别,这一次小月可没有哭闹,而是像一个温顺的妻子一般送少渊离开。 “小月姑娘,护送随行人员都已经安排好了,这里有个包裹和一封信,如果冰洛来了柴桑找我你就把这东西给她吧”高宠这一次没有戴那个吓人的面具 “好的高公子,我一定带上”小月躬身一礼,接过高宠沉甸甸的包裹。 独孤霖叉着手走了过来,无奈地说道“没想到转眼间,你们一个两个都已经要为朝廷效力了,回来之后,我们就是一朝为官了,保重”说罢一个拥抱少渊,然后又抱了一下高宠。 少渊和高宠也说道“保重” 独孤霖和高宠各自回头上马,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开赴各自的‘战场’,中间只剩下少渊和小月。少渊笑道“娘子不给为夫一个临别之吻吗?” 小月脸上一红,有点扭捏“官人,这大庭广众的,啊”还没反应过来,少渊就问了小月一下,然后转身“记得在柴桑乖乖等我” 小月兴奋地点了点头“小月会的!” 八百余轻甲骑兵,一人双马,朝大汉西北门户玉门关而去。沿途过武威等西凉四郡,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人多了,滞留的商户大都是从中土购买完货物的商队。他们基本上就是每天在客栈打探消息,想知道最新的前线消息。不过眼下战火还只是在天山北和阿尔泰山南发生,尚未波及大汉国境。因此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 军营之中,高宠正在让自己的部队午休,躲过这残酷的烈日,待到气温稍降,才继续上路。少渊也算是别开生面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高宠,严肃,不苟言笑,一丝不苟的男人,完全没有以往儒雅书生扮相的那般慵懒潇洒。 军营之中,少渊也是地位最高的几个人,相对来说,可以自由进出军中主帐。看见了滞留了如此多的人,少渊也是想问高潮有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而实际上,高宠马上就猜到了“看来西域动乱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毕竟我们都已经一来一回开始了部署,所以商户们都不敢继续西进” 少渊问道“那么我们眼下还是继续前往西域?” 高宠点了点头“对的,眼下战火没有烧到边境,所以我们还是要继续前往,隐隐约约觉得这一次匈奴来势汹汹,不同寻常” 冥冥中,高宠再一次猜对了这一个他不想猜中的结果。 西域裴珊国,大汉都护府内,标上西域三十六国的地图上,黑色棋子已经密密麻麻分布于整个北部区域,西域各国,或投降或死战,也无力阻挡匈奴南下的兵锋。按照这个速度,没多久,就会沦陷整个北疆。都护也是眉头紧皱,眼下他只有两千人在手中,兵力如此捉襟见肘,实在无力救援北疆,只盼救兵速到。 “大人,西北军先头部队到了”一个侍从走进了书房之中,语气略带兴奋地说道 “真的吗?速度如此之快,快带我去”都护宛如看见明月青天一般,神色激动。 走到驻扎地,一个都尉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参见都护大人,末将西北军都尉,率部二千人前来协防” 都护一愣“只来了二千人?” 都尉点了点头“西北军三万余人分屯河西四郡,玉门关乃是我大汉门户,虽是有一万余守卒,然未可轻动,眼下这两千人已经是将军大人能派出最多的兵力了” 都护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匈奴似乎是倾巢而出,都尉你且随我来看看当前的状况” 两人站立于局势图下,都尉才知道什么叫恐怖,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都护大人“大人,你说匈奴在这么多时间就打下了这么多地方?” 都护大人点了点头“这一次匈奴来者不善啊,我们加起来不过四千余人,按照这个兵力,坚守佩珊一线尚且办不到,遑论击退匈奴了” 都尉说道“那我马上差人回去告诉将军大人,这种规模,只有朝廷派遣援军过来方才有可能扭转局面啊” 都护大人叹着气“眼下西域各国人人自危,我们这么点人,难有作为啊” 西域各国人人自危并非空穴来风,其中最为典型的蓝楼国。 眼下他们也在召开他们的群臣大会“各位卿家,眼下北疆几乎全景沦陷于匈奴铁蹄之下,我们虽然地处天山南,眼下大汉军队未到,匈奴却如此来势汹汹,兵锋到来不过是时间问题,你们可有什么上好的对策?” “大王,硬打肯定打不过,西域三十六国都不是匈奴的对手,只有汉军可以战胜他们”一个身穿物管服饰的衣服一脸不服气,但也是无可奈何地说道。 “言下之意,努尔将军是觉得我们只能投降或者等待大汉援军?”国王问道 而一个内政大臣模样的人说道“陛下,投降只怕匈奴人也不愿意,不少国家虽然是投降了,可是也免不得国王被杀,王城付之一炬的惨剧啊” 国王一下急了“那你们是什么意思?打又打不过,投降也是死路一条,莫不是你们想要本王弃国民不顾,独自逃亡大汉不成?” 现场一阵寂静,其实他们不少人已经准备好打包细软,逃亡大汉,在他们看来,此刻逃亡大汉,绝对是比安坐在这里要安全得多的选项。而要让他们逃得合情合理,肯定是要怂恿他们的国王逃离,然后他们跟着逃离,也可以美其名曰保护国王。待大汉赶跑了匈奴,在汉军的保护下,他们还能回来做他们的公卿大臣,过他们想要的生活。 忽而有一个衣着朴素的人出列说道“国王陛下,我想到一个方法,或者我们不用逃离,匈奴也不会灭我们国家的方法” 国王难以置信地说“且说来听听” 那个人说道“他们之所以被灭,肯定是投降的时候没有献上足够的宝物,让匈奴人不满意,我们只要送上足够的宝物,肯定可以逃过一劫” 好吧,说道到动大家的钱袋子,大家马上神色各异,这群匈奴人可是恶魔,万一他们食言,他们的财宝不就打了水漂了?不等臣下反对,国王已经摆了摆手“不行不行,没有了财宝,我还怎么买汉朝的丝绸和茶叶,不可以不可以,与其这样,我还不如逃去大汉” 那个人摇了摇头“大王且听我说,我说的宝物并不是说金银财宝,而是汉军的人头” 所有人心中一寒,这个人在说什么瞎话啊? 那个人拱手说“蓝楼乃是西北要道,汉军有可能会派军前来此处驻守,若是来得人多,守得住,我们自然协助守成。若是他们人少,或者匈奴攻得凶猛,我们便用计擒住这些汉军。将这些汉军献给匈奴,匈奴定会放我们一马” 此计可谓狠毒至极,但对于蓝楼国来说,不失为一条好计,大汉和匈奴积怨已久,献上汉军定能让匈奴高兴,兴许就能免他们一死,准他们投降。 群臣面面相觑一会儿之后,也说道“这个计策不错” 国王左右衡量了一下,觉得在“迫于形势下杀几个汉军”应该问题不大,毕竟匈奴形式强,你也不能逼他们拼死抵抗吧?若是大汉打了回来,他们再投降就好了,大汉一向注重礼节,不会为难他们。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此计不错,那我们就主动行动,邀请汉军过来协防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玉门烽烟 作为特急先锋队存在的高宠一行,一路往西,看见越来越多的商队滞留在各处。而且气氛也是越来越紧张。从出发开始之后的十日后,他们已经抵达了大汉西北门户,玉门关。 玉门关内和往日有了明显区别,因为商户基本都已经走了,除了一些军户和本地居民之外,基本见不到商队,取而代之则是频繁的士兵巡逻,整个关口已经陷入了战备状态。 高宠让部队就地休息补充物资,然后带着少渊和伍旭前去关口守将处领取物资,准备继续西进。此刻高宠的军阶和守将的军阶乃是平级,因此卫兵见到高宠来寻守将,也没有拖延,马上就通报过去了。不一会儿,守将亲自带着亲兵出来找他们,还打趣说道“不过是一月不见,不曾想到二位钦差大人又再来了” 高宠也是笑着拱手“将军,我们又要来叨扰了” 守将让出道路“请进,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看你们身穿盔甲,想必是也是有要事前来。” 军营之内,士兵正在加紧操练,营中上下都是一片大战在即的气氛,为何明明前几天在酒泉尚且不是这般紧张,为何来了玉门关却般凝重?恐怕个中缘由,不止靠近西域这么简单吧。少渊正想回过神来,问问高宠有什么想法,却赫然发觉,高宠距离他不过是三步之远,可是银白斗篷的他和玉门关守将这种宿将走在一起,从背后看气势居然不落半分。那么一瞬间,少渊觉得高宠离他们其实很远,于是轻轻地呆了一下。 马上他们就走到了主账之内,而在主账之内,少渊也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主账之内,陈列着两副地图,一副是西域三十六国的地形图,一副则是凉州地形图,凉州地图此刻尚未有红点标注,但西域三十六国,其中天山北,阿尔泰山南红点已经密密麻麻,甚至可以说恐怖。 守将坐在主位,然后让高宠等人分别就坐,先是问道“高将军,你们此来所为何事?” 高宠一个拱手“将军,我们此来是要作为先锋部队增援西域都护军,这是皇上特命的监军陆监军,因为我们想尽快敢来玉门关,于是我们一路轻骑奔赴而来,因此前来玉门关补充物资,我军上下共八百五十三人,文书在此” 守将皱了皱眉,点了点头“见过陆监军,物资方面好办,我即刻名军需官调配物资与你等,不过你们此来西域只带了八百余人?朝廷可有派其他后续部队?” 高宠摇了摇头“此事末将也是不知,只是接到皇命先行一步,将军,莫非西域出了大事?我看玉门关也甚是紧张,莫非我们大汉边境也出了什么事?” 守将站了起身,示意他们来地图附近,先是西域三十六国图。“如你们所见,匈奴此刻已经攻破了西域三十六国中阿尔泰山南部的一众小国,而且看起来这一次和以往以掳掠为主不同,似乎匈奴规模更大,最新消息尚未收到,这已经是五天前的形势,以我之见,这一次需要朝廷发大军赶来” 高宠皱了皱眉头“需要朝廷大军,莫非西北军也遇到了什么麻烦?” 守将点了点头“这正是为何玉门关会突然如此紧张的原因,因为昨天有外出巡哨的骑兵发现了异常” 高宠敏锐地说道“莫非是匈奴还出现在大汉国境?” 守将点了点头“玉门关已被一百八十里处,发现了一定规模的马粪和马蹄印,那里既不是商道,也不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因此当下我最怀疑是匈奴人又回来了” 高宠则是皱着眉说道“若是如此,西北军团便不可以轻动,否则若是西北军团轻出西域,河西四郡直面匈奴兵锋,到时候休说河西,甚至连凉州,司隶都有可能要直面匈奴兵锋” 守将说道“因此我们才需要朝廷大军赶到,眼下西北军团还驻扎于河西四郡,上不必如此担心河西四郡,就是西域实在头疼” 高宠问道“将军,眼下西域还有多少汉军?” 守将说道“西北军团两千,西域都护府两千,合共四千人” 高宠点了点头,看着地图摇了摇头“那就是基本不用考虑收复这些地区了,将军,此去我将会在裴珊国这个西域堡垒之前筑起防线等待我军来援,粮草等问题就拜托了” 守将点了点头“难得作为一个年轻人没有年轻气盛做出那些不符合实际的想法,好,你们守住裴珊国待援便可以,不过守住裴珊国一线只怕也不容易,切记,若力有未逮,便尽快退回,切不可孤军深入,玉门关到裴珊国距离也不近,不是什么片刻可至的地方,一切情况你记得量力而行” 高宠点了点头“在下明白,那么我们此刻便下去准备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内,高宠摘下头盔一言不发,少渊一个外行自然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也只能脱下头盔坐在一边,不得不说,这盔甲初初穿上去觉得好帅,好有型,可是当你需要每天穿着他的时候,你就会真真实实感觉到这套盔甲的可怕,甚至是练武耍刀,都比平常要累上许多,甚至许多精妙的动作都无法完成,沙场技艺之所以大开大合,和盔甲的存在也必然有一定关系。 一会儿之后,伍旭走了近大帐之内,抱拳说道“将军,粮草弓箭都来得差不多了,这是清单,你看看” 高宠浏览了一遍清单“再多拿点弓箭吧,我们这一次人数太少,所以这一次我们极有可能是拒城而守,不会和匈奴正面作战” 伍旭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少渊则是突然问道“阿宠,西北军团驻守多年,难道还做不到拒敌于国门之外?” 高宠摇了摇头苦笑道“少渊,你可知道凉州北部沿线有三千里长,以北便是茫茫草原,哪怕是十万人进攻,前往草原,荒野茫茫,十万人并不是一个大数字。加之匈奴乃是游牧民族,机动性极高,今日在东,明日在西,打完也不占领,马上撤走。我们该如何追击?西北军只好驻扎于城池附近,最起码可以保住有大片居民的城池,再不济若是围城,也能拒城而守,等待援军。若是正面作战,匈奴哪怕三倍于西北军团,也逃不过战败的命运,若是游击骚扰则是并无太多办法。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少渊无奈摇了摇头“所以小村子就越来越少,形成大村子,后面形成城镇,便是如此原因是吧?” 高宠点了点头“凉州可不比中原太平啊,少渊你好生休息吧,待会补充粮草后,我们就要出发了,战场形势变化极快,早一步赶到,我心中也安定一点” 第二百三十六章初阵之备 西域的白天的太阳非常毒辣,尤其是响午前后更是让人感觉自己被置于火上煎烤一般,为了,虽然赶路时间匆忙,但高宠还是选择了昼伏夜出的行军模式,一来可以避免晚上因为休息而被袭击,二来躲过毒辣的太阳,不至于被晒得身心俱疲。 一连几日,如此昼伏夜出,在沙漠戈壁上飞驰。商队已经基本绝迹于商道之上,看来战火已经蔓延开来了。 距离裴珊国的距离越来越近,赶了一夜路的高宠抬头开着还是漆黑的夜空,黎明将近,于是说道“伍大哥,传令下去我们先原地休息一会儿,待到破晓再出发” 伍旭爽朗地一个拱手下去传令了,而高宠则是和少渊一起下马休息。实际上,少渊也是够呛的,这伙人的骑术好生变态,这么种强度的赶路,真的差点没把少渊呛死。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少渊则是一溜烟的绑好马,然后就躺在地上喘着气。 高宠一边喝水,一边问道“少渊你有这么累吗?” 少渊则是有气无力地说道“累啊,怎么你们不累啊?阿宠,我平常也不怎么见你练习啊” 高宠笑了笑“难道要让你们看见才能练习吗?而且在柴桑,你也是在课堂之上给孩子们教书识字,哪有时间出来,我自然就大把时间练习了” 少渊也问道“为何今天破晓之前就休息了?前几天不是等到响午前一个时辰方才休息吗?” 高宠站起来,一边给马喝水一边说道“盘算一下日子,已经接近裴珊国边境了,匈奴恐怕已近,所以休息和赶路的时间还是拆开一点,保证体力,不然赶路赶到这么累,突然匈奴来犯,那就麻烦大了” 一群人乘着最后的夜风各自开始了歇息,而作为主将的高宠却没有一丝休息的想法,心头中一丝不安的情绪一直阻扰着他的休息。睡不着的高宠只能呆呆坐在石头之上看着还是漆黑一片的西方。 徐徐吹来的西风,悠悠地飘来一阵似有若无的腥味,本已是昏昏欲睡的高宠恍如一只被血腥味吸引的鲨鱼一般,马上就惊醒过来。随即回头大喊道“所有人马上披甲上马,准备战斗”。训练有素的士兵一听到自己的将军的咆哮,没有半点犹豫,披甲翻身上马一气呵成,幸好少渊嫌盔甲麻烦,一直都是和衣而睡,方才跟得上他们上马的速度。 休息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军队的精神面貌有了明显的提升,高宠点了点头,戴上面具,一把引马而起,向前奔跑“随我来” 八百余骑兵,带着他们的第二匹马开始了飞奔,形成了黑夜一道绝影。疾驰了一会儿之后,迎面跑来七八骑马。高宠举起长枪叫道“准备!” 不过随着两边越来越近,迎面而来的七八骑马都是老弱妇孺,而并非什么匈奴骑兵,不过这个时候会在这里遇到这些人,显然是不寻常的。高宠压下部下的武器,用汉语怒喝道“来者止步,这是大汉军队”,一旁的翻译官随即翻译了高宠的话。 那七八骑人马倒也真的停了下来,双方一阵对视之后,更多是他们那七八骑通过眼睛确认高宠的身份,待他们确认之后,他们纷纷跳下马,跑到高宠身前又哭又跪,又是磕头,然后嘴中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一边说还一边指了指身后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高宠眉头一皱看见他们身上服饰和汉家服饰甚是接近,不过却是说着番邦语,乍看之下,像是裴珊国百姓,于是问道“翻译官,他说了些什么东西?” 翻译官听了好一会儿,突然紧张地说道“将军,他们是裴珊国人,说前面有匈奴人,不知数量就是一进村就烧杀抢掠,他们是逃出来的居民” 高宠立马眉头大跳,“跟他们,马上带路,我们马上杀回去,快”,随即回身大喊“匈奴在前方,全军随我杀过去!” 而那些人听了高宠他们打算杀回去的想法,马上跳上马,跑在前头给高宠他们引路。 一行人爬过了一个土坡,来到了一个高处,看到了一个小河谷,而小河谷之内正是一条小村庄,小村庄并无灯光,但趁着黑夜看去,却能隐隐看着几处灰烬还在发出红红的火光点。高宠对翻译官问道“问问他们,他们村里人都在哪里?这么看上去,没多少尸首” 于是翻译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圈,那些人就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圈,然后翻译说“将军,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高宠一脸蛋疼,然后眼珠子一转“绑起来,找人看着” 少渊一脸奇怪地看着高宠这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完全就是不明所以,“阿宠,为什么突然绑了他们?” 高宠看着那个小村子说道“当下那村子乌灯黑火,看不清,一时间我还真不确定会不会是这些人引诱我们进来” 高宠退下土坡对伍旭说道“伍大哥,你留守这里,一会我带百余人偷偷摸进去,这个村庄不算大,藏不了多少人,若是有诈我会尽可能退出来,若是看见烟火,则你马上带人冲杀接应” 伍旭一个拱手“属下遵命,马上就去准备” 高宠也跳下马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少渊“那么,陆监军可愿随本将军去那村子里走上一趟?探个明白?” 少渊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最大的作用,应该就是陪你走这么一遭吧?本官,自当从命” 整装待发,少渊也没想到他的初阵,居然是这么江湖气重的一战,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高宠纳闷一问“少渊你笑什么?” 少渊整了整盔甲“没想到我初阵,居然是这种形式,也许是冥冥之中,去哪里都脱不开江湖吧” 高宠却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不,陆监军,你错了,若是江湖对决,不过是快意恩仇,可能会有心慈手软的一刻,监军既是出自北疆,但见匈奴,切莫忘了边疆百姓深受匈奴之苦” 被高宠这么一提醒,少渊忽而握紧了灰霜刃“高将军所言甚是,本监军已经准备好了” “随我出发!” 第二百三十七章杀! 乘着黎明前的黑暗,这群大汉精兵悄无声息地迫近这条坐落于河谷中的小村庄,五十人的士兵分成了五队,除了从村子东南西北之外,还有高宠作为箭头的一支亲兵先一步进小村之内打探情况。 的确,因为若是匈奴大军兵锋,那么这条村庄显然显得太过于安静,甚至连巡卫的哨兵都没有,可是那些老弱妇孺逃出来不见的是假的,越是靠近村庄,越能感觉到浅浅的余温,还有淡淡的灰烬的味道,显然此处经历过火烧之类。若非大军兵锋,难道是先一步下来的匈奴探子? 带着这样的疑问,高宠率部进入了小村庄,他们散开锥形阵,高宠顶在前面,一步步感受着村庄的气息,不过诡异的是,村子之中,没有半点杀气,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熟睡中的村庄。高宠皱着眉头,指了指一旁的房子,部下们点了点头,纷纷马上围着整栋房子。 高宠先是侧耳到窗前静静聆听,房间之内甚是安静,似乎并无生人气息,高宠一时间想到‘并无生人气息’,瞬时鼻子嗅到一丝血腥味,高宠立马看向周围的部下,示意自己要破窗而入,而部下们点头示意。高宠顶着窗户翻身而进,长剑已然在手,准备大杀四方。 不过可惜的是,面对高宠的,并非是凶神恶煞的匈奴士兵,而是四具冰冷的尸体,两大两小两具尸体,只见房间已经是一片狼藉,部下已经纷纷进入了屋子,开始四处寻找可能还有活人的可能,可是,都没有。 高宠走到四个人身边,逐一帮他们闭眼,房间中点起微微烛光,照看着尸首和凌乱的房间,高宠走到厨房,看了看,少了许多食物。思考了一会之后,高宠说道“吹灯,我们去下一个房间,派几个人出去,告诉东南西北四队沿着外围逐一排查,小心为上,遇到匈奴,在不发出声音下尽可能生擒,若是有声,格杀勿论” 队伍一分为二,开始各自行动,高宠则是继续带着部下往其他房子走去。高宠则是在脑中一步步思考着情况。 传令兵跑动东边的队伍,正是少渊所在的队伍。不过少渊并不是队长,领头的是一个什长样子的人,少渊也没有要抢风头的原因,自己只是个监军,某种程度上,负责‘看戏’的,而不是行动的,和他们并肩作战,乃是要对得起自己的军装和大汉子民身份。不过鉴于少渊身份如此尊贵,什长也不可能完全对少渊不管不顾,当成一个小兵。所以少渊自然也是有资格听命令安排。 听到小兵简而概之地向什长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转达了高宠的命令,少渊敏锐的问道“是不是阿宠发现了什么?” 小兵一下愣住了,他没有试过被问道这个问题,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呆愣地看着什长,希望什长给点提示。什长也是一脸无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知道你们见到什么,我可以说什么?少渊见两人忽而支支吾吾,记起军中不能这么随意,于是绕了绕头“行了行了,你们都不用说了,我待会去问阿宠吧,你们快带路吧” 四方人马开始一步步乘着夜色摸进村庄,所有的队伍都发现一个问题,只有死人,不见一个活人在村子的外围的房子。这是一条四十户左右的村庄,对于几十人来说的队伍,逐一排查的工程量并不大,很快,几十人就来到了村中一所大户的房子之外,这是他们要排查的最后一栋房子,噢,不,最后一个大院子。 而少渊,也在这里找到了高宠,“阿宠,情况不对啊,怎么全是死人,而且也没什么痕迹” 高宠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猜这的确来了匈奴人,不过可能是走丢或者跑得太过于深入的探子,饥寒交迫来到了这个村子,没用惯用的强攻,估计是用了不知什么伎俩,若是这个房子也没有人,估计他们就逃了,若是还在,定然在这里。对了,你们看到的,是全都遇害还是没有全部遇害” 少渊皱了皱眉头“我想想,好像没有全部,一些多一些少” 高宠皱着眉头“走,救人要紧”,似乎登时就断定了匈奴人就在此处。 三十人围在房子外围防止逃窜,这一次就真的由少渊带队,一左一右开路夜探府中。 只见府门大开,夜风阵阵吹来甚是恐怖,二人拔出刀刃,借着快要消失的夜光,刀刃发出明晃晃的亮光。 越是靠近大厅,似乎就开始听见微微的呼噜声,左右两进,高宠和少渊对视一眼,分列两侧进入。高宠靠近大厅,呼噜声已然大作,屋内之人正在熟睡,高宠想了一想,对着部下做出了一个双手抱拳,示意他们要压制他们的动作。部下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高宠带头一个翻身进了房子,没有用刀剑利刃,直接就抓住一个安然熟睡的扣住脖子,让他几乎窒息,而部下也麻利地压制住其他人,这个大厅倒只有五个人,压制他们的速度倒是很快。 匈奴人此刻已经惊醒,借着月光,本来还有意识的抬头一看,赫然便是龙骧卫在高宠恶趣味命令一般的恶鬼面具入眼,他们一惊,以为是鬼神之将,于是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轮话之后,开始死命地磕头求饶,不过高宠随行可没有带翻译官,于是一摆手,一手敲晕这个人,然后隔着面具说“绑起来,去外面叫几个弟兄进来看着,我们继续探进去” 话分两头,少渊也已经从另外一条路摸进了后院,不过少渊很明显没有高宠那么多耐性,他握紧了灰霜刃,时刻准备着杀这些匈奴而后快,他们来到偏厢一个房间,迫不及待地破门而入,映入他的眼帘的并不是可恨的匈奴,而是十余名衣衫褴褛的女眷,只见他们都双手被绑,至于这个房间之内。 少渊握紧了刀柄,恨恨地说道“可恨的匈奴人!”不过眼下这些人还算安全,少渊决定先放他们在这里,继续摸进去,和高宠会合。 少渊走到门边,只见茅房边上有一个人影,而那个人影,正和少渊正正地四目相对!不同的是,少渊也戴着恶鬼面具,那个在茅房的人先是一愣,随后马上拔腿就往内院跑,少渊暗叫不好,握住武器,“弟兄们,随我杀过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雄师东来 一声尖叫打破了院子的宁静,穿过回廊传到了在另外一边的高宠的耳中。这一声尖叫就显得特别特别地刺耳。高宠这边的人也是面色一变,因为让他们悄然行动,乃是因为这里极有可能有还有可能要救出来的百姓,这么一声尖叫,他们的行动恐怕已然暴露,救人计划需要调整或取消。 高宠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当机立断,放弃自己原先想着隐匿行踪的计划“行动,尽快赶到后院与陆监军他们会合” 这一队人马风一般赶到后院,此时此刻后院已经在正在激战,而为首的一群,正是少渊率领的大汉精锐,个个都是如狼似虎地砍杀着一群随眼惺忪,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稳的匈奴士兵。少渊的盔甲比之一般士兵要特殊,哪怕是天色不明,却依然可以看见少渊身穿的金银相间的盔甲正是这群如狼似虎士兵的核心,这种混战其实正是少渊所擅长的。 匈奴士兵偏偏又真的只是像是被同伴尖叫声想要查看是出了什么情况,哪知道却是一群‘恶鬼’凶神恶煞地砍杀他们,恐惧情绪是可以被相互传染的,加之少渊的刀法又极其凌厉,均是一刀毙命,军中士兵发出的咆哮,正应了匈奴的心中恐惧,一时间便兵败如山倒。 眼见匈奴已经兵败如山倒,正是出手的好机会,高宠随即发出一声咆哮,从另外一边截杀这些匈奴人。 匈奴人先是被少渊一方冲得大懵,继而又被高宠的人截击,一部分人顿时瘫软在地,对着他们倒头就拜,口中喃喃有词,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匈奴人放弃抵抗,正好给了少渊他们一个给他们痛快的机会,不过高宠见状却阻止了他们,“留这群匈奴人一个活口,这么就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既然主将发话,那么这就是命令,所有人纷纷抽起刀刃转而为刀柄恶狠狠地一把敲晕这些还是一脸茫然的匈奴士兵。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解决了这些匈奴人,高宠也没有要发作责怪他们的意思,一小队士兵从房中跑出,来到高宠面前一个拱手道“将军,房中发现十余名被绑住手脚的人,观其服饰,和我们见到的百姓服饰接近,应该是村中老百姓” 高宠点了点头“盘算好究竟是有多少匈奴人进村了吗?” 士兵拱手回答道“现在匈奴人是尸体加被俘虏的,一共四十七人” 高宠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然后在思考着今天获得的消息。 少渊则是问道“阿宠,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不要掖着藏着嘛,说出来啦” 高宠翻了一下白眼,耸了耸肩“其实也说不得想到什么,只是匈奴人一贯烧杀抢掠,你看今天,就这条村庄,你有什么感觉?” 少渊想了想“整齐,太整齐了,匈奴人除了杀人之外,似乎并未放火,甚至还破天荒地留宿了”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原本杀人放火抢掠,就是匈奴的一条龙,可是这一次没有这么做,中间有许多疑点还是要好好查证一下,估计只有等天亮离开这里到裴珊国国都才会有些头绪。传令兵!” 一个传令兵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高宠身边“属下在,将军有何吩咐” 高宠指了指村庄“告诉伍校尉来此村驻扎,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到裴珊国都城” 传令兵“诺!”然后跑了下去 少渊看着远去的传令兵,问道“阿宠,那我们接下来要干嘛?” 高宠回头看着少渊,用了一个少渊此生都无法忘记的诡异笑容说了一句话“去打人” 第二天清晨刚过,裴珊国都城西门,卫兵正在站岗,百无聊赖地看向西边,一支白底金边红字的大旗正在威风凛凛地靠近,卫兵马上叫来了自己的长官,长官定睛一看,马上高兴得大喊,同时马上派人去通知国王,和西域都护。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宠的八百精锐。 行近城外,佩珊国王和一众大臣,还有西域都护,纷纷都出城相迎,距离人群还有五里处,高宠便示意部下下马,徒步入城。 城门便在眼前的时候,国王拱手恭迎道“见过将军大人,今日将军带领大汉雄师东来,真的是我裴珊之幸,更是西域之幸” 高宠拱手回礼道“末将乃是大汉龙骧中郎将高宠,见过国王陛下,奉上命,特率部来援裴珊国,路上稍有迟滞,还望勿怪” 西域都护使也拱手出列道“见过中郎将大人,下官西域都护使柏子羽” 高宠回礼道“见过都护使柏大人,此处并非说话地方,我将士远道而来,能否先进城,其他问题再行相询” 国王见汉兵来了,自然当是救星来了,巴不得他们进城,于是赶忙表示欢迎“将军请进城” 柏大人也拱手道“若蒙将军不弃,可以与西域都护军同营” 高宠一个拱手,翻身上马,示意部队跟着西域都护使的引导骑兵,开往城内营房驻扎。 兵马浩浩荡荡地进城,吸引了无数目光,在西域之内,装备盔甲精良必然是汉军,而这一支汉军比之他们见到的西域都护军要雄壮更多,不由得发来感叹的气息,而最让大家觉得惊奇的是,这一支部队之中,末尾除了跟着一些老百姓外,还绑了数十个鼻青脸肿,衣不蔽体的人,似乎他们受过什么虐待一般。有人认出他们是匈奴人,这个世界上,不分种族,落井下石,过街老鼠都是人人喊打的,而且道具也是大同小异,人们纷纷抄起石头砸这些已经一惊一乍的匈奴人。 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来自裴珊国民的热切眼神,少渊跑到前头问道“阿宠,怎么这些人,看我们的眼神这么奇怪?” 高宠耸了耸肩“不奇怪,先烈将军们可是一个一个战功在这里打下的威望,在他们看来,我们大汉就是天将雄师” 西域都护使看着从后而来的少渊,便问高宠“中郎将大人,请问这位大人乃是何人??” 高宠摊开手介绍道“此乃天子门生,此次监军,陆少渊陆大人” 柏大人一听到居然是监军,而且身份特殊,于是拱手“下官见过柏大人” 少渊也学着高宠回礼道“柏大人好” 高宠拍了拍两人“别寒暄了,尽快回营,事情多着呢” 第二百三十九章精神杀伤 安营扎寨完毕,百姓经过确认的确是裴珊国子民,村子已经回不去了,高宠自然是请求国王将他们安置在城内。百姓安置完了,可还有一些特别的‘客人’,高宠还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 高宠看着被置于营帐之内,身上已经遍体鳞伤的匈奴俘虏,饶有深意地问了身旁的都护大人要了一些东西“柏大人,请问这里能不能找到冰块之类的东西?噢,还有帮我准备一间破旧的牢房,还有一些老鼠,死得活得都可以” 都护大人看着高宠那个看起身很想人畜无害的笑容,再看了看遍体鳞伤的俘虏,不知哪来的勇气问了一句“大人可是要审讯他们?” 高宠点了点头“对的,我们今天黎明前后在外面擒住他们,时间紧迫来不及审讯,现在有牢房有刑具,可以好好审讯他们了” 都护吞了一下口水“下官这就去办” 而一旁的少渊则是一脸冷漠地走上来问道“阿宠,你这是打算真审还是假审?”昨夜高宠拉着他去对这群俘虏拳打脚踢,却一言不发的事情还在他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高宠看着少渊,慎重地说了一句“真审,不过不止审讯那么简单,若是审讯,我大可以昨夜就审,既然我留得他们一条性命,自然是收回足够丰厚的利润。你且好好准备看一场好戏吧” 所有人都对高宠所说的话照单全收,他们知道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体内的能力极其恐怖,都护大人收到高宠的要求清单,马上就开始准备,破旧牢房倒也好准备,冰块找国王通融一下应该就能拿到不少,就是这老鼠实在不知道怎么找,所幸高宠要的不论死活,这倒是大大降低了难度。 身穿裴珊国服饰的士兵,推着好几辆小推车,从外面运回各种各样的老鼠,看着成堆的死老鼠被丢进一个暗无天日的牢房中,牢房附近和运送的一路上已经发出了冲天的恶臭,哪怕是已经用面巾紧紧捂住鼻子,可是站在现场的少渊依旧是被眼前的景色弄得腹中来回翻滚,这么恶心的情景,让少渊不得不重新打量哪怕是看到这么恐怖景色和闻到如此恶臭已然面不改色的高宠。而更神奇的是,高宠不仅自己亲自监督,甚至整个工程,都是当着那些匈奴俘虏的面来进行。 俘虏们个个面色铁青,今早体会过高宠的拳头,还让一部分硬气的匈奴人觉得他们要死得有尊严,可是眼前这个景象,他们似乎意识到这个变态的汉人将军,似乎又准备再一次折磨他们。 很不幸的是,他们猜中了,高宠招了招手,让翻译官走过来,然后对翻译官说道“告诉那些匈奴人,今晚这一个,就是他们的牢房”,翻译官一愣,随即也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属下谨遵将军之命” 翻译官转身,带着坏笑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轮,那些匈奴人先是陷入了一阵沉静,然后大部分人开始向高宠磕头,然后对着翻译官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话,声泪并下,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翻译官还在听,高宠已经不耐烦了,直接问道“他们是不是求饶投降?”,见上官发问,翻译官也懒得听了,回头一个拱手“是的将军,他们乞求投降,他们说匈奴勇士不能与老鼠为伍。他们愿意说他们知道的情报,愿意交代自己的身份” 高宠一翻白眼“还匈奴勇士,呸,一群杂碎,啊,对了,你就告诉他们,他们就住这里了,我现在对他们是谁毫无兴趣,对我来说,他们只不过是等死的匈奴杂碎罢了,哪怕是他们可汗还在,我都一样要折磨” 翻译官点了点头,转头开始翻译,那群人再一次开始求饶,不过这一次,倒是有一个领头模样的站了出来,骂他们匈奴士兵,语速极快,而且态度恶劣。这倒是引起了少渊的兴趣,“翻译官,他说了什么?” 翻译官回禀少渊“回建军大人,那个人大概就是说他们匈奴人是草原上自由的勇士,自当是宁死不降,区区牢房,怎可以轻易屈服” 少渊听后哈哈一笑“没想到还挺有骨气的” 说时迟那时快,高宠依旧跳到俘虏群中揪出了那个头领,不由分说,运起内力就是一巴掌闪到那个军官的脸上,登时鲜血四溅,牙齿还飞掉了几颗,人也倒在地上。就在所有人都还在错愕的阶段,那个军官倒在地上,又准备说话,高宠毫不犹豫就是一脚踢到他的嘴巴之上,踢得那个军官晕头转向,而这么残忍的举动,全部悉数看在匈奴人的眼中,高宠一脚踩住军官的头,问翻译官说道“翻译官,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句话怎么说?” 翻译官毫不犹豫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再反复说了,强化高宠的记忆。实际上,他们听到翻译官说的那句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双脚颤抖。当高宠恶狠狠地说出来的时候,他们再一次来了一波求饶。 高宠摆了摆手“来人,这个军官,不必看守,口塞布条,免得他咬舌自尽,筑起架子,将其悬空,吩咐弟兄们可以随意侮辱,不过记住了,别把他弄死了,知道吗?” 翻译官一个拱手“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去办”然后退了出去。 高宠摆了摆手“剩余一干人等,全部压进为他们准备的专属牢房,记得给他们饭吃,别他们也折腾死” 剩余士兵一个拱手“属下遵命” 高宠点了点头,擦了擦手,对少渊说“走吧少渊,找柏大人去了,还有军情要商,还有这地方太臭了,没想到柏大人还真的找了那么多老鼠过来,怪不得他不过来,原来臭成这样” 少渊一脸纳闷“不是还要审他们吗?这就走了?” 高宠耸了耸肩“不在一时,先折磨一下”,于是便离开了营地。 一路上,少渊不解地问高宠“阿宠,你折磨他们干嘛?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高宠点了点头“匈奴这些反复的民族,跟他们讲道理没用,光杀也作用不大,只有让他们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折磨他们的内心和灵魂,让他们从内心深处怕我,惧我,这才是我要的目的,这些人极有可能是一群探子,杀了他们对于整个战局影响不大,所以我需要他们活着,回去告诉他的同胞,我们大汉来了一个恶鬼将军!” 第二百四十章防务 “高中郎将和陆监军到!”传令兵在账外一声雄浑的叫声,紧随而来的,就是高宠和少渊一左一右掀开帐篷走进大帐之内。 账内的西域都护使属官和西北军先头部队的属官马上起身拱手一礼“参见高中郎将,参见陆监军” 高宠和少渊也举手回礼“诸位免礼,我等来迟,还望恕罪。” 各自坐好,这一次三路兵马来此,主位本应属于经营西域多年的西域都护使,但这一次匈奴兵锋极强,而且破天荒居然来了大汉正规的机动部队,还派来了监军,人老成精的西域都护使,马上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主动地让出了主位,因此主位上,坐的正是高宠和少渊两个年少将军。 高宠见到此状,也当仁不让,毕竟此刻不是应该推辞的时候,论功行赏,他和少渊的出身也只需要一点点功劳足够他们屹立于朝堂之上,或者这就是世家和天子门生的独特优势。“当下形势如何?匈奴到何处了?” 西北军的校尉站起身来“中郎将大人且随末将来” 一众人来到另外一个大帐篷,这个帐篷明显不是用来议事的,只有地图和书简,而那副明显的西域三十六国地图,上面的红点是那么刺眼。校尉指着地图上说“中郎将大人请看,根据五天前探子回报,天山北的十八国,基本全数沦陷,因为缺少可以中转的国家,探子属下已经全数撤回,眼下尚不知匈奴兵锋已经到达何处,不过若是所料不差,三日之内应该可以看见匈奴探子出没” 少渊看着地图,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西出玉门关的时候,红点只有这里的一半,没想到我们一赶到这里,形势已经恶化成这样” 高宠也点了点头“匈奴这一次的确是憋足了力量啊,校尉,我今天清晨抓到的匈奴人,若是我所料不差,应该就是匈奴人太过深入的探子,也就是他们的先锋部队离这里绝不会太远。” 校尉和都护都一脸诧异“中郎将大人是否已经审问了那些俘虏?” 高宠摇了摇头“那倒不曾,现在他们还在牢狱之中” 两个人满头黑线地问高宠“那大人何以见得是太过深入的探子,而不是真的先锋探子?” 高宠耸了耸肩“很简单,因为他们没有烧房子,虽然是抢了食物,更为不同的是他们吃了百姓的粮,还睡了百姓的房子,明明是做得如此十恶不赦,却没有强烈的打斗痕迹,你们猜猜这是为何?你们想一下,百姓在什么时候会相对放松戒备?又或者面对什么会相对放松戒备?” 两个人被这么一问,倒是面面相觑,匈奴人这个行为太过于反常了,不是以往的行径,而且他们也没有去过现场,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少渊被高宠这么推理,想起了自己的经历“那就是这些百姓没料到他们是匈奴士兵” 高宠看着他们点了点头“没错,没想到他们是匈奴士兵,可又是为什么没想到他们是匈奴士兵呢?” 少渊这一次却反过来,从高宠的答案琢磨高宠的思路“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士兵,反而像是普通百姓,必然是精神面貌不佳,抢食物,杀人,却不纵火,反而是留宿,因为他们一时间无处可去,只能留宿,为何无处可去,因为距离部队太远,不放火既不引起注意,也能安心睡觉,他们也没猜到汉兵来得如此快。一句到尾,因为他们孤军深入,粮草已尽,他们只能低调行事,但实在按捺不住要杀人!” 高宠耸了耸肩“这就是我的猜测,当然了,进一步确认,我们还是要审讯一番的” 都护大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探子之事已然不那么重要,反而是他们忽然而至,却是有点出乎意料,我们此刻需要马上布置防务,早做准备” 他们又再一次回到地图边上,高宠看着地图问道“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说道这个点上,西北军的校尉马上就打起精神了,一个拱手,拿起小木棒开始了演示。“诸位请看,眼下匈奴的兵锋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北疆,以我们当前的兵力,北上收复北疆乃是以卵击石,绝对是不明智的行为。以末将看来,我们以当前兵力,应该固守天山南两个山口,等待朝廷大军的到来,末将请问高将军,朝廷大军或者西北军何时来援??” “不知”清脆,干净,脱口而出,高宠的回答,足够让两个人震惊不已。 “所以,我们这一次,能动用的兵力,只有眼前这不足五千的人马?”都护使有点难以置信,单靠这区区五千人,难道朝廷还真把他们当天将神兵? 高宠看着他们震惊的模样,一脸平静的说道“诸君莫慌,行至玉门关时,已经再次去信朝廷动员大军来援,一开始朝廷不知道北疆兵锋竟然如此犀利,眼下第二封信已经应该到了洛阳,我再修书一封,定必能引起朝廷重视” 西北军校尉倒是冷静,他也深知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最快最有力的援军,还是西北军团“那么西北军团何时西进?主要西北军团主力道来,区区西域自然不在话下” 高宠还是摇了摇头“我西出玉门时,玉门关正在戒严,似乎发现了匈奴人的痕迹,若是真的是匈奴人的痕迹,短时间内,西北军应该无力西出支援” 一时间气氛极度尴尬,这不到五千的汉军,似乎成了西北孤萍无以为继,高宠则是一脸奇怪“为何你们每个人神色均如此凝重?” 都护使叹了一口气说道“中郎将大人,区区兵力,如何与匈奴作战?” 高宠叉起手奇怪地说道“为何你们总是把眼光看得这么远?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西北军校尉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抗击匈奴,光复北疆” 高宠摇了摇头“错,那是整个大汉军队的任务!而我们现阶段的任务,就是守住南疆,阻隔匈奴!我们的任务就是拖!拖到援军的到来!” 在场的人方才眼前一亮,记起自己的任务,对啊,我们的任务只是拖延时间,拖到援军的到来啊!见在场的人似乎已经恢复了情绪,高宠松了一口气“拖延时间的办法,我已经大概有一个小计划,待我稍候审讯完那些匈奴俘虏,再另行计较,倒是我有兴趣听听校尉你的布防计划,且来说说” 校尉一个拱手,拿起手中木棍,在地图上比划“将军请看,天山南有两个山口,一东一西,东山口就在裴珊国向北两百里里,西山口则是在蓝楼国境内。我们分成三支部队,把持两山口,留一队人马最后策应,随时增援两边,我军装备精良,士气高昂,匈奴缺少攻城经验,此消彼长,只要能保住裴珊国,保住这一块西进的基地。物资不断,我军定能守上一段时间,等到朝廷大军来援” 高宠点了点头“如此正好,那我马上修书一封与蓝楼国,只要蓝楼国一答应,我们马上开拔过去,且记住,我们的任务是拖,是耗,切莫急功近利,坏了大事!” 所有人一个拱手“我等遵命” 高宠点了点头,指了指地图“那么继续,跟我说说这沦陷的十余国各是什么情况,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棘手的东西为匈奴所用” 军帐之内,一众人还再密商如何防守山南一线,忽而听得门外的唤声“中郎将大人,监军大人,佩珊国王送来请帖,今夜在王宫设宴招待二位。” 第二百四十一章象征意义的审讯 “邀请我们俩?只有我和陆大人吗?”高宠拿着请帖,疑惑地问道“国王可还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吗?” 传令兵摇了摇头“小的也不知道,他们王宫中派了个人过来送完请帖,可是适逢诸位将军在讨论军情,我们便没有打扰” 高宠回头问校尉和都护使“先前国王可也曾有类似的举动?” 西北军的校尉摇了摇头“末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如何能得以参加这些晚宴” 都护使则是说“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一次来的两位大人身份尊贵,国王宴请二位也是理所应当,既然请帖来了,二位大人就请走上一趟,彰显我大汉天威吧” 少渊拿起请帖摆了摆手“看裴珊国国王态度如此毕恭毕敬,去去也是无妨吧?” 高宠也点了点头“那也是,不过现在时间尚早,都护大人,冰块现在何处?” 都护使一个拱手“按理现在已经在大人预备的牢房外,天气热,已经将冰块转入营帐之中,已被大人之用?” 校尉疑问道“莫非中郎将大人用这些冰块来消暑不成?” 高宠摇了摇头“诸位大人随我一同到营中便知道,不过眼下那里臭气熏天,还请几位做好心理准备” “高中郎将诚不欺我等,这是什么味道?为何居然如此臭气熏天?”西北军的校尉走近了那个特制的营地,被那恐怕的臭气吓了一大跳。 “还是都护大人有办法,估计眼下全城的老鼠都在这里了,这么多污秽之物,自然是奇臭无比”高宠笑道 都护使依旧是不解“中郎将大人要那些冰块莫非也是计划之一?” 高宠点了点头,也没有带他们下去地牢,而是说“我一会就命令将士以冰水浇盖那些俘虏,日夜不停,让他们不能休息,等他们最为疲劳的时候,再行审讯,他们便无力招架” “我等拜服”,没有暴力,纯粹的精神折磨大法,这不是这些身居军旅的人可以想象的。但说道这里,高宠却说,不过这里却有一个人,需要劳烦几位和我一起审讯的。 众人来到一个台子,只见太子上绑着一个人,日光暴晒下已经一副虚弱的征象,高宠看着他说道“这便是他们的头头,在我们去王宫前,先来点助兴节目,放下来!” 一众将士将那个匈奴人放下,此刻那个匈奴人已经四肢无力,任由士兵们摆布,几个士兵将其置于木板之上,不知何故。 高宠脱下斗篷交与部下,随口问道“未知二位的箭术如何?” 校尉拱手说道“平日也有练习,如此问,莫非中郎将乃是个中好手?” 高宠接过弓箭,笑道“今日便献丑了”,只见顺着弓箭的方向,只见匈奴人已经被置于木板之上,高宠笑道“待我连发数箭,而不伤其分毫”只见高宠拉弓搭箭,发出数箭,却果然贴着匈奴人的肤发而过,不伤分毫。 此神技引得在场人大声叫好,高宠持弓拱手一礼“献丑了诸位” 随后高宠勾了勾手,让翻译官跟上,这时候就是要审讯那个虚弱的匈奴人了。 高宠蹲到匈奴人的身边,这一次没有再拳脚相加,因为那个匈奴人此刻已经喘着大气,感受着身上衣服被钉死那种被束缚感。他只是靠着唯一还有力气的眼睛死死盯住高宠,高宠倒是不以为意,问了一句“你是他们的首领?” 匈奴人还是盯着,并不回答。 “你们是不是探子?” 匈奴人还是盯着,并不回答。 “你们先锋部队距离这里多远” 匈奴人还是盯着,并不回答。 “所以你是打定心思一句话都不说了是吧?” 匈奴人还是盯着,并不回答。 高宠耸了耸肩,问了问身后的人“你们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匈奴人不合作的态度放在他们眼里,他们此刻就算问,也只是看着匈奴人最硬而已,并不能问出个所以然,所以大家都摇了摇头示意并无问题。见大家都无异议,高宠站了起来,对着卫兵说“继续吊起来,这一次要倒吊,还是记住那句话,玩可以,千万别把他玩死了,我还有大用” 卫兵遵照高宠的命令,开始动手把这个人倒吊起来。然后拍了拍手,似乎是已经完事的感觉,现在他们还没到精神崩溃边缘,作用还不够大。诸君还是稍安勿躁。 拜托了那些先来的汉军,高宠和少渊方才觉得消停了一会儿,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马上回营睡觉,养足精神。 傍晚时分,裴珊国王宫中缓缓驶出一辆马车和跟着两队人马,往汉军的兵营而去,这正是国王为了接送他们而派出的在马车。 坐在马车之上,高宠和少渊都不由得这个礼遇,真的是来得太突然,他们都没有想到国王如此礼遇他们这一群人。 “连马车和仪仗队都派出来,这种规格可不多见”看着这种规模,高宠自问这种东西肯定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不怀好意地看着少渊“莫不是国王看上了我们的陆监军,还想招陆监军做驸马爷不成?” 少渊赶忙摇了摇头“阿宠你想什么啊,你咋知道他不是冲着你而来?为什么确定是我?” 高宠摊开手“我在他们眼里,其实就是一个丘八,若不是这身是大汉军服他要敬我门几分,他肯定只是把我撂在营地里,你可不一样,少渊啥时候才能正视你的身份呢?” 少渊看高宠分析得有模有样,好像还真那么一回事“不会吧,阿宠,你别吓我,我可是一个有妻室的人,若是我真的在这里取一个媳妇,那不是对不起小月吗?” 高宠没想到自己随便说说少渊就突然上纲上线了,连忙按住他说“别紧张,我只是说说而已,究竟是何事,我们也要走上一遭才知道吧” 少渊探出头,问那个车夫“车夫大哥,你会说汉语吗?” 车夫回头说道“陆大人,在下肯定会,我就是个汉人” 少渊甚是惊奇“哎呦,也算是老乡了,对了车夫大哥,为何我们的车这么豪华,还有我们今晚的夜宴是怎么回事?” 车夫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据说是王后想见见两位,所以连自己的马车都拿出来载你们了” 高宠皱着眉说道“据闻裴珊国王后乃是汉人,可能有些缘由” 少渊突然问道“你们国内的公主呢?” 车夫笑着说“陆大人莫慌,我们公主大人,还只是个七岁小童,长得是极可爱,但王后陛下应该不会如此仓促招婿吧” 高宠按住少渊,免得少渊有乱说话“行了少渊,你且安坐,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裴珊皇后 扼守着商道的大门入口,盛产葡萄美酒,蓬勃的商业发展为这个丝绸之路上的国家带来了勃勃生机和大量的财富。西域小国如何衡量国力大小?一个就是城的大小,另外就是王宫的大小。而裴珊国毫无疑问,是两者都很大,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西域三十六国之中的名列前茅的实力。 “走啦少渊,在看什么呢?”高宠信步走上大殿的楼梯,回头看见少渊还傻愣地站在楼梯之下,不由得唤了一下少渊。 被高宠一声呼唤,少渊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世界,赶了上去,笑着说“没什么,就感觉一下这充满异国风情的皇宫而已,阿宠你不觉得这些宫殿很特别吗?” 经少渊这么一说,高宠也抬头看着这颇为特别的宫殿顶盖,“的确是较之于中土建筑有大不同,如此大好的建筑,恐怕在北疆各国也不少,但匈奴兵锋所至,必然一片火海,只怕这建筑啊,已经尽数毁去了” 少渊顺着高宠的感叹,调笑道“那我们能守住这个宫殿吗?” 高宠举起手“可以,走进去吧” 作为夜宴的主人家,国王已经安坐完毕,但见高宠和少渊的到来,也是拱手道“二位将军请上座” 二人回了一礼,安坐于席间,高宠先开口“国王陛下的汉语说得甚是流畅啊” 国王笑道“哪里哪里,王后乃是中土人士,本王年少时也曾在中土游学,汉语多少也是会一点的,可能发音不太准确,二位将军莫要笑话” 少渊则是看着国王身旁的一个空席位问道“陛下,是否还有什么人要来?” 国王看见少渊看见空位便说道“噢,那是本王的王后,王后今日兴致大发,说要做几位小菜,这位置便是留给王后的,来人,且去看看王后是否需要帮忙?告诉她贵客已到” 话还没说完,之前一个端庄贤淑的女子从堂前走来,身后跟着几个侍女捧着菜肴“陛下,这不是太久没下厨稍微晚了一点点嘛?至于这么急催促妾身吗?” 国王看见王后,马上脸上就流露出温暖的情绪“哪里哪里,这不是你要宴请两位大人吗?你作为主人家迟到,可是有点失礼啊” 王后笑着说“他人倒是不方便,可是这二位倒是无妨,你说对吧,少渊?高公子?” 虽然一早就知道是王后宴请他们两人,不过二人还不知所措,此刻王后突然叫得如此亲昵,似乎是二人旧识。两人稍稍震惊之后,抬头认真细看裴珊王后,少渊马上高呼“蕙兰姐!” 蕙兰笑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我们真是有缘吶少渊”蕙兰安坐于国王身旁,举手投足间丝毫没有一丝江湖烟火气,做了王后多年,雍容华贵的气质早已生成。 国王笑着说道“听王后常说她当日学武时,身边常有一个小童伴随左右,没想到却是陆大人。而且听我国民说,前段时间,陆大人把我们西域第一酒神活生生喝倒了,保住我裴珊国的西域第一美酒的称号。陆大人大恩大德,小王无以为报,以后但凭陆大人于我裴珊有所求,我裴珊国定必尽力而为” 少渊挠着头说“哪里哪里,我不过是借了一些特别的方法,而且蕙兰姐,噢,不,王后从前对在下多有照顾,此等小事,不足挂齿” 王后笑着说“今天早上陛下和我说大汉派了两个少年将军来,我就在想,会不会就是二位,没想到真被我猜中,陛下,这位高将军来头可不小,当年名扬天下的高定远,正是他的父亲” 高宠倒是很冷静,全天下都对他的父亲敬仰三分,自小他就在父亲的光芒下长大,承受着不来自自己的十二分尊敬。 国王对这个倒是有兴致“虎父无犬子,想必定远侯平日一定对公子的兵法严加督促,方才有今日之功?” 高宠脸色一冷“陛下,家父并不怎么督促末将的学业,因此末将之兵和家父所带的高家军也不尽相同” 国王好像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踩了高宠的尾巴,本想旁敲侧击,问一下高宠有没有信心,没想到这样。气氛突然很尴尬,倒是少渊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我记得也没什么,我和阿宠合力好像还赢过一次定远侯,对吧阿宠?” 多少次不是问题,关键是‘赢过’,王后和国王也是眼前一亮,高宠也是一惊,然后细细回想,好像还真的有这么回事。 王后举起酒杯说道“高将军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来,我敬你们一杯,有你们二人合力,定叫那匈奴有来无回” 气氛一下子就解开了,声声歌舞齐下,少渊倒是问了许多风土人情的问题,这个监军大人倒不像是来打仗,而是来旅游的,只有高宠席间还是皱着眉头,思考着自己的战略,诚如国王所言,虎父无犬子,若是大汉境内知道这么一支军队领军的是战神高正的儿子,哪怕不是长子,也定必会引来许多关注。这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才可以。 晚宴结束,少渊倒是喝饱吃醉,心满意足,就像来旅游那么开心,毕竟受到了最高规格的待遇嘛。打趣看着高宠“阿宠,你一晚都不怎么说话,在想什么呢?” “防务”高宠倒是回答得一如既往的冷静,不得不说,穿上军服的高宠,没有一丝慵懒。“没想到那个蕙兰大姐头居然是王后,汉人王后原来就是她,少渊,有时候我也真的只能佩服你的运道,好像去哪都有人会特别照顾你” 少渊哈哈一笑“好像还真的是那么回事,不过你也不赖啊,他们看你不都是十二分尊敬吗?” “那是尊敬我爹爹!高正!不是我!这一次,我一定要打出一番名堂出来”高宠脸上露出精光,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要做成这件事。 “接下来我们去哪?回军营还是去牢房审讯他们?”少渊问道 “回营吧,那些匈奴人,明天再审不晚,先冻他个一夜”高宠说道 第二百四十三章延敌之计 一夜的冰水浇身,导致无法睡眠而精疲力尽,加之还有恶臭,老鼠的骚扰。被困住地牢中的匈奴士兵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那不是因为饥饿而害怕的绝望,而是这个大汉将军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而绝望。 天蒙蒙亮,被折磨了一夜匈奴人在汉兵的驱赶下走到了地面上的空地,长时间没有进食的他们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一个个瘫软在地。 四个身穿盔甲的人带着一队卫兵走了过来,正是这里的四个军事主官。 “中郎将大人,这是准备审讯他们吗?”校尉拱手问道 “没错,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赶紧问了,不然一会我怕他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高宠点了点头,拍了拍手示意身边的人过来“去看看这些匈奴人有没有被老鼠咬到的外伤,有没有人已经奄奄一息,告诉所有弟兄,一定要戴好面纱和手套再碰这些匈奴人,知道没有?” 士兵一个拱手后退一步“小的遵命”,然后招了招手,示意带过来的士兵跟了过来。 高宠回头对打算审讯的都护大人和校尉拱手说道“两位也请记住,切莫靠得太紧,切莫靠近触碰这些匈奴人” 两个人拱手“末将知道”,然后带着各自的翻译向这些部队走去。 倒是少渊留在了原地,明显没有想法去审问这些人,或者他想知道高宠的下一步安排“阿宠你不去审讯吗?” “不去了,已经吩咐人了,沙场审讯的东西,他们两个人更在行,我要的不是他们口中的信息”高宠意味深长地说 “不用?不是知己知彼吗?”少渊甚是疑惑,这和兵书上说得不太一样啊 “知己知彼,在我意识中的开战前就要搞清楚的,但眼下大战以起,匈奴这么汹涌的兵锋不日南下,我们的选择基本只有收缩防守,他们的口中消息大概只能带来他们的前锋部队的所在位置,力量对比太悬殊,我们别无他法”虽然内容是很让人沮丧,但丝毫没有从高宠口中听到一丝失望。 “阿宠,你的语气可没有半点恐慌,莫不是你有什么对策?”少渊问道 “拖延时间罢了,也说不上有多难,两个山口守不住就退回裴珊坚守就好,而且西北军只要肃清了境内,也会来援,一远一近,守三个月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熬到冬季匈奴自退。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能拖他个十天半月的计策了”高宠甚是自信 “哪里哪里,说来听听”一贯的一肚子坏水是那么让少渊兴奋 “且附耳过来”高宠笑道 一会儿之后,所有人都会来了,高宠问道“二位将军可是问到了什么东西?” 都护大人笑道“那些人早已虚弱至极,基本上只剩下一丝意识,有问必答,中郎将这一招真的妙不可言” 校尉也拱手道“中郎将好计谋,末将佩服,只是根据他们所言,匈奴人已经在天山北山麓地带活动,但具体距离这里有多远,尚不清楚” 高宠点了点头,然后让他们附耳过来,说了一大轮话之后,校尉面露难色“大人,这一招,真的合适吗?” 高宠摆了摆手“哪有那么多合适不合适,有用就行,我们现在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可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 都护大人自然知道活下去要不择手段的这个道理,于是拱手道“大人,那么我马上就去准备” 高宠一个拱手“有劳了,校尉,你也不能闲着,马上整顿士兵训练守城,不止汉兵,裴珊兵也要,不日匈奴便至,这个计划能不能成,这也是关键一环” 分派任务毕,高宠指挥士兵架起火炉在匈奴人周边,适才还是感觉寒冷无比的匈奴人,此刻就感觉热火焚身,八个大火炉加上缓缓升起的太阳炙烤着他们。所有人纷纷开始脱水,四肢无力等症状,但高宠还是坚持一贯的原则,‘无论如何都要留他们一条性命’,他们脱水则不停给他们浇水。高宠看着他们痛苦的神色,对少渊说道“走吧少渊,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趁现在有空,我和你聊聊兵法” 日正当中,裴珊国城门外,三辆马车‘整装待发’,驾车的却是一些虚弱无力之人,认真一看便是匈奴人。而最领头的那个便是那个被单独处理的匈奴人的领袖。 没有用绳子绑住他们,以他们现在的体力,翻不出什么大浪。而匈奴人则是一脸的奇怪,这个汉人将领是做什么?不仅没有杀他们,还放了他们回去,虽然折磨了他们一日一夜,但其做所的举动,实在是有违常理,当然了,他的所有不信任都写在脸上,高宠也看得清清楚楚。高宠指了指北“滚回你们匈奴那边去,告诉你们的首领,我高宠就在裴珊国等他” 翻译连带着高宠的语气,一并翻译给匈奴人听,匈奴人听了,却不敢恣意妄为,只是说了一句话,便驾着车往北而行。 翻译回复高宠那句话的意思为‘我们匈奴的勇士必会踏破你们的军队,在这里等着吧’ 看着他们逐渐走远的身影,都护大人拱手问道“大人,是否派人跟踪?” 高宠摇了摇头“不必了,派人悄悄前往山口设下暗哨,一发现匈奴的痕迹便马上回报就可以,接下来的所有时间全力备战,我们要在裴珊城下搓一搓匈奴的锐气” 高宠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在裴珊城内百姓眼里,以往遇到匈奴人都是杀之后快,这个大汉将军为何并没有这么做?甚至还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难道是一心想羞辱他们?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附近传开了,当然也瞒不过蓝楼国派在裴珊国的探子。 当蓝楼国王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猝不及防“虽然听说大汉和匈奴人积怨已久,但这个大汉将军的行径甚是诡异,诸位卿家觉得这个将军此举是有什么深意吗?” 他们的丞相拱手出列道“回陛下,他们此举无疑会激怒匈奴,匈奴必然战意高昂,杀奔裴珊国。这将军又是少年从军,若不是心高气傲自大做作,那么必然是胸中已有全盘计策” “丞相大人,那么我们现在该做什么?”蓝楼国的王子问道 丞相想了想“陛下,不若派大王子领兵八百前往裴珊国助战?不过王子切勿轻上,这一次,你主要是看看这大汉新来的将军,是什么人,有没有能力便可,切不可以意气用事” 大王子点了点头,回头问国王“父王你怎么看?” 国王也点了点头“就依丞相说的办,你马上整备兵马出发” 第二百四十四章战前骚乱 时间过去第一天,没有任何回报,很正常,他们估计还没走出山口呢。 时间过去第二天,听说他们刚刚穿过了山口,没有四人,不过好像都病了?意料之外,我可没有给衣服他们,晚上外面这么冷,没有野狼攻击他们算他们命好。 时间过去第三天,北边没来消息,西边倒是来了人,什么?蓝楼国的人,来干嘛的?来增援的?好,带了多少人?什么?八百?算了算了,聊胜于无,不过来得这么晚,自己带了粮草吗?带了就找个地方歇着吧,这一仗用不到你们。 时间过去第四天,按照这个速度,他们地走出二百多里地了吧?再怎么深入都不会跑这么深入吧? 时间过去第五天,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匈奴人还是没有出现在山口,难道他们也迷路了? “阿宠,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那些匈奴人难道跑得这么深入?以至于部队脱离这么远?”少渊将毛笔夹在自己的耳背,对于他来说,跟高宠学习兵法,比他沙场厮杀还要痛苦,罕见地有点期待匈奴人的到来。 高宠倒是很满意这个速度“急什么,他越慢可是越好,最好他就罢兵于此,或者全军死于疾病就再好不过了,我可以不费一兵一卒” 少渊收下毛笔问道“阿宠,你是故意让他们带着病根子回去的?那些老鼠就这么恐怖?” 高宠呵呵一笑“这也是无奈之举,三十个俘虏,一人一刀就了事了,那多没意思,不如让他们做我们的细作,去感染他们自己” 少渊问道“那其实你预计可以拖多久?” 高宠想了一下“最多三五天,他们若是太晚归队,爆发时间太早,会影响效果,虽然鼠疫很可怕,但我也不敢确定这一招对他们有多少作用,但至少可以让他们人心惶惶” 正说着话,西北军校尉和都护使大人都拱手入账“拜见中郎将大人,拜见监军大人” 高宠和少渊回了一礼,高宠问道“二位大人一起到来,莫非是匈奴来犯?” 都护使笑了笑摇头“我们只是同时恰好又是来报,又在门口相遇而已。禀中郎将大人,玉门关的物资已经运抵,可以查收” 少渊和高宠对视一笑“哈哈,太好了,这一次可以好好大干一场了,那校尉大人,你来又是何事?” 西北军拱手道“回大人,军中有人斗殴” 所有人面色一寒,私自打斗乃是军中大忌,竟然有人触犯此条例,高宠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校尉,你且去惩戒他们就可,不必与我通报,哪怕是龙骧卫也要一视同仁,伍校尉现在何处?”,校尉突然来报,定然和他有关系,和他有关系的,只有龙骧卫 校尉摇了摇头“非也大人,此事和我们汉军无关,更不关大人亲卫之事,斗殴之人,乃是营中的蓝楼国士兵和裴珊国士兵” “他们又是因为什么打了起来?”少渊甚是纳闷,不过既然他们自己的人打架,那他大可以高枕无忧看戏就好。 校尉摇了摇头“这个末将并不清楚,只是一见事起就赶紧汇报了” 高宠站起身,披好斗篷“走吧,不管什么事,不可能放着不管,大敌当前,他们先搞出这么个幺蛾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行人来到一个军营中,就是立于汉军大营一旁,身穿绿色盔甲的蓝楼国和身穿黄色盔甲的裴珊国士兵扭打在一起,已经发展成为百人规模的互殴,不只是汉军来围观了,就连蓝楼国的王子都来了,不过裴珊国国王倒是尚未出现,一时间不知如何插手,如果派人下去拉开,说不定情况会恶化,高宠看见他闪过的一丝情绪。 举起手喊道“传唤伍校尉带一百龙骧卫来此” 高宠这一句话喊得是石破天惊,全场人为之一震,不过在殴打的人只是稍微分身,又马上扭打在一起。 调兵过程中,裴珊国的主将已经来了,大喊让自己的士兵住手,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反而是蓝楼国的王子一副看戏的样子,现在看来也不奇怪,因为蓝楼国的确微微占了上风。 此刻伍旭也带人来了“将军,人马已经带到” 高宠指了指眼前的乱状“把他们全部打趴下,不过不要伤及他们性命,我去会会那个蓝楼国王子” 伍旭眼神一冷“领命”,说罢转身令旗一挥,一群龙骧卫马上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加入了战斗。战斗力的状态也是高下立判,汉军三两下就能撂倒这些士兵,还不带喘气,原本已经似乎要出现胜负的决斗,因为汉军的加入,又再一次变得复杂起来。 蓝楼国王子也是眉头一皱,没想到汉军都撸起袖子下场了,忽而听到正在走来的高宠的声音“王子殿下,请马上劝止你的部下,否则我大汉龙骧中郎将将会作为联军大将的身份以管教不严的罪名,对你行使军法” 蓝楼王子觉得高宠并不会做什么实际性举动,于是也就意思意思喊了两嗓子“大家都不要打了” 高宠继续走来,还是那一句话“王子殿下,请马上劝止你的部下,否则我大汉龙骧中郎将将会作为联军大将的身份以管教不严的罪名,对你行使军法”此刻的高宠已然逼近,蓝楼王子却没有再继续叫了,就当高宠准备再发话的时候,一个彪形大汉走了上来,拦在高宠面前“不好意思,请在这里停下” 高宠冷冷问道“我以联军大将的名义,你必须马上让开” 大汉说道“想过去可以,请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还是请回吧” 高宠“我最后再说一次,我……” 大汉压根瞧不起看似文弱的高宠,自然也不想听高宠说教,于是一脸不耐烦就伸出手准备拧开高宠的时候。那一刻少渊察觉到一丝杀气,准备拔刀的时候,却见高宠已经出手。 高宠左手钳住大汉的手臂,让大汉动弹不得,大汉全身发力似乎想要挣脱,却丝毫没有动弹。蓝楼那边的人显然一开始以为是大汉没有动手,可是定定一看,却发现完全相反,高宠死死吃住了大汉。在场之人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大汉居然被高宠控制住了,王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个大奖似乎并不是什么善茬,于是赶忙出言说道“将军大人稍安勿躁,将军大人稍安勿躁” 第二百四十五章杀人摄友军 “王子殿下,此人公然顶撞长官,还出手准备加害,若不执行军法,本将何以统帅联军?”高宠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没等王子回话,高宠左手发力,大汉手臂反转,清脆的骨裂声从大汉的手臂传来,可见高宠力量之大。 大汉吃痛翻身倒地,却在倒地瞬间,被高宠从腰间抽出佩刀。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甚至大汉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佩刀已经穿破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沾到了高宠的白斗篷。 大汉的鲜血从口中不停喷出似乎是要什么不甘心的话,高宠也没有什么犹豫的,直接挥刀枭首,卸下了这个人的头颅。也没有什么废话,一把挑起头颅大声喝骂人群之中“若有再敢斗殴者,罪如此人!” 夹着内力冲破了校场,所有人都摄于这种可怕的威慑力看向高宠那边,蓝楼士兵先是一愣,随后是恐惧,他们公认的第一勇士,被杀死了,被那个大汉将军杀死了!现场一阵骚动,不过已经起到震惊的作用。 高宠挑起头颅甩向了辕门的军旗杆上,伍旭心领神会抽出一把佩刀一把飞向头颅,将头颅钉在了旗杆上。这一举动,毫无疑问是一个示威的举动。 高宠横刀向王子“王子殿下,大敌当前,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希望你我能同心努力,共御匈奴,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其他一众王子侍卫也拔出刀,生怕高宠发难,伤及王子。高宠却是一副不以为意,一把将刀插到大汉的尸首上“你们,还差得远呢,王子,你说呢?” 王子此刻才从被高宠实力惊讶中反应过来,面对高宠自然是唯唯诺诺“对对对,将军大人说得对,你们干什么,还不赶快收起兵器,不要命吗?还不收起来”说罢王子自己都动手收起部下的兵器。 高宠拱手一礼“王子,切记好生管教你的部下,莫要再生事端,否则问我不保证下一次,会发生什么” 随着高宠的退场,于是一众汉军也收队回营,现场只留下鼻青脸肿的两军士兵。而汉军看上去似乎连受轻伤的人都没有。强悍的战力一览无遗,实际上同样震惊的,都有两个将领,不愧是带有龙骧之号部队,这种战斗力比西北军精锐,似乎还要稍微更胜一筹。 回到营帐之内,最先发话的是高宠“来人吶,替本将换一身衣服,太过用力让血溅了一身” 高宠换衣袍的时候,少渊笑道“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那些蓝楼人惊讶的表情,我感觉他们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有趣之极,有趣之极” 西域都护使却是有点担心“将军神力,末将佩服,只是将军此番也开罪了蓝楼军,似乎不利于我们在西山口布防啊” 高宠也叹了一口气“我也是逼于无奈才出此下册,你也看见了,适才那个王子似乎是有意纵容自己的部下斗殴,我三番四次好言相劝,他们就是不听,若是他如此做,无以立威啊,唉,对友军动手,我也是不情愿的,对了原因你们查明了没有?裴珊国那边什么反应?虽说这件事是我们汉军出手压了,但终究是发生在裴珊国,而且裴珊国军似乎要输的样子” 校尉拱手道“回将军,似乎就是两家不和已久,这一次似乎也在争哪国的士兵更善战。” 高宠翻了一个白眼“自己斗就有结果?不若比谁杀的匈奴人多还有意思,真是服了他们,意气之争。” 裴珊国王宫内,气氛也甚是尴尬,一众大臣,尤其是武将们正在承受着来自国王的怒火“今天若不是汉军的高将军出手终止那一场打斗,大家也都看见了,我们必败无疑。这就是你们常说的西域第一雄军?训练了这么久,你们就是这么点水平?” 将军们的脸直接就贴在地上了,也对他们也没有脸面见他们的国王,这样的结果还发生在自己国境,这脸只能说丢大了。 国王似乎余怒未消“你们看看,汉军以一敌二还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所有人都撂倒了,这要是匈奴打过来,百姓会如何看待寡人?匈奴来犯,若无汉军,我们是不是就不守了?啊?” 蕙兰也徐徐从后面走出来安慰道“大王,消消气,眼下匈奴大军随时来犯,正是我们君臣同心协力的时候,再说现在还是三方联军,并不是和蓝楼争霸的时候,我想诸位将军也定已经知耻后勇了对吧?以后要更刻苦为我裴珊训练不输于汉军的精锐之师” 将军们见王后来救场,赶忙扣头,唯唯诺诺,表示一定知耻后勇,发愤图强。国王也知道眼下骂他们也没有用,摆了摆手“下去吧,记得医治好伤兵,好生训练” 而蓝楼大营则是安静得诡异,所有将领们围在大帐之内,看着那一具无头尸首,王子大骂道“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敢上!若是你们都上了,那个汉国的将军感如此猖狂吗?现在倒好!来裴珊国挑衅不成,还丢了一个大将!若是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你们在场所有人!都要为瓦尔安勇士的死负责任!” 在场之人无不心中鄙夷这个大王子,自己派人去挑衅,出了事却只会推卸责任!明明是自己不见好就收,大汉将军已经好言相劝数次,自己就是充耳不闻。不过现场的人只能吃了哑巴亏,谁让自己当时也没有出言阻止。不过实际上他们也是太过于震惊,毕竟大家以为那个大汉将军一个读书人的病弱模样,又是好言相劝,猜测高宠不过是一个花架式,文士将军,没想到突然间来硬的,节奏变化太快,他们完全跟不上。 而一个狗头军师模样的人,走来说道“眼下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无论我们骂谁责怪谁,瓦里安将军都不会死而复生,大汉军队我们是打不过,不过裴珊国的军队我们还是能赢的,若是公子想宣扬我们的蓝楼勇士国威,不妨用另外一个方法,一来可以修补和大汉关系。二来可以在告诉裴珊国上下谁是真的西域第一强国。” 第二百四十六章匈奴来犯 斗殴之事告一段落,并不代表裴珊国内就安静了,因为傍晚时分有八骑自北而来,一身意甲是标准的大汉战甲,只见他们面色焦急大喊道“快快开门,我有机要要禀告将军” 城楼上的士兵看见是大汉军服,也没有贸然开门,而是跑了下去,不一会儿,一个汉军军官走了上来,仔细看了看城下的人,大喊道“可是万鹏兄弟?” “正是在下,都尉大人尽快开门,有机要要马上告知将军大人”万鹏见是熟悉之人,马上大声应答。 都尉确认完身份之后,马上说道“我马上令人开门与回报,来人,开门迎他们进来” 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八个骑士已经迫不及待往城中飞奔而去,宝马扬起的灰尘映在了夕阳之下,展现出一道别致的大漠风情。 黄昏时分总是显得特别困,高宠看着西边的落日坐在高台上打着呵欠,嘴上念念叨叨地数着已经初现的点点星空。 纷乱的马蹄声传入营中,高宠眉毛轻轻一挑,这马蹄声甚是急促,在营门外停了下来,没有违反军法,不过看来也甚是紧要。果不其然,高宠背后传来脚步声“大人,紧急军情,山口已被三十里发现了匈奴人前锋” “人数如何?”高宠闭上双目,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并不紧张 “约为五千之数”万鹏拱手道 “也就是说这两天就会到了,好了,你下去好生歇息吧,兄弟们都回来了吗?”高宠转身问道。 “都回来了,谨遵将军之令,没有和匈奴人交手”万鹏说道 “很好,来人,传各位将军到大帐中议事,告诉他们,匈奴人来了”高宠自高台上一跃而起,稳稳滴落到地面,往自己的大帐中走去。 第一个赶来的,是少渊,看得出非常匆忙,因为齿间还留有一些饭菜的痕迹,极有可能是丢下饭碗就来了。一如既往地“啊宠,匈奴现在何处?” 高宠指了指身旁的亲兵,“少渊,你刚刚是吃饭吧?来,先洗洗脸,你现在这个状态可不像一个将军” 少渊看着周围的人异样的目光,高宠的亲兵已经捧了一盆水过来,少渊对着水照了照,果然问题不少,似乎还有一些饭菜残留齿间。少渊翻了一下白眼,拿起布洗了一下脸,随便还拿起水壶漱了一下口。对高宠做出一个无奈的姿势。 紧接着,另外两人也已经到了,虽然谈不上焦躁,但他们脸上都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不安的情绪。二人拱手说道“拜见中郎将” 高宠还以一礼,示意他们坐下,准备议事。不一会儿之后,裴珊国王,裴珊国的将军,甚至连蓝楼的王子都来了。这下子倒好了,本来就因为匈奴来犯,就显得紧张的气氛。在仇人相见后显得分外眼红。若非这是在汉军大帐之内,估计免不得又是一架。 高宠却没有让这种气氛继续下去的想法,站在一旁的伍旭没有丝毫犹豫,一下子就将佩剑龙渊插在了桌子上。高宠只是淡淡地说道“外面还有旗杆数根,莫非诸位有什么想法?”蓝楼大汉的头颅还插在外面,未曾取下,所有人吓得一哆嗦,纷纷各自收敛。于是开始纷纷坐在自己的位置,不再言语。 良久 “匈奴已经来了”高宠在所有人安坐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即便他们早已知道,但依旧足够震撼。 都护使大人拱手问道“人数几何?” “据探子回报人数是五千左右,若所料不差,这应该是匈奴的先锋部队,一来一回,也就是我们刚来的时候,先锋部队距离我们约三百里,那么他们的主力部队,也不会太远,匈奴人的机动性一贯极好,若是所料不差,兵锋明日便至”不咸不淡,冷静地陈述高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国王倒也是很冷静“区区五千人而已,裴珊城中有七千余联军,拒城而守,定能保城无忧” 高宠点了点头“王子殿下,对此你是怎么想的?” 王子嗤笑一声“若是我蓝楼勇士在,我定必带着部队出城迎击,兵强马壮,何须守城?不若以逸待劳给他们以迎头痛击?” 裴珊国大将说道“这仗又不是打在你们蓝楼国境,王子殿下倒是说得轻巧” 王子正要反驳,高宠轻轻咳了一声示意他们安静,两人拱手一礼,退回座位,高宠于是说道“王子殿下说得也是在理,区区五千之数,我们直道是迎头痛击便可” 国王一听急了,好好固守不好,偏要莽一波吗?高宠看见裴珊国国王一急,便示意他稍微安静“这说出城迎击,也不是随随便便列开阵势互相冲锋,这一仗要打得漂亮才足够遏制匈奴人,要一下子就把他们打疼,他们才知道谁才是西域的宗主” 校尉拱手道“想必中郎将已经有了全盘计策如何给予匈奴人迎头痛击了,请明示,好让末将好好准备” 高宠拿出几封书简,“在下这里有几封书简交与各位,请各位明天好生准备,在下有言在先,若是有差池,休怪在下军法无情” 汉军大营这里在高宠的指挥下,条而不紊地准备着匈奴的明日来犯。 却说天山山口附近有一座废弃的石头城名唤疏勒,昔年曾是汉军驻军的小城,小城规模不大,但却建于险峻的天山半山腰,北邻陡坡,两边都是天然屏障,后面则是万丈深渊,远远望去似乎要直入云霄,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东边有麻沟河流入城中而为水源。后来随着西域安定,大汉在西域驻军的需求越来越低,这座小城就逐渐被废弃,虽然依傍着山口,但此处距离裴珊也是不远,没有人定居,慢慢地,这座城也就被废弃了,城内的房屋还是一应俱全。 而匈奴也在今夜入驻了疏勒城,在他们眼里,这座城只是一个普通的歇脚小城,既然没有居民,也就没有了掠夺的价值。 现在恐怕没有人会猜想到,这个普通的小城,今后将会发生何种惊天大事。 第二百四十七章裴珊临战 疏勒城此刻已经进驻了匈奴先锋,但按照以往匈奴人的习惯,必然会想着连夜偷袭一下裴珊城。不过这一次他们破天荒选择在疏勒进驻,似乎别有隐情。 大帐中的人无不是一脸沉重,首席之上,脸上挂着刀疤的主帅,在这个沉寂的环境下显得尤为吓人。他们似乎都在等一个消息。 一个传令兵跑进帐中,右手握拳停于胸前,敬了一个军礼“左大都尉,还是没有找到” 一句‘没有找到’恰是一个重锤打在他们的心中,他们在寻找什么? 而此刻另外一个蒙面传令兵也跑了进来,不过他的面容更是沉痛,“左大都尉,切科尼千户没有熬过来” 刀疤主帅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上,“切科尼!切科尼!我的兄弟!我的兄弟啊!”取而代之是刀疤主帅的悲痛叫声。 帐中其他千户也一起拱手道“左大都尉,请节哀,眼下还有其他弟兄需要救治,我们需要尽快起兵攻打裴珊,裴珊乃是西域大国,一定有足够的药物给我们治疗” 左大都尉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弯刀“老天爷,为何偏偏选中此时爆发瘟疫,为何偏偏此时夺走我切科尼兄弟的性命,为什么,为什么!传我令,凡是能站起来的匈奴勇士,明天随我一起去踏破那裴珊国!” 千户们纷纷拿出兵器和左大都尉一起发出他们独有的咆哮声。 这在他们眼里也许是天灾,但实际上也是高宠刻意而为之,鼠疫有数天的潜伏期,潜伏期之内让他们回到军中,然后在他们军中传播鼠疫,远行大军不一定会准备得到这么大量用于防治鼠疫的草药。只要鼠疫爆发开来,依照鼠疫的传播速度,必定会导致匈奴军的行军速度大幅下降,大规模伤病减员,如果匈奴长官密信,说不定还能借一借‘老天爷’的名义来惩罚他们。 匈奴军也是按捺不住,不过与其说是按捺不住心情,更多的则是他们没办法等下去,在这里停留得越久,他们越危险,既然他们现在病弱,则是更怕汉军主动出击。 清晨时辰,左大都尉阿骨打已经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所有能行动的士兵已然只剩下四千人左右。未战先损,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医官走出来问道“左大都尉,那些已经逝去的勇士,我们需要就地掩埋吗?” 左大都尉摇了摇头“不可,他们都是匈奴的勇士,就算是死,要埋葬,也只能埋葬在壮丽的草原之上,医官,你马上派人准备几辆马车吧,把他们送回去吧,这里就多拜托了” 医官拱手一礼,退了下去继续照顾病人。 队伍集结完毕,左大都尉看着身后有点病怏怏的部队,心中满满都是他们的上神看来并不照顾他们,但军令如山,他也只能咬咬牙“匈奴的勇士们,随我出发!踏破那裴珊国!” 两百里不到的距离,而且还是一路下山的行程,对于一人双马的匈奴人来说,不过是一早上的功夫罢了。乘着清凉的山风,匈奴人来到了他们的目标城池,裴珊城。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匈奴的行踪早已被城中的联军探查清楚,城门早已紧闭,等的就是他们匈奴来犯。 离城二里地,匈奴人远远看见紧闭的城门,左大都尉心中疑惑“这裴珊人已经料到我们来了?” 副将说道“左大都尉,探子们先前来报,城中已经有大批汉军驻扎,眼下他们似乎早有准备,关闭了城门,我们该如何是好?我们原来到此,没带什么攻城武器,若是临时打造,只怕日久兄弟们耗不起” 左大都尉倒是心宽“那我们就去把他们骂出来,若是真的能骂出来,我们就赚了” 左大都尉就这样浩浩荡荡地把士兵拉到了城下,上前叫骂道“这里是匈奴王庭账下左大都尉,开门投降饶你们不死” 城上的卫兵倒是很很冷静,一边派人回报,一边架起弓箭嗖嗖嗖地射下一通箭雨,守将正是西北军的校尉,只见校尉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管你什么左大都尉右大都尉,有本事就直接攻城啊!少在这里废话,聒噪!” 城下的左大都尉则是继续大喊“有本事你们汉军就不要待在城墙上面,来下面与我们匈奴勇士来决一死战啊!”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左大都尉,有本事别跑啊!”这一次回话的是高宠,高宠探出城头叫嚣道。 “他妈的,哪来的娃娃,这是大人们在这里打仗”左大都尉一看笑了,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年轻人,当即嗤笑起来。 “别他妈废话,左大都尉,有本事你就在城下别跑,我们决一死战!”高宠一如既往地叫嚣道。 “好,老子奉陪!我们就不跑!和你在这城下决一死战!”左大都尉大声吼道。 一旁副将则甚是开心,没想到这个汉军将领如此冲动,不等他们叫嚣,自己就说下来和他们决战,他小声对左大都尉说道“左大都尉,小的先去准备一下,待会一开城门,我们便乘势杀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左大都尉也笑道“没错,这也太顺利了,汉军无人了吗?居然派这么一个娃娃来?” 匈奴在下面安静地等待,高宠转身走下城楼,少渊和国王都迎了上来“将军,我们这是要主动出城迎击吗?” 高宠点了点头“对啊,不过不是现在,走我们先去吃饭” 国王先是舒心了一下,瞬间又紧张了起来“不是现在?那为何将军要应答?” 少渊拍着国王的肩膀说道“国王陛下,你就放心吧,阿宠答应了和他们决斗,却没有说时间啊,你就让匈奴人干耗着就好了,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而此时都护使大人和蓝楼国的王子也来了“中郎将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高宠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看了看城北,笑道“那很好,你们马上从城南出发,记住悄悄而行,不要暴露行踪” 两人拱手一礼,骑上战马,往城南而去了。 高宠回头大声对校尉说道“校尉,匈奴人若是不靠近城池就让他们待着就好,要是敢越雷池半步,利箭伺候就好” 校尉大声回道“末将遵命” 高宠点了点头“拍了拍一众人的肩膀,走吧走吧,匈奴人可以不吃饭,我们可不可以呢” 第二百四十八章合围之势 日正当中,炽热的太阳晒得在城池之外的匈奴士兵无精打采。左大都尉擦着额头的汗,还在等待着那个‘小娃娃’出城与他决一死战。 他的副将倒是先一步受不了“将军,莫非那小娃娃乃是想愚弄我等,并不真心想与我们决一死战” 左大都尉想了想,“的确有这个可能,汉人狡猾,想空耗我等于城下” 副将看了看身后的大军均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将军,要不我们还是先后撤,免得汉军从此门出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左大都尉觉得言之有理,于是便挥了挥手,示意部队后撤,部队听见后撤,一阵骚动,因为天气太热,听到可以暂时离开这里,大家都甚是心动。 匈奴军的骚动自然逃不开躲在城楼上的联军之眼,而此刻高宠也在城楼上小憩,卫兵通报道“禀中郎将大人,匈奴人似乎有撤离的迹象” 高宠没有睁大眼睛,只是甚是失望地说道“才这么一下就憋不住了?不过肯定也不能让他们这么潇洒就走的,命人擂鼓,不过只擂鼓就可以了,其他弟兄继续坚守在各自岗位” 卫兵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城楼之上,便忽然鼓声大作。 隆隆的鼓声自然会传到城楼下的匈奴人耳中,本来已经战意不浓的匈奴人听见汉人的战鼓,马上吓得回头。而左大都尉也马上举起武器,调转马头大喊道“迎敌,迎敌”。 仓促接好阵型的匈奴人,纷纷注视着那个正对着他们的北门,不过过了好一会儿,鼓声停了,大门却纹丝未动,丝毫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左大都尉一脸的惊奇,继而想到了八成是汉军故意戏弄于他,于是他举起手中弯刀对着城楼上大喊“上面的缩头乌龟,可敢出来一战?空擂鼓,不出战,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怕了我们匈奴勇士?” 城头上安静了好一会儿,高宠才悠悠探出头来说“左大都尉是吧?本中郎将先前不是答应你与你在城下决一死战了吗?不过是我没说时间而已,你急什么?” 左大都尉大怒,高宠这不是分明消遣和调戏他吗?“时间不定,若是你约一年后,那我岂不是要与你一年后再决战?来人!攻城!” 高宠大手一挥,一阵箭雨射下说道“那就约个时间吧,就今天如何?” 左大都尉摆了摆手“好,就是今天,我便不攻城,与你在城下堂堂正正决一死战” 高宠大喊一声“左大都尉好好气,好,左大都尉且候着!” 左大都尉吼道“好,我就侯在这里” 话一说完,高宠就于城头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左大都尉还在城下哈哈大笑,自以为真的把高宠骂了出来,一旁的副将倒是一脸难色“左大都尉,他说的是今天,可没有说是早上,或者晚上,是立刻与你决战,还是一会儿” 左大都尉方才反应到“对啊,咋忘了” 本正想问,忽而城头上鼓声大作,左大都尉一脸得意地看着副将大喊道“迎敌,迎敌” 匈奴原本松散的阵型再一次凑整齐,可是……城门依旧没有打开,取而代之的是城头上的传令兵喊来一声让他们一脸诧异“将军点兵”,然后城头归于沉寂。 “副将,点兵?点兵?左大都尉,这……”副将一脸的无奈,这汉军是摆到明要消遣他们,还不带恻隐之心。 左大都尉也是一脸无奈,倒是他看开了“副将,我们现在可以退往那里?退到疏勒,打造工程武器?我们可以等,我们的弟兄可以等吗?我们就先等等,等到黄昏,若是他们不出城,我们就找一片树林,明里连夜打造攻城武器,暗地里派善于攀爬的勇士,翻墙而过,打开城门。” 又过了一会儿,鼓声大作,这一次,喊的是“将军点将”,当然了,城门还是没有打开。 不过匈奴兵还是不习惯,一听到鼓声,马上就集结起来,不过他们同样是等不到任何东西。 又过了一会,鼓声大作,这一次,喊的是“将军披甲”,当然了,既然是披甲,又不是出城,城门自然不会打开。 匈奴兵这一次还是细细松松地集结了起来,不过他们自认为理所当然地等不到任何东西,所以态度也就很是散漫。当然,他们这个想法,也的确应验了。 第四次,第五次,每过一刻钟就打一次鼓,不多不少,时间刚好。都快成为匈奴人耳边的报时器了。甚至连左大都尉都忍不了这个可怕的太阳,开始在一边歇息,主将如此,下面的部属自然就上行下效了。 而这一切,都看在高宠的眼里,他只是默默地让他的部队开始秘密集结,部下们听到高宠让他们集结,于是马上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很快,在北门城门之下,就集结了高宠的精锐部队。而西门和东门内,也集结了两支部队,不同的是,这两支部队集结完成后,就静悄悄往出了裴珊城而去。只剩下北门的还在静静等待。 又过了一刻钟,这一次城楼上还是一如既往地雷起了鼓声,还是一如既往看着不搭边的话,门还是没开。左大都尉眯着眼睛“这小娃娃倒是有趣” 忽而,阵营后面起了一阵骚动,左大都尉满不在意地说道“吵什么,汉军不是还没出城么?慌什么?” 一会儿,跑来一个传令兵“敌袭!敌袭!”一路往左大都尉的身边跑去。 左大都尉也是一脸难以置信“是汉军吗?” 传令兵摇了摇头“不是的左大都尉,是蓝楼人,蓝楼人的骑兵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 左大都尉拿下抹布,传令下去,“后阵变前阵,马上迎击,该死的蓝楼人!我们还没去惹他们,他们倒是来惹咱们!” 高宠站在城头之上,眼前时机已到,于是叫道“擂鼓,提醒东西两门兵马马上出击,北门守军上马上抛射,一刻钟之内谁射出的弓箭越多,谁人便是头功” 城门之下,高宠翻身上马,听着隆隆战鼓声,少渊笑道“终于轮到我们了吗?” 高宠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大声喝道“大家随去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匈奴人,告诉他们,什么是大汉精锐!开城门!随我杀!” 第二百四十九章冲锋 身在匈奴身后的蓝楼王子带着自己的蓝楼勇士合着汉军射出了铺天盖地的箭雨,而这个箭雨所用的箭却是高宠这几天‘特制’的。说他特制并不是他变得异常锋利或者射得特别远,而是这个箭特别‘臭’,抽到一千五百余人带着箭壶,却不得不因为害怕臭味害怕暴露行踪而绕远路的程度。因为每一支箭全部都沾过了马粪,遥想起他们拿到这一批箭的时候,少渊还真的问了一个看起来非常不着调,却又非常符合他们心中所想的问题“这你是准备用这些箭是臭死匈奴人是吧?” 问题是高宠还真的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要臭死他们!” 不过不管他们是打算臭死他们还是其他原因,但这些箭可是货真价实的大汉制作的三菱破甲箭,对于身穿皮革的匈奴人来说,是一穿一个,不带丝毫犹豫。 因此即便是人数上是劣势,蓝楼和汉军的联军,依然是靠着密集的箭雨将打算反冲锋的匈奴人逼停了下来。 后锋受阻自然会影响大部队的行进速度,同时也提醒了左大都尉,这件事,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不要停下来,拿起盾牌强冲,若是冲不破这个箭阵我们就全部死在这里了” 前面的士兵却回报“左大都尉在上,非是我们不愿冲,实在是他们的箭雨威力太大了,我们的盾牌都挡不住几箭,我们无法冲上前啊!” 运到背到起来,不知是前有虎,当然还有后有狼。 阵营左边也受到了密集的箭雨打击,这一次不是联军,而是实打实的汉军。精锐汉军的箭雨打击,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货真价实,不止大汉的神臂弓,还有西北军非常具有特色的大黄弩,一高一低两阵箭矢袭向左翼,左翼的溃败的速度被后部的速度更快。 面对如此攻势,方才才受到后方攻击,调整阵营的匈奴人却不得不再一次调整阵营的姿态面对左边。 这是一种本能反应,左大都尉只是隐隐约约看见左边烟尘四起,便大声喝道“来人,去问问左翼的百夫长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们的人都一个劲地往我们这边挤” 传令没跑几步,左边已经来人通报,“左大都尉,不好了,汉军,汉军来了” 左大都尉一脸震惊“汉军?汉军不是尚未出城吗?这是何时出的门?” 副将倒是很冷静“确定是汉军,不是其他?” 传令用力点了点头“不会有错,红黑战甲,就是大汉军服,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 左大都尉眼珠子一转“你们全部后撤,通令全军,往西北撤退,尽快离开此地!” 然而高宠安排这么久,又岂会留下一个如此明显让他们撤离的通道! 东北!东北! 准备撒开腿跑的匈奴人跑不了几步,越过沙丘却是汉军埋伏在他们右翼,手段还是如出一撤,漫天而下的箭雨,将所有从土坡冲下来的匈奴骑兵尽数射于沙丘之下,后面跟上的匈奴士兵发现了问题,为什么这里也会有汉军? 这样的疑问,同样还有左大都尉“中计了,全军,不要走两边,全力冲击蓝楼的箭阵,蓝楼再强也没有汉军强,往北撤退!” 接连的错误之后,左大都尉终于意识到高宠从一开始就是要调戏他,拖延时间只不过是给自己做这个困局而已。 左大都尉知道最重要,肯定还没出来,而且,绝对就是从这个北门而出,于是继续大喊“王庭亲卫随我断后,副将,你马上带部队撤回疏勒!越快越好!”说罢便扭转马头跑到了队伍的后面。 飞奔的过程中,原本安静的城楼终于开始张牙舞爪,射出最后一波箭雨,紧接着,北门大开,七百余骑兵从城中飞出,只见这些骑兵全都带着鬼怪面具,发出着一阵诡异的嘶鸣声从城中冲出。匈奴的战马顿时变得急躁起来,随着汉军骑兵从城内冲出,城楼上的箭雨停了下来。左大都尉马上仓促结阵,准备迎击。 大汉精锐龙骧卫和匈奴王庭亲卫第一次,在大漠上交锋,只有胜利者可以活下去,失败的人将会永远埋在这黄沙之下。 大汉这么多年来,虽然被游牧民族困扰,这是农耕文明的特性的决定的,但实际上,虽然游牧文明会对农耕文明造成困扰,但绝对不会对农耕文明造成致命伤害,究其原因,就是武器!大汉的刀匠们每一年都在不停改良自己的武器盔甲,有丰富的铁矿经得起反复的锤炼。但匈奴人之类的游牧民族?没有,他们的铁器补充,甚至要靠从边民手中抢走锄头和锅盆来补充,坏一件就没一件。 出一交锋,龙骧卫锋利的马刀就毫不犹豫地切开了王庭亲卫的皮革,吹毛断发不过如此,宝刀嗜血,越加锋利。 王庭亲卫折损数十人,大汉龙骧卫居然连受伤的都没有,双方主将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各自的表情。 左大都尉此刻看着身后的部队似乎已经突破了蓝楼的箭阵,心中稍安,便喝问道“来者可是适才在城楼上的小娃娃?” 高宠停了几秒,解下面具“左大都尉是吧?我就是你口中的小娃娃” 左大都尉笑道“不错不错,今日,我们便在这里决一胜负,很可惜,你的计划就要落空了,我们的勇士已经突破了你的包围了” 高宠倒是漫不经心“无所谓,我也并不打算全歼你们,人头有你一颗就够了,中了我们的毒箭,他们也活不了多久” 左大都尉脸色一变“是何物!你们汉人好生卑鄙!” 高宠一驾马“闲谈结束了,再见了左大都尉,龙骧卫听令,全歼王庭亲卫于此,一个也不要让他们走掉!冲锋” 高宠带头冲锋在前,手中长剑直取左大都尉,左大都尉举起弯刀迎敌。刚一接战就发现了这个小娃娃的确来头不小。“小娃娃好厉害,力气好大” 高宠冷笑道“多谢了,不知道左大都尉在匈奴是何官职?好让我拿你的人头前去领功” 左大都尉扬起弯刀,“说得比我们歌姬唱得还好听,你人头也不错,我说的是拿来当酒壶” 中原武林的剑道糅合沙场征战的特别剑法,打只会靠蛮力的匈奴人,简直就是吊打一般的存在。 左大都尉交手之后,笑容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越来越大的紧张感。虽然自己靠着势大力沉看起来像是压制了高宠,可是实际上自己每一下攻击都不能伤高宠分毫,反而是高宠就像是故意卖着破绽让左大都尉主动攻击,就像他们匈奴人逗弄他人一般。 高宠在游刃有余地躲避之下,必然要出言嘲讽一般“左大都尉,我看你的几个招式应该都耍完了吧?你的部下都差不多死光了” 左大都尉大吃一惊,样开了高宠,看了看周边,只见战场之上已经一片宁静,汉军的骑兵已经将他们两个人团团围住,似乎就是等待着高宠的命令,将他砍为肉酱。 左大都尉此刻心中已经开始恐惧,座下的战马也开始有点颤栗的嘶鸣,汉军发出的杀气,比想象中要惊人太多。左大都尉恐惧地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高宠冷笑道“左大都尉,我之所以让你活着,只是希望你看见你部下是怎么死的,好让你在黄泉之下,告诉是谁杀的他们”说罢高宠一横剑,龙骧卫散开让出了一条视线,出现的赫然便是他们惨死的匈奴人,只见匈奴人的头颅都被砍了下来,几百个匈奴王庭亲卫头颅被磊成了一座座小丘。他们难以置信的眼神,似乎是在诉说着这些汉军惊为天人的战斗力。 “左大都尉不用看了,因为很快,你也会是他们的一员”高宠再一次杀来,这一次,没有任何轻蔑的语气,冰冷的就像一个木头一般,嗯一块会杀人的木头。 左大都尉回过神来,长剑已经杀来,慌忙举起弯刀格挡。来得极快,力道也大,也许是心中慌乱导致握刀也显得不稳。但好歹是挡了下来。不过不及他尚未回过神来,高宠已经引出剑挽起另外一朵绚丽剑花再一次剃向左大都尉。左大都尉没想到一开始还显得大开大合的剑法突然间会变得如此细腻多变,眼见自己就会被剃中,本能地跳开了如果继续坐着会被刺中的马背,落于地下。 即便是落于地下,高宠也不会放过左大都尉,于是高宠一拍马背,自己也腾空而起,追刺左大都尉。 左大都尉于平地重整姿态与高宠对战,二人相顾无言,眼下左大都尉的唯一想法就是拼尽一切机会,拉眼前的高宠垫背,于是打定心思,奋不顾身地往前一击。 决死之人的眼神都是灰色的,这自然逃不过高宠的眼睛,只见高宠不慌不忙,迎着过来的弯刀,左手运起内力,使出空灵指法一把夹住来势汹涌的弯刀。而左大都尉则是吃惊无比,这莫非是施了什么妖法?于是打算抽刀离开,却发现弯刀就像被粘住一般牢牢贴着高宠的手指。 高宠摇了摇头,左手发力,借刀拉动左大都尉,右手则是抓着长剑对着左大都尉“到此结束了” 长剑穿破左大都尉的胸膛。这一次没有大量的鲜血流出,只是左大都尉脸上写满了不甘。高宠一把推开左大都尉,眼见左大都尉尚未死绝,抽出长剑再补了一剑。然后对着部下说道“传令守城的裴珊军出来打扫战场吧,我们马上出发向北,追上大军,这些匈奴人的尸体,全部一把火烧掉就可以了” 部下一个拱手“诺!”,部下马上四散而开,重新结成队形。 高宠翻身上马,收剑回鞘,看见城中已经派人出来打扫,于是一勒战马“龙骧卫!随我出发!”策马飞奔,往北而去。 第二百五十章追击 在北面拦路的蓝楼和大汉联军并没有硬挡向北溃逃的匈奴兵,他们知道若是死命阻拦,必然损失惨重,纵是可以拦下他们,但自己却因为这样实力受损,尤为不智。而且这些人已经吃了他们的毒箭,纵是让他们逃往主力王庭,也活不了多久。 于是联军有意识地让出道路让他们逃掉再继续尾随追击,所有领军的将领拿到高宠的书简上都有一句话“目标是疏勒” 疏勒才是高宠这一次作战的核心,作为一个来到山南的立足点,那是属于兵家必争之地,那为何高宠不一开始就占住疏勒,以逸待劳? 答案就是时间不够,若是入驻疏勒,不是一时之事,乃是需要长期坚守,坚守期间的粮草需要不停搬运,在匈奴随时可能入侵的时间内,移军疏勒显然无法做一个充足的准备,索性故意让出疏勒,让他成为匈奴军队立足点,让他们把粮草存放在那里,自己伺机而动比一开始就硬刚收益大多了。 于是高宠便决定带部队先龟缩于裴珊城,用鼠疫拖一拖匈奴军,然后以逸待劳,击溃匈奴于城下,让败兵北逃,短时间内消失于山南,为汉军赢得囤积粮草的时间。左大都尉的话,纯粹是突然想断后,才让高宠意外地捡了一个大便宜,没想到匈奴王庭还有这么勇莽的汉子。 现在倒好,以为匈奴最起码会有组织地后撤,现在就直接变成了溃退。 负责向北追击,第一支部队正是少渊,都护使和蓝楼国,少渊初阵就选择了这个追击部队其实也算是用心良苦。 初阵的少渊跟在最后,就带着那匀出来的一百多龙骧卫作为箭头去追杀那些落单的匈奴士兵。 而从大宛马商人骗来的那匹大宛马,也真正展现了自己作为马王的资本,本来在开战前还偶尔来个跳跃挑战一下少渊,一打开战,整匹马仿佛有灵性一般,变得无比驯服,当开始追击的时候,更是无数次想追上前面的马群大队,若不是因为害怕脱离大部队,少渊勒住无数次,只怕真的要冲上去。 龙骧卫的马倒是吃得消,尚算是跟得上,就是那些本来也打算混一口战功的西域都护府士兵和蓝楼兵则是跟不上他们了,甚至远远地西域都护使大人还不停喊“监军大人,监军大人,稍微慢一点,莫要孤军深入!” 冲在最前的收割人头的少渊自然是听不见,这么重要的军情,自然只有由在后面的龙骧卫代为传达。而再从龙骧卫传到少渊的耳中,此时已经向北赶了近百里路,因为落单的匈奴越多越多,反而是拖延了少渊他们的速度,让前锋部队有时间歇息,大部队也终于跟上了少渊他们的步伐。 休息的间隙,高宠终于率部追上,看见正在为战马喂食大豆和饮水的少渊,和在地上一种饮食休息的士兵。“何故停下?” 少渊抬头说道“阿宠,且歇息一下,这一路上来全是爬坡,又是山路,如何能追得这么快,而且这已经走了近百里,若是我们没有好好休息,被他们留在城里的部队反将一军,那不就麻烦了” 高宠看了看自己的部下,也的确是人困马乏,于是摇了摇头“好吧,就依你的,全体休息,日落后我们再出发” 主将方言休息,所有人如蒙大赦,便开始纷纷下马喂养自己的战马,或在山边稀疏的树木之下休息,激战之后又赶路数百里,不得不的说让他累极了。 乘着山风,高宠闭目养神,现在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如何破城倒是需要想一下,眼下他们也是轻骑而出,缺少攻城武器,所以不能硬来,重蹈左大都尉的覆辙。 冥思之中,忽而听见少渊的叫喊声“嘿大驴,你别跑啊,吃饱喝足就乱跑,给我回来!”高宠睁开双眼,只见少渊正在追他的坐骑,只见那只‘大驴’正咬着少渊的头盔在前面奔跑,而少渊则是戴着一顶匈奴人的皮帽子在后面追赶,场面甚是滑稽。 引得在场所有人忍俊不禁,高宠笑道“少渊,明明是一匹雄壮的大宛良马,为何要叫他大驴呢?” 少渊停了下来喘气道“这大驴啊,脾气倔得跟头驴似的,平常还老不听话!你瞧,这不,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的头盔咬走,然后给我换了一顶匈奴皮帽子,我堂堂大汉军人,岂可受此侮辱,诶不说了,大驴,你休走,还我头盔” 高宠哈哈大笑“你这么追怎么追得上,校尉,不知道你的套马功夫如何?不若帮监军大人一手?” 校尉笑道“末将遵命”然后翻身上马,“监军稍候,驯马前需要先把马套住,待末将帮你一把” 少渊喊道“来得正好,好让我彻底驯服那一头倔驴!走走走” 顶着匈奴皮毛的少渊在场中乱串,高宠越看越觉得奇怪,忽而灵光一闪!想到了如何破开疏勒城的方法了,说罢便仰天大笑,高宠这一笑倒真的把在场的人全部都给震住了。习惯了温文尔雅,带着冷冷疏离感的将军大人,忽而笑得如此肆无忌惮,难道少渊套马就这么好笑吗? 不过少渊可没有被高宠的笑声吸引,反而是‘大驴’被高宠的笑声吸引了,居然停了下来,忘记挣扎,让少渊可以轻轻松松跳上马把它骑住,少渊还得意地说道“傻眼了吧大驴,还不是被本将军骑住,诶,你们在看什么?”少渊见他这么帅气地骑在大驴之上居然都没有吸引到目光,全部人都看在高宠身上,不由得甚是奇怪“阿宠,你笑什么?” 高宠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大伙今晚尽管休息,本将已经想到了那破城之策,不需一刀一枪,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进入疏勒城” 少渊一脸惊奇“还有这等好事,快说来听听,好让我们好生准备” 高宠随手捡起了在地上的一定匈奴人丢掉的皮盔“我们进城,就靠它!” 匈奴人的败兵其实体能比汉军要差上许多,只不过是一心逃命,忘乎所以才拼命跑,不过逃跑这些全靠意志力的行动,自然是会导致队伍变得层次丰富,于是逃回疏勒城的人也是一批一批的。甚至连跑在最后的,都感觉到汉军似乎放弃了追击,因而放慢了脚步。 最先跑回疏勒城的匈奴兵马上开始休息和处理伤口,伤口带着恶臭蔓延到了整个城中,满满的都是马粪的味道。 夜色当空,慢慢地越来越多的匈奴人士兵回到疏勒城,起初留守在疏勒城的数百士兵还会盘问一下在城门外叫门的部队,但随着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盘查越来越麻烦,不得已盘查变得越来越宽松,甚至最后,就门户大开,派人在下面接收伤兵。 匈奴士兵在下面查核,为首的正是副将,左大都尉英勇断后,他带着部队突围而出,眼下自己的性命安危已经无忧,自然就是要找回他们的主心骨左大都尉。 “你们有没有看见左大都尉?”“没有” “你们有没有看见左大都尉?”“没有” 副将带着自己的亲兵在伤病中一个个地询问,问了许许多多,可是每一个都是失望地回答。 此时城外户外响起“左大都尉回来了,左大都尉回来了”的响声,副将拍了拍自己的部下,让自己的部下赶紧和自己前去探查一番。 城门大开,只见一群无精打采的败兵一片无精打采地坐在外面,而他们似乎团团围着什么东西。人数不少,起码有七八十人。 副将便问身旁的士兵“他们围着的是什么?左大都尉在何处?” 士兵握拳在胸说道“回千户狼主,他们说将军已经牺牲了,尸首就在他们中间,他们说非狼主大人不让触碰左大都尉的尸首” 副将一惊,随即抱头痛哭道“啊!左大都尉大人!”说罢一脚跪下,仰天痛哭,声音极是悲痛,在场之人无不动容,全部都紧接着都跪了下来悼念那位主动为他们断后的将军。 匈奴士兵都在闭眼,默然用着自己的语言在心中为他们的左大都尉祷告。但汉军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你们既然引颈受戮,汉军可不会这么傻等你反应过来再公平和你一战。 只见围着左大都尉尸首的士兵纷纷从衣袍之下抽出明晃晃的大汉军刀。在匈奴人祷告的过程中杀向了他们。 副将站在最前,听到兵器碰撞声,猛然发现情况不对,赫地一睁开眼,却发现有一把狭长的利刃已经逼至眼前,电光火石间,副将一个拱桥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态,却听见后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他脑中只有一个反应“汉军来了!” 姿态怪异最大的问题便是无法调整,就像副将想起身,却发现已经是前有虎后有狼的问题。不过也没有让他思考多久,一记重击已经提到他的脚上。紧接着是脖子等来了微妙的感觉。 头颅离开脖子前,他只是听到无数的匈奴语带着深深的恐惧,喊着同一句话“汉军来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破城 高宠站在城门边上,脱掉了自己捡回来的皮盔,换上了自己龙骧卫专属的头盔,不能遗忘的,当然还有那个充满了能量的恶鬼的面具。“所有人听着,记着,我们要把所有能赶跑的赶跑,跑掉的不要浪费力气去追,直接砍那些跑不动的,还有记得不要乱碰任何尸体,听到没有?” “遵命!”七十余人怒吼一声,回应高宠的命令。 “阿宠,为何尸体不能碰?”少渊没有跟上去杀人,他对高宠那一句话更感兴趣。 隔着面具,少渊看不到高宠的表情,只是听到声音碰撞过冰冷的面具发出一种特别的声音“因为鼠疫,只能烧,不能埋,因此更加不能碰,随我们杀吧” 一群‘恶鬼’带着满身的鲜血从城门出杀奔城内,本来城内的就是在歇息的伤兵,一些体质较弱的士兵已经因为高宠的毒箭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发烧和疲劳,面对犹如虎狼的大汉士兵根本无力迎战。本来匈奴人人数远多于汉军,但因为白天的时候,已经被汉军吓破了胆,本来打算好好休息的时候,忽而听闻汉军杀奔,他们如何还能保持冷静,当即城内便乱作一团,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夺马而逃。 人不够的时候,第一目标不是杀人,而是引起足够大的骚乱,让别人觉得你的人非常多,在在这一原则的指示下,先行一步的汉军,第一件事就是放火,这把火不是简单的一把火,除了要引起营中的骚动,还是一个信号。 伍旭带领着剩余的汉军埋伏在三里外的树林,但见远处火光微微升起,于是马上唤到“传令下去,目标起火处,疏勒城!” 四千余联军从树林中呼啸而出,杀奔到疏勒城中去。 城中已经被放起多个火把,内部已经彻底地乱作一团,匈奴士兵已经管不得那么多,甚至为了抢夺一匹能跑的战马而互相之间大打出手,先行的汉军则是让出一条他们冲出城去的通道,不以追击。 杀之半酣,伍旭也带着部队冲入城中,剿灭那些漏网之鱼,四千汉军于城内对跑不掉的匈奴人进行了歼灭作战。不过本来留下来的就都是病残,没有给汉军带来什么阻力。杀至黎明,城中的火已经扑灭,所有没死的匈奴人统统被绑住手脚,至于城外。 城中官邸还是厚厚的灰尘,似乎并没有被启用,于是一众联军将领就在此议事,商量接下来要如何部署。 高宠坐于堂前“马上先派人取些生石灰,熏遍全城每一个角落,不能放过任何一处,这里曾是鼠疫病人停留过的地方,一定要万事小心,将那些接触过鼠疫病人的士兵全部隔壁,好生照顾” 一个传令兵领命而去。 接下来就是轮到校尉拱手而出“大人,末将已经命人巡防疏勒城防务,城墙并无损毁,只是这城中物资匮乏,匈奴人也没有留下多少粮草箭矢与我等,若是马上从裴珊调粮前来,此城可守” 高宠点了点头“很好,都护使大人,将粮草调配到疏勒的任务就麻烦你了,校尉,你天亮回裴珊休整后便与王子殿下极快启程前往蓝楼守住西山口” 西域都护使和校尉都出列领命“诺!” 蓝楼王子这一战也算是体会到了汉军的战斗力,不过他们蓝楼也是出力不少,所以多少要拿点‘战功’回去好好炫耀一番。“未知将军大人,这城外的匈奴兵卒要如何处置?” 高宠看向王子,笑着摇了摇头“王子殿下,裴珊城下还有数百的价值更高的王庭亲卫人头,沿路还有尸骸无数,独独是外面那些人头却是取不得的” 王子以为高宠不给战功他们,便语气不善地问道“这是为何?莫非那些人头于我们蓝楼有毒不成?” 高宠点了点头“正是,那些士兵极有可能都是鼠疫的病患,可鼠疫纵是人已经身死却依然可以存活一段时间,不能埋,只能烧,在下也是为了殿下蓝楼将士着想方才如此,勿忘望见怪” 王子殿下一脸惊奇“为何大人知道他们患有鼠疫?” 高宠微微一笑“因为正是我放出去的诱饵迫使他们患病,这就是为何王子殿下来了裴珊这么久,匈奴才带着一旅疲惫之师来攻的原因” 蓝楼王子再一次感受到这个大汉死神完全就是视敌人性命如草芥的行为,他知道他不能激怒这个人,不然天知道突然爆出个瘟疫出来? 高宠站了起来“诸位也随我一起去城外走走吧,这火总要有人放的” 将军们走到城外,只见城外的一个大坑之中,已经放慢了尸首和未死的匈奴兵,未死的匈奴兵满满的都是恐惧眼神,他们害怕这种大坑,害怕这种困兽感,被上天惩罚的他们又再一次迎来恐惧。 高宠站在了边上,边上的士兵清一色的蒙着面纱,每个人都是手持火把,就等高宠一声令下就会将这一切付之一炬。 很多士兵以为高宠来了,就是准备行刑,可是过了许久,却不见高宠说话,一直站在高宠一旁的少渊也纳闷“阿宠,为何还不下令?” 只见高宠站在一旁默然无语,只是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夜色已经走到尽头,东方已经吐出一抹鱼肚白,星星大部分的消散了。只剩下几颗尤为明亮的星星。 “没星星了,阿宠你还在看什么?”少渊再次疑惑地唤醒高宠。 高宠发出一个轻轻的笑声“少渊,据说死了的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你说这里有这么多人,会不会明晚天空之中会出现许多星星呢?” 少渊翻了一下白眼“你在想这个?算了吧,我张八山那茬子,也没感觉出那么多星星,怎么,亲手杀这么多人,不好受?” 高宠摇了摇头,点起火箭,顺着晨光划破长空落在了大坑之上,点起了厚厚的火油,燃起了熊熊大火。“不会”高宠还是一如既往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一旁的士兵也纷纷丢下火把,助燃这个大坑。 大坑之中想起了惨烈的叫声,那是烈火炙烤他们皮肉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不多久,忽而飘来一阵肉香,战斗了一晚上的士兵本来饿极了,可是想到这大火所烧为何物的时候,一众人纷纷肠胃搅动,作出一副作呕的迹象。 少渊推着高宠,也招呼围观的将领们“回去吧回去吧,这里可没什么好看的” 高宠则是被少渊顺着推了回城,思考着适才自己的所见,‘为何疏勒以破,将星却由明珠暗暗,莫非是出了什么状况?’ 第二百五十二章风讯 裴珊大破匈奴的消息,马上就被快马加鞭传送到玉门关,除了玉门关,自然少不得山南各国。当然了,山北的消息传递,就有劳匈奴败兵帮忙传递了。 裴珊国国民当然是欣喜万分,毕竟是全城百姓见证着联军是如何在自己城下击败匈奴军队的,尤其是那个汉人大将军,似乎武艺高强,就是他亲自枭首了那个匈奴的左大都尉,好生厉害。听说已经出兵前去追击那些匈奴溃兵,很快就会回来。裴珊全城百姓都已经自发组织,准备欢迎这个为他们抵御匈奴,保卫家园的年轻将军。不过他们等了一个早上,的的确确是把汉军等回来了,但却没有想见到的高宠,一问原因,原来高宠已经率部留守疏勒城,作为裴珊城北部屏障。 知道高宠如此安排,主动向北拱卫裴珊的安全,让裴珊远离战火,国王甚是感动,听得西域都护使需要裴珊的百姓协助搬运粮草辎重到疏勒城内,马上就满口答应了协助西域都护使发动裴珊国的百姓帮忙。 而百姓们知道是协助汉军搬运粮草到疏勒,协助高宠让裴珊远离兵锋之后,百姓很快就受到鼓舞,协助汉军搬运粮草到疏勒。他们组成长长的车队,从裴珊缓缓出发,向北走上天山,一路往疏勒而去。 看着长长的车队,蓝楼王子也不由得感慨“一个汉人将军居然都能受到如此礼遇,真是不可思议”作为一个武者,抛开自己的侍卫被高宠杀死的这件事,他对高宠是十二万分的敬仰,弱冠之龄领兵,却竟然有如此勇武和计策,大汉果然是人才辈出。 “王子殿下,我们已经取了三百个匈奴王庭守卫的人头了,要是我们的国民看到我们有如此战绩,对王子殿下的崇拜之情,必然不逊于这些人对那个汉家将领的崇拜之情”一个王子的亲卫拱手行礼,他们蓝楼人直接就去城外取那些王庭的亲卫,王庭亲卫的价值,远飞杂兵可比,要是能拿回国内领赏钱,可是以一抵十的存在。 王子笑着摇了摇头“就连你们都要感谢那个大汉将军,若不是他用计,焉能让我们打出如此战绩,看来汉军还是可靠的,对了那个校尉现在何处?” “王子殿下可是在找末将?”一个雄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蓝楼王自扭过头,正是他准备寻找的西北军校尉。 王子一个拱手道“校尉大人可是收拾完毕可以出发了?” 校尉点了点头“我部已经整装待发,只等王子一声令下我们便可以马上出发了” 王子一个拱手“那么蓝楼和山南的安全就托赖校尉大人了” 蓝楼军号又一次吹响,蓝楼部队结束了他们这一次联军之旅,开拔回家保家卫国了,与来时一脸的凝重不同,在汉军的协助下,他们克服了匈奴不可战胜的神话,对在山口处抵御匈奴的信心大增。 归途之上,看着雄壮的大汉军队,王子也不由得点了点头“汉军可托” 匈奴先锋全军覆没的消息,自然是不可避免地从败军口中传到匈奴王庭的可摩尔大汗的耳边,而此刻正在阿尔泰山山南休整的匈奴主力,无不震动异常。 可摩尔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他们全军覆没了?连同本汗的王庭亲卫,也一并死在那裴珊城下?” 败兵怯懦地点了点头“是的,回报大汗,那个汉人将军甚是狡猾,在城下拖了我们大半天方才出战,却让其他部队将我们团团围住,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摩尔大汉一脸难以置信“你们是不是那些没有脑子的绵羊?汉军这不是明摆着要拖延你们的时间吗?” 左贤王拱手出列到“大汉,这事恐怕不简单,左大都尉乃是有勇有谋的匈奴勇士,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你且说来,为何你们留而不退?是不是有出了什么问题?” 败兵回想了一下,瞬间露出一个恐惧的神色,“大汗,左贤王在上,小的说的绝无半句虚言,若是有半句需言,保佑我死于草原之神之怒” 在匈奴文化中,这可是不可多得的重誓,凡是说出这个誓言,就是要对自己的话附上责任,见到他如此笃定,左贤王和可摩尔都甚是诧异“你且说来听听” 败兵抱拳说道“大汗,本来我们的部队已经行到山北附近,有一只百户带了亲信前去侦查,却久久不回,大军停了两天,再次开拨,走了一天之后,却看见那个百户带着部下满身伤痕地回来了,没过多久之后,军中忽然爆发瘟疫,勇士们大片大片地倒下了,不得已降低了速度,后来我们就在疏勒城停驻,那时候已经病了近千人!左大都尉迫不得已,只能派兵攻城,为我们夺取药品,却中了汉人的奸计” 可摩尔脸色一紧“突然爆发瘟疫,难道是上苍给我的提示?” 左贤王却不这么认为,好歹学过先进的大汉法家文化,并不太信怪力乱神,第一时间就抓住关键“你说是侦查的百户回来了,军中才爆发疫病?” 败兵点了点头“正是,不过他们回来的时候,除了身上有外伤,却并无什么太大的不适” 左贤王摇了摇头“问题极有可能就出在他们身上,先不要说天灾,这也有可能是汉人的计谋!” 可摩尔一脸奇怪“这汉人还能控制天神让我军患上瘟疫不成?” 左贤王摇了摇头,“也许汉人就是让我们的人患上瘟疫,再放他们回来,传染我们的勇士,汉人若行此计,如此狠毒的手段可真的不可小觑,汉人此次是何人领军?” 败兵摇了摇头“这个不知,似乎这一次汉人主将是一个年轻人,就是一个小娃娃”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小娃娃?” 左贤王倒是冷静“大家冷静,说不定这只是幌子,大汗,虽然我们的前锋失手了,可是只需要一个月左右时间,我们匈奴大军就会休整完,时值马肥,我们大可以靠着我们强大的兵锋再一次进攻裴珊,那时候,整个天山南都是我们勇士驰骋的地方” 大汉一听到这个敏感的时间,马上眉头一皱“可是那边来动静了?” 左贤王点了点头“是的大汉,右贤王那边一切准备妥当” 可摩尔听到此话,马上哈哈大笑“上天眷我,上天眷我,你们这些大汉的蝼蚁,我就让你们再蹦跶些时候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孤山远卫 却说这段时间之内,整部大戏的主角,高宠中郎将每天的任务就一件事,‘打猎’,睡醒了就出去打猎,而且不是往山南去,每每就带着四五十人就往北面去了。一开始粮草不多的时候,还没这么勤快,等陆陆续续,用了一个月时间从疏勒搬来了足够越冬的粮草之后,高宠便开始蠢蠢欲动,越来越勤快地往北跑。 反正疏勒的防卫已经布置好,兵精粮足,还有伍旭守卫,高宠倒也是并无所谓。而少渊则是巴不得高宠天天去打猎,然后自己就可以用‘监督’的名义跟着高宠瞎转悠,疏勒城太小,步子迈不开几步便从一边走到另一边,这一下少渊才算是真切体会到军旅生活的苦闷和枯燥。 今日也一如既往,高宠又带着新的一批骑士前去狩猎,少渊还是一如以往地跟着,时间已经近了傍晚,骑士们纷纷坐于草坪之上欣赏着着美丽的天山夕阳。 晚霞照耀着整个山路,却无法让人看清楚逐渐漆黑的北方,高宠没有欣赏晚霞,而是像以往一样,呆呆地看着北方,默然无语。 少渊观察了高宠这个行动许久,一开始以为是北方是不是有什么奇珍异兽让高宠特别来兴致,让他每天都来等待。然后发现高宠这家伙压根就不是来狩猎的,除了一开始象征意义射几箭看看运气如何,基本一整天都是满山跑或者时而向北望,心情压根不在打猎上。疑惑了大半个月的少渊,今天终于问起了高宠这么行动的原因。 “我说,阿宠,你越跑越勤快,是不是这北面有什么东西你想搞清楚的?”少渊也坐在高宠的身旁,学着他远眺山外之景,不过此间北方已经逐渐昏黑,除了隐约看见群山轮廓之外,并无他物。 “没有啊,我不是有什么没搞懂,我只是在看着群山景色,在等匈奴人的到来”高宠看着远山,平静地回答道,似乎匈奴人并不是什么大敌,而是一个普通客人。 少渊早已习惯了高宠如此口吻,平静是高宠与生俱来的标签,匈奴人到来,少渊也早已知道,也不显得惊讶,只是疑惑地问道“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高宠摇了摇头“少渊,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你,这一次感觉不太寻常,似乎匈奴真的之派了一个先锋队过来,不过四五千人的匈奴先锋,虽说不能横扫山南,但裴珊和蓝楼二国是肯定挡不住的” 少渊马上就听出了这句话的玄机“阿宠你是觉得匈奴的王庭距离这里其实挺远的?”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一般先锋部队与主力部队互相行程不会超出五天的时间,不然先锋受挫,有覆灭的危险,就像我们这一次遇到的,可是这一次,你有算一算我们打下疏勒多久了吗?” 少渊掐指一算“二十多天,快一个月的样子了吧” 高宠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因此我推测匈奴王庭极有可能不在这里附近,而不知道在何处,所以我每天便自己自己亲自出来巡边” 少渊皱着眉说道“会不会是他们的人分散开来了?重新集结需要时间?因此才远了?” 高宠点了点头“少渊你说得也有可能,不过匈奴人既然在裴珊受挫,绝不会善罢甘休,卷土重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少渊看了看西边“那么西山口呢?阿宠你怎么看?” 高宠摇了摇头“西山口问题不大,蓝楼和大汉联军,单靠匈奴人的攻城,只要城内粮草充足,匈奴人能越过西山口简直是痴人说梦” 少渊一听到此话,大字躺在草地上“那就是压力全在我们这里了?有趣,对了阿宠,你那天写了两封书信加急送往洛阳,你觉得他们看到信没有?” 高宠一说到这个,看了看东面“此去洛阳六千里,按理来说,这几天就送达了,只希望父亲能尽快发兵,就我们这点兵力,在西域孤掌难鸣啊” 少渊问道“西北军呢?不来了?” 高宠叹了口气“我们在此间一月有余,可曾见到西北军来了一兵一卒?” 少渊这才恍然大悟“阿宠你这么说,我才意识到西北军好像真的没有来援军了,不止西北军,使我们这些部队,已经没有了援军” 高宠神色一黯“没错,我现在比较担心西北军会不会也陷入了一些棘手的状况,在他们腾出手来之前,我们只能靠自己” 少渊忽而问道“阿宠,你怕吗?若是孤军悬于此?” 高宠莞尔一笑“不怕,大丈夫,马革裹尸死而无憾” 两个年轻人共同在天山北坡观看着这大好河山,豪迈不失潇洒的声音散布于山间,宛如清风一般唤起阵阵飞鸟。 同样是日落时分,一骑快马从洛阳的西门直入城内,信筒上插着令箭,标明了这是紧急军情,不过只见士兵脸上喜悦,自入城起,就高呼“捷报!捷报!” 捷报入宫,皇上马上命人击鼓鸣钟,召集群臣议事。 未央宫,金銮殿上,群臣窃窃私语,讨论着是什么捷报,让他们突然召集。 “皇上驾到”黄门喊着礼仪,群臣们马上终止了窃窃私语,转而拱手跪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上显然心情极好,也没有要求他们的礼仪,甚至迫不及待地说道“念吧,好消息,就让他们大家都高兴一下” 小黄门取过捷报笑道“诺,八月初三,龙骧中郎将高宠将蓝楼,裴珊及西域都护军和西北军于裴珊城下大破匈奴,斩首三千,监军陆少渊独得三百,更亲战匈奴左大都尉及其副将,勇武非凡,北驱匈奴于天山北,皇上这里还有裴珊国王和蓝楼王子的谢表,需要念吗?” 皇上摆了摆手“不必了,那都不重要,最重要是我们的这一封捷报,我们大汉赢了。可惜高定远已经回了柴桑,不然听到他的儿子如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定然高兴非常。陆少渊就是朕的学生,诸位看这位学生如何?” 所有大臣马上跪下“陛下教导有方,实乃我大汉洪福,天赐我大汉两员上将” 皇上哈哈大笑“不过信中还提及需要大军来援,方才能收复山北,我欲御驾亲征,诸位卿家意下如何?” 御驾亲征?张司徒吓了一跳,马上出列说道“陛下,眼下中原正值秋季,但今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正是需要调粮赈灾,保民过冬的关键时候,若是此时亲征收复北疆,不知陛下要带兵多少?亦不知我们军粮是否充足,不若暂命高将军他们严阵以待,守住山南,待明年穿暖,方才出征?” 张司徒其实言之有理,眼下又是需要调配粮草保民过冬的时候,又是入冬,远征的话,辎重更多,的确不是一个好时机。群臣纷纷开始附议,眼下只要守住山南,守住通道,明年他们就还有机会收复北疆,现在只能维持现状。 皇上见到群臣如此反对,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诸位卿家都如此反对,那么此事暂时作罢吧,不过他们这些少年如此为国尽力,自不能亏待他们。传朕诏令,加封龙骧中郎将高宠为龙骧将军,属官全部官升一级,陆少渊继续为监军,回朝再行听封。传信告知高定远其子打了大胜仗,退朝吧” 大臣们纷纷跪下“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军功自古以来都是拔擢最大的助力,而一个世家子获得军功,则是一个可怕的提升,偏偏中原世家重文轻武,却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张司徒看着那道捷报,露出了一脸的严峻神色。 第二百五十四章黑云压城 浓浓的乌云压向了疏勒城,九月初的北疆初秋带来了一场凉得让人透彻的大雨。大雨之下,只见又是一队汉军骑兵策马进入疏勒城。 细看这一支汉军的衣着服饰和城头上的士兵不太一样,乃是西域都护军的汉军的军服,大雨进城,想来是有急事。 “左大人,莫非是有什么紧急军情?”营房之内,高宠和伍旭,少渊分列两侧,等待着西域都护使属官开口。 左大人拱手一礼“下官接到洛阳传来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请高大人接旨” 高宠马上就走到堂中,单膝而跪。 左大仁从怀中取出保存竹筒,拿出黑黄相间的奏折“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高中郎将宠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外平贼寇有功,加封为龙骧将军,所部官升一等。监军陆少渊护国有功,因未有军籍,回京再封,还望驻军通力合作,力保山南,以待来年大军,钦此” 高宠举起双手“臣高宠接旨”,紧接着一众人大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套礼毕,高宠站了起身,拆阅随圣旨的皇上亲笔信,面色不佳,“左大人,是否西北军也只是派人送来辎重,没有援军?” 左大人点了点头“是的,来高大人,这里有一封西北军与你的信,送信之人要我亲手交与你,你且看看” 高宠接过书信,将手中圣旨和皇上的亲笔信交与少渊,然后自己读了起来。 “今四郡之内,均出现匈奴之痕迹,西北军当守土有责,未能支援将军,但请见谅”此信不长,但信息量极大。高宠胸膛一阵翻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高宠阴晴不定的面色也看在众人眼里,左大人不熟悉高宠,自然不好评价,但伍旭和少渊可是从未见过高宠漏出这种阴晴不定的神色,唯一可能就是书信内容非常可怕。两人正想发问的时候,高宠突然抓住左大人说道“左大人,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必须转达给都护大人,这事关我们这一条战线的防守问题” 左大人面色大惊,随机半跪说道“大人请说,下官就是粉身碎骨也一定把话带到” 高宠点了点头“第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朝廷在来春之前不会派任何援军的消息传出去,免得军心动摇。第二,告诉都护使大人在裴珊国不要屯留太多物资,或送或退,绝不能留太多。第三,遇见匈奴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切不可轻易开门出战,暴露人数。第四,将我加官晋爵的消息大肆传播,告诉他们我就是大汉定远侯高正的儿子高宠。就是以上四点,拜托了”说道最后,高宠鞠躬一礼表示敬重。 左大人赶忙站起来扶起高宠“大人苦心下官明白了,大人所说之话,下官一定带到,请大人放心,事不宜迟,下官马上就出发回去” 高宠握住左大人的手“拜托了左大人” 乘着大雨,沾湿的衣服尚未干透又淋湿,左大人带着自己的人再一次出城,往南而去,可这一次他们明显显得更急躁。 高宠站在城楼之上,看了看南面,又看了看北面,神色凝重,久久不语。 伍旭也和少渊站到城楼之上,他们不明白高宠为何变得紧张,所以想找高宠讨要那封书信,高宠也没有拒绝,只是平静地将书信交到他们手上。“知道你们一定想看看是出了什么情况,看吧” 书信极短,只有两句话,少渊看了几遍,都没有看出个什么深意“吴大哥,他信中不只是说他无暇来援助吗?何故啊宠面色如此严峻,不是说来春朝廷会有大军吗?” 吴旭卷起书信,也只是摇了摇头,他虽然猜到什么,但终究还是觉得有些东西欠缺考虑,所以不敢贸然下论。少渊见吴旭答不了他,能问的人,只有源头“高宠”了。 “啊宠,你莫要卖关子了,好歹我都是一个监军,你脸色告诉我这不是一件小事” 高宠见少渊把自己的监军身份都拿出来了,无奈地笑着说,“那就与你说说吧,去议事堂,那里有地图,说得清楚些” “先说朝廷大军,若是开春集结,起码需要一个月集结,十万大军从洛阳到裴珊,哪怕是一路顺利,最快也要一月有多的时间。匈奴派人去我大汉边境牵制西北军团,如此出现,绝非偶然,必然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只不过他们算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出了玉门关来援助,反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他就再次执行他们的计划,牵制西北军,其他主力部队再攻打裴珊国,因此我推测他们既然那边行动了,必然是配合这边开始行动的,匈奴大军不日将至,规模将比之前更大,说不定,是匈奴王庭亲临” 少渊倒是很奇怪“明明之前我们打赢了,为何还要怕他们,啊宠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高宠叹了一口气“汉军以一敌五,打匈奴当然是不在话下,但少渊你想想这里才有多少汉军?这一次说不定是一两万匈奴铁骑,西域士兵的战斗力你也见识过。守城的主力,还是他们,哪怕是汉军能守,双拳如何敌四手,恶虎架不住群狼,汉军也是人,也需要休息才能恢复战斗力,眼下我们这点兵力,根本无法合理休息长此以往战斗力必然下降。一旦汉军作为精神支柱倒下,西域士兵必然一触即溃,到时候我等危险了,之所以不让他们公布我们暂时没有援军的消息,最起码不可以让匈奴知道我们没有援军,又欺负我们人少,全力围城,那么我们极有可能内部兵变。疏勒不怕,就是怕蓝楼,这一次我们是用强大的蓝楼让他们心悦诚服和我们合作,就怕他反复无常” 少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且慢,啊宠,若是西凉四郡陷入苦战,那么必然影响朝廷大军进军!” 高宠苦笑道“我们要坚守的时间,比三个月,等到来春要长得多,唯一唯一让他们拖延时间的,只能是一个重要目标,那么作为一个英雄之子,抓住我,是不是有特别的意义?” 少渊大吃一惊“所以你是故意让它们来找你麻烦?”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我们这里多了兵,其他地方就少点,他们面临的压力就小很多了,不过我也不是善茬,他们来了也拿我没办法” 少渊愣愣地看着高宠,他没想到高宠在拿到信那么短时间内就想到这么多,行军打仗,果然不是光读读兵书就可以。“那么啊宠,你有把握吗?守住这里?” 高宠坐在椅子上,看着远方灰蒙蒙,还下着雨的天空“当然有” 第二百五十五章魅影 从那日起,高宠就再也没有亲自出城巡守,反而是在山北设立里数十个暗哨,为何是暗哨?因为高宠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而这数十个暗哨的位置,正是高宠每日亲自带着部下,一个个点摸清楚的。 三班轮换,每一个暗哨都是全天候有人把守,就等匈奴出现在山脚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不过山脚之下,还是一片安静,丝毫没有匈奴要来袭的痕迹。 平静的日子一连过到第七天。 是日傍晚,少渊正坐在城头喝着野兔汤和咬着面饼,看着晚霞的火烧云,北面却忽而传来一阵叫门声“速速回禀将军,匈奴人来了” 一句匈奴人来了响于城内,原本晚饭时间有点喧嚣的疏勒城,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高宠推门而出,也准备吃饭,却发现一片蜜汁静谧,便疑惑地问道“咋回事?怎么这么安静” 那个哨兵马上跑到高宠身前拱手道“将军,我们在山北麓发现了匈奴人的痕迹” 高宠马上眯起眼睛“很好,吃东西,吃完东西,我们马上去看看是何情况。” 少渊也迅速吃完手中的饼和汤“终于来了吗,匈奴人!” 黑夜之下,高宠带着数十骑连同伍旭,少渊等人一起前往北山麓,查看匈奴的情况。 山麓之下,星星点点都是匈奴人扎营的地方,连绵十数里,依照规模极可能是王庭亲临,王庭的规模,最起码都是两万人之众,想想高宠他们只有数百人在疏勒,却要面对这近万人的王庭,一群人不由得有点背脊发凉。 一群人都不敢说话,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高宠的命令,良久,高宠突然问道“大家有没有带什么标志的东西?” 没由来被高宠这么一问,大家全都面面相觑“将军所指何物?” 高宠看了看周围,折了一根树枝绑在头盔的翎毛上,示意大家,然后说出了让他们感到惊世骇俗的一句话“我们准备去劫营!” “我们准备去劫营!” “我们准备去劫营!” “我们准备去劫营!” 全场人听得高宠所言无不目瞪口呆,他们的脑中都是想着一个奇怪的想法‘五十人去劫一万人的阵营?’这个完全违背正常战争手段的做法。 伍旭还是一脸难以置信“将军?容在下斗胆问一句,将军适才说的可是劫营?用我们这五十人,去劫营?”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就是要去劫营” 听着高宠的确认,也不知道是少渊心宽还是神经大条,问了一个神经更粗的问题“我们是不是要直取敌人大营?孤军深入,斩了他们的大汉,然后大吼一句,‘你们的老大已经被我杀死了,识相的就乖乖投降之类的话?’” 少渊说得正是标准的劫营做法,也是他们之所以惶恐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以为高宠要做这个。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高宠却清脆地摇了摇头“肯定不是啊” 这次轮到他们惊奇,不是这么劫?还有其他意义的劫营? 高宠拍了拍他们“你们凑过来,我告诉你们是咋回事” 却说匈奴王庭,不知道是不是越加靠近疏勒城,想起了自己即将可以在南疆放马,可摩尔的心情越加亢奋,催促着部队来到山下才扎营休息。心情上佳的他,今夜喝了不少走酒。 酒宴之上,喝得醉醺醺的可摩尔一边调弄着从北疆小国虏来的用来伺候他的公主王妃,一边和帐中饮宴的大臣说道“这些酒都不够醇,大家不要嫌弃,明日,我们攻破那裴珊国,裴珊国以葡萄酒闻名于世,明日,我们就去亲自品尝那裴珊美酒,是否对得住他自己的名声。” 账下大臣纷纷举手说道“谢大汉赐酒!”纷纷一饮而尽 可摩尔看看那堆积如山的酒坛子,豪气地说道“你们都这些酒分与账下士卒,我匈奴的勇士,出征打仗,岂可没有美酒相伴,且告诉他们,明日与本汗破了那裴珊,美酒美人,应有尽有” 左贤王出列拱手道“大汗,如此怕是不好吧,今夜还是让勇士们好生歇息就可以了,还是不要饮酒了吧?明日破城再饮,岂不是更好?” 一个账下的千户模样的人出列笑道“左贤王大人,我们匈奴勇士谁人不喝点酒?喝点酒更容易入睡,恢复精神呢,不怕不怕” 可摩尔也是借着醉意哈哈大笑道“不怕不怕,我此处有勇士数万人,汉军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赶来攻击我们吧,只怕他们此刻正在城中瑟瑟发抖,或者已经收拾细软逃跑了,哈哈哈,来众将士,赶了这碗酒” 左贤王见可摩尔这么说,知道眼下大家也是真的疲劳,不太愿意守夜,仗着人多,就想糊弄过去,但他也不敢多言,不然虽然自己身居高位,但是犯了众怒就不好了,于是也只能举起酒杯附和。 大醉而归的匈奴显然没有料想到,汉军之中,的的确确有这种有胆量做出‘以卵击石’这种疯狂举动的疯子。 今夜正是月黑风高之时,高宠带着数十部下借着月色,悄悄在匈奴大营附近埋伏到了半夜,等待机会。匈奴人看来真的是赶路甚急,远道而来,却连栅栏都没有,只是简单设立了几个帐篷,便任由马匹自己吃草休息,看来他们压根就没把裴珊城和汉军放在眼里,今夜再此留宿,仅仅是随随便便过夜罢了,并非长期驻扎。 高宠顺着星星火光看过去,只有三三两两昏昏欲睡的士兵在营帐外象征意义地守夜,手中还抱着酒瓶子意犹未尽。防守如此松懈正给了他们下手的好机会。 高宠缓缓从小土坡退了下来,回头看向自己的部队“要怎么做,大家都记住了吗?记住,一刻都不要停,任务完成马上回来,消失于黑夜之中,直接撤离这里,不要孤军深入,只要扰乱就够了,不能让他们清醒过来发现我们是汉军,明白没有?” 众人纷纷点头,然后拱手一礼,按照高宠分组,各自散去。 顿时营地只剩下高宠,少渊伍旭三人。伍旭问道“将军,我们要怎么打响这头炮?” 高宠拍了拍两人,指了指在远方打瞌睡的匈奴兵和他距离他不远处,他们放马的地方,关键就在那两者身上,今夜就让他们感受一下马神的愤怒吧,希望他们已经拜托了上一次瘟疫之神给他们的恐惧! 第二百五十六章神罚 一日赶路匈奴早已疲惫不堪,恰逢给了好酒与他们,正如那个将军所说,‘好酒助眠’,整个军营充斥着漫天的酒气,喝完的没喝完的酒坛子放得周围都是。匈奴人军纪的确是散漫,不过正是这种散漫的作风让他们变得彪悍,匈奴人的战斗力来自他们原生的野性,是不能被拘束的,汉军的战斗力来自纪律,来自令行禁止,来自守土的信仰。两种军制的冲突,再一次掀开巨幕。 高宠,少渊,伍旭借着夜色悄悄靠近他们的帐篷群,慢慢地靠近他们的目标,那个抱着酒坛子睡了匈奴兵。 漫不经心的守卫也不觉得汉军会这么晚来,上官的自信给了他们错觉,高宠三人围在匈奴兵身前,高宠看了看两人,两人会意,马上转身把风。高宠走到匈奴兵身边,轻轻地取走酒瓶子,本以为匈奴兵熟睡了,取走可以不惊动。不曾想刚一拿开,那匈奴兵突然口中大声叫喊,叫着一大轮难听的匈奴语。半夜如此大喊,肯定会惊动那数量虽少,但却真实存在的守卫。 少渊和伍旭两人回头一脸惊奇地看着高宠,高宠也无奈地耸了耸肩,示意两人先藏起来,随机应变。 片刻不到,守卫已经跑了过来,两个守卫翻了一个白眼,这本应该是今晚和他们一起巡哨的守卫,不曾想到却自己悄悄躲在这里偷偷喝酒,两个人打定主意,要喝完这个人手上的酒,再叫醒他巡夜。 高宠等人不知道他们在叽里呱啦说些什么,不过他们看得出这两个人打算喝酒,喝剩下的酒。这高宠就不干了,这酒他们还有大有。于是高宠朝着隐藏在暗处的两人打眼色,做出了一个凶狠的神色,示意他们准备动手把他们杀掉。两个人也用眼神给予回应,三人计定,开始悄悄离开藏身处。 两个匈奴兵还饶有兴致地评论着这手中的葡萄酒,却不知道死神正在悄悄接近他们,喝着喝着,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在拍他们的肩膀,然后感觉他们的体力正在被快速抽干一般,两人正打算回头,却赫然看见,眼前出现两把利刃已然没过他们的胸膛,只不过是他们的疲乏感让他们连疼痛的反应都变得缓慢而又无力。用尽最后的体力他们希望看清楚杀他们的是什么人,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鬼怪脸,难道是草原大神? 带着不甘和难以置信的眼神,两人形如干尸般倒在地上。而那个喝得醉醺醺的士兵对此还一无所知,安稳于梦中。当然了,他也难道高宠的剑锋。 小插曲结束,无意中干掉了三个巡卫,这个营中已经没有巡卫的人,十分方便他们行事。伍旭问道“将军,那么接下来,这些酒水要如何处理?”高宠眼睛寒光一闪“匈奴人的战斗力,就是仰仗他们的马匹,我们这一次是不是最起码要处理掉他们的马匹?” 少渊皱着眉头说道“阿宠,杀马的声音会不会太大了?我们这几个人,做不了多少” 高宠摇了摇头“不是杀,是烧,我需要这些马带着燃烧的酒壶在这里横冲直撞,最好就跑到别的营帐” 三个人依计行事,在营中找到尚未喝完的酒瓶,或撒于帐篷边缘,或绑缚于马匹上。满满的呼噜声,却没有人巡夜,只能说,似乎高宠他们真的冥冥中有大神帮助? 处理完酒瓶之后,三个人站于马驹之后,祈祷着点火“去吧,去冲翻匈奴大营吧”然后默默地点下大火。马匹感觉到背上炎热,吃痛狂奔而出,在营地中开始了横冲直撞,一匹,两匹,三匹,越来越多的高头大马开始在营中乱跑乱撞,寻找出路。火苗过去,燃烧的酒瓶碰到了帐篷掉下,里面的酒喷砂而出,蔓延着火势,借着酒水,帐篷底端烧起了熊熊大火。 越来越多的帐篷被点燃,而马匹也终于在死命的互相冲撞之下,一步步把仅有的栅栏推倒,开始往四方逃散而去。 帐篷大火,原本在帐篷中睡觉的士兵感觉到异常的炎热,无不醒来,却看见帐篷已经点燃,一部分士兵因为太靠近边缘,已经身上着火,开始往四周逃跑,寻找水源免掉自己身上的火,有的或在地上打滚。然而在地上打滚则有可能被马匹踩踏,没有受伤的士兵试图压住自己心中的慌乱,开始尝试控制发狂的马匹。 北面忽而传来一阵悠扬的号角声!这个声音!他们熟悉!汉军的冲锋号!汉军来了!? 原本稍微冷静的他们开始重新陷入恐慌,不过让他们绝望的是,冲锋号不止一声,忽而四面八方都传来汉军的冲锋号声。 不知道是哪个匈奴兵突然大喊了一句“汉兵来了”(其实汉军没来),紧接着往身后的营寨跑去,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他一起喊叫,一起往外跑。 营寨中的士兵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脑中一片空白,不过眼前的战友已经跑了,跟着跑总没错,逃命要紧。于是从第一个营寨开始,逃命的人多了起来,所有人一起往北逃。身上有火的马匹,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向北逃,带着那一点点的火苗也跑向北,向北跑的人越跑越多,跑得快的,已经跑到中帐的可摩尔大帐。 可摩尔正在大帐中美美的睡觉,侍从们匆匆跑过来说道“大汗,大汗,快醒醒,快醒醒,汉军杀过来了!” 可摩尔睡梦之中,听到一个如此震惊的消息,猛地坐了起来“什么汉军杀过来了?” 左贤王推开大帐“大汗,大汗,汉军来了!” 可摩尔大声问道“左贤王,汉军来了多少人?” 左贤王也甚是心急“不清楚,不过在我们前面有足足二十道营寨,能摧军到此,想必不少人,适才我问了有没有前面营寨的,他们只是听说了四面八方的冲锋号声,大汗,眼下大汗兵锋如此,我们正是需要稍稍回撤!” 可摩尔马上抓起斗篷“走!可恶的汉人!” 于是在可摩尔大汉的带领下,匈奴人还没在天山山脚住下多久,就又匆匆后撤了数十里。 而在另一边,高宠等人在山麓驻马,“人都到齐了吗?” 所有人回报一声“全部到齐了!” “可有受伤?!” “没有!” 少渊哈哈大笑“很好,毫发无损!” 高宠勒马朗声大笑“走,我们回疏勒,就让匈奴人好好想想,是不是不小心冒犯了什么大神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送马 匈奴人忘乎所以地往北面跑,每个人都是一副身后是恶鬼的表情,一路向北跑了三十里,最先停下的当然是跑在最前的可摩尔等一群匈奴贵族,可摩尔一路跑来,逐步恢复冷静,很快就发现后面虽然嘈杂,不过并没有砍杀声“停!停!”可摩尔出言叫住了自己的部队。对着左贤王问道“我们跑了多远?” 左贤王也跟着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周围“回大汗,大概三十里” 可摩尔点了点头“你们仔细听听,似乎汉军没有追来,因为后面没有惨叫声” 被可摩尔这么一提及,全部人都开始冷静下来,这就是主心骨的作用,可摩尔可能有时候神经比较大条,但作为一个领袖,在匈奴贵族心中是一个合格的存在。 片刻之后,大家都听得真切,的确没有声音,而从后面追上来一众部下,看见自己的大汗都停在这里,于是便都纷纷停了下来,重新回到各自的领头之下。 一个时辰后,随着最后一批人赶回来,空旷的荒野之上,再次恢复了安静,各部开始清点人数,两万余人虽然各有各损伤,但普遍都是被马踢伤,撞伤,一部分有烧伤。总的来说,死了数十人,伤了数百人。但最严重的的损失莫过于。 “你们的马呢?你们的马都不见了?”左贤王最先发现问题,因为很多人都从一个骑士,变成了一个步兵,之所以他们走了那么久,就是因为他们用一双脚来后撤,所以从他们跑得最远的停下开始,都要一个时辰左右才能收拢完部队。 大家都面面相觑,很多人的马都丢了,跑得时候,很多人的军帐中早已打乱,而这个乱,不是乱在人,而是乱在马身上。今夜的营中骚乱,可是马自己骚乱?那么为何会有汉军的冲锋号。 这一切看在可摩尔眼里,可摩尔想到一个大胆的想法,冷静地问道“把说看见过汉军或者听见汉军的人找来,我有事情要问他们?” 可摩尔此言一出,各部首领随即前去询问自己的部下,但一会儿回报之后,几乎所有首领的回报都是一样的“他们没有看见汉军,不过却听见汉军的冲锋号” 可摩尔这就怪异了“若是汉军真的来袭,应当是趁我们立足未稳来袭,但这明明我们已经大乱,他们却不来追击?不来追击就罢了,他们似乎连我们的营房都不曾踏入?” 一个胆小的首领听见可摩尔这番话,条件反射道“莫不是汉军真的得了真神的眷顾?我们此次南征不被天神保佑?” 左贤王目光一瞪“不要乱说话,惑乱君心” 不过可摩尔就是真的觉得奇怪,自己的部下的的确确不是被汉军所伤,而是被自己的战马弄伤,当下战马又跑了。这对于在马背上生活的人来说,被自己的最亲密的战友如此背叛,不能不往怪力乱神的方面想。可摩尔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所有人马上清点损失,带不走的也可能在原来营地找到,清点完就原地休息,明日出发” 在可摩尔的命令下,匈奴总算消停了下来,开始了真的休息,这一次,左贤王亲自带人守夜,放的就是汉军真的来一次突袭。只不过小首领一句‘不被真神保佑对普通士兵,尤其是丢了战马的,影响却不是那么容易挽回的’ 另一边厢的汉军,却做着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放他们的战马进山。龙骧卫一众人都是实打实的军人,长官有令,他们自然是照做不误,刀山火海绝不后退,何况放掉一匹战马。不过少渊却不是一个真正的军人,突然要他放掉他喜欢的战马,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也是很难接受的。 因此,第一个持反对意见的,正是少渊,“阿宠,我反对,为什么要放掉战马?这正是大战在即啊!” 高宠冷静地说道“城中必须尽可能减少粮草的消耗,若是战马在城中,不仅会增加消耗,我们也要腾出地方给战马,这不方便我们守城” 少渊不服“可没了战马,我们再也没有反攻的可能,甚至连跑掉都做不到” 高宠摇了摇头“我们的任务是守住疏勒,就是一个攻坚战,我们用不到战马,城破身死,留战马何用?而且这里就是山中,若是少渊你真要跑,跑进大山之中,战马不能行,你也一定能跑的掉” 少渊知道高宠如此做必然有一百个理,就直接坦白“阿宠,我舍不得我的大驴,你就不能网开一面?” 高宠无奈地笑了笑“少渊,你以为只有你舍不得吗?战马是我们忠实的战友,可我这一次不得不防。我便问你一个问题,你可愿意断粮时吃掉你的大驴吗?这一次坚守,我也不知道守到何时,若是要吃掉你的大驴,你愿意吗?” 少渊自然是马上回答道“肯定是不愿意啊” 高宠耸了耸肩“那我们就不让这种情况发生,先主动送走吧,放于山林,希望我们胜利的那一天,我们还能回到这山中寻找他们”高宠说罢站了起来,拍了拍少渊的肩膀“少渊,此战凶险,虽然今夜我们小胜一场,但匈奴人岂是善与之辈,我已做好最坏打算,你和我同级,我也不能命令你,你的战马,由你自己决定”说罢就做了出去,准备放掉自己的战马。 不一会儿,龙骧卫纷纷牵着自己的战马,卸下马鞍,将自己的马牵到城外,拍了拍马背,让他们离开。几乎每一匹战马都会眷恋地绕着他们主人,而他们的主人也知道他们若是不走,极有可能面对的情况,于是纷纷忍着心中不舍,一次次催促他们离开。 当然总有一些,‘大驴,你走吧,不要想我,虽然我很舍不得你,可我实在不想你被吃掉,咱们主仆恐怕也是有缘无分了,走吧走吧’ 少渊深情的告别,却没有等来大驴的深情款款的流连,反而是脱掉马鞍之后,一副潇洒奔放地嘶鸣了两下,就一溜烟跑了去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此也真的是少渊直调教“忘恩负义的大驴!果然不是马!” 高宠放完自己的战马过来看着少渊“下定决心了?” 少渊点了点头看着大驴消失的远方“嗯,大驴本来就是一匹马王,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如此便遂了她的心愿,毕竟你也说过此战凶险” 高宠笑了笑“待西域平定,我们便亲去大宛挑选上等好马!” 少渊伸出拳头“一言为定” 高宠碰了碰拳头“一言为定” 第二百五十八章第一次交锋(上) “这天山的朝霞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少渊站在城头之上伸了个懒腰,感叹着西域美景 “对啊,看了两月有余了,今日过后,我会愈加珍惜每天这样的景色”高宠也伸了个腰,走上了城楼之上,欣赏这最后的宁静。 “哎呦,二位将军也起得这么早?”走上城楼的却是伍旭。 高宠笑道“对啊,这景色真美,希望明天也能见到”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哎呦阿宠,这景色你自己说的,都看了两月有余,明天这景色还不是一样?这有什么好珍惜的?” 伍旭拍着少渊的肩膀打趣地说道“变得不是景色,使我们,将军所言,乃是希望他能活能到明天” 少渊登时一愣,这高宠随便说一句,就这样……,高宠好像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悲观,赶忙侃开话题说道“别别别,伍大哥,我可没说这样,只是说朝廷大军来了,我们就会班师回朝,估计都不怎么会来这西域,所以看少算少而已,别误会别误会” 少渊也顺着问道“经过我们这么一吓,阿宠你觉得匈奴人今天什么时候会到?” 高宠想了一下“先头部队最快中午便至” 冥冥中,这是一次无法避免的对决,甚至连老天爷都不会让他延迟这一次对决,因为另外一边的可摩尔也在催促自己的部下“全军开拔!马匹还在的先头部队可以随本汗先行一步,在疏勒城下集结,我们去会会汉军,左贤王,这后部就交给你带上去了” 左贤王一个拱手“还望大汗小心,祝大汗旗开得胜” 可摩尔带着部队往北,中间路过的就是自己昨夜的营地。一夜的仓促,匈奴人丢了自己一半的马匹,各类辎重也出现不同的损失,所幸没有经过人为损毁,大部分修葺一下还能继续使用,营地之上,就像刮过一阵狂风般凌乱不堪,偏偏却无大军的痕迹,似乎印证了军中传递的怪力乱神的说法。 于此军中难免有所骚动,可摩尔只是催马大喊“都别看了,这里的东西自有左贤王打理,我们匈奴的勇士,不惧天地,只服勇气,走!”带着部队快速通过此处,往山腰而去。 就是那个中午时分,伍旭立于城头,看着背面的山道,突然灰尘升起,如此浓度,只会是大规模的骑兵来袭,匈奴人也是大胆,山道之上已然如此纵马驰骋。伍旭当机立断叫道“擂鼓!传令将军大人!匈奴来袭!” 城中如此鼓声大作,高宠马上放下书本,拿起头盔,披好斗篷,然后传令兵就进来一个拱手“将军,匈奴来犯!” 高宠戴好头盔,“走,也通知监军大人一同前往城楼,全城戒备!”然后大步踏出房间,开始他的战争。 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站着两百兵士,不是不想站,实在是这疏勒城太小,整个城头只能站两百余人,再多就太拥挤了。随着高宠的亲兵大喊“将军到!”士兵们马上分列两侧,等候高宠进来。 高宠信步走到城头之上,伍旭和少渊都已经在了,都在观察着远处的匈奴人,“伍校尉,看出什么点了吗?” 伍旭摇了摇头“将军,看他们在山间尚能如此跑动,而且时间来得如此迅速,我推测这是先头部队,估计辎重还在后头” 高宠点了点头“辎重还在后头,那就是必然缺乏器材,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轻骑如何攻城?来人,多取弓箭,我疏勒城有箭矢二十余万,倒是看看他们攻进来!” 少渊大吃一惊“这么多弓箭?我们才这么点人,那这是要射多久?” 高宠笑道“不多不多,毕竟都是要用来赏匈奴人的” 少渊也笑着点了点头“阿宠,初始我还抱怨这疏勒城太小,现在看来,你选择这疏勒城还是有点意思的,两边崇山峻岭,他们若是来攻,只能攻这个山口,一次派不了多少人过来,任他多少人来,都要一个个上,让我们射个痛快” 高宠点了点头“看来兵书没白读嘛,且看匈奴如此来袭” 不一会儿,匈奴已经来到城外两里,这里是整个山腰最平坦的地方,匈奴人停在了此处,远远眺望城楼上整军待发的汉军。 可摩尔也是沙场老手,一看到这龟甲般的疏勒城,马上就感觉到了棘手“你们说汉人的主将是个娃娃?看来这个娃娃也是个狠角色,在疏勒屯下重兵,看来比左大都尉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一个亲卫问道“大汉,我们怕什么,这个小城看起来也驻守不了多少人,我们派人强攻,不消半日便把他拿下了,还怕他不成” 可摩尔拍了一下那个亲兵的头“瞎说什么,这城你以为这么好破?你看那城面,两边高山,只有中间一条道,道也不宽,只够两百人左右一次通行,任我们人再多,他箭如雨下,我们可有办法?且等等,让我想想办法” 另外一个亲兵则是不懂“大汗,任由汉人守在这里就算了啦,我们直接去裴珊不好?” 可摩尔又拍了他们一手“懂什么,整个天山山口一东一西两个,西山口更崎岖,更不好走。东山口路宽好走路程还短,我们链接山南山北,这条山道是重中之重。当下唯一缺点就是这里有个疏勒,而且不在我们手上,若是不破疏勒,整个东山口,我们所有的牛羊马匹通过的时候都在城中汉人的冰锋之下,这就是我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定要拔除,明白吗?都叫你们一个二个多听听左贤王的谋略,不至于关键时刻,净给本汗瞎出一堆没用的馊主意” “那大汗,我们现在干站着?啥都不干?”有一个亲兵问道 “马上命人打造木盾和云梯!在做好前千万不要靠近那座城,你看城楼的汉军全都严阵以待,估计等我们稍稍过去,马上被射成刺猬了”可摩尔冷静地指挥士兵去收集材料,他们轻骑来此,总不至于直接攻城。 城头上的汉军也是纳闷,这匈奴人看了看他们,然后就退去了,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高宠直接就出言“看来伍校尉猜中了,他们的确是轻骑到此,没有辎重,估计现在去打造盾牌和云梯了吧” 少渊一脸纳闷“他们就来我们这里先看看?”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他们就是先看看,不过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就是真刀真枪开打了,在此之前,我们不要虚耗体力,伍大哥,少渊你们且下去休息吧,我们今夜轮流守值,监视匈奴,其余人等,也开始轮流休息,随时应对匈奴进攻!” 第二百五十九章第一次交锋(下) 过了两个多时辰,匈奴人勉强做出三套云梯和一批小木板组成的盾牌,可摩尔派出一个亲信将领,‘礼貌’地前往疏勒城下,先劝降一番。匈奴人的进军号角响起。数百人架着攻城的云梯在盾牌队的护卫下走近了疏勒城。 城门前空旷非常,匈奴的行动自然坐收眼底,高宠在坐在城楼上擦拭自己的弓箭,一个亲兵跑过来拱手说道“将军,他们来了!” 高宠拿起弓箭在身下,“看来也是心急啊,轻骑打造攻城器都迫不及待要来攻打我疏勒了是吗?随我来” 匈奴人来到城下,而汉军的弓箭手也齐刷刷地站在城楼之上的射击喂,等待高宠下令。高宠先对下面的人大喊“来者止步,这里是大汉疏勒军营”虽明知是匈奴人,但礼节还是要做足的,先礼后兵。 下面的匈奴兵驾着木盾,汉军看不清表情,不过他们听到高宠发话之后,下面的木盾倒是停了下来,取而代之是从木盾之下,传出一阵叽里呱啦的匈奴语,加之语速极快,大家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待他说完后,高宠于城楼之上,愤怒地喊道“你他妈的说什么匈奴话,我是大汉的将军听不懂!明人不说暗话,你一个人躲在盾牌之中,瞎说个什么劲!” 不一会儿,盾牌稍稍松开,出来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大声说道“既然你也说了你是大汉的将军,现在我代表我们匈奴伟大的首领可摩尔大汗向你问好,若你此刻开城迎接我们进城,保你做一个千户,若是不降,踏破此城之日,就是你身死之时” 高宠不屑地说“我呸,你们要打就别叽叽歪歪,有本事攻上来便是,我乃大汉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还有告诉你那个躲在里面的将军,滚回去,两军交战堂堂正正,主将对话都藏头露尾,不见踪影,你们匈奴人自诩为草原猛虎和雄鹰,你们不会不齿这种行为吗?” 听得懂汉语的小兵脸色一变,然后回到阵营之中禀告了高宠的话,一会儿之后,听见匈奴人阵中传来一声怒喝,匈奴阵营缓缓打开,只见一个匈奴汉子立于阵前,仰起头就是叽里呱啦地一大堆。只见他神情激动,似乎是相当愤怒。 高宠也懒得管他了,招了招手“放箭,放箭”士兵们听到高宠的命令,马上就张弓搭箭射向下面的匈奴兵,匈奴兵也是一直提防汉军来这么一手,于是马上举起盾牌保护自己的将军。高宠停了箭雨,大声说道“我不管你说什么,总之要打就打,不打就滚回你们草原,少在这里叽叽歪歪” 匈奴兵的将领看见高宠在城头张牙舞爪的行动,也知道劝降高宠已经不可能了,于是大手一挥,指挥自己的部队架云梯攻城。 疏勒城虽是小城,不过城墙也足有两丈,对于不擅长攻城的匈奴来说,显得尤为棘手。蹩脚的攻城能力放在尤其擅长攻坚的汉军眼中,简直就如小儿一般。一般来说盾兵要掩护抬举云梯的部队,抵挡城楼上的箭雨,以期尽快抵达城楼之下。显然匈奴兵只懂其表面,不懂其内涵,步调不一致说明了他们未经训练,如此倒是给了高宠可乘之机。 “所有人不准放箭,等我号令!”高宠喊道,若是这群匈奴兵未经训练,必然以往一些重要的东西! 本来举起盾牌的匈奴兵,目的就是抵挡来自汉军的弓箭,汉军突然不对他们发箭,他们可是巴不得汉军如此,于是前面的刀盾兵便不需要步步为营,开始了加速冲锋。问题一下子就暴露了,刀盾兵速度太快,逐渐和抬云梯的战友拉开了距离,因为直知其一,不知其二,抬梯的士兵也没有留意到。直到刀盾兵已经完全离开了可以覆盖掩护队友的距离,高宠一声令下“放箭!” 刀盾兵见汉军放箭,马上就举起盾牌抵挡。不过纳闷的是,他们的盾牌倒是毫无反应,身旁也没有任何弓箭落下的声音,正当他们纳闷弓箭飞了去何处,他们身后的战友的惨叫声提醒了他们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只见抬梯的部队在汉军的弓箭之下纷纷倒地不起,每个人都绝望地倒在地上呻吟。身后的匈奴将军马上喝止他们的部队,让他们赶回来掩护自己的队友。 得到命令的匈奴军马上撤了回来,汉军见对方有盾牌保护,于是也停止了弓箭,高宠回头对伍旭说道“伍校尉,准备金汁伺候这些匈奴人” 吴旭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一旁少渊倒是对这个非常感兴趣“啊宠,什么是金汁?” 高宠不怀好意地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就是中间这个时间,匈奴军已经重整旗鼓,重新一步步地逼近疏勒城,而吴旭也回来了“大人金汁已经备好了”吴旭的回来伴随着一阵恶臭,那个臭味让城楼上的人为之色变。 少渊捏起鼻子问道“吴大哥,这金汁是什么东西来的?为何这般臭?” 吴旭正想回答,可高宠却笑着打住“打退了匈奴再告诉你,少渊莫急” 这一次汉军没有用弓箭阻挡他们,于是就顺利地架起了云梯,数百人在六把云梯的加持下拿着盾牌开始冲上城楼。城楼上的汉军开始纷纷砸下擂木和滚石,迎击爬上来的匈奴军。 控制着金汁的吴旭见匈奴已经慢慢开始爬上来,马上就大手一挥“上金汁” 军士们听到命令纷纷拿起了手中的木桶,往下倾倒沸腾的金汁,随着空气的洋溢,恶臭蔓延与整个城头,下面的匈奴军被沸腾的金汁滴中,马上就皮开肉绽,摔倒于楼梯之上。 高宠马上挥手“放箭!”在匈奴错愕期间,马上放箭,匈奴人纷纷举盾抵挡。 此时城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冲出一队汉军,就冲着倒地不起的人补刀。三管齐下,屠杀匈奴。 匈奴将领见状,马上带着骑兵冲锋,打算压制出城的汉军,哪知道汉军一见骑兵,马上就鸣金收兵,回了城内,关起门来。城楼上的弓箭上马上发出箭雨迎击飞驰而来的匈奴骑兵,而冲锋到汉军城下的骑兵面对如此汉军箭雨只能退却,眼看队友倒在城下却无能为力。 匈奴将领见此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一旁没有冲上前去骑士问道“首领,眼下我们既没有云梯,也过不去,不若我们先撤退,回去告诉大汗这汉人不好应付,再从长计议吧,兄弟们等天色暗下来,再去找回来吧” 匈奴将领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狠狠滴说道“撤退!撤退!城上的汉军听着,有一天,大爷我定会踏破你们这破城” 远远的城楼上,汉军看见匈奴人撤退纷纷鼓舞雀跃,高宠则是笑着说,那匈奴人走的时候好像还喋喋不休,有机会我倒是要把他抓起来,问问他说了什么。 少渊本来也跟着一起欢呼,看着身边的木桶,突然记起“啊宠,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了吧?这么臭!” 高宠笑道“你没有觉得这臭味也很熟悉吗?你认真想想” 少渊皱起眉头开始努力地回想“我闻过?熟悉?我想想,好像,好像,对!大驴的粪便,我靠,啊宠,你又拿马粪做文章,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用马粪” 高宠笑着摆了摆手“去去去,你说的什么话,我喜欢马粪个鬼,马粪做为收成武器,古已有之,又不是我独创,我告诉你,下面那些淋了马粪的人,若是不及时救治,马上就会发病,匈奴军估计也没想到,这东西的作用时啥吧” 少渊翻了白眼“也是你厉害,还真敢用” 高宠耸了耸肩“为了守城,我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先歇歇,估计今晚还有别的事情,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二百六十章左图 匈奴先锋受挫,于是就顺势退了回去,在离疏勒向北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等待本方大军来援。不过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他们的大军到来,却是等到了左贤王派人来传话的人。 “大汗,现左贤王于此地以北十里扎营,因为大军今日忙于手势昨夜丢失的辎重,故而行军速度偏慢,还望大汗恕罪”传令兵抱拳说道 可摩尔摆了摆手“无妨,带路吧” 可是匈奴将军不干了,毕竟他的手下还不知道是死是活,而且全部都在那城楼之下,于情于理他们也要夺回他们的尸首。“大汗,我要留在此处,夺还我部下的尸首,他们都是我匈奴的勇士岂可就此放弃与此” 可摩尔倒是严肃地说道“你放心,他们都是我匈奴的子民,是我匈奴的勇士,我肯定不会让他们如此朴实荒野,但眼下他们还在汉军的箭锋之下,但夜色再浓,我们再派人悄悄接近,一来汉军夜里弓箭准备没有白天好,二来有王庭亲卫的助力,也是安全得多,且先随后回去吧” 匈奴将军见自己大汗都如此说了,只能乖乖地听从命令“在下领命,小的们,随大汗回去,今晚我们再来带他们回家!” 匈奴大帐之内,左贤王作为可摩尔的左臂右膀,自然是在打点一切,欢迎随时回来的大汗,同时也在清点着所找回来的物资还有多少可以继续使用。 营前一阵喧嚣,伴随着,一个传令兵赶了进来“左贤王大人,大汗回来了” 左贤王合上手上的羊皮卷“随我一同迎接大汗” “欢迎大汗回来!”营寨两边,都是欢迎可摩尔回来的将士,可摩尔一边点头致意,一边骑马走到自己的大帐之外,此时,左贤王已经带着部下在门口相迎“恭迎大汗” 可摩尔跳下马,一解斗篷,交到一旁的侍从身边,便直接说道“别站在这里,速速进大帐议事,那个新来的汉军将领,的确有几些能耐,左贤王你足智多谋,正好与我参详一下” 左贤王拱一拱手“敢不从命!” 大帐之内,负责的今日的进攻的大汗亲信将军便在场开始讲述今日所见所闻,尤其是详细地讲到今日的攻城战。讲到他自己在疏勒城下损兵折将,就连他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只不过在强者为尊的草原民族之上,打了如此败仗的将军,只怕一辈子都不能抬起头来,但这个将军明显报仇雪恨的决心战胜了对于荣誉的保留,他相信足智多谋的左贤王,一定会想到办法。 一群人正想嘲笑他的时候,却被可摩尔喝止“听着,那个汉人将军非常狡诈!换谁上去都不能轻易讨到好处,你们不要笑,为什么今天上去的是他,不是你们?是因为你们的部下,连战马都丢了!战场都不配上!知道吗!?” 可摩尔的斥责直指人心,也算是指出了他们治理部下不力的证据,于是大家纷纷面有愧色,不敢说话。 左贤王则是回想起来“汉人是用了什么其他手段呢?先不管了,大汗,请马上带人去疏勒城下,救下我们的将士,不管是死是活,我们总要把他们带回来,顺便我也看看那疏勒城长何模样,听你们说,那城似乎非常特别易守难攻” 那个匈奴将军拱手说道“左贤王明察,那城的确如此,还望速救我部下” 左贤王点了点头“你且下去好好休息,我们半夜再悄悄摸过去不迟” 待一众人退却,账内只剩下左贤王和可摩尔二人,明显是左贤王有话要对可摩尔说。 可摩尔很自觉“你们先退下,若无我的传唤,一应人等,不许入内” 随从们躬身一礼,退了出去,守在外面。 帐中,真的只剩下二人了。 可摩尔喝了一口奶茶问道“左贤王,当下没人了,是什么事让你必须屏退左右才能跟我说的?” 可摩尔从怀中取出羊皮卷“大汗,你且看看,这是我今日盘点所剩下的物资,昨夜的确损失比我们想象中要大一点,这一次南疆之征,我们只能胜不能败,若是无法攻破这一线,我们恐怕来春就会断粮,所幸我们战马减少了许多,不然我们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可摩尔面色一变“一场动乱居然损失如此惨重,无论是战马还是粮草,莫非汉军真的有真神相助?” 左贤王问道“大汗,汉军主将真的只是一个少年?” 可摩尔点了点头“没错,若是所料不差,便是在裴珊城击杀左大都尉的汉将,这汉将看似新人,但沙场经验和行军布阵极为老道,不是名将之子,就是天纵之才,左贤王,你且派人去南疆之中探查一番,看看此人是何来历” 左贤王拱手“在下领命,属下已经说完了,且大汗好好休息,今夜我自会带人前去疏勒查看情况” 可摩尔点了点头“有劳了,不过且记住,那汉人好生狡猾,万事小心” 而此时此刻,那个好生狡猾的汉人,又在做些什么呢? 城门之外,一群汉军正在对着尸体周围进行着一些特别的加工,一排排小铃铛正在被高宠挂在尸体身上,悦耳的铃铛声混在尸体群中,甚是违和。少渊见识过高宠本人的射声本事,自然知道高宠这是在做什么。不过他还是不懂“阿宠,你就不怕匈奴人今夜不过来?若是不过来,这不就瞎忙活了?” 高宠摆了摆手“瞎忙活肯定不会,就当是多加一个保障,提前预警罢了,不说了,这里好臭,我们赶紧回去”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还不是你自己做的好事?用什么金汁” 高宠回到城内说“少渊,现在是用马粪,待马粪用完了,我们就用人粪了” 少渊一想到茅房的一桶桶东西拿去煮水,瞬间胃部翻滚不已“不行不行,我要去吐了,茅房在哪?”然后跑了出去 高宠冷不丁在后面补了一句“你呕吐的东西也会煮水做成金汁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刺猬将 当日深夜,左贤王和今早的匈奴将军带着人马,悄悄地从营中出发,往疏勒而去。一路上左贤王都是小心翼翼,不敢速度太快,就怕在这道路两旁埋伏了汉军的陷阱。纵马驱驰不过是大半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让左贤王走了一个多时辰,不过大家都不敢说什么,在场的都是领教过汉军的狡猾的,知道这是保命之举,小心为上。 来到疏勒城下,他们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一路上也没有遇到机关,总算是平安到达。夜色深,远远的只看见了疏勒城上点点火光的守夜士兵。 左贤王想先看看这疏勒城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便对随行的将军说“你们且留在这里,我先去看看这疏勒城四周,等我回来再行动” 将军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士兵下马休息,等待左贤王归来。而左贤王则是带着士兵打算看看这疏勒城四周。 随着左贤王远远的巡查,他觉得这个城市真的是越来越棘手了,两边不是高山就是崇山峻岭,东边还有一条感觉是全年不断的河流在流动,几乎没有适合摆军列阵的平地,唯一适合列阵可以大规模攻城的,也只有今日他们强攻过的城门,但今日数百人强攻,居然伤不到疏勒城分毫,反而自己就被杀得丢盔弃甲,守将固然厉害,可是这疏勒城也是建得非常棘手,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然而你却无可奈何。 驻马于城边,看着疏勒河滚滚流入城中,这疏勒虽然雄城,但四周地形,匈奴军本就擅长于马背上厮杀,牟然下马攻城,真的是凶多吉少。左贤王立于岸上,苦苦思量破城之计,正面强攻恐非好计,若是这汉军笃定守城不出,匈奴也无可奈何。 “左贤王,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毕竟城下还有我匈奴将士要救”亲兵见左贤王苦苦思量,担心他忘记了这一次出行的另外一个任务。 “噢,都忘了,走,我们回去吧,只怕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左贤王调转马头,回到部下所在之地,今夜想不出破城之计无妨,但人还是要救下来。 另外一边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左贤王给盼了回来,左贤王甚是抱歉地说“很抱歉,看这城,看得太入神了,耽误了这边,还望恕罪” 将军倒是很看得开,虽然是晚了点,但终究还是来了“无妨无妨,事不宜迟,我们尽快行动吧” 左贤王点了点头“刀盾队!随将军亲卫前去城下带回我们的弟兄!” 五百人的刀盾队密密麻麻地走近疏勒城,天色昏暗,倒也的的确确看不清城下的情况,待所有刀盾队全部入场,开始找到了自己的或死或未死的伙伴,准备他他们往后拖的时候,空地上传来一阵阵密集的铃铛响声,在空档的山谷中显得尤为明显,不说城楼上的汉军是否听见,就连在远处的左贤王也能清楚地听见铃铛声。 左贤王当下大叫“糟糕!有埋伏!我们快去接应!” 匈奴将军倒是吓了一跳!“又有埋伏?勇士们,随我上!” 然后驱动部队前往接应他们。 而城楼上的汉军,今夜守值的正是少渊,少渊可是牢记高宠所说“只要想起了超过三声铃铛,不管什么情况,先往下面射一轮火箭”,于是少渊有史以来,第一次作为主将激情地喊出“放火箭!”,城楼下上的部队一人擂鼓通知全城,其余人等齐刷刷地往下面射出一排排的火箭。 火箭之下,点燃了匈奴人简陋的小木盾,整个城楼之下霎时间被火光全部点亮。匈奴人在何处直接就一目了然。 此时的汉军已经换回了普通的弓箭,开始往城楼之下射出箭雨,匈奴人现在陷入两难境地,丢掉盾牌挡不住箭雨,拿起盾牌,一方面盾牌着火,还会暴露自己。 少渊甚是忘情地命令自己的部队射箭,高宠和伍旭已经整装登上城楼,上来第一句就是“干得漂亮,少渊,就猜到这些匈奴人不安分,吃瘪了吧” 伍旭则是笑道“还有更大的东西赏他们!来人,上火油!” 只见几个粗壮的士兵,从城楼上搬出十余个密封的木桶,然后纷纷往城下投掷,所投掷处,无不发出冲天火光,火油四溅,溅伤无数人。这时候匈奴人再也无法保持阵营,漫天的大伙逼得他们在地上打滚,要求扑灭自己身上的火势。 见匈奴以乱,又是火光冲天,高宠便下令停止射箭,静静看一出好戏便可以。 而赶过来接应的左贤王则是说道“不要慌!不要慌!能动的都先退出来,全部往北跑,背面有水!全部往北!背面有水!” 听到北面有水这句话,那些有火,或者被笑得唇焦口燥的匈奴兵无不匆匆往北跑,甚是狼狈,左贤王也说“将军,你马上带你的人去北面吧,汉军不会出城的,这么大火,挡的不只是我们,还有汉军自己” 匈奴将军此刻已经面如死灰,自己本来想救人,没想到却把更多的人搭进去了,左贤王见将军默然不语,便安慰道“非是将军之罪,只是这个汉人将军,的确狠毒” 冲天火光照耀着城楼,高宠又在疏勒城放火,这一次心情又有所不同,高宠只是拍了拍伍旭和少渊“你们都回去睡吧,这里交给我继续守夜就可以了” 少渊倒是没什么所谓,自己都算是指挥了一个胜仗,自然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伍旭也一个拱手“将军,那我们先告退了” 匈奴军的惨叫声越来越少,火光也逐渐由明转暗,疏勒城的城前,再一次转会了宁静,带着浅浅的烧焦味,吹着凉凉的夜风。 疏勒的第一仗,不,第一天,算是走到头了,强挫匈奴军风头,必然会让匈奴军对此城进行疯狂报复,必然是疏勒不破誓不休。而这也是高宠的目标所在,匈奴在疏勒拖得越久,其他地方压力越小。他就要化身成钉子,化身为刺猬,阻挡匈奴于山北。 第二百六十二章破城之策 半夜,左贤王带着败兵回到了匈奴大营,志得意满出去的千余人,人没有带回来,居然还损失了不少人,这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眼下大营之中士兵们都休息了,倒也没有造成军心震荡。但明日天亮,归来士兵的消息便无法隐瞒,左贤王倒是不担心这个,士气问题可以通过小国来提高,但拜在他们,却是实打实的硬骨头,高宠。 横亘在半山腰之上,扼守南北山道,控制着这条山路的关节,左贤王则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存在。左贤王毫无睡意,只是一晚上端坐于床上,冥思苦想破敌之策。 第二天一早升帐,可摩尔尚未清醒,只是迷迷糊糊地坐在一边,准备吃上早餐,再行询问左贤王昨夜情况,左贤王行事稳重,足智多谋,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十拿九稳,可是当他的近侍回报昨夜的情况,直接就把他手中的面饼惊得掉在了地上。 “你说他们昨晚狼狈而归,还大部分人带伤?”可摩尔难以置信地抓着自己的近侍。 “是的大汗,是否要小人为大汗传唤将军大人和左贤王大人前来询问?”近侍倒是很冷静,他知道可摩尔一定很多东西问,但很多问题绝对不是他能解释得到的,若是要可摩尔问个明白,问当事人是最好的。 也是想谁来谁的节奏,门前的守卫跑进来说道“禀告大汗,左贤王求见” 可摩尔放下拽着的近侍“快让他进来见过” 左贤王进来就一个拱手“参见大汗” 可摩尔摆了摆手“免礼,左贤王你来得倒是时候,快说说昨夜发生了何事?” 左线点了点头“昨夜夺取尸首的行动似乎被汉军预料到一般,他们先在尸体上挂上铃铛,待我匈奴勇士搬运的时候因为移动发出声响,无形中对汉军进行了通风报信,紧接着放出火箭射击我军,然后又丢下十数个火油桶,发动火攻,我军损失惨重,不得已属下只能选择撤走,避免汉军出来追击” 可摩尔心头一痛“可怜我匈奴勇士,愿他们魂归草原”,可摩尔做出一个默哀的动作,紧接着所有部下都做出一个默哀的动作。 一会儿之后,可摩尔默哀结束,便问道“左贤王,那你昨晚前往疏勒,可有发现点什么?” 左贤王拱手回答道“疏勒虽然小,但却是真的易守难攻,除了正面位置适合大兵团之外,其余地方都不能陈冰列阵大举攻城,而我匈奴本就不擅长攻城,所以遑论在其他方向打个措手不及” 可摩尔皱起了眉头“可是正面城墙,能派遣的部队有限,这些汉军又极其精锐和狡猾,如此说来,岂不是无以攻破?” 左贤王却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大汗,任他汉军如何龟缩在城内,在下已经想到一计,我军既不需要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等就可以了,汉军就会不攻自破!” 可摩尔眼前一亮“还有这等好计?速速道来听听” 左贤王拱手“西域守城,最重要的就是水源,若是断水,汉军活不过七天,疏勒城的饮水全靠流经疏勒城的疏勒河,若是我们派人截断上流河水,使那汉军得不到饮水,若此不过数日,汉军定然不攻自破,我们兵不血刃,自可得疏勒城” 可摩尔哈哈大笑“好计。好计!左贤王,那么此事就交与你负责,越快越好,本王巴不得那汉将明天就断水” 左贤王一个拱手退了出去“属下这就去办” 送走了左贤王,可摩尔心中稍安,不过马上其他将领就来了,一水的都是莽将军的一类,载他们眼里,没什么比荣誉重要,汉军如此三番四次羞辱他们匈奴人,在疆北威风惯了的他们如何能忍,于是纷纷到账内请战。 他们请战的欲望是那么强烈,大有不与汉军一战,他们便自尽于可摩尔眼前,可摩尔只能劝服他们“你们且等上一等,左贤王已经想好了一个计策,只要等上一段时间,汉军就会不攻自破,我们没必须强攻此城,徒增伤亡!” 将军们可不这么想“大汗,还有匈奴的勇士陈尸于疏勒城,我们匈奴勇士在疆北无一不是用双手打破敌城的,区区汉军小城,我们自然靠着我们的勇气攻破” 可摩尔看来是拗不过他们,于是转而答应道,“打是可以,但我要求你们必须打造足够的盾牌和攻城器,不能血肉之躯冲击疏勒,汉军是真的不好应付” 得了可摩尔的应允,将军们满心欢喜地退了出去。待他们全部走完之后,近侍却不太懂这是为何“大汗小的愚钝,为何大汗已有左贤王之计,还要允许他们这么轻上?” 可摩尔笑了笑“只是要他们做掩护,帮左贤王转移汉军的注意力,而且他们也不会真的死命攻城,那疏勒城不可能让他们大规模投入部队,一旦他们察觉情况不对,自然会退下来,与其强行让他们不上,不如我们就让他们会一会汉军,他们在疆北实在打得太顺利了,让他们在这里稍微吃点苦头,不至于他们过于膨胀,毕竟以后我们还要面对汉军的主力,那时候就不是被打痛,而是被打死了” 这一切自然是看在左贤王眼里,知道一切之后,他只是笑了笑,催促自己的部队出发,尽快前往上游,执行自己的计策。 而主战派的将军,还真的似模似样地准备着攻城器,既然有一个同僚曾经和汉军交手,那么只要根据他的经验,针对汉军的手段做出提前预警便可以。他们大都是感觉,不过是一个区区小城,还不够一个北疆大国的王城大,自然没必要如此担心。 而远在疏勒的汉军,天边飘来一朵乌云,高宠坐在城楼上,看着那片乌云,“这是要下雨了?噢,也对,昨晚烧了那么大一把火,不下雨才是怪事呢” 少渊则是从房中走了出来,吹着刚刚写好的兵书“阿宠,你看,三略我已经抄完了” 高宠接过书简,笑了笑“也是忙里偷闲,来,少渊,我们猜猜这匈奴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第二百六十三章疏勒攻防战第二回 冲天战鼓声响起,疏勒城再次进入战备状态,城头上依旧是站着雷打不动的三大将。而这一次,这三个人居然同时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将军,这一次匈奴人居然派了这么多人过来,依我看,起码有三分之一匈奴王庭的人在这里啊”伍旭言语中完全就是一股兴奋,十足十的好战分子,语气轻松,似乎丝毫没把匈奴人当成敌人,完全就是引颈受戮的猪。 “也就是说,这一战,只要把他们漂亮地打退,他们必然吓破胆子,这是一战可定的感觉啊!”高宠则是看到这背后的意义,这一战对防守疏勒,打击匈奴士气,非常重要。 “说那么多干嘛,我们这一次上金汁吗?”少渊倒是从一个非常奇怪的点关注敌人。 高宠和伍旭倒是一脸无奈看着少渊“好吧少渊,是你很想用吧……为何你突然如此感兴趣?” 少渊指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匈奴军“你们想一下,若是这种密度,洒下金汁,那岂不是?!”说完少渊比划出一个爆炸的手势。 伍旭举起手“此时不急,我们先搞定这些人” 高宠站于城头大喊“将士们听着,匈奴猪这是送上门了,建功立业就在今朝,一定要沉住气,明白吗?” 匈奴军这一次一口气上这么多人,实际上目的有不外乎一个,他们首先要把自己昨天遗留下来的战友带走,不过经历过昨晚的大火一烧,这里已经不可能有生还者。没有生还者不仅如此,经历过大火,很多人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已是焦尸一具。 匈奴人也是人心肉做,这些人都是他们的战友,战友如此惨状,他们也是心中在痛,他们一具具地回收着尸体。楼上的汉军看着铺天盖地缓缓移动的盾牌阵,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高宠于是下令“先别放箭,让他们把尸首搬走,毕竟总放在我们下面,我也觉得碍眼。”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盾牌阵的骚动停止了,然后从远处走来了十数把云梯,果然是有备而来! 少渊经历过上一次只有数把云梯的攻城,知道这对面是的的确确下重本来了,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灰霜刃。 对方既然架着盾牌,高宠也没有浪费箭矢,直接就等云梯架好再行防守。 匈奴军吹着冲锋号,一个个匈奴军举着小盾牌冲上云梯,希望拿一个先登之功,然而汉军岂会让你如此容易得偿所愿。你爬上云梯,我便丢滚石檑木。一件件滚石擂木砸下,源源不断地丢下去去。双方就云梯陷入了一阵僵持,打得差不多的时候,高宠鸣起战鼓,示意第一波守城部队且退一方,放匈奴人上来。 战鼓一起,令行禁止,第一波的退下去了。匈奴人马上乘着这个空档打算快速爬上城楼,然后凭借人数优势压制汉军。哪想到他们一爬上城楼,等待他们的,却是一杆杆的长矛。长矛无情地穿过他们的胸膛,将他们捅离了城楼,摔了下去。 匈奴人还没看明白是什么情况,但他们知道不能乱上城楼,于是架着盾牌走了上去。而这一次迎接他们的,就是真大汉精锐,高宠龙骧卫中的佩刀队,匈奴人源源不断上来,却被佩刀队杀了一个立足未稳,出刀干净利落。锋利无比的汉刀划过匈奴人的皮革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简单,反而匈奴人的破刀却无法给予汉军有效的伤害。甚至没有武艺,单纯的科技压制,更精良的武器和盔甲,完全就是无法媲美的存在。原本就不宽的城头,一时间充满了两军士兵,但匈奴人却因为不知道上面的情况,只顾一窝蜂涌上来,涌了上来却没有位置施展,绊手绊脚的。汉军则是气势如虹,把匈奴军一步步重新逼下城墙,原本抢着涌上来的匈奴军一下子就抢着怕云梯回去。 高宠再次鸣鼓,汉军的一部分部队从城楼上冲出来,发起了一个小冲锋,再一次把匈奴人逼入绝境。不一会,城头上只剩下死去的匈奴人和汉军了。在下面本来还打算排队上去的匈奴兵,见上面的战友抢着下来,也是一脸茫然。甚至连匈奴的将领一度都以为自己要攻破城墙,回去好好落一落可摩尔的脸面宣扬他们部落战士的英勇。可是莫名其妙,怎么就又下来了?“你们干嘛下来啊?上去啊,你们不都是已经占了城头吗?正是我们要上人保证占领的时候,你们不要害怕啊!”部落老大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本来胜券在握,怎么又变了? “将军,汉军太凶了,他们是故意撤下去,引诱我们上去,上面的汉军拿着大刀等着我们,使不得,他们太可怕了”来得及逃下来的匈奴军一脸恐惧地说道。 “什么?故意的?”将军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汉军也太大胆了,放人上去再杀完全就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一时间,大家都听到了这个匈奴兵的话语,变得恐惧起来,无人敢上前。而高宠见匈奴人不上来,则是命令士兵赶紧见缝插针,把城头上的匈奴人,死的没死的全部一口气扔了下去。匈奴人还在错愕期间,接下了一具具战友的尸体,当然,还有高宠的箭雨。一时间,城楼下的士兵因为被自己战友的尸体砸中,而撤下盾牌,又吃了箭雨,士气已然崩溃,再无战心,而阵前指挥的将军看着汉军如此汹涌的攻势,也只能摆了摆手“撤退,撤退,今日先撤退” 听得撤退命令,匈奴人开始由精锐架起盾牌,抵挡汉军的箭雨,掩护着阵营已经因为撤退而散乱的部队。直到退出了汉军的箭阵距离,匈奴军的精锐方才撤下盾牌,有序地撤退。 匈奴军撤走,汉军再打胜一场,整个城头陷入一片欢呼,所有人高呼“大汉万岁!大汉万岁!” 少渊则是哈哈大笑“估计这次匈奴就真的吓破胆了” 高宠笑了笑“赶紧去打水过来,洗一洗这城头,匈奴人上过来,不可避免的一片狼藉啊” 忽而,城下士兵急匆匆跑上城楼,面上丝毫没有喜色,完全不像是打了胜仗。高宠眉头一皱“出了何事?” 那个士兵拱手说道“将军!断水了!疏勒河的水,没有流进我们城里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断水 “断水了?快带我去看看”高宠听到这个消息,心情瞬间由大胜的喜悦掉至寒冷的冰窟之中。少渊还是一脸茫然,跟在高宠后面,不过高宠眼下心情焦急,自然问出个所以然。那么解答问题的责任,自然就是落到伍旭的肩上。 伍旭看着少渊茫然的眼神,只能小声说话,避免动了军心“西域守城,水源乃是根本,而这个疏勒城的水源,正是那突然断流的疏勒河” 少渊意识到问题的眼中,百姓聚水而居乃是因为生活均是处处离不开水,眼下他们正是要坚守于此,若是无水,他们守不了几天。怪不得高宠的表情突然变得如此严肃。 一行人到了城中的取水处,原本留着潺潺河水的分水河道已经完全枯竭,露出干枯的河床于眼前。登上后城楼,远眺原来的河道,只见河道一路向北,已经全部干枯,露出的只是河床。眼下这个消息已经传遍营中,而且本来无法封锁,高宠思考了一会之后,马上命令道“少渊,你马上去把全城所有的可以用得着的水集中起来,统一管理。伍校尉,马上征集人手开始在这河床附近打井,这里既然是河床。必然有地下水,我就不信挖地三尺,挖不出一口井。”两人领命而去。 高宠又立于城楼,指了指顺着河道的北方“仔细观察此处,若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通报,只怕这断河之事,与匈奴人有关,看来这匈奴阵中,也不全是莽汉子啊” 一个在此戍守的百夫长便突然问道“将军,属下能否问一个问题?” 高宠点了点头“说吧” 百夫长一个拱手“属下疑惑,既然将军断定是匈奴人所为,为何不直接派兵北上,击溃那些匈奴人?那么我们便可以疏通河道了吗?” 高宠舒开眉头“你问得很好,那么我便告诉你,若是有同袍也有此问题,你便如此回答,既然上流断水我们推测是匈奴军所为,那么我们便不能轻上,既不知道上流是何情况,也不知道是否有匈奴军埋伏,匈奴军人多,但攻不破我们疏勒,自然是要诱惑我们出城,我们偏不中计,此处既然是有河流流过,必然有地下水在此,他们不让我们喝喝水,我们便挖井,让他们徒劳无功!” 百夫长听了一大轮,其实是不知所云,不过将军似乎十分有信心,他们也就放心了“属下遵命,属下一定好好把守此处” 高宠点了点头“此处极有可能会有匈奴人经过,你记得小心为上!” 而在上游的某处山谷之中,匈奴人封住某个支流,而这个支流正是流入疏勒城的那一条支流。当支流完全封好的时候,左贤王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等着就好了。匈奴兵也是欢腾无比,千余人在山谷中发出爽朗的笑声,大声地唱诵着匈奴的战歌。 唱歌完毕,左贤王示意自己的部下马上休息,待晚点之后,他们就启程回城。此时,一个左贤王的属臣问道“左贤王大人,汉军会不会从疏勒城摸上来凿开这大坝?” 左贤王摸着下巴的胡渣,不太确定地说道“此刻他们一定不会来,因为大军正在从正面攻城,实际上这也是大汗给予我们的帮助,汉军忙于守城必然忽略河水减少,而且也脱住汉军不敢轻出,眼下截断河流已经成为事实,他们已经陷入两难,究竟是上不上来重新凿开大坝,这是他们要思考的,上来他们要探路,还要担心遇袭,要我是现在汉军的主帅,我也非常烦恼啊,哈哈哈哈,人可以憋尿憋死,可是憋水嘛,就看汉军能忍多久” 部下不由得感叹此计极秒“左贤王真是妙计百出” 左贤王摆了摆手“下去让大伙休息一下,可能还要在这个地方手上个八天或十天,守到汉军要么出城死战,要么上来寻找水源,我回营中复命的时候,这里就交给你了” 部下一个拱手“谢左贤王,属下这就去安排扎营之事” 此刻的匈奴大营中,可摩尔正在气定神闲地坐在大帐之中,听着部下们对那一场大战的感觉,所有人口供几乎一致,就是一个劲地拼命吹嘘汉军如何英勇,箭法如何了得,佩刀队如何悍勇。恨不得把守城的汉军说成是凶猛的猛虎巨龙,英勇的匈奴勇士拼尽全力方才全身而退,似乎丝毫忘记是谁攻谁守。可摩尔闭着眼睛,面无表情,自己的部下这一次试完了汉军的凶猛,不过见他们并没有那么灰头土脸,想到肯定也未尽全力,但借汉军之手把他们打怕了,自然就会安分一点。 部下将军见可摩尔面无表情,以为可摩尔怒极了,待各自诉苦之后,便一直跪着不敢起身。大帐之中迷之尴尬,将军们大气不敢喘出来。 等了许久,时间已经是黄昏之后,月色正在升起,这群主仆就在此处一坐数跪,不曾动弹。营外想起一阵响声,紧接着传来一个稳重中带着胜利喜悦的声音“臣左贤王,幸不辱命,成功归来” 可摩尔缓缓睁开眼“左贤王回来了,很好,且记下,待他日疏勒城破,左贤王当记首功” 一群主战的人听见左贤王成功了,虽然不知是什么,但他们打败了想必不好过,于是神色变得微妙。 可摩尔随即说道“诸位将军请起,左贤王此计得成,少不得诸位的通力合作,左贤王虽是首功,但诸位也有功能在身,不必跪下,快快起来,来人,且备下酒宴,我们提前开这个庆功宴” 可是一众将领还是不敢起身,生怕是陷阱“大汗,我等何功之有,损兵折将,乃是罪啊” 可摩尔笑道“全仗几位全力攻城,吸引了汉军的战斗力,汉军对河水减少浑然不觉,方才有了左贤王顺利断流,你说,这是不是功?” 左贤王也笑道“诸位快快请起吧,占住中堂,如何见得歌舞?快快请起” 一众人见二人表情真挚,心情极好,也就站了起来,各自回席。 匈奴大帐,响起歌舞阵阵,似乎在预示疏勒必破一般。 第二百六十五章掘井 匈奴军营是一片欢声笑语,仿佛第二天他们就攻破疏勒,兵临南疆。与欢乐无比的匈奴军相对,汉军营地之内倒是一片的安静。 高宠正看着少渊收集回来的可用之水,数百个水壶,数十个水缸,抢截了最后的水源,但这些水,也是显得捉襟见肘。“少渊,这些水大概够我们用多久?” 少渊看着这些辛苦收集回来的水,也是凝重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最多十天” 高宠看着平静无波的水缸“也就是说,也许我们十天后,未断粮,先断水”默然无语巡视完一圈的水缸“少渊,这些用水这几天要节制,我们现在去看看河道那边,伍大哥挖得怎么样,在挖出水井之前,每一滴水,我们都必须格外珍惜” 两个人来到工地,只见沿着河道,伍旭带人前前后后打了六口水井,六口井附近人上人下,一捧捧的泥土不停送出,为汉军的饮水问题而努力。 高宠蹲在工地之上,示意士兵们不要管他继续工作,月明星稀之时,伍旭才从井下冒了出来,“将军,你来了?” 高宠递上水壶和毛巾问道“伍校尉,这挖了多深?” 伍旭喝了一口水说道“回将军,今日挖了两丈有余,若是连夜不停地挖,明天天亮前可以挖到三丈到四丈差不多,只是越往下越慢,我们的水还能支撑我们几天饮用?” 高宠举起两只手“十天,最多十天” 伍旭吓一跳,匆忙差点摔掉水壶,赶忙护着“也就是说,我们十天之内,一定要挖出水井?” 高宠正色道“不然我们将会未断粮,先断水,干渴而死,天山南,危” 伍旭拱手道“将军且放心,我必带领将士日夜不息,今早挖出水井” 高宠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少渊,我们回去吧,我想明日匈奴军肯定会再来寻衅,若是他们再来寻衅,我们定要统统打回去,好让他们见识我们汉军绝不是好惹的,他们虽然断了我们的水,可是我们却浑然不惧,绝不可以自乱阵脚” 汉军高举火把,在一个股脑门的挖井,从早到黑,绝不停歇。匈奴军倒是逍遥自在,等待汉军的不攻自破。 可摩尔大汗坐于大帐之外,感受着舒爽的山风,和和顺的阳光。左贤王巡视归来,笑道“大汗好雅兴” 可摩尔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拍了拍椅子旁边的空位,示意左贤王坐在此处,左贤王拱手,表示感谢,坐到了可摩尔的隔壁。可摩尔说“这今天天气不错,本汗就偷得浮生半日闲呗,大营上下一切顺利?” 左贤王拱手“回大汗,一切顺利,几位大臣还出去打猎了,眼下正是秋天,动物长膘过冬,猎物正肥啊” 可摩尔恍然大悟“不错不错,打猎这个提议不错,左贤王,要不你也随本汗一起去打猎?” 左贤王摇了摇头“臣还要上去山的上游去打点一下,这次就不陪大汗了” 可摩尔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就没办法了,诶,不对,我们可以去刺激一下汉军啊” 左贤王不解“刺激?” 可摩尔笑道“汉军缺水,可我们不缺水,我们就叫上数十人,带上水桶,就在他疏勒城门口泼水嬉戏,虽不攻城,却能深深刺激汉军,也算是羞辱他们一番” 左贤王一听到这个,突然灵机一动“臣突然想到一个计策,可以进一步打击汉军的士气,就让属下陪大汉走这一遭吧?如何?” 想到就马上付诸行动,尤其是在打击汉军之上,匈奴大汗可摩尔有着非一般的热情,马上就带着自己的部队准备物资,往疏勒而去。 而此刻的疏勒,高宠也在工地附近帮忙,这挖到今天,也不过是挖到四丈左右,可是这四丈地,除了湿润的泥土之外,一滴水都没有。可是汉军还是一直挖,他们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毙。高宠此刻心里其实在想“一定会有水,一定会有水”,少渊看着高宠眼神极度焦急,叹了口气,心中也是想到‘战争面前,一个人的人力终究太过弱小’ 一个传令兵匆匆跑了过来,“将军,发现匈奴人,不过他们好奇怪” 高宠站了起来,拿起头盔“少渊,随我来,伍大哥你且继续挖,我去看看那匈奴人来干嘛,昨天被我们杀破胆儿,今日还不怕死?” 高宠来到城楼之上,果然发现了匈奴人的确甚是问题,他们既没有带着攻城器,也没有靠近疏勒,而是在弓手的射程外,玩起水来。大家互相泼着水,这一切看在汉军面上均是一脸懵逼,这匈奴人今天是吃多了撑着吗?来我们面前玩水? 高宠却是看懂了匈奴军的做法,少渊问道“阿宠,你的面色,你看懂了他们想做什么?” 高宠点了点头“他这是故意做给我们看,他知道我们这是缺水,故意在我们浪费水给我们看,他们今天来倒是问题不大,就怕他们天天来,我军缺水危机日重,长此以往,必然影响士气” 少渊叹了口气“那我们只能寄望伍大哥尽快挖出水井,那我们就得救了,阿宠,你认真回答我,我们这里挖出水的几率几何?” 高宠露出一个苦笑“少渊,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我真的不知道” 突然匈奴兵一个方阵走了过来,高宠却没有让汉军射箭,这匈奴没带攻城器明显不是来攻城的,没必要浪费箭矢。“来者何人?” 只见方阵之内,转出一个匈奴人,却用清脆的汉语回话“在下匈奴王庭左贤王,扎力,上首可是高宠将军?” 高宠讶异于这个左贤王汉语居然如此流畅,“左贤王可是曾游学于我大汉?” 左贤王笑道“高将军猜得不错,在下曾化名许力游历于大汉,学习大汉的文化学识” 高宠大声问道“你既然见识过我大汉文化,大汉与你有教育之恩,何故兴兵犯我疆界” 左贤王大笑道“中原繁华温暖,凭什么你们汉人独占?我们匈奴天生就要生活于草原,和天竞争生存吗?” 高宠不屑地说道“那多说无益,有本事就破城再说,好让你见识一下我大汉兵锋” 左贤王笑道“我何必强攻,你城中缺水,正是在下断的疏勒河,你等再过些日子便会因为缺水不攻自破,我何必浪费兵力?” 高宠“我以挖井六口,我就不信没水,河道犹在此处,必然有水” 左贤王却把高宠的话当成笑话“我劝将军还是早日归降吧,此地,挖不出水的!” 左贤王此言一出,全场无不侧目!大家以为左贤王乃是信口雌黄,但见他神色甚是自信,似乎还有话要说! 第二百六十六章绝境 左贤王突如其来地说出了高宠最担心的情况,可是秉着‘敌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的原则’,高宠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就马上怼了回去“左贤王,既然你在我们大汉读过书,那么一定记得我们大汉有一个词语叫信口雌黄对吧,你适才说的话,不就正是这个词语吗?” 下面的左贤王马上回呛道“我也学过一个词就做矢口否认!疏勒城建于半山之上,水都是往下走的,如何会在山间停留?你何时见过在山腰有井?平底挖井最深不过三丈,我就问问你,你现今挖到了几丈?可曾见水?” 听得匈奴左贤王一席话,城楼上的汉军似乎的确对高宠挖井是否有水这个问题产生了一点点的疑虑,好吧,左贤王的确讲得有几分道理,现在他们的的确确遇到了这种问题,不过作为汉军,岂可如此容易就屈服,哪怕敌人说得是对的,但我们也不能如此承认。 所以高宠马上就回呛道“感谢左贤王提点,这里是山腰,的确三丈不见?你没见过半山腰的井是吗?那么我们汉军就挖一个给你开开眼界,若是无其他事情就请回吧” 左贤王见自己好像说中了高宠的要害,城楼上的汉军似乎真的有点担心,便打算得理不饶人,乘胜追击打击汉军的士气。刚一准备开口,再大汉国境也练过功夫的他瞬间就感觉到一股杀气迫近,本能地左贤王马上蹲下。而他身后的士兵应声发出一声惨叫,一支三菱破甲箭撕裂着山风射向了匈奴军阵营。阵营马上紧闭,进入防守状态。 左贤王看着身后那个被一箭封喉的士兵,吓得心跳加速,“这汉军将领的箭术,好生厉害” 高宠见他们开始怂,便马上笑道“没想到左贤王不仅生得一副伶牙俐齿,这是我大汉教的,我也认了,可是没想到左贤王逃命功夫还如此一流?这我们汉人应该没教这个吧?” 左贤王知道自己若是冒头,必然会被瞄准,于是只能缓缓后撤,同时大喊“高将军,今日你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多久?” 看着匈奴缓缓退去,高宠放下弓箭,在场所有的士兵纷纷高呼‘将军神箭,将军神箭’,原本有点掉落的士气,高宠靠着自己的悍勇止住了颓势。高宠随势而呼“大家不要听信那个左贤王的话,父亲曾和我说过,敌人是狡猾的,为了打击你无所不用其极。为什么他们要断水?还说挖井无效?因为他们怕,他们害怕我们真的能挖出水井,他们就徒劳无功了,为什么他们怕,因为河床下的泥土是湿润的,说明了肯定有水!为什么他们要断我们的河水?因为他们根本无法从正面攻破我们的城墙,因为他们根本打不赢我们,就是这么简单” 士兵们吼道“没错,区区匈奴,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根本不用害怕” 见士气恢复了,高宠便摆了摆手,带着少渊去了工地,工地的路上,只有少渊和高冲二人,高宠小声苦笑说道“少渊,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不确定了吧?” 少渊也报之以苦笑,不过少渊倒是轻松很多“怕啥呢?不是还有十天吗?就算我们挖地三尺,不,三丈,不,三十丈!也要把水井挖出来!那匈奴人这么拽?我就要让他大吃一惊”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到工地,二人倒是毫不犹豫地脱下盔甲就去加入了整个行动,这是一场与天斗的战争,汉人,决不轻易屈服。 第二天,匈奴军还是像昨天一般,在疏勒城前面玩水嬉戏,而汉军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嬉戏打闹,他们坚信他们的将军能挖出水井。 第三天,匈奴军还是像昨天一般,在疏勒城前面玩水嬉戏,而汉军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嬉戏打闹,他们坚信他们的将军能挖出水井。 第四天,匈奴军还是像昨天一般,在疏勒城前面玩水嬉戏,而汉军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嬉戏打闹,他们坚信他们的将军能挖出水井。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第八天……军心终于开始浮动了,疏勒汉军看着日渐减少的水壶水缸,纷纷开始开始急躁了起来,奈何时逢秋季,天山之下并没有下雨,甚至还有点秋高气爽,若非天山高,相对凉快,只怕汉军用水会更快。 第九天……军心继续浮动,高宠见状,不得已再一次靠着威望,靠着士兵们对大汉的忠诚,再一次压住了浮动的军心,但高宠有苦自己知,此刻的‘水井’现在已经挖到十五丈左右,若是放到中原,早就不知道挖出多少个水井,偏偏这天山,挖了足足十五丈,依旧是湿润的泥土,却不见一丝水滴。 第十天,军心还在浮躁,因为今天他们终于断水了,士兵们再也喝不到水,一切的饮用补给已经暂停,大家纷纷开始寻找一切可以喝的液体,尿液也是选择之一,作为监军的少渊破天荒地拿出自己的粪便,漏成汁,捏着鼻子喝掉,大家见贵为监军的少渊都拿出来榨出汁,捏着鼻子喝下去,于是纷纷仿效。领军之人尚且与兵痛苦,不轻言放弃,他们这些士兵,自然是上行下效,没有口出怨言。自此开始,疏勒城的汉军再也没有其他工作,几乎所有的汉军,除了守城和睡觉,已经全部投入到挖井的工作之中,夜以继日,永不停息,似乎就发了狂一般在这水井工场之下拼命挖掘,承载希望的水井和心情略带绝望的汉兵,形成鲜明对比。 而在匈奴大营中,可摩尔正在逗弄着自己的猎犬,问道“左贤王,今天是第几天了?” 左贤王拱手道“回大汗,今天第十一天了” 可摩尔继续问道“那么汉军,断水了吗?” 左贤王拱手道“若是猜得不错,今天或者明天,就会断水” 可摩尔说道“一个人断水多久会死啊?那我们要不要去煽动他们一下?兴许他们会早一步崩溃呢” 左贤王拱手道“一个人断水三天就会死,我们可以去宣扬此计,汉人有句话,叫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可摩尔甩出骨头,让猎犬去捡回来“那么此计就交给你左贤王” 左贤王拱手退后“属下领命,属下告退” 第二百六十七章七百家书 距离断水之日,已经过了五天,匈奴军依旧是来城下泼水嬉戏,向缺水的汉军表达了十足的羞辱之意。而疏勒城内的汉军却是一片死寂。因为缺水,这些本来应该在疆场上杀敌的精锐将士,却躺在营地内,开始一个个绝望地死去。他们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东方,那个他们此生再无法踏足的故土中原。 此刻的高宠还一股脑门地在水井工地上死命挖掘,十六丈,十七丈,十八丈,越挖越深,绝望的高宠此时此刻,除了挖井之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流不出眼泪,也不能在将士面前表露出软弱,若是被敬若神明的他此刻都情绪崩溃,那么汉军的情绪必然崩溃得更快,那么这城,就真的不攻自破。 “将军,又有几个兄弟走了”水井下,突然来了一个士兵,用着嘶哑的声音对高宠说道。 高宠无言地点了点头,扯了扯绑在身上的绳子,示意上面的士兵把自己拉上去,不能看见士兵生前最后一眼,但最起码死后能亲手送他一程。 井外,伍旭已经站立于一旁,拿起了高宠有点肮脏的头盔,交到高宠的手里,高宠拿起头盔,低声问道“这是第几个了?” 伍旭小声说道“这是第六十七个” 高宠戴好头盔,走向了士兵们场面的地方,无声地祈祷,实际上,高宠在暗骂上天不公,他的将士都是大汉忠魂,六十七人,疏勒和裴珊的大战加起来都不曾有这因为脱水而死的将士一半多,高宠缓缓睁开双眼,苍天悠悠,河薄于我? 拜祭完毕之后,高宠正准备回到工地,继续挖掘的时候,突然城楼上鼓声大作,匈奴来犯?高宠怒目双圆,可恨的匈奴终于来了吗?于是一个箭步赶往城楼之上。 登上城楼一看,却见没有攻城器,倒是有一队匈奴盾兵架着盾牌缓缓来到城下,只见这队匈奴兵乃是举着白旗,示意并无战意,高宠下令汉军收起弓箭,先看看匈奴此来的目的为何? 匈奴兵停在了不远处,盾阵散开,赫然便是那个烦人的左贤王,“请高将军出来与在下相见” “本将军就在这里,你有话便说”高宠立于城头,当然少不得还要拉弓搭箭,用行动告诉左贤王,若是乱说话,便发箭。 匈奴军见到汉军如此剑拔弩张,自然是毫不犹豫举起盾牌保护左贤王,左贤王倒是气定神闲地说道“将军好力气,没想到断水这么多天,还拉得起弓箭。既然高将军不欢迎在下,在下也就长话短说了,疏勒城缺水,必定是守不住的,我可摩尔大汗仁义,只要你们头衔我匈奴,赏金赐银,仆役牲畜,要多少,有多少” 一般这种赏赐,对于绝境中的部队都是有极强的诱惑力,很可惜,偏偏这一支部队不是,高宠哈哈大笑“左贤王阁下,很抱歉,你的要求,对我们来说,没有一点诱惑力!我的龙骧卫,乃是为荣誉而战,此生为大汉抛头颅洒热血,乃是我大汉最锋利的矛与盾。你们想要疏勒城?可以,架起你们攻城梯,尽管来便是了,你们要夺此城,只能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左贤王对高宠的嘴硬五感,只是笑道“将军不急,我明日自会再来,还会带着清水过来,你们且安心,那么明日再见”说罢,便带着部队缓缓后退。 左贤王自以为有用,不过高宠却是对这个特别有把握,他只是站在城头上说“龙骧卫乃是皇上的亲兵,我们的一言一行,乃是代表了大汉的荣誉,诸位均是六郡良家子,成为龙骧卫,只为一身荣誉,若是此刻屈身于匈奴,我们还有何面目面对远在中原的家人,面对列祖列宗” 所有士兵半跪在地,“将军,我等愿死战” 高宠吼道“起来,这是自然,匈奴要进疏勒城,只能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随即高宠从怀中拿出一封书简“这便是我的家书,我房中还有七十份,就是我们死去的同袍的,我曾答应他们,要带他们回家,他们以为大汉尽忠,但他们的家书我一定帮他们带回去,此刻,我就以此书起誓,将此书放于书房之中,我高宠,定必与疏勒共存亡” 将士们也发出震天的吼声。 城头之事结束后,高宠回到书房放好家书,然后屏退左右,示意少渊伍旭留下,房间之中书简变得安静下来,高宠思考片刻后背身对伍旭和少渊说“伍大哥,少渊,若是我没猜错匈奴人不日就将攻城,你们且让将士们写好家书,交到此处一并保存” 伍旭不解“将军,此举极有可能让士兵们产生思乡之情,如此士气岂不是?” 高宠笑着回头“伍大哥,你忘了?这群人都是六郡良家子,家境殷实,不过都是尚未娶妻,他们一心求得荣誉,已然做好准备,只是,我希望有人能将他们的话,带回家中” 少渊不解“阿宠,你说的这是谁带的?我们都是要与疏勒共存亡的!” 高宠面色严峻地说道“伍大哥,少渊,眼下我们的部队尚有一战之力,但真的只是只可一战,我们打退他们一战之后,少渊和伍大哥带着还能走动的士兵,从西门出,逃进山里,一定要回到大汉,传递我们的家书” 伍旭坚决摇头“公子不可,公子尚且年幼,乃是我朝未来的栋梁不可如此草率!” 少渊则是不服“凭什么阿宠你断后?我们就要跑?” 高宠倒是笑了笑“你们都是有妻室之人,若是你们走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如此奈何?”高宠笑完之后,取出新领的将军令牌“伍校尉听令,此乃军令” 伍旭见高宠居然破天荒拿出军令来压他,只能跪下接令说道“末将,领命,可是,将军,侯爷和夫人那里,末将……” 高宠摇了摇头“我家书自会说明,我高家既然是将门之后,马革裹尸,乃是将门宿命,只是我也想不到来得如此快,伍大哥擅长练兵,他日龙骧卫被打散血肉,但伍大哥还在,我们留了火种,假以时日,必然可以再练起一支更强的龙骧卫” 少渊倒是别过头“你别看,我是监军,和你平级” 高宠无奈地笑了笑“皇上御赐令牌于此,陆监军听旨” 少渊一愣,没想到高宠还有这一手“阿宠,你……” 高宠“若有必要,随伍校尉一同撤离,留待有用之身,存以他日之功” 第二百六十八章神眷 少渊从高宠的眼神中读出了决死的情绪,那不是一个人的决死心情,那是一种属于军人马革裹尸的夙愿决死,可是让少渊就这么看着高宠这么去死,他实在做不到。 神经大条了整个出征期间,乘着月色,少渊来到了水井工地之上,此刻工地之上一个人都没有,既然高宠决死,心中自然觉得此处再无水井的必要。 但少渊不服啊,很多人觉得挖到十七丈没水,就是天命,没必要再努力,但少渊觉得,死战也是死,挖到死也是,你们可以选择战死,我自然可以是选择挖到死。 莽得来非常可爱的少渊当即就点了火把在上面,绑住了上面的柱子,一个人抹黑下去挖掘水井“我就不服!上天绝对还没有放弃我们!” 叮叮当,叮叮当,从水井深处出了一声声不服气的挖土声音。 夜色中的军营总是特别安静,挖土的声音从水井处传了开来,写完家书出来走动的人听见声响便走过来看看,看见居然有人还在挖井,便走过去查看是什么回事。 “下面是什么人啊?”十余丈之外,声音传到狭窄的井道之中,差点没把少渊震昏。少渊生气地拉了拉绳子,示意上面的人把自己拉上去。 待少渊一脸愤怒样子的状态被拉上去之后,两个小兵吓了一大跳,原来是监军大人,两人连忙拱手“原来是将军大人,是我们鲁莽了” 本来少渊想破口大骂他们一顿,不过看着二人惶恐而又脆弱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算了,你们要是没事就回去休息,别打扰我挖井” 两个人面面相觑,问道“将军不是说今夜写完家书就可以休息,不用来挖井了吗?” 少渊皱着眉头“将军只是说可以不挖,没说不让你挖啊,挖不挖你们自由,反正我就挖,我就不愿意坐以待毙”说着,又准备再次爬回井中。刚一想爬,其中一个士兵也绑好自己,拱手对少渊说道“监军大人,我也想出一份力” 少渊点了点头“那就别废话,留一口气,下来吧” 剩下的一个士兵则是拱手“监军大人,我去问问营中还有没有兄弟愿意来帮忙,问完之后,马上下来” 此刻的少渊已经爬进了井中,只是深处一只手,举起大拇指,就爬了下去。 “监军大人去挖井了,你来吗?”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挖井?” “还坐着干嘛,赶紧跟我一起去挖井啊!” 越来越多的士兵被动员起来去挖井,一个个火把把疏勒城的水井工地照了个光亮。就连本来就在书房中整理着家书的高宠都感觉到外面的骚动,推门而问“发生了何事?” 亲兵禀告道“回将军,似乎是监军大人自发组织士兵还在水井工地上挖掘,很多士兵已经加入了挖掘工作” 高宠震惊地掉下了手中的书信,问道“你也想去吗?” 亲兵支支吾吾,最终下定了决心“将军,属下也想去,属下也觉得还不到放弃的时候,不管是老天爷还是匈奴,我们都不可以如此容易认输” 高宠反复喃喃自语道“认输吗?” 伍旭也走了过来“将军,监军他……” 高宠捡起手中书简“这才是少渊嘛,走吧伍大哥,我们也去帮他,我们怎么可以这么容易认输。” 说干就干,绝不含糊,当晚,汉军就不知疲倦地开始挖掘,不过就如左贤王所说,此处乃是山腰之地,如何会有水井? 挖掘了一夜,汉军早已耗尽最后可以补充水分的东西,乘着夜色大家倒不是那么痛苦,可是眼看黎明已近,若是再经过一日日光煎熬,那么汉军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看着自己的士兵在一个个绝望地喘气,高宠起甲跪于井前大喊道“昔年苏武先生被匈奴囚于北海之畔,仍然不忘汉臣之责,秉持忠贞之节,坚守忠义,为何今日高宠带兵守卫疏勒卫国戍土抵御匈奴却不保佑?李广利将军当年带兵远征大宛之时,汉军也是缺水,李将军拔出佩刀刺进大山之中,大山马上迸发出清泉。如今我大汉清明,我们又其可以困死于此疏勒,皇天后土在上,我高宠此生为大汉开疆拓土,区区疏勒,绝非我们龙骧卫的终点,我等之心,天日可鉴” 高宠扬天跪拜,跪谢叩首,士兵们也跟着高宠的动作开始跪谢叩首。 奇迹发生了,原本叩首后的汉军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份力,全场默然无语。突然,六口水井分别传来潺潺的流水声。保留了最后一个意识的高宠,睁开双眼望向水井“是不是我太口渴了?渴到出现幻觉了?” 少渊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幻觉什么的也不错啊,不说了,我去看看” 高宠又再次闭上双眼,忽而听到少渊一阵欢呼,继而自己被水泼到,补充了水分,高宠只是闭着眼,无奈地说“少渊,别拿水泼我了,我想歇会儿”,继而又是另外一桶水,这桶水是真的哇凉哇凉,泼得高宠一阵清凉。高宠怒目睁眼“都说了,别用水!水?”只见少渊早已拿着水桶,像个孩子一般泼洒着周围的士卒,将这个有水的好消息用着最原始,最质朴的手段去传达。 高宠也深呼一口气,拿起水桶从不断喷涌而出的水井之中拿出水桶泼水,而且一边泼一边大笑道“将士们,将士们,看看这是什么,看看这是什么,水,水,老天爷还没放弃我们,老天爷还没放弃我们!” 汉军纷纷睁开双眼看着自己两个少年将军像一个孩子一般拿着水桶泼洒着他们,他们纷纷拿着水壶水桶取水而喝,他们从未感觉到这山泉水居然如此清甜可人。 伍旭笑着拱手道“将军,我这就带上十几桶水去慰劳一下正在城头上的将士” 高宠笑着点头“好,辛苦你了伍大哥!” 伍旭带着手下带着水桶到了城头之上,分水给守城的士兵,守城的士兵看着那装着清甜饮水的水壶,一边喝着水,一边肆意地嚎啕大哭,压抑多时的情绪,在此刻终于得到了解放,而在井边的士兵则是围着水井跳舞,将高宠和少渊高高抛起,宣泄着一直以来的压抑,此刻他们心中坚信,冥冥之中,上天在眷顾他们。 黎明之光穿破黑暗,点亮了夜空,重获水源的年轻汉军,再一次获得了命运女神的照顾。 第二百六十九章汉军的迎客茶 士兵们再一次拿着泉水,熬着小米粥吃了起来,少渊拿着小米粥,和高宠聊天,“阿宠,我觉得匈奴人要是看见我们有水了,必然会被吓得怀疑人生,觉得我们被上天眷顾” 高宠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怀疑,我们,就是被上天眷顾,大家说对吧?”高宠举起手中之碗“我高宠敬大家” 士兵们举起手中之碗,也大声叫唤道。 少渊则是想到“那我们应该怎么调戏一下匈奴人比较好?” 高宠勾了勾少渊“且附耳过来,听听我此计如何?” 少渊凑到高宠耳边听了听,眉头一皱,露出一个坏笑“此计甚损,本监军极是喜欢,高将军好计策” 高宠拱手笑道“哪里哪里,监军大人谬赞” 晴朗的早上,可摩尔一觉睡醒,昨夜他做了一个好梦,梦见自己喝着裴珊国的美酒,他第一件事,就是传唤左贤王“来人,派人去传左贤王来我大帐” 不一会儿之后,左贤王擦着惺忪的睡眼过去,拱手道“大汗早,今日因何事大汗起得这般早?” 可摩尔一边在侍女的协助下换着衣服,一边说道“这都第十五天了,汉军脱水五天,估计要死了吧?” 左贤王拱手说道“就是这两日之事,昨日属下前去劝降,见他已经军心不稳,今日待臣继续去劝他一劝,估计马上就不攻自破了” 可摩尔则是问道“若是本汗想今日强攻,左贤王觉得可行吗?”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_8_0. l_a 左贤王摇了摇头“大汗,我们已经将汉军逼进了绝境,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便可,若是执意强攻,只怕汉军把汉军逼急了,死命抵抗,让我们图废兵力,绝非上策,汉人有言,赶狗入穷巷,也要提防把狗逼急了反咬一口” 可摩尔耸了耸肩“好吧,那就再等等,等这些汉狗动弹不得,我们自然就可以兵不血刃入了此城,左贤王,听说那汉军好像来头不小是吧?” 左贤王拱手回礼道“乃是大汉第一名将高正的儿子,若是取下其首级,必然令汉军颜面扫地。他的亲属部队乃是大汉皇帝的第一亲兵,其影响力,不容小视” 可摩尔笑道“那大汉也真的下了重本,派了一支如此部队驻扎于此,我承认他们的能力的确不错,若是能降的确不错” 左贤王拱手说道“臣尽力而为,这就去了” 可摩尔突然叫住左贤王“左贤王稍待一下,今日本汗也跟去,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而在另外一边的大汉军营,少渊正在最后叮嘱自己的手下“你们待会都给我装像点,别露出一副精神劲出来,越无力越好,诶,这个表情不错,大家学学,这才是合格的士兵,装病都装得这么像”说着少渊就抓着一个样子看起来很是虚弱的小兵,让大家学着点。 “回监军大人,小的是真病,前些日子喝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士兵难堪地说道。 少渊面色一变,“哎呀,你病了就回去休息嘛,别在这城头上,风大呢,回去回去”说罢拉着小兵下了城楼。 高宠走了上来“大家都蹲在城楼下就可以了,也不必装出什么,反正他们肯定找本将军聊天,到时候你们记得准备好热茶就可以了,明白没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伍旭也已经准备好了要准备的东西,走上城楼“将军,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匈奴人来了” 高宠点了点头“就让匈奴人看看天威如何!” 还是那么个时分,汉军都在城头上歇息,只剩下三个主将坐在城头上看着远方,等待着匈奴人的到来。而匈奴人这一次当然也是如约而至。不过今日似乎省去了许多繁文缛节,而且排场更大,也许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三大主将马上躲下城头,汉军也只是露出一点,观察着匈奴如何。 可摩尔远远看去,只见城头上除了汉军的军旗之外,并无他物,便调笑道“不见一个人影,莫非连夜弃城而逃了?” 左贤王摇了摇头“我觉得是根本无力站起来了吧,他们要走,应该断水前就走了,断不会拖到昨天夜里才走,昨天夜里他们就算要走,以他们的状态也跑不了多久” 可摩尔跳下马,在刀盾队的掩护,逐步靠近疏勒城,左贤王紧随其后。 躲在城墙上的少渊说道“好像那个大汗也来了,今天还真的来了贵客呢?” 高宠笑道“我们辛苦准备的迎客茶,自然是要招待贵宾” 可摩尔在城下数十步大喊“高将军请出来搭话” 片刻之后,高宠方才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站了起来,只是嘴巴动了动,便又退了回去。而高宠这般行径,却也是让匈奴摸不着头脑,可摩尔问道“适才那汉狗说话了?你们可曾听见” 可是士兵们都摇了摇头,示意并无听见,可摩尔无奈,只能命令自己的方阵往前行进,可摩尔又一次对着城头大喊,不过这一次,依旧是高宠带着汉军站了起来一会儿,嘴上动了动,又退了回去。匈奴依旧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可摩尔又问了部下是否听见,可惜这一次,也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无奈之下,可摩尔也只能让部下再一次推进,虽然左贤王觉得情况奇怪,但自信汉军早已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自己阵营尚在,已经入了汉军射击距离,汉军却无动于衷,于是大着胆子进去了。 终于,可摩尔居然来到了城下只有数步的距离,可摩尔再次大声发问“高将军可在?” 高宠再次伸出头来,病怏怏地说道“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这一次,高宠的话匈奴人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匈奴人无不发出大笑,汉军已经没了精气神,甚至连声音都听不清楚了。可摩尔摆了摆阵营,示意松了松,好让声音传递,表达清晰“高将军可愿投降?” 这一次,城头之上的高宠没有再露脸,取而代之,是城头上一阵碰撞声,可摩尔笑着回头问左贤王“这没了反应?莫非是城头上的汉军打了起来?” 左贤王也笑道“可惜没带攻城器过来,不然也许我们就直接登上城楼还干脆了事,是臣怯懦了,还望大汗恕罪” 可摩尔笑着说“哪里哪里,我觉得今天我们多说几句,他们就会不战自溃了,这在汉人那里叫什么?” “不战而屈人之兵”左贤王笑道 “楼上的汉军听着,我乃匈奴大汗可摩尔,今日……”可摩尔还没说完,却感觉头上一热,汉军从城楼上不知泼了什么滚烫的液体下来,连接数波滚烫的液体落下,落得防守不及的匈奴人皮开肉绽,烫到地上,也让他们失去力量,无法平衡。 滚烫的茶水之后,自然就是无尽的箭雨,后面靠后没有泼到的士兵马上举盾阻挡,左贤王此刻也被淋得身受重伤,不过很明显,可摩尔伤得更重,盾兵来时,左贤王大喊“保护大汗!保护大汗!”然后两个人被分别抬了离开。 战鼓雷鸣,城门打开,只见一镖汉军冲出成来见匈奴就杀,幸好这一次王庭卫队够多,奋不顾身地挡住如狼似虎涌出来的汉军,断后掩护可摩尔和左贤王撤离。而汉军见追之不及,就马上关闭城门退了回去。 左贤王脑中转不过来,为何汉军突然恢复了战斗力?为何汉军突然泼下这么多热水?为何汉军突然有水了?! 很快,高宠就运起内力告诉了他“匈奴人听着,适才就是我们汉军的迎客茶,茶有剧毒,治疗不及,必然丧命。还有告诉那左贤王,天佑我大汉,我们挖地十八丈!就是在这半山腰上挖出了水井,天命!在我大汉!” 这汉军,一开始就是趁着他们不知道汉军有了水源,故意引诱他们过去伏击他们,左贤王此刻心中气郁难平,被高宠这么一说,不知道是感叹上天不公,还是自己命苦,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看着远去的匈奴人,少渊不解“阿宠,你说那么多,匈奴人听得懂吗?” 高宠耸了耸肩“他们听不懂就来疏勒问我们呗,我们肯定准备好好茶相待,对吧?” 第二百七十章一月之期 本来此时此刻匈奴大营上应该是一片安静祥和,大家都只是在等待可摩尔大汗从疏勒城得胜而归,然后就踏上南下之路,在来动之前,在疏勒城住下,品尝着西域第一美酒,然后载歌载舞。 但就在不久前他们的美梦被无情地击碎了。可摩尔大汗从疏勒城回来了,不过却不是得胜而归。左贤王带着重伤的可摩尔大汗归来,可摩尔大汗身上皮开肉绽,不像是刀枪剑戟的砍伤,更像是被什么滚烫的液体萦绕而导致的严重灼伤,随同的一众王庭亲卫,也有不同程度的灼伤,空气中隐隐约约有一股臭味在弥漫。 左贤王立于账外,大喊道“所有的大夫马上过来!这是汉军的毒水,需要马上救治” 左贤王此言一出,全营震惊,所有的大夫急急忙忙从其他营地赶过来,所有人匈奴将军,贵族前部聚集于可摩尔的大帐前,等待救援结果。 可摩尔因为疼痛早已昏了过去,大夫们解开可摩尔的衣服为他处理伤口,身体多处有不同程度的灼伤,但实际上,除了个别裸露在外的皮肤受到严重灼伤之外,可摩尔身体的手上其实并不算特别严重,就是面部受伤严重,大半张脸受到了损伤,只怕是原本长得英俊豪迈的匈奴王,日后都要带着一副被毁掉的面容生活。汉军所说的中毒迹象更是无稽之谈,把号可摩尔的脉象平稳,脸色虽是潮红,但双纯既没有黑得发指,也没有发白,分明全身上下只受了肉眼所见的外伤。但安全起见,大夫还是找来了四五个同僚一起观察,方才放心确定。不过大夫这个动作,却把匈奴贵族们吓得不轻,以为可摩尔病重,一个大夫解决不了。 账外顿时议论纷纷“会不会大汗已经危在旦夕,命不久矣?” 左贤王听得此动摇军心的议论,马上大骂道“妖言惑众,可摩尔大汗受到草原之神的保佑,无敌于草原,又岂会倒于区区汉军的攻击?” 期间开始有将领质疑道“左贤王,汉军不是一早就脱水失去战斗力了吗?为何今日你们还会被杀得大败?为何昨日你前去劝降,毫发无损,今日大汗忽然和你出去,莫不是你故意诱惑大汗深陷险景?” 左贤王怒目圆睁“左谷蠡王,你此话何意,莫要杯弓蛇影!” 左谷蠡王大吼道“会不会汉军从来就不缺水,一直都是你派人悄悄去送水与汉军,既不让我等去攻城,又让大汗去劝降,一看就是你居心叵测!” 左贤王吼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对匈奴的忠诚天日可鉴” 左谷蠡王“这可不好说,你是汉人养大的,我怎么知道这几十年,有没有被汉人教唆?你看你的匈奴语都夹着汉人的腔调!” 左贤王“你!虽然我是被汉人养大的,可是我身上流的都是匈奴的血液!” 正当账外的贵族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大夫们也处理好可摩尔的伤口,待大夫们处理完毕,为可摩尔上完药,缓缓从大帐中走出去,一众的匈奴贵族马上走了过去,围着大夫,你一言,我一语地问道。 幸好这个大夫乃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七十岁高龄放在匈奴人中,分分钟就是这些匈奴人的太祖级别的存在。只见大夫咳了一声,全场人为之一静。老者见无人说话了,便缓缓说道“天佑我匈奴,大汗不过是些皮肉之伤,汉人所说的剧毒,不过是骗你们罢了,大汗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这几天不能吹风,需要静养,你们莫要打扰大汗休息,都退了吧” 全部的贵族听到这个让人心安的回答之后,纷纷跪下,叩谢天恩。正准备进去大帐之内面见可摩尔的时候,大夫却把他们拦住“你们先都下去,大汗此刻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都回去,都回去” 既然大夫如此说,大家也只能退了回去。 深夜,可摩尔从疼痛中缓缓转醒,只是嘴上默念道“水,水……”,一众侍女马上捧上水和分头前去通知各个贵族。 可摩尔喝过水后,神智逐步恢复,正当他想努力回想一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众贵族已经涌了进来,开始近乎夸张的问询。 “大汗!你醒了,您的身体如何?”“大汗,您现在感觉有没有不舒服?”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可摩尔头都大了,可摩尔眉头一皱,缓缓从嘴中吐出两个字“安静” 威望如可摩尔,自然是平平淡淡两个字,也能让听见之人安静,一个人安静,两个人安静,逐步蔓延开来。最后,变得鸦雀无声……。 可摩尔松了一口气“左贤王,究竟当时是发生了什么事?汉军究竟泼了什么下来?” 左贤王出列拱手道“汉军泼得是滚烫的马粪水,称之为金汁,臣没有保护好大汗,求大王赐臣一死” 可摩尔面色微变“就算此刻杀了你也没用,是你信誓旦旦说汉军已经断水,断水便能破城,但眼下如你所见,汉军似乎并未因为断水破城,他们真的挖出了水井,你又要如何解释?” 左贤王知道可摩尔这一次是真的发怒了,不过他也没办法,这半山腰之上,真的让他们挖出水来,除了神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臣,臣亦不知那汉军为何有水,半山之上,居然也能挖出水井,只能说是神迹……” 可摩尔怒了“所以你就是说汉军这是被天神保佑是吗?”大伤动气,原本愈合的一部分小伤口似乎又撕裂开来,让可摩尔登时感觉到了钻心的痛。 左贤王慌忙跪下“臣不敢,臣不敢!大汗要保重身体,保重身体!” 一众医师大夫慌忙走上前来照看可摩尔,确认完可摩尔无碍之后,方才说道“大汗此间切不可动气,否则伤口迸裂,修养时间更长” 可摩尔无奈,只能气呼呼地说“此间,革去扎力的左贤王称谓,保留原来的部队,我要你戴罪立功,一个月之内,要你攻破这疏勒城,若是不破,提头来见!” 左贤王知道自己罪责难逃,但那疏勒,也是一等一的坚城,若是不接这道军令,恐怕是出了这个门。早点死或者迟点死,左贤王思考之后,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臣,领命,一月之期,定然攻破疏勒” 第二百七十一章疏勒血战 我叫孙世平,家住扶风郡翠平县,父亲是翠平县的县令,而我是家中老四,大哥孙世良,原本在大汉精锐射手的射声营服役,退伍之后因为立过军功,而且会读书写字,被征辟洛阳西门城门令,二哥孙世文是朝廷的尚书郎,还有一个三姐,嫁给了右扶风的二公子。我十岁的时候,大哥就退了,那年我看见大哥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抱起我,身上满满的都是灰尘,而唯一干净的,却是一块精致的令牌,令牌上面刻着两个字,‘射声’。我问大哥那个是什么,大哥只是骄傲地说,那是他的荣誉,一辈子的骄傲。 后来我知道那是大汉精锐射手的代表,从那一刻开始,我开始奋起练武,时间一晃八年之后,我也告别了爹娘,踏上了去洛阳征兵之路。 大汉精锐是为八营,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多武艺高强之辈,这么多人居然都是想加入八营的,残酷的筛选,我倒在了最后一关,我很失望,我以为我努力了这多年,一定可以追上大哥的脚步,可是理想总是丰满的,而现实却又是残酷的。 正当我们准备被冲为洛阳守门兵之前,我们过了初选的一千七百余人,被拉到洛阳附近的一个山谷中,这是一个神秘的山谷,山谷之中,我们见到了这个山谷的主人,或者说我们的将军。 我们的将军很年轻,主将不过十六七岁,副将最多不超过三十岁,那个主将见着我们,没有好言相劝,也没有对失败者的安慰,他只是大声问我们,想不想成为比八营还要精锐的大汉精锐,精锐中的精锐。 我们那一刻都觉得这个人在痴人说梦,八营乃是我大汉精锐,这是约定俗成的。马上就有人骂那个年轻的将军是疯子,嚷嚷着要离开,将军只是命人打开大门,并且说‘半个时辰后我会回来,这个时候走的,我不会阻拦你们去当一个守城士兵,但若是想成为精锐的,就留下,在这里将会你不仅会收到十倍的俸禄,还会接受十倍的训练’,十倍俸禄对于家境殷实的我们来说毫无意义,但十倍训练量,这是一个可怕的含义,片刻之后,只是走掉了数十人,我们都留了下来,因为我们真的想成为比八营还要精锐的精锐,真的大汉精锐,既然我们怀着成为精锐的决心,那么十倍训练量,又算得上什么,只要我们能超越八营。 训练的第一天,那个年轻的将军回答了我们一个问题,有多少人可以留下?答案是可能是全部,也可能是一个都没有。只要能通过标准的,任何人都能留下。 见识过八营的甄选,这个新营的训练甚是特别,有别于特色的八营选拔,这个营地训练的乃是服从和意志力,反复机械的劳动,不要求他们快和强,但要求他们坚韧和持久,还有就是反应能力。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扛不住,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每一个清晨,我们都能感觉到出操的人越来越少,一千四,一千二,一千,九百,八百。 一个月的训练选拔,最后剩下的,只有八百人,最后的八百人,就像机关人偶一般,脑海中只有服从二字。强悍的体能训练,所以我们可以超长的战斗时间,服从与默契告诉我们,一个人打不过的敌人,可以叫上第二个人,如何让自己拥有人数优势,乃是他们的本能。我是矛,那么队友是盾,互相协作,无坚不摧。 选拔结束的那一天,我们见到了两个特别的人,或者说,以为这辈子根本没机会见到的人,一个是当今皇上,另外一个则是无数军人的偶像目标,定远侯高正。 那一天,皇上亲自为我们的军营提字‘龙骧’,每一个士兵手上,都分配到一块做工更为精致的腰牌,黑底金字,视为庄严肃穆,皇家第一亲兵‘龙骧’。我们口呼万岁,正式成为了这个龙骧营的一员。 从那天起,我们每日坚持着高强度的训练,却几乎看不见当时训练为我们的那个少年将军,很多时候,却是那个副将训练他们。后来,我们从副将口中知道,那个人,就是高定远的儿子,高宠。 很多人不理解我们的主将为何还一个娃娃,直到有一天,高将军徒手连续击倒三十人之后,大营之中,再也没有任何的质疑声。 后来,我们来了从洛阳出发,前往西域抗击匈奴,刚开始打了两场胜仗,我们都很开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训练得如此刻苦,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打出一场漂亮的胜仗。 可是还没有够我们兴奋多久,疏勒城居然断水了,熬过十天之后,我们开始喝粉治,喝尿,将军想挖井取水。那天我正在城头上,听得清楚,那个匈奴人说这里是山腰,是挖不到水井的。那时候,我听了,非常怕,怕我们就这样死在这里,马革裹尸我们不怕,怕就怕在我们因为干渴,某一天睡过去了,就再也起不来了。诚如将军所言,我们根本不怕匈奴,就怕老天爷,马革裹尸不可怕,可怕的是要屈辱投降。 不过我们既然是天子之兵,自然是被上天所佑,还记得那天,高将军感人肺腑的祭天宣言,陆监军奋不顾身的挖水井。我们不服,我们龙骧卫不服,我们怎可以如此轻易就死于此地。那水井,居然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冒出了水,陆监军和高将军拿着水泼洒我们的时候,我们简直就像在梦中一样觉得不可思议,居然真的在半山腰挖出了水井,我们喝上了甘甜的天山之水,是的,我们又一次获得了上天的庇佑。那一天,我们看见了不苟言笑的高将军笑了,发自内心,那是属于劫后余生的喜悦。 那天早上,我们准备好埋伏,原本只是打算伏击他们的左贤王,可是没想到,连他们的大汗都来了,那我们肯定照单全收。 完美的计划和伏击,我们重创了匈奴人,当此时,我们只是开心地大笑,单纯地因为报复了匈奴人而大笑。可就是这一泼,多年以后,我们在那场血战幸存下来的兄弟,都认为,那一泼,就是疏勒城血战的开端。 第二百七十二章疏勒血战之死视 东方吐出一抹鱼肚白,晨光冲破拂晓,打在了一身金甲的,正缓缓步上城墙上的少年将军身上。高宠拍了拍守夜的伍旭“伍校尉,我来换班了,你回去休息吧” 伍旭拱手一礼“属下遵命,所有人听着,换防!”,士兵们听到伍旭的口令,于是退了下来,让其他战友补上自己的位置。 休息完的士兵,接替了疲劳的战友,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城头上,而高宠则是蹲在石阶旁,捡起了一块自己留着的石头,在墙上又画了一道痕,只见墙上,已经密密麻麻画了无数道字痕。 一旁的亲卫便问道“将军,这是什么东西?我见你每天上城楼第一件事总是在这里划,也不多,就每天一划” 高宠笑着说“我到疏勒的第一天,就在这里划一道痕,每过一天,划一道,不要问我划了多少,我也没认真数,有空就自己数把”高宠放下石块,还是站在城楼之上,眺望着远处平静的山道。心中则是在默默数着这是迎客茶之后的第几天,“已经第三天了,匈奴人应该就应该准备行动了吧” 实际上,匈奴人的确已经行动,左贤王下属的全部亲兵三千余人,带着所有打造的井栏,云梯,冲城车。所有左贤王曾在大汉学过的知识,见过的东西,统统出现在这里,他早已没有退路,若是这疏勒无法攻克,死的,就是他自己。本来让这些在马上驰骋的勇士下地作战,乃是几乎不可能,不过随着大量损失的战马,和自己的酋长已经危在旦夕,他们都愿意死命一战。作为匈奴军中最擅长攻城的部队,这一次匈奴终于要和汉军见真章了。 左贤王的部队缓缓离开了营地,可摩尔顶着风寒,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声对侍从说道“让本汗的王庭亲卫随左贤王去,但见左贤王有需要,刀山火海,不得退缩半步” 侍从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可摩尔无奈地摇了摇头“扎力,我也是没办法,我王庭之下,能征善战的部队之中,只剩下你的部队不曾攻过疏勒了,偏偏你的部队正是我匈奴之下却是最熟悉攻城之法的部队,这一仗,若是连你都打不赢,那我们匈奴的武运,也绝迹于此了” 左贤王引着部队刚出营寨没多远,王庭亲卫八百人已经追了上来,“左贤王,大汗命我等前来助左贤王攻城” 左贤王笑了笑“王庭亲卫都是马背上的勇士啊,这攻城战可是要徒步作战,只怕诸位亲卫未必有用武之地啊” 亲卫面色一变,这左贤王似乎是在暗示什么,作为匈奴最精锐的士兵,王庭亲卫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左贤王大人请放心,我们王庭亲卫乃是匈奴最强之兵,自然无论是步战亦或是骑战,都是匈奴最强,请左贤王尽管命令我们!” 左贤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么到时候如果需要,就多仰仗亲卫了。全军加速,往山腰疏勒出发!” 烈日当空之下,疏勒城的守城士兵正在吃着小米粥,补充体力和水分。高宠也一边喝着粥,一边望着远方。高宠不知不觉间看着远方已经看了一个早上,亲兵极度纳闷“将军,那片林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你已经看了足足一个早上了!” 高宠目无表情地说道“是吗?这么久了?我又不是看那片林子,你不要瞎猜了” 亲兵问道“那将军你在看什么?” 高宠冷冷地说道“匈奴人!” 亲兵一凛“将军可是发现那片林子里有匈奴人的探子?” 高宠翻了一个白眼“那不是肯定的吗?我看的是匈奴人的大军!” 亲兵还是那么一惊一乍“啊!里面还埋伏了大军!” 高宠无奈地说“我是在等他们什么时候出现,我们如此羞辱了匈奴人一波,他越晚来,我越担心呢” 亲兵苦笑着说“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忽而一个士兵跑了过来说道“将军,匈奴人来了!还带了大批的攻城器!有井栏!” 高宠冷笑一声“终于按捺不住要来了吗?来人,击鼓!” 亲兵无奈“将军,没想到还真让你盼来了” 高宠自信无比“怕什么,我们可是被上苍庇佑的人!区区匈奴,我早就料到了” 不一会儿,伍旭和少渊纷纷穿好盔甲走上城楼,高宠见面马上就吩咐了,“伍校尉你马上去把床子弩搬上来,拿东西打井栏有奇效。少渊,佩刀队交给你,待会听我号令” 汉军已然全部各就各位,四台床子弩架在了高台之上,用麻布盖着,隐藏起来,就等井栏进入射程范围。 这一次面对的匈奴人,可是扎力依葫芦画瓢训练出来的匈奴部队,别的不知道如何,但起码攻城之术,倒也训练的有模有样。刀盾队掩护着井栏下面的推车部队缓缓前进,井栏上推开栏杆,无数的匈奴拱手埋伏于挡板之下,等待着进入射程。井栏后面跟着云梯部队,一步步缓缓推进,最后中间让出通道乃是破门的冲车。 高宠看见匈奴的推进,甚像汉军,马上就想到必然是左贤王的部队,井栏和盾牌队在前,高宠马上下令,“弓箭手放箭测距,床子弩准备” 大汉的弓箭手们马上弯弓搭箭,射出手中的箭矢,箭矢腾空而起,划过极限距离。匈奴人马上停了下来,准备迎击,不过弓箭并没有从他们头上出现,而是停在了在匈奴大军前面还有三十步的地方,画出了一道箭线,那就是汉军的交战的距离,汉军最后一个形式上的警告,勿谓言之不预。 左贤王也看见了那条线,于是举高双手“全军继续前进,井栏弓箭手准备!” 双方主帅均是举起双手,等待着接战第一刻就对敌人进行反击。 双方的距离一步步的接近,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六步,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 几乎是同时,两边主帅同时喊出“射击!”双方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射出了这大战的第一箭! 第二百七十三章疏勒血战之碰撞 井栏上的弓箭手射出的弓箭在距离成头数步之外停了下来,没能没入城墙之中,但汉军的弓箭倒是老老实实地扎在了井栏的挡板之上。左贤王皱起了眉头“没想到汉军弓箭的射程远来比他们要强上一点”,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响,床子弩的巨大箭矢撞上了井栏,箭矢之内含有燃火之物,马上就顺着井栏被撞破之处发出熊熊大火。 井栏之上的匈奴军显得有点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左贤王也是吃惊,区区一座疏勒城,居然还藏有如此重器。这疏勒城内里究竟还有多少乾坤? 井栏未倒,床弩不会停下,这种大杀伤力兵器,本来就是为了应对这种大规模攻城而存在的。床弩第二发打出,又一次重重的砸在了井栏之下,这一发打在井栏上,打得井栏平台摇摇欲坠。不过井栏毕竟是重型搞成器,若是两发床子弩就能解决,那也不配存在这么久。但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左贤王知道必须要尽快靠近城头,刻不容缓。于是大声叫喊部队“加快速度,冲到城下!” 匈奴士兵们发出一声咆哮,在地下推动着井栏的轮子,加速将井栏推到井栏本身的射击距离。汉军岂会让你的井栏士兵有机会射箭,井栏越是靠近疏勒城,其实也会加强汉军弓箭的杀伤力。密集的箭矢配合着床子弩的大威力,压得井栏上的匈奴人完全无法抬头。 实际上高宠也是觉得神奇,没想到这井栏居然这么坚固,吃了如此多的床子弩,虽然还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但终究是摇而不坠,坚持了下来。 匈奴人被压制久了,也逐渐竖起挡板,开始还击,和汉军互有来往。汉军见状,也连忙举起挡板开始抵御匈奴的弓箭。双方互相隔着挡板进行着弓箭射击。 打得差不多,高宠大手一挥“停!弓箭手下去休息,长枪队上前”士兵们得令,马上齐刷刷退了下去,然后挺着长枪的士兵马上就雄赳赳走了上去,提着盾牌,阻挡着飞箭。一时间,匈奴的弓箭齐刷刷地把疏勒的城头射出了一整道槛。左贤王也喊停了部队,汉军既然停手了,他们匈奴人也不可能在这里突然浪费箭矢。 汉军停了,那么匈奴人自然就是马上往井栏上补充士兵“马上上去,上面的伤兵赶紧吊下来,刀盾队加快速度,汉军既然停了箭矢,我们就要尽快冲到城楼” 城楼之上,伍旭甚是担心,“将军,为何突然停止放箭?匈奴的井栏正在迫近” 高宠摇了摇头“床子弩现在已经来不及摧毁井栏,井栏架起挡板也射不进箭矢,只能用另外用火油罐毁掉井栏,但火油罐要近距离才能保证准确率,所以我便故意引诱井栏进入” 伍旭一个拱手“将军已有定计,是属下冒失了,还望将军恕罪” 高宠笑了笑“无妨,这匈奴人虽然看着来势汹汹,不过他们实际上也无法摆手手脚,于我们而言,撤掉他的井栏,他们就只能用血肉之躯,硬冲我们城楼。我们居高临下,优势很大” 匈奴眼下已经是一往无前的形势,再也无法回头,于是就进一步加速让井栏往前冲锋一波。危险正在靠近匈奴军。 高宠看着井栏逐步靠近,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四十步,二十步。不消多久,跑起来的匈奴人带着一副喜悦的心情冲到了疏勒城不远处。在此期间,汉军除了架起盾牌之外,并无任何反击行动。这实在是诡异之极,左贤王意识到这其中恐怕有诈,若是区区井栏便让汉军束手无策,那么疏勒早已插着匈奴的令旗,而不是还飘着黑红相间的大汉军旗。 可是左贤王说不清有什么不对劲,他觉得是汉军还藏了一手秘密武器,就等他们上钩。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吃准了匈奴军。 汉军自然不会让匈奴尊贵的左贤王猜多久,这可不是他们的好客之道。高宠在城楼之上令旗一挥,数十个士兵马上点燃手中的火油弹,然后抛掷于十步之外的井栏之内。 高宠看见被投掷于空中的火油弹正在划出弧线,精确地落入井栏之内,同样在下方的左贤王也看得见划在半空中的火油弹。左贤王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唯一感觉就是,那东西非常危险,这种危机感促使左贤王马上大喊道“井栏上的人马上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火油弹已经掉在了井栏之内,井栏之上的人尚未听清楚左贤王的命令,脚边的火油弹就炸了开来。 一个个的火油弹在井栏平台之上炸了开来,大火在平台上熊熊升起,一个个慌不择路逃生的士兵跳下了高高的井栏,重重地砸在了在下面推动着井栏前进的士兵。 左贤王皱着眉,“可恶的汉军,居然还藏着这一手,就猜到放我们进来没安什么好心。”一旁的士兵问道“左贤王,现在我们的井栏上已经被烧成这样,怎么办?” 左贤王恶狠狠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先不要管井栏了,弓箭手马上射箭掩护,云梯队马上跟上,井栏不行,我们还有云梯上城” 部队听令后,匈奴弓箭手马上拉弓搭箭掩护云梯队突进,高宠看见井栏已经失去了战斗力,马上就叫道“长枪手退,弓箭手马上还击,延迟匈奴军的突进速度,他们被井栏卡住,肯定会拥堵,用弓箭破坏他们的阵营!” 于是原本稍微安静了一点的疏勒城头,马上就冒出了汉军的弓箭手往城下射箭,而城下的匈奴兵也开始了回击。弓箭隔空的碰撞在城楼之下树插着无数的弓箭。 相对的,汉军可以从容应对匈奴的弓手,但匈奴兵则是必须顶着箭雨,举起盾牌才能回击,这就导致了匈奴兵的推进受到了影响,结成的阵营被干扰了。云梯队变得举步维艰。左贤王见状马上大喊“督战队!清场!” 听到督战队的声音,匈奴兵不得已强行推进,不顾头上的箭雨,掩护着云梯队的突进。 高宠看着奋不顾身的匈奴兵,也是感叹“这作战意志,还是不错的,弓箭手三轮之后退下来休息,长枪队准备!” 第二百七十四章疏勒血战之错刃 “架好云梯!冲上城楼!”伴随着左贤王的一声令下,史无前例的八把云梯,同时搭在城楼之上。后面的匈奴军马上如潮水般地往云梯上涌。 汉军的长枪兵在刀盾兵的协助下,不断往云梯之上扔出檑木滚石,将匈奴兵一个个地掀翻在云梯之外。 自古进攻方之所以吃力,就是因为守城方一直居高临下,而且城墙面窄,一口气登城的部队也有限。 长枪兵在扫荡了七八轮匈奴的冲锋之下,体力已经逐步消耗完,伍旭身在一线,自然是马上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动作的速度和力度已经慢了下来。伍旭回身拱手说道“将军,是时候要上二队了,长枪队的体力已经下降不少,匈奴人多,我们也要适当轮休一下,保证体力。” 高宠一听马上令旗一指“陆监军佩刀队准备,长枪队且退,第二队长枪队随佩刀队驱赶上城之敌人。” 隆隆鼓声发布着汉军的指令,城头的长枪兵听到后退的指令,马上就脱战后退,决不拖泥带水。他们深明令行禁止,若是不退,干扰了队友的上位,则是问题更严重。 汉军退却得如此干脆,让匈奴军也是意料之外,原本还在梯子之上,慢慢举着盾牌,格挡着滚石箭雨的匈奴军,瞬间感觉爬到近在咫尺的汉军城楼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他们也顾不得如此多,于是便迅速爬到城头之上。 城头之上,正是少渊带领的佩刀队。 匈奴人一上来,少渊马上抽出灰霜刃迎了上去,锋利的灰霜刃夹着少渊的内力与杀气,轻松就断开了因为缺少必要材料而导致质量一般的匈奴弯刀。主将突前,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勇气,这个举动极大地激励着汉军佩刀队的斗志,大家纷纷发出一声咆哮,跟上了少渊的节奏。佩刀队每一个将士,都被少渊亲手执导过用刀之法。而汉军闻名天下的,正是可怕的部队战术。这一个优势在城战之中体现的淋漓极致。 双腿迈着专门步法的佩刀队在狭窄的城头之上,已然可以来去自如,舞起这杀人刀法。然而匈奴人却不然。本来就如他们左贤王说,他们这种匈奴勇士,在马背上的确是打遍西域无敌手,下马作战却一直不是他们固有的训练,哪怕是左贤王的军队,只是相对增加步兵的训练项目,在来去如风的茫茫草原上,马和马上刀法才是关键,这也导致了匈奴军在爬上城头之后稍显凌乱,虽然比之其他匈奴贵族之兵的不知所措要好上许多。但匈奴的勇士终究是马背上的,突然让他们下地肉搏,不说他们是否适应,单就为了适应马战而制作的弯刀,此刻在城战终于突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不够长’,汉军佩刀队刀长三尺,不长不短,正是标准,而匈奴的弯刀为了适合骑马野战,将战马冲锋,速度极快的优势发挥出来,所以匈奴的刀普遍短和弯。于是就是这么一个微妙的优势,让汉军的佩刀队竟然借着刀长和步法结合,将匈奴死死压制于城头之上。城头空间有限,云梯进城的位置已经站满了人,云梯陷入一片停顿。不清楚城头上的是什么情况的左贤王见云梯卡住了,马上指挥部队登上火势已经熄灭的,只剩下骨架的井栏,从井栏之上,让匈奴军往城上再冲锋一波。 匈奴军的井栏再次启动,也看在高宠的眼里,“看来这匈奴人的确不知道这城头之上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还妄想启动井栏,往这城头上增加士兵!擂鼓,告诉陆监军不要陪匈奴人玩了,把匈奴人尽快赶下城头” 鼓声再次响起,这种急促的节奏感,少渊笑了一下“阿宠已经等不及了?那就好吧,合阵!驱敌!” 少渊一声令下,原本散开在城头上各自为战的部队马上往自己最近的战友身边靠近,开始展现出自己训练的阵法。一个个由数量不等士兵结成的小阵组合不停压缩着匈奴人的位置。匈奴人一部分后退,一部分则是举着木盾迎着阵法硬冲击。 左贤王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但他们看得见一部分士兵抢着已经站满了人的云梯下来,他知道城头上有变,他必须马上做出反应,而应对的正是井栏! “糟糕!井栏!马上停下,不能搭桥过去!”左贤王马上就想到一个问题,楼上的匈奴军听不到指令,这些井栏的士兵过去也是没有足够的位置让他们施展,若是这么搭过去,分分钟会被城楼上的匈奴兵为了获得更多的位置,而主动撤回井栏之上,此刻脆弱的井栏却不见能惊得起这一波折腾。 不过左贤王已经喊得太迟了,井栏之上的匈奴军已经搭下木板桥,准备冲锋进城。 实际上见到这个情况,高宠也是面色微变,毕竟汉军也是人,哪怕是杀猪也要力气,匈奴如此不计成本,近乎疯狂地往城头上增加兵力,实际上无形中也是增加他们的压力。 然后有趣的一幕发生了,本来作为支援的井栏士兵还没来得及往城楼上赶,在城楼上被挤得动弹不得的匈奴士兵见下不了城。便纷纷打算先上井栏,重整姿势再次冲击。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匈奴兵回到井栏之上,而井栏也人满为患,根本站不下这么多人。倒是城头上的匈奴兵因为人少了,还真开始能偶尔还击一下,不至于被汉军单方面屠杀。 然而经历过火烧后,脆弱的井栏平台又可以支撑多少匈奴人?数量如此之多,原本在木板桥上重整态势的匈奴人频繁的脚步行动,木板桥最终不堪重负,赫然断裂,除此之外,还有被井栏平台也一起倒塌。两丈多高的井栏平台垮掉,士兵们像汉人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地掉了下来,原本在城头上的匈奴人马上变得孤立无援。被汉军再一次驱逐下城头。匈奴兵则是发出一阵恐惧。兵败和井栏溃灭得如此快,莫非,这疏勒城的汉军,真的有真神庇佑? 第二百七十五章疏勒血战之阻隔 左贤王看着自己的城头上的战线被一个一个摧毁,在空间被一步步压缩,援军无法登城的情况下。本来以人数为优势的匈奴军,战斗力不足的问题就被放大了。匈奴人补兵的速度追不上,或者说死得比上去的速度还快。 左贤王咬着下巴,眼下汉军没有继续射箭乃是因为刀盾兵还在清扫城楼,接下来不过是时间问题。那么要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说‘止血’,关键就是可以挡住汉军的进攻,战斗力和汉军接近的,应该就只只有……。“马上传令王庭亲卫的首领过来”左贤王面色一冷,看来这匈奴王庭的亲卫,的确是来得有价值。 纷杂的战场,从最后压阵的位置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披着精良皮甲的匈奴军士兵来到了阵中指挥之处。“左贤王大人,请问有何吩咐?”握拳伏于胸前的匈奴敬礼。 左贤王也不废话,“我需要你们王庭亲卫上去守住城头夺下来的地方” 王庭亲卫也不废话“遵命” 左贤王诧异了一下,匈奴王庭亲卫虽然说是帮他的,但讲到尾,匈奴王庭亲卫只听命于单于。眼下这个任务无异于送死,没想到这个匈奴王庭的亲卫首领反而是直接地满口答应,不带一丝犹豫。 左贤王诧异的目光映在了亲卫首领的眼里,亲卫首领只是冷冷地说道“左贤王不必如此诧异,我匈奴王庭亲卫与汉军又不共戴天之仇,我们身上的耻辱,只有汉军的血能洗净。那么属下就前去准备了” 匈奴首领潇洒地退了回去,满满的从容,不知是视死如归的决心还是必胜的自信,不过左贤王也没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摆了摆手“去吧,祝你们武运昌隆” 匈奴王庭亲卫有着自己专属的冲锋号角一声,悠长而雄浑,悲壮而凛然的号角声从阵营之后传来,声音震慑人心。哪怕是在城头上死战的汉军和匈奴军都免不得会被分散注意力。就在这个节点,匈奴军似乎突然打了鸡血一般,士气大振。 少渊格开一个匈奴士兵的攻势,感觉到这些匈奴人一开始还被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突然听到一个号声,居然开始挣扎,这实在是不正常。 高宠也发现了问题,虽然匈奴兵只是突然士气又恢复,但在完全辗轧的实力面前,区区一点血勇之气,是毫无作用的。高宠一摆手,士兵会意,匈奴有号角,我们有战鼓。战鼓响起,汉军士兵们自然是奋勇向前。气势再一次压了回去。 匈奴人先是停了一波增援,全部在梯上的士兵下来了,为亲卫们让出冲上城头的楼梯让出位置。匈奴军先是一退,紧接着,汉军发现了新一波冲上城头的匈奴军不太一样,这群人似乎要比普通的匈奴兵精锐不少。习惯了砍瓜切菜一般击杀匈奴人的汉军也是惊了一下,似乎这些人匈奴人不同了? 少渊砍着砍着,也感觉到了这些匈奴人似乎不同了许多,无论是从盔甲的坚固程度还是武器的锋利程度,这些匈奴军都明显是精锐中的精锐。王庭亲卫对于自身的武艺也是非常的自信,因此开场就直接选择了少渊作为对手“你就是这些汉人的主将?”,出乎意料,这个首领手中不是弯刀,是一把厚背单刃直刀“裴珊城下,就是你们杀了我们的同袍对吧?”厚背刀大开大合一把横扫过来。少渊反手持刀,辅佐左手硬挡了下来“没错就是我们,话说,你这刀不错啊,这刀法,学我们汉人的吧?”话一说完,马上以极快的速度马上抬刀回击,画出一道华丽的刀影,挑到首领的鄂下。首领回刀抵挡“小小年纪已经有这等本事,不过比拼速度和力气,我可是有绝对的自信”,两人马上挥舞出刀光剑影的一阵交锋。 高宠远远看着,也感到惊讶“那个匈奴大将的刀法也是不错,不过很可惜,遇上了不该遇上的对手”一旁也在参战的亲兵,则是诧异地说道“将军,你怎么还有这个闲心,除了那些精锐一点的,还有其他杂兵匈奴人呢”,高宠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就些许王庭亲卫,裴珊城下那几百颗人头呢?你们忘了?”说罢,高宠便提剑冲入人群,一顿猛砍,“王庭亲卫是吧?我马上就送你们去见你们的同袍!去地狱吧!”主将神勇,士气大振。 一个人的勇武不能改写战争结果,但却可以在一个局部战场影响胜负走向,例如高宠就是这种例子,冷血,无情,干脆“来啊,匈奴人,你们的号角声呢?你们的号角声呢?”近乎疯狂的快剑,引来的,自然是匈奴人的惨叫声。 疯狂的表演引来了首领的关注,首领表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汉军之中,竟然还有这等猛将?”,少渊见首领失神,便加紧了进攻“别看啊,你的对手是我,我也只能说,你们选错了对手!”,少渊不停地加快刀速,似乎是被高宠疯狂的剑技让他热血沸腾,首领越挡越是吃力,长时间的战斗加上感情上被撩动,少渊似乎也陷入了一种发狂的迹象“哪怕你们是精锐有如何?难道我们就不是汉军精锐中的精锐吗?你们且记住了!在裴珊城下,你们亲卫被杀得毫无抵抗之力,换在疏勒,也!一!样!” 佩刀队都是少渊这般的狂野的表情,一时间,城头上的汉军就像吃了药一般发出嗷嗷吼叫。一时间疏勒城城头上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你!你!”首领完全被少渊的气势所慑,一时间城头上之上的两个汉军疯子引发了汉军血液中的狂野。一往无前的无畏勇气压制着匈奴亲卫。 “怎么了?怕了吗?这城头,你以为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少渊发出愤怒的咆哮,灰霜刃清脆地打在了首领的厚背刀上。 少渊压制首领几时城头上的一个缩影,汉军精锐和匈奴军精锐中间差了无数个匈奴军精锐,无论匈奴军如何精锐,装备的差距始终是个无法跨越的门槛! 高宠举起一个砍下来的匈奴人头颅“汉军听令!阻敌于城楼,驱敌于此!” 第二百七十六章疏勒血战之血海 高宠戴着面具,一身银色的战甲沾着满满的血迹,挥舞着手中的干将剑,化身为死神一般收割着匈奴士兵的性命。所到之处一击毙命,锋利的干将剑全部都是穿过心脏,每一次刺击都迸发着匈奴士兵的鲜血。毫无疲劳和停歇的迹象,无情的杀戮机器。 伍旭吞了一下口水,接过了高宠的指挥位置,伍旭再一次见识到了高宠的真正实力,‘公子,这就是你戴着面具的原因吗?阻挡迸发的血液’,伍旭转身看了看四周,匈奴的补兵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那就是说,这就是他们压箱底的存储,既然匈奴人已经把压阵的都拿出来,那么他们汉军也就是说要此刻击溃他们,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伍旭拿起虎符“听令!擂鼓,全军上城头顶替现在的部队,用生力军直接冲溃匈奴人” 传令兵看见了虎符,马上拱手说道“属下遵命,马上前去召集在休息的部队” 少渊抓着匈奴人,一个又一个地开膛破肚,杀意异常高涨,体内的内力似乎源源不断地从身体之内涌出,刀气不断从刀身冒出来,远远看去,少渊整个身体隐隐约约冒出一丝黑红之气环绕于身前,就像一只修罗附身于少渊身上。少渊身上穿着的是皇上御赐,代表其尊贵身份的金黄战甲,不过此刻这套金黄战甲已经几乎看不见多少金黄色。 灰霜刃相对偏宽的刀刃砍到匈奴人身上,出血量远不是高宠的剑刃可比,而且少渊似乎在此间非常享受那种砍人之后,那种鲜血迸溅的感觉,刀速无形中越来越快,莫说匈奴军,就是汉军此刻也不敢太过于靠近少渊身处的位置,害怕被少渊太过快速的刀法所伤。 一阵怒喝声,汉军背后突然冲出了更多的汉军,加入战团。休息过后的汉军生力军感受着这疯狂的杀戮气氛,心中的血液就像是火油一般,瞬间被这里的战火燃遍了全身。一瞬间所有人眼中就像有火一般冲向了匈奴军。本来已经被杀得节节败退的匈奴军骇然发现,新上来的汉军战斗力似乎更为凶猛。 匈奴军的位置被进一步压缩,哪怕不是在城头上的左贤王也意识到问题,“啧,匈奴亲卫也不过是只能稍加抵抗,也是抵抗不住汉军吗?” 左贤王亲兵听到左贤王说出这么一番话,自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感觉“左贤王大人,难道我们强大的王庭亲卫都没办法战胜这里的汉军?” 左贤王看着这个一脸震惊的亲兵,面色微冷,也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城墙上云梯“那个士兵,一直就停在那里,再也没有上去过,为什么?因为上面没有位置,为什么没有位置?因为上面的友军,都被压缩在城边上,根本动弹不得” 亲兵沿着左贤王指出来的视线,不由得恍然大悟,不过他马上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左贤王,若是如此,我们如何能攻破此城?” 左贤王闭着眼,冷冷地说道“耗,就看两边的意志力,谁先在城上被耗死,谁就输了” 亲兵“可我们看起来已经节节败退了,我们还能怎么耗?” 左贤王苦笑道“就是仗着我们人多,质量比不上,最起码此刻我们还有数量,全军冲锋!我就不信你们汉军能杀光我们匈奴人!” 城头上的匈奴军此刻早已人人自危,作为前敌指挥的王庭首领,在牺牲了数个部下,挡下了少渊之后,终于撇开了少渊,稍稍退后到城头稍作歇息,准备重新整备态势。形势对于匈奴人来说非常严峻,汉军此刻又投入了生力军,匈奴军被逼下城头,完全就是时间问题。匈奴王庭已经剩下三百人不到,算上王庭那里还有七百,眼下他们撤退,还能凑够一千之数。等来来日再战,若是自己的部下全部折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思前想后,匈奴军一个个惨叫声不绝于耳,还有一些受了重伤的匈奴军被送到自己所在的城墙处。 “头,这些汉军,是妖怪吗?”一个年轻的王庭亲卫苦笑着,捂着腹中的刀伤说道。 首领也按住他的腹中伤口“别说话,留着一口气,汉军才不是妖怪,我们才是草原上最强大的勇士” “那为何,我们五个人都不能杀他们一个,他们……他们……”王庭亲卫难以置信,作为一个对实力有强大自信的王庭亲卫,他不能接受他们是被凡人打败的,他们宁愿这是汉军受了鬼神之力阻止了他们。 “别说了,别说了!”首领按住他的伤口“来人!来人!送他下去了!送他下去!”可是新上来的匈奴军只是一脸茫然地走上去。首领看着他们衣服茫然恐惧的样子一把就把他们抓了回来“你们去哪里啊?这里的伤兵需要救下去!” “可是我们收到了军令,是要和汉军作战!”这些匈奴人既然不是亲卫,自然不受首领节制,并不听令。 “你们去那里就是送死,这些汉军绝不好惹!”首领一脸愤怒“你们先把他们送下去”说罢指了指一旁的伤兵。“这是军令!” 士兵们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既然这是亲卫的命令,那么只能如此了,于是便开始运送伤兵下去了。既然有一条楼梯运送了伤兵下去,自然就不能用来运兵上去。而当看见一条楼梯运送伤兵之后,另外一条云梯莫名其妙又开始运送伤兵。匈奴上来的士兵逐步减少,支撑的消耗力量不足,那么匈奴军的位置进一步萎缩。 眼见状况于此,首领眉头一皱,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队力战于此,作为一个士兵长官,他节制自己的士兵,无可厚非。于是他下了一道,改变了整个战场态势的命令“王庭亲卫!撤离城头!” 王庭亲卫一听到撤退之令,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如蒙大赦,终于可以脱离这噩梦一般的城楼了。不过可是苦了左贤王的手下部队,所有左贤王部队一脸的错愕‘什么?王庭亲卫要撤退了?’作为最高战力,在匈奴军中有精神支柱作用的王庭亲卫的撤退,对士气的打击,是无法想象的。 匈奴人撤离可没有讲章法的必要,剩下的二百左右亲卫纷纷从十道楼梯抢着下去,只剩下左贤王的部队扛在前线,可是这些‘乌合之众’如何扛得住已经杀得兴起的汉军,城楼上的位置进一步被压缩,原本受伤倒地的士兵,纷纷被汉军补刀一击,死于城楼。空间变窄引起了撤退的人的慌乱,越来越急地往下撤退,王庭亲卫占住了云梯,左贤王的部队无法支援城楼,只能听着城上的惨叫声无能为力。 这一切看在左贤王眼里,透出了一丝荒凉的绝望。 第二百七十七章疏勒血战之尸山 左贤王愤怒地冲到城头之下,一把揪着王庭亲卫首领的盔甲“你们为什么要退下来!谁让你们退下来了?” 左贤王即便再愤怒,力气再大也不会是长得虎背熊腰的亲卫首领的对手,只见首领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左贤王,似乎不顾在场匈奴士兵的目光“我王庭亲卫千人在上面已经折损近八百人,十不存二,若是不退,我王庭亲卫必然尽数折于此处” 左贤王怒喝“不可退!汉军数量不足,可是战斗力惊人,若是不强行依靠我们人多的优势消耗,我们无以攻克疏勒” 首领回击道“左贤王言下之意是要我王庭亲卫在此处拼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能退下来吗?” 左贤王怒喝“正是如此,这是军令!你这么退下来,不仅阻拦了上去支援的士兵,还削弱了城楼上的我军战力,未令先退,这是死罪!” 首领“左贤王,我们王庭亲卫只是奉大汗之命从旁协助,血战至此已经,我已经无愧于大汗,若是左贤王硬要到大汗那里说上此事,我也是不怕,现在我们要撤离前线了,告辞”左贤王一把推开了左贤王,带着自己的部下骑着马离开了城头之上,往后阵而去。大家看着王庭亲卫颓然撤离。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最强的人都迫不得已离开,十不存二的战损率让所有匈奴兵胆寒不已。匈奴军军心产生了动摇,冲上城头的士兵在缺少王庭亲卫的牵制一下,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败逃迹象。 左贤王可顾不得这么多,眼下他唯一的出路,就是不停地往城头上派遣自己的手下,尝试用数量去消耗汉军的质量优势,看谁先扛不住吧!汉军! 因为适才匈奴王庭亲卫的突然撤退,一下子占住了所有的云梯,下面的人上不来,伍旭敏感地发现这个现象之后,马山下令部队加大力度进攻,将匈奴人再压退一线。待亲卫真的把自己能带动的友军全部带走之后,匈奴人早已在城头上被孤立为一个个小位置。云梯的上城口已经被汉军的长枪兵控制住,靠着长枪开始阻止着匈奴军的登城。 高宠和少渊则是带着最后的部队清扫着残余的匈奴人,激战半天的惨烈城头攻防战,终于在匈奴军王庭亲卫的一次擅作主张的撤退下,给汉军制造了一个不长不短,但足够让汉军以最小代价和最短时间内重新夺回主动让与匈奴人的城头地界。 最终,整场作战又似乎回到了原点一般,匈奴军再一次需要为了登上城头而奋战,而汉军则是需要将匈奴军阻隔于疏勒城之下,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汉军可没打算再像之前一样有所保留。 部下再也无法突破上疏勒城的城头,左贤王不甘心,他环顾着四周,看着自己还有什么牌可以打出来。“冲城车!马上上!弓箭手,往城头上放箭!” “可是大人,我们这么放箭,很可能会伤到在云梯上的弟兄的”一个百夫长颤颤巍巍地向左贤王报告道。 “若是我们攻不下这座城,也是死路一条,只要能攻破此城,牺牲多少人都值得!你赶紧放箭,若是不从,别说百夫长,我现在就取你性命!”左贤王气急了,王庭亲卫不听他他也算了,可是自己的部下居然也在质疑自己的命令。 百夫长感觉到自己的首领此刻已经是气极了,实在不应该触怒他此刻。于是百夫长赶紧回去命令自己的部下“往城头上射箭,马上,不要问为什么,尽管射就好了!”弓箭手一脸诧异,不过军令在上,他们也只能尽量避开自己的友军,不过如此一来,压不住的弓箭就直接飞过城头掉进城内了,毫无杀伤力。 另外一方面,冲城车也只能硬着头皮强冲这个城门,不过这个城门早在一开始,就不是一栋简单的木门,门后是厚厚的巨石块分列左右,而只是木头做成的冲城车完全不能对城门做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高宠坐于城头之上,“这疏勒城可是要塞一般的,匈奴区区的攻城器怎可能伤得了那栋大门”,高宠看着楼梯,看见士兵们正在清理着匈奴人的尸体或者没逃走的伤兵,堆放檑木滚石。突然高宠灵机一动“我们现在不丢檑木滚石,把所有的匈奴人全部扔下去,不管死得活得,全部扔下去!” 汉军一阵诧异,毕竟这种做法并不常见,一般来说没有人会用战俘作为武器的一种,不过他们倒也不会质疑高宠的命令,反正,丢下去阻碍匈奴军是什么都无所谓。于是士兵们举起手中的匈奴人,纷纷一个个地丢下去砸人。 汉军倒是觉得问题不大,不过换成匈奴人就不好受了,一开始大家面对突然出现黑乎乎一团的不知道是什么,纷纷闪躲。不过等黑团一个个依次落下之后,匈奴人纷纷面色大变,这分明就是他们先上去的战友。 左贤王看见汉军居然如此不讲‘道义’,将俘虏伤兵直接从城头抛下来阻挡他们,便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汉人也是毫无道义,面对伤兵居然如此狠心” 高宠站在城头上大骂“是谁兴无道之兵在先?是你们攻城略地,不仁在先。我们汉军就是要如此拼死守城,战争时候各为国而战,哪有那么多废话!借着你们的人吧,还有好多!” 汉军将城头上数百个匈奴人扔了下去,其中不乏已经有部分尸首已经分离的人,匈奴军面对如此凶残的汉军,看着惨死的战友,还看了看卡在云梯上迟迟攻不上去的战友。已经全无战意。所有的人都在集中精力接下那些被汉军丢下来的战友。不过从这么高的城头跑下来,匈奴人若是无法减震,早已是奄奄一息的他们,直接就是倒地就死。 “大人,我们伤亡太重了,这里有数百,后营还有千余,我们早已伤亡过半,若是执意打下去,恐怕是在这疏勒城头堆积出尸山,都不一定能攻下这疏勒城啊!左贤王大人,若是我们连这点家底都没有了!在王庭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左贤王被部下这么一提醒,心中一凛,没错,若是自己既没有攻破疏勒,手中的部队又拼光,那就不堪设想了。左贤王看了看恍如万丈高墙的疏勒,看了看一前一后,堆积起来的伤兵和尸体,已经隐隐出现一个小山岗一般。只能叹了一口气…… “撤军,撤军,带上伤兵,后撤到三十里重整态势,攻城器全部毁掉,组成火墙,阻挡汉军追击!” 第二百七十八章静夜 左贤王下令吹起了撤军的号角,城头上的匈奴兵听到号声纷纷开始从云梯上退了下来,而下方的刀盾队则是举起盾牌,开始掩护士兵们逐步后撤。一路之上,他们还纷纷举起火把,点燃了遗留在城下的木头攻城器。 汉军看见匈奴军撤退,均是面面相觑,没想到高宠一时兴起的做法,对匈奴人还真的会有作用。“匈奴退了!匈奴退了!”不知道是哪个士兵先兴奋地叫道。紧接着士兵们开始认真地看城下的匈奴兵。大家纷纷发出了一阵欢欣鼓舞的叫声“大汉!大汉!大汉!大汉!”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传遍于山谷。 高宠原本紧绷的面容随即松了下来,瘫软地坐在地上,呼吸着这带着浓浓血腥味的空气,伍旭靠上来问道“将军,是否追击?” 高宠闭着眼摇了摇头“不必了,左贤王点火烧了他们的攻城工具,还带着尸体撤离,想必短时间不会再来,这一仗他们已经吓破了胆了,别忘了他们的工程车也是在城下被焚毁,所以不用多想,我们的城门现在出不去的。伍校尉,马上救治伤兵,刻不容缓,城中药物不缺,马上行动,对了少渊呢?” 伍旭回头看了看周围,也不见踪影“你们看见陆监军了吗?” “禀将军,禀校尉,陆监军在楼梯边上睡觉”一个脏兮兮的小兵跑了过来禀告道。 高宠哈哈一笑“这小子心可真宽,如此大战之后,可以倒头就睡,也是厉害” 伍旭小声说道“将军,少渊有可能是脱力了,适才乱战过程,隐隐约约看见少渊黑红刀气,怕是体**力相冲,让少渊进入歇息,以免走火入魔” 高宠甚是诧异,毕竟他自己适才也忘我了,没有留意到这些东西“少渊武功可是大进了?” 伍旭点了点头“这极有可能乃是武道上的突破” 高宠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没受伤的人马上做饭,换防,受伤的到井水边上,我替你们一一治疗。把牺牲的弟兄全部送到营中,我们今晚,就要送他们上路了”说道最后,高宠有点感慨,若是匈奴不顾牺牲,强行数量拖住他们,那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月色爬上光秃秃的树梢,安静的疏勒城显得别样的压制,呼呼大睡了两个时辰的少渊,缓缓转醒。之所以能转醒,纯粹是肚子之中的馋虫作祟。少渊下意识地走了出去“饭,怎么没人喊我吃饭” 却赫然看见一百多接近两百具尸体居然整整齐齐躺在了中央,少渊随即一愣,脑子之中开始拉扯回所有的记忆片段,回想起今日的疯狂屠杀,回想起今日惨烈的防战,心跳骤然加速,胸膛一阵激动。 一个士兵看见少渊,连忙拱手道“陆监军醒了?将军吩咐,若是将军醒了,便到水井处去找他” 少渊也没有回话,饿得慌的他可没这个余力,于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先下去吧”说罢少渊信步走向水井。沿路之上,不少士兵均是大伤小伤不断,不过所幸是包扎好,并没有什么大碍。 “阿宠,为什么?……”少渊走到水塘边,正想问高宠中央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却看见高宠正在躺椅上睡觉,神色安静而疲惫。突然一个手掌,按住少渊的肩膀,少渊回头看,正是伍旭“少渊,你醒了?” “伍大哥,那些战友为何不下葬?”少渊不解地问道 “取他们身上的兵牌用了些时间,只是,没想到,原本将军打算是因为断水而写下的绝命家书,居然真的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我适才一封一封书信连着他们的兵牌比对……”铁汉如伍旭说道此处,居然也留下热泪“他们都是大汉的铁血男儿,马革裹尸,他们也不枉此生,我们龙骧卫,也不枉此战” “伍大哥,那你过来,是干嘛?叫醒阿宠?”少渊问道 “没错,已经准备妥当了,是时候由这个主将完成最后的”伍旭点了点头,走了上去,摇醒高宠“将军,准备妥当了” 罕见地,高宠居然没有马上醒来,似乎是沉醉在什么梦里,伍旭摇了第二次,高宠才迷迷糊糊醒来“别,别走!” 伍旭叫了第三声“将军,将军” 听到伍旭重复叫道将军,高宠就像突然回魂一般,从梦中被猛然拉了出来“这里是,噢,伍大哥” 伍旭笑道“将军,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等你了” 高宠深呼一口气“好,少渊呢?醒了没有?” 少渊一把跳到高宠面前“我早醒了,就是有点饿” 高宠站了起来“别喊饿了,晚点再吃饭吧,现在先送我们同袍的最后一段路,伍校尉,鸣钟集结,可以先不守城,眼下匈奴应该没这个胆量来犯” 钟声响遍了疏勒城,萦绕于空档的山腰间,所有的龙骧卫士兵听到了钟声,纷纷集结于城中,不需要命令,所有的士兵站立成整齐的方阵,能拿起武器的士兵全部举起武器,因伤不能拿起兵器的,全部站得端正。 高宠手持火把默默地在巨大火井四周点起大火,然后缓缓说道“安息吧战友们,你们的志向,我感受到了,你们未完成的任务,将由我们继续完成。龙骧卫,升天” 火葬之后,伙头兵们纷纷开始生火做饭,大家都饿极了,没有多说什么,就直接吃了起来,他们知道,现在说没有心情吃饭,没心情是真的,不过吃不下是假的。高宠跟他们说了一句“吃饱了才能活下去,活下去才对得起这些死去的战友”,于是大家都只是默默地吃饭,他们要活下去,他们的战友为了让他们活下去而牺牲,那么他们就要带着战友那一份继续活下去。 少渊端起米饭,来到城头边上,虽然月色不美,不过他还是想看着月色吃饭,也算是调节自己心情的一种。而城头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阿宠,你来得比我还快呢”少渊一屁股坐在高宠身边 高宠只是微微一笑“对月吃饭,苦中作乐罢了” 少渊想起高宠今日罕见地一睡不起,便有兴趣问道“阿宠,今日你是不是梦见什么了?何故久睡不起?” 高宠原本喝着粥,随即一愣,一阵微风经过,高宠抬头看着那个月牙,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宿命” 少渊听着莫名其妙,不过太饿了,也没有心情管高宠说得是什么,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抢药之事 左贤王惨败,部下伤亡过半,物资损失惨重。前去助力的王庭亲卫十不存二,不少人还被尸首分离,惨况异常。疏勒城完好无损,目前尚不清楚汉军损失,但根据士兵的描述,他们要伤亡五人以上才能伤得到汉军,若是如此推算,汉军伤忙比匈奴军少上数倍,虽然汉军人少,但只要疏勒还在,匈奴若是想拔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还是需要付出沉重代价。 如此触目惊心,战果惊人的战报传到正在大帐中的修养的可摩尔手上。本来可摩尔以为这一次准备如此充分,甚至连自己直属的王庭亲卫都派出了大半与左贤王。按道理应该是旗开得胜,捷报传来。 “大汗,左贤王传来了战报”声音有点颤抖,侍从似乎非常恐慌,深怕会触怒什么。 可摩尔闭着眼没有看侍从,本来夜深就是要睡觉,若非是军情,他也不愿起身,只是从口中缓缓吐出“念”。不过奇怪的是,得到了可摩尔的批准,侍从已然是默然不语,没有说话。但还是感觉到他想发声,但每每欲言又止。“因何事吞吞吐吐,本汗叫你把战报念出来!”可摩尔转起大伤未愈的身子,面带不悦。可摩尔发怒,下面的侍从就更加不敢念了,马上就跪倒在地“小的知罪,小的知罪,还请大汗饶命,大汗饶命” 可摩尔摆了摆手“也罢,你退下吧,战报呈上来”,侍从一听,于是恭恭敬敬地呈上了战报,然后就退了出去。 可摩尔拿起书简,读了起来,不由得面色一惊,字里行间透漏出满满的触目惊心,所有信息都集中在最重要的的几个字‘疏勒未克’。配合上例如伤亡过半,亲卫十不存二,可摩尔愤怒地吼了出来“这疏勒城是怎么一回事!?” 咆哮声极大,穿过大帐,大半个营中都能听到。可是如此用力的一声咆哮,健康状态的可摩尔倒是无妨,可眼下他可是身上有伤。结果就是自己这么一吼,用尽全神之力,原本愈合的伤口被突如其来的发力撑裂了。身上缠绕的白色布带渗出微微的浅红。可摩尔感觉两眼一黑,便昏倒了过去。 一旁的侍从看见自己的大汗忽然昏了过去,马上就跑去找大夫和各个贵族过来,这可不是小事。 一阵紧急的急救之后,可摩尔缓缓醒了过来,一脸疑惑“你们怎么在这里?” 贵族们松了一口气“大汗,是你突然昏倒了,然后随从们马上过来了通知我们,我们就过来了” 可摩尔奋力地回忆一下,记起了自己吐血的原因“王庭亲卫和左贤王回来了没有?” “没有,他们还没有回来”一个贵族回答道。 可摩尔无力地说道“把他们马上叫回来,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好事!都做了什么好事!战报,战报呢?” 随从从书简中取出那一封前线战报,双手奉上,交到可摩尔的手上,可摩尔没有拿着,而是指给了贵族们“你们看看吧” 贵族们一边传阅,马上就明白了可摩尔突然吐血的原因,疏勒未克,部下损失惨重,这已经是第三次折于疏勒,匈奴人的所有精锐几乎围着疏勒城打了一圈,疏勒城没有攻下来,自己倒是损兵折将,这已经深深影响到了士气问题。不过眼下 “你们都退下吧,本王要休息了,若是明天左贤王回来了,让他马上来见我!”可摩尔此刻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 忧心忡忡的,自然还有战败的左贤王大军,左贤王坐在临时搭建的大帐之内,正冥思苦笑如何化解眼前的问题?攻城器已经尽数毁去,虽然再造不是问题,但眼下士兵并无战意。再战也是必败之势,何必再去?若是不战,立下的军令分分钟会让他丢了性命。 “唉”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声浓浓的长叹,“算了,先去看看将士们的情况如何” 伤兵满营,满满都是惨状,账下的都是他自己的直属部队,面对如此惨状,他如何忍心让他的部队还继续前去攻城。走着走着,发现士兵们有的只是简单包扎伤口,分明就是缺少药物。左贤王在王庭也算是位高权重,补给物资一向不缺,何况药物压根没有带出大帐,纵是伤亡较大,也不至于出现士兵缺药。于是左贤王对身边的亲兵叫道“喊军医过来,问问他为何会没有包扎这些弟兄” 不一会儿,亲兵带着军医的领头过来了,左贤王问道“可是此间药物不够?为何不为将士们包扎?” 军医跪下说道“左贤王饶命,药品都被王庭亲卫抢去了,小的拗不过他们,请左贤王大人恕罪!” 左贤王一听到‘王庭亲卫’这几个字,马上就气炸了“不遵将令擅自撤离,现在还强抢我军药品,还真的反了他们了,军医,眼下还剩多少药物?” 军医摇了摇头“不多了” 左贤王皱起眉头让手下的亲兵去召集部下,“传令所有能拿得起弓箭的人,马上到我帐前,看来还真有人反客为主,无法无天了” 大营寨中的小营寨,王庭亲卫正在尽着自己所能去拯救自己受伤的同伴,但他们作为扛着汉军最久的一批人,受伤的情况如何,他们也是心知肚明。纵是从左贤王部下处抢来了药物,但错过了绝佳的拯救时间,真的能让他们抢救回来的,并不是很多。首领自己也是身受多处伤害,大部分都是出自少渊之手,若非自己尽力抵挡,只怕自己也是躺在此处的一员。现在他非常懊恼,为何不早一点退下城头,也是自己因为对实力太过于自信,导致一意孤行,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懊恼间,忽然闻到营帐之外噪音大作,似乎是有什么人包围了此处。“此处绝对是安全的地方,为何还有人会包围我们,你们几个随我出来” 首领走出营帐,只见左贤王一脸冷色地看着首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好啊,王庭亲卫大人” 首领眉头一皱,心中暗叫“来者不善” 第二百八十章大打出手 夜凉如水,即便是原本人声鼎沸的匈奴大营,此刻也是鸦雀无声,稍凉的天气让士兵们呼出的气息也微微变成白气。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王庭亲卫的首领基于一个士兵的本能打量着眼前的这群人,这些人虽然没有拉弓搭箭,引刀出鞘,但毫无疑问,所有人都是冒出腾腾杀气,绝对是来者不善,只怕是在等一道号令。视野停在了这些杀气腾腾的士兵的中央,那是一个带着淡淡书卷气的中年人,“左贤王,带着部下包围我们王庭亲卫这是意欲何为?” 左贤王面无表情拱了拱手“听说首领拿了我部的药草,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首领一听,还以为是什么事,随即紧张的神色稍稍放松“没错,正是我命人去取的,我王庭亲卫损失如此惨重,取药治疗自然是天经地义,左贤王觉得呢?” 左贤王面容不变“可是首领你取走如此多的药,是为何事?你知不知道,你多取的这些药,乃是我帐下士兵救命之物” 首领摆了摆手“我知道,情急之下,我如何知道,何况,救援亲卫,价值远大于普通士兵,优先救援,有何不可?” 左贤王面带怒色“我的药物,自然就是我的士兵优先使用,你们王庭亲卫乃是大汗直属,与我何干!把我的药交出来,不然休怪我无情” 首领感觉到左贤王这句话带着强烈的怒气,一想起自己牺牲的部下,“我的部下十不存二,就是为了要给你们的部下赢得时间,你如此恣意牺牲我的部下,还不让我自己退下,难道我的士兵就不值钱?我先去取你些许药物,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吗?” 左贤王大手一摆,士兵们纷纷抽出刀刃“多说无益,交药出来” 首领见状,也跟着挥手,亲卫们也是抽出刀刃相向“若是不交,那又如何?左贤王大人要强抢吗?” 双方马上对峙起来,本来眼下他们攻城无果,正是需要同心协力的时候,却因为亲卫擅自撤离,而造成了不可逆和不可估量的损失。双方此刻都在认为对方视自己为草芥,气氛自然就变得剑拔弩张。此刻双方对峙,实际上就是让双方都骑虎难下。 左贤王恶狠狠地说道“首领你莫要欺人太甚,此处乃是我左贤王的营寨,请你认清楚你现在的位置” 首领则是认为左贤王心虚“左贤王大人,我奉劝你一句,你还有罪责在身,这一次无法攻克疏勒,不知你打算如何赎罪?我们亲卫乃是直属大汗,还望你认清你自己的位置!”说完此话,首领还在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抓到了左贤王的痛处,哪知道如此揭开左贤王的伤疤,除了激怒左贤王,让左贤王丧失理智之外,根本毫无用处。 左贤王恶狠狠地说道“汉军精锐我们均看得见,你以为匈奴军王庭那群废物就能攻下疏勒吗?那是痴心妄想,你们王庭亲卫不过是一群莽汉子,算什么东西!疏勒城若是没有我们左贤王下部,如何攻城?你以为你们的马都长有鹰的翅膀一般可以一飞冲天飞进疏勒吗?疏勒城本来就缺水,就是莫名其妙出了水源,就是上天助他!又如何,还不是你们这群猪!毫无作为!还不是你们的左大都尉,明明占了疏勒都能丢掉!”左贤王恶狠狠地说出自己一直压在心里话。 首领先是一愣,随即狂笑“左贤王啊,左贤王,本以为你长大于中原,能学到几分汉人的深沉,没想到你把他们的陋习都学了过来,居然不齿我们匈奴的勇士!待我向大汗禀明,定让大汗治你的罪!今天,药,没有,要的话,从我尸体踏过去!” 左贤王露出一个冷笑“哼,我也不怕你对大汗说,因为你也没有机会了,今天我们一定要拿药,至于如何拿,首领适才也说了” 首领一愣,意识到左贤王似乎下定了某个疯狂的决心,正想说话,左贤王已经喊出“放箭!” 围着的士兵纷纷掏出弓箭,拉弓搭箭,顿时营寨四周,箭如雨下,箭矢疯狂地往营寨倾泻。哪怕是亲卫们战斗力再强,也不可能挡住宛如暴雨的弓箭。所有能行动的亲卫,已经马上随手抄起可以用来抵挡的硬物,所有的人逐步后退。知道互相抵住,缩成一个小圈。首领还不忘大喊“扎力你这个畜生,奴隶生养的儿子,居然对自己的同族兄弟大打出手” 左贤王大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直嫌弃我是前左贤王的私生子,也嫌弃我是汉人长大的,你们这些旧贵族,早就看我不爽,若非可摩尔大汗庇护,和父亲旧部对我的不离不弃,只怕我早已身首异处。今日你倒是提醒我了,若我没有战功,只怕那些老贵族便会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你们也不想想!现今北疆的马场,是谁替你们出谋划车打下来的!是我!你们不就是跟在后面抢美酒和奴隶,你们也配称之为草原的勇士!?来人放火箭!一并把他们烧了!” 士兵们带着熊熊的怒火射出火箭,火箭溅下,将整个住满了王庭亲卫的营寨烧得炼火通红,不时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声,整个营寨就像人间炼狱一般,面对熊熊大火,已然让人不寒而栗。 “派一百人留在这里,只要里面还传出声音,就不要让火停下来,还有有关王庭亲卫的一切东西,全部烧毁,不能留下一丝痕迹”左贤王恶狠狠地说道。 左贤王怒而烧寨惊动了自己营中的士兵,但他们全部都是为左贤王如此举动叫好称赞。一个随从则是忧心忡忡“左贤王大人,眼下该如何是好?这些亲卫里有不少都是贵族的子弟,这么一烧,只怕那边不会善罢甘休,还有军令在身,我们要如何向大汗交代” 左贤王停了下来,倒是想起了一些他适才因为气头上忘记的东西,看着熊熊大火,还有正在抛进火堆的亲卫的东西和尸体,左贤王灵机一动“东西先不要烧,留下来!”然后对身边的随从说“这疏勒城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从正面强攻过去的,不过我们可以想到另外一个方法,进大帐,备好地图,也许,疏勒并不是那么重要,用匈奴的方法过不去,那就用汉人的方法!” 第二百八十一章败兵归来 天山初秋的早上显得有点清冷,守夜的匈奴士兵昏昏欲睡等待换防的士兵前来换岗,听说昨夜营中出了大事。不过作为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兵的他们,出了什么事都差不多,只要不是老大叛变,大汗战死,他们还是照吃照睡,该抢东西的时候抢东西。 遥望南向,轻轻的尘土飞扬,烟尘很大,飞得不高,说明这群人虽然很多,但速度不快,认真看看举起的旌旗,乃是匈奴的大旗。“是左贤王,左贤王回来了,左贤王回来了”传令兵飞奔到大帐中报信这个消息。既然大帐之内知道,那么其他营寨之中的贵族,势必也会在极短时间内知道此事。昨夜可摩尔如此大怒,只怕这件事不会如此低调处理。 左贤王的部队入大营前需要经过主营帐,部队安然通过了大帐,但左贤王却被留了下来。“左贤王大人请留步,大汗要亲自见您”四五个卫兵拦在了左贤王面前。不过手上并没有兵器,语气也是很客气的,所以左贤王也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他也料到可摩尔要见他,可是没想过会这么早。“大汗已经起来了?”左贤王疑惑地问道。 “尚未,不过传令已经去了通知,而且昨夜可摩尔收到大人的前方来报,让我们一看见左贤王大人便马上去大帐见他”士兵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而平稳的语调。不过五个人拦在路前,明显是决心不让左贤王通过。 此处以非自己的大营,左贤王自然不会再像之前那般贸然行事,于是就跳下了马匹“那么便请带我前往大汗的帐下吧”把马交到他们手上,自己准备徒步跟进。“这边请”卫兵们带着左贤王前去大帐。一路上左贤王看见不停从四周传来马蹄声,倒也不是来了什么士兵,只是各个贵族也纷纷踏入了大营,而且都是往此处而来。“为何今日他们也这般早醒,看来,有点麻烦啊” 一个卫兵突然问道“左贤王大人,我的兄长乃是王庭亲卫的一员,为何此次左贤王大人归来,不见其他王庭亲卫一同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左贤王一怔,然后摇了摇头“他们,都是我匈奴的勇士,其他事情,我只能等禀告完大汗才能说出来,不过我保证,你的兄长死得很光荣,是我们匈奴的骄傲,绝对没有愧对王庭亲卫的威名” 年轻的士兵愣住,随即面色绵绵转暗“是吗,谢左贤王回答” 士兵们来到大帐前,掀开了帷幕,并没有进去,而是让开道路让左贤王进去。左贤王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什么,就点了点头往里面走了进去。 大帐之内很安静,甚至连侍从都没有,除了刚刚点亮的灯之外,并无他物。左贤王选了自己最常坐的位置坐了下来。可是没坐多久,账内也进来了其他贵族,左贤王和那人点头示意,对方回了一礼,也在自己熟悉的位置坐了下来等待。慢慢地,越来越多的贵族来到大帐之中,似乎有的人甚至还不怀好意地忘了左贤王一眼。 左贤王皱着眉头“看来待会压力不小,有大把大把的人准备看他笑话”在座的人不少开始窃窃私语,更加佐证了左贤王的想法。 毕竟还是大帐之内,大家都没有放开声音,都在等那个可以为这个事件一锤定音的人,醒来裁决此事。 不一会儿,大帐后面的屏风中转出一个全身缠着绷带的男人,所有人马上安静起立,等待这个人发号施令。 可摩尔坐在椅子上,精神已经好多了,多了一丝慵懒“我记得,我好像没有传唤那么多人吧,大清早的,你们不好好睡觉,都过来这里干什么?”可摩尔说的倒是实话,他们的确没什么理由大清早来这里。“算了算了,来了就来了吧”可摩尔说了一句让他们安心的话,转而,就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扎力,疏勒城,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说,还有,本汗的王庭亲卫,剩下的人,都去了哪里?适才听见侍从说,一个都没有回来,昨夜的战报,可是还有两百多人活着的” 可摩尔这平淡一问,没有质疑的气息,就像是问一个普通的答案一般。但这个问题确实牵涉到了许许多多的问题。左贤王倒是面不改色地说道“大汗,疏勒城在下本差一点就攻下来,我们已经攻上城头,并且在城头之上站住了脚,本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奈何王庭亲卫未得我批准就擅自脱离战场,让我们的后援无法跟上,被汉军打了反击,丢了阵地方才败退。然后我们后撤到临时营地的时候,汉军竟然追了出来偷袭我们,本来我的部下因为王庭亲卫擅自撤退,被打得士气低落,此刻被汉军如此偷袭,如何抵挡得住,可幸王庭亲卫知耻后勇,挡住了汉军,为我们的部队重整旗鼓赢得了时间,我们方才没有全部战死于营地,不过亲卫们为了展示自己匈奴第一勇士的决心,主动在前,最后战至最后一人,汉军烧了营寨退去”说到最后,左贤王甚至还展示出一副心痛欲绝的表情丝毫没有半点自己亲手杀死王庭亲卫的愧疚,演技之好,若是王庭亲卫复生看见此情景,必然叹为观止。 可摩尔可管不上那么多,可摩尔一把抽出长剑,抵住左贤王的脖子“扎力,军令状是你自己立下的,疏勒未克,该当何罪” 左贤王跪地求饶“可汗,非是属下不尽力,实在是汉军的确非人一般强大,前者断水而不死,再次登城而不克,这汉军似乎真的是有天命保佑,可是我账下勇士,伤亡大半已然坚守城头,王庭亲卫战死沙场,我部下勇士难道就没有浴血奋战?看看帐中其他人,才伤亡多少就自行撤退,属下虽不胜,但的确已近全力!” 可摩尔可没有买账的打算“本汗可管不上那么多,总之,疏勒未克,你便是死罪!本汗说到做到!”长剑抬起,转瞬而至! 左贤王大声说道“大汗在上,属下已经已经想到了一策,不仅疏勒可破!山南亦可破!”最终,长剑的剑锋砍散了扎力的发髻。 可摩尔经过几天的冷静,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可以计较这一城一地,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计划“说罢,看看值不值得本汗饶你一命” 第二百八十二章三路而动 “大汗可还记得我们这一次计划,一共兵分几路?”左贤王还是跪在原地不动。“这几路的方向又是哪里?” 可摩尔提剑顶了顶左贤王的下巴“扎力,本汗现在可没有心情与你打什么谜语,莫要把我的耐性都磨完了” 左贤王一个叩首“是的,属下莽撞了。这一次南征我们兵分三路,一路是疑兵在大汉边境拖住西北军,但不可触怒西北军出击,游而不击。另外一路则是东山口王庭主力,就是这路。另外一路则是右贤王的西山口主力。本来依照计划,由王庭主力堵住汉军可能的西进大门,为右贤王清理小国赢得时间。眼下疏勒此处虽然受阻,但我们只要稍微调整,那么疏勒的作用便会大大下降。这个方法就是先策动疑兵,将西北军团往大汉内部国境,例如武威等地引,将玉门关的守军调走。制造汉军打算放弃西北的假象。我们派出一旅偏师,不直接围攻裴珊,而是于裴珊和玉门关上的走廊对汉军信使截杀,让汉军无法了解自己的现状。强攻西路蓝楼国,再行离间计,先破蓝楼,孤立裴珊,到时候区区一个疏勒,算得上什么?” 左贤王这个计划不可谓不大胆,虽说上一个计划也是左贤王自己策动的,但眼下这个计划等于完全改动,变主攻为佯攻,变佯攻为主攻,两军的准备完全不一样,这难道可以操作?目光转移到了可摩尔身上。左贤王就赌,赌可摩尔足够魄力,将这个计划变得更激进。 账内一阵沉默,随即换来可摩尔的笑声,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疯狂“好计,不过扎力,想必然,此计与你原来设下的计谋变化如此之大” 左贤王叩首“属下明白,此计属下会亲自执行,还请大汗放心”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要记住,我们匈奴人,再也不能承受任何损失,若是再失败,哪怕你献上能征服大汗的妙计,我都只会一刀杀了你,知道吗?”可摩尔瞬间冷起脸,严肃地警告扎力。 “属下明白,属下明白”左贤王继续跪着说道。 “下去吧,你打完疏勒正要休整,你的计划,尽快实行”可摩尔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出去“你们都出去吧,本汗还困呢,还要美美睡上一觉” 于是大伙见此情景,于是纷纷拱手退去。随着大潮退去的,却还有人留了下来,此人两鬓斑白,一看就是上了年纪。可摩尔看见此人,却没有露出愠色,而是端坐于此“老师”。 只见那个老者缓缓地说道“那个扎力区区数语,你就饶了他?王庭亲卫可是你的直属部队,就这么丢了,不可惜?不心痛?” 可摩尔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侍从离开此处,随从们纷纷退了出去,只剩下老师和可摩尔二人,可摩尔方才缓缓说道“怎么会不心痛,不过,我就是一刀把扎力杀了,也毫无意义,疏勒还是攻不下,现在疏勒攻不下,这个计划受到了阻碍,如果要改变,那么就需要从源头改动,这个计划的设计者就是扎力。我们放马于整个西域的梦想,还需要用得上他,王庭亲卫虽是我们匈奴最强的士兵,但一千的王庭亲卫无法为我打下山南,但扎力可以” 老师呵呵一笑“呵呵,想得明白就好,不过扎力……” 可摩尔止住他的老师想说的话“老师,这个我有分寸,老师静观其变就好,这一次进攻疏勒,他的实力也受损了,各个部落的首领应该也会安分一点” 老师点了点头“估计,这就是你为何也不重罚那些贵族的原因了吧?既然如此,老师也不多说什么了,我这身老骨头,也希望可以看到我们匈奴放马天山的一天” 可摩尔点了点头“老师,请你好好保重,我一定会让天山成为我们匈奴的牧场的。” 而另外一边保持着冷静的左贤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一众部下马上围了上来,左贤王不动声色地让人闭上寨帘,带确定无碍之后,方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好险,我差点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部下则是大惊“大人你能平安归来实在是上苍保佑,不知大帐之内发生了何事,可摩尔大汗可是说了什么?” 左贤王回忆道“大汗就问了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自然是如实汇报,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部下甚是紧张“那么大人,那些亲卫……” 左贤王摆了摆手“现在是无碍了,不过疏勒终究没有攻下来,我们身上的军令还没取消,若是想拿掉这个军令,还需要从另外一边努力一番” 部下叫屈道“大人,我们伤亡过半,尚且攻不下,没功也有苦劳,其他贵族和我们对比,比掉一点毛还要轻的损失,为何大汗不责罚他们?” 左贤王冷笑道“他们几斤几两,我们如何不知,大汗不知?不过是不能动他们罢了大汗不杀我,是因为一个活着的扎力比一个死掉的扎力有用的多,眼下疏勒攻而不克,已经浪费时日不少,计划已经被打乱,正是需要力挽狂澜的时候,在此层面,我才保得住性命” 部下问道“那大人你一定是交了什么计划上去是吗?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左贤王皱起了眉头“马上派人往东走,联系在大汉边上的疑兵,让他们突袭武威和安定等地,声势要往大的方向做,尽可能拉动西北军的动静,还是那句,声势要大,但不要乱杀人屠村,抢掠为主。另外一批人随我去西山口,我们去帮右贤王拿下蓝楼” 部下不解“大人,我们不拿下疏勒吗?转移方向?” 左贤王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计划,拿下蓝楼,再包过去裴珊,计划变化了一下。只要裴珊倒了,区区一个疏勒又能支撑多久?又能改变什么?城中的汉军到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好了,你们尽快准备一下,我们要出发前往西山口,我就不信蓝楼的汉军还和这一支汉军这般坚韧” 第二百八十三章右贤王? 天山口东线的疏勒打得如火如荼,尸体堆积如山,俨然就是一副主战场的样子。但西山口就明显安静不少,倒不是说匈奴军不来,只不过是对比起王庭主力强攻疏勒那种力度,西山口那种攻城力度,简直就是在和蓝楼城挠痒一般。 西山口的右贤王倒是很舒坦,毕竟按照计划,是需要王庭的部队攻下疏勒形成合围,在此之前,右贤王唯一的任务就是阻断蓝楼西进的可能防止他们支援裴珊。本来右贤王也打算若是蓝楼军弱,那么他便一鼓作气,攻下蓝楼,不过……。 一个多月前,天山西山口,蓝楼城外,右贤王带着自己的部下,准备了普普通通从左贤王那边学回来的攻城器,一万多匈奴军排开了阵营,精神状态昂扬,乘着席卷天山北的气势,右贤王志得意满地对着城头上的蓝楼军大喊道“里面的蓝楼守军听着,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早早投降,免去破城之苦,我匈奴右贤王呼韩邪担保他们全家性命无忧”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些小国就算是不投降,但最起码国王会出来说几句话,求饶好,撂狠话好,总归要出来楼一下脸,可是这蓝楼城,似乎并不打算按套路出牌。良久之后,城上的士兵既没有亮出弓弩,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或者自言自语,只是目视前往,自顾自地守城,似乎城下什么人都没有。 右贤王又喊了一次“里面的蓝楼守军听着,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早早投降,免去破城之苦,我匈奴右贤王呼韩邪担保他们全家性命无忧”,一模一样的句子,又一次传上城楼,但很遗憾,这一次的蓝楼,还是一如既往,对城下的匈奴人熟视无睹。 这就苦了右贤王,他右贤王驰骋于北疆何曾受过这种轻视,这比战败被擒还要侮辱,因为你的敌人压根就不管你。右贤王怒喝一声“蓝楼国王,你一个懦夫,胆小鬼,本王叫你如此多次,也不露脸,莫不是怕了本王?信不信本王破城而入,拿你的头颅当酒樽?!”这一次右贤王的语气不再是轻蔑,而是实打实的威胁。 这一次,蓝楼没有再默然不动,大王子露出脸,对城下的右贤王喊道“右贤王大人,我父王去游玩了了,这些天不在城内,若是您想找他,请过几天再来吧,或者右贤王大人留个位置的信息,父王回来了,我派人通知右贤王” 右贤王一听国王居然不在,于是便晦气的说道“你父王不在早说啊,省得我在这城下喊了那么久,这天气那么晒的” 大王子说道“要不右贤王来我城内喝杯葡萄酒解暑?” 右贤王摆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既然你父王不在,我就不打扰了,对了,他回来的时候记得告诉他我来过,我走了” 大王子微笑喊道“送右贤王”,城上的蓝楼士兵大喊道“恭送右贤王” 右贤王哈哈大笑“哪里哪里,我都没进去呢,再见啦”说完右贤王便在一片掌声中策马往回奔,而且摆出回师的手势,丝毫没有留意自己的部下留下的一脸错愕的表情,右贤王偏偏又马快,大军移动的声音掩盖了部下的追问声。 不一会儿,回到营寨之内,一众亲属将领马上挤满了大营问道“大人,适才是何事?虽说大汗的计划只需要我们拖住蓝楼的军队和其他东进可能的援军,可是适才为何我们已经摆好阵势!大人你和那王子三言两语便要我等撤军,这是所为何事?莫非大人还有其他计划?还是大人你发现蓝楼的城头有什么秘密?让我们不要攻城?” 而其他的亲属说的话也是大同小异,他们都对右贤王突然撤退感到不可思议。他们以为他们能得到一个更加有计划性的答案,毕竟两军对阵,没道理忽然撤退,莫不是右贤王察觉到城头上有未知的危险?哪知道右贤王给了他们一个完全始料未及的答案“没有啊,我又没上去看,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我只是发现蓝楼国王不在,我便走了而已” “大人!我们的目标不是蓝楼国王!是蓝楼城!是蓝楼城!大人你清醒点没有?”一旁的亲属已经差点开始挥刀自刎,准备用汉人的‘死谏’来让呼韩邪清醒过来,“啊,大人此时此刻还这么耿直,都是我这个做老师的错,我愧对老王爷的托付,就请我一死明志吧”,挥刀的,正是这个年轻右贤王的老师,呼韩邪父亲的老部下,克里托尔老将军。官职不高,地位很高,两朝老臣。一个老臣这么做,全营帐的人都不得不冷静下来阻止这个老臣的疯狂举动。这一唱一和的臣子合作,将所有目光定在了那位像一个孩子一般右贤王呼韩邪身上。 “行啦行啦,你们这些戏码演了好多次了,够了够了,我知道了知道了”呼韩邪再次披起斗篷“所有人,随我重新出发,这一次,管他国王在不在城内,这一次,我要砸了蓝楼!匈奴的勇士们随我出发” 碰上了一个这么爱折腾的右贤王,右贤王帐下的士兵,已经从最开始的莫名其妙,到愤怒,到麻木了。“噢,大人他是不是终于发现自己好像做了傻事?”“好像是的,不然我们不会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又收到出发命令”“无所谓了,就当锻炼身体吧”右贤王虽然比较混,但从来不会亏待士卒,所以稍微折腾一下,大家都还是能接受的。 匈奴士兵们纷纷再次跨上战马,拿起马刀,又再一次跟在了他们的首领之下,浩浩荡荡地往蓝楼国而去。大营之内,掀起了阵阵烟尘。 蓝楼的王宫内,王子正哈哈大笑地朝着他的父王说道今日之事,引起堂中的人大笑,除了国王之外,还有西北军的校尉。“没想到这个右贤王如此耿直,王子区区数语让匈奴大军退去,真的是意想不到” 王子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意外意外,真要是打起来,还需要校尉大人多多担待” “报!匈奴人又来了!还是一样的旗号!” 第二百八十四章蓝楼士兵 一万余的匈奴军又一次在城下排出杀气腾腾的阵容。这一次和上一次来的可是有天壤之别,杀气腾腾的匈奴人,配合着蹭蹭作响的马刀碰撞声。如此逼人的气势,让在城楼上蓝楼士兵不由得握紧手中的盾牌和弓箭。 接到紧急军情的大王子和校尉马上从王宫中赶了过来。作为王子的地盘,王子自然是责无旁贷肩负起一个主帅应该负责起的责任“还是右贤王的人马吗?” 守城将领拱手“是的王子殿下,还是右贤王的部队,不过这一次好像和上一次不太一样,整个军队的气势,判若两军,这一次就像是杀气腾腾的野狼群一般” 王子看了看城头下的士兵,的确大不一样,于是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右贤王,我父王不在啊,你这是为何又回来了?” “闭嘴!”右贤王举起马刀,没有恼羞成怒,一改之前的滑稽形象“国王不国王的,根本不重要,只要这蓝楼城破了,他也不再是国王了,他在不在,都一样,我要的,是你们这座城,你们的美酒,你们的女人!”气势汹汹,近乎孤傲到不可一世的宣言,就像兴奋剂打在匈奴士兵身上,所有士兵马上发出一声怪吼,旷野之上,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蓝楼军似乎有一点点震动,王子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部下,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恐惧,看来裴珊一战,还不足以让所有人都克服对匈奴的恐惧。王子面色一皱,这气势不能输,而要压过匈奴人,大概只有。一双宽大的手拍了拍大王子的肩膀,王子一回头乃是西北军校尉,校尉倒是很平静,“王子殿下,这里交与在下便好,区区匈奴人的吼声,连热身都不配”王子想了想,的确汉军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因为汉军天生就不怕匈奴人,而且汉军的吼声,更为壮烈整齐,压过匈奴乃是轻而易举。“那么,便拜托了” 校尉点了点头,然后大喝一声“扬军旗!”,数百士兵马上从城头冒出扬起数百军旗,红底金字的大汉军旗在西风的吹拂下随风飘扬。西北军的特有军旗,一种匈奴看见了会胆怯和恐惧的标志物。 而军旗一出城下的匈奴军果然引起了一阵不安的骚动。右贤王看着突然亮出的军旗,适才的气势也马上弱了几分‘啧,汉军也来了,怪不得蓝楼底气这么足’一旁的随从也凑上来问道“大人,这汉军怎么也在这里?”,右贤王说道“先静观其变,说不定只是蓝楼人虚张声势罢了,是不是真汉军,还不好说” 匈奴人还没有行动,城上的汉军倒是非常卖力,扬起军旗之后便是汉军的擂鼓声,只见数十面打鼓铺设于城楼之上,校尉一声令下,马上城头上响起了雷鸣般的鼓声,声音之强,甚至让地上的尘土都在轻微地飘扬。最后便是汉军发出的整齐咆哮,咆哮声随着鼓声传了出去,带着大汉军魂震慑着这眼前的匈奴人。 “货真价实的汉军吗?不过既然我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回,吹号!匈奴勇士们,攻城杀敌!”右贤王举起马刀,直指城头,发出了第一道作战命令。右贤王麾下的士兵听到号声,马上举起盾牌,后面跟着云梯队就往蓝楼城上冲过去。数千人分成前中后一共三部密密麻麻就往城墙之下涌过去。看得出有经过训练,但总的来讲,还是…… “一群乌合之众……”校尉也甚是无奈,适才的杀气倒是喊得震天响,不过这攻城的功力,似乎的确有所欠缺。 王子听见了校尉如此评价,便安心了许多,然后命令士兵“放箭,干扰他们,让他们速度慢下来”蓝楼士兵便开始往城下倾泻箭矢,若是汉军的弓箭,即便是隔着数十步开外,一样可以轻易穿破匈奴人的木盾。但遗憾的是他们不是汉军,也没有装备汉军的武器。因此蓝楼的箭矢最多只是起到了些许的妨碍作用,当匈奴军已经疯狂冲动只有三十步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原本分列于两侧的汉军开始射出弓箭阻碍匈奴军,三能破甲箭的威力不是这些粗糙木盾可以抵挡的存在。 以为这里的箭雨只是蓝楼的箭雨的匈奴军被汉军这突然的一波打了一个猝手不及,前锋吃痛摔倒在地,导致了原本在后冲锋的中卫也不得不慢下速度,但最后的攻城士兵可不知道前面什么情况,加之举起云梯太重,要慢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于是匈奴军真的就被这一波弓箭真正意义上阻扰了前进。不过这些匈奴军虽是笨拙了一点,但好在恢复够快,倒下了只要能站起来便马上站了起来继续冲锋,只能来到城下,那么便可以不怕这些弓箭。 最终,人数太少的箭雨还是没有拦下匈奴人,匈奴人的云梯还是毫无偏差地搭上了蓝楼城上,登城和反登城作战正式开始。右贤王大喊“往中路攻过去,汉军没有在中路,那就是弱点!” 右贤王这一句不可谓不刺激蓝楼士兵的神经线,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被敌人嗤笑自己就是防线弱点,西域军力就算是再孱弱,他蓝楼始终是西域第一军事强国,虽然比不上大汉,但作为大国的尊严,是不会允许敌人如此侮辱自己,尤其是在属于自己的国土之上。王子怒喝一声“匈奴野人,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可是堂堂的蓝楼国境,我英勇的蓝楼士兵,可容不得你们这样随意侮辱。”士兵们也受到鼓励,放箭和丢檑木滚石也特别用力。 之前都没有被蓝楼军队弓箭吓到的匈奴军这一次就在蓝楼城头上吃瘪了。一来是距离太近,而且小木盾在抵挡质量更高的檑木和滚石的时候效果不佳,汉军只需要负责自己的城防位置,而匈奴军自认为主力攻击的位置,却是被蓝楼军死命抵抗,而且光看战斗力和意志,完全不输汉军,战况一时间,陷入了胶着。 第二百八十五章汉军在蓝楼 城头上上演了激烈的对抗,匈奴军顶着带着浓烈仇恨情绪的滚石擂木屡屡想冲上城头,但城头上的蓝楼军和汉军又岂会让匈奴得偿所愿。城头上最卖力的自然就是匈奴的大王子“砸死他们,他们居然敢瞧不起我们蓝楼,不能让让他们活着回去”,作为这些守城士兵的实际指挥者,击退这些匈奴人,不仅是他的任务,更是他的成绩。 既然蓝楼军表现得这么勇猛,汉军反而稍微安心一点,最起码不至于拖了汉军后腿,让汉军拆东墙补西墙一般协助他们的防守。蓝楼如此用力,汉军自然是投桃报李,专心对匈奴人进行侧翼的骚扰,一时间冲上云梯的匈奴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腹背受敌的他们进退两难,强攻蓝楼守的方向难度不小,但从中间撕开缺口再扩散到两周这样无疑最容易,若是从两侧强攻,相对不那么明显的腹背受敌,但对手是汉军的话,则是更为棘手。现在两头都不好处理。 攻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攻城之上又耽搁了不少时间,进进退退,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秋天已到,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光线越来越弱,能见度的下降势必会增加攻城的难度。本来伤亡已经不小,入黑难度加大,势必会再增加伤亡,但却并不会对局势有什么决定性作用。 右贤王没兴趣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卒一个接一个摔下城头受伤,也微微察觉到身边的部下开始有点躁动不安。右贤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机立断“攻不下也没所谓,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本来就是牵制蓝楼,不让他去支援裴珊,来人,鸣金收兵,暂且回营再商对策”,然后身旁的士兵听到之后,吹起了收兵的号角。萧瑟的旷野之上响起悲怆的号声,传到城头之上,匈奴士兵纷纷先是停住,然后开始迅速退下云梯,在刀盾队的掩护下开始后撤。这是右贤王悄悄对自己身边的部下说道,“你们先去后面的小山头埋伏好,若是蓝楼军追出来,我们就在哪儿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身边亲属没想到右贤王原来想玩这一手,于是马上带着亲自的亲属部下往后军赶去。匈奴士兵条而不紊的撤退,还不忘带走云梯和冲车,与匈奴交手最多的汉军马上就停止了手上的弓箭,他知道这匈奴应该是退了,于是校尉兴奋地拍着大王子的肩膀说道“匈奴人这是要退了,王子,匈奴人这是要退了” “匈奴退了,匈奴退了”王子喃喃自语道,然后兴奋地站在了高台之上大喊“我们赢了!将士们,我们守住了蓝楼了,欢呼吧,我蓝楼的勇士!”将士们看着逐渐退去的匈奴兵纷纷高呼“蓝楼万岁,蓝楼万岁” 王子跳了下来,走到校尉身边问道“将军,你觉得我们现在出城去乘胜追击,会不会收获更大的结果?” 哪知道校尉却摇了摇头“王子殿下,眼下我觉得还是见好就收,汉人有句话,穷寇莫追,我看匈奴人虽然是后退,但是相对的阵营还是完整,乃是撤退,而非败退,眼下天色以黑,摸不准匈奴会不会故意后撤,在从前,匈奴人可没少玩这些把戏,反正有高城坚墙,任他们有多少把戏,只要我门不要轻易出城,他们便对我们无可奈何,况且蓝楼将士奋战一天,正是疲劳时候,此刻应该要好好休息,提防匈奴明天来犯” 王子点了点头“大家加强戒备,不能因为一时胜利就掉以轻心,匈奴人可是很狡猾的,待我前去禀明父王,今夜,好好犒劳大家一顿!” 奋战后的将士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欢呼起来,蓝楼百姓也纷纷探出城头,街道上传来成功抗击匈奴的消息,百姓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美酒欢呼。也许就是如此劫后余生,让蓝楼的百姓格外珍惜这样的庆祝机会。 王宫之内,蓝楼国王非常开心,顺利抗击匈奴,保家卫国,“来来来,今夜,诸位勇士一定要不醉无归” 校尉却马上拱手说道“国王陛下,末将建议还是不要喝酒,毕竟匈奴尚未确定退去,我们还不能放松大意” 王子大胜一场,却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这是一个老行伍给出的建议,于是也拱手道“父王,将军言之有理,不如今夜就先以茶代酒,待击退了匈奴大军,我们再饮宴不迟” 国王想了想“言之有理,那么这酒就暂且存下,待那匈奴退了,我们再庆功” 蓝楼城这边是喜庆非常,匈奴大营这边倒是安静,右贤王端坐于堂中,听着手下的报告着今日的伤亡。 “伤亡也没有预想中大,但这蓝楼城若是想靠着我们这些兵力,攻进去看来是不现实的”对比完一圈之后,右贤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他们攻出来也不现实,今日蓝楼看来应该是大胜一场,他们都不追,看来他们应该是打算龟缩在城内不出,如此倒也是合了我们的心” “大人,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如何行动?还攻城吗?”某个亲随问了起身。 右贤王摇了摇头“不了,分开四边要道,安营扎寨,拦住想进城的人,若是有人出城,马上逮住,不过切记我们不打算攻城,我们匈奴勇士擅长马战,攻城战还是让左贤王的主力部队来了再做打算,那么你们快去准备吧” 于是就这样,在匈奴计划内,蓝楼军固守在城内,双方其妙地达成了互不侵犯互不干扰的默契,于是右贤王便放松了下来,每天就起床练武,吃饭,日落而息。蓝楼城的汉军则是每日在城头上注视着数里外的匈奴探子,既不去驱逐,也没有什么过激行动,双方就互相对峙。 在这个相对无事的时间内,汉军依旧保持着不小的训练量,出于一个在边疆里摸爬打滚的士兵经验,匈奴既没有退,又没有行动,必然还有其他大事,绝不可掉以轻心。 第二白八十六章左贤王来了 默契的互相监视,右贤王自然是非常悠闲,太阳东升西落,日子一天天过去,太阳出来得越来越晚,回去得越来越早,秋风逐渐吹起,逐渐凉了起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月,距离预定的包围时间和大军来援时间,已经接近了。 某个清凉的黄昏,右贤王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高台之上,对比营帐,他还是更喜欢辽阔视野的高台。看着圆圆的落日渐渐降于西边,右贤王打了一个呵欠,无奈地说了一句“他们啥时候来啊,这日子好无聊啊”,说完,便靠着椅子睡了下去,迷迷糊糊地,一个侍从传来叫唤声“右贤王大人,右贤王大人,王庭来人了”轻轻的唤声让右贤王慢慢转醒。 右贤王揉着眼睛,拿着下人递上来的湿毛巾,擦着脸说道“谁来了?小人物的话就告诉他我在忙,待会见他” 侍从一脸纳闷“大人,来的是左贤王大人,需要告诉他你在忙吗?” “他现在人在哪?”,‘左贤王’这几个字瞬间让右贤王清醒过来,根据计划,若是左贤王出现,那就是他们的在东线的计划已经顺利完成,主力部队过来合围蓝楼,肃清天山附近的各国势力。侍从躬身说道“左贤王现在大帐之中,等候大人” 右贤王跳下高台,纳闷地说道“按道理是是大军到来,我有至于睡得这么死” 大营之内,左贤王还有四个亲卫,各自都在正襟危坐,本来右贤王还想跟左贤王开个玩笑作为问候,不过看见了身后的四个亲卫就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转而是平静地坐上首座“左贤王此来西山口,想必是东山口的战事我们匈奴已经大获全胜,计划可是成功了?” 左贤王摇了摇头“非也,非但没有成功,甚至还出现了一些意料不到的情况,让我们两个月来未得寸进” 右贤王瞳孔收缩了一下,这个匈奴大营策划了许久的计划,难道已经被识破了?“被识破了?遇到汉军了?可若是失败了,为何左贤王会来此?还是出了什么其他状况?”怎么说也是匈奴的高等贵族,这点思考能力还是有的,左贤王虽然说计划受阻,但却甚是平淡,必有后招。 左贤王摆了摆手,亲卫随即摊开了捧在手上的地图“答案便在此处,天山山腰有一座废弃的小城,名唤疏勒,此城偏偏就压在了山道之上,若要大举举兵南下,必然要过疏勒,但疏勒却来了一支战斗力极强的汉军,死死钉在了疏勒,即便是派上我的亲兵,却依然未能攻克此城。我们无论是强攻,还是断水,均是无果,不得已,我们只能改动既定计划” 右贤王举手止住“慢着,你说强攻无果,还断了水?这大半个月可是滴水未降啊” 左贤王苦笑道“没错,他们居然可以在半山挖出水井,我都怀疑是不是暗中有大神在协助他们了” 右贤王也是一脸惊奇,“这半山还能挖出水井?莫非真的是有大神相助,适才左贤王说计划有变,那是如何改动?” 左贤王一说到此,表情马上回到严肃的状态“放过来,先克蓝楼,再围裴珊,在冬季之前拔下东山口。寒冬将至,汉军远在中原,且身居内陆,就赌他不会冬季来援,那么我们的计划变成” 右贤王听着这个大胆的计划,没有立刻反对而是陈述了一个相对而言挺严重的问题“可是眼下所有的蓝楼军都打算固守在城内,这一多月一来,我们一直监视着蓝楼城,毫无动静,他们不出城,我强攻过一次,我给你们的书信也提到过,里面有汉军驻守,如此看来,强攻必然伤亡惨重” “我匈奴军不善攻城,而偏偏此处又有最善守城的汉军,那看来强攻的确不可行,不过既然我来了,肯定就不是图强攻的”左贤王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 “这一次难道你带了什么妙计过来?”右贤王两眼一放光。 “哪里哪里,大军妙计都没有带来,不过却是带了重要的人过来罢了”左贤王阴险地笑道。 第二天清晨,蓝楼城的士兵依照惯例换岗,士兵们临走前都会看一眼匈奴人。因为匈奴人也是这个时候换岗。 “你看什么呢?”一个稍微年长的士兵看着要和自己换岗的年轻看着远方发了呆,便打趣地说道“这匈奴人来来去去不都一样吗?” “不是的大叔,你看看,匈奴人好像在撤走,你看,他们把他们的栅栏和排栅拿掉了,你快看看,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年轻士兵一脸的惊奇地指着远方。 老兵一脸怀疑,不过也看向了远方,不仅是他,所有人都看向了远方匈奴驻扎的位置,只见匈奴人在骑兵的戒备下正在一步步拆解自己建筑的营寨,而且不是一个方向,是包围整个蓝楼的匈奴人纷纷开始撤离。足足一个时辰,匈奴人拆掉了自己的所有的营寨,然后消失在了守军的眼前。 这种惊天的举动自然是一早就传入了校尉和大王子的耳中,两个人也一起目睹了全过程,并且在匈奴退去之后,二人依旧久久站立于城头之上。 “王子殿下,这件事你怎么看?”校尉这一次率先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也猜不透,将军,你觉得我们这一次派出小股部队出去侦查一下如何?”王子反问道。 “此举正合我心,毕竟过了一个多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那么我便带一百快马出去,王子殿下,若是我傍晚都没有回来,马上紧闭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校尉打定了主义,准备出去执行一个看起来风险甚高的任务。 “那么便有劳将军了,将军,匈奴会不会是因为缺粮才撤走的?”王子问道 “不会,若是缺粮,他们不可能在此处坚守一月有余,肯定是另有他事,我猜,要不是他们知难而退,要么就是他们的计划出了什么差池”校尉说道“待我出去走上一遭,就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说罢,校尉拱了一下手,告别了王子殿下,带着轻骑一百往城外而去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匈奴败了? 轻骑出城,一百余轻骑谨慎地走在了匈奴离开之后的营地只上,校尉打量着这个才刚刚拆卸完的营地,希望可以尽量从之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以期推测出匈奴人突然撤离的原因。不过匈奴军这一次撤离,明显是有计划的,能带走的都已经带走了,不能带走的,只剩下满地的灰烬,根本查看不出什么东西。 “你们可曾留意过他们后撤的方向是何处?向北?向西?向南?”校尉皱着眉头问道,既然现在不能找到他们留下的信息,那么便从他们的撤离的方向下手吧。 “报告校尉,他们好像都是撤往北方,四门匈奴都是全部撤退到北方”四个士兵纷纷出列说道。 “北方?那不就是他们来的地方吗?”校尉狐疑,这难道是北方出了什么变故?“上马,我们往北去山口探查一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百余骑兵于是再次上马,浩浩荡荡往西山口北去,一路上没少看见匈奴人撤退留下的痕迹,可以看得出,他们撤退的规模极大,而且速度极快,仿佛就是逃命一般。纵马来到山口边上,再往上就是密林了。 “校尉,我们还上去吗?”亲兵问道。 校尉摇了摇头“逢林莫入,我们这才多少人,这么就上了万一遇到断后的埋伏那就麻烦了,而且这里离得够远了,我们先回去吧,这匈奴人如此匆匆逃亡了山北,想必是山北出了什么变故” 黄昏时分日近,大王子再次来到城头,城北映着斜斜的落日,一队骑兵从沙丘之外跑了出来,殷红的战袍在落日之下显得格外耀眼,正是汉军今早一早出去的部队。“王子殿下,他们回来了”。王子吼道“开门迎接他们” 见大门打开了,骑兵速度不减,加速冲进了大门之内,沙尘漂浮在空中,折射着光线,大门迎着沙尘缓缓再次关闭。 王子已经在城内等待,校尉勒住马,跳下马来,拱手说道“王子,末将回来了,不过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王子疑惑道“没发现?却又有发现?” 校尉点了点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王子一边去军营一边说,两人并肩而走“四寨军营都已经撤离,匈奴人都不见了,不过他们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给我们,除了那些他们无法处理的脚印和马蹄印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王子点了点头“不过他们既然留下了路线痕迹,必然可以知道他们的撤退方向,莫非这就是将军你所说的奇怪的东西?” 校尉点了点头“王子说得不错,他们并不是四散逃去,而是目的性极强地撤往山北,所有痕迹在北山口汇成一条,然后山北而去,不过我没有继续往北” 王子摸着下巴说道“也就是说匈奴已经全部回到山北,山北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校尉说道“末将也是如此猜测,极有可能是山北之地突然不稳,需要这些任务不重的部队尽快回撤前去协助。而且冬季将近,只要蓝楼城撑到冬季,他们便极容易陷入两难之地,到时候他们也会不战自退,眼下倒是提前了” 王子露出一个笑容“会不会是他们知道汉军的援军大军将至,或者汉军大军援军来了,直插北疆,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地方所以迫不得已撤退回去保住他们的地方,若是那些都丢了,他们这个冬季,只能露宿了” 校尉想了想“王子言之有理,可能我们这里偏远,待我马上修书一封,派人前去裴珊,问问都护使大人便知道此事了,不过王子殿下,在我们得到匈奴败了的确切消息之前,这防务还是不能松懈,说不定这只是匈奴人的计策,说不定哪天又突然回来了” “这是自然,兹事体大,我会好好注意的”王子拱手说道。 信使得了书信之后,便星夜前往裴珊国而去。而城头上的城防却是无可避免的松懈了下来,本来紧绷神经的蓝楼国士兵爆发出超强战斗力就是因为一股血勇的一道气。现在敌人离开了,原本紧绷的神经,肯定会逐渐松懈下来。无论王子如何鞭策,他们行动上也许不曾有太过明显的松懈,但心理上早就松懈了,或者说是疲惫了,精神高度集中之后,无避免的精神疲惫。何况,连王子本身都有了松懈,那么上梁不正下梁歪,蓝楼军也是无可避免的。 毕竟自己还是身在蓝楼,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汉军战力强,终究是一支客军,校尉见提醒无望,便自顾自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再过多参与城防事务,一门心思继续操练汉军,准备随时可以抗击不知何时会再来的匈奴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中间派了两三个信使前往裴珊城问询,可是西域都护使每一次回信,都只是说不明情况,而且朝廷似乎尚未打算派援军前来,裴珊城没有受到匈奴的进攻,倒是派往西北军营地的信使说似乎在武威发现了匈奴对的痕迹。许许多多的奇奇怪怪的消息涌进了校尉的脑中,他本来就是一个老行伍,读了点书而已,要他分析这么多消息,实在是强人所难,但眼见距离入冬已经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半个月,匈奴人没有出现过,汉军每天出城操练,在四周巡查,莫说匈奴,连人的痕迹都没有。只要到了冬季,基本就不兴刀兵,受一个冬季并不是什么难事,坚持到来春,朝廷来人,那么救大战将要结束。 校尉收好书信,准备闭目养神的时候,一声轻巧的敲门声传入,校尉睁开眼睛,赫然便是王子殿下“王子原来,有失远迎,请恕罪”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拱手相迎。 “不必多礼,此处乃是汉军军营,于我而言,我是客人呢,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将军怎么看着局势?”王子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说道。 校尉摇了摇头“书信王子也读过了,匈奴军出现在了大汉国境,此处的匈奴北撤,一时间这么长的线上都有匈奴军,想必王子已经有看法了吧?” 王子点了点头“没错,若是我没猜错,匈奴定然是抽掉了兵力前去大汉国境,导致原来北疆力量薄弱,北疆的反抗势力趁势而起,本地力量不足,需要援助,那么便撤走了包围我们的部队,前去镇压,但从我们这里来说,匈奴败了,若是无法在冬季攻下山南,来春他们便来不及了,这就是我的想法” 校尉点了点头“王子说得在理,若是此刻有北疆来的人,那么便好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山北来的人 两个人都正在为匈奴突如其来的撤退感到疑惑,可是苦于不知是否有诈,便不敢轻易出城探查。苦望西北,居然还真的天降奇迹,准确来说并不能称之为奇迹,而是从西北,真的来了一支队伍,不过不同的是,这支队伍并不是什么粗壮的士兵,都是些普通人,而区别更大的,就是这支队伍,居然是来营商的? “城下何人?报上名来!”王子站立于城头之上,士兵们拉弓搭箭,指向了城下的一支约莫四十人,有老有嫩的队伍,不过这支队伍还拉着几车珠宝,一群牲畜过来,看起来,并不像是一支军队。 “城楼上的尊贵的将军,你好,我是来自紫苏梨国的使者,克里希”楼下的中年人语气恭敬地说道。 “紫苏梨国,你说我就信?可有文书?”王子站在城楼上,继续盘问。 “有,文书在此,请过目”克里希双手举起了文书。 王子皱了一下眉头,指了指远方“让你的部下退到城外三里处,接受我们的检查,你一个人在城楼下等我,我要亲自看你的文书” “在下遵命,请将军稍等”克里希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后面的手下,让他们全数退到远处,只剩下克里希自己一人还独自留在城楼之下,等待王子的下来审阅。 城头之上,王子却没有贸贸然下去,而是询问了身后的汉军校尉“将军,你看这样如何?” 校尉点了点头“如此倒也是无妨,分开他们也不怕他们有什么幺蛾子,还可以询问他们的由来,他们不是说他们来自疆北吗?估计他们口中定然有不少我们想要的情报” 确定了紫苏梨国的人已经走得足够远了,城门缓缓打开,城中信步走出了一直三百余人的部队,只见那三百余人的部队匆匆擦过了克里希往远方而去,风尘仆仆之后,出来的,便是蓝楼国的大王子,在双方还有五步之遥的地方,王子停了下来,一个亲随士兵双手接过克里希递上来的文书,然后呈上到王子手上。 王子仔细翻阅这个文书,印鉴现在看起来毫无问题,但最大的问题莫过于“克里希先生,你说你是紫苏梨国的人,紫苏梨国可是就位于这天山西山口以北,与我蓝楼不过是隔了个天山,紫苏梨国的大臣我也是见过不少的,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王子说道最后,语气骤然变冷,部下会意,马上纷纷抽出佩刀,抵住了克里希的脖子,“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匈奴的奸细!” 克里希马上跪了下来,“将军大人明察,将军大人明察,我怎么可能是匈奴的奸细,将军想必已经知道匈奴人入侵我们北疆,那些匈奴人杀了我们的朋友妻子,我们怎么可能成为他的走狗!殿下没见过我乃是正常,我们紫苏梨国被攻破了,很多王公大臣都被杀死了,也只有我这些小民才苟活了下来,前几天,匈奴撤走了,似乎是大汉的军队来了,他们只是带走了一部分东西,但是却几乎把所有口粮都带走了,这些牛羊他们带不走,我们才留了下来,眼看就要冬天了,我们才不得已来贵国求一口口粮” 王子听后闭上眼,默然不语,他在等那些审查的部队审查完再做决定。 不一会儿,一个百夫长跑了过来,在王子的耳边附耳说了数据,王子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将军大人过来”,王子口中的将军,自然是西北军的校尉。如果要分析军情,那么一定要找一个行家,而此种,最强的,莫过于此人。 片刻之后,人群中闪出几个汉兵,为首的校尉拱手坐到王子身旁,问道“王子,此人就是紫苏梨国的使臣?” 王子点了点头“没错,东西没翻出什么东西危险的,来人,赐座与克里希先生” 克里希拱了拱手“谢王子殿下” 校尉拱了拱手“克里希先生,能否说一说匈奴是何时撤走,因何撤走?” 克里希点了点头“大概就是二十多天前,北疆许多小国相继有民众反抗暴动,我们紫苏梨国因为一直有匈奴人驻扎,所以没有太大的风声,但后来听说是汉军越过了长城突然袭击,袭击了最北的阿尔金山的国家,匈奴得到这个消息后就撤走了,往东走,临走前还带了我们的口粮离开,只剩下一些不能吃的东西,这些牛羊都是他们嫌慢带不走的,眼下我们的国民饥寒交迫,恳请王子殿下高抬贵手,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王子摆了摆手“现在紫苏梨国何人当政?你为何得知如此多的匈奴人信息?” 克里希一听到这个问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变得支支吾吾,变得吞吞吐吐,顾左言右。王子意识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个关键点一般“为何顾左言右,这个问题,若是你无法解释清楚,就请回吧,匈奴既然是我等的大敌,那么绝不可以在此问题上有所隐瞒!” 克里希听到此话,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于是叹了一口气“因为现今国王曾被抓到匈奴一个大官那里做奴隶,不过也不是苦力活,而是对这些王公贵族百般羞辱,因而有机会接近匈奴人的秘密,匈奴人也不对这些亡国之人关心那么多,于是便有幸听到匈奴准备撤离的消息,正是因为有这条消息,我们国内的勇士方才决定放手一搏,救出这个王子将他拥立为国王,这些牛羊其实就是那些匈奴大官走的时候,说让我们成为匈奴手下的一个王国,让我们的国王陛下成为天山北上匈奴的一个棋子。但我们国王绝对不想成为棋子,王国杀亲之恨,不敢轻易忘记,所幸有人驱逐匈奴,虽是曲折,我们紫苏梨国总归是复国了” 说道最后,克里希留下了感动的泪水,似乎是在震撼这几个月来的黑暗岁月,随即回过神来“在下失礼了,请恕罪” 王子看了看校尉,摆了摆手“撤去刀刃吧,城中空出一个地方让你的部下进来,不过全程都必须在我的监视下,不允许随便走动” 校尉也点了点头示意这个么做法妥当。克里希拱手一礼“谢王子成全,在下替紫苏梨国的国民谢过王子殿下,谢过蓝楼国王” 第二百八十九章另有阴谋(上) “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匈奴撤走的原因也解释得通,若是先来的便是紫苏梨国,那么陆陆续续有可能其他小国被解放估计要有不少人来我们这里换购粮食”王子坐在房内思考道,一屋子之内,基本上全是蓝楼的军国重臣。 “眼下我已经让他们的军营中暂住,限制他们的行动,你们其他人也要看着他们,只要他们一天不离开蓝楼,我们都要密切监视。”王子看着一众的大臣说道“克里苏,那些他们带来的财物的盘点就交给你了,还有需要调动的粮草数目,你算好之后交给我看一下” 克里苏就是蓝楼的第一重臣,如果是战时军队的指挥大权全部在王室的话,那么这个蓝楼的日常的事务,大都是交给克里苏这个商人出身的军政大臣。不过克里苏也是有两把刷子,军事管得不多,内务倒是打理得井井有条,让蓝楼真正意义上焕发生机,像一个强国一般壮大的功臣,正是克里苏。 王子有命,克里苏自然不敢怠慢,拱手说道“明白,请王子殿下放心,下官会办妥此事” 紫苏梨国的人全部都在一个新建的营地里休息,周围全是蓝楼的军营,克里希和部下倒是非常沉得住气,蓝楼送上什么,他们就吃什么,让他们等他就乖乖等着,没有半点不悦。吃完就直接倒头大睡,不止克里希一人,还有他的随从,吃完就呼呼大睡,看都没看监视他们的蓝楼军士兵一眼。 紫苏梨国的使臣露出这般丑态,蓝楼士兵们只是露出一副鄙夷之色,也懒得和紫苏梨国的臣民有什么交流。 克里苏的府邸之内,正在处理这段时间粮草的统计,一方面眼下准备入冬,一方面城中又有汉军,本来统计起来就非常麻烦。眼下他们能匀出多少粮草出来出售与紫苏梨国,还是个问题,眼下要重新算计,的确工作量挺大。因此他向王子禀明了情况之后,王子也同意他先完成手上的工作再去料理紫苏梨国的事情。经过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紧张计算之后,克里苏终于算出了所有粮草的事项,完事之后便直接倒头大睡。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接近中午了,克里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一觉他睡得非常舒服,本以为会在睡的过程中被打扰,毕竟把一国使节撂下不管,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因此克里苏一觉醒来就问“紫苏梨国没有派人来催促吗?是你们压着不打扰我?” 下人当即摇了摇头“老爷,我们可不敢这么做,这段时间没有人来打扰过老爷,紫苏梨国的人听说可安静了,就静静待在营地里,大吃大喝,然后就睡觉,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很久没吃过饱饭,睡过安稳觉,估计他们现在还在睡” 克里苏咳了一声“毕竟人家都是一国使臣,注意言辞,你要知道他们可以说刚刚复国,他们先前被匈奴奴役,只怕是过得不好,现在他们有些安稳日子,就随他们吧,叫几个人,准备去那里,我们要盘算一下他们究竟带了什么过来,值多少钱” 视线回到营地一侧,克里希一觉醒来,其他的人也已经醒来了,神奇的是,紫苏梨国的这些人,也没有很急的表现,虽说他们是来买粮,但他们这种态度也实在让人觉得奇怪。克里希问道“蓝楼派人来了吗?” 随从摇了摇头“不曾,蓝楼迄今为止一个官员都没有来过,都只是送饭的,整整一天都没有人来盘算我们带来的货物” 另外一个随从问道“这一次会是谁来盘算我们的粮草啊?” 克里希想了想“来盘点和结算的,还会涉及粮草,必然是本国的掌管粮草等大事的东西,若是猜得没错,应该是克里苏。对了外面的蓝楼兵看管我们看得严谨吗?” 随从摇了摇头“一般般,昨天刚进来的时候,把我们当贼看,不过见识完我们的状态之后,今天对我们的看管明显没有昨天那么严肃,不过我们想离开营地,还是不可能的,可以说,只要我们还在营地里,我们做什么都不会管我们,若是我们想离开营地却也是不可能的” 克里希点了点头“意料之内,毕竟他们还没有搞清楚许多东西,看管我们乃是必然之事,那有没有看见汉军出现在我们附近?” 随从摇了摇头“汉军此刻的任务肯定是全力确认我们信息的真伪,看管我们这些任务,自然是蓝楼了。而且这是临时搭建的营地呢” 若是他们此刻的对话被蓝楼听到,必然会对他们再起怀疑,因此他们所有的对话,都藏在了营帐之内。此刻,突然有一个人跑了进来“他们来人了,他们来人了,来盘点我们的牛羊和金银” 克里希马上站了起来“大家整好衣冠,随我出发” 营帐之外,克里苏拿着账本带着部下站在了营帐外等待克里希出来,不一会儿,克里希带着部下走了出来“欢迎蓝楼国的大人” 克里苏微笑点了点头“不必多礼了,昨天我实在事忙,实在抱歉,贵国百姓正需要这些粮草,那么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马上开始盘算吧,早一步完成,早一步给你们粮草,解了贵国的燃眉之急” 克里希开心地点了点头“一定一定,大人这边请” 克里苏走进大营,看见他说的‘货物’品种数量不少,金器和牛羊之类,若是要统一盘算,还真要不少时间。“你们还真的带了不少东西下来啊,品种如此丰富” “见笑了,见笑了,实在是国家残破,只能东拼西凑,希望大人不要嫌弃”克里希一听到这句话只能赔笑了,谁让这是事实。 “无妨,花点时间罢了,救你们于水火之间,乃是国家情谊,况且你们也不是白要,也是交易,放心吧,价格公道。你们几个去看看那些牛羊的体态如何” 克里苏的部下拱手走了过去。 克里苏拿起账本“那么就劳烦你带我去看看那些金银财宝吧” 克里希点了点头,引导向大帐“当然,当然,大人这边请” 第二百九十章另有阴谋(下) 货物数量并不说得上多庞大,但麻烦的是品种很多,因为这些金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金元宝或者金砖。这些金器大多是饰品,一般。看得出是名家之手,但不同的名家,他的作品明显是价值不一样的,如此一来,倒也真的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 早年经商,走南闯北的克里苏可是见过不少宝贝的,因此见到这一批宝贝,不可避免的回忆情怀便涌上心头,这些宝贝有一部分有受损,有一部分则是完好无缺,再次出现,克里苏感叹道“想必然这些都是紫苏梨国王族的收藏多年的宝贝吧,我看见其中不少的黄金饰物,都是已经消失于大众视野多年的存在,这个玲珑血珊瑚,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还有很多,很多啊”痴迷的眼神,让人难以想象这个人居然是平常那个一脸严肃而又淡然,居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看着自己的上司在一旁如此陶醉地看着这些宝贝,一副忘记正事的样子。手下们也不由得咳了一声提示一下自己的上司此刻正在工作“咳,克里苏大人,你觉得这件东西指多少粮草?” 经部下如此一个提醒,克里苏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重新归于严肃和淡然“这一件有点历史价值,价值不太好估算,缓一缓,下一件。牲口那边都算完了?没问题?” 部下点了点头“牲口已经全部点算完了大人,账本在此,请过目” 克里苏拿起账本迅速浏览,多年的阅账经验,已经是一目十行而目不转睛,不一会儿就全部看清楚,“很好,账本且收好,我们回去一并结算,啊还有,使节大人,你不必整天跟着我的,派一两个下人来看着就可以了” 克里希呵呵一笑“哪里哪里,此事乃是在下的责任,在下乃是第一次做这些工作,还想跟着克里苏大人好好学习,还有,在下名唤克里希” 克里苏噢了一下“克里希是吧,你要跟着也无妨,只是这里东西的鉴定需要好生长的时间,且好好等等” 重新调整状态的克里苏进入了工作模式,全神灌注地看着这些宝贝,并对他们开始逐一标价,时间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终于把百余件形态特色各异的宝贝全部鉴赏了一次。厚厚的账本完整地书写了这一次紫苏梨国送来交易的东西的价值。 “里面还有几件物品的价值尚未确定,容我今晚回去思考一下,再参考一下别人的意见,明天便会把账本交与你们核对”克里苏一边拍了拍账本一边说道。 “那么便有劳了”克里希拱手说道。“我让大人的马车进来了我们的营寨,大人辛苦了一天,也没必要让大人走这么远了” “有心了,明天若是结算完,最快明天下午就能调拨粮草与你,你们不必心急”克里苏觉得克里希是急着他们调配粮草与他,便出言安慰说道。 马车停在了营地之内,正当克里苏准备登上车的时候,克里希从后面突然叫住了克里苏“大人,你忘了东西”。 克里苏一行人一脸诧异,他们只身前来,还能忘记什么东西?克里苏也是皱着眉头,一脸的莫名其妙。只见克里希跑到克里苏的身前,掏出一个小包袱“大人,这是你的东西,请拿好”然后声音突然压低“还请大人在粮草之事上多多担待” 克里苏一下就意识到这包裹看来是‘被属于’他了,拿了一下,感觉到了重量,一下子就意识到必然是自己今天鉴赏过的东西之一。随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克里希此举,知道克里希这是摆明的投其所好,希望他帮他一手。想到此处,克里苏又有点莫名的心动,正是如此,克里希又再推了一下“请收好”克里苏终于接受了“我下次会好好注意的了,你的事情,我记着了,说了,你们不要着急,知道吗?” 而此刻克里苏的部下纷纷抬头望天,装作看不见,克里苏看见自己的部下如此上道,也是欣慰地点了点头“我们走,手上任务还多着呢” 蓝楼的车队,在紫苏梨国的一众人注视下,离开了营地。看着远去的车队,对着看守他们的蓝楼士兵礼貌地拱手一礼。然后各自回了营地的帐篷之内躲避这日渐寒冷的天气。天色昏暗,没有一个蓝楼士兵注意到,这群紫苏梨国的使节团,各自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似乎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得手了一样。 克里苏一行人的队伍回到了克里苏的家里,正当他们想要拜别的时候,克里苏把他们全部叫住,“都先进来吧”,一行人一头雾水,不过老板叫道,他们照做就是了。书房之内,克里苏心情似乎极好,从书柜中摸出几只小金鱼,摆到他们面前“这是你们的,这我总不能亏待你们这些做小的,对吧,都每人拿一条,回家吧,匈奴已经跑了,搞定这笔粮草,我们也能优哉游哉过上好一段日子了。” 一众人得了好处,自然是欢天喜地,感谢克里苏,然后欢快地回到家中。而克里苏则是一直坐在书房中,看着眼前被锦缎包裹着的物品,眼神变得柔和下来,一层层掀开锦缎,赫然便是一节稀世罕见的玲珑血珊瑚,所谓的玲珑血珊瑚,就是由珍贵的血玉做基础,附议大量的小宝石,每一款都是价值连城。大珊瑚并不多见,小珊瑚也是少有,据说会制造玲珑血珊瑚的手艺已经因为缺少原材料,和造价太过于昂贵,已经消亡于大漠之上。自己偶然获得这么一件宝贝实在是天赐之福。 “真是奇缘,真是奇缘,没想到我不再闯荡江湖,居然也可以再次遇到他”夜阑人静的笑声总是显得那么清晰,所幸这个书房的隔音效果不错,似乎并没有惊动什么人。正当克里苏准备收好这个玲珑血珊瑚的时候,房梁之上,居然传来一丝冷笑“克里苏,啊,不,帕科维先生,好久不见” 第二百九十一章祸起萧墙 “扎力!”克里苏猛地回过身来,单手按着书桌上机关“为何你会在这里?”眼前这人不仅叫出了他的真名,而且按道理他不应该在这里。“你一个匈奴人为何会在这里,你们不是败了吗?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扎力,便是当今匈奴左贤王的名讳,而克里苏叫出来的扎力,便正是左贤王本人。只见左贤王还一把坐到书桌前,身后的两个两个蒙面精瘦汉子也马上握紧了手中的短剑“克里苏先生,我还是叫你帕科维吧,这里不是我这个匈奴人来的地方,难道就是你这个匈奴人该来的地方?” 克里苏脸色一变,的确,他自己本来就不是蓝楼人,克里苏这个身份是假的,因此被扎力这么一说,克里苏便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扎力。扎力知道克里苏还没服软,于是继续说道“克里苏,科特曼。蓝楼的军政大臣,真实身份是匈奴数年前派到蓝楼的卧底,真名帕科维,常年和匈奴互通情报,多次利用和匈奴的关系,袭击其他商队,让主商路来到蓝楼,后来帕科维实力增长逐步失去控制,但依旧和匈奴王庭形成合作关系,而你的联络人,正是我的父亲,上一任左贤王,而此前,我们曾经许诺过许多好处与你,而你答应帮我们的计划……” “够了!不必说了,你说了那么多,明人不说暗语,你就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吧”克里苏摇了摇头,他知道眼前来的人早已做好准备,让他不得不从命,与其还僵持,不如开门见山双方好好谈谈。 “很好,那我也不多废唇舌了,我需要你协助我们击杀这里的所有汉军,还有裴珊来的汉军”扎力说出了自己那个大胆的计划。 克里苏大吃一惊“你是不是疯了?匈奴已经败了!彻底的败了!这里汉军两千人,裴珊还有两千人,四千汉军,你以为说杀就杀?别忘了你们一个多月前的才被汉军狙击于城楼之下!” 扎力笑着说“败了?我们匈奴败了?你真的觉得紫苏梨国的人是紫苏梨国的人?” 克里苏疑惑道“紫苏梨国的人不是紫苏梨国的人,还能是什么人?!慢着,难道紫苏梨国的人是你们的人?!” 扎力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匈奴没有败,只不过是我不想强攻蓝楼罢了,就像之前的计划那样,只要我大军围城,你就劝说蓝楼投降” 克里苏摆了摆手摇头说道“现在情况大不一样,蓝楼士气正高,你们又没有大军围城,之前也说了,你最起码大军围城我才能和你们合作,可是你们现在一没有胜仗,二没有大军,城中不过只有区区数十人,汉军可是有两千人!难道你还指望蓝楼军帮你们杀汉军吗?” 扎力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我们也不会以卵击石,要杀掉这么大规模的汉军,当然是要用王庭的力量,只要你好好合作,莫说金银财宝,就是这蓝楼国王的宝座,我们都可以给你。”扎力知道这种事请,必须要给出重利,才有行动的欲望,蓝楼国内位极人臣的帕科维唯一的诱惑,只有这国王的宝座。 帕科维听到他们呼天喊地地说了一大轮之后,总算是说到了一个他感兴趣的选项“你们说了那么多,总算是说道我有兴趣的东西了,你们这份报价我现在正式感兴趣了,本来我还想着你们给不到一个我舒服的报价,我就把你们抓起来了,现在可以听听了” 扎力笑道“帕科维先生难道还觉得能逃得掉?只要我今夜回不去,那么明天帕科维先生这些年通敌卖国的证据,明天就会传遍整个蓝楼,眼下军权还不在帕科维先生手上,只怕杀了我们,先生也是准备挥刀自刎了吧?” “不必多说了,说吧,你想我做什么,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调动不了一兵一卒,而且王子和汉军关系密切,你这个要考虑到”帕科维换上了严肃的表情,看来他已经准备好在此事上有一番大行动。 “肯定不可能在此坚城中解决这些汉军,我们要诱出这些汉军到城外再行动”扎力摊出地图说道“若是要引出这里的汉军,只有一个方法,让他们以为裴珊国被袭击,汉军三点防守,本来裴珊国就是支点,若是裴珊国被攻下,疏勒和蓝楼的汉军就是孤悬于外的无根部队,疏勒暂且不说,可是蓝楼国的汉军不可能坐视疏勒陷于危险,既然是互为犄角,他们一定会回师的,这样蓝楼的汉军便退了出去。裴珊的汉军则容易,只需要拿到他们领军的手书,那么便可以用笔迹骗到裴珊国的汉军” 帕科维摇了摇头“一句到尾,最核心的笔迹如何解决?双方的笔迹如何拿到?你们不会是要我去找吧?” 扎力笑着摇了摇头“笔迹不过是区区小事,肯定不会劳烦先生,到时候汉军肯定会匆匆而行,还望先生在干粮上动些手脚,我们需要先生做的,就是这么简单,眼下大家不是很相信汉军吗?只需要把汉军击倒,那么我们匈奴自然就能一扫颓势,当然了,最后,我们想要一座完整的蓝楼城让我们过冬,就托赖于先生了” 帕科维眼珠子直转,脑子里盘算着扎力所说的一切,自己能完成多少。扎力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在一旁静静地闭上双眼安静地等待。 一会儿之后,帕科维的欲望正式战胜了他的理智“合作!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扎力笑了一笑“两天后,信使们一来一回也需要时间,一定要掐准时间让汉军信以为真才行” 帕科维点了点头“那么这几天,你们藏身在何处?” 扎力一听到这句话,双眼闪过一丝精光“这就不劳先生挂怀了,安身之所我们会自己解决的。夜深了,我们也告辞了” 帕科维拱手说道“不送了” 临走前,扎力回头饶有深意地说道“帕科维先生,那只玲珑血珊瑚,其实蓝楼王室有一只更大更漂亮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伏击信使 深秋的清晨有点寒冷,蓝楼城内的树木已经略略挂上一层薄薄白霜。西北军驻地内的军营却已经开始早早地出操,对于汉军来说,一日未确定匈奴真的被驱逐于山南,他们都不会停止训练。而萦绕在校尉头上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眼下匈奴军似乎是退了,但实际上是不是真退终究情况未明。他们断不会因为所谓的紫苏梨国的使团的一番话就放低戒备,而埋在心底的一个问题,就是汉军作为主力,却显得抓襟见肘的兵力,现在两线防守,四千一分为二,配合本地部队,勉强是守住了,可是若是久守必失,加之他们的部队若是被打残了,无法补充,人是越打越少。所以打心底,校尉是特别希望朝廷的大军赶紧来此。可是这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校尉能够左右的,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守一点时间,平常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希望裴珊方面会带来好消息吧”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校尉不自觉地望向东方,那是故土的方向。 太阳升起,温度逐渐回升,蓝楼城又再一次恢复生机,虽说没有商队前来行商,集市冷清了不少,但最起码他们一来击退了匈奴,二来匈奴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原本国破家亡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的压力一扫而而空,情绪高涨自然就是要喝酒助兴。零零碎碎的,一些并非蓝楼本国的南疆的人开始离开蓝楼城,希望趁着这个大战的间隙逃回平安相对平安的南疆。然而还有一些原本是北疆的原住民则是不敢贸然回去,虽说有紫苏梨国的人来了,但他们和汉军的想法大体一致。等不到大军传来真的捷报,还是不要轻易离开蓝楼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大王子巡城而归的时候,属于紫苏梨国求购粮草的账本已经静静地躺在了他的书房之上。本来他就不善计算这些精密的东西,但总归是要做国王,这些步骤还是不能懒下来。 账本上清晰地列着紫苏梨国的使臣带来的牛羊和各式各样的珠宝黄金,“没想到紫苏梨国居然藏着如此多的宝贝,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个粮草,我看看是怎么算的,哈哈,克里苏先生也真是够黑的,如此珍宝,如此直接当他是稻草一般买吗?来人,且告诉我今早是何人送此账本来的?是克里苏先生亲自送的吗?”王子饶有趣味地问道“我们蓝楼怎么说都是西域第一大国,面对小国,怎么能表现得如此小气呢” “回王子殿下,此账本乃是克里苏先生亲自送来的,不过克里苏先生好像彻夜未眠,看他两眼黑了一圈,只怕是一宿不曾睡好来做这账本”府中下人说道。 “如此,那么你帮我准备点补品,我稍候亲自去拜访克里苏先生”王子点了点头,既然克里苏彻夜未眠,那么他也不能太过于苛求。“还有,这份宝物清单送到父王那里,里面有不少好宝贝,相信父王看了一定会很高兴,去吧” 隐藏在暗处的扎力看着从府门出去的仆人,转身对自己的部下说“你们和城中的其他探子混在其他人群中出去,告诉他们一切顺利,按计划行动,若是你们报信后进不了城内,便在城北点起八盏天灯传信,明白没有?” 两个人拱手一礼“属下遵命,不过只留左贤王大人一人在城内真的没问题吗?帕科维早已不是从属关系,只怕他会对大人不利” 扎力无奈地笑了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们不要以为扎力答应得这么爽快,这个计划的关键还是我们能不能搞定那些汉军,核心还在你们。若是搞不定汉军,帕科维分分钟把我绑起来,不过若是我们成功了,那就是顺水推舟的事了” 裴珊城和蓝楼城中间的大道之上,只见一个身穿西域服饰的男子正在乘着一匹马在大道上驰骋,他背着一个包袱,神色严峻,略显清秀的容貌,一看就不像一个生长于西域的汉子,反而像是一个汉人。纵马大道至上,忽然看见两老一小在一棵属下避难,只见男的表情痛苦,另外一大一小则在一边哭泣,哭声传到骑手的耳边。出于一个人的恻隐之心,骑手便上前看去。 只见受伤男人背上染上腥红一片,分明就是背部受伤,观其方向,乃是蓝楼的方向,莫非蓝楼城有变? 骑手骑马来到树下,却没有下马而是停在马上,交出自己怀中的伤药“这里有金创药,你们赶快给他的疗伤吧” 一旁的女子赶忙走了上来双手接过药拱手道“多谢恩人,多谢恩人”,女人便开始帮那个男人上药。金创药打在猩红的背上,男人发出一声声刺痛的惨叫,好一会儿声音才停歇了下来,于此骑手便问道“你们从何而来?为何他会受了如此重的伤?” 那个女人说道“我们本在蓝楼城中避难,今天早上不知为何城中忽然打乱,蓝楼军和汉军先是打了起来,然后外面又来了匈奴军!战火之中,我们乘乱逃了出来” 骑手骑在马上吓得失神“什么!你说清楚,三方打起来了?匈奴不是退了吗?为何又来?” 女人哪里经得起如此威吓,赶忙跪下叩首道“大人在上,小的不知,我们只是听到冲杀声,然后城中就乱成一团了,其他的我们都不知道!” 骑手表情极怒“看来都护使说的是真的,根本没有大军来援,都是匈奴人的计策,不行我要赶快回去” 女人忽然问道“恩人这是去哪?城中已经乱成一团,我们逃跑到此,现在都没有一个人追来,只怕蓝楼城已经凶多吉少啊” 骑手往东指了指“你们尽快向东走,往东现在还安全,我现金要尽快到蓝楼看一下是出了情况,然后才能回去裴珊!你们快走!”骑手只是一直望着西边忧心忡忡,却全然忘记了身边的危险已经无声无息的接近。 突然右侧眼尖一阵刺痛,一支短弩箭穿过骑手的腹部,骑手吃痛摔了下马,“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根本不是蓝楼的居民” 只见那一男一女手上拿着利刃笑道“我们当然不是啊,我们可是匈奴人!” 男人笑道“这位朋友,我们在这里,等你很久了,想必你还带着书信吧” 骑手腹部受伤,根本无法行动,但依然奋力拔出佩刀“你们想要书信,那也要看你们的本事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们一个垫背”说完便奋不顾身地往前冲击! 男人提起利刃,格挡骑手的短刀,急促的呼吸和无力的挥击,男人只是冷笑“我们不急啊,箭矢有剧毒,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一刻钟?还是两刻钟?” 骑手心中一凛,自己越是挥舞,就越发现自己已经是头重脚轻,视线模糊。“你们……,你们……”僵持一会儿之后,骑手最后奋不顾身地挣扎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无力地倒下了,倒下前,他还心有不甘地望着西边。 一男一女踩着骑手的尸体,剧毒发动流到全身,嘴唇还带着淡淡的紫色,男人叹了口气“还不是死了,明知是死,也已然要拼个你死我活” 女的“别说了,先找出那些书信在哪,汉军的书信基本都是被特别的东西封存,我们要小心一点,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难得点了点头“先不在这里找,抬回营地在好生料理此人” 第二百九十三章引兵出城 汉军大帐内,出现了一丝不安的躁动,而这个源头,就是他们的统帅校尉“已经第四天了,难道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大帐之内还有其他军官也在此处。一个司马军职的人便出列说道“校尉,会不会是这几天风沙较大所以迷路了?不如我们派人出去找找?” “这也是可能性之一,可是不可以大张旗鼓地找,不知道城内会不会有匈奴探子一早就混了进来监视我们,我们不能暴露目的”校尉说道。 “校尉大人,我们能否请求蓝楼军的帮助?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界,我们找他们借一些熟悉周围情况的人,应该可以找得有效点”另一个都尉说道。 “此事不难,眼下两军交情不错,我去找大王子帮忙,他应该会答应我们”校尉点了点头。 王子府邸之上,王子摆出水酒,笑到“稀客稀客,将军进驻我们蓝楼数月,也是第一次来拜访我府上” 校尉接过水酒,一饮而尽“王子殿下,本校尉也明人不说暗话了,王子殿下,我们先前派出去的信使四天未归,我怕是遇到了什么事,能否借几个熟悉路况的本地人与我?我们马上派人出去寻找” 王子听完马上酒杯,严肃地说道“此事当然,我马上唤人前来,将军莫急,半个时辰后,我们在城门集中,就乘着夜色出门,不会惊动城内” 校尉拱手一礼“如此便多谢王子殿下了” 王子也像校尉一样回了一礼“将军哪里话,将军助我们守城,我们自当同舟共济,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门前悄悄集结了七八十人,七八十人聚集在一起,却几乎没有声音,强军所以然。不一会儿蓝楼的十余个军士也来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那么我们便出发吧”汉军首领点了点头“上面的兄弟麻烦开开城门,我们要出去了”不过奇怪的是,城头上部队似乎像没听见一样,并没有行动。都尉正想再叫的时候,城头上忽然喊道“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开门!开门!” 汉军一脸惊奇“有人来了?” 不一会儿,城门缓缓打开,只见有一个浑身是血的骑士来到了城头,操着的是不纯熟的汉语,带着浓浓的裴珊口音“我们是裴珊城守军!裴珊城告急!这是西域都护使大人手书” 大门缓缓打开,士兵们冲进了城头,一看见汉军就跳了下马,拿出手书,然后颤抖地交到了汉军都尉的手上“大人!大人!手书!手书!都护使吩咐要亲手交到你手上!” 都尉愣了一愣,上面是完好的汉军的蜡封,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个士兵便倒地不起,认真一看,原来他的左肩还插着一支没有拔出来的弓箭!都尉大喊一声“军医!军医!”,待蓝楼的军医赶过来之后,都尉随即带着部队赶回营中,还对着蓝楼国本来打算引路的士兵说“你们也回去,如果可以的话,马上通知你们的王子殿下!我们先一步回营,兹事体大,看来我们汉军要提前出发了!” 喧嚣的城头,因为突如起来不明所以的军情,变得沸腾,随即又随着汉军的离开归于平静,谁也没留意到,阴影中,有一双炯亮的双眼,正盯着这沸沸扬扬的城门。 此刻的汉军大帐之内,校尉的眉头一直在跳“莫非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营中一阵喧嚣,“回来了,回来了”一阵阵叫声。校尉喜出望外,奔出营帐,以为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自己的人是回来了,不过却没有带着他想要的信使回来。 人群中窜出了都尉,“校尉大人,紧急军情,裴珊的紧急战报” 校尉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翻涌,他一把拿起书信,一边拆开封装,一边问道“送信的人是谁?为何书信上会有血迹?” 都尉说道“送信的是裴珊国士兵,眼下正在蓝楼的军医出疗伤,他来的时候已经受了箭伤,应该是那时候沾的血迹” 校尉没有再说话,因为书信上的内容实在是太过于触目惊心了,校尉收起了书信,站在高台上大喊道“全部集合!马上做饭,饭后准备前往裴珊城” 都尉一愣“大人!莫非信上?!” 校尉神色严峻“若是书信中所言属实,裴珊危在旦夕,三点防守互为犄角的体系将会崩溃,所以裴珊城不容有失!” 突然外面一阵响声,原来是蓝楼王子赶来了,只见王子徒步走进汉军军营问道“将军,发生了何事?听闻收到了紧急军情” 校尉点了点头“若是书信所言属实的,关乎整个西域安危,王子殿下,那个信使在哪?” 王子摆了摆手,只见一个担架抬上了一个伤兵,那个伤兵看起来很是疲倦,却非常焦急,看着周围陌生的人群一阵愕然,王子对他说道“他便是此处汉军的校尉” 伤兵先是反应过来,然后抱着校尉的脚说道“大人!书信你拿到了吗?” 校尉点了点头“拿到了,你快告诉我,裴珊是怎么回事?” 伤兵说道“两天前,裴珊城四周忽然出现了三四万的匈奴士兵,他们带着攻城器强攻裴珊城,他们拿出了在疏勒守军的尸体来威吓我们,而且还带着一大堆的攻城器过来,不分昼夜的强攻。都护使大人觉得危险,便派出我们来求援我们是十几个信使,乔装出城,不过大都被匈奴的探子杀掉了,只有我一个在他们的掩护下逃了过来” 校尉点了点头,示意有话要和王子要说,王子点了点头,让这个伤兵先下去,然后到了营帐之内问道“将军大人可是想在下也一并带兵前去救援?” 校尉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此去,我只带我的部下前去,王子一定要坚守好蓝楼,一来不知道这是不是调虎离山之计,若我们贸然倾力去救,蓝楼被袭击,岂不是麻烦更大?可若是不救,万一是真危险,我们便延误了军机,所以,我决定我自己带兵前去。若是力有未逮,汉军还有一个地方退回来。所以便有劳王子殿下亲自守城了” 王子殿下摆了摆手“蓝楼城乃是我的家,守土御家乃是我的本分,何来有劳一说,倒是将军你要见机行事,若是力有未逮,切记先退回来,从长计议” 校尉点了点头“一定,那么我们生完火造饭之后,便会出发” 不料王子却说“做饭倒是不必了,克里苏先生适才也在我的府上和我议事,听闻有紧急军情,便已经开始准备馒头了,我命人直接取馒头与你们便可以了,这样就不会让你们拖延时间,如何?” 校尉大喜“那么便多谢克里苏先生和王子殿下了,那么我们待会在城门聚首吧!” 第二百九十四章伏击圈 得到蓝楼支援的干粮,汉军便不需要再消耗时间在准备干粮之上,可以尽快地整理行装前往裴珊国。 半个时辰后,汉军的大营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汉军都已经集结完毕,开赴到城头,二千人的队伍分列成一个纵队,两边的是蓝楼军为他们准备的馒头和水袋。每个人拿一个之后,便从城头上迅速离开,向东而去。队伍末端的是校尉本人,校尉和大王子互相拱手一礼,作为一个军人互相祈愿“武运昌隆”。然后汉军便重新变回行军阵营,全军轻装简从向东出发。 黑夜之中,汉军消失得特别快,不一会儿就没过沙丘,消失在视线之上。王子看向天上阴霾的星空,下令道“明天开始紧闭城门,实行宵禁,严防匈奴人来袭” 士兵们怒吼一声“领命”,随后王子便在城头上指挥室坐了下来,看见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克里苏,突然问道“克里苏先生,紫苏梨国的使臣们都走了吗?” 克里苏眉头一颤,面不改色地说道“应该都走了,毕竟他们的国家此刻还需要粮食,他们已经在我们这里延误许久了,若是再拖,只怕他们熬不住”克里苏不着痕迹地将这个问题回答得理所当然。 王子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有多想什么“也对,那么克里苏先生,我们现在城中还余粮草多少?过冬可够?” 克里苏点了点头“过冬后仍然有盈余,王子不必担心” 王子听后稍微舒心一点“嗯,没事了,多谢你的解答克里苏先生” 克里苏拱手一礼“此乃臣的本分,王子不必如此,若无他事,臣下告退了” 蓝楼城这里将星不明,情况诡谲。而裴珊城何尝不是,裴珊国王站在城头之上目送着远去的西域都护军,心中也是充满疑虑,而这个溢于言表的表情则是被他的王后看得一清二楚“陛下,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国王点了点头“总感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实话说,蓝楼的城防和实力经过这几年那个名臣克里苏的治理早已突飞猛进,匈奴不能攻破疏勒,却可以让蓝楼蓝楼告急,虽说二城的守备力量和地形完全不一样,但蓝楼按道理可以再坚守一段时间才对,不至于这么快就要求援啊” 蕙兰想了想“兴许是匈奴人用了什么特别的法门也说不定啊,陛下,夜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都护使大人也要需要我们好好守住裴珊呢” 国王拍了拍蕙兰的手“王后,本王一定会保我们全家安全的,不仅是我们家,还有整个裴珊,免受战火之罪” 蓝楼和裴珊两地相距三百里,晚上开始出城,西域都护军和西北军分别从两头出发,全速轻装前进,所幸晚上的西域也没有白天那么高温,本来偏冷的西域,在经过剧烈运动后,反而显得清凉,相对汉军赶路也没有那么痛苦,校尉抬头看着天,月亮正挂于他们的头上“不知不觉原来已经子时了,全军原地休息一会儿,先吃点东西,然后再赶路” 西北军听到命令后,纷纷席地而坐,打开各自的水壶和干粮袋开始补充体力了。校尉也坐在一旁,看着这安静的四周。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一旁的亲兵则是问道“大人,是不是在担心裴珊?” 校尉点了点头“嗯,有一点,有一点我摸不准,毕竟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任何人,既没有匈奴,也没有汉军或者裴珊军,希望是裴珊城未破,所以路上没有出现败军” 亲兵哈哈一笑“大人,我觉得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万一路上真遇到匈奴,你这个主将可不能打瞌睡啊” 校尉点了点头“也对,我们原地休息两刻钟” 而在大漠的另外一侧,西域都护使的部队也在原地休息,而他思考和另外一边的校尉内容大同小异,作为汉军军人的直觉,他们知道这条路非常凶险,但他们却从未想到这条路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两支汉军再次出发,越发靠近互相的情况之下,危险也在一步一步逼近他们。沙丘后的某处,正静悄悄地隐藏着匈奴的大军,这一支大军乃是几乎所有匈奴可以动用的兵力。为首的,正是已经痊愈的可摩尔大汗。 可摩尔正坐在临时搭建的大帐之内,等候着哨兵的回讯,不知过了多久,一东一西,一前一后的两个哨兵模样的人从两边冲了进来,他们手上都拿着一支红色令旗。红色令旗代表了最紧急的军情,所有人见到红色令旗都必须让出直通大汉的道路。而匈奴军上下都知道,这一支红色令旗的背后,就是他们训练许久,只为一战的汉军消息。 可摩尔看着眼前两个气喘吁吁的士兵,缓缓问道“汉军现在何处?” 左边说道“裴珊的汉军已经进入伏击圈,预计半个时辰后进入山谷之中!” 右边说道“蓝楼的汉军也已经进入伏击圈,不过并没有进入山谷之中” 可摩尔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头“诸位怎么看这种情况?要如何行动?” 右贤王出列说道“大汗,马上把主力调整到蓝楼的汉军那边集中全力攻击蓝楼的汉军乃是正道,而且我们暂时不要出现在圈内,不能暴露痕迹” 可摩尔睁开眼问道“此言何意?很明显蓝楼的汉军比裴珊的汉军要精锐一点,为何不选较弱的动手?” 右贤王笑道“若是所料不差,双方都会在金山谷前派出探子到山谷打探,那么双方就会意识到中计,待蓝楼军受到袭击后,他们定然会退入山谷,根据计划,蓝楼的汉军实力已经受创,裴珊汉军断不会见死不救,因此必然会进入谷中,然后我们依照伏击计划所行,这样我们既避免了在野战中的伤亡,也可以悄无声息,解决掉汉军,一个都不会落下” 可摩尔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诸位可有其他意见?” 其他贵族纷纷摇了摇头,于是可摩尔站起身,大手一挥“全军往西山谷口移动!” 第二百九十五章白杨谷之战一 白杨谷的西侧,乃是西北军的临时驻地,匈奴的探子回报西北军在西侧短停,除了因为真的担忧谷中有埋伏之外。更多的是西北军上下出现了身体不适,不少人已经开始了上吐下泻,四肢无力。有的人已经开始一副脱力的样子。不过诡异的是,虽然上吐下泻,但总的来说却没有出现任何中毒症状或者士兵死亡的消息。 营中出现了如此突发的恶劣情况,校尉自然是要周围视察自己的部下的情况,随行的士兵不多,因为很多士兵都必须要在原地休息,因此除了四五个亲兵之外,并无他人。 校尉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原因“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将士们为何突然如此上吐下泻,难道是夜里行军也是突染风寒?” 一旁的亲兵问道“大人,这种上吐下泻的情况,除了感染了风寒之外,不就正如我们平常吃错东西引起的问题吗?我们将士们还不至于因为这这么一段赶路就如此不堪” 校尉疑惑地说道“我们都有吃的,不就是晚饭吗?可是我们都吃了晚饭,为何我们却没事,其他兄弟却如此状况?” 一旁亲兵也是默然无语,对啊,他们都吃了晚饭,为何他们会没事?正当大家犹豫未决的时候,一个亲兵突然摸了摸口袋,然后对校尉说道“大人,我觉得我应该找到元凶了!” 校尉一把扭过头,“什么?元凶是什么?” 只见亲兵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平淡无奇的馒头“大人元凶就是他!” 一群人从原本兴奋的表情转而平淡,校尉无奈地说道“小张,这时候开玩笑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和一个好决定。” 小张摇了摇头“大人,属下并非开玩笑,就是这个馒头,今夜我们从蓝楼出来的时候,人手一个,可是适才休息的时候,有的人吃了,有的人没吃,我们几个都没有吃的,所以我们并无大碍,反观吃了的人,无不是上吐下泻,双目眩晕。所以属下猜测,问题就是出在这个馒头之上!” 校尉仔细一想,似乎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这馒头,难道是蓝楼人有意要害我们?可若是他要害我们,机会太多了,根本不在这一次,甚至可以借着平时的机会悄无声息就解决我们,为何此次才如此冒险行动?” 亲兵说道“大人,会不会是蓝楼中来自匈奴的探子,要趁此机会害我们?” 校尉摸着下巴说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若是蓝楼有心害我等,那就麻烦了,此刻蓝楼已经不能轻回了,我们真的是进退不得啊……,对了前去山谷中探路的探子回来了吗?” 校尉一下想起,临时营地外面已经想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大人!大人!紧急情报!”哨兵穿过人群,来到校尉面前说道“大人,西域都护军就在山谷的另外一侧” 校尉一听,精神马上振奋了一下“真的?他们可是撤退到此处?” 哨兵摇了摇头“不是的大人,他们是接到我们在蓝楼有危险的信息,才星夜赶过来支援我们的!” 校尉一愣“我们受到了袭击?对方也受到了袭击?这!不好!我们中计了!”随即反应过来!“能拿起武器的兄弟马上拿起武器,全部人退入山谷中!” 随从们反应不过来,不过军人的本能反应,所有人马上拿起兵器“遵命!” 校尉再命令道“哨兵,马上折回去,让西域都护军无论如何都不要退进山谷之中,东边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切不可退进来!” 哨兵听令,马上退了出去“在下领命” 没有接到任务的亲兵开始跟随校尉在后断后,便问道“大人,这是为何?这也太突然了吧” 校尉冷静地说道“匈奴人用诡计把我们骗出来了,又用药对付我们,明显我们就是目标,若是没有猜错,他们定然已经向我们这边袭来,我们唯一的退路,就是从东边突破,裴珊国和我大汉交好,按道理不至于影响太大,实在不行我们也能突破,最起码能杀回玉门关” “大人,你这么说,莫非疏勒已经!?”亲兵知道三点犄角,校尉只字不提疏勒,恐怕是已经默认疏勒已丢。“是的,属下明白!” 亲兵坚定地点了点头,校尉也只是在心中默叹“唉,这一仗,真不知道回去如何向皇上和侯爷交代了,但最起码,我要对我的弟兄有一个交代” 这边的异动马上就吸引了远处的匈奴兵,一声炮响,匈奴兵的号角吹起,匈奴兵入潮水般从土丘后涌向西北军的临时营地。 校尉临危不乱“能拿起武器的断后,体弱的先走,马上进山口,假期盾牌,进了山谷中,匈奴的骑兵冲不起来就没有太大的威胁”士兵们听后马上依计行事,而匈奴兵也的确如校尉所言,到了谷口就明显需要减速,无法强冲。一时间攻势的确被慢了下来。 不过如此一来,匈奴倒是奇怪了,因为按他们预想的计划,西北军乃是要拼死抵抗,卡住西山口,如今西北军主动后退,倒是让他们措手不及。不过冲上去和汉军肉搏准不会错,冲杀完来不及退进山谷中的汉军,匈奴兵便跳了下马,开始拿起马刀和盾牌涌进了山谷和汉军进行了死命的对决。不过汉军也是且战且退,似乎没有和匈奴军纠缠的想法。 见此状,可摩尔当机立断“立即派人轻骑前去攻击白杨谷东口,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拦住汉军东退!” 于是一部分匈奴兵马上快马加鞭往东山口而去。而在东山口,此刻也是在激烈地交战,匈奴兵一直游而不击,没有贴到汉军边上进攻,而是不停用弓箭攻击,压制汉军。 密集的箭雨打在轻装的汉军身上,也是伤害不轻,西域都护使见状,看了看背后的山谷,指挥部队说道“后部开始往后退,退到山谷口处,减少匈奴兵的弓箭覆盖面!”西域都护军听令,便开始缓缓往山谷后撤。可是刚撤了一点,西北军的传令兵便跑了上来“大人!校尉大人需要你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西山口!西北军正在往这边撤来,西边被匈奴重兵攻击,已经退不回去了!” 西域都护使无奈地说道“不是我们想退,你过你也看见了,这边匈奴人的攻势也很猛!如此密集的弓箭,若是不退入山谷,腹背受敌,伤亡难以控制!” 第二百九十六章白杨谷之战二 “全军突击!”可摩尔在战阵之后,发出带着草原汉子特有的雄浑咆哮。匈奴军继续在东线前赴后继地往山谷中血战。徒步白刃战一直以来都是汉军的强项,匈奴的强项是马背上的功夫。所以校尉这么一退,也是一个不得已的却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手段,山谷之中没有骑马冲锋。匈奴人就只能像攻城一样在城头与汉军白刃战。 白刃战拼的就是武力和装备是否精良。如此看来汉军可是占尽优势,不过汉军此刻能拿起武器的人却又不多,此消彼长,双方在山谷西口杀得血流成河。 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下又一个地冲进山谷之后,却是被其他人抬出来,可摩尔心中就在滴血,可是要全歼汉军,就只能在这种地形之下,方才有机会。所幸自己几乎集中了所有能调动的部队,足足三万余人。三万余人在山谷中围歼区区四千汉军,而其中还有不少汉军是无法拿起武器的,精锐程度可见一斑。 白杨谷两边的山峰并不算高,可摩尔看了看,便问道身边的随从“爬上这两个山坡需要多久?” 两个随从看了看“大汗,最快都要半个时辰” 可摩尔点了点头“马上派人爬上山谷,居高临下给予汉军打击,不然单靠现在这点缺口,全歼汉军需要非常多的时间。” 两人也不多废话,拱手之后,就各自带了一百人上山。 而此刻在山谷中奋战的西北军校尉则是打得心惊,这山谷的极是特别,两边山脉几乎平齐,整个山谷就像一个长长的矩阵一般。从谷口打到山谷中心,却几乎没有太大的宽度变化。“后面的抓紧撤到东边,这里有我们扛住!”不需要刻意鼓舞,‘将你的后背交给我’就是一个军人最大的承诺。 夜风吹不进封闭的白杨谷,血战半个多时辰的校尉已经满脸汗水,衣袍染上了数不过来的猩红血迹。他已经数不清他自己的大刀之下究竟砍翻了多少个匈奴士兵,“去死吧!”校尉的大刀自上而下砍倒了一个匈奴兵,将这个匈奴兵一分二,紧接着趁大刀尚未脱离匈奴兵的尸体,使出浑身力气,拖着匈奴兵的尸体催起一次超大范围的横扫,直接将眼前的匈奴兵扫退了一步。匈奴兵见识过这个汉军的骁勇,却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实力。短暂的震撼之后,校尉马上又带着人退了回去,拉开距离重新结好阵营抵御匈奴人的冲击。匈奴人虽是震撼,但终归他们他们人多,一见汉军退后,后面的匈奴军便重新像潮水冲击大坝一样,冲击汉军的防线。西北军的刀盾队手持盾牌抵御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狭窄的山谷虽然限制了匈奴的骑兵的优势,但同样令汉军没有足够的空间结成行之有效的阵营来抵御的匈奴。只能仗着盾坚刀利来抵御。 匈奴人的前军主将看着这麻烦的一幕,于是对身后的随从说道“你回去跟大汗说,能不能在两边给点支援,这样推进,伤亡太大了” 亲兵指了指上面“大人,大人,就在上面,我们的援军!” 主将抬头一看,赫然便是两百匈奴兵已经爬到山坡之上,准备投掷石块和射出箭矢。主将大喜说道“冲!我们的援军来了”匈奴兵一听到援军来了,先是士气大振,然后随机抬头,看见友军在上。然后便发了疯一般逼着汉军后退。 校尉极度纳闷“这匈奴人为何突然这么血狂?”顺着视线上去,赫然便是头上硬来一堆箭矢和石块袭来。汉军原本是一面受敌,突然就变成了腹背受敌的状态。而偏偏受灾最重的还是在后面先撤退的伤兵们。大家忙着躲避箭矢和滚石,阵营便变得大乱,前面的汉军受制于此既不敢举盾去后面抵挡,也不敢放松正面的匈奴军,顿时战斗力就因此大乱而下降。 校尉当即大喊道“先顶住匈奴,后面的贴着山脚行走,尽快退到东边,此处已经不能久留了,快!”虽然校尉喊得响,但眼下此刻的汉军如此状态,听得命令也不见得能正常发挥!“可恶的匈奴人,埋伏如此之多” 山谷的东头,匈奴人已经集结完力量,开始了冲击西域都护军的结阵。西域都护军虽然都属于汉军序列,但毕竟不是在国内受训的部队,而是在外驻扎作为一个军事存在的部队。主要的敌人也是小马贼和小国,不像西北军一样常年备战为对决匈奴。 所以两边的实力便高下立判了,在匈奴人连番的冲击之下西北军的撤退是有序和规则的。西域都护军虽然也是有序,但总的来说是被逼撤退,是因为匈奴人在山口外端用骑兵强行连番冲击。 西域都护使一个前军都伯吼道“大人,这种冲击,我们扛不住多少次了,匈奴人人多可以架得住这种冲击,我们可受不得这种冲击,我们需要撤退到山谷之中,削弱匈奴的冲锋力度” 西域都护使一时就犯难了“若是退了,我们不一定可以再次强攻冲出去!” “大人,我死守在此,也许还没等到西北军撤过来,我们就先在这里被匈奴骑兵冲得七零八落了,我们阵营一散,后背被冲得七零八落,西北军一样是死路一条,先退回去,我们尚且还能重整旗鼓冲出来!” “那没办法了,我们不能接受如此的损失!全军缓缓退入山谷,死守山口不能动!”西域都护使最终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做法,就停在山口前的一点地方,不选择往山谷中撤退。 而另外一边的西北军,在箭雨滚石和追兵的胁迫下,断后队伍从七百余人,到只有四百人左右,总算是越过了半条山谷道。如此惨烈的伤亡,乃是汉军此前从未遇到过的,但西北军可顾不得那么多,他们相信他们只要通到东山谷口,便能逃出升天,却不知道有一个巨大的危机已经悄悄靠近他们。 第二百九十七章白杨谷之战三 月亮已经不再挂在高高的天空,越发西沉。夜很黑,本应是一片漆黑的山谷却被匈奴的火把照得灯火通明。 火光映衬着汉匈士兵,火光与血光并发,地上满满的血迹,诉说着战斗的激烈。 “大人,你直接带人冲到东山谷口吧,这样拖下去,我们一个人都跑不掉!”一个亲卫一手砍翻了一个匈奴兵,捉住间隙说道。 “说什么傻话,要我自己一个跑掉,我做不到”打了一个多时辰,校尉的体力已经下滑得甚是明显,打法已经从最开始的气势型打法转为偏防守和撤退为主的打法。“我们已经撤离到这么多,只要可以合军,我们就能突围出去”校尉这番话其实说得并没有错,按道理只要穿到这边,他们的人可以卡着山谷,那么便有人可以成功撤退。 一切似乎都按照校尉的计划,身后的灯火越发通明,他知道他们奋战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和另外一变得西域都护军汇合了。 不过,似乎除了会合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西域都护军是发生了何事?”校尉抬头看了看两边的高山,又回头看了看有点遥远的东山谷出口!怒气瞬间爆炸,马上就脱口而出“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也退了回来,我不是说过要一直守住东山口吗?”虽然是声音极大,但在喧嚣的山谷中,这句话是显得那么无力,马上就消失于喧嚣的山谷之中。 “你们守住战线,我去搞明白是什么回事?”校尉不得已扔下自己的部下,他必定要搞明白原因。 两军中间乃是双方的伤兵,这些伤兵其实就躺着,根本没人有空照料和抬走,两边的战线现在相距不远。西域都护军耀眼的军服被校尉看得清楚,他一把上去揪住了比他年长的西域都护使“为什么要推进山谷,你知不知道你一旦退进了山谷,我们就进退不得,被包围于此处!” 西域都护使一把甩开校尉的手“你以为我想撤进来?东山谷口的匈奴人也不是摆设!立于旷野之上,成千上万的匈奴骑兵冲锋,难道用血肉之躯抵挡啊?你的西北军是人,我的西域都护军就算不是人?他们也是我同甘共苦的兄弟”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还要是大敌当前的时候,双方士兵马上上前劝阻两人“二位大人,现在大敌当前,不是内讧的时候” 校尉放下了西域都护使,“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眼下我们已经被逼入山谷,需要马上找一个地方突围,不然我们必然全军葬身于此” 西域都护使指了指东边“此处离东山口的距离最近,若是我们抛下所有的伤兵,集合所有人从东山口突破,应该能突围而出!” 校尉一愣“抛弃所有……伤兵?” 西域都护使作为一个老行伍,不得已点了点头“没错,带着伤兵,我们一定跑不掉,问题就是我们可以突围多少人罢了” 校尉默然不语,而两边的战线不断靠近,汉军在山谷中的位置越来越少。西域都护使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是不是一定要等到我们被完全合围,你才能下定决心?舍小保大!年轻人,现在不是讲江湖义气的时候!这是战争,伤亡是在所难免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校尉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我们马上向东山口的撤退,你们全力东进,我们西北军留下断后!” 再一次得到统一指挥的汉军开始了逆向攻势,西北军则是继续着自己的断后,不过这一次,他们得到的是让他们震惊的命令“什么?要放弃伤兵?”校尉坚定而且粗暴地说道“我们首先要活下去!能撤走一个是一个!” 一众的西北军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校尉,知道校尉绝不是开玩笑,同样也是承受极大的压力方才下达命令。校尉心中也是不断安慰自己说道“我要尽可能地带走多的人” 汉军缓缓向东移动,这一点自然躲不过一直在上方监视的匈奴军,不一会儿,哨兵就把信息交到可摩尔的手上。可摩尔冷笑道“伤兵都抛下了,果然是向东撤离,东西都备好了吗?”一旁的随从拱手说道“准备好了”,可摩尔点了点头“动手吧!我就看这山谷之中,熊熊大火,汉军能逃到何处”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西域都护军混着西北军的方阵顶着盾牌一边向东推进,总算是一点一点有进步。但西边追击的士兵却开始和汉军拉开距离,断后的校尉一阵纳闷“为何匈奴突然退了下去” “事有反常,必有妖,只怕是匈奴人在谋划什么”西域都护使说道“只要我们出了东边,管他匈奴人再强,也无济于事!” 话口未完,突然西边嗖嗖嗖射出无数火箭,“匈奴人打算用火攻!我们赶快退到东边!” 可是东边的匈奴军似乎不要命一般死死挡住东山口,而在山谷高坡两边,越来越多的滚石砸到了东山口那边,打算用此法堵住汉军的归路。 当两边都不要命的时候,那么就是比拼哪一边的人命比较多了。汉军背负着生的希望,而匈奴何尝不是赌上了匈奴南庭几乎所有的人力物力在白杨谷和汉军打这一场伏击战。烈火烧断了汉军的归路,让汉军陷于绝望之中继而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但匈奴自然可以通过不计后果的自我牺牲以牺牲一部分人的生命去堵住东山口。 烈火借着从天而降的火油浇撒到了汉军身上,让汉军身上燃起火焰。前路被堵,退路为熊熊火海,校尉心中只有四个字“在劫难逃”,反倒是一旁的西域都护使开怀大笑地说道“也好,也好,马革裹尸,起码不用落得被俘,小哥,可愿随老哥穿过火海再杀那匈奴一阵?” 校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当然!” 西域都护使举起盾牌抵挡着火油,迎着火海发出最后的战吼“能动的!都跟我一起穿过火海再杀那匈奴一阵,大汉军魂不灭!” 抱着必死的心态,汉军们实践着死前最后的疯狂,踏着火箭之地,发出了绝望的咆哮,向着火海的另一端的匈奴人发起了最后的一次绝命冲锋。 疯狂的姿态让人动容,匈奴的首领也拔出马刀,大声回应“匈奴的勇士!给汉军最后一击!” 白杨谷之中,绝命火海,汉军的悲壮冲锋,四千汉军带着一夜击杀一万余匈奴人的疯狂战绩,就这样永远的沉眠于此,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捍卫大汉军人的尊严。 第二百九十八章兵临蓝楼 日出东方,白杨谷中传来淡淡的焦味和烤肉味,山谷之内都是汉军和匈奴军的尸首,大部分尸体都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匈奴士兵回想起昨夜的大战依然心有余悸。可摩尔则是又一次见识了汉军的悍勇。 “伤亡几何?那几个汉军头领的尸首找到了吗?”了无生气的营寨之内,可摩尔一夜未眠,等待着他要的答案。一等就是一夜。眼前的传令军士可摩尔从未见过,很年轻,可摩尔甚至都叫不出他的名字,因为叫得出名字的老兵们,昨晚基本都死在了白杨谷之中。 传令兵怯生生地说道“回大汗,只找到了五具能完好辨认的汉军尸首,因为这些尸首一开始就已经被运了出来,其他的都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可摩尔点了点头“能否认出是什么等级的汉军首领?” 传令兵点了点头“其中一人因为冲锋在前,所以死得最早,从服饰和印绶看应该是汉军的西域都护使,其他的都只是一些小角色” 可摩尔点了点头“有他一人就够了,我们兄弟们伤亡多少?” 传令兵一愣,支支吾吾地说道“伤了八千多,阵亡……” “阵亡多少?说”可摩尔不解为何自己的手下突然变得支支吾吾,于是逼问了一下。 “战死九千七百人,合共伤亡一万八千!”传令兵深呼一口气,几乎是用哭一样的声调来说出最后那个惊人的数字! “什么!”可摩尔先是站了起来,随后又瘫坐在椅子上,“一万八千,此次我带了三万八千余人,四千战力尚未完全恢复的汉军,居然能让我们伤亡过半?原因,是什么原因?” 传令兵说道“因为最后汉军冲过火阵冲了过来,我们的勇士顶着汉军身上的火海与汉军作战,火势借此蔓延了开来,山谷中来不及逃命的勇士,基本都是被大火活活烧死,或者因为逃命被践踏而死”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可摩尔痛心疾首,这一次的确是太轻敌了汉军,把汉军逼得太急,迫使汉军如此凶恶的反扑,也是意料之外。可摩尔摆了摆手,示意让传令兵下去,他一个人好生静静,不一会儿之后,帐中陆陆续续来了各个贵族,基本上每个人都以为这一战已经十拿九稳,于是派了自己的部队上去打算抢夺战绩,没想到反而一脚踢到了铁板上,让每个人都如此受伤。 而这一次,他们来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大汗,我们需要一个地方让我们的将士休息,我们还需要非常多的药物” 可摩尔调整坐姿,端坐问道“眼下发现这种情况,我们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是强攻蓝楼还是裴珊,两国都是西域一等一强国,奴隶,药物,美酒,统统都有,只是我们眼下伤亡惨重,要强攻的话,只有一次机会,诸位怎么看?”不管部下们出于什么目的,但终归是为了这一仗出力颇多,那么这一次打下的城池,自然是要满足他们优先,正好给了他们再一次作战的动力,让他们为了实利再一次调动士气。 群臣们议论纷纷,大部分都是坚持先打裴珊,因为裴珊的战斗力相对没有蓝楼的强劲,靠着汉军尸首的士气打击,然后强攻,必定能破城。 可摩尔见群臣的议论逐渐平息,可摩尔清了清嗓子,准备说出自己的选择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出列,此人乃是左贤王的部属。“大汗,臣有一封左贤王扎力大人的亲笔信请大人过目” 可摩尔点了点头“呈上来吧,扎力这一次用计骗出了汉军,真的是大功一支” 那人将书信呈上到了可摩尔的手上,可摩尔拆除信封,开始读了起来,“哈哈哈哈,扎力好样的,全军听令,收拾行装!目标!蓝楼!” 下面的臣属一脸惊奇,蓝楼可是实打实的硬骨头啊,为何会在匈奴军最是孱弱的时候,选择了最强的敌人,莫非是那封书信说了什么? 看见群臣一脸的不解,可摩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我到蓝楼便可,左贤王已经为我们进取蓝楼,走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蓝楼国的城门奉了王子的命而紧闭,本来汉军趁夜出行,就是希望不要在城内引起震动。可是不知何故,汉军出城的消息全在第二天早上传遍了全城,城中开始纷纷议论,是不是战事结束,所以汉军撤走了。本来是传这种消息还没什么,可是不知道有谁突然说道,为何匈奴撤走了,蓝楼却还要戒严?难道是汉军觉得我们蓝楼城守不住了,所以提前跑了? 不知为何,画风就突然转了回去,而且戒严是真真实实的存在,既没有人解释汉军去哪了,也没有人解释为何戒严。加之似乎有人推波助澜,整个蓝楼城马上就陷入一阵谣言之中,越来越多的人在议论。 如此大的情绪波动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躲过王子的眼线,很快,王子便在自己的书房前收到了关于集市上议论的消息。 府邸之内,王子拍案而起“查!马上去查!是谁走漏了消息,又是谁在我蓝楼城内四起谣言,宁纵勿枉,关键时刻,我们蓝楼城不可以如此失策。”手下们也是一脸无奈,他们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毕竟如此怀疑乃是人之常情,对匈奴的恐惧乃是根植于心,难道要架着刀子让他们不说话?不过他们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只是怏怏而退,拱手出去打算敷衍了事。 部下都离开之后,王子端坐于书桌前,思考着这个留言的出发,实在太奇怪了,汉军前脚走,后脚就有流言四起。难道真的被汉军言中,那些紫苏梨国的人,绝不是一般人那么简单?不过紫苏梨国的人是他亲自送走的,绝对没有人留在城里,那就是城里有匈奴人的细作。若是如此,莫非匈奴撤走乃是陷阱?流言让王子感觉自己似乎正陷入一个看不见的陷阱中,眼下自己已经深陷计划,却看不清陷阱全貌,让他浑身不舒服。 “殿下!城楼上紧急军情”一个传令气喘吁吁地奔进书房之内。 “何事?”王子皱起了眉头,不愿说出下半句。 “匈奴来了!还带着汉军的尸首!”传令兵说出了让王子震惊的无以复加的话语。 第二百九十九章蓝楼国王 蓝楼城城楼上鼓声雷雷,沉重的鼓声宣告着蓝楼城再一次陷入了战争的危机之中,而这一切似乎又和今日的流言相似,一时间人心惶惶,街上已经没有任何百姓,所有百姓全都躲进了自己的家中,祈祷蓝楼军可以保护他们。但现在缺少了之前像精神支柱般的汉军,所有人心中都没有底。“汉军昨晚走了,今天匈奴就来了,难道是上苍都放弃了我们蓝楼吗?” 王子快步登上城楼,发现城楼上有一个久未见面的人,那就是他的父亲,蓝楼国王,蓝楼军真正意义上的最高统帅。 “父王,为何你会在此处?”王子不解地说道。 “怎么?为父就不能出现在这里?身后可全都是本王的子民,我保护他们可是责无旁贷”蓝楼王五十岁上下,眼角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为父在这国王之位坐了二十余年,经历过大战小仗无数,不必担心为父,不过你们先赶紧地告诉本王,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回父王,昨夜有一个裴珊信使,忽然而至,迎面就是带来了裴珊被困的消息,汉军的校尉出于战略的想法,便连夜带兵前去了,本来是晚上行事,就是为了不走漏消息,可是不知为何今早一早醒来,却几乎全城都知道了汉军离开的消息,而且以讹传讹,说汉军是放弃了蓝楼,而偏偏此刻匈奴又杀了回来,因此我怀疑城中有细作”王子一口气讲了一大轮的东西。 “马上去找那些裴珊士兵,王儿,你看看那些汉军的尸首中,有没有见过的汉军”国王非常冷静,一下子捉住关键,谜团重重,眼下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王子顺着视线极目望去,匈奴人的确挂出了数百具汉军的尸首,但大部分汉军的尸首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而且随着时间到了中午,已经开始发出一阵恶臭飘向了蓝楼城,不过距离还是比较远,味道并不是特别的刺激。“父王,有些见过,乃是原本驻扎于此的西北军的军服,另外一些,虽然款式类似,但是属于西域都护军的军装!西域都护军!”王子几乎不敢相信,“父王……” “嗯,你也认出来了,若是西域都护军的军服,那么,情况只有两种,裴珊城破,西域都护军和西北军,两支韩剧你都已经全军覆没了。又或者,对方使了同样的计策,在野外歼灭了两支汉军”国王沉重地说道“不过四千余汉军,放在西域可是一块实打实的硬骨头,看他们如此烧伤,极有可能是中了火计,现在看来他们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父王,全歼四千汉军,依照匈奴人的战斗力,起码也要一次性动用两万人以上部队才可以稳稳地击败汉军,全歼就更难了,也就是说,现在我们面对的,极有可能是王庭的主力”王子吞了一下口水,难以置信地说道。 “主力?不,极有可能是山北的所有兵力全部集中于此”国王沉重地说道:“对方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啊” 匈奴军中,可摩尔对着蓝楼城吼道“右贤王何在?” 右贤王闻声而起“臣在,大汗有何吩咐?” 可摩尔遥指蓝楼城“这本来就是你的猎物,去吧,把他带回来,别说我不给机会你,身后的弟兄们可都是对你这个任务虎视眈眈的” 右贤王握拳于胸前“谢大汗信任,臣定会带着蓝楼国王的首级献于大汗” 可摩尔哈哈大笑“一个死人头我可没兴趣,去吧,蓝楼的美酒也是一绝,可比让我等得太久了” 右贤王再一次带着自己的部队杀到城楼之下,还是老规矩“匈奴右贤王再此,请蓝楼国王出来答话”蓝楼军倒是耿直,直接就举起弓箭,不过并没有射出去。 国王一看是找自己,作为一军主将此刻绝对不能表现出半点害怕,便主动说道“本王在此,匈奴右贤王何故领兵犯我蓝楼城?” 右贤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哎呦,这一次是本尊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还以为又是那个王子出来敷衍我呢” 蓝楼国王喝骂道“既然识得本王,还不速速离开,本王既往不咎” 右贤王似乎没听到一样,“我说一次,只要你们开城投降,我就保你性命,绝不胡乱杀人,**掳掠。” 此话一出,莫说城头上的蓝楼士兵一脸莫名其妙,就连右贤王身后的匈奴士兵也是一脸费解“不杀不烧,我们来这里干嘛?” 不过随即右贤王就峰回路转“行了,我也只是说说,我知道你们不会投降的,可是按照规矩,我还是要说一下的对吧。匈奴的勇士们,攻破蓝楼,美酒和美女,都是你们的!上!” 右贤王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典型例子,没说两句就直接挥军攻城,也不知道他是按套路出牌还是不按套路出牌,不过既然匈奴挥军攻城,那么蓝楼军自然就是迎战了。 奇怪的是,匈奴军的攻城手法甚是特别,象征意义上带了数架云梯过来,其余的人全部都是弓箭手一般,逆向射出覆盖性箭雨,将蓝楼军死死压制在城头之上无法冒出头来还击。 “父王此处危险,还是先回宫中吧,此处有孩儿在此可保蓝楼无忧。”王子急切地说道。 “王儿,为父此次出来可不是突然兴起,我知道汉军走了,城中军心浮动,此刻正是需要一个主心骨发挥作用。你和将士们相处久了,很容易受影响,可是为父不一样,一国之主亲上战场,多多少少都会起到一些鼓舞作用,况且今日若是守不住这蓝楼城,便再无蓝楼国王,退回王宫有意义吗?” 王子跪下道“父王教训的是” 国王拍了拍王子“起来吧,我蓝楼城怎么说也是西域第一强兵,这些匈奴人想靠着这么点手段就想攻下我蓝楼城,就算这次只有我们蓝楼军,没有汉军协助,匈奴未免太小瞧我们了!” 迎着箭雨国王傲然站立于城头之上“蓝楼将士们,就让匈奴人再一次见识我们西域第一勇士的英姿!” 第三百章不再存在 大汉有句俗语,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句话换到今日的蓝楼,同样适用。本来受到国王亲自上阵而士气备受鼓舞的蓝楼士兵又一次发挥出像之前守城战一般的战斗力,匈奴军看起来是素手无策的。可是正当大家以为这一战能像上一次那样打赢,蓝楼城可以再一次幸存下来的时候,噩耗便传来了。 原来看见匈奴人没有带冲车,蓝楼便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城楼之上,怎料城上激战正酣,似乎正要分出胜负之际,城楼之下忽然一片杀声传出,城门似乎被什么人从城后杀了出去,原本已经集中在城下的士兵当即抓住了这个机会,像潮水一般从城门开始涌入蓝楼城。当蓝楼军反应过来,匈奴士兵已经好似早有预备一般从城外而入,分工明确,一部分在城楼上牵制蓝楼军,另外一部分则是开始进城烧杀抢掠。 城楼上的王子怒喊道“是谁!有没有人看见是谁放匈奴军进来的!”可是慌乱的城头上哪有人管他,国王则是怒极反笑“哈哈哈,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王儿,说那么做什么,且到城下杀那些匈奴狗,把他们赶出去了再行追究” 国王和王子二人带头从城头之上杀了下去,战况再次在城门附近陷入胶着,城门狭窄,匈奴虽然人多却无法一口气进入,不过匈奴军的战斗始终优于蓝楼,不一会儿便开始渐渐占据上风。 “陛下,王子殿下,下官带着其他城门的弟兄来了”身后忽然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正是克里苏带着人往这边增援,蓝楼军一听是友军来了,正想感谢一番。不料这些‘友军’似乎另有目的,他们没有直接穿过人群前去和匈奴人交战,而是拔出战刀砍翻在后排的蓝楼军,一声声惨叫声从身后传来。蓝楼军诧异地回头看去。 那个和善的克里苏大人,此时此刻居然满目狰狞地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士兵砍翻蓝楼的弟兄,画面实在让人震撼。不由得分身。而国王和王子更是难以置信,那个他们父子最信任的人,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背叛他们,如此沉重打击,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下来。 陷入震撼和腹背受敌的蓝楼军很快便露出疲态,“父王,我们此刻向西突围,取道绕回王宫,父王乘着地道赶紧逃出城外” 国王一把撂倒了一个扑上来的匈奴士兵,和王子背靠背“王儿,逃又能逃得去哪里,蓝楼有死掉的国王,没有投降的国王,天下之大,恐怕还真没有我们蓝楼国王藏身的地方” “那就是,要么战胜他们,要么战死于此?”王子发出一声自嘲,不笑别的,只是笑自己终究不如自己父王看得通透。“也好,父王,孩儿这便去斩了那克里苏” “快去快回,莫要让人看了笑话”国王笑道“那么为父也去看看匈奴阵中可有善战之士,待我斩了那厮,扬我蓝楼国威” “父亲保重!”最后王子还是以一个自信的笑容说出了这一句话,然后就离开了,带着自己的部队向后突进。国王没有说什么,只是扬天发出大笑,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之后,父子二人便在城门告别。 王子的部下大都是经过王子特别训练的勇士,而这些反水杀他们的人,武功并不会比王子的部下高多少,于此王子便很快顶着人群,找到了克里苏。 “克里苏!匈奴人许诺你什么东西!我蓝楼自觉待你不薄,为何今日却如此待我?”王子一把跳出人群,举起手中的大刀一把砍到克里苏身前。 克里苏往后一退,提刀护住身前要害,动作流利顺畅,一看就是练武之人出身。王子一纳闷“你也会武艺?” 克里苏提刀反攻,上中下三路依次而出,速度极快,王子勉力一挡,克里苏不依不挠,三刀挥罢再顺着势头反手又补一刀,将王子彻底推开“我本来就会武艺,别忘了,早年我可是行走于大漠之上,若没点武艺,如何活命。王子殿下,我本就不叫克里苏,我的真名,叫帕科维!” 王子也没有在意那么多名字“你叫什么根本就不重要了,我现在要你死”抡起大刀就是一挥“若是我猜得没错,你压根就是匈奴人派进来的卧底” 帕科维一边躲开快速的刀技,一边寻找机会偷袭王子,并且说话分心到“一开始是,后来不是,到最后又是” 王子稍微放慢了刀速,这个答案非常耐人寻味“你在瞎说什么话,是不是摇身变回匈奴人,连口齿都变得不清晰了?” 帕科维则是抓准机会,连出四刀,重新逼开王子“本来第一次逼退了匈奴,我还打算老老实实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臣子,可是,匈奴人给出的报价实在太诱惑了,蓝楼国王,裂土封王,可遇不可求啊,而且你看,这偌大的蓝楼城,哪里不是我替你们父子攒下来的?啊?凭什么我就不能做王,你们就可以?” 王子吃了一惊,怪不得帕科维愿反水,匈奴人给出的诱惑如此大,的确难以拒绝“多说无益,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王子也不想多说什么,既然知道了这个不可调和的原因,那么便没有再说下去的意义。手底下见真章吧。 自此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王子胜在年轻,弱势就是自己的一招一式都被帕科维知道,因此帕科维很容易就针对自己的招式做出反制,但仗着力气大可以不讲道理,帕科维一时间都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突然,蓝楼军发出一阵惊吼,这种吼声带着绝望,原来右贤王已经斩了他们的国王并且将他的头颅悬于刀刃之上。蓝楼一时间军心大乱。王子本人回头一看,马上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父王!”王子撕心裂肺地叫道,却全然忘记身边还有一个如狼似虎的强敌。 就在他走神那一瞬间,帕科维的利刃便划过了王子的身体“王子殿下,我应该跟你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背对你的敌人吧!” 王子带着不甘心的眼神回头去,本还想再多说一句,哪知道帕科维扭了扭刀刃,按住王子的嘴巴,一把抽出刀刃,疼痛撕心裂肺。失去意识前,王子眼前有些迷离,对着这个自小长大的地方,第一次,希望再可以多看一眼。 第三百零一章国王的抉择 今天的天气非常阴郁,乌云沉沉地压着扼守东进要道的裴珊城,裴珊城非常安静,安静得就像被扼住咽喉一般的难受,而城楼之上佩珊国王国王和他的‘座上宾’正在喝酒,客人倒是悠然自若,国王却感到如鲠在喉,犹如要窒息一般。客人似乎看出了国王的难处,故意问道“那么国王陛下,你是选择喝在下带来的这杯酒,还是你自己准备的酒?”看似是问句,但语气却是浓浓的轻蔑。 国王咽了一下口水,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原因无他,这杯酒不是问题,问题大的是这盛酒的酒杯,居然是一具头骨,而这具头骨,并不是一具普通的头骨,根据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人的原话“这是蓝楼国王的头骨,如果不信,我还把他的印绶带过来了”,有印绶为证,那便不是假的。 那个人继续说道“汉军就不要指望了,本来的四千人已经全部死于白杨谷,汉军的主力?拜托,这都几个月了?汉军要来的话,早来了,真要帮你们守城,就不会三个多月,除了派了这么点人过来,还有别的吗?天山南北,就只剩下你们裴珊了,大汗说了,他已经不想再看见无谓的牺牲了,所以对你们裴珊宽宏大量,只要你开城投降,把汉军的粮草交出来,保证你们裴珊本来的存粮全数不动,你还是裴珊国王,不过是忠于我们匈奴的国王” 国王深吸一口气说道“可摩尔大汗的意思本王明白了,不过兹事体大,本王需要深思熟虑一番,在此之前,使者大人请先回去吧” 使者皱起眉头问道“那你要思考多久?你一天思考不出来,我等你一天,你十年思考不出来,我等你十年吗?大汗也说了,三天,三天后我们匈奴大军来此,到时候,要么开城投降,要么血流成河,你们自己选吧” 国王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使者见如此,便不再自讨没趣了,摆了摆手“好好想想吧,这西域,已经是我们匈奴人的牧场了”一边大声说话,似乎是震慑裴珊国一般,一边骑马走出了城门。 匈奴人的使团不一会便消失于茫茫黄沙之中,不一会,便下起了滂沱大雨,冰冷的秋雨拍打在佩珊国王的面庞上,原本漫漫的黄沙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可是无论是黄沙还是大雨,他都看不见前路,就像看不清楚裴珊的前路一般。迷茫的让人绝望。 “陛下,此处雨大,不如先回宫吧”亲兵撑起了雨伞为国王遮风挡雨,不料却被国王阻止“不必了,区区风雨算得了什么,眼下我们要面对的,比这暴风雨恐怖得多呢”。既然国王在此淋雨,那么那些臣子自然是不好意思在里面躲雨,于是一众大臣全部都在此处,陪伴国王遮风挡雨。 良久,国王突然问了一句“我裴珊的将士,比蓝楼如何?”,风很大,但国王的声音也不小,像是质问一般,询问自己的大臣。 一个将军鼓起勇气说道“可以一战!” 国王继续逼问“说真话,胜负之数呢?” 将军深吸一口气说道“不败的机会为三成” 国王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只听见他轻轻笑了一下,不知是嘲讽还是无奈“不败,三成,不败,三成。也罢也罢,都回去吧,摆驾回宫!” 风雨还在刮,滂沱大雨远远地将整个裴珊城湮没于风雨之中,风雨飘摇的裴珊城守军,此刻也是前途迷茫,主将已经没了决战之心,加之实力的差距和蓝楼的惨案放在眼前,大家都异常忐忑,而这全城百姓的生命,就掌握在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王的手上。 王宫的宫殿建在高处,从王宫之中可以俯视全裴珊城。国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了阶梯。看着眼前金碧辉煌却又空荡荡的大殿,转身又看了看背后虽是显得有些朴素但是密密麻麻的居民区。国王轻叹一口气,“来人,为本王沐浴更衣,还有,叫王后过来见我” 沐浴更衣之后,御书房之内,王后已经平静地端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候国王。国王看着自己的王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先坐到书桌后,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却依旧默然不语。 倒是王后先开了口“陛下,王儿已经午睡去了” 国王笑了笑“睡了啊,不知不觉,蕙兰你也嫁给本王十年了,这十年,你觉得快乐吗?” 王后也跟着笑了说“快乐,而且后面还有很多个十年呢” 国王听了甚是安慰“你快乐就好,快乐就好” 良久,王后徐徐问道“陛下可是已经做出决定了?” 国王也不否认“嗯,已经做出决定” 王后问“决定如何?” 国王也没有废话,只是闭上双眼“降”,然后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汉人妻子准备大骂自己的背信弃义。不过,他没有等来狂风暴雨,反而是,妻子温暖的拥抱“臣妾明白的,大王也是不得已为之,大王既为裴珊国王,自然要对国民负责,不可意气用事,守信自然好,但大丈夫也应当是能屈能伸” 国王苦笑着摸着蕙兰的头,“本王来此之前,已经做好被王后责骂的准备,眼下汉军救援无望,蓝楼被杀得鸡犬不留,匈奴许诺不伤我百姓,留我过冬粮草。若是我们裴珊的士兵再多点!再强点,我自然是与他决一死战,可是眼下,匈奴三万大军,外无强援,单凭裴珊一地之兵,不过是以卵击石,让本王的子民徒增伤亡,王后突然如此,真的是让本王手足无措” 王后苦笑说道“大王眼中妾身是如此不明事理的人吗?妾身既然嫁于大王,便是裴珊国王后,自当是母仪裴珊,做母亲的,不会愿意自己的孩子去送死,大王打算何时投降?” 国王轻轻说“三天后” 王后抬头望着国王说道“陛下,城中还屯留大量汉军粮草,难道是全部送与匈奴人?” 国王摇了摇头“我打算即刻发出通告,告知百姓,三天后将会投降匈奴,若是不愿留下的,马上带着粮草离开,向东也好,向南也罢,只要想走的,本王绝不强留” 王后点了点头,忽然灵机一动,“大王,三天时间,臣妾打算亲自带人送些冬衣去疏勒,最起码,若是疏勒的汉军逃回去,我们对汉军也有……” 国王摇了摇头“不,蕙兰,你不能去,本王要你马上带着我们的孩儿乔装打扮尽快前往大汉,三天之后,本王性命尚且不知如何,如何能护得了你们母子,裴珊王室的血脉,不可断绝于此!” 哪知道蕙兰更加坚定地摇头“陛下,你我已是夫妻同体,臣妾绝不会背离陛下,王儿自是派人护送到大汉,相信有国书在上,大汉也不会为难我们的使臣团,至于臣妾离开陛下之事,陛下休要再提,时间紧迫,妾身先去准备了”一说完便风风火火地离开。 留下一脸无奈的国王“唉,降就降吧” 第三百零二章最后一批军粮 距离疏勒血战,已经又过了一月,转眼已经到了初冬,想起初到疏勒不过是仲夏时节,眼下已经是初冬时分,疏勒血战的阴影已经从龙骧卫的心中退去。久无战事的龙骧卫甚至已经开始在想“是不是匈奴已经退了?”“是不是援军到了?”“援军还来不来”诸如此类的问题,虽然高宠是初次领军,但深知军中切忌如此闲聊和开小差,一旦无意中引起了军队的思想情绪,那么随之而来的士气和纪律问题将会相当棘手。所幸出生于名将之家,而且有优秀导师教育的高宠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他采取的手段倒是简单粗暴,直接转移注意力,反正军中大部分士兵都对他们领军三人的武艺兴趣有加,直接教授他们武艺,再比武。让这些士兵的激情重新点燃,注意力就可以适当地转移开去。 就在疏勒城营内热火朝天地比武的时候,城头上突然响起隆隆鼓声,那是有人接近的信号,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各自回营,拿起武器就走上城楼。 高宠,伍旭,少渊三人信步走上城楼,之间一支马队缓缓从南面的山坡过来,二十余辆马车拉着货物缓缓靠近疏勒城。车队打着的,是裴珊城的旗号。高宠于是叫停弓箭手,不需要如此紧张。待到车队来到城下的时候,裴珊国的使节方才大声说道“裴珊国运粮使为疏勒城守军运送冬衣和物资,请开城门” 高宠一愣“居然是送冬衣的,这也来得太及时,对方似乎知道他们没有冬衣一般,有可能真的是裴珊城的人”,高宠大喊道“你们把马车沿着城墙排好,人退到三十步之外”,裴珊信使听到高宠如此命令,倒也没有什么异议,马上就吩咐手下人排好马车,然后带着自己的人退到了三十步之外。高宠见状,对伍旭说道“伍校尉,你留在城头上,若有异动就乱箭杀敌”,伍旭拱手“属下明白” “少渊,走我们下去看看是什么回事”高宠拍了拍少渊。 疏勒城门缓缓打开,一队汉军从城门走出,高宠和少渊开始检查这一台台马车,全都是白花花的粮食和数百件冬衣。是真的疏勒城运输队。少渊和高宠对视一眼,确认了无误之后,高宠抬头对伍旭说道“伍校尉,派人出城运送这些物质进城”,然后回头对身后的使者大喊道“运粮使大人辛苦了,且进城中休息一下” 书房之中,运粮使大人和他的随从坐着默然不语,高宠咳了一声“你们先退下”,亲兵一听马上就退出了书房之外,书房之内,只剩下四人,运粮使,还有运粮使的随从。高宠和少渊四人。高宠便不解地问道“是发生了何事,才让运粮使大人要如此谨慎?” 运粮使没有说话,运粮使的随从倒是一把摘下了面罩“因为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谨慎起见,不得已为之”,随从竟然是蕙兰,裴珊国的王后。运粮使见王后已经摘下了面罩,当即站了起身,让出了位置与蕙兰。“既然王后摘下面纱,那么具体情况,还是王后来详述吧,属下就静静站在一旁”运粮使恭敬地说道。 少渊显得很高兴“蕙兰姐你好大胆,居然亲自前来……”正当少渊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高宠却一把按住少渊,示意不要说话“王后此来,既然是有大事,那么我等洗耳恭听便是了。” “三天前,蓝楼被攻破,国破家亡甚至连在位二十余年的老国王的头颅都被匈奴军砍掉”王后冷冷地说道。 少渊不明所以“蓝楼城而已啊,又不是裴珊城,为什么蕙兰姐你会知道?” 高宠更是直接“三点犄角防守体系,崩坏了其中一点,那么这个防守的压力将会全部压到裴珊城。不,王后大人,你想说的不是这个,你想说的!莫非是西北军全军覆没?!”高宠点出了那个他最不愿意听见的可能性。他多么希望王后可以摇头,不过等来却是噩耗一般的点头,那一刻,高宠第一次没有坐直自己的身子,而萎了下去,这一个举动在少渊眼中是极不正常的。这对于高宠而言,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王后见状,马上变得欲言又止,他不忍心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真的会崩溃于前,抽动的嘴唇没有躲过在颤抖的高宠的眼睛,高宠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王后,等待皇后彻底说完。见皇后欲言又止,高宠一边颤抖,一边咬着牙关说道“请王后说下去!” 王后知道这事他终究没法瞒下去,于是深吸一口气说道“西北军和西域都护军也于数天前,在白杨谷全军覆没,眼下裴珊城已经没有汉军协防了,玉门关也没有派来援军……”王后还没说完,高宠居然直接接过话语“今日匈奴前来劝降,因为没有外援,以裴珊国当前的兵力,抵抗和送死没什么区别,恰好匈奴人的条件不错,所以你们决定投降,但在此之前,于心有愧,决定将汉军的粮草交还给我们,对嘛?” 王后吃了一惊,高宠每一句话都直指王后的内心,让王后无地自容。只是站在一旁不出声,运粮使正想发作,却被王后按住,毕竟是他们有愧于大汉。 可是接下来,没想到的是,高宠站起了身,整了整军装“裴珊国的情谊,在下记得了,若是他日末将有幸还朝·自会向朝廷禀明裴珊的难处,运粮之情,在下就此谢过”拱手就是一个大礼,丝毫看不出因为裴珊背叛而会恼羞成怒。 王后和运粮使哑口无言,不知道可以说什么,高宠平静地笑道“王后可是以为在下会恼羞成怒?”也不知道高宠是怒极反笑,还是真的看开了,他的表情看起来古井无波“生死关头,尚且兄弟阋墙,父子反目,何况是国与国之间,还带着数万人的性命。王后不配合匈奴人假装运粮赚我疏勒城,还冒着生命危险送来这最后的物资均需,在我看来,王后已经仁至义尽了,所以末将也没有什么责怪王后的意思” 王后冷静地摇了摇头“将军严重,我虽远嫁裴珊,但我身上的血仍是汉人的血,我仍是汉人,如今投降匈奴只为保存裴珊的百姓,匈奴也休想裴珊出一兵一卒助匈奴入侵大汉或攻打裴珊,将军放心”临危不乱,大将之风,王后不由得高看了眼前这个不过是弱冠之龄的年轻人。 高宠拱手说道“既然王后还认为自己是汉人,那么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王后可以勉力襄助” 王后坐正身子“将军请讲” 第三百零三章我一定会把援军带回来 “末将想请王后将我龙骧卫的家书带回玉门关,送回大汉”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高宠甚至是跪着以表示他的庄重和神圣。 王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将军是打算用这点兵力守住疏勒吗?将军不打算就此撤回大汉吗?” 高宠笑道“王后都把物资送过来了,难道我还会走吗?就算没有这些物资粮草,我也一样会在疏勒城坚守下去,王后请放心” 王后大惑不解“为何,疏勒乃是东山口屏障,但东山口最大的的屏障乃是裴珊城,裴珊城若是守不住,那孤军据守疏勒毫无意义” 高宠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是再一次重复“末将希望王后可以将这些家书送回大汉国境便可,至于我龙骧卫为何在此据守,就不劳烦王后烦恼了” 王后见高宠无意告诉他此举的意图,便只能点头道“如此倒也是好办,家书有多少?” 高宠点了点头,示意王后随他出来。 几个人来到军营的点兵台上,看见吴旭正在清点物资,高宠就叫唤道“伍校尉,击鼓,让所有人来到集中,本将军有话要说,还有命人搬出所有的家书,搬到此处” 声声鼓起传遍疏勒城,龙骧卫所有部队马上就集中于此,五百余人站在校场上鸦雀无声,神情肃穆,等待高宠讲话。高宠清了清嗓子,带着浓厚的内力发出声音“西北军和西域都护军已经全军覆没了,眼下北疆全境,只剩下我们疏勒城守军,从今天起,我们可能没有外援,到了来年春天,我们可能会没有粮草,但是,疏勒城一定要守住,因为疏勒城控制着天山东山口,若是此处为匈奴所占,那么不消几天,匈奴军的大部队就可以从此处经由东山道而长驱直入进入南疆,而不必绕道西山口,到时候,南疆就会统统变为匈奴人的牧场。匈奴人全力南下,若是突破南疆,则会直接威胁到凉州金城郡,那时候匈奴的问题将会越来越恶化,我大汉先贤打下来的丝绸之路,就会毁于一旦” 王后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个小将军始终坚持守住疏勒城,原来疏勒城的东山道不仅是北疆,在此战役之下,还隐晦地有如此作用,若这是匈奴人计划的一部分,那么这个小将军就是发现了匈奴人的关键,打算死死拖延这个计划。 高宠一席话,一众士兵开始议论纷纷,就连少渊都感觉到问题不小。于此高宠直接表现出决心。从怀中掏户一封家书,双手交到王后面前“蕙兰大人,我以一个汉人的名义将在下的家书交到你手上,在下将与疏勒城共存亡,城在人在”,作为主将的高宠立下决心之后,这些士兵也纷纷下定了决心,不管将军大人,大丈夫既然穿得这一身军装,自当马革裹尸。一个个人将走上前去,找到自己的家书,然后重新郑重地将家书交到王后手上。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声,整个过程,就像士兵领饭一样安静,但放在王后手上的,却是一份无可估量的重量。 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在王后身后,那是要跟着王后离开的位置,一日为龙骧,终身为龙骧,大汉最强的士兵,自然就是应该出现在最危险的位置。对于军队的忠诚和国家的热爱,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思乡之苦。 高宠点了点头“很好,从这一刻开始,我们龙骧卫便与疏勒共存亡,本将军与诸君,同生共死!冲锋在前,撤退在后!” 士兵们一起举起武器“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受到高宠指点,所有的家主统一摊长藏于马车的木板之下,掩人耳目。在装车的时候,吴旭,高宠,少渊再一次凑到一起,不为别的,就为推翻刚刚叫出来的誓言。 “公子,少渊,你们二位,一个是将门之后,一个是天子门生,都是身份尊贵,社稷的未来栋梁,于情于理也不应该出现在此处,守到此刻已经是尽力了,请二位留待有用之身,接下来就请将疏勒城交与在下,二位情随王后撤离疏勒吧!”吴旭率先开口。 “伍校尉,本将军前一刻才与诸位讲完同生共死,后一刻便打算自己撤离,我们称之为骗子,诺夫。弃手下之兵视为不仁,背信违诺视为不义,见敌逃窜视为不忠,违背祖训视为不孝,伍校尉可是想让在下做这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高宠恶狠狠地回击到“伍校尉你已有妻室,家中尤有儿女需要照顾,要走,也是你走。少渊本就不是龙骧卫,加之又有亲眷,以监军之职随军,我军此刻已不需要监军,少渊也请一道回去” “说啥呢,你二人,一个江湖大侠,一个名门贵子。但都是身有军职。我虽然是个天子门生,不过是机缘所得,我自己也不看重,况且,我代表天子守国门,不是比你更好吗?”少渊翻笑道。 “名义上你更好,但你守城之术比之我们相差甚远,如何懂得?还是回去吧”高宠说道。 “不可以,一日疏勒城还是龙骧卫驻守,我便一日不离此处,高将军,你和我乃是平级,你可没有命令本将军的权力!”少渊反击道。 一阵争执僵持,无奈之下,高宠只有一个手段“我以龙骧将军的名义,命令虎翼校尉吴旭随保护家书东归大汉,这是命令!” 吴旭摇了摇头“请恕属下不能遵命,高定远和高夫人曾要求在下保护公子安全,君子当重诺守信!” 哪知道高宠却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另外一封书信说道“伍大哥,少渊,我让你们走,并不是开玩笑,疏勒城可能朝不保夕,我大概推测出匈奴人的计划,已经详细写于这封书信上,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将此信直接呈交到朝廷或者皇上,此事已经刻不容缓了,我大汉冬季并不会进兵,若是此信不尽快转交,待到真的朝廷兵到,匈奴人已然坐大到时我大汉边疆危险万分,此事并不是开玩笑!二来那家书非常重要,需要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护送。同时,我希望回去的人可以尽快带来援军,有熟悉我们情况的援军来,早一天,我们便安全一分,思前想后,除了你们二人,无人可胜任!” 少渊点了点头“那行,那就伍大哥吧,因为啊宠你不能命令我”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吴旭双膝着地,留着眼泪,接过了这代表生还希望的书信“属下,领命!但请将军坚持住!属下一定会带来救兵,在此之前,一定情将军坚持住。” 高宠哈哈一笑“放心吧,我们可是有老天保佑,而且这不是我们说的,是匈奴人说的呢,好了,伍大哥,你先下去收拾东西吧,估计车子已经装好了,莫要赶不上车” 吴旭拱手一礼“属下明白”,吴旭正想离开,却被少渊叫住了一下“伍大哥,你回去之后,就跟小月说,可以不用等我了,若是我回不去,那柴桑的田产便统统归小月所有,若是可以,便请伍大哥再代为谋一门好人家吧” 吴旭一愣,拱手一礼“好,吴旭记住了” 吴旭走好,只剩下两人还在空地,高宠笑问“若是不舍,为何不走?” 少渊笑了笑“师傅曾经说过,活着的人总是很辛苦,因为要带着死去的人那一份一并活过来,所以有时候不如死了干脆” 高宠不解“那你为何还对伍大哥说那一番话?这样小月岂不是更辛苦?” 少渊笑着摇了摇头“我让他不必再等我,就当是一个了结了吧,若是我回不去,他有一天可以放下曾经诺言,我说过那一番话,最起码可以让她放下的时候轻松点,你呢?对冰洛说的话,都在家书里了?” 不料,却是高宠淡然地摇头“没有,很多东西既然不能亲口说,那就不必说了” 第三百零四章千里军情 王后包装好所有的书信,车队再次出发,而伍旭则是换上了裴珊人的服饰,加入了车队,开始了他的行程,而他的怀中,则是代表着高宠所有心血的紧急军情。伍旭只是目无表情地看着东方,诚如少渊所言,活着的人很多时候更累,因为他需要担着所有死去的人的份一并活下去。 “伍校尉为何眉头皱得如此紧?”一旁跟着来运粮青年,他不明白,明明是等于死里逃生的伍旭,为何心情不佳。 “没什么……”伍旭没什么兴趣管这个人。随口敷衍了一句。 不过那个少年似乎倒是对汉军非常敢兴趣“伍校尉,你也算是死里逃生了吧,这种情况,若是没有外援,恐怕……”话还没说完,伍旭已经一把抓住那个人的脖子,眼睛几乎要喷火一般“我告诉你,我伍旭一定会带着援军来的,听到没有!公子一定可以撑到那时候” 一旁的车夫见状,马上拉住伍旭“校尉大人,校尉大人,冷静点,冷静点,他还小,不会说话,不会说话” 伍旭见状,便把他放了下来,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少年则是小声说道“啧,就这点人,能干什么,不就是等死吗?” 作为一个军人,根据伍旭的判断,除非高宠等人真的是天神下凡,不然这么点人,没有外援,要坚守几乎不可能,在他看来,能熬过冬天,不可能的任务,撑过春天,恐怕高家又多要出一个名将了。 车队回到了裴珊,便马不停蹄的重新换装,佩珊国王这一次亲自出城迎接他们,目的无他,此去大汉,沿途上可以保护他们的宝贝儿子的人,最稳妥的,莫过于出身于汉军,武艺高强的伍旭。 “伍校尉,王儿便拜托了”此刻的佩珊国王态度诚恳而谦逊,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国王,在伍旭眼中,他只是一个无法将自己的儿子保护好的无奈父亲。同样作为父亲的伍旭自然不会辜负国王,毕竟最起码他还有机会看见他的儿子,小王子如此一别,还真说不准何时才能看见他的儿子。“国王陛下放心吧,我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担保,我一定会保护好小王子”伍旭拿起手中的长剑,郑重地承诺道。 “有伍校尉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这一次的事,实在是被迫无奈”国王叹了一口气。 伍旭摆了摆手“此事在下不想过问,国王也不必再提” 不一会,王后牵着王子走了出来,看见高大的伍旭,便问道“母后,这是谁啊?长得好高大啊” 王后蹲下来笑道“这是伍叔叔,接下来伍叔叔和你摩回回老师会带你去中原玩,你不是常说要去中原吗?这一次可以去了” 王子疑惑道“那父王和母后也会一起去马?” 国王抚着王子说道“为父和母后当然会去啦,只是你也知道,父王国事繁重,肯定是要做好手头的工作才能去的,对吧。” 王子嘟起了嘴巴“我要和父王和母后一起去” 王后笑道“我们去啊,只是你先出发啦,乖,只要你听话,等我们也到了洛阳,给你买大马,好不好?” 王子一听可以买大马,马上眉开眼笑地说道“好啊,好啊,我要大马,我要大马” 国王说道“那你就听话,先跟伍叔叔出发,好不好?” 伍旭见状一把抱起王子,将他架在自己的肩上“那我们出发,好不好?”国王和王后则是看得心惊肉跳,也是伍旭艺高人胆大才敢如此。王子似乎第一次被人架起来,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有一种俯视一切的兴奋感。“好啊,好啊,我们出发噜,父王,母后,我们出发啦,你们也快点来啊”,伍旭点了点头,国王和母后两人也回敬点头示意。 带着泪光,裴珊国王送走了自己的儿子,送走了自己的一部分子民。 三天后,匈奴大军再一次兵临裴珊城,而亲自受降的则是可摩尔自己,见裴珊城如此合作,去盘点粮草,发现的确是存有大量粮草。于是便真的按照自己说的,一不杀人,二不随意掳掠百姓。不过这也是限于百姓。佩珊国王虽然顶着国王的头衔,但是王宫被占,为了满足可摩尔的欲望,裴珊国王没有从王宫中带出除了王后之外的一人一物。 所幸城中还有不少百姓走的时候的空屋,周围的百姓感恩国王平时的恩德,也愿意接济国王夫妇。看着自己精心打理的王宫此刻被匈奴人如此糟蹋,国王除了心痛之外,别无他法。 话分两头,分别后的第七天,伍旭带着车队穿越了山道,终于来到了硝烟味十足的玉门关,玉门关的守军只有五千余人,一问,原来河西四郡绵延数百里出现了大规模的匈奴骑兵,但因为来去无踪,却又烧杀抢掠,军团长已经带着主力前去追寻这一伙匈奴骑兵。而当身为西北军一员的玉门关守军听到西出的部队已经全军覆没,所有西北军同袍的眼中都燃起熊熊怒火,但职责所在,他们五千人必须牢牢守住玉门关,而不能轻出接应,眼下西域已经没有立足点,西北军主力全可以守住大汉的国境,可若要再进取,只有等朝廷大军到来才行,但听说眼下只剩下一支孤军嵌在天山北麓,所有人都觉得高宠疯了,伍旭解释了一遍原因,西北军全都默然不语,心中只剩下对高宠和龙骧卫的大无畏精神。 伍旭转念一想,也就是此刻的河西四郡并不安全,最安全反而是这玉门关,于是伍旭当下决定,先留下所有的家书和王子在此,自己带着紧急军情星夜前往洛阳。 摩回回得悉了情况之后,也表示同意伍旭的做法,毕竟他的目的只是保护王子安全。 于是伍旭便开始了一人三马,到驿站直接不休息,直接换马离开,若非实在是困得不行,绝不轻易休息。一路过来,河西四郡虽然是如临大敌,但除了一些草草的匈奴军骑兵痕迹之外,并没有任何匈奴骑兵打算攻城的消息,如此大规模的异动,与其说是有野心的行动,不如说故意暴露痕迹,引起注意。一路向东,这种痕迹越来越明显,匈奴军似乎一直是避而不战,但却一直烧杀抢掠,不断吸引西北军向东移动。一路走到武威,看见武威的高城坚墙,伍旭终于恍然大悟,其实匈奴兵一直都没有打算决战,反而是不停撩起汉军的怒火,让汉军一直咬着自己不放。而汉军的注意力被吸引之外,肯定是攘外必先安内,要支援西北方面,首先要解决这凉州的战祸。 如此一来东边的匈奴牵制了汉军西北军团,在没有大军出塞的话,西域三城就缺少外援。这是一个庞大的声东击西之计!不过计划似乎又有点变化和仓促。 伍旭一下子想起高宠的书信,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马上拆阅,结果不出高宠所料,就是声东击西,可是击西的时候,遇到了他们这块硬骨头,所以受到阻碍,本来朝廷那时候增加士兵就可以挫败这个阴谋,但眼下计划以变,但匈奴这个变,却让整个计划浮出了睡眠,伍旭读起来显得触目心惊,高宠不过靠着区区情报和仅有的战例,已经推测匈奴的整个计划不仅仅是北线的声东击西,还有南线的声东击西! 伍旭再一次收好情报,快马一鞭往东飞驰!“公子!你的这封军情!我一定会为你送到的!” 第三百零五章谁人可战? 中午时分,太阳驱散了初冬的微冷,秋苑之内的梅花已经初露枝头,本应是平静的第一天,却被无情打破。“八百里加急,西域急报,八百里加急,西域急报”只见一队骑兵八人轻骑兵出现在洛阳的西门边上,为首一人手持红旗示意诸君退散。一般送军情都是一人传递,可这一次居然是八人护送,还要手持红旗,绝非等闲之事。西阳门的城门校尉马上就传令“让开道路,清开路人为军情让路。”八骑马冲入西门,直入西白虎大街往宫城而去。 不一会儿之后,王城钟楼鸣起钟声九声。一般而言,鸣钟九声,就是皇上紧急召集群臣议事的钟声。联系那个突然而至的八骑急报,难道是边疆又出了什么大事? 钟声之后,便是紧急开到王城的十数台马车,仔细一看全是,全都是三公九卿,三辅等重要高官的车架。只见他们行色匆匆,看来也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御书房之内,皇上坐在龙椅之上,细细阅读着伍旭呈上来的高宠的军情简报,还有高宠推测的匈奴作战计划。而伍旭则是坐在一旁的,皇上御赐的座椅上,稍微的闭目养神,毕竟连续高强度赶路这么多天,他也实在要找个机会好好休息。见皇上正在细读书信的时候,伍旭的眼皮已经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便沉沉睡去。 睡下没多久,大臣们便赶到了,不过他们虽然入了内,却不敢说话,因为皇上正在看军情,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丘八居然在堂堂御书房内打瞌睡,如此大不敬的行为,皇上竟然无动于衷。 过了许久之后,皇上收起书信,将其交与一旁的小黄门,让他交到那些大臣的手上,不过皇上又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示意他们传阅的时候要安静,大臣们马上就明白,皇上是故意让伍旭睡觉,不希望他们打扰伍旭休息。 大臣们一起围观着那封长长的书信,越读越是触目惊心,身居庙堂的他们如何知道边疆战事已经如此凶险,尤其是远在西域的天山之下,居然发生了如此触目惊心的战斗。这群大臣之中,行伍出身的,就是光禄勋,作为一个将军,他已经大概从书信中的字里行间推测出战斗的情形,同样已经根据高宠描绘的计划,对整场战争的走势,有一个初步的蓝图,但终究是有些东西没有摸清,毕竟离开行伍太久,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 不一会儿,书信最后再次呈到皇上的书桌前。皇上咳了一下,示意小黄门唤醒,伍旭。 伍旭作为一个武者,哪怕是困极了,在一个陌生环境之下,出于本能还是无法彻底入眠的,所以当黄门靠近伍旭的时候,伍旭马上惊醒,习惯地想从身上摸出匕首的时候,却发现匕首不见了,一把扣住小黄门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目光有异,似乎无数的眼睛望向自己,而且那些亲卫的佩刀已经滑到伍旭的脖子之上。 皇上无奈地苦笑着说“伍旭,放下朕的随从吧,这里是皇宫,很安全,不必如此” 伍旭放下了小黄门,对着皇上一个叩首“臣鲁莽,请陛下恕罪” 皇上摆了摆手“你用二十天时间,从西域赶到洛阳,六千里,单人匹马,一天赶路三百里,朕也知道你累了,不会怪你,且坐好吧。现在大家情况都清楚了,不知诸位卿家有何意见?” 光禄勋不顾自己身份,第一个说道“陛下,西域战事紧急,我们应该尽快起兵以策万全,若是这书信上说的属实,那西域则是十万火急的形势。敢问陛下和伍校尉,手书此计划者是何人?今在何处?” 皇上平静地说道“定远侯高正幼子,高四郎,高宠。信上所说的疏勒孤军,就是龙骧卫,就是高宠所部,自然高宠就在疏勒!” “孤军迎战,深入敌后,不知进退,陛下,断不可以因为区区一封书信就贸然兴兵,眼下西北匈奴未定,我们自当是先安内再攘外,匈奴人逐水草而居,到了来春,他们自然走了,自然不会在沙漠戈壁的西域上久留,那时候,丝绸之路不照样通畅?”张司徒作为保守派的代表,自然要说一番话“眼下已经入冬各地余粮已经大体上分派完成,若是此刻再调粮,恐怕又要从南方各州再一次调粮背上,为了一个邦外之地,劳民伤财,实在不应该啊,请陛下下圣旨一道,让龙骧卫即刻班师回朝” 伍旭大步踏出,拱手说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皇上点了点头“准奏” 伍旭站到张司徒面前,怒然喝到“你这些孺酸文士,一天到晚只会高谈阔论,不知兵,不知民。我伍旭是个粗人,大道理不懂,可是我也知道唇寒齿亡的道理,西域乃是我们西北门户要从,西域定,则西北定。眼下不止西域,就连西北都有匈奴的铁骑,若是我们此刻退缩,只顾西北,西域我大汉的臣属国,会怎么想?昔日班超,张謇,为我大汉开拓西北思路,说服祖国,抛头颅洒热血。卫青,霍去病血战一生平定西域,那是老祖宗留给大汉的基业,岂容你说败就败,说撤就撤?”说道最后,张司徒被伍旭的气势反压一步。 张司徒暴起“莽夫,莽夫,一群只懂打仗的莽夫!没想到高定远的家将居然也如此缺乏教养,想必那个高四郎也是莽夫一个” 伍旭顶着张司徒说道“你可以说我是莽夫,可你不能说公子是莽夫。公子一直都是以书生自称,克己复礼,恭谨孝廉。书生为报国,尚且远山孤卫,不知张司徒可以为国做什么?” 张司徒恼羞成怒,总不能说让他这本年纪去上阵杀敌吧,正当尴尬的时候,皇上突然从书桌抛出另外一本书,扔到了张司徒面前,“看!” 张司徒拱了拱手,便翻开来看,越看,越是心惊,原来正本册子,都是他张司徒的门生在这次赈灾期间,克扣救济粮,高价黑市贩卖的证据,他很纳闷,他已经提醒过了要低调,为何还会被如此查出。张司徒猛的一跪下,他的党羽也一同跪了下来“臣不察,罪该万死” 皇上冷笑道“这就是你们这些人为朕的天下干得好事?朕的将士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而你们这些人呢?贪得无厌,倒买倒卖,干得不错啊,真的是想挖空朕的根基啊!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何朕会查得如此清楚?张司徒,你且告诉你的学生,朕的手段很多,六扇门乃是无处不在的,希望他们好自为之” 张司徒唯唯诺诺“是,是,老臣会提点他们,那么陛下,这些人” 皇上怒吼道“司空何在?” 司空出列拱手“臣在!” 皇上继续说道“按律查办,绝不轻饶!” 司空拱手说道“臣定不负皇命,秉公执法!”说完,司空便志得意满地退回了列中,可以预见,这一次司空一方势力将会大规模削弱,空缺出来的职位,将是他们河北派渗透中原的绝佳机会。 张司徒是震慑了,但关于战争的争论还没结束,毕竟张司徒虽然学生混蛋,但说话还是说道点上的,出于一个军人的身份,光禄勋拱手道“当日乃是朝廷命令这些年轻的士兵前往如此艰险的地方,如今国王抛弃他们,等于纵容匈奴的残暴,那些死去的士兵将领和百姓何以安心?进一步讲,将来西域和西北无事也就罢了,可若是匈奴周而复始,那么朝廷还能指望谁去为国而战!”光禄勋掷地有声的抗辩骂得所有保守派抬不起头。 皇上欣慰地点了点头“来人,传朕圣旨,即日起,盘点司隶地区所有存粮,通传荆扬益徐三州盘点粮草,以上五地的粮草虽是充作军粮。”说完之后,只见皇上深呼一口气,从一个盒子中取出一个别致的虎符,“伍旭,朕知道你恨不得马上就带兵杀回去,不过此事急不得,去柴桑,将此虎符交到定远侯高正手上,定远侯见到这个虎符就会明白的了” 伍旭没见过这个特别的虎符,只管是接住了那个虎符,“臣遵旨” 而光禄勋自然是见过那个虎符,鎏金虎符,总领全国兵马的大司马的标志!最毫无疑问的人选归属,终于要来洛阳了吗? 第三百零六章北风一卦 当朝廷下定决心做某件事的时候,那么效率将会是惊人,前一刻开完会,后一刻已经有不同的属官驾着快马前去四州之地。光禄勋属下的武官开始通令在司隶集结的八军开始往洛阳集结,作为大汉的精锐力量,此刻正是需要他们的力量。 此刻的柴桑郊外,北风吹动着湖面的涟漪,靠湖的某个小树林之内,便是真心别苑。只见真心居士正在默写着什么东西,忽而大风骤起,幸好有石台压着纸张,也不至于将书房吹得一塌糊涂。只是适才尚未干水的毛笔却是沾染了纸张。慌乱之中,居然在纸张中画出一个圈,而配合上一开始的一点,竟然形成了包围之势。 真心居士看着这上天忽如其来的提点,觉得好生奇怪,这是上天要给出什么提示吗? “师傅,你画得这是什么啊?”清脆的女生打扰了真心居士的思考,能如此自由地出入真心别苑,自然是冰洛了。 真心居士笑了笑“没什么,适才一阵大风,是上苍借师傅之手画的,只是为师一时间还参透不出其中奥秘,来冰洛,你来看看,这是何意?” 冰洛放下茶盏,看了看那张纸,便说道“师傅这一点是先点下去,然后是风吹才画了那一个圆圈,恰好又包起来,师傅,徒儿学识不深,参不透”摇了摇头。“若是虫虫在,说不定就懂了,这一趟去西北,都冬天了还不不回来!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气我!”一讲到高宠,冰洛直接就大小姐脾气附体,慢慢都是傲娇。 真心居士抿了一口茶“男儿志在四方,冰洛你这么说,为师可不高兴了,对了,宠徒儿和陆少侠是去何处?师傅年纪大,记不住了” 冰洛想了想,“好像是玉门关一带吧,他还托人给我带了好多的礼物过来呢” 真心居士一听,乐呵一下笑“西北啊”,转念,看着纸张,又想起之前的风向,瞳孔一个收缩,急忙说道“冰洛,快,取为师的八卦前来” 冰洛不明所以,还是马上取了八卦与真心居士,真心居士取过八卦之后,便暗合画像开始算卦。反复算了几次之后,冰洛却看见真心居士看起身似乎极度疲劳。便问道“师傅,是否需要歇息一下?” 哪知道真心居士摇了摇头“冰洛,快,备好为师的牛车,为师要进柴桑城!”说罢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身,前一刻分明还是精神奕奕,后一刻居然如此萎靡不振,难道算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卦象?看着自己师傅如此步履蹒跚,冰洛便说道“师傅你要是去柴桑买东西,吩咐徒儿便可,不劳师傅亲自前去啊” 真心居士摇了摇头“为师此去,不是为了买东西,乃是要去高府,快,与为师备好车,此事拖不得!” 牛车出了小树林没多久,就让冰洛发出响箭换来自己的马车,马车快去驱驰到了城内,停在了赵府门前。赵家的赵冰洛姑娘是可以自由出入高府大部分的地方,这是高家不成文的规定。但也只是仅限于冰洛一人,此次冰洛居然带了一个老者前来,这就不由得让人多看几眼。而其中一些年长的家丁见了那个老者,便马上拱手说道“老先生好”,见自己的头头对此老者恭敬有加,那些小的也就跟着拱手一礼。 真心居士摆了摆手“不必如此,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你们且告诉我,你们家侯爷现在何处?” 家丁回报“侯爷正在府上,老先生且在客厅上稍坐,我这便去通报侯爷” 搀扶着真心居士进了客厅之后,真心居士却没有让冰洛留下而是让他先出一出去,他的话只能对高正说。而此刻,冰洛已经猜到几分这是何意,但毕竟只是猜测,而且是玄乎的卦象,冰洛只能泱泱离开。 不一会,高正带着慕容宝仪,看见真心居士便马上执了后辈的礼仪“晚辈见过真心居士”慕容宝仪也是躬身一礼“妾身见过真心居士,犬子多蒙教导,辛苦先生了” 真心居士抬起手说道“侯爷,夫人,二位不必如此大礼,今天老身前来,乃是因为适才忽而算到一卦,需得让二位看上一番”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到高正手上。 高正拆开一看,大吃一惊“前辈,这是何意?这图像不是七星拱月,大吉之兆吗?” 真心居士摇了摇头“宠儿命属天枢宫正星,小天罡,但此刻环卫他的七星并非天枢宫所属的北斗七星,乃是些小闲星,因而将星暗淡。老夫知道这么问有点唐突和冒犯,但请问侯爷,宠儿是否领兵去了西北?” 高正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真心居士一惊“这卦象所表……”随后一把握住高正的手“侯爷,速速召回宠儿” 高正却是一脸难色“此处相去万里,且宠儿此刻乃是朝中领兵大将,晚辈焉能轻易召回宠儿,就算是朝廷召回,也是需要时间。又或者说不定宠儿已经在回师的路上” 一旁的慕容宝仪先是一愣,随后焦急地问道“前辈,这卦象之言,可还有其他?可是说了我儿会遇到什么苦难?” 真心居士摇了摇头“并无说明,此间仍旧是迷蒙非常,在下也是偶然算得,并不明朗,待今夜老夫夜观天象,说不定乃是柳暗花明之象个,因此单凭一卦象亦未可尽信。希望今日所算之卦象,乃是老夫的多心” 高正拱手一礼“前辈提点,晚辈铭记于心,此事晚辈马上着手派人去洛阳问清” 真心居士说完之后,全身也是舒展了许多“越快越好吧,宠儿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必是社稷栋梁” 慕容宝仪则是开口说道“难得前辈光临府上,不若就留下吃顿便饭再走可好?也可以我这个做娘的,好好感谢前辈” 真心居士摇了摇头“不必了,老夫都这一把年纪了,本来早已了却时间俗事,潜心修书。但宠儿乃是天赐之徒,与老夫有缘,因此老夫才如此尽心尽力,告辞了” 高正和慕容宝仪见真心居士并无留意,只能拱手一礼“送老先生回去!” 第三百零七章披甲再战 初冬清晨的薄雾于江面之上,加之本来就是枯水期,漕运并不繁忙的季节。所以码头的工人们都只是在码头上打着瞌睡。不曾想到,浓浓的雾中居然使出一首大船,看着成头上的旗号,居然是官府的船只。船老大马上吼了起来“起来了弟兄们,有船进码头了” 大船缓缓泊进码头,吴旭马上就迫不及待地从船上跳了下来,也不管船上的其他人,直朝码头外而去。要知道吴旭可是名人,船工们肯定认得出吴旭,不过吴旭速度太快,他们也看不清楚吴旭究竟要做什么。不一会儿,从船上走下来几个皇上的属官。船工们自然是从这些人身上希望问出些什么,毕竟之前传回消息,说高四公子和陆先生和伍先生一起带兵打了大胜仗,这一次难道是皇上亲自加封高官厚禄而来?不过可惜的是,这些人没有回答他们任何一个问题,而是紧跟着吴旭的步伐,离开了码头。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高府。 这一次,没有苦口婆心的劝说,没有堂皇的圣旨。只有一个鎏金护肤,高宠尚未开封的家书,还有就是高宠写下来的军略。 吴旭单膝跪地,举起手中托盘“侯爷,旭有负重托,未能与公子坚守到最后,情降罪” 高正的双目冰冷,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三样物件,好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放弃了说话,拿起了高宠未开封的家书读了起来。 “人生在世,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今匈奴进犯,情势危急,孩儿既率军扼守要道,已知友军丧尽,孤城难守。若纵匈奴肆虐南疆,则我大汉边境必然数十年不得安宁。因此孩儿自愿戍守疏勒城,拖延匈奴东路,为大军争取时间。孩儿自知九死一生,然高家家训乃是保家卫国,孩儿此生无憾,愿来生再侍奉爹娘膝下。还有,请爹娘也不要责怪伍大哥,伍大哥也是有妻子儿子,因此虽是九死一生,但孩儿也还是私信地想救一个是一个。不孝子高宠手书” 高宠的家书字数不多,但满满的是沉重的责任感,高家门的名将风骨得到了最好的体现。高正看后,沉痛大呼“我儿,我儿!”而慕容宝仪也已经赶到,以入门便看见失落的高正,还有手上的家书,随即联想到“侯爷,侯爷,莫非是宠儿,宠儿他!” 侯爷默然不语,只是将家书交到慕容宝仪的手上,慕容宝仪抖动着双手接过家书,读着读着便抱着家书痛哭起来“宠儿,宠儿,宠儿”,紧接着,慕容宝仪便站起身开始锤打高正“都怪你,都怪你,宠儿连冠礼都还没行,你就让他带兵,都怪你”,高正则是心痛地搂着慕容宝仪“夫人,宠儿很好地践行我们高家家训,无憾,无憾”,慕容宝仪痛苦道“还我宠儿,还我宠儿!”边疆如此凶险,他们全家尚且得以保存,没想到居然,居然在如此时候失去了他们最疼爱的儿子。 高正问道“吴先生,我儿,可是坚守到城破那一刻?可知是何番军?” 吴旭当即说道“侯爷,夫人!我离开的时候,疏勒城未破,昔日公子曾以八百之数拒敌匈奴两万余人于城外!我答应过公子!我一定要带援军去救他们!侯爷,这里还有公子亲手书写的军略,请过目!” 高正两眼突然发光“竟有此事?”高正马上拿起战略,而慕容宝仪听到高宠分似乎未死,也停止了哭泣,等待高正反应过来。 良久,高宠的战略已经像一幅幅画卷一样呈现在高正的脑中。高正从最初的脸色苍白,转为带愤怒的阴冷“该死的匈奴人!” 慕容宝仪只是死死地抓住高正“侯爷,去把我们的孩子救回来,去把我们的孩子救回来!” 高正没有说话,站直了身,看着眼前的伍旭和一众陛下属官,默然无语,良久高正拉了拉宝仪,宝仪好像想起什么,便对着他们躬身一礼,然后跟着高正退了后堂。这一下子宽阔的大堂上只剩下一众属官和跪下的伍旭。属官纷纷问道“伍校尉,这侯爷是何意啊?一声不吭,怎么就走了?” 伍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侯爷深明大义,于公于私,都没有理不出山!” 正当他们都纳闷,打算找人去问个究竟的时候,突然一声声盔甲的碰撞声传入大厅之中,而且声音越来越多,似乎就是一支军队将这个大厅包围的架势。“什么回事?”属官们惊讶地问道。唯有伍旭微微一笑,并不说话,似乎一切都了然于胸。 士兵们手持武器站进了大堂。属官们看着这些士兵虽是老兵,但却器宇轩昂,精气神状态极好。 高正随着士卒们一同出来,此刻的他已经收起了侯爷的华袍,一身战甲以鸣其志,高正半跪于地,取起鎏金虎符“臣高宠自当不负重托,克日率领高家军前往洛阳”同时所有的士兵半跪于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属官方才松了一口气,恭敬地从包袱之中取出一面旗帜和佩剑,双手奉上放到高正手上“侯爷,这是皇上御赐的军旗与佩剑,到洛阳之日,请打起这个旗号,告诉天下人,我朝第一大将高正再次为国而战” 高正一旁的亲兵见状马上跪下,从使臣手上,一人双手接剑,一人双手接旗,高正正色道“臣高正为国而战,定必攻必克,战必胜” 送走了属官,堂中只剩下高正的亲兵和伍旭,高正对着还跪下的伍旭说道“伍校尉,站起来,我的先锋不需要一个站不起来的士兵” 伍旭站了起来,拱手一礼“末将遵命” 高正站到门外,举起拔出皇上御赐的佩剑,“二十年前,我高正大破辽东,今日,我高宠的儿子为国远守,如今正是国家需要我高家出力之时,诸位,随我一同去西域大破匈奴,让他们见识我汉家将士的勇武!” 第三百零八章信念 太阳挂于高空之上,柴桑城一片喧嚣,每家每户都升起炊烟,生火做饭,自大回到柴桑之后,小月每天都会饭后时间回到三友居,但今天他却并没有回到三友居,因为听街市上说,伍旭已经回到了柴桑,那会不会少渊也一并回来了?于是他便一直在伍旭的家中等待。 伍大嫂也看得出小月魂不守舍,似乎在等待什么,伍大嫂倒是心宽,毕竟他知道伍旭平安归来了,只要伍旭有时间又或者解甲,所以他也不急,也在一旁劝到小月“妹子,不用这么担心,既然伍大哥都已经回来了,你等他回来便好” 小月点了点头,不过却是嘀咕了两句“如果我有赵姑娘那么强的武功,就可以直接去问了,多少也是有点心急嘛” 伍大嫂掩嘴一笑“赵姑娘可是算半个高家媳妇,自然是可以直接去问,兴许赵姑娘回来比我家夫君还早,更容易知道呢” 小月忽然问起“大嫂,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伍大哥是军中之人的?” 伍大嫂想了想“应该是当初来柴桑就知道了,伍大哥每隔一个月总会去洛阳一段时间,后来我问他是何事,他便如实跟我说了,不过那时候,对于我来说,那就像一个普通差事一般,就当是他每隔一段时间都出去行商而已。也真的是当接到他要远征塞外,我才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作为一个士兵之妻是这种感觉,可是伍大哥说过男儿志在四方,我就知道,我应该在静静地在家里守护这片港湾,等待他的回来” 突然,一个哭声靠近,一个红衣女子冲进了大厅之中,一把就是抱住小月嚎啕大哭,仔细一看,竟然是赵冰洛。小月便疑惑地问道“赵姑娘,发生了何事?你不是去高府了吗?为何哭着回来?” 冰洛一边哭一边说道“虫虫,虫虫不知道是不是会回不来了,呜呜呜” 这一个突如起来的消息也震惊了另外两个人,伍大嫂第一个问道“伍大哥回来没有和他们回来?伍大哥不是还随船有一些人吗?” 冰洛摇了摇头“只是伍大哥回来,那是皇上派来的使船,似乎是要请侯爷披甲再战” 话还没说完,伍旭已经推门而出,久违地喊出一句“我回来了”,看见三女在此,苦笑道“你们都在啊,那么也省得我找你们了” 伍大嫂拥了上去“夫君欢迎回来,他们都想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伍旭拍了拍伍大嫂,示意伍大嫂松开手,伍大嫂自然是马上就松开手,只见伍旭双膝着地,对着二人跪下“是伍旭无能,未能为守护两位公子,请二位夫人降罪” 小月一下就瘫软在椅子上,“官人,官人,官人他死了?”小月一阵茫然,精神恍惚,不知从何处突然摸出一把匕首,打算自裁,却被冰洛打断道“小月,你冷静点,少渊未死” 小月瞬间就回过神来“官人没死?” 伍旭站起来说道“没错,眼下公子和少渊正率领官军钉在疏勒,拖延匈奴人,我此次回来,马上就要重新出征,侯爷这一次北上洛阳,就是为了准备正军出塞,北击匈奴!” 小月马上扣住伍旭问道“孤军?孤军?伍大哥,你说清楚!伍大哥,你说清楚!” 伍旭低着头说“外无援军,城中只有数月粮草,勉强过冬……,不过你们放心,我伍旭立下誓言,一定会带着援军再去疏勒,救出二位公子!” 小月突然问道“那官人,那官人,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伍旭一愣,随即似乎非常不忍,忽而转念一想“少渊托我带话,请小月你无论如何都要等他,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所以小月你一定要等他” 小月一听,“会的,陆小月一定会等官人回来的,一年,十年,就算是等上一辈子!我陆小月都会等他!” 冰洛忽而问道“那伍大哥,虫虫有没有对我说的。” 伍旭当即就说道“有,公子也说请赵姑娘一定要等他回来……”,可是这一次,话还没说完,就被冰洛粗暴地打断“骗人!骗人!虫虫,不,伍大哥,虫虫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对你说?”是的,光从伍旭说出口的话,冰洛就知道了,若是高宠交代的话语,伍旭断不会回答得如此快,必然要回忆一下,而这一次,伍旭不经意间回答得太快,却偏偏被熟悉他们之间套路的冰洛摸得一清二楚。 小月也不禁怀疑“伍大哥,那,是不是你也骗我了,是不是官人也一句话没说?” 伍旭心中暗叫糟糕,却不知道眼下该如何完场,这一次又是冰洛发话“不,小月,少渊肯定说了那话,伍大哥没有骗你” 小月一听,心中稍安,随即因为一前一后冲击太大,昏了过去。伍旭一把扶住小月,将其交到自己的妻子手上“夫人,且带小月下去休息吧,小月把少渊视为天,若是天塌了,小月估计也活不成了” 伍大嫂便问道“夫君,少渊,究竟说了些什么?”,伍旭摇了摇头,伍大嫂捂住嘴巴,似乎明白了什么,心疼地看着小月,便扶着小月下去了。 客厅之中,只剩下冰洛和伍旭,此刻的冰洛,如花的娇容,已经是珠泪滴落,让人看得好生心疼。冰洛再一次发问“伍大哥,虫虫真的什么话都没有说?” 伍旭摇了摇头“赵姑娘比在下更熟悉公子,公子何许人也,此情此景他会说什么,不会说什么,姑娘还不清楚吗?” 冰洛难以置信,她不相信这个前一刻还为她买下一大堆礼物的人,后一刻就诀别之时,一言不发“不会,不会,虫虫不会这样的!” 伍旭按住冰洛说道“赵姑娘,也许,公子觉得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因为公子一定会回来,有些话,只能当面说,所以姑娘要相信公子一定能够活着回来!” 冰洛赫然跪倒在地,第一次,冰洛流着泪说道“伍大哥,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带回来,无论他已经变成什么的样子,请一定要把冰洛的夫君带回来!拜托了!” 伍旭扶起冰洛,正色道“伍旭一定会将公子带回来!” 三百零九章谋定而动 “此去洛阳,安儿随行,平儿留在柴桑,抽调二百精锐镖师成为亲兵,二百镖师从全国各地调配,名单拟定好后马上飞鸽传书通令他们星夜前往洛阳”高正坐在书房中对着自己的部下分配这一次北进的名单。事出突然,要在最短时间内训练征调士兵到一个合格的层次,就需要大量的沙场老兵去传授经验才可以,这难不到他,毕竟他手下最多的就是这样的老兵。“两天之后,码头集合”高正最后说了一句定调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了。 回到房中,慕容宝仪已经在等高正,“夫人还没睡下啊”高正问道 “侯爷,这一次你打算带谁去?”慕容宝仪问道,这个谁指的就是高平和高安两个儿子。 “这一次我只带安儿,平儿此刻已经身居要职,岂可轻易离开,安儿练武多年,本以为能让他好好带领镖局,看来我们高家真的是逃不过沙场血战的宿命啊”高正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 “侯爷,一定要安儿和宠儿带回来!安儿比宠儿要莽撞许多,切不可再让安儿像宠儿一样冒险,请侯爷一定要答应妾身”慕容宝仪恳求道。 “夫人放心吧,既然为夫亲自上阵,区区匈奴还不收到擒来!只是,待为夫归来之日,只怕这柴桑,我们也是不能久住了”高正叹了一口气,再次还朝,便要投身于朝堂的漩涡中,伴君如伴虎,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皇命加身,这本就无法阻挡的事情”慕容宝仪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侯爷可是想好了如何解决那个问题了吗?” “今日真心居士走后托人交了一个锦囊与我,已经为我指明了一条路”高正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关键一般。“那个方法就是……” “御驾亲征?”御书房内,一众大臣正在商议这一仗该怎么打的时候,高正给出了一个非常刺激的答案。 高正拱手道“没错,陛下这一仗御驾亲征,有两个好处,第一御驾亲征,必然上下一心,将士用命。其二就是西域小国谁敢不仰视我大汉天威?那些左右摇摆的小国见识了我大汉的决心,还敢摇摆不定,朝秦暮楚?” 一个属官则是担心道“可陛下乃是社稷根基,岂可轻动,天子一战,可是关乎我大汉颜面。” 司空则是问道“久闻侯爷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以微臣之见,侯爷必然心中已经有定计?” 高正拱手说道“陛下这一次西征乃是去指挥大局,中军将会停在玉门关一带,臣此举乃是基于臣犬子高宠所指出的布阵计划而定,陛下和诸位请看”说罢,高正走到地图旁边,开始做自己的老本行。 “眼下西域沦陷,兵锋已经直指玉门关和河西四郡,而推测,匈奴还想威胁金城一带,所以中军不宜深入西域。必须要在一个可以照顾到三方的地方,所以,我们这一战,我们分为几步。第一步,越骑营马上开拔进入西北,必须要在大雪之前和西北军围猎进入西北的匈奴骑兵,若是不能围猎也必须要将他们全数驱逐出大汉国境。第二就是长水营马上开赴进城,出第二丝绸之路,配合西域南都护拱卫金城一带。如此便是第一阶段”高正说罢拱手一礼,等待皇上的批示,这两步都不是御驾亲征,因此皇上倒也不需要想那么多。 皇上点了点头“准奏,保家卫国,自当是越快越好,光禄勋,拟制去宣吧,定远侯,此处还没到朕御驾亲征的范围,你且说下去” 高正拱手“臣遵命,接下来的两个月,由臣和臣所带领的亲兵,亲自训练精锐士卒两万作为突击队,在冰雪消融前就由所选将军开始潜入西北,待到来春的时候,陛下带领主力大张旗鼓,昭告天下从洛阳出发。待到陛下到玉门之时,臣将诱使匈奴人与我大汉主力决战于玉门关外,只要一战击溃匈奴主力,西北可定” 陛下则是狡猾地笑道“定远侯可是打算以朕御驾亲征之名,破势匈奴人集聚主力与我们决战?这么说,朕是诱饵?” 一众人听后,慌忙跪下“陛下,使不得,使不得,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岂可如此冒险” 没想到皇上马上就答应了“这个计划,朕允了” 一众人全都一愣,唯独高正露出微笑“谢陛下!” 于是群臣就开始质问高正“侯爷,这计划如何使得?” 高正笑道“如何使不得?皇上做诱饵,只不过是诱出匈奴全军毕其功于一役吧,区区匈奴,难道诸位还真觉得我们打不过?皇上只不过是嫌一处处打匈奴麻烦,才答应臣的计划,陛下,臣说得可对?” 皇上哈哈一笑“定远侯知我,这事就这么定了,即可开始,征调役卒十万,凡自愿参与参与此役者,均奖赏钱粮。若是无事,便都退下吧,定远侯且留下来” 大臣们拱手告退,很快,御书房内,就只剩下高正和皇上,皇上便问道“师兄,你当真是这么想的?拖延两个月?” 高正拱手说道“贸贸然拉上十万士卒前去和匈奴作战,并不明智,训练是必须的” 皇上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地问道“朕说的不是这个,按照师兄的意思,这个冬季,只是打算保全我大汉全景,师兄你可知道,远守在疏勒的,可是师兄的亲儿子,朕的学生?朕的学生暂且不说,如此深入虎穴,师兄当真忍心?” 高正正色道“高宠不仅为臣之子,更是陛下麾下之兵,既然他看得懂疏勒之重要,亦知自己之宿命。疏勒居于天山山腰,若是要救,则必然暴露于裴珊,眼下裴珊已经为匈奴所破,山口一举一动都在匈奴人的监视之下,此时去救,十分不智” 皇上冷冷地问道“五百余人坚守孤城,若是来春再动,只怕……” 高正拱手道“请陛下休要再提,为大将者,控的乃是全局,不可因些一人一城而患得患失。守得住,乃是托陛下,托大汉洪福。若是守不住……便是马革裹尸,死而无憾” 皇上知道高正心意已决,便点了点头“朕明白了,为了我大汉,你们高家,出力甚多” 高正跪谢“高家,为大汉,为陛下,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三百一十章死不投降 大汉的战争机器在条而不紊的运作,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士兵每一天都在三辅地区进行操练,一般来说都是临阵训练,但这一次居然是在洛阳先练,实在让部分人摸不着头脑,不少新兵其实都是听说此次由本朝第一大将高正领兵,因此不少人都是慕名而至。他们只知道远在西域有一支同袍还在孤军奋战,却不知道是哪一只部队。 而此刻的远在西域的龙骧卫,也在和匈奴对峙。 疏勒城下,可摩尔大汗和左贤王亲临劝降“高将军,此刻西域已经全部臣服我匈奴铁蹄之下,没必要再继续螳臂当车,只要你投降我匈奴,封王,牛羊奴隶,甚至西域随便的一个小国的国王之位,都可以与你,你看如何?” 白旗举起,匈奴明明占有优势却依然谈判,诚意也是足够,可惜的是,高宠根本不吃这一套“左贤王阁下,我看就不必了,你也知道本将军姓高,也必然知道我的父亲是何人,我高家一门辈出名将,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只要我一天还在,你们想取疏勒城,就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左贤王接着说道“高将军,你要认清时势啊,想当初李陵不也如此,今天将军和那时候何其相似。汉国如果有心经营西域,为何会足足三个月不派一兵一卒援军来此处?” 高宠怒喝一声“闭嘴,别以为我看不清你们的小伎俩,我们大汉之所以没有派兵前来,是你派了疑兵到河西四郡去骚扰对不对,本来应该大局已定,你们执意要我投降,分明就是因为疏勒控制了东山口,只要我们一天还卡着这里,你们就休想从这里全力攻下南疆,因此,在下劝你,你们若想真的攻下南疆,就不要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了,时间宝贵啊,马上西北大雪就要来了,到时候大雪封山,莫说东山口,就连西山口也通行不了,你们的计划可就失败了” 左贤王脸色微变,一旁的可摩尔也是脸色微变,小声问道“这个小子居然说出了我们的全部计划,莫非真的是有大神在暗中相助?” 左贤王则是小声说道“大汗不必惊慌,若是他真的知道我们的计划,汉军早就采取行动了,再不济,他自己肯定已经只身离开这里回去通报,这里环境闭塞,他如何能获得这么多情报猜到我们的行动,所以八成也是他瞎猜的” 而在城楼上的少渊也是瞠目结舌,不止少渊,守城的汉军也是瞠目结舌,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些都是高宠瞎猜的,只是没想到高宠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面不改色。似乎察觉到异样的目光,高宠疑惑地问道“干什么了?你们眼神写满了‘这人是疯子’的表情,拜托你们能不能收敛一下?现在是两军对阵,你们能不能严肃点?” 少渊拱手说道“高将军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在下佩服” 高宠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不说得理直气壮,唬不住他们,我刚刚也转移了注意力,就看我是不是说中了,若是说中了,他们肯定就马上退去” 少渊疑惑地问道“他们不会强攻这里吗?” 高宠摇了摇头“不值得,因为我们这里,他们已经拖延了够多的时间了,而且他们也知道他们自己的斤两若是他们来攻,我有把握这个冬天他们都去不了任何地方” 果然可摩尔马上就动了杀心“扎力,我要马上攻下这里!” 左贤王果然马上就拒绝了“大汗请息怒,这里的汉军上不能飞天,下不能遁地,在这里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此刻他就是赌,就是希望我们浪费时间在这里攻打他,疏勒城之坚,大汗应该也是历历在目,此刻他们尚有人在,我们若是强攻,只怕南疆就真的不用打了,所以哪怕是被他说中了,但他却不能改变分毫,任何嘴巴再硬,我们只管攻打我们的南疆,我们大军围城,他们能挖出水,难道还能从地下挖出粮食不成?看他们过了这个冬天,援军和粮草都没有,倒是看他们如何最硬” 可摩尔点了点头,昔日在疏勒城下损兵折将还历历在目,可摩尔不会那么快忘记,于是说道“告诉他们,我留他一条狗命,待我统御西域,看他还怎么最硬!” 左贤王拱手一礼“臣遵命”然后回头大喊道“高将军,眼下大汗仁慈,饶你一死,待我们统御西域,不知你是降还是不降。也不知道你的粮草能不能坚持到我们下一次来劝降呢?” 高宠自然是气势上不能输“不劳左贤王,因为没有那一天!” 说罢,双方虽是剑拔弩张,但终究是一箭未发,互相打了一顿嘴仗之后,大家就各自收兵了。 双方心中都是一脸纳闷,这么就走了?是的,就直接地走了。高宠拍了拍少渊“不用看了,人都走了,我们又多活了一天了” 一方唱罢,又到了另外一方登台的时候了,收到军令的越骑校尉和长水校尉,已经带领自己麾下的士卒开始赶赴各自的目的地,作为总体战略的一部分,这两支骑兵的作用不可谓不重要。 金城的长水营尚且不谈,越骑校尉冬季进入凉州之后,便展现出了作为一支特色的骑兵优势,白雪皑皑的原野之上,所有的越骑营士兵都是一身白袍,甚至连麾下的坐骑都是一身雪白。这些骑兵分成数队奔跑在茫茫原野之上,就像一道雪墙在移动,不过从远处看,已经和大自然混为一体。 “此处距离西北军驻地还有多远?”越骑校尉勒马停在旷野之上,周围都是茫茫一片原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这种地方驰骋了。地方精锐野战军和司隶的大汉精锐,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犬牙交错的关系,虽然因为两边的军队经常轮班互换,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样,每一个士兵都渴望自己是天下第一强兵,而这一次,匈奴人给了他们一试高低的机会。 第三百一十一章风雪 为了应对匈奴人的分散小股部队飘忽的行踪,高正给出的策略就是发动百姓,十里一烽火,一旦看见匈奴骑兵,马上就点起烽火通风报信。每一个烽火台均有百姓兵卒数十人,各个都是全副武装,面对这乌龟一般的防御能力,若是匈奴军一时间没有拿下,想走的时候,负责护卫烽火台的越骑营骑兵已经呼啸而至,紧紧咬住他们,所以每当匈奴军发现一伙百姓点起烽火台之后,他们除了撤走,别无他法。 漫长的行动烽火台一路向西移动,驱赶着深入河西的匈奴骑兵,向西而行的匈奴骑兵也越聚越多,人一多,痕迹就明显得多,负责正面迎敌的西北军就可以派出探子,逆着向东找到他们,于是西北军的骑兵便开始主动地往匈奴骑兵交战。旷野之上比试骑兵战斗力,本来是更善于齐射的匈奴骑兵占优,但奈何汉军兵力更雄厚,而且受益于可以制造的白色风雪披风,汉军的骑兵比匈奴的骑兵更加神出鬼没。面对越来越狡猾的‘猎人’,匈奴骑兵为了免于自己被大量的汉军围歼,只能选择越聚越多,意图通过集中兵力的方法,减少的汉军的优势。而这样,实际上正中汉军的计策。 当烽火线已经推过酒泉一郡的时候,匈奴人终于发现问题了,除了自己在西退的路上损失的士兵,几乎所有的骑兵都已经聚集于此处。 而随着烽火台一线越来越安静,越骑营的将士们也知道,匈奴人已经基本聚集于一处,于是他们做出了改变战局的关键一步,越过烽火台线,和西北军将士东西夹击匈奴人。 经过三天的追击,三支骑兵,接近三万匹战马聚集于这片茫茫的草原之上。西北军在西,越骑营在东,两支一身白衣的骑兵踏着薄薄的积雪,散开成一条长长的冲锋线屹立于山头,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道白色的风雪准备向下面吹袭。 山丘之下的匈奴骑兵不停地勒着自己不安的战马,风雪逐渐增大,打在穿着兽皮衣的匈奴骑兵身上,已经薄薄地堆积成了一层,“右大都尉,现在怎么办?汉军已经站在那里半个多时辰纹丝不动了,他们人多,我们要趁早决定!” 右大都尉吹了一口热气,看着两边“并不是我不想突围,只是这汉军的模式太过诡异,明明是居高临下,既不放箭,也不冲锋,我恐他们身后还有埋伏,因此我要寻得一个正确的方向突围” 部下却不这么想“右大都尉,属下建议直接往西吧,这风雪已经越来越大了,若我们不即刻突围,晚了风雪变大,我们就想走也走不掉了”话一说完,风雪又变大了,吹得匈奴军几乎睁不开眼睛。 右大都尉见状,拔出马刀“匈奴的勇士们,随我向西冲锋!” 颤抖着吹起了号角声,八千余匈奴骑士拔出马刀发出冲锋的吼声,散漫于整条防线的长度,直接对汉军的阵营发起冲锋。 西北军的主将公孙德挺起长枪,“兄弟们!为我们在西域死去的弟兄们报仇的时候到了!”所有的西北军都已经从伍旭的口中得知了西北军全军覆没之事,如此血海深仇,在这群血性军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气要找出这些匈奴人,可是这些匈奴人却是屡屡避而不战。 本来朝廷派兵协助,他们心中是不乐意的,但这一次他们不得不如此,因为如果要亲手擒杀这些匈奴人,单靠他们那一点骑兵,还不够。 匈奴骑兵的冲锋速度并不快,因为他们是想着西边追击,而偏偏眼下这里吹着的,正是强烈的西北风,风雪阻扰了匈奴军的冲锋速度。却为成为了汉军绝佳的冲锋时机。一万余汉军骑兵乘着风雪,裹着白衣从风雪中冲了出来,无情的长枪刺穿了因为风大而无法睁开的匈奴骑兵的胸膛“这一枪!是替在西北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的!” 一时间汉军所到之处均是鲜血飞溅,待第一队汉军冲锋完之后,匈奴兵正打算汉军现在在下风向,正好反冲的时候,第二队汉军已经来了,作为压阵的一队汉军却非常特别,这一队汉军全部都是手持铁索,互相连接,他们不刻意去枪挑匈奴兵显示勇猛,反而是在匈奴兵中穿插,长长的铁链将匈奴兵一个又一个无情地扫于马下。 右大都尉发现情况不对,再行纠缠不是办法,还是先逃为妙,“撤!全军想西撤退!” 可是铁链已经将大部分的匈奴骑兵绊倒,而且风雪似乎加大,座下的战马也无法前进。如此一来,草原混战终于爆发了。 越骑营的校尉拔出战刀“兄弟们,西北军的面子已经给够了,下面!就是展示我们大汉最精锐骑兵的实力的时候了,全军出击!” 无声无息,一声令下,越骑营的骑兵从山丘上冲锋而下,为了加快速度,他们扯掉了一直披在身上的斗篷,露出精干的盔甲! 战斗从午后一直战斗到黄昏,风雪不曾停息半刻,经过两万汉军的浴血奋战,此役汉军斩首三千,俘虏三千,只剩下两千匈奴兵因为风雪太大,汉军无法追击,因而才侥幸逃脱,白茫茫的雪地之上,却赫然出现一片殷红,滚烫的血液融化着白雪,无一不是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那么公孙将军,末将便告辞了”越骑营的任务已经完成,配合西北军如此绞杀匈奴军,足够为他们这一个越骑营带来无上的荣光。 得到越骑营的协助的公孙将军也不吝赞美“这一次西北军能与越骑营合作,真的是西北军的荣幸,希望有机会能与你们再次合作”公孙德拱手一礼说道。 “能与西北军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告辞!”校尉勒转马头,用枪挑起一件披风,挂在肩上,举枪大吼“越骑营!回师!” 第三百一十二章漫漫长冬 酒泉大捷,大汉的河西四郡已经完全没了匈奴的踪影,歼敌数千的骄人战绩,举国欢腾,即便是凛冬将至,却依然挡不住民众的兴奋之情,家家户户在风雪飘飘的时节依然载歌载舞,庆祝有一个让人振奋无比的消息让人过上一个快乐的新年。 与普通民众不同的是,在司隶地区的军营除了草草庆祝获胜之外,马上就全身心投入了高强度的训练之中。几乎所有训练,都是针对在粮草缺乏,或者敌人有骑兵的情况下展开,严酷的训练某种意义上就暗示了这一仗有可能会相当惨烈。胜利会冲淡忧郁,人的好胜心不会允许自己落后。因此将士们训练得更加卖力。‘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一句不变的真理在老兵口中反复提及,士兵们也是奉为信条,因为实在找不到理由不去相信这些沙场活下来的士卒。 再苦的训练之后,他们总能吃到饱饭,可以睡到温暖的房间,说他们现在是好吃好住绝对不是开玩笑。 司隶的汉军是好吃好住了,只不过是苦了在疏勒的守军,虽然眼下粮食不缺,但为了尽可能地多坚持下去,高宠不得不下令减少每天的口粮和分开更多的轮班,让大家在睡眠中减少消耗,整个疏勒城,最不缺的,就是柴火,那就烧红柴火来睡觉吧。 少渊看着碗中的粥水,乐观的天性让他依然不忘苦中作乐“哎呦,这仗打成这样,也是世间少有啊” 高宠喝着粥水,问道“怎么?对伙食不满意?现在有得吃就知足吧” 少渊笑道“我怎么不知足,这疏勒的日子啊,睡醒了就吃,在城头上练一套刀法,就可以倒头大睡,睡醒又吃,这生活,惬意得可以啊,对嘛,再这么过下去,我都怕我会变成猪了。” 高宠笑道“你还别想着变猪,按你说的,很容易胖,猪一胖就会被宰的,怎么,你想被宰?” 少渊摇了摇头“不了不了,这伤身体,说真的,这种生活,我小时候又不是没过过,别忘了我可是西凉出身,这点苦算什么东西。” “监军大人是北方人?”此时一个小兵插话问道,反正是休息时间,高宠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看着。 少渊可没有军人的上下级负担,只是大大咧咧地说道“对啊,大小就在武威长大,所以他们匈奴人,我没怕到” 小兵甚是诧异“我们一开始还以为监军大人是南方人,还以为大人是什么名门大户之后才有幸成为天子门生” 少渊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我就是一个穷乡僻壤里的一个穷小伙子,要我看,我的出生还没你好呢,你又来自哪里?” 小兵立马一个军礼“小的乃是洛阳北部尉曹满四子,曹张” 这时高宠就接话了,因为少渊肯定不认识谁是曹满,也只有高宠出面化解尴尬了,高宠赞道“曹大人秉公执法,乃是有名的清官,你来参军,是你意思还是曹大人意思?” 曹张说道“是小人自己的意思,家严常常说我空有一身武艺却不会思考问题,小人不服便去投军,本想投考八校,不过却被筛了下来,小的实在不愿回家受到家父白眼,便加入了龙骧卫!因为龙骧卫将会成为大汉第一强兵!” 高宠听到这里也开心地哈哈大笑,少渊一看恍然大悟“这句话,八成就是阿宠你说的吧,这里所有人是不是都听了你这句话?” 高宠点了点头“那是,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当兵不当最强的兵,和在云梦泽边上的死鱼有什么区别?单独拉八百人,也不见得八校能赢我们,龙骧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少渊也笑了笑,拍了拍曹张的肩膀“小子,活着回去,告诉你爹,你也是吃过苦,打过匈奴的人,告诉你爹,龙骧卫守在这里,匈奴毫无办法,你也有一份力!” 曹张激动地行了一个军礼“是的!小的一定活着回去!告诉我爹!” 隆冬时节影响的,可不只有汉军,匈奴军同样深深受到风雪的影响。 裴珊城皇城中,可摩尔对着那些从酒泉那里死里逃生的士兵,本来想对右大都尉臭骂一番,但被左贤王一句“他们已经尽力了,改变计划的责任在我,大汗要罚就请责罚我吧”堵住了,所幸是私底下聊天,不然可摩尔就真的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左贤王也告诉他,眼下他们的确需要保存实力,既然都已经败了,骂一下,再安慰一下活下来的,恩威并施,现在正是需要保存实力,等汉军来年的进攻有更多的人马调动。于是可摩尔也就听了,没有太过责罚他们,只是让他们好好休息。 广场之上,可摩尔问扎力“扎力,南疆的攻势如何?” 扎力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触及金城一带,果然再怎么抢时间,被疏勒拖延的时间,还是追不回来,主要是还着漫天的风雪,今年的大学似乎来得特别早” 可摩尔一皱眉头“那就是今年的冬天将会来得特别长,各部都已经就近入驻大小城没有?” 扎力点了点头“托大汗之威,这一次我们匈奴人终于不用在旷野之上忍受寒冬之苦” 可摩尔摆了摆手“也只是这个冬天而已,要改变我们匈奴人的境况,必须要击退汉军,汉军在西域威名久已,我匈奴的命运,就看这一次了,对付汉人的方法已经想到没有?” 扎力拱手说道“属下无能,尚未想到合适的对策,这一次右部骑兵损失惨重,多少会影响一点兵力部署和计划编排,都怪属下反应太慢” 可摩尔翻了一下白眼“你现在还说这个,这个就别提了,汉人这一次会不会是请了什么大将出来?先前可以如此磨蹭,没想到一下子如此雷厉风行,背后恐怕不简单吧” 扎力点了点头“若是猜得不错,估计这一次,把高正请出来了” 可摩尔想了想“疏勒小鬼的父亲?” 扎力点了点头“正是此人,大汉第一大将” 可摩尔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大汉第一大将,也是要看对手的,这一次,我们就来会会这个高正!” 第三百一十三章风雪中的行军 隆冬十二月时分,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西北的风雪则是在吹得正是最烈的时候,旷野之下白茫茫一片满是风雪,河西四郡的风雪更是厚厚一层,几乎要没过膝盖一般,莫说是人,就连是马走起身都极富费力。一般不会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在外面赶路。 当然,这也就仅限于一般人了,不一般的人自然就会选择这个基本没有人会想到和监视到时间赶路了。 在司隶经过长时间训练的第一批士兵们,在风雪刮起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带上自己的行装往西北而行,一个个带着长长的滑雪板,在厚厚的积雪上驰骋。一开始他们都以为要靠一双腿赶路,当拿到滑雪板的时候,他们很多人都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用这个东西赶路。结果全军就像是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踩上了滑雪板,一万余大军就开始往西北滑行。 异想天开的行军模式自然就是让人始料未及,滑雪板更节省体力,而且障碍变少,让行军速度大大加快,只用了半个月,先头部队,就从洛阳赶到了玉门关。领头的人,却并不是已经有一定名气的伍旭,为了保密,这一支先头部队的领军者,乃是新的羽林郎,行校尉事的高家二公子,高安。 还记得玉门关守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西边来援军的时候,他们的表情就像是看着一群天外来客一般。 “羽林郎,行校尉事,柴桑高安,见过公孙将军”交出印绶和文书确认,趁公孙将军在查阅的时候,高安直接报出自己的家门,毕竟,这人按辈分算是自己师兄,都是一家人,就没必要那么生疏。 果然公孙将军听到之后,浏览速度明显加快,然后收起文书,拱手说道“师弟好,宠师弟的事,师兄也是很抱歉” 高安摇了摇头“四弟既然身为一名汉军,还是高家一员,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父亲也坚信四弟此刻还在坚守,闲话先不说了,师兄,营房准备得如何?” 公孙将军点了点头“已经准备好了,玉门关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地方,我马上命人带你们到安置的营房,师弟你且随我来吧,任务我见过了,我先和你说说眼下的情况。” 军机处内,一幅巨大的布帛地图展示着最后一次探子回报的消息,就是大雪之前最后一次的打探。密密麻麻插满蓝色代表匈奴的旗子,而代表汉军的小红旗子,只留存于南边一小部分,作为接触到大汉另外一个边陲金城的缓冲地带,可以说,他们大汉苦心经营多年的西域丝绸之路,基本上在匈奴人一次巨大的计划中几乎损失殆尽。 紧接着,公孙将军开始解释这幅图“这是最后一次的侦查,实际情况有可能比这个更糟糕,西域几乎整个沦陷,若非长水营援助迅速,太守出面安抚震住了那些墙头草一般的小国,只怕这个冬天,金城就要直抵兵锋。眼下虽然止住了匈奴的南向攻势,但丝绸之路最为重要的都是北路,而南路向北多是崎岖山区,行军非常不便,因此主攻方向诚如老师所言,就是在北路。” 高安看着地图,紧接着说道“不过很麻烦的是,玉门关到第一站裴珊,中间相距四五百里,几乎全是廖无人烟的地方,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要和匈奴决战,第一步就是跨越这个距离打一场攻城战,打下了裴珊,并且守住了,我们才能囤积物资展开决战,在这个过程之间,我们还要派军护送运输物资” 公孙将军点了点头“没错,裴珊从前乃是大汉坚定的盟友,我们到西域的桥头堡,也是西域都护使的驻地,眼下却已经沦为匈奴之地,匈奴有计划地打掉我们的补给点,也不可谓不准备充足。” 高安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到公孙将军手上“师兄,这是家父的亲笔信,父亲打算在开春之前,就派我们这一批先锋军,乘着风雪和匈奴人不备,找个机会直接打掉裴珊城,为大军到来攻下一个桥头堡!具体部署都已经写在了上面” 公孙安拿起书信,惊叹这个计划的大胆,“那么,本将自会全力协助你们执行这个计划,我即刻命人准备相关的物资,定必给你们最好的援助!” 结束了漫长的赶路之后,特遣队汉军在玉门关稍微休息一下之后,便开始进行另外一个训练,说起来,这个训练也是非常特别。玉门关的某片空地上临时搭建了一面高墙,这个墙的高度就是和裴珊城的高度大体一致,汉军需要演练在不同情况上如何快速攀上城楼,接下来,所有汉军每天就是训练做个,体能好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延长训练时间,训练时间充足,能应对的情况则是越多。 高强度训练了十天后,看着士兵都已经掌握了必要的技巧,高安和公孙将军都觉得已经训练得有模有样了,看了看风雪似乎已经开始减弱,而熟知气象的军士也告诉高安,这几天风雪将会减弱,有可能会短暂放晴,正是出发的最佳时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高安马上就点起了士兵,每个人带上四天的干粮,带上各自的滑雪板和登城工具,像他们到来的时候一样,又再一次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临行前,公孙将军罕见地有感而发“师弟你先出发,师兄也会尽快跟上来,把师弟带回来!为我西北军将士和全体在西北阵亡的汉军报仇雪恨!” 先锋军再一次顶着风雪向着西北出发,再一次出发,他们的心情不再像初初从洛阳出发一般轻松,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要上战杀敌,于是前进路上,大家都都是皱着眉头,面无表情,或者这才是军队应该有的样子,肃穆庄重。 滑雪的速度比步行的速度既然要快,第四天早上,他们已近赶到了裴珊城开外七十里。高安没有贸然进攻,而是选择了就地简单扎营,遮挡风雪休息一下,而高安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等到深夜再行攻城。他的脑中此刻正盘算着,这一仗该怎么打,却没想到,鬼使神差一般,裴珊城中似乎又有人做了一个同样的计划。 第三百一十四章同样的计划 大概是半个月前的某天,左贤王惯例每天都对着高高的城墙进行思考,这个习惯是他在开始入侵西域的时候培养的,因为匈奴军夜战是强,但攻城作战却是相当乏力,于是左贤王就开始对着城墙思考如何攻城,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对着城墙思考的习惯。 本来计划完备的话,匈奴可以从三线骚扰汉军,让汉军无法集中全力攻打西域,打掉了前哨一般的裴珊,汉军就只能分出较多的兵力去保护那条漫长的补给线,如此造成兵力分散就无法在短时间内攻克裴珊,将战事的时间延长和扩大规模,让大汉觉得西域是鸡肋之地,在此期间匈奴整合西域所有力量,最终形成不可逆转的事实占领,一旦在夜战之上可以抓住机会击败汉军,就可以让大汉无计可施,被迫承认。 计划看起来非常完美,可以执行的可能性又很高,可惜一切的计划都被久攻不克的疏勒城改变了。不仅改变了进程,还改变了内容,拖延了东线的物资补给速度,无法全力南下,导致了南线达不到预定的目标。而北线也被汉军在冬季就全部驱逐出了河西的范围,而最为致命的还是大部被歼,兵力的减弱是匈奴人无法承受之痛。眼下如何守住战果,就是他头疼的地方。 左贤王拿起小木杆在厚厚的积雪上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圈子,后面传来一阵脚踩雪的声音,左贤王回头一问“谁?” 来人却是一身大衣的可摩尔,可摩尔笑了笑“打扰到你思考了?” 左贤王放下木杆,拱手道“参见大汗,回大汗,臣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方法,还在苦恼,算不上打扰” 可摩尔站到左贤王隔壁,看着地方的一个个圈圈,又看了看左贤王的帽子上略厚的积雪“站在这里好一会了吧”说罢抬头看了看城墙“这个城墙曾经阻挡了我们,不知道到那时候,能不能挡住汉军呢?” 左贤王看着城墙,苦笑一下“可以肯定是可以,就是可以挡住多久,若是汉军从玉门关出发,他们的粮草运输的距离足够长,就看看是谁先扛不住” 可摩尔摸着城墙“希望不止是裴珊,我还想看看这玉门关的城墙,是不是也如此雄伟” 左贤王问道“大汗想主动出击?去打玉门关?” 可摩尔摆了摆手“想是想,不过你肯定会阻止我的对吧,毕竟这么就去打,天气又如此恶劣,我们又不是太懂如何攻打城池,对吧” 左贤王无奈地耸了耸肩“这种天气,要穿越那几百里还真不容易,不若趁此我们好好练练守城,诶!”左贤王仿佛抓住了什么关节点“想不到?想不到?还可以这样啊!大汗,我有一计” 可摩尔笑着说“你不会是想说我们主动攻打玉门关吧?” 左贤王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而且就在这个冬天!攻其无备!” 可摩尔摇了摇头“那么左贤王可以解决了我军攻城不力的问题?” 左贤王指了指这一堵城墙“就用他来练,不强攻,我们的人练如何偷偷地爬上去,悄无声息,大张旗鼓是行不通的,只要攻下玉门关,那也是一处可怕的要塞,有了它,我们什么都不缺了!” 可摩尔一听,马上就平然心动起来,毕竟他可以说是来源于自己的计划,于是拍着左贤王的肩膀说道“马上命人训练!越快越好!不然这风雪要是停了,这计划就不通了!” 同样的训练,对于不习惯冬季有大幅度运动的匈奴人来说是痛苦的,半个月过去了,虽说是经由可摩尔和左贤王一手操练,但在左贤王只能说勉强及格,在他看来,让这种训练程度的人去执行这个计划无异于送死,只有运气极好,才有可能成功。不过在可摩尔眼中,这些士兵倒是让他非常满意,赌徒的心理在作祟,他想赌一次。 “扎力你不必说,本汗心意已决,训练了如此之久,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如此,岂不是让将士们寒心?”可摩尔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左贤王请求取消计划的请求。 “可是大汗,眼下他们攻城能力是超过臣的部下,可是攻击坚固的玉门关,臣还没有十足的信心”左贤王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最大的问题便是玉门关比这里要高大得多,我们现在只是能偷得裴珊,玉门关尚无把握” “怕什么,我们这一次是智取,是去打汉军一个措手不及,强攻不行,本汗自然是知道,左贤王不必说了,先锋队,择日出发!为本汗取下玉门关!”可摩尔不想再听,只能一锤定音。 择日出发,就是选择一个风雪没那么大的时间,看着野心勃勃的可摩尔如此大胆的计划,左贤王只能尽一个臣子的本分,交代他们攀城的诀窍,不过遗憾的是,除了左贤王自己的部下,其他人大都不听,原本这个任务应该是交给最熟悉攻城的左贤王部特训,奈何先前强攻疏勒,损失惨重,而这一次是可摩尔亲自筹办这个计划,其他没有捞到足够战功小酋长们,自然是不管自己的部队是否合适,一个劲地往这个部队里塞自己的人,也许就是这个微妙的原因,才让训练没有赶上,不过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该打的始终逃不掉。 冬季出行的经验欠缺,所以这一次他们出行,找来了裴珊城的向导,实际上大部分西域人都只是墙头草一般,只要能活下去,其实靠山是谁也无所谓,所以他们也没什么心理障碍就协助了匈奴人,而他们最大的协助,就是滑雪板,不过麻烦的是,习惯了在马背上驰骋他们,似乎对于这种东西需要习惯一下。 如此一来二去,终于造成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意想到的结局,汉匈双方居然就在大家互相距离三里地的地方各自安营扎寨休息,大雪掩盖了双方的痕迹,却为即将到来的遭遇战埋下伏笔。 三百一十五章雪域遭遇战(上) 入夜之后,失去了太阳的普照,风雪吹越发强烈,咆哮的北风带着寒意吹袭着匈奴的先遣队。他们才知道看来这个冒险的计划并不好过,于是他们干脆就在这个风雪之夜原地扎营休息。 北风在营帐之外呼啸地吹着,营帐之内匈奴人围在火堆附近御寒,原本在裴珊城过得十分舒坦的他们,对着这个暴风雪,也不由得开始无奈地对发出抱怨“这么大的风雪居然要我们去打汉军的玉门关,当时觉得这一仗肯定很简单,现在想想,真是脑子抽了,估计这风雪都够我们走上好一段路了,对了老哥,你是哪个部落的?” 一旁一个看起来年纪似乎稍微年长几岁的,闷了一口酒“察哈尔部的,上回在疏勒没捞上什么都没捞到,老大气炸了,说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给他带回点成绩,不然他面子挂不上,这不就来了” 另外一旁的一个也是差不多样子“我也是,都是些贵族大老爷们觉得面子过不去,这让我们这些做小的给他们加点面子啊” “都是苦命人啊”大家不由得相视一笑。 一个年轻的小兵问道“我们这是去偷袭玉门关,可是玉门关的汉军会不会反过来偷袭我们啊?” 一旁的老兵哈哈一笑“他们肯定是想得到,不过做不做就另外一码事了” “没错,他们要是顶着漫天的风雪,横穿五六百里来偷袭我们,那我们也无话可说啊”一个老兵笑道,看得出他多少懂一点行军知识。“汉军到了冬季就基本不会出城迎战,这几十年来都这样的,所以贵族们才决定冒险一试而已,放心吧,这一路上我们安全得紧,你与其担心汉军,还不如担心其他我能不能过熬过这风雪和祈祷汉军在城头上呼呼大睡” “不过这漫天的风雪,真的与其担心汉军,还不如担心我们自己”匈奴兵们基本都是抱着这个心态,而且他们现在离裴珊城不远载他们心中,这里还是安全地界,所以除了必要的几个岗哨,匈奴人基本全都在倒头大睡,不以为然。 风雪也延迟了汉军的推进速度,本来打算趁黑再推进一段的路程的高安却被这突然加强的山谷暴风雪延迟了,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在这个小山谷的另一头安营扎寨。 命运一战的到来源于这个风雪初停的早上,一夜风吹之后,两军主将都唤醒各自的部队开始继续大家的征途。出发前当然是需要先派探子侦查,这不,一侦查就出大事了。 两边的探子在山谷中同时看见了对方,当下反应“马上回去报告将军!” 而两边的主将也是几乎同时接到信息,但表现却不尽相同。 高安眼珠子不停地打转,不停在脑袋里想着“什么回事,匈奴军居然真的跑出来了,眼下等于目的已经暴露,此处距离裴珊不过一百余里,就算赢了,若是匈奴大军出城也不见得能跑掉” 一旁的副将当即说道“校尉大人,是战是退?” 高安转身走到地图,开始比划着距离,然后问道“现在退,不一定能跑得掉,打完再退,就是百分百逃不掉,你们怎么看?” 另外一个副将突然说道“校尉大人,匈奴人与我们相距如此近,应该是不知我们的虚实,若是这样,不若我们战?” 高安知道这个副将还没说完,当即挥手“说下去” 副将拱手说道“既然他们不知虚实,我们更应该大张旗鼓,装出主力到来,然后击退匈奴人,匈奴人惊恐,必然紧闭城门不出,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从容撤退,待匈奴人回忆起,我们已经跑出二三百里,如此大的风雪,他们如何追?” 高安点了点头“妙计,妙计,诸位意下如何?” 另外一个副将说道“匈奴不知我们虚实,可我们也不知道匈奴人虚实,如此奈何?” 高安细细一想说道“我带三千人主力去正面冲击,报出家父威名,若是匈奴人人不多,待我放出一声响箭,诸君一同随我冲杀然后撤退。如是匈奴主力,我便放出三声响箭,诸君马上撤退,我亲自断后!” 副将一听就急了,咋这些高家的少爷都喜欢把自己往火坑里跳,丢了一个小公子已经够他们心惊肉跳了,再丢一个小公子,这莫说侯爷,夫人发起火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于是所有副将马上说道“校尉大人不可,校尉大人可是一军主将,岂可如此以身犯险” 高安摇头说道“我四弟尚且悍不畏死,我不过是去报出家父名号,能有多危险?诸君不必说了,本校尉心意已决,眼下我们速度要快,不能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副将只能拱手说道“我等遵命” 打定主意的汉军马上就奔赴出城,主动往匈奴阵营发起冲击,而此刻匈奴人阵营中也是大吃一惊,“汉军真的来了!汉军真的来了!”一时间谣言四起,汉军反常的行动,让不少人猜测,汉军这是主力部队到来。 匈奴主将可没有想那么多,此处还是裴珊地界,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回报裴珊城“回去告诉大汗,裴珊城外一百里发现汉军,规模未知”,传令兵匆忙离开之后,他的任务就是带着手下的部队去探听这些汉军的虚实,距离如此之近,当然就是直接交战。 营帐之内,突然穿入数支弓箭,营帐外大喊“汉军来袭!汉军来袭!” 匈奴主将赶忙戴好头盔拔出长刀“匈奴的勇士们,随我杀!” 高安挺起长枪冲杀在前,“大汉定远侯高正今日率军来此,你们还不望风而降”不止高安,一旁的亲兵们一起喊道“大汉定远侯高正今日率军来此,你们还不望风而降”。 亲兵极强的战斗力配合着高正的威名,如果说高正的威名,让他们稍微错愕,那么这些亲兵的战斗力则是实打实的强悍,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在疏勒城一样的感觉! 三百一十六章雪域遭遇战(下) “稳住阵营,弓箭手给我射,其余人给我拿盾牌挡住汉军!”旷野之上,大汉步兵的强势突击,匈奴人在没有马匹的支援下的确步战并不强大,但埋藏在血液中的粗犷也为他们的步战增添了几分惊人的效果。 三千人强冲一万人的阵营,一万人的阵营勉强抵挡住,高安咬了咬牙,“果然穿得太多会影响摆动的战斗力,怪不得冬季行军如此少,不过也不要以为我们就这么点本事”说罢高安作为箭头立于中央,运起内力,长长的霸王枪一下子就穿透了匈奴人的木盾,长枪贯穿其胸膛。但高安并没有收回长枪,而是用着这个巨大的人形盾牌,不停地推开匈奴人的防线。一旦防线撕开口子,汉军就可以从这里将匈奴人的阵营冲散。 而匈奴军的主将也是发现了高安这个想法,作为特遣队的领军人,必然是可摩尔的心腹,没有点指挥能力如何能上得了台面?当即他就命令手下的士兵,“中间的马上退下来,两边的人马上绕上去包抄,汉军人少,我们人多!赶快!”匈奴人听到首领如此调度,马上便蹭蹭蹭地开始移动,就像张开双翅的雄鹰,要将高安所部包围击杀。 高安冲在最前,看不到情况如何,但两边的副将却是看得清楚,所以当他们一发现匈奴军有异动,马上就对高安说道“校尉大人,匈奴人打算包围我们,我们人少,堵不住他们啊!” 高安看了看两边,的确如此,但也可以大概看得出匈奴的人数,高安讶异地发现,似乎匈奴的人也并不多啊,转念一想,正是好机会!高安吼道“放响箭!叫友军!” 随从一听,马上放出一支响箭,响箭之声在山谷之中回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高安随即大喊“匈奴人你们中计了!” 匈奴主将则是面色微变,“的确,三千人强冲一万人的阵营,这绝对是一个自杀行为,但若是前计,是诱饵,那么就另当别论!” 果然,后军一声炮响,迎面而来冲出了大量的汉军。高字大旗漫山遍野都是,得到援军的汉军马上振作士气,变阵为箭矢阵,直指匈奴军主将所在。 匈奴军主将失望地摇了摇头“败了败了,没想到汉军居然派出主力来了” 一旁一个身上脏兮兮的前线将领的亲兵来到主将面前“将军,汉军攻势太猛,请求增援” 匈奴军主将点了点头“可以,你马上回去告诉他先顶着,我马上派援军到来!” 那个小兵兴奋地点了点头“是的将军!”说罢便马上跑了回去。 而主将一旁的副将也是一脸奇怪“将军,这……,我们还有兵力吗?” 匈奴军主将摇了摇头“没有” 副将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哪知道接下来那句话更加震撼“传令我们部落的士兵先向两边移动,装出要增援的样子,然后马上后撤,回到裴珊,这里扛不住了,但最起码我们可以削弱一下其他部落首领的士兵,这样多少也算是给大汗和左贤王一个交代” 副将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小的这就去办” 而主将看着逐渐逼近的高安,也转身走下高台,往裴珊而去。 没有支援的匈奴军很快就被击破,他们千呼万唤的援军没有出现,反而是自己逐渐被漫山遍野来的汉军包围了。“援军呢?援军呢?”一个将领地叫喊道,猛地回头一看,发现原本压阵匈奴军所在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不见匈奴军半个踪影。也就是说,他们已近被抛弃了,他们被当成弃子一般抛弃在这个山谷之中。 而匈奴军的撤退,汉军也是看得清清楚楚,高安随即对懂匈奴语的士兵说道,“告诉匈奴人,投降不杀”,士兵会意,马上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的匈奴语随即传遍山谷之中,所剩的匈奴人只有数百人,经历了如此大挫折,他们早已无心再战,纷纷丢下武器。 汉军之中也甚是奇怪,既然可以全歼匈奴人何不行动?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战功,丢了不是很可惜吗? 高安则是拿出一面军旗交到匈奴手里,然后恶狠狠地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大汗,我们大汉军队来了,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我们把!滚!”翻译官于是开始为高安翻译,匈奴士兵们听得很认真,虽然高安的语气很凶狠,但当他们知道他们已经被高安饶了一条性命之后,马上普通跪倒在地,向高安磕头叩谢,然后便一溜烟一般地往裴珊方向跑。 看着匈奴人狼狈而逃的身影,高安想到“父亲的威名和大部队出现,应该可以吓他们一阵子了,只是……四弟”高安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明明就在眼前,该死的匈奴人!啧!全军撤退!目标玉门关!” “玉门关?”下层的士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一心是来打裴珊城,没想到居然先退了回去。一个什长正想问是什么回事,却被自己百人将按住,摇了摇头“不要问为什么,此时撤退,校尉大人比你们还难受” 士兵们恍然大悟,他们这么一走,在疏勒的弟兄,就又远了,而偏偏那里的弟兄的领军,就是校尉大人的亲弟。 于是士兵们开始有序地撤退,高安站于高处,看着远处的天山,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四弟!你坚持住!二哥很快就来了” “校尉大人,我们要撤退了,不知道匈奴军何时再来”一同断后的副将叫吼道。 “回去吧,要尽快回去告诉父亲,匈奴军中似乎也有能人,居然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来春的行军计划需要重新部署了”高安收起长枪,舞了两下就收回背后,“营帐之内点满火把,用作疑兵之计,撤” 而远在疏勒的汉军们,则是面临着另外一个问题,少渊拿着一个册子,对高宠说道“阿宠,坏消息,我们准备断粮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进军之时 “在路上遇到匈奴军”高正坐在主账之内,平静地听着这句话反复地说着,良久,高正平静地说道“看来,这佩珊城里的匈奴人,有人和我想到了一块去了” “老师的意思是,匈奴人也想偷袭我们玉门关?”公孙将军听出这话的味道,但还是不确定是否言中。 “根据士兵们回忆,他们探得匈奴人的距离,不过是三里地,这个距离先不说夜里探子究竟发生了何事,这就是实打实的遭遇战,既不是匈奴埋伏汉军,也不是汉军埋伏匈奴。距裴珊百里,应该就是我们出发的几天后,匈奴也派人出发了,所幸安儿随机应变本事不错,用计骗了匈奴人,不然就那个距离,估计他们能不能如此完整地撤回来,都是个问题啊”高正摇了摇头说道。 “那么师弟此刻还在闭门思过,老师何时打算放师弟出来?”公孙将军便问道。自打高安回来,便每日闭门思过,大家屡劝不止,加之高正又一言不发,所以大家都以为是高正在惩罚高安。 哪知道高安又摇了摇头“我才没有罚他,他能带着部队安全撤回,随机应变也够快,天下哪有你说了算的行军?这小子是在气别的,你们不必去管,每天送上兵书和伙食,提醒他莫要忘记锻炼就好,待来春进军之时,小子就会出来的了” (雪域遭遇战后的当天,和高正他们的时间线并不一致) 而裴珊城的可摩尔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废物!一群废物!不折不扣的废物,丢下自己人说走就走,遇到汉军打不过就跑,你们真的是愧对我对你们的期待”,可摩尔一脚一脚地踹开跪在他面前的士兵。 仔细看,那个被踹开的,就是可摩尔的亲兵,这一次主将。本来他假装遇到汉军的大部队,力战而回,带回部分将士,那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他没想到,他遗弃的那些士兵,汉军居然放过他们,并且放了他们回来。如此他的谎言便被当即拆穿,一时间抛弃同袍的罪名纷纷指着过来,若是其他部落的人,可摩尔直接一刀杀之,也容易了却其他人的心头之恨,可是,这偏偏下令撤退的,居然是自己的亲兵,这简直就是让他威名扫地的决定,说不定,其他部落的首领,会觉得这是可摩尔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削弱他们手中的力量。 这种想法可是有可能会分裂他们匈奴阵营的话语,实在是让可摩尔生气得不行。 “大汗,酋长们都到齐了”可摩尔生气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要如何平息这个事件,眼下唯有杀了这个士兵先平息一下众怒,其他的事情,只能让靠其他方法平息了。 “参见大汗”酋长们跪礼于帐前。 “都起来吧,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先杀了这个王八羔子”可摩尔抽出佩刀说道。 酋长们都默不作声,默认了这个决定,于是可摩尔就顺势一刀,砍了下来,瞬间便人头落地,然后可摩尔说道“咱们都是匈奴人,背信弃义,通敌卖友这种事请,我不想再看见,眼下汉军居然冒着寒冬来到了裴珊城下,就说明汉军已经决定要和我们决战了。这是关乎我们匈奴人命运的一战,希望各位不要因为这件小事互相怀疑” 立于一侧,做了很长时间装饰品的左贤王再次发声“根据逃窜回来的士兵报告,汉军主力就在裴珊城外一百里处,若是猜得无错,三天之内,汉军就会兵临裴珊城下,裴珊城眼下有各种兵马加起来三万人,就不知道汉军虚实,所以我们需要马上拿出一套对付汉军的对策” 有一个外地悬于外,是转移内部矛盾的绝佳方法,这些部落大佬在这里打得盘满泊满,自然不希望自己的财产有丁点损失。所以马上就众志成城,各展所长去思考怎么解决汉军。总算是让可摩尔找到一个机会揭过这事。 匈奴人严阵以待等了三天,城外除了风雪之外,没有半点汉军的痕迹。于此,左贤王才意识到,那应该不是汉军的大部分,而是汉军的突袭部队,只不过是和自己的突袭部队撞上了,演变成了遭遇战,偏偏汉军深入到裴珊城于军不利,既然暴露了痕迹,只能抓住机会撤退,于是便虚晃一枪,把他们吓了一吓,然后再退走。 左贤王将这个猜想告诉了可摩尔,可摩尔也是一脸神奇,于是趁着夜色派人悄悄出去查探,结果就是一百余个探子,除了满身风雪的回来,并没有找到汉军一丝一毫的踪迹。 裴珊城的危机乍看之下似乎是度过了,但可摩尔却被汉军这么一吓给打醒了,汉军的实力,比他们认知的要高,作战风格更是天马行空,对他们来说,最终的考验,就是汉军大将高正。 时光转瞬即逝,玉门关的高正收到一封由镖局送过来的家书,书信上的蜡封,是多年未见的慕容蜡封,那是慕容宝仪的专用蜡封。 书信上的语气非常平静,只是诉说了这几个月,高正不在的时候,柴桑发生了什么事情,零零碎碎地说了一堆,书信中不仅连镖局,甚至家中之事,就连家丁的小事,都写在了长长的书信上。高正知道这长长的书信,其实就是慕容宝仪用另外一种手法告诉高正‘把我们的儿子带回来’。 高正笑了笑,拿着书信,交到了高安的手上,高安看着这沉甸甸的家书,吓了一跳,他的娘亲,可不像是一个这么唠叨的人。不过父亲给他看,自然是有其道理。 高正笑了笑“不用现在看,马上去大帐,本帅有话要说” 大帐之内,大汉的前锋部队四万余人已经在一个冬天内在玉门关集结完成,一月春暖,大雪已经开始化开,也就是高正要出兵的时候。战鼓雷鸣,士兵们在校场内集结完毕。 高正取出先锋令“伍旭何在?” 高正交出先锋令“命你带八千人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五天之内!我要在裴珊城下看见我们汉军的大寨!” 伍旭接过先锋令“末将领命!”说罢,便跑出账外准备出发。 高正则是站在大帐之内,运起内力,大声咆哮道“汉军!出发!” 第三百一十八章大胆的想法 天子御驾亲征自然是需要一番祭天,中军八校六万人在天子的号令声中前往玉门关,而高正的先锋队也开始往裴珊方向进发。 匈奴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选择了拼尽全力和汉军一战,从各个小国中抽调成年男子组成扈从部队,如此一来居然也能浩浩荡荡拉出了十余万的部队聚集在裴珊一带,裴珊作为大本营自然不会是第一线,因此十余万人沿着裴珊城外一百余里,每隔二十里开始了构筑工事,一个个小小的土城拔地而起,成为了五六道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防线屹立于裴珊城前。从高处看去,这数道防线让人觉得裴珊城坚不可摧。 汉军先锋伍旭手上只有八千人,若是贸然攻过去,非常不智。因此伍旭则是在原来的山谷处安营扎寨,同时马上派人传信与高正,告知他此处的情况。 待到高正大部队来到时,匈奴人的阵营也已经挖完,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城大战即将展开。本来若是汉军补给障碍不大,以匈奴人区区的城战能力是不在话下的。可是匈奴人似乎是铁了心要和汉军打消耗战,壕沟之内的匈奴军,任凭汉军无论如何咒骂,始终就是闭门不出,汉军只能强行攻城。 一方面是闭门不出,另外一方面则是匈奴军几乎派出了所有的善于骑射之士,化成无数的小骑兵队,在玉门关到大营一线上多次神出鬼没地袭击辎重队,能抢救抢,不能抢救烧。偏偏这条补给线长达数百里,而且是一片旷野,正是骑兵展现所长的地形。汉军为了保证自己运输的物资安全,只能同样派出骑兵沿途护送,自此,汉军的骑兵和匈奴的骑兵在补给线上数百里开始了不同规模的对冲。汉军骑兵虽是精锐,但旷野战上,匈奴只是骚扰却不进攻,也是够汉军烦恼。防守方面对的压力往往被进攻方大得多。 两条战线的同时开战,削弱了前线汉军的攻城能力,让汉军没办法在补给完整的基础上连续进行高强度的攻击。攻击波从一月开始打到二月末。汉军方才攻下了第一条战线,完整地攻下整个山谷。皇上和高正都不由得重新审视这一次的军事行动,匈奴方面的确有能人面对汉军的战略有研究。但这一仗汉军已经压上了大部分的筹码,不容半点有失,所以皇上也只能严令高正尽快攻克这条防线。 龟缩不前的敌人让高正也有点棘手,本想着速战速决,没想到居然遇上了老乌龟,和以往莽撞的匈奴人完全不一样。那么就只能靠着汉军的意志力,一座一座的防线攻克了。两边打得如火如荼,实际上最高兴的,却是匈奴人,可摩尔眼中,若是汉军两月才攻得下一条防线,那么眼前的防线,完全可以支撑到冬季,汉军如此不远万里的远征,将会在暴风雪下显得脆弱不堪。 胜利的光辉之下,是匈奴军扈从军和马队惊人的损失,当然了,这些都已经被可摩尔选择性地无视了,只要能保住眼前的领地,牺牲再多都是值得的。前线的扈从军在匈奴督战队的利刃下奋战,普通的匈奴士兵为了他们首领口中的‘温暖的家’,在空旷而且带着浓浓血腥味的战场上来回穿插,搜索着汉军的粮草队,和汉军骑兵对冲。 反而匈奴的贵族倒是躲在了高墙之后,载歌载舞,宴席之上,所有的贵族都是举杯庆祝,纷纷祝贺大汗的英明神武,当然还忘不了对左贤王感谢一番“左贤王妙计,可使我等在此疏勒城高枕无忧”,其他贵族也举杯庆祝。扎力面对这个情景,自然只有举杯应下。但扎力作为一个冷静的军师,自然是有义务告诉匈奴贵族,“眼下不过是三月,起码要坚守到八月才算胜利”,可摩尔却是哈哈大笑拍了拍左贤王“扎力,你的防线,那汉军两个月才攻破了一道,如此算来,这些防线,他们要攻下全部,起码也要一年,用汉人的话说,这就是劳民伤财,那汉人的皇弟有没有这个决心跟我们耗上这么一耗?来,对你自己的防线有点信心嘛”左贤王苦笑道“可是虽然时间久了,但是我们不知道汉军的具体伤亡,这些汉军进退有度,两个月的进攻,每一次都是试探,绝不会强攻到尾,因此我怕汉军之所以第一道打上这么久,乃是故意而为之” 可摩尔兴许真的是百无聊赖,不想听左贤王那些‘丧气话’,打算岔开话题,而脑子中居然起了招降高宠的想法,“扎力,你觉得,现在去招降疏勒那些汉军,有可能吗?” 扎力一脸奇怪,但眼见自己的首领似乎不愿意提及这个问题,便顺着首领的思路接了下去。不由得一问“大汗,你这是?为何突然想,你要知道他们身份特殊,可是不一定会降的” 可摩尔耸了耸肩“没啥,就试一下呗,要是他们降了,可以好好羞辱一下汉军,若是不降,估计也命不久矣了吧,或者说,我想看看那些汉军死了没,毕竟你也知道的,五个月了,从入冬开始算,已经是五个月了,我很好奇,汉军会不会已经全部饿死了。等他们饿死了,倒是可以取他们的人头来威吓一下前线的汉军,让那个高正看着自己的儿子的死相,也是有趣。” 扎力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想法甚是恶趣味,拱手道“既然如此,属下自然是愿意陪大汗走上这一遭,看看那汉军死了没有。” 一旁的匈奴贵族们听到此状,也纷纷表示要跟着可摩尔一起去疏勒招降高宠等人,可摩尔哈哈一笑“好,大家就一起随我去看看吧。想当初那小子最硬得紧,现在倒是看看他们还有没有那么硬的骨气” 扎力想了想“需要带攻城器吗?顺便拔了这颗钉子?” 没想到可摩尔摆了摆手“不必了,现在疏勒已经无足轻重了,没必要为了他们浪费时间,走,我们出发吧,两百里的距离,还是不短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大汉军歌 “少渊!跑到你那边去了!把它逮住!”疏勒城中高宠对着远方的少渊咆哮道,地上一团黑影一闪而过。少渊马上合身一扑“小东西,就乖乖受死吧!”可是没想到那小东西突然一个加速,消失在了少渊的视野中。少渊吓了一跳,不停回头看四周,却就是看不见那个黑影。 高宠跑过来问道“少渊,那只老鼠捉住了吗?” 少渊摊开空空的双手“那东西太狡猾了,抓不到” 高宠听到这么一句话之后,笑容瞬间凝固,然后双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实际上,疏勒的汉军在开春初的时候已经断粮了,于是汉军就学起了苏武,在山里挖老鼠洞,抓些野鼠来烤了吃,当野鼠吃完了,他们就在城墙的边上,一块一块砖头翻,找些蜘蛛和蚂蚁往嘴里送,再不行,就吃树根树皮。这些都吃完之后,他们甚至都开始煮自己身上盔甲的兽筋。 “妈的,这东西好硬!”高宠咬着这个皮筋发出了莫名的咆哮,自小锦衣玉食的他,吃野味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一次居然吃皮筋,足够他想不开了。 “你小子有吃得就不错了啦,还叫个屁!”一旁的少渊一边撕咬着自己手中的皮筋一边说道。 本应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可是西北的寒雪未退,依旧是一片萧瑟。汉军的将士们吃完了最后的盔甲。一个个便开始有气无力地坐在城头,有力气的人还会偷偷从西城门悄悄进山里找一点吃的。很多已经饿得没力气的人,笑着对自己的战友说“你们先去,等我歇会我就去”谁都知道这一睡将会长睡不醒。但他们都只是笑笑对自己的战友说,“行,你睡去吧,我去找些吃的回来,等你醒来,够你吃顿好的了,睡吧” “行,我等着”战友说完,便安详地闭上双眼。然后或者的战友,便刨将他们放进已经挖好的土坑中。活着的人笑着掩埋他们,为之祈福,这个仪式一般都由高宠完成,几个月的成长,高宠已经从一开始战争开始看见杀人强忍着呕吐的那个少年将军,经历了疯狂,最后身心归于止水一般的状态,他会安静地说“安心去吧,你们解脱了,再也不用忍受折磨了,等着我们吧,我们也快到了,等我们一起到了地下,就可以大声的对我们的先辈说——我们死也没有向匈奴人屈服!死也没有为大汉丢脸!虽然,大汉似乎已经抛弃了我们” 一个个战友没有死在战场之上,而是被饥饿一个带走,高宠他们终于连最后一幅铠甲,最后一张弓弩都已经吃干净。而环绕在高宠身边,还能站起来的士兵,只剩下不到七十人。高宠对着他们哈哈一笑“我高宠和各位不远万里,长途跋涉,孤军守疏勒,已经七八个月了,我们经历过酷暑,也熬过了严冬,一起在城头上杀过匈奴人。我们就是生死之交,情同手足。可是如今也不幸粮尽援绝,我不知道匈奴人何时会在来,可是我高宠今天对天发誓,即便是再苦,我也会以死报国!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少渊听了也朗声道“我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杀了一百个匈奴人?一换一百,值了值了,这一遭,走得潇洒,走得无怨无悔” 一众人齐声道“二位将军以诚相待,我们自当誓死报国,绝无二心,扬我大汉天威,气震匈奴,方不负我们龙骧卫,大汉军人的之气” 七十人走上城头,却看见远方一队人马缓缓而至,而那队人马打着的旗号正是匈奴大汗可摩尔的旗号。 少渊当即提议道,“既然匈奴人来了,我们就唱首歌给他们听一下吧,给他们打打气,这些数倍,坐拥数万大军,而不能越我疏勒半步,实在是可笑之极” 于是全体将士,在城头上齐声唱起了汉人的战歌,声音慷概激昂,响彻云霄。城楼下的匈奴人则是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引发了一阵骚动。 可摩尔一脸奇怪“汉人没饿死,反而还有力气唱歌?如此精神,他们真的断粮吗?” 盾牌队保护着可摩尔来到城下,高宠看见可摩尔靠近了,便立于城头,仰天长啸,概然吟唱道“饮风吞沙可饱暖,落雪为裘拥铁骨。无有凯弩战歌护,万里天山我穹庐” 此情此景,可摩尔也不由得由衷地佩服起高宠,左贤王则是说道,“小小年纪,已经能发出如此慷慨之歌,此人虽是年少,然节过苏武,才比李陵,豪气万千,杀之实在可惜!大汗,眼下他已经是穷途末路,臣也觉得可以派人前去招降” 可摩尔点了点头,仰头对高宠说道“高将军,大汉至今未派援军,早已放弃你等,我欣赏你们都是忠勇之士,只要你们投降,什么都可以商量,封王赐女,什么都行!” 出乎意料,高宠竟然没有口硬,而是话锋一转“行,你们都退到五里外,然后派个使者进来城里谈谈,我弟兄多,多叫几个,我要拉着我的弟兄一并过来,你们可都准备好了?” 见得高宠突然如此合作,可摩尔和扎力大喜过望,于是对着城上的高宠大声喊道“行,高将军你且等等,我马上派我的使者五人进去,条件保准你们满意” 扎力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大汉那一句,汉人没有援军真的彻底击溃了他们,也是的,没有人愿意做这种被遗弃的孤魂野鬼,他们都还年少,自然是有求生欲望” 可摩尔摇了摇头“我们先退回去吧,都好好找人,找些会说汉语,总不能我们说匈奴语,他们说汉语,如此如何沟通” 城上的汉军则是一脸懵逼,他们已经饿到无力问高宠这是怎么回事,只是齐刷刷地将目光聚焦于高宠身上,少渊问道“阿宠,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你想把他们骗进城里,再杀几个?” 只见高宠面露凶光,“如此,岂非便宜了他们?” 第三百二十章壮志饥餐胡虏肉 当把一个人逼上绝路,任凭他之前是一个温文尔雅之人,都会展现出竭嘶底里和疯狂的一面,这种‘兵败’和‘被围’实际上已经将一向以文雅儒将自居的高宠消磨得干干净净。一个可怕的笑容之后,是一句可怕的话语“备好大锅!”,高宠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往城楼下走去,只剩下在风中凌乱的士兵。少渊反应过来,拔出灰霜刃,看了看“听到没,都去准备大锅吧,免得待会将军他人又不高兴了” 单于的队伍远远走来五个人,而此刻城门已经打开,等他们进来。五个匈奴使者进城一看,发现汉军全都是面黄肌瘦,可以说是以无一战之力。而城中居然冒出了大大小小各个小坑,只见每一个小土丘上都插着一块小木板,匈奴使者知道,这些应该就是那些死去汉军的坟冢。一眼看去,密密麻麻全都是小土丘,数百个坟冢。也无怪乎汉军想投降,力战如此,谁都不愿意再死了。 迎面而来的是高宠,只见高宠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远远而来就拱手行礼,五个匈奴使者自然就是拱手还礼,心中还暗想道,“汉军如此景象了,就算是劝降不成,攻城也不过是片刻之事,没必要和他客客气气” 他们心中的算盘是打得踢踏响,可是他们压根就没想到,高宠丝毫没有给他们能说回道的机会。只见高宠大手一挥,城门再次闭上。 使者们瞬间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劲,自关门那一刻开始,汉军看他们的眼神,从最初的不友善,变成了另外一个难以言表的眼神。匈奴使者可管不得那么多,既然大汗有令,而且匈奴大军在外,他们倒也不怕,只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在此处都多待下去。 忽而一丝内力破空而过,高宠驱动内力,射出两招十方神剑指,直取使者,两个使者应声倒地不起,剩下三个人还在震惊着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已经闪到他们身后,他们只是感觉身后一亮,然后胸膛之上,便穿过一把利刃,利刃上的血迹绣着秋风纹,显得分外鬼魅。一,二,三,平衡连穿三刀,速度之快,高宠生平未见,可能少渊也不知道自己竟然甩得如此快的刀。 士兵们先是目瞪口呆,毕竟自己的两个主官,不过数秒就将那些匈奴人全数杀死,接下来高宠只是摆了摆手“把这些家伙给我放血,完了就该切的切,该烤的烤,它们再难吃,能难吃得过皮革?” 那些尚未死绝的匈奴使者此刻终于明白,那个眼神原来是猎物的眼神,噢,不,是屠夫的眼神。压根汉军就是将他们当猪,当畜生看。汉军从未想过投降! 汉军士兵们早就饿坏了,看见自己的主将居然为他们送上这么一头‘大猪’,赶忙动起手来,每个人各司其职,剥皮切肉,直忙得热火朝天,没错,在他们眼里,烤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猪! 当一切准备停当,大火熬汤,火架烤肉。高宠,少渊和将士们便用碗省着匈奴人的血肉,在城中开起了烧烤宴会。他们一面大口吃着肉,一面开怀对饮着冰凉的天山泉水,谈笑风生,丝毫忘记了城外还有匈奴大军在虎视眈眈。 约莫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可摩尔疑惑道“怎么进去这么久?本汗不是已经说了,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了吗?汉军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左贤王说道“这可不好说,毕竟汉军人这么多,而且都已经是贱命一条,不一定所有人都这么识时务投降的,这不大汗,你看城头上一个汉军都没有,八成就是在下面争论了吧,咱们不过是派了五个人进去,一个人谈一刻钟,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大汗且耐心等待一下吧。” 又过了一个时辰,可摩尔再也忍耐不住了,无他,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可摩尔已经过了几个月温暖日子,如何受得了。于是便说道“来人,我们且去城楼下问问是发生了何事,这汉人真的是磨磨唧唧,一点都不像怎么匈奴人那么干脆!” 走了没多远,只见高宠重新带兵来到城头上,而士兵们则是拿出几个大布袋。 可摩尔问道“高将军,既然已经投降,为何不开城门,本汗的使者何在?” 高宠大手一挥,汉军抛下了几个包袱,匈奴人马上退散,包袱打在地上散开,露出了狰狞的白骨和头颅。匈奴人大骇,但一时间却想不懂汉军是做了什么。 可摩尔大怒“你这是何意?抛下白骨下来?本汗的使节现在何处?” 高宠拱手道“他们就是大汗你要的使节,宠虽不降,然谨谢大汗赐食”,紧接着汉军齐声高喊“我等谨谢大汗赐食” 草原上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高宠,居然把使节吃了?把人吃了?而且吃得只剩下骨头?这高宠还是人吗?这汉军还是人吗?所有匈奴人在脑中脑补高宠吃人的图像。原本高宠在他们心中,就是一个可怕的汉军大将,此刻在配上吃人的画面,他们第一反应是,这汉军!一定是天神下凡!不是地狱来的使者,专门吃他们匈奴人了! 可摩尔和左贤王眼皮挑了挑,紧接着便直接吐了出来,杀人容易,吃人难,他们不敢想象高宠他们居然真的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紧接着,匈奴军中爆发出一阵哭爹喊娘声。可摩尔摇了摇头,自己非但没有攻下这个疏勒城,还三番四次被高宠如此羞辱,如今甚至见识了高宠噩梦一般的面,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士兵们一看,自己的大汗都晕了,纷纷吓了一大跳,居然不战自溃。左贤王大声喊道“都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来人,抬头大汗,我们先撤回裴珊,这疏勒城的包围不能松懈,我就不信你们汉军还能撑下去!” 从此,高宠‘吃人魔王’的称号传遍西域和草原,传闻可止匈奴小二夜啼! 第三百二十一章燃烧的防线 土城是西北最常见城池,除了个别大城镇可以支付得起高额的石头城费用之外,大部分小城都是就地取材,磊土为墙。而裴珊城前的防线,恰好全都是清一色的土墙,土墙的防御能力,其实放在西域没有雄兵的地方,绝对是绰绰有余。可匈奴人拿它来对付汉军,未免就有点不够了。 地面之上的汉军在日以继夜的对这些土城倾泻弓弩箭是,巨石油弹,重重的撞击砸得匈奴人几乎抬不起头来。而在地底之下,则是夜以继日的工程队在挖掘隧道。 没有错,这就是高正的策略,与其正面冲击,两月一座城,如此冲击,不知道冲到猴年马月,不若二十天挖一条隧道,从根基处掘断这些可恶的防线。 在地下挖掘虽然苦,但总比顶着匈奴人的弓箭刀剑要安全得多,而且汉人可是出了名刻苦耐劳,一条十里长的隧道,只用了一个月就已经全部完成了。 汉军选择了一个深夜时分,在城墙之下埋下火药,轰隆雷鸣,土墙顺势崩塌,无数睡梦中的扈从军只能仓促拿起武器迎战。但面对憋了一肚子火的汉军,从城墙之中的缺口如潮水般涌入,他们最终只能双手缴械投降,反正他们都只是炮灰,平常督战队还在的时候,他们还能勉力一战,现在汉军来‘解脱’他们了,他们自然就是马上举手投降。 踏着残垣败瓦而入的汉军并没有满足于这一道防线,而是追着败兵一路杀到再下一条防线,第三条防线的守将不敢轻易开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袍被汉军斩于城下。汉军见匈奴军似乎下定了闭门不出的决心,只能不甘地撤回。 但汉军攻破第二道防线用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深深震撼到了裴珊的匈奴王庭。 “可恶!可恶!”可摩尔生气地摔打着摆设在房内的名贵中土瓷器“这对高家父子!真是让人不省心,老子是个狠人,儿子更是怪物!” 左贤王冷静地说道“眼下汉军已经找到了这些土墙的弱点,这条防线不再是坚不可摧了,最多只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可摩尔回头问道“拖?还能怎么拖?” 左贤王拱手道“就任他挖地道?我们就不能挖地道?我们挖起来,可是比他们强送多了” 可摩尔大手一挥“马上去办,无论如何,都要挡住汉军!” 汉军没有沉浸在一月攻破第二条防线的喜悦之中,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是要找匈奴的主力决战,继而收复西域的才不是在这里斤斤计较的时候。 高正挖通第二条防线之后,马上就调转了计划,直接放弃了用挖地道的方式,他知道这种方法只能出其不意地使用一次,第二次除非对面是傻子,不然一定会对方识破。所以第三道防线,高正不走地下,重新回到地上,打造出强悍无比的‘玄武车’。 玄武车就是浑身上下被铁皮包裹的坚固战车,汉军的士兵躲在车中,便不惧怕城楼上来的箭矢弓弩,汉军拿出工具,用大量的水铺在城墙表面,粗暴地从正面挖穿,这个计划不是一天之功,但对于汉军来说,只需要将土墙挖薄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接下来就可以凭借玄武车里的冲锤一口气锤穿城墙,这一次,汉军用时半个月,直接将匈奴第三防线的正面之墙挖塌了。 城墙轰然倒塌,方式比第二堵墙更加粗暴,但匈奴军却沉浸于地道之内不能自拔。当这个消息传入裴珊的时候,可摩尔和一众贵族目瞪口呆。汉军的攻略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了。而且手法一次比一次粗暴和特别。让人防不胜防,六道防线在四月份已经被穿破三道,起码要几月份才会到来大雪,而且按照汉军这种速度,你猜不到会不会哪天汉军就突然出现在城下。 原本安静祥和的裴珊城一时间风起云涌,大部分贵族开始蠢蠢欲动,都在各自盘算要不要开始将自己从裴珊和蓝楼抢来的大量的财宝搬到别处。可摩尔自然不会允许这种逃兵的行为发生。亲自带着王庭亲卫击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贵族后,匈奴贵族们方才消停了一点。但可摩尔知道,靠着这种恐怖高压的手段也只有暂时行得通,因为匈奴军还有三条防线横亘在裴珊面前。可是当最后一条防线也被攻破,要直面汉军兵锋的时候,经过一个冬季有多的养尊处优的贵族,先考虑的一定是逃命,而不是奋战。 这一天,左贤王和右贤王罕见地聚在一起商讨着这越来越不堪的防线。 “这汉军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了,会不会十天后,就传来攻破第四道线的消息?”一向轻松自在的右贤王也不由得变得严肃起来,毕竟按照原定的时间,汉军真的是快上了太多,快到让人猝不及防。 “不好说,如果说第一道防线,汉军还吃了点亏的话,那么第二和第三道防线,就是汉军连本带利地讨了回来。这一次虽说是大汉的皇弟御驾亲征,可是探子回报,大汉的皇弟一直都在玉门关不曾离开。所以这前线汉军的指挥,只会是高正,没想到高正脱离行伍二十年,又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北方,居然也适应得这么快,不愧是大汉第一大将”左贤王说道。 “地道,玄武车,你觉得接下来汉军还会使出什么法门?”右贤王问道“我们就只能如此坐而待毙吗?” 左贤王无奈地点了点头“目前来说,只能如此,毕竟城是站着不动的而且都是差不多,而攻城手法嘛,那就真的是千千万万了,我们现在四五六三道防线,城墙加厚了,地道挖了,就不知道汉军还会从哪里来,兴许,他们会从天上来?” 右贤王翻了一个白眼“从天上来,扎力老哥,要是汉军真能从天上来,那我们就是和大神交战?够我们死一百次了吧?” 哪知道左贤王却说“就冲那疏勒的汉军能在半山腰挖出水井,我就觉得这眼前的一切,就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第三百二十二章一夜围城 出乎意料,汉军攻下了第三道防线之后,连续五天没有对第四道防线发起任何形势上的进攻。除了每天派人在城外观察之外,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进攻举动。第四道防线的守将一开始以为汉军打算故技重施,继续挖地道,可是一直在地下用耳朵听前方信息的部队却回报说地下安静得紧没有任何对方在挖地道的声音。 这就奇了怪了,汉军不会放弃对他们的攻击,所以汉军没有行动比有行动更可怕。消息传到裴珊城,裴珊城的匈奴人也是想不通这个问题。左贤王则是摇了摇头“这下子真的被汉人彻底牵着鼻子走了”。面对这个情况右贤王则是疑惑道“我们能不能化被动为主动,主动攻击汉人?”这个计划一出口就遭到了许多人的质疑,因为他们此刻的消极防守,实际上,他们已经不知道汉军究竟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驻扎在何处。即便是赌徒心理极重的克摩尔,可放弃了对这个计划的支持,因为他已经怕了,他现在巴不得全力守住这三条防线,汉军最好全部消失。 面对匈奴人的消极防守,汉军则是在另辟蹊径,高正深知,用了奇计破了两道防线,再破下去只会拖慢进程。必须要用一个强有力的威慑手段直接敲掉这些防线,方才是正道。于是高正想出了一个非常之天马行空的计策,就是直接绕过三道防线,在三道防线之间反过来设置卡道,截断三线的互相联系。让它们陷于孤立无援的恐惧之中。作为一支没有信仰的扈从军,一旦知道自己没有赢的希望,自然就会乖乖投降。 此计一出,在汉军内部也是一片哇然,因为大部分将军都认为眼下他们正道攻取速度已经够快。没必要行如此冒险之事,不过高宠作为主将,不少将军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高正已经带领高价军在漠北驰骋,而高正的坚持也得到了皇帝的肯定。毕竟远征还是消耗国力的,眼下高正提出了一个不错的计策,于情于理,皇上都是支持的。 所以几乎所有汉军都在准备木板,这些木板就是他们打算一夜之内修筑起一个临时方阵所需要的木材。一连几天,白天汉军都在处理这些木板,晚上则是开始分发各个部队,让他们开始绕行到防线外围。 就这样,一直到了第十天的夜里,所有的汉军已经各就各位,汉军分成三部,每部两万余人带着无数的木板从黑夜中冲出,在防线之间搭建属于自己的临时营寨。一块块木板树立,一个个营寨拔地而起。日出东方之上,红金字绣的大旗迎风飘扬,汉字在阳光中发出耀眼光辉。汉军照例一般擂鼓出操,其实就是演戏给匈奴人看,好吓一下匈奴人。 果然,匈奴人一大早起来,发现汉军居然修营寨修道他们眼皮子底下了,而且可怕的是忽然一夜之间,一座完整的营寨拔地而起。守将马上差人去裴珊城送信,可是可怕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信使到达裴珊,干道上已经是汉军的营垒。 于是汉军便开始对他们招降,首先要招降的,并不是第四道防线,而是第五道防线。汉军的招降很简单“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匈奴人,不过是匈奴人抓了你们过来,要你们为他们卖命,你们有千百人,匈奴督战队方才数十人,如今我大汉天兵到来,你们还要为虎作伥嘛?假以时日,我们大汉为你们收复故土,你们还有什么颜面面对你们故乡的亲人。只要你们打开城门,汉军保证既往不咎,若是不降,破城之日,屠城之时!” 一声声的劝降,十面埋伏的景象,紧凑的战鼓声,全部都是那些胆小的扈从军没有遇到过的。汉军说的大道理他们不懂,也不想懂,唯一一个说道心坎就是他们有这么多人,眼下汉军又在外面,只要逃出去,就不用死了,留在里面一定是死啊! 大部分人都是议论纷纷,究竟是不是投降,匈奴人也是知道现在有危险,必须用自己的钢刀树立威信,于是便毫不犹豫地砍了一个人,高速他们“你门别想什么鬼主意!” 这一举动的确是威吓到一些人,所幸汉人没有立刻攻城,他们怂了一下就即刻认了,没有马上有什么过激行动。而汉军在劝降之后也没有抓紧攻城,而是退了回去。汉军士兵本以为是乘势攻城,不曾想到高正居然撤退。高正实际上打算就是先围上十天半月,天天劝降,那么压力就会全部转移到那些匈奴人身上,一方面要面对浮动的军心,他们只能通过杀人来稳定军心,但如此情况,杀人只会导致最后的积重难返,按照高正的预想,最好是城内发生哗变,汉军如此才能夺得城池不费吹灰之力。经此解释,高正此计不可为不毒。于是汉军们每天都卖力鼓动城内的士兵反叛,而匈奴军的首领则是每日都开始惶惶不可终日,一来要防汉军攻城,二来要防士兵哇变,越来越敏感的守将开始越来越易怒,暴怒带来的不信任,让守将开始肆意杀人,今日一个,明日五个。 如此不分由来的杀人,一句“通敌”,一声“密议”就会人头落地,士兵们开始变得害怕,他们害怕今日是隔壁的,明天会不会就轮到自己死了?恐惧的压迫最终会产生变质,即便没有哗变的想法,也在压迫过程中产生这种想法。因为他们终于有一种反抗心理,“与其不知道怎么会被匈奴人杀死,不如真的打开城门喊汉军进来,我们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今日,匈奴守将又杀了几个人,而偏偏那几个人是无辜的,可是刀剑无眼,却管不上那么多。他们没有选择,越来越的士兵开始用暗语交流,越多来多的士兵选择了加入那个不知由谁发起的组织,等待叛逃出城的时机。 第三百二十三章军内哗变 围城第七天的夜里,防线外的草丛里趴着汉军的探子,汉军探子打了一个呵欠,和身旁的同袍说道“这都第七天,城中的匈奴不知道怎样了,会不会真的发生了哗变?” 一旁的同伴则是目无表情地说道“不好说,其实我们现在强攻也差不多可以攻下来了啦,不明白将军为何一定要我们等?” “等他们开门,总比我们自己敲过去要容易点的,先前两番破城,匈奴人早就吓破了胆了,估计这后面的防线加固完,我们硬过也不太好受”一旁的士兵则是耸了耸肩说道。 “可我们在这里瞎等,天知道里面的人都在想什么?”甲兵反驳道。 “这你就错了,我这么给你演示吧”说罢乙兵拿出一根小草,在甲兵眉前不断靠近。 原本甲兵还是满不在乎,可是当稻草已经靠近眼睛的时候,甲兵开始紧张起来,便说道“喂,你想做什么?” 乙兵哈哈一笑“对嘛,就是这种感觉,现在匈奴人就是觉得他们眼前就是一根小草,而且我们汉军根本就不是小草,而是一把利刃,他们一旦放松,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插过来,匈奴人此刻,就像你刚刚那种感觉,可能更夸张,吃不下饭,睡不安稳” 甲兵一脸疑惑,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就在二人讨论期间,忽然城门稍稍打开,从城门缝隙处钻出一个身影,只见他鬼鬼祟祟,躲在阴影之中,往汉军探子的方向而来。 就在逃出来的人和探子们相距不过十步的时候,甲兵一支弓箭射出去,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就是怒喝一声“站着!来者何人?” 只见那人老实地站了下来,用着蹩脚的汉语说道“别杀我,我,是城里的守军,我是一个蓝楼人,我们城里的,弟兄,都想活命,汉军,救救我们” 甲兵和乙兵对视一眼“你且站着,趴下,我去叫我们司马过来” 城中出了内应的消息,马上就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分帐之内,司马一听,紧皱的眉头一展,对着自己的同袍说道“哈哈哈,此城可破,此城可破!诸位随我一同去看看这个内应是什么来路” 马上,那个内应就被带到另外一个营帐之内好生伺候,而那个内应虽是有点胆怯,而且汉语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好在司马也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还是耐着性子和他聊了下去。而漫长的聊天,司马也大概了解了这土城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司马好言劝慰了那个蓝楼人,双方约定明日子时,举火为号,汉军从南门杀入,匈奴人的扈从军则是打开城门迎接汉军。 临行之前,司马打算赏赐些金银给这个蓝楼兵,但这个蓝楼兵只是笑了笑,拒绝了金银,反而是向汉军求了一顿好酒好菜,席间,他说道,这些天,他们扈从军过得生不如死,匈奴人变得多疑残暴,轻者打骂,重则杀人。伙食也是直线下降,与其拿一些没法入土的金银,他还不如吃一顿好的,因为也许明天,他就会因为一些不知道什么的原因而死掉。 那个蓝楼兵在汉军的视野之下,又重新钻进了土城之内。司马则是回到营中,发出了一道紧急军情,分别是向往北面的军营和主账。很多人不明白,去主账可以理解,为何要北面的通知? 司马说道“虽然那蓝楼人说得是合情合理,但防人之人不可无,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再配合一招声东击西比较好。若是他真投降,那么我们主动帮他们干扰匈奴人的视线,岂非更容易得手?” 一众拱手“司马计划得好,我等自当依计行事” 而蓝楼士兵回到城中,假装站了一会岗之后,其他和他一样的士兵便开始凑上来用暗语问道情况如何,他则是在地上用蓝楼字标出时间,大家看见之后,也就心安了,各自等待明天的到来,明天他们都约定了要低调,不能在紧要关头丢了性命。 而北军的军营的行军司马收到加急军情之后,也是大喜过望,终于等到了这个攻破防线的机会。 当晚子时,北军依计行事,在北面的防线开始了大范围的佯攻,规模之大,甚是罕见。而土城中的匈奴军则是在睡梦中被惊醒,扈从士兵还好一点,匈奴军的督战队则是像炸锅了一般。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确定自己的部下还有多少战意。结果,就像想象中的,督战队因为一个士兵跑得慢了,便直接一刀杀死了那个士兵。士兵们看在眼里,满满都是恐惧,他们实在不知道,究竟是上城头和汉军交战死得快,还是突然被身后的督战队一刀砍中死得较快。 而准备起事的士兵也是一脸奇怪,不是说好的是南门吗?为何是在北门,而且为何早了一刻钟有多?忽而他们灵光一闪,会不会是汉军的声东击西之计? 他们对视了一眼,决定冒险一试。于是那些士兵悄悄点着了城中的粮草,引起了督战队的注意。然后士兵们便在注意力被北门和粮草着火的机会,悄悄溜到南门之上,举火为号,并且打开城门。 他们焦急地等待着汉军的到来,因为过不了多久,匈奴人就会发现他们的离开。千盼万盼,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不足一刻钟,南门的士兵恍如隔世,踏正子时,只见旷野之上,一队士兵举起火把,正全速往城里冲!是汉军! 连简单的寒暄都没有,匈奴的扈从军让出了道路,汉军鱼贯入城,汉军的雷鸣战鼓瞬间在城中响起!匈奴人一惊,回头看城南,已经被汉军入侵,汉军面对扈从军,简直就是虎入羊群一般。扈从军的举事者右手绑着白带,协助汉军劝降这些苦命的扈从军,果然,扈从军基本都双手缴械,马上汉军就包围了背面城墙,将剩下的匈奴人全部困在城墙上之上。 匈奴人陷于一阵绝望之中,汉军绝不接受匈奴人的投降,匈奴人唯有殊死一战,奈何这里里里外外全都是汉军。 第二天清晨,汉军的在防线城头之上升起他们的军旗,同时将匈奴人的人头和捷报送往大营之中,裴珊的防线之战,进入了最为关键的转折点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分军撤离 第五道防线崩溃的消息在裴珊战场上不胫而走,这样卡在裴珊城和第六道防线前的汉军松了一口气。这十天,他们抵挡着裴珊城内的匈奴军连番冲击,为了保证这个计策的完成,他们已经伤亡惨重,所幸迎来曙光之前,他们还坚韧地站着。 而远在敌阵中的第四道防线的匈奴扈从军,终于忍受不住压力,在汉军的一次强攻中哗变,打开城门放汉军进入,随着汉军如潮水般涌入,第四道防线最终在匈奴守将自裁为准落下谢幕。而第六道防线则是坚守的时间最长,距离汉军第五道防线被破的七天之后,才正式投降。自此,六道出站之时,差点以为是铜墙铁壁的防线,匈奴号称可以坚守一年的防线,最终的高正的带领下,用时四个月,正式全部攻破。 而大汉的皇帝也亲自来到裴珊城外的大营犒劳军队,正是将士用命,这一战,方才进展得如此快。一场大宴之后,高正在离裴珊城五十里外扎下大营,休整将士,思考接下来对裴珊城的军事行动。 而在裴珊城内匈奴军已经忙成一团乱麻,所谓的铁壁防线五月份就被攻破,让不少贵族大惊失色,几乎所有人每天都往裴珊城的王宫走,无他,他们不想打,可是摸不准可摩尔心中的想法,偏偏可摩尔此刻却又一连好几天闭门不见客,他们只能天天去,天天等,本来想着他们去找另外两个大头领,左右贤王,可是没想到,左右贤王,一个出城十余天,甚至是什么地方出去都不知道,至今未回,另外一个每天喝得酊酩大醉,不问时事,这可是急死了这群做小的。 而王宫之中,昏暗的油灯,可摩尔席地而坐,而他坐着的,则是西域地图,红蓝的箭头覆盖的区域满布于整张图中。仿佛就是可摩尔将整个西域至于自己的铁蹄之下。门外吵闹声又想起,可摩尔慵懒地问道“第几天了?” 随从拱手回答道“大汗,已经是第五天了” 可摩尔点了点头“那么就是扎力离开的第八天了,当时左贤王可曾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随从拱手答道“左贤王当日说他会第八或者第九天归来” 可摩尔哦了一声,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去吧,把右贤王叫过来,时候差不多了” 右贤王的临时府邸里,右贤王正拥抱着自己的宠姬睡觉,仿佛这外面几乎要拆天的吵闹声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直到,可摩尔的使者来了。 使者问道“右贤王何在?” 右贤王府邸的家丁说道“王爷还在睡觉,尊使请等等,我这便去唤醒王爷” 不料使者却拉住了家丁说道“不必了,既然王爷还在睡觉,还是不便打扰了。这里有一瓶上好的葡萄酒,乃是大汗赐予右贤王,烦请交给右贤王大人,我就先告辞了” 家丁接过葡萄酒说道“小的记住了,请尊使大人放心。” 第九天,已经是日上三竿之时,右贤王从自己的卧室中醒来,正是非常口渴之时,忽然看见视线之内,出现一平看起来非常精致的酒瓶,顿时兴致大好。撕开封口,直接就喝了起来。可是一下口就发现不对了,这东西苦得异常。右贤王猛地吐了出来,瓶身上什么都没有,明显是来路不明的东西,起床气夹着怒气,右贤王大喝道“来人!” 一个家丁便屁颠屁颠地进来问道“王爷,你醒了?是否需要我们马上唤人备好洗漱?” 右贤王拿着这个瓶子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之中?”右贤王知道,这东西放在如此显眼的位置,必然是家丁所为。他王府的家丁想来高傲,能让家丁们言听计从,不外乎另外两个人送过来的礼品。他要知道是谁送过来,才能揣测到这个瓶子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家丁躬身说道“王爷,这是昨夜大汗昨夜派人送过来的美酒,因为送过来已经很晚了,所以他也没有打扰王爷,而是托小的送进来” 右贤王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大汗?你说的可是大汗送过来的?” 家丁拱手说道“小的不敢说谎,是大汗送过来的” 右贤王放下酒瓶“为本王备好洗漱,本王要沐浴更衣!” 王宫之内,这一次地图之上,不只有可摩尔了,还有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今天又重新出现的左贤王。只见左贤王风尘仆仆,分明就是从外面赶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回到王宫中。两个人都默然不语,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果不其然,一会儿之后,从一旁的密道中,突然转出一个身影,定睛一看,就是右贤王。自此匈奴王庭之内,最具有权势的几个人,终于聚集一堂。 可摩尔问道“扎力,东西都转移得如何了?” 左贤王拱手道“必要的文书物资已经全部悄悄从密道运走,所有准备要屯在裴珊的物资,臣已经全部截住,改道前往蓝楼,蓝楼已经开始在加固城防,王庭亲卫等部已经秘密调往蓝楼,其余在裴珊内的物资,只要大汗一声令下,即刻就可以转移过去。” 可摩尔摇了摇头“不必了,现在裴珊的物资就全部留下来吧,转移得太多,只怕会引起疑心,到时候就坏了计划了。那么你那边呢?准备得如何?” 右贤王拱手说道“士兵数量已经全部盘点完,所有贵族的亲兵,除去我们的直属所部,一共两万五千人,裴珊城是砖石之城,放在西域可是不可多得的坚城,地道挖掘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最多三日便可以完工。” 可摩尔点了点头“那么城内的贵族呢?他们有没有起疑心?” 右贤王说道“只要大汗一天不出现,他们便不敢轻易揣测,至于问臣下的,臣下已经全部用宿醉躲过了,所以应该无人起疑” 可摩尔点了点头“很好,那么一切,就按照计划执行,扎力,你先前往蓝楼打点一切,本汗和右贤王就先留下来,稳定军心,最起码,不能让裴珊城崩得太快” 第三百二十五章高正 汉军的投石机在在往裴珊城倾泻火石,床子弩在不停射出巨型的弩箭,可怕的撞击冲击着裴珊城,裴珊城的城头上的小营垒被摧毁了一次又一次,汉军没有派兵攻城,而是选择了没日没夜地往城中倾泻这些可怕的火力。在汉军数十台的投石机攻击下,裴珊城中基本已经没有完好的建筑。匈奴兵躲在城墙之下休息,因为这里是仅有的数处,不会被汉军巨型投石机砸中的地方。 炮火连续强攻了三天,匈奴人此刻已经人心惶惶,而他们的大汗,可摩尔,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替他们鼓足勇气“你们不用怕,只需要坚持下去,很快,左贤王就会带着援军增援,只需要我们再坚持下去就可以了” 贵族们看见自己的大汗终于冒头了,方才松了一口气,起码自己的大汗没有离开,证明此城还能一战。而右贤王也说道“怕什么,这裴珊可是砖石所造,比左贤王那些真的土的掉渣的土墙可是结实许多的,你们没看见,他们不就是砸了些房子吗?而且,你看他们敢上来了吗?不敢!这不就得了?让他们砸,难道还真能靠这些东西让我们匈奴勇士屈服不成?”可摩尔也说道“你们都回去吧,过些天,就是雨季了,我倒是看看这些汉军到时候还能如何攻城?” 裴珊城内的匈奴军得到他们大汗支持,多少也是恢复一点了士气。而且汉军没有真的从正面强攻似乎犹在印证他的想法。 但可摩尔知道,这裴珊城在没有迎面防线的支持的话,是受不住的,这个从裴珊城当初修建城防就可以看出来。当初在裴珊城的皇家书库之内,左贤王翻阅到裴珊城的城志的时候发现了密道,也发现了原来当初修建这座城的时候,是汉人一手一脚设计的,当初汉人助裴珊建国,就已经考虑到万一有一天裴珊反叛,该如何处置,而汉人采取的手段比较隐晦,就是东边的城墙结构有别于其他三墙,普通人看不出,可是行家一看就会知道城墙的力量聚集于数个点上,若是那几个点被集中攻击,城墙分分钟有坍塌的危险。而且城东之外,全是一片空地,分明就是给以后进攻的汉军预留位置。得悉这个情况,左贤王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方面是向东不断建立防线,尽可能阻止汉军从东面而来。另外一手,则是随时准备撤退,这个计划非常机密,除了左贤王本人和可摩尔大汗之外,基本没有人知道。 当汉军突然一夜之间卡断了所有防线之间的联系,左贤王就意识到,此城不可再久守,于是便向可摩尔提议执行那个神秘的计划,为了保证舒畅,他们还找来了一个大助力,右贤王。得到右贤王的协助,他们执行的撤退计划,从全军撤退,变成了将裴珊也视为一条防线的特种计划,这个计划的诱饵不可谓不大,贵族的杂牌军队和可摩尔这个大汗作为诱饵,亲自拖住汉军。 眼下汉军已经逼近了裴珊,双方均是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进入了可摩尔和左贤王计划的节奏。两万余匈奴军还不知道他们被抛弃的命运,只是跟随着那个随时可能抛弃他们的大汗守在一座不可能守得住的城池之中。 而汉军那边,明显是条而不紊地执行着这个计划。裴珊城墙上的设计图,高正手上也有一份,那是从洛阳带出来的,所以高正才会放弃正面攻城,而是采取轰击东城墙,意图轰塌城墙,减少伤亡。只是汉军和匈奴双方似乎都低估了这一面墙。毕竟裴珊城的设计图已经是二十余年前,城墙结构虽未改变,带肯定是该加厚的就加厚,能加固的就加固。因此东面这一面墙。虽是四面之中最弱的一面,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让你敲开的。 三天炮火攻击,裴珊城东墙摇摇欲坠,可就是没坠。见此状,高正便开始想别的办法了,而最后的结论,居然是使用他一直没有都大规模使用的强攻,正面强攻!云梯和井栏代表的正面强攻古典手法。 “听闻,匈奴的大汗可摩尔也在城里?”高正平静地问道 帐中的人点了点头,伍旭拱手道“回将军,匈奴大汗可摩尔攻下西域各国后,便一直盘踞在裴珊。” 高正点了点头,“传令下去,明日暂停攻击,待本将军去会会那个匈奴大汗,倒要看看,这个将死之人,是如何样子” 第二天,御赐红旗金边,高家大旗在战鼓雷鸣之下开到了裴珊城下。 高正一身狮盔,横枪立马,特有的高家亲卫手持长刀大盾,赫然站在高正前面,匈奴人看见汉军突然摆出如此阵仗,赶忙回去禀告可摩尔。 可摩尔一听,一队姿容雄伟的汉军出现在城头之下,赶忙披起战袍前去一看究竟。 高正立于城下大喊“大汉大司马,定远侯高正在此,请匈奴大汗可摩尔出来答话” 可摩尔则是在城头上大喊“久闻将军威名,本汗正是匈奴大汗可摩尔,未知将军为何率军来此,攻我城市,杀我臣民?” 高正举起长枪说道“这裴珊之地,何时是你们匈奴之地?你们匈奴人不事生产,缺粮则抢,缺马则盗,如此行径,居然也说此城此民乃是你的部属?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摩尔挑了挑眉毛“我们匈奴人崇尚自然和武力,只有更强壮勇士才配拥有土地和奴隶,弱肉强食,这是自然法则!本汗哪里滑稽了?反而是你们大汉,此处已经不是大汉国土,为何将军却引兵来此?” 高正举起长枪继续说道“西域丝路之民,无不向往我大汉天威,西域之民虽非汉民,但与我大汉乃是主从之邦,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可摩尔大笑道“你们要战,那便战,为何将军还迟迟不攻?” 高正朗声大笑道“本将军今日只不过是来看看你这个无知之徒长成什么样子,待会我大军杀入城中,好让我的长枪找到那个枪下之鬼!” 第三百二十六章疏勒城破 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不离父之兵。不过高正身为一军主将,而是也是快五十岁的人,说什么也不会再轻易地去做那些第一个攀上城头的先登勇士。那么,这个先登的重任,落到了谁的身上?答案就是高安。 十余架高高的井栏从远处缓缓靠近,井栏之上的弓箭手不停地往城头之上倾泻箭矢,压制匈奴人。下面则是铁甲冲城车带着巨型冲城锤跟在井栏之后。两旁还有无数的云梯车,掩护。云梯车,顾名思义,搭载运送云梯的车子。前番高正看汉军攻城,苦感城墙难攻,而最核心,就是云梯太过于倾斜,当匈奴人举高临下投掷箭矢和滚木礌石,下面的士兵若是举起盾牌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云梯,造成危险。为此,高正专门临时打造了一种云梯车。这种云梯车高约两丈,正面是厚厚的盾牌,背面则是一个长斜坡,斜坡之上搭着两架云梯,平时可以将云梯收起,战时,则是在可以停在一个较远的位置,避免被滚木礌石砸中,第二节云梯可以长长伸出,搭在城头之上,汉军只需要冲上一个小斜坡一般,就可以顺利地到达城墙之上,比之云梯要快上许多。这是云梯车第一次使用,汉军的攻城宝具,就压在这里。 城楼的汉军看着这些云梯车傻眼了,井栏他们见过,冲车他们也见过,云梯也见过,虽然汉军似乎并没有带云梯,可是这个车子又是什么? 右贤王倒是干脆,“别东张西望了,管他是什么东西,放箭!把他射成刺猬,击退汉军,我们便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 不过遗憾的是,这云梯车的正面坚固得很,区区攻击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何况他们还需要分心分力去对付井栏。 汉军的多元化,多层次的攻城模式,让匈奴军完全就是手足无措,他们全都是匈奴贵族手下的兵。用匈奴话说,他们就是马背上的勇士,在草原的驰骋的英雄。放在草原旷野上才能发挥出足够的战斗力。偏偏守城战,他们却是一窍不通,无他,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守过城。而熟悉攻坚守城的士兵是谁的麾下?正是左贤王的麾下士卒,偏偏左贤王此时不知何去。既无熟悉守城作战的将领,又缺乏对守城战足够的训练。若非右贤王曾经临急抱佛脚一般强行训练了几天,估计这城头上的匈奴士兵早已是乱成一锅粥了。亏得右贤王还算是一个良将,知道该如何处理。 但右贤王此刻还是心想“井栏冲车这些我都明白,可这奇奇怪怪的王八车!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汉军的井栏一步步靠近,出于一个武将的直觉,右贤王悄悄对可摩尔说道“大汗,你赶紧会王宫逃出去,这里守不住了” 可摩尔一听,一脸奇怪“什么?汉军第一次攻势我们就守不住了?” 右贤王苦笑点了点头“臣无能,这一次明显是汉军想一口气解决这里,你看这种规模,何曾见过如此多的攻城器?见过的,没见过的一起上,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大汗尽快撤离” 可摩尔还想问一下,可是他知道右贤王这个胜负心看得这么重的人,这一次主动认怂,看来的确是来头不小,作为匈奴首领的他还是躲一下比较好。 右贤王点了点头,大声喝道“不要乱,保持放箭,刀盾队上城墙的准备!”右贤王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以期来减少可摩尔的存在感,掩护可摩尔的离开。 而汉军也在逐步推进他们的战线,进入位置之后,云梯车马上伸出云梯,一巴扣在城头之上。一群杀气腾腾的汉军,马上从云梯车后面加速冲上了云梯,十余队士兵踏着云梯冲上了城头。汉军冲在最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高正的次子,高安,只见高安手持盾牌,顶着箭雨,运起轻功一把腾空而上跳上城头。霸王枪挑出数道枪花,极其炫目。炫目之后,几个匈奴兵的胸膛已经被刺穿。 右贤王感叹道“令人惊讶的武技”,只见高安身边已经空出一片区域,匈奴兵不敢轻易靠近,而在这个间隙,汉军已经浩浩荡荡从云梯车后冲上了上来,上来的士兵可不是一般的士兵,而是清一色高家亲卫。一支以个人武艺为突出的士兵。他们犹如虎入羊群一般,扑咬在匈奴防线的间隙上,随着汉军的增加,这道口子越撕越大似乎有蔓延到整个城头的趋势。 右贤王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放弃,他当即吼道“城楼下的士兵马上上来”,结果,城楼下可都是聚集了匈奴的大量士兵,这个不明所以的号令,直接就导致下面的匈奴兵乱成一团,挤着冲上城楼。这样一来,倒是把匈奴自己给挤乱了,城墙边上,是彻底乱成了一团,匈奴军和汉军混战在一团,但匈奴却是在下面卡着自己不上不下。 右贤王发现自己适才的命令似乎有点不明确,可是眼下已经太晚了,城楼之上,匈奴军已经大势已去,右贤王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悄悄地消失在了城头,往王宫悄悄而去,准备和可摩尔一起,从王宫的地道中悄悄逃到城外,往蓝楼而去。 幼子生死未卜,次子带头冲城,父亲在后挂帅,放在什么时候,这都是一种奇观。高家绝对当得起一门忠勇这个称号。 冲车的大木槌轰然锤塌了裴珊的高大城门,自此,裴珊已经正式告破,汉军开始像潮水一般涌入裴珊城。裴珊城的民众也在国王的鼓动下,主动协助汉军拖延匈奴军。匈奴军被杀得哭爹喊娘,贵族们一窝蜂涌向王宫,可是王宫此刻已经是一片火海,不管是可摩尔还是右贤王都找不到人了,他们才终于明白,他们原来已经被当成弃子遗弃在疏勒。 高正站在城门之下,拔出御赐宝剑,剑指王宫!“杀!” 第三百二十七章弃城之计 汉军一战定裴珊,让汉军上下士气大振,反倒是匈奴军的俘虏则是哀鸿遍野,他们用着奇怪的话语一起发出奇怪的言语,听起来似乎是在抱怨又好像是咒骂。汉军把没来的逃掉的匈奴人聚集在一起,六千余俘虏士兵一并聚集于此处。随同一起的,当然还有那些来不及逃掉的,已经变成阶下囚的匈奴贵族。 他们此刻丝毫没有曾经的傲气,此时此刻的他们只是想活下命来,高正却暂时没有时间搭理他们。因为高正发现这个情况不对劲,哪怕是匈奴和大汉军队战斗力相差这么大,匈奴也不至于如此一泻千里,这些匈奴兵,根本就不会一点点守城知识,面对那些攻城器,他们除了自乱阵脚之外,没做过任何有益于守城之事。这些匈奴兵,简直就像是弃子一般,是作为拖延时间的存在。 所以高正要求证这个事情,求证不难,粮食,看看还有多少存粮和辎重,大体就可以知道匈奴军究竟有没有在这里死守的想法。 让人担忧的是,存粮所剩极少,虽然俘虏了一大堆贵族,但他们的大汗却逃了。面对和废墟差不多的裴珊。高正陷入了沉思,思考间,却被两个士兵打扰。 甲兵“将军,我们找到了裴珊国的国王夫妇,破城之时,全赖二位再次为我们鼓动城中百姓,我们才可以如此顺利就穿过裴珊城” 高正点了点头“速速将国王夫妇带到大帐之中好生伺候,本将军马上就过去。那你呢,你有什么要说的?” 乙兵拱了拱手“将军,这个人似乎是个匈奴人贵族,适才他一直扣着属下的脚,用极为蹩脚的汉语说他有军情相告,请求属下带他来见将军” 高正疑惑道“只有他一个人向你求情?你就带他前来?” 乙兵摇了摇头“不是的将军,一开始他们十几个贵族全部都是义愤填膺,说道最后才是派了他这个代表过来,毕竟他们是贵族,说不定他们真的有什么情报?” 高正皱起了眉头“好吧,你找一个会匈奴语的同袍过来,我现在就问问这个匈奴人有什么想说的” 乙兵拉了拉那个被绑着双手的匈奴人贵族,那个匈奴人看见高正又跪又叩,高正感觉到此人身上没有杀气,便放下心来“不必如此,你先等一等” 不一会儿,一个翻译官走了过来,拱手一礼“将军,找属下何事?” 高正指了指那个匈奴贵族“他有军情相告,本将军不想听他那蹩脚汉语,你给他翻译翻译,好让我知道他说什么” 翻译官点了点头,于是对着匈奴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匈奴人看了看高正,高正当然是不明所以,所以这个时候,只需要点头就对了。 接着,那个匈奴人开始叽里呱啦,时而高亢,时而咬牙切齿,总的来说,就是绘声绘色地讲完他自己想说的。 翻译官捏了一把汗,然后示意匈奴人安静下来,不需要如此心急。他会转达的。然后翻译官转身对高正说道“将军,他说可摩尔已经背叛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匈奴的左贤王和右贤王。其中那个左贤王,在十多天前就已经离开了不知去向,而这十多天来,什么补给都没有从其他地方运来,现在这里的士兵,都是他和其他贵族的,而那三个人的直属部队,尤其是王庭亲卫,一个都不在” 高正皱起眉头“如此倒甚是可疑,你先把他们带下去,我先去看看国王夫妇” 大帐之内,国王和王后喝着热粥,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吃上热食的两人,得到汉军的食物,却依旧保持着一国之君的风度。 高正则是进到大帐之中拱手道“国王陛下,王后陛下,本将军乃是大汉大司马,高正” 国王和王后一听,马上站了起来,做出了一个汉人的礼仪“久仰将军大名,今日一见,不胜荣幸” 高正还了一礼,示意大家各自坐好“此番破城,陛下出力颇多,本将军记在心里” 国王摇了摇头说道“此处本就是本王的国家,如今弄得此番景象,实在是让人心痛,只怪本王能力不足,不足以保卫国民” 王后则是问道“将军,我孩儿在洛阳可好?” 高正摇了摇头“过去的就不必再提了,回王后,王子在洛阳过得很好,有专人照顾和保护,必然无忧。国王陛下,本将军斗胆,想问裴珊王宫中,是否有密道一条,可以直通城外?” 国王点了点头“是的,乃是十年前所修的,莫非?” 高正点了点头“是的,那无耻的可摩尔从密道中逃了出去,此番在城内却是抓不到这个罪魁祸首” 国王严肃地说道“高将军,匈奴人中,以左贤王扎力最为狡诈,这些天扎力不在裴珊王城,必然是有什么阴谋,不得不防!” 高正严肃地说道“此事我也是方才得知,我感觉,这裴珊城,实际上也是匈奴的一只弃子,只不过这一次他基本上把所有贵族搭进去,赌本也是够大的,只怕他们已经把真正的精锐撤到了别处,以陛下之见,他们会撤往何处?” 国王说道“西域坚城排的上号的,除了裴珊,便是蓝楼了,只是不知道其他地方会不会有匈奴伏兵” 高正舒了一口气,问道“敢问,二位最后一次见犬子宠是何时?” 国王看了一眼王后,王后一脸亏欠地说道“妾身最后一次见到去年初冬之时,彼时我送粮草与将军,曾劝将军早归,不过将军却断然拒绝……” 高正瞳孔一个收缩,声音有点颤抖,似乎非常不情愿地问出这个问题“彼时粮草可支到何时?” 王后脸色黯然“若是省吃俭用,应该可以撑过冬天,只是,现在已经是初夏,只怕……” 高正手中的茶杯哐当一下跌在地上,第一次高正感到自己无能为力,是作为一个父亲,听见自己的孩子的死讯那种失落与无力。 第二百二十八章救 就在高正恍惚间,一个传令兵入内问道“大将军,伍校尉和高校尉求见”,高正抖擞精神说道“让他们去大帐等候”随后,高正一个拱手,拜别了裴珊国王夫妇,往大帐而去。 “尔等所为何事?裴珊城的安置已近完成了吗?”高正从身后走了上来,问道。 两个人同时跪下“父帅,孩儿请求马上带人前往疏勒救援高将军” 高正一听,瞬间脸色翻了数番,随后沉重地说道“适才为父已经问了裴珊国王疏勒之事,宠儿所部,推测断粮已经五个月有多,而且,想必你们现在也推测得出,这裴珊城,乃是匈奴人的弃子,也就是这裴珊的四周,极有可能布满匈奴人的探子,若我现在派你们过去,人多了裴珊城空虚,人少了就是将你们置于危险之中。为父决不能如此轻率!” 高安跪着说道“父亲!宠弟是你的儿子!眼下裴珊距离疏勒不过是二百里之地,容我带一军轻骑前去!活,孩儿会带宠弟之人回来!死,孩儿也断不会让宠弟葬身异国他乡” 高正则是喝止道“你带一军前去,你可知道这便是轻敌冒进你?你带的那一军,谁不是有爹娘所生?汝父乃是一军主帅,岂可如此轻易置手下士兵于危险之中?你以为为父不想救?你以为为父不想救?实在是,实在是……宠儿幸存的机会,微乎其微。”说道最后,铁汉高正也是垂泪不已,亲口说出了那自己也不愿意说出来的话。 高安傻了,从小到大,高正都是钢铁一般的存在,使他们这些儿子的骄傲,是榜样,似乎从前无论闯下什么大祸,只要找他们的父亲,总能解决,虽然免不得一顿臭骂,但他们大小就迷信自己的父亲,直到今日,他竟然看见自己的父亲说出如此丧气的一句话。 高安拱手说道“父亲!孩儿知道宠弟孤军戍守疏勒已经是生存几率微乎其微,但孩儿也不愿宠弟葬身大漠之上。既然父亲不允孩儿带兵前去,那么……”说着,高安脱下了盔甲,交出了校尉之印。“那么即刻起,孩儿便不再是大汉征西军的一员,只是一个奉家命前去寻找自己弟弟的兄长罢了。父亲请放心,孩儿一定会带着宠弟回来,不管他是生是死” 高正站起来吼道“站着!你的母亲不能再承受失去一个孩子的痛苦!” 一旁的伍旭则是站起身说道“那么侯爷,请恕伍旭无礼,若非公子,伍旭现在还在疏勒城中,伍旭曾说过,一定要带援军回去救他们,既然今日伍旭求不得援军,最起码,也要让伍旭回到他们身边,家中妻儿,就有劳将军多照顾了。二公子,请你穿好铠甲,回去救他们,是伍旭的责任,二公子年华大好,正是报效国家之时,不可如此” 高安则是满不在乎“我只是去找我弟弟,伍先生无须多言” 说着,二人就大步踏出大帐之外,二人的亲兵看见二人身上并无着甲,甚是惊奇“校尉大人,为何?” 高安摇了摇头“此刻,我并不是什么校尉,帮我准备一匹马吧,我要去疏勒找我四弟!” 听到高安此刻是去拯救疏勒之援军的时候,不少士兵纷纷跟在二人身后,缓缓地,身后居然聚集了两千人,形成一条纵队跟在二人身后。 走到城门的时候,高正策马挡在他们面前“此去疏勒,前途未卜,你们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二千人喊出惊天动地的口号“不后悔!” 伍旭拱手说道“侯爷,此次出征,不少士兵都是感叹公子之节方才奋跃加入,眼下公子就在眼前,我们岂可不救?” 高正舒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将盔甲交付于二人,也不废话“活着回来!” 而天山的那一边,高宠所部还真没有死,他果然还活着,而且包括他在内,疏勒城还有二十六人正顽强地用着自己的意志力硬扛着自己虚弱的生命。 自从那一次断粮后,他们断粮的日子已经无法计算,饥饿折磨得大家连站立都有困难,但他们仍在坚持,坚持着自己的生命奇迹。 让他们坚持到底的,完全是一种残余的汉军尊严,爱国信念和求生本能。对于大汉援军,他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来,就算来了会不会过来也是不抱希望的,因为他们孤零零在这里时间太长,基本没有任何人会觉得他们还活着。他们所有人都只是坐在城头之上,下一次匈奴的进攻就可以随时让他们丧命。每天睁开眼,看见太阳从东方升起,他们都有一种感叹,原来我还活着。也许下一次闭上眼,就再也无法睁开了吧。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生如夏花徇烂,死如秋叶静美,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从白天坐到黄昏,再从黄昏坐到月升,天山明月光,山风微微吹起,举头看着熟悉的明月。这一刻,每个人都爆发出无穷的思念,不知道故乡中亲友还好?只是大家都已经无力哭诉,城上只是一片沉寂。 正在感慨的同时,忽然远处传来震天的兵马之声,再一会,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进入了城门所示之处。只见一支至少千人的军队正往疏勒城而来。 高宠和少渊站立在城头之上,其他士兵也挣扎着站了起身,露出惊慌而决绝之色。 一个士兵问道“将军,我们是拼死一搏,还是银剑自刎,以免沦为匈奴俘虏,成为千古罪人?” 少渊哈哈大笑“慌什么,大好夜色,便是老天爷为我们壮行” 高宠也朗声道“无力再战者,可以先自行一步解脱。尚可一战者,随我阵前杀敌,力战而死,不可投降匈奴,以遂我等同袍生死之约” 于是二十六人齐刷刷拔出战刀,就等高宠一声令下,或自己动手解决自己,或随高宠死战。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城下的不知名军队且传来一声,高宠熟悉无比的哭喊声“我乃大汉校尉伍旭(高安),城中还有没有我汉家弟兄?” 是的,即便你身处多远,大汉军队也绝不会随便抛弃任何一个为国而战的士兵。 第三百二十九章将士们 一声叫喊,来得太过及时,晚喊半秒,只怕高宠这边就有好几个将士真的已经挥刀自刎。一时间,城楼上的将士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而城楼下的高安则是怕城上的人听不清,又喊了一句,喊音未落,城楼上已经爆发出一阵虚弱,但激昂无比的万岁之声,城下的将士们也高呼万岁!两声汉语的万岁!高安和伍旭紧紧拥抱“活着!他们都还活着!” 高宠瘫坐在地上,此时高宠也流出了两行热泪“得救了,援军来了,大汉的军队来接我们了,陛下没有忘记我们,朝廷没有抛弃我们,这将近一年的如地狱般的等待,总算没有白费!快,走得动的赶快下去开城门!别让他们等了” 活着的将士们互相搀扶着,打开了城门。两边的人马立刻汇集在一起,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挽手在一起,又唱又跳,又哭又笑,疏勒的将士们,这一年来经历过血战,经历过饥饿,经历过缺水,都没有流下过男儿泪,此时却如同当时的疏勒飞泉一般,哗啦哗啦地落下。 穿过人群,高安和伍旭问道“高将军呢?陆监军呢?”“四弟!四弟!你在哪里,高将军在哪里?”此时一个小兵说道“将军大人和监军大人在城楼上,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活着!” 此刻,高宠和少渊正坐在城头上看着月光,此刻他们心中大石已经放下,便开始互相调笑“少渊,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会在这里看日出啊?” 少渊笑道“谁知道你,说不定你小子想吟诗,上来找灵感呗,你个孺酸读书人” 高宠哈哈大笑“我可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我只是上来感谢苍天,我又能看见新一天的太阳了” “宠弟,宠弟,你在哪儿?”高安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闲聊,伍旭眼尖,一眼看见他们俩“二公子!在那边!他们在那边” 高安一把冲到高宠的身边“宠弟,宠弟,你没事吧?” 高宠摇了摇头“我好着呢二哥,就是有点饿” 高安从怀中掏出馒头“给,知道你们断粮够久了,来,慢点吃” 高宠拿着馒头,问道“二哥,城中的兄弟都饿了很久,给他们带吃的了吗?” 高安点了点头“带了带了,你甭担心,现在开始二哥罩着你,你小子,爹和娘担心死了,有你这么打仗的吗?” 高宠无力地摇了摇头“情非得已,情非得已,天知道居然要这么久” 少渊一边咬着馒头,一边问道“高二哥,这一次你们是咋来的?” 伍旭压了压少渊说道“你们先吃,待会你们恢复体力再跟你们说” 好一会儿,城中活下来的汉军和驰援的汉军才平复好情绪,于是援军入城,点起篝火,大开宴会,欢饮畅笑。原本还是死城一般的疏勒,此刻已经如沐生机,从绝迹到喧闹,从地狱到人间,一切恍如隔世。 宴席之间,高安便问道“宠弟,你们的手下还剩下多少人?” 高宠低着头说“二十六人,其余的七百余弟兄,就葬在城后头的大大小小的土丘之中。” 高安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了,那些弟兄我们这些人现在还带不走,等我们通知爹爹来才能带他们走,为兄的任务,是把你和其他活着的弟兄带回来” 高宠点了点头“果然是父亲亲自上阵,二哥是怎么穿越到这里来的?” 高安皱着眉头说道“匈奴人从裴珊退了出去,不过是有计划的撤退,适才为兄带人马来这里的时候,就是穿过了敌阵,所幸匈奴人也没什么战意,所以我们才能轻松穿越,不过眼下我们应该是不能沿路返回了,我们已经惊动了匈奴人,必然猜到我们是来救你们,只怕他们不会那么容易轻松放我们归去” 少渊说道“所以我们要走另外一条道路归去?” 高安点了点头“没错,我们这一回去,就不是回去西征军大本营,而是直接回玉门关,地图我带来了,行军打仗宠弟你的能耐,为兄也是服了,你看看该怎么走?” 高宠看着地图说道“返回山南有三条道路,大哥你们走的是柳谷,此刻柳谷已经不通了。所以只能选萨捍道,但萨捍道极为凶险,需要多次翻越高山,我们人生路不熟,还是不要冒险。最后一条就是跨骨道,若是平常这里倒是最安全的,但我们此刻是要和匈奴人作战,还要是无遮无掩的山道,不可谓不危险,但只要穿过跨骨道,基本就回到我大汉之土,基本上就安全了。” 高安点了点头“行,那我们就走这跨骨道,为兄先去墙上写字,提醒父亲要带他们走,毕竟我们此刻突然这般后撤,估计任谁都要好好找我们一番。对吧,宠弟?诶,宠弟?”回头一看,高宠已经在这篝火大会之上,安然睡着了。高安笑着摇了摇头“行了,这回就饶了你小子,反正回家之后还有娘亲慢慢教育你” 而一旁的伍旭,则是和少渊大眼瞪小眼,其实也不是互相瞪,只不过是,少渊有很多东西想问,可是一晚上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最终还是伍旭没好气地说道“行了,你小子能惦记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伍大哥你知道?”少渊一脸惊奇。 “就你那么点宝贝,我还不知道,行了行了,小月还老老实实在你家中等候呢,人家可是打算一辈子守着你的,以后你小子可别辜负了人家,还有,回去呢,跟人家拜个堂,走走仪式,知道没有?人家姑娘家,年纪轻轻跟了你,也不容易,知道没?”伍旭立马就摆出了一副兄长的姿态来教导少渊。 “行行行,这就够了这就够了,我一定活着回去,回去搞个好看的婚礼,这次离家,也是够感伤的,我和阿宠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到下一个天亮,天终于亮了”少渊如释重负地说道“曾经我以为我经历过战争,可是我后来才知道,真正的战争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活着回家,有人在等你” 第三百三十章追兵 一个身穿皮甲的士兵骑着马从东面飞驰而入,手上的红色布条表示着这是最紧急的军情。东面急报,是眼下可摩尔和左右贤王最挂心的信息。 “一队大汉骑兵突破了背面的防线,经柳谷穿到了山北,防线已经收缩,但汉军却没有再重新穿过”可摩尔合起书信说道“这支汉军,毫无疑问是冲上去救疏勒汉军的” “可是根据探子回报,疏勒早已是一座死城,自从上次大汉去后,已经过了数月,即便是我匈奴人的粮车经由此山道而过,城上也没有出现任何汉军的踪迹”左贤王说道。 “你们后来可曾有派人前去疏勒勘察情况?”可摩尔问道 “没有,因为疏勒已经没有半点生气,连走出来都有问题的汉军,谈何战斗力”左贤王摇了摇头。 右贤王说道“那么这支汉军必然是去探查疏勒还有没有汉军生还!?” 左贤王一想到那些汉军,突然想到一个计策,“大汗,我觉得我们可以马上派人前去疏勒那边,无论见不见的着汉军,我们都可以拿那些死在疏勒的汉军做文章” 而就在高安离开的第三天,汉军和匈奴军几乎同时来到了天山东山口脚下,相对的,还是匈奴军快上一点,这并不说赶来的速度,而是两军对于疏勒情报的获知。 最早知道,消息最全的,自然是匈奴人。当可摩尔去到疏勒城的时候,城内早已空空如也,除了一大堆刻在城头上古怪的标志之外,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还活着的汉军,稍微留下一点痕迹的,就是篝火的痕迹和一大堆脚印。明显,这里的汉军,似乎开过一个篝火晚会。 可摩尔难以置信“难道这些汉人居然没有饿死,熬了过来” 左贤王皱着眉头说道“很有可能,来人,在全城范围内探查,我要连城中有多少只老鼠都要一清二楚!” 三千多士兵搜寻这个小城速度很快,可摩尔坐在城头之下,满满是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扎力,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在地下挖出粮食?” 扎力脸色一变,以为可摩尔又要责怪他,赶忙拱手说道“臣知罪” “不不不,我不是怪你,你又不是天神,他们汉军要是真在地下挖出粮食?那我也无话可说,说不定他们真的有真神照顾”可摩尔嘲笑道。“你说,我们会不会现在撤回漠北更好啊?最起码,我们抢购了粮食和女人” “大汗不可,千秋功业就在今朝,大汗只要更进一步,便能名垂千古了!”扎力急了,毕竟现在船已经这么大了,调头可就难了,触了大汉的霉头,早已没有归路。 “开开玩笑而已,别紧张,我知道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了,对嘛?只是没想到把那些可恶的贵族清理了一大半,剩下的,似乎都不怎么买账啊”可摩尔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摩尔知道,这个匈奴大汗,若是此刻选择不打汉军,选择逃跑,那么他就永远都不可能再是大汗了。所以,他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别无选择。 半个时辰之后,一队士兵归来报告“土丘七百七十个,都是死去汉军的坟墓,所有能放进口的东西都没有,地上有不少盔甲碎片和弓弩碎片,如果我们推测没错的话……” “什么?不需要吞吞吐吐”可摩尔听的兴起,不解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估计他们是把链接盔甲和弓弩的兽皮筋都吃了”士兵震撼地说道。 “够狠够狠,这些都吃”可摩尔感叹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还有城中的马槽用过,明显是有马曾经在这里被喂养过”士兵拱手说道。 可摩尔点了点头,问左贤王说道“扎力,你怎么看?” 扎力想了一想,转身说道,“马上把地图带上来”,地图马上就在他们眼前铺开,扎力指了指疏勒的位置“大汗,眼下我们在这里,这条便是东山道,这里我们叫柳谷,汉军从这里来,但没有从这里穿过,所以他们一定是带着活下来的汉军,从另外两条并不常走的山道中过,其中萨捍道险峻无比,基本不容大军通行,如果他们要走,只能走跨骨道,而跨骨道一过,便是玉门关附近,想必然汉军早就计划好,如果发现生还者,便不再冒险穿越防线,生还者对于他们的士气提升意义无疑是巨大的” 可摩尔蹲了下来说道“那么就不多说了,马上派人去追,无论如何,把他们的人头带回来见我” 左贤王继而说道“大人,那些土丘,也不能放过” 可摩尔皱了皱眉头“虽然是对死者大不敬,而且我也敬这些汉军,但为了胜利,没办法了,动手吧” 没想到,铲子一下去,山下边突然传来急报“大汗,汉军来了!人数好多,正来势汹汹往山脚的防线扑过来!” 可摩尔一跃上马啊,“除了必要的人员协助左贤王,其余人等,全部跟我过来” 山下战云密布,汉军的铁骑来势汹汹,而为首的,就是高正,只见搞着再一次横枪立马,高安三天未归,按照高正预先约定,便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高安带着高宠脱离了战线,要么就是高安身死,无法返回。 高正看见匈奴处人头攒动,似乎是有什么人来了,高正便大喊“对面可是地鼠大汗可摩尔?” 汉军一听到地鼠大汗,马上笑了起来,什么是地鼠?就是逃跑的时候没影的,便是地鼠。高正如此一来,便是讽刺可摩尔的逃跑行径。 匈奴军一片脸色铁青,毕竟是自己大汗被嘲讽,可摩尔则是回骂道“高将军没必要逞口舌之利,裴珊城是如何破,你我心里皆清楚,今日我身边的,才是匈奴的精锐将士,不知道你准备好没有?” 高正哈哈大笑“我道是什么,你看你等,不过都是插标卖首之辈,如此士卒也敢叫精锐?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精锐,好让你下去看到阎王爷,也说出你是被何人说杀?将士们!随我杀!” 第三百三十一章跨骨道伏击战(上) 话分两头,从疏勒离开的汉军,一直沿着天山北麓向东行动,一路之上人迹稀少,没有半点生气。单凭这一点,已经可以推测出匈奴的确收缩了势力,不然像山北这样优秀的牧场,匈奴人怎么会轻易放弃? 跑在天山北的草场之上,汉军难得可以欣赏一下五月美绝的天山风景,高安此刻也没有一开始的那种压力,而是像一个大孩子一般在草原上驰骋。“宠弟,这里距离跨骨道入口还有多久的路程?” 等了好一会,高宠也没有回复,高安回头一看,原来高宠一直回头看着后面,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宠弟,你在担心什么?”高安不解地问道,毕竟他们可是已经跑了四天,也没有看见匈奴人的痕迹,按道理应该摆脱了匈奴人的追击,也不太需要担心。“难道匈奴人还会追上来不成?” 高宠点了点头,“二哥,虽然我们现在一马平川,可是匈奴人也是一马平川,何况单论骑马功夫,我们汉人还比不上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虽说我们已经冲得够快,可还是不能小觑匈奴人” 高安问道“那宠弟你想做什么?按你的意思,我们一定会被匈奴人追上是吗?” 高宠点了点头“极有可能,毕竟山南匈奴人也是看着你们冲过来却又没有回去,他们肯定会起疑心。所以,我觉得……” “埋伏他们!一了百了?”少渊突然插话说道“可是阿宠你如何知道他们真的有伏兵过来啊?” 高宠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峰,“今晚我们不在山脚休息,改在那座山坡之上,这里绵延的山峰,独独那个山峰是凸出可以鸟瞰山脚草原,这些天神清气爽,只要他们生火冒烟,我们可以一眼看得出来!” 高安点了点头“那行,全军前进,目标!那座山峰!” 登高者可以看远处之景色,高宠一行既然打算观看远处火光,那么他自己自然是不可能反过来点火暴露自己,于是汉军这一夜没有生活做饭,所有饭都在日落之前就已经完成。一到晚上,便全军偃旗息鼓,潜伏于山坡之上。高宠,高安,伍旭,少渊等人则是攀上较高处,看着远处有没有出现他们想要发现的火光。 结果真让他们发现了,观摩距离在一百里之内,密密麻麻一片火光在移动,是的,他们在移动,他们正在往这边移动,观其人数,在五千人左右,速度如此之快,应该就是匈奴的轻骑。汉军先行出发这么多时间,匈奴军都可以在追得如此之快,若非他们机智找到一个地方观察到匈奴人,恐怕匈奴人出现在背后的时候,他们会大惊失色。 “你们怎么看?”高安问道,距离这么近,人数不清楚,打和不打都必须早作决定。 “打!”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道,在场所有人可都是年轻气盛之人,尤其是少渊和高宠,当时在疏勒他们什么都没有,尚且不惧匈奴人,那么此刻的他,有兵有将,面对这些匈奴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好,四弟你说说这一仗该怎么打?”高安问道 高宠想了想,说出了四个字“以逸待劳,二哥你给我一百擅长射箭的骑手,按道理匈奴军也不过是找一个地方歇息,我们的出现,必然会让他们赶上来,毕竟好不容易发现的猎物,然后把他们引诱到我们要伏击的位置,他们赶路赶了一天,状态一定不好,加之夜色以深,他们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马,我们必定可以一举击破他们” 伍旭当即说道“公子,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不可如此冒险,诱饵的任务请交给我” 高宠当即摇头“放心我们命硬得紧,老天爷都不想让我们死,区区匈奴兵能耐我何?” 高安也知道这下子劝不动,而且箭术的确狠重要,于是铺开地图“那么宠弟,你看看是选择在何处伏击他们?” 高宠看了看,指了指一个土坡的边上“二哥,此处日落前我看过,有一处小树林,最是适合伏击,你待会带人到这里准备,带上剩下的火油,直接一把火烧死他们!” 高安点了点头,“那行,来人,把射箭准头最好的给我叫过来,跟随高将军,剩下的,都跟着我!” 汉军一分为二,静悄悄地下了山,大部队前往小树林埋伏,而高宠则是带着小部队前往引诱匈奴军。 却说那匈奴,赶路赶了一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驻扎的小山坡,反正他们是追赶部队,自以为汉军已经一溜烟跑了他们也追不上,于是便大摇大摆地扎营睡觉,这不帐篷才刚架起,他们准备烧火做饭的时候,黑夜之中,高宠已经带着射手进入射击位置。如何射击才会制造最大的声响?答案就是射击任何容易起火的地方! 当即高宠就发箭为号射击,一百骑手弯弓搭箭,射向那些在做饭的士兵。那些伙夫士兵听见箭雨之声,还没反应过来,一百余支弓箭便往他们身边倾泻。紧接着,便是高宠挥舞着长剑前来劫营!为了最大利益,高宠当然还不忘用汉语自报家门“大汉龙骧中郎将高宠在此,你们这群匈奴人,在疏勒拿不下我,在这里也休想成功。” 毫无防备的匈奴人被高宠这一百余骑冲得七零八落,不过高宠也知道要趁好就收,不能被匈奴人反应过来包围自己,紧接着便重新聚集起部队往西而去。 而匈奴人也反应过来,他们的骑兵头目赶忙翻身上马“可恶的汉人,居然踏破我们的大营,等等,你们说什么来着,他就是那个在疏勒跑掉的汉军?奶奶的,终于找到了!勇士们!我们的目标就在前面,随我冲!” 匈奴人听见自己的目标就在前面,也顾不上吃不吃饭了,赶忙翻身上马跟随他们的头领而去。 高宠看着举着火把跟上来的匈奴骑兵,笑着说道“走!鱼儿上钩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跨骨道伏击战(下) 漆黑的夜空之下,一小股骑兵被一大股骑兵紧追不舍,前面飞驰的小股骑兵没有举起火把,只是靠着这头上明月透下来的点点月光指引着前路。反而是匈奴人,前面领头的士兵纷纷高举火把,照亮前路,更多是因为汉军骑兵太小,就怕突然天一黑,他们散开就全部消失无踪。 火光熊熊的火把倒是为汉军的弓手们提供了准星,高宠拉弓搭箭,回头望月,搜的一声,箭矢从穿过黑夜,射向了手持火把的匈奴士兵。匈奴士兵没想到汉军居然如此大胆,非但不逃命,居然还敢还击。实在是不知死活!匈奴军越加快速地追了上了上去。 但无论匈奴如何加速,他们都没有办法真真切切地追上汉军,两支骑兵沿着山脚的草原一路驱驰。匈奴军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体力似乎比不上汉军,所以才会一路都追不上,无数次他们想放弃追击,但每一次他们想放弃,汉军就会慢下来,似乎可以让他们追得上一般。当他们提起心打算去追,却发现汉军又重新拉开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就这样,匈奴军就如一只崩溃边缘的毛驴,但始终都有一口萝卜挂在他面前让他续命。 高宠在越过自己适才休息的小山坡之后,就没有再断后去骚扰匈奴军,因为越过山坡后不久,最多就是不到十里的路就会到小树林。 果不其然,原本旷野深远的草原似乎突然在远方变得寂静,就像一堵墙一般。高宠意识到已经快到小树林。于是高宠大声喊道“散开!分散进入小树林” 远远跟在后面的匈奴人越过山坡之后,却发现汉军骑兵好像幽灵一般突然消失,但他们快马的惯性已经冲下山坡,继续往前冲了一段路之后,匈奴骑兵便全体呼啦啦地闯入了这片树林。这片小树林的树木不高,但长得很密,并不适合骑兵快马驱驰。 首领停在树林中央,后面的部下则是不断进入这个小树林之内,很快这片小树林就充满了匈奴的骑兵。 静谧,肃杀,山风吹来,吹拂着小树林的枝丫,传出沙沙的响声。首领皱起了眉头,这树林有问题,太安静了,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一般!汉军?“糟糕!所有人!马上出去,这是陷阱,这是陷阱!”说时迟,那时快,阴影之中已经射出阵阵箭雨,稍有不慎,便会被射成刺猬。匈奴军在箭雨之中慌忙地逃跑,但因为是树林之中,根本容不得他们纵马驱驰,大家慌乱之中不少人因为撞击而摔倒在地。 而在树林之外,射完箭的汉军则是退了出来,待确认汉军全数退出之后,无数的火箭便射穿了深林,打在了已经浇好火油的树干上,整片深林马上在自外而内燃起了一片熊熊大火。一些成功逃了出来的匈奴骑兵却发现在外面等待他们的,并不是生的希望,而是死神的微笑,汉军的钢刀与利箭。 两千汉军站立于被大火烧得通红的小树林外面一言不发,他们这一把火就当是给死去的汉军弟兄一丝祭奠。汉军看着大火烧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加来有数百的匈奴骑兵曾经冲了出来,但无一不被汉军击杀。战火无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直到最后火苗逐渐式微,树林之中传出一阵烧焦和烤肉味,高安也没心思去里面确认生还者,于是举起长枪“我们撤,如此一来,应该就没有匈奴军会再来追我们了!” 跨骨道小树林一战,汉军靠着计策,成功以逸待劳,靠着地形优势伏击了匈奴军的追兵,当晚他们也没有进行休息,而是连夜前往了跨骨道的山口,待第二日天亮之时,他们方才在跨骨道山口驻扎,一方面派人前往跨骨道中探查,另外一方面,先派人从跨骨道穿过,先回去玉门关报信! 汉军在跨骨道休息了一天之后,在第二天清晨便重新出发,这条跨骨道全长大概七十里,只要路途顺利,中午就能穿过这条山道,回到玉门关和疏勒的边界线之上。 而高宠则是在指挥汉军做好最后的陷阱,高安就不解了“宠弟,你觉得匈奴还会来人?” 高宠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二哥,我觉得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吧,这条山道其实我想把它堵死算了,毕竟这条山道还是太危险了,对于玉门关而言” 高安耸了耸肩“这事以后再说吧,走吧,穿过这山道就回家了,诶,少渊,你在干什么?” 只见少渊长枪在岩壁之上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文字,少渊一边刻一边说道“这是匈奴语,大意就是‘有陷阱’” 高安莫名其妙“你告诉他们有陷阱,那宠弟的陷阱不就白做了吗?” 少渊摆了摆手“才不是呢,高二哥,你看这山道两边如此险峻陡峭,要是有人从山上给你扔些檑木滚石,你怕不怕?我就是告诉他们,随时可能有人在这里丢檑木滚石下来,让他们悠着点” 高宠接着说“所以呢,他们会步步为营,不敢走得太快,生怕会被砸中?对嘛?因此,就算是有追兵来,他们也必定跟不上,心理恫吓之计” 少渊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还不是跟你学的” 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说道“将军,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高安翻身上门“兄弟们!我们回家去喽!” 两千余骑兵便一溜烟地往山南而去,有道是归心似箭,说是现在的汉军,其实也使恰如其名的了。 而汉军走后的两个时辰,居然真的出现了第二队匈奴追兵,这一队追兵本来是和第一队追兵一同追击,但因为是分属两边不同的骑兵,一队以速度见长,一队以耐力见长,耐力的更适合追击,所以就像长跑比赛一般,耐力好的先追上去。 当匈奴兵到来的时候,赫然入目的,便是极为别扭的‘有陷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善意的提醒,但为何怎么看,都是充满了嘲讽之意。看着两边高耸入云的山峰,看得出这绝对说的是真的。但明知道汉军就在眼前,若是不追,恐怕说不过去,可是让他没想到的,一踏入谷中便马上遇到了汉军设下的陷阱,虽说没什么太直接的伤害,但无形中却佐证了那个‘有陷阱一般’,无奈之下,匈奴将领只能硬着头皮,慢慢在谷中穿行,而此时的汉军,早已离开山谷,大踏步往玉门关而去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匈奴的末日(一) 自从在天山山南一役,可摩尔的匈奴精锐被高正率领的大汉精锐杀得丢盔弃甲,被人从天山南一路追击追到蓝楼,若不是汉军最后因为没有带攻城利器,所以放弃强攻,选择撤军回去,只怕,再也没有匈奴大汗可摩尔这个人存在了。 也许是连接的失败,也许是太过于相信天命所致,可摩尔自大败之日,躲进蓝楼的日子的起,便每日饮酒,不理军事,空中经常喃喃自语道“天命所归,天命所归”,什么人都不见,只是把手中的军务全数推给自己的两个心腹。 而作为匈奴人最为骄傲的大汗,被汉军一战打得失魂落魄,若是从前还有指挥不力,部下没有一心这个借口,现在是可摩尔自己被打败,这个大汗的威望已经是一落千丈。而更为可怕的是,匈奴军内部流传着汉军是受天神庇护,他们已经被天神抛弃的迷惑之言,匈奴人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左贤王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眼下若是士气再这么下降,不等汉军前来,他们已经不战自溃了,要解决这个士气低落的问题,只能有大汗出面,只是眼下的可摩尔,既不肯离开蓝楼,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房间,只是终日借酒消愁。而右贤王呢?右贤王的手下人马倒是冷静,不过也是杯水车薪,右贤王手下人马一直独立于匈奴旗下,属于互相之间看不起的存在。只有可摩尔能调动他们,可问题就是眼下可摩尔已经威名尽失,右贤王还率部留在此处,单纯是因为实在不想看见匈奴就此覆灭,但这条快沉的船,些许力量在不在又有很么所谓? 左贤王只能尽着自己的职责,尽可能带领着这群毫无战意的匈奴士兵整军备战,等待汉军来攻击。而左贤王则是从右贤王那里打探得知,裴珊城崩溃得如此之快,就是因为汉军拿出了一种全新的攻城利器,和之前的攻城器完全不同的设计,而其中一点很左贤王很在意,居然可以从车上直接伸出斜斜的云梯,让汉军不需要攀登,而是一个加速箭步,就可以直接冲上城楼。 得到了这条重要消息,左贤王断定,汉军也会使用同样的手段来攻打蓝楼城,于是开始密锣紧鼓地布置防守。一连等了十天,汉军都没有出现,直到第十七天,汉军才从地平线上出现。 汉字金旗从地平线上之上出现,此前从未从战场中出现的金色盔甲,一切都昭示着,这一次来的汉军,绝对不是普通的汉军。 左贤王猜得没错,之所以汉军拖了这么久,都没有来,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在等他们的主帅,他们真正的主帅,大汉的皇帝! 亲自击溃匈奴希望这种不世功绩,高正已经不再需要了,任何人若是接下这个功绩只怕都不恰当,只有皇帝亲自吃下,才是合情合理。 皇帝坐在战马之上,身旁退后半个马位的,就是大汉第一大将,高正。而跟在高正身后的,就是大汉这一战冒出来的将星,或者说超级将星。从疏勒中成功幸存的两员耀眼名将之星,高宠和陆少渊。 皇帝指着蓝楼城“高大将军,我看那蓝楼城,看起来颇为坚固,汝可曾想好办法?” 高正拱手说道“破城之法,臣已经想好”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高大将军不愧我大汉大将,此城多少日可破?” 高正拱手说道“七日可破” 皇帝哈哈一笑“多少时间,朕无所谓,朕想要那可摩尔在朕面前磕头求饶,不知高大将军可有办法?” 高正想了想“就怕那可摩尔看见我大汉天子天威,选择自刎身亡,不过若是那可摩尔像一个汉子一样,那道是有办法” 皇帝摆了摆手“刀剑无眼,朕不过是开开玩笑,徒儿,小宠,此城若是你们来攻,你们各自需要多少时间可破?” 少渊一下子愣了,虽然他恶补了不少行军打仗的知识,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守城战,可是攻城战,还真不多,于是便开始思考了起来。 一旁的高宠,看了看那蓝楼城,微微拱手道“未知陛下是想要破蓝楼还是击溃匈奴?”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看着高宠,眼前两个选项其实是一样的,但高宠此言,明显是话中有话,高正也是饶有兴致看着自己的儿子,十天前,从蓝楼传来捷报,他的两个儿子皆是平安,高正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叩谢苍天,幸好叫了自己的儿子都叫平安。而当他再次见到自己的儿子,虽然嘴上不说,他的确看得出,这个不曾吃多少苦头的儿子,从疏勒或者回来之后,眼神似乎多了一丝锐利,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皇上笑了笑“破城几天,击溃匈奴几天?” 高宠拱手说道“破城十天,击溃匈奴五天” “五天!”高宠此言一出,无不吓人一跳,毕竟他的父亲也说七天才能破,如何五天做到,难道从疏勒归来,高宠真的开窍了? 皇上笑了笑“破城之法就不必说了,毕竟比你父亲慢,几时击溃匈奴要五天,且高速朕是如何行动?” 高宠指了指蓝楼四周“蓝楼城城内多木质结构房屋,蓝楼的主要水道乃是天山南麓下来的圈儿河,只要下令即刻掘断圈儿河水道,筑起一个简单的水坝,眼下正是天山大水之时,不消多久,就可以集聚不少水,在蓄水之时,用投石机不断往城内投掷火油,配以火箭和巨石,将正片蓝楼城内烧成一片火海,待火退之时,便重新掘开水坝,大水直接冲击蓝楼城门,经历过大火之后,蓝楼城必然缺少可战之兵,一火一水,蓝楼城内的匈奴军必然十死八九,我军击溃匈奴,不费吹灰之力” 全场之人为之一惊,高宠之计,奇毒无比,丝毫不似一个弱冠之人想的计策,于情于理,不管对错,高正都必须斥责高宠这种思维“放肆,宠儿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高宠马上拱手说道“孩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皇上则是脸露凶光“宠儿,平素你是不屑用这种计策,能否告诉朕,你为何会想出此计?” 高宠拱手说道“禀告陛下,臣在疏勒之时,匈奴人,断水断粮,无所不用其极,臣都熬下去了,现在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告慰那些牺牲的弟兄,匈奴人就是一群牲畜,跟牲畜打交道,何须讲人性?对他们仁慈,谁对死去的弟兄仁慈?这一次,臣定要亲手抓拿四次毒计的左贤王” 少渊也拱手说道“此亦学生所愿” 皇上指了指两个后生“诸君都曾听见了没?这才是我大汉勇士!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为了天下,为了死去的弟兄,冲!” 第三百三十四章匈奴的末日(二) 高正和高宠不愧是父子,高宠用计,尤其是沙场之计绝大部分师承自己的父亲,尤其是攻城之计。 高正的计策和高宠的计策前面部分基本一致,高正也是命人四面筑起高墙,然后改道了圈儿河,流入蓝楼城的支流,直接就将蓝楼城困成一座孤岛。而在土坡之上,则是就像之前那般,架起了无数的投石机,往城内倾泻火力,将城内砸成了一片废墟。 而城外的汉军则是每日往城内射进无数劝降书信,告诉他们降者不杀,收到这些书信,匈奴军反应不大,毕竟他们都是可摩尔的亲信士兵,但里面的百姓可不是,他们都是被逼屈从于匈奴的铁蹄之下,本身谁统治他们,他们也无所谓,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羞辱死去的国王和王子,毕竟他们曾经代表蓝楼国保护他们,于是不少蓝楼人开始在城内生事,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尽快搞乱蓝楼城内匈奴士兵的军心。 手段不外乎就是下毒,制造噪音。本来这些手段放在其他时候倒是问题不大,可是放在的蓝楼城,极容易变成一种称为匈奴人发泄的借口。于是在被烦透了可摩尔发怒之后,可摩尔罕见地发出一道指令,这道指令不复杂,就是杀光所有不听话的蓝楼人。 此令一出,蓝楼城马上变成了人间炼狱,绝望的士兵屠杀着手无寸铁的蓝楼居民,只要稍微见你不顺眼,随便找个理由就是一刀下去。左贤王也是无奈,这些绝望的士兵需要一个灵魂出口,需要发泄,与其让他们聚众反叛,不如就让他们杀人吧,最起码不是死自己人。 城外,皇帝则是在高宠和少渊陪同下绕城而走,或者登上天山观光,毕竟出来一次不容易,而且此战已经胜券在握,他也没什么烦恼。便打算多和后辈们谈谈,首当其冲的问题,便是西域的问题。 “这一次西征,已经接近尾声了,这西域也算是重新回到我们手中了,接下来,你们觉得西域的问题怎么处理?”皇帝问道。 少渊猛地一翻白眼“他就是一个江湖草莽,打仗现在有点知识,可是治理内政和大局问题,他现在真的有心无力” 高宠倒是很平淡“陛下,经此一役,西域各国早已元气大伤,心腹大患匈奴经此一役极有可能一蹶不振,因此臣以为,可以复设西域都护使,并且增设驻军点,并且加强西域都护使的手中兵力,此举可保西域三十年无忧,这三十年间,所谓的西域,不过是我大汉的一个边界州郡,谁敢不对我大汉唯命是从?” 皇帝点了点头“说得好,这一次,你们俩表现得都不错,想要什么赏赐?” 高宠摇了摇头“高家本就是将门之家,保家卫国乃是本分,不图什么赏赐” 皇帝呵呵一笑“你们高家朕知道,赏赐还是要的,不过你现在已经已经是龙骧将军了,再往上,就是四大将军了,本朝之内,军阶比你高的,只剩下你的父亲了,这么吧,回去让朕想想,给你封个爵位什么的就这么定了。那么小徒弟,你想要什么吗?” 少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陛下,这一仗,臣其实没做什么,最多就是吼了两嗓子而已,计策什么的都是阿宠出的,我就是个陪衬,活着回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了,封赏什么的就不必了” 皇帝哈哈一笑“你小子,怎么,有兴趣来洛阳做个大官吗?” 少渊使劲地摇了摇头“不了不了陛下,你看,你问的问题,我一个都不懂,我是读过书,可是国家大政这些,我真的是一窍不通,我不懂无所谓,可是我是陛下的徒弟,若是我做得不好,这不是给陛下丢脸吗?这事情我做不出来” 皇帝纳闷一下“那行,我再好好想想,反正不会落下,走吧,回去了这都第五天了,说不定高大将军已经准备破城了” 回去营地,高正真的准备做攻城的最后准备,“陛下,一切攻城器具已经准备妥当,稍候,我将会命令各类攻城器停下手上的进攻,让匈奴军偷得半刻休息,然后就在今晚子时,我军四面齐攻,保证匈奴首尾不能相顾。” 皇上点了点头“很好,趁夜色而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高宠和少渊对视一眼说道“我们恳求加入今晚的突击队” 高正看了看两个人,又看了一眼皇上,皇上则是点头示意允许他们这么做,既然他已经锐意打造两个新英雄,那么自然是有特别的任务交给他们。皇上于是说道“你们去可以,把可摩尔带回来,知道没有” 高宠和少渊拱手,“领命!” 步出营外,高宠和少渊一同回营,少渊便问道“阿宠,你为什么要参加今晚的突击行动?” 高宠也问道“你又为什么参加?我觉得我的理由充分很多啊” 少渊笑着说道“那行,可摩尔交给我,左贤王交给你?” 高宠默然不语“我的目标一开始就只有左贤王,这一次我要把他的头扭下来,谁也不能阻止我!” 少渊突然说道“阿宠,我觉得你现在好奇怪?” 高宠反问“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少渊想了想“怎么说呢,如果说,就是你现在比我之前认识的阿宠,要狠上太多了” 高宠哈哈一笑“没办法,对付匈奴人,不狠一点没办法,这一仗打得越久,损害越大,别看现在我们时间好像很充裕,匈奴人之所以一股劲地死守,就是因为知道西域到了冬天,粮草运送非常艰难,他就是想将我们拖入大雪的时候,只不过是他们的计谋已经被我看破了,所以我爹速战速决,任他坚城如何,都挡不住我爹,想必少渊你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又待一个冬天吧,不说了,走吧,今晚要去解决这些烦人的匈奴人,要好好准备” 少渊嘴上说着“好好好,别急别急,这不是还没到晚上吗?”实际上心里却是想到“阿宠,你的通过这些发狠的手段,去减轻什么?” 第三百三十五章匈奴的末日(三) 难得汉军停下了攻势,整个蓝楼一时间鸦雀无声,习惯了汉军那种超高强度压迫的火力控制。突然的停火让他们觉得如果大赦,虽说此刻开宴会是太过于夸张的话,那么可以让大家安心睡个觉,这倒是真的。城楼上的士兵一开始还警惕地提防汉军是不是来回来偷袭。左贤王还特意嘱托,无奈这战火中的宁静实在是得来不易,慢慢地,越来越的士兵打起了盹,尤其是过了子时之后,进入了一个人最困的时候,又是交换看守时间之际,不少人便真的开始睡大觉。而此刻的汉军,则是从土坡之上射出粗麻绳绑着的弩箭,猛地扎在了对方无人看守的城墙一角之上。 一队汉军则是悄悄从土坡后乘着夜色靠近了城门,另外一队汉军则是攀爬着粗麻绳,一路顺滑到了城楼之上,仔细一看,带队的不是别人,正是高宠和少渊,而城下的部队这是由高安领头,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给新人们立威的大战。 另外四个城门的士兵也已经纷纷就位,各自开始各自的作战。 高宠和少渊在城头之上指挥士兵悄无声息地抹掉这些睡觉士兵的脖子,轻轻摆动手指,指向了城楼之下。黑影伏在城头之上悄悄而动。“站着,你们是什么人?汉军?拉警报!”正当他们准备从一侧城楼下来,却被准备换岗士兵撞了个正着。 电光火石间,少渊一推高宠“阿宠,你马上去城门放高二哥他们进来,我来挡住他们,快!”说完,少渊已经再次拔出还在滴血的灰霜刃挺刀冲向换防的士兵。 高宠不敢慢半步,马上就带着士兵大喊道“随我下去,留下一百人掩护陆将军!”然后高宠就带着部队往城门方向去。 城楼之上,少渊横着灰霜刃,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摆开阵势跟别人开打了,月光很美,清澈地打在血迹未干的灰霜刃上,显得一丝邪魅。经历过真正意义的生死血战后,少渊对于霸秦神功和那套朴实的刀法的理解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缓缓驱动内功,霸秦神功的强横内力在身体中游荡,灯光昏暗,匈奴士兵看不清那个汉军将领的面容,但远远对峙,也感觉到那个汉军将领身上有着极强的压迫感和杀气。实际上这种杀气是无差别的,不说匈奴军,跟在少渊身后的汉军,也感觉到呼吸异常难受,从自己将军身上发出来的杀气太重了。 少渊睁开双眼,双目居然带着丝丝红光“这就是历战之躯所带来的霸秦神功,今日,就拿你们开刀吧!”少渊没有号令任何士兵行动,而是自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速度很快,匈奴人几乎以为少渊那一步踏前,就瞬间到了十步之外的他们身前。毫不废话,灰霜刃往第一个士兵一扫而过,强劲的刀风将那个匈奴士兵一分为二之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痕迹,而是顺着刀势转身砍向另外一个士兵,速度极快和连贯,毫不拖泥带水。惨叫声响起,惊醒了看得这绝世武艺的如痴如醉的匈奴士兵。匈奴士兵压着心中的恐惧,开始挥舞着手中的佩刀攻向少渊。少渊一个后退,忘情地发出一声怪吼“来吧!今日我就统统送你们见阎罗王!”面对众人围攻,丝毫不惧! 身后的汉军士兵也如梦初醒,举起手中钢刀“上!我们也不能落后于陆将军!让这些匈奴人知道什么是大汉军魂!” 将为兵胆,主将身先士卒,则三军用命。一百多的汉军,居然靠着并不宽阔的城头,成功压住了涌上来的汉军。砍杀间,少渊吼道“我告诉你们,我就是从疏勒活下来的那些吃人魔汉军,想活命赶紧逃,不然我待会要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疏勒的威名成为压垮全军的最后一根稻草,听得一声炮响,顿时城内火光冲天,汉军已经全部从入城了,匈奴军马上一溃而散。 高宠和少渊也会合了,双方再次在城下碰头,这一次,少渊多带了一个匈奴人,少渊指了指匈奴人说“舌头,听得懂汉语,可以问点东西” 高宠笑了笑“那好,告诉我,你们的左贤王在哪里?” 那个匈奴兵看见高宠的笑脸,仿佛记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是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少渊翻了一个白眼“你是不是耍我?知道还是不知道,倒是说一声啊!” 高宠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你不知道,那你便没有活着的价值了,高宠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从胸前皮带抽出匕首,直对着匈奴士兵的鼻梁上插了上去,情急之下,匈奴大喊“我知道,就在城东的官署里!”而匕首,则是停在了距他不过是差之毫厘的地方。高宠收回匕首“早些说,不就不必这样了吗,刚刚看你样子,你好像认得我?” 那个匈奴士兵点了点头“你是那个疏勒的吃人汉军!” 高宠冷笑“对啊,带下去,既然抓住了,就不要这么容易让他死,好好让他活着,他们匈奴人的罪孽的,要用他们这辈子来赎罪!”然后高宠正了正盔甲说道“那么我先走了阿宠,那个左贤王的脑袋,我要定了,可摩尔只会在王城,不过我纳闷的是为什么可摩尔这些天,完全不露面,我觉得你地去快点,说不定去晚了,他已经死了” 少渊踢了踢那个匈奴人“喂,你们大汗咋回事?这些天既不露面,也不说话,是不是死了?” 那个匈奴兵摇了摇头“据说大汗每日都在王宫中饮酒,不理战事,我们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少渊松开脚,看了看最高的王宫,举起灰霜刃说道“可摩尔,在我来之前,你可要活得好好得,你的头颅,只能由我来取” 而王宫之内,本应该醉酒的大汗可摩尔,此刻却是清醒无比,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大汗!右贤王已经准备军马,请你马上随小的过来,我们从城北突围,先退回漠北,再图大计” 可摩尔一边穿着盔甲,一边挥舞着钢刀说道“不必了,匈奴没有逃跑的大汗,告诉右贤王,让他马山突围,重整我匈奴旗鼓再战,即刻起,他就是匈奴大汗,而我只是一个普通贵族,马上去!” 士兵一愣“大汗!不可!” 可摩尔怒目圆睁“马上离开这里!匈奴得此大败,我难辞其咎,当日若非我一意孤行,岂会有今日大败。今日,我可摩尔就要在这里与汉军做一个了断!” 第三百三十六章匈奴的末日(四) 蓝楼王宫如今已经是一片残垣败瓦,火光之下金光闪耀的瓦砾,似乎诉说着,这曾经是西域最辉煌的王宫。可摩尔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一兵一卒,他虽然此刻不再是匈奴大汗,但作为一个匈奴汉子的骄傲,绝不让他坐着对待他的敌人。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曾经他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今日来取自己性命的人,竟然是当日自己杀不掉的人,难道是天命如此?难道真的是天不佑我匈奴? “都站着,不准动他分毫,他!是!我!的!猎!物!”少渊举起灰霜刃,让自己手下的士兵用盾牌围城一堵墙,防止可摩尔撞上枪头自尽,他还是想把可摩尔捉活的带给他的老师,给老师挣点面子。 “少年,你是不是曾经的疏勒汉军的一员?”可摩尔大声问道。 “没错,我就是那个站在阿宠身边的年轻人,你们匈奴人的嘴脸,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少渊挺着刀说道。“我今日来的目的,就是给我的弟兄们报仇” “哈哈哈,报仇,对,没错。毕竟我杀了你们这么多人对吧,可是,我也不过是为了我的子民而奋斗”可摩尔大笑。 “不好意思,我没功夫跟你闲扯了”少渊摆好刀架,光站着的架势已经摄人心魄,让人不寒而栗。汉军瞬间安静了下来,时间恍惚静止一般。“可摩尔大汗,我叫陆少渊,请你好好记住击败你的人的名字” “哼,首先是你能击败我!”可摩尔眉头一皱,心虚地说了一句话,因为可摩尔已经感觉到,这个小子身后冒出来的强大杀气,完全就不能想象,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可以发出这种尸山血海一般的杀气。实际上,少渊现在的杀气,放眼于中原江湖,能达到这种杀气的,除了经历过生死大战的高正,真心居士,三才老人,剑帝等人之外,任何人都可能单靠杀气压得住他,甚至连高宠的杀气都要稍逊于少渊。 少渊一压身子,反弹而出,刀锋直取可摩尔胸前,赫然便是刀五,此刻的刀五,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拖延,就是奔着取人性命而去。 可摩尔作为以武力为尊的匈奴大汗,自然也是个中好手,马上挥刀硬挡,不曾想到少渊这一刀来势居然极度凶猛,即便是用尽全力,不过是可摩尔让他稍微偏移了一下,刀锋明明没有碰到手臂,却被刀刃的刀气夹着内力划破了皮甲。 二人互换了位置,少渊一脸惊奇“哎呦,竟然躲过了我致命一击的刀五,你一个匈奴人,居然也会我大汉的内功心法?” 可摩尔不齿地说道“天下武功层出不穷,又不是你们汉家独有,你不知道昆仑绝顶的山王宫的山中老人,也是个武术大师吗?” 少渊再一次换了一个架势“是吗,不过看你的武艺,看来那所谓的山王宫,也不过如是啊,接招!”少渊持刀向下,向可摩尔猛挂一刀,可摩尔知道力敌不可取,少渊每一式都如此势大力沉,连贯的速度肯定不够快,只要能够抓到机会定能反杀。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少渊猛挂一刀之后,居然可以直接反手,换成刀背对敌,瞬间压了下来,换手之快,只怕武艺不高者都看不出来。可摩尔更是吃了一惊,这人的武功,好生诡异,硬顶格刀。可摩尔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用力用手中钢刀撞向了少渊手中的灰霜刃,少渊的灰霜刃应声而飞。可摩尔一把擒上前来“哈哈哈,没了手中钢刀,徒手比斗,你怎么可能是我们这些喜欢摔跤的匈奴人的对手呢”,可摩尔一把扑住少渊的腰部,自以为得手。 “是吗?”平淡无奇,内心感觉毫无波动,少渊看着扑住自己的可摩尔“我还想着如何把你生擒,现在你送上门了,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摩尔大汗!”话没说完,少渊马上反过来抓住可摩尔的腰部,一个后甩,反过来扑到了可摩尔,可摩尔现在脑袋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摔跤功夫如此之好。 实际上,并不是少渊摔跤功夫好,只是单纯因为少渊力气够大,不讲道理硬来而已。少渊一把坐住可摩尔,一通拳头下去,把可摩尔打得鼻青脸肿,昏了过去。“诶,不是死了吧?”少渊看着面无生气的可摩尔,一脸疑惑。“将军还没死,不过你好像下手太重,昏了过去了”一旁的士兵拿着绳子说道。 “不管了,绑起来,找块布条,塞住他的嘴巴,慎防他醒来之后咬舌自尽,这我不就白费劲了吗”少渊站起来,拍了拍手,示意自己的部下将可摩尔帮绑住。 “将军,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最大的鱼都被我们捞到了”士兵们满心欢喜,跟在少渊身边,抓了最大的匈奴人,就算不是他们动手,作为少渊所部,赏赐也肯定少不了,只不过眼下没了大猎物,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比较好。 “回去吧,不要以为只有我们有行动啊,其他人也是在做事的,匈奴人又不是蠢,他们有脚会跑的”少渊耸了耸肩。 一行人走到门外,只见高宠也已经带着自己的战利品走过来,和为了生擒显得有些狼狈的少渊不同。高宠浑身上下,似乎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打斗,除了右手貌似摘除了手套,有些汗之外,还是干净滑溜。若非高宠手上还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左贤王,估计很多人都以为高宠只是找了地方静坐。 高宠笑道“活的?” 少渊点了点头“活的,你的呢?比我这个惨得多啊” 高宠笑着摇了摇头“负隅顽抗,给了他点教训,还是不肯乖乖听话,只能如此” “嘿,二位弟弟,你们还在啊!”言间,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赫然便是高安,只见高安提着一个人头挂于马上,样子甚是恶心。 高宠无奈地说道“二哥,这样子多不好看,能不能找个白布裹起来啊?” 高安哈哈一笑“我开城之际,便一口气冲到城北,刚好撞到一队兵,一开始以为是个队长,可是看了看他身上的打印,好像是匈奴的贵族,便把他悬于马前,对匈奴人震慑作用大得很呢”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高二哥,这一点都不好玩啊” 高宠摆了摆手“走吧走吧,匈奴已经完蛋了,回营报捷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凯旋而归 三个年轻人带着各自的‘军功’回到营中,而高正看见高宠抓拿的是左贤王,便松了一口气。皇上看见自己的学生抓了一个活的回来,不由得问道“少渊,你抓回来的这个匈奴人,可是朕想要的?” 少渊拱手说道“幸不辱命,臣活抓匈奴大汗可摩尔献于陛下,请陛下验收” 皇上哈哈大笑“好,很好,不愧是朕的学生,待朕好好看看这个匈奴大汗长得是不是凶神恶煞,三头六臂,不然的话,他哪来的胆量,居然敢犯我大汉疆土?”说着便绕着可摩尔,不置可否地说道。 少渊拱手说道“任他是三头六臂,也休想犯我大汉疆土” 活捉匈奴大汗,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这功劳最后稳稳地落到带有皇室标签的少渊身上,乃是最合适的,眼下少渊有两大奇功在身,以后无论皇上打算把少渊安插在哪里,都有一个明正言顺的理由了。而账内的御林军看着少渊活抓可摩尔,不由得羡慕起来,不过却不敢有半分挑战,据匈奴人所说,那些疏勒活下来的汉军,都是魔鬼的化身,非常可怕。 皇上看着可摩尔,摆了摆手,示意来人取开可摩尔的口中破布,而可摩尔虽然口中破布被取开,却依旧是一言不发。也不看皇帝一眼。皇上倒是无所谓,“你面上的伤疤,是被朕的部下所伤?若非那些伤疤,想必你也是一个美男子啊” 可摩尔傻眼,没想到这大汉皇帝别的不说,突然评论起他的相貌起来,不过可摩尔也没有回话,只是把头别过去而已。皇帝便问道“少渊,他脸上的伤疤,你可知是何时所伤?” 少渊看了看高宠,高宠拱手道“回陛下,乃是去年在疏勒城下,以滚烫之水所伤” 皇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摩尔,你若是有话要说,便尽快说罢,现在朕还当你是一个对手,虽然分量明显不怎么够,但朕起码来了,多多少少,也是要和你这个‘对手’聊两句” “呸,你们汉人只会使阴谋诡计罢了,我们匈奴人不过是要寻得一处栖息之地,奈何你们汉人贪得无厌,还把控西域,我可摩尔不过是做了一个正常的决定罢了!”可摩尔愤然说道,虽然他自己都知道说的是歪理。 皇上只是平静地说道“你们草原上不是一直都弱肉强食的吗?遇上我们大汉,你们非但不朝贡纳赋,还侵我州郡,杀我百姓。你觉得这叫正确?若是如此,那么朕今天就告诉全天下觊觎我大汉者!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此时帐中爆发出一股雷鸣般的呼声,紧接着所有士兵举起武器高呼“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天子御驾亲征,将士三军用命,匈奴人最终被汉军打破于蓝楼城内,汉军一战斩首数千,抢得牛羊数万,一战震动天下。而随着这一场大战,声名鹊起的还有几个军界新星。既有穿越火线传信的忠心赤诚校尉伍旭,也有悍不畏死的汉军急先锋高安。而最受瞩目的,当然就是在疏勒坚守接近一年,外无援军,内无粮草却奇迹活下来的疏勒守军,他们的领军之人,一个是高宠,一个是陆少渊。 匈奴大部以灭,西域也重归宁静,经此一役,西域各国元气大伤,新上任的西域都护使的任务极重。好在基本上这些小国都是可以传旨而降。 十几万的汉军,便浩浩荡荡地从蓝楼开始分批撤回,历时半年的大汉天子御驾亲征,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当大军再次回到出发前的玉门关,对于高宠和少渊来说,他们的战争才终于结束了。而接下来他们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在疏勒活下来的龙骧卫,一共二十六人,要亲自将自己同袍的家书送回各自的家中,本来这种事务并不需要劳烦作为战争有功之人的他们,而皇上对此也甚是不解。当他看到那二十余人一脸坚决请愿的神色的时候,他知道这支龙骧卫比他手下的八校,似乎更加具有血性,便大手一挥,准了他们两年假期。但两年之后,他们必须回到洛阳参与服役,无他,士兵们也不反对。因为他们还是龙骧卫,最起码要将龙骧卫这个旗号传到下一辈的时候,才能从龙骧卫退下去。 回到洛阳的时候,正是初秋时节,洛阳的秋苑正是赏菊之时,缤纷的落叶铺满大道,为凯旋之师点缀。百姓口呼万岁恭迎着得胜归来的帝皇,少年少女看着沙场英雄的身姿而感叹。 少渊感叹地说道“阿宠,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年了,过去这几年真的发生了好多事呢” 高宠感叹道“对啊,又是一年赏菊之时了,去时是少年,归来时仍是少年啊” 欢庆的晚宴设在晚上,现在不过是中午,皇上放了那些年轻人回家与亲人团聚,毕竟他也要和家人团聚吧,出去这么久,也甚是挂念自己的妻子儿女。 定远镖局之内,小月已经急不可耐地从镖局中出来,站在门口等待少渊的归来。一旁的伍大嫂也跟着出来了,笑着说道“小月,你心急什么,难道都回了洛阳还能走丢不成?” 小月摇了摇头“我我我,哎呦,我就是心急……” 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传了过来,转过街角出现了几骑马,来人正是少渊等人。少渊一马当先,停在了镖局门口,迎着小月就是吼道“小月,我回来了!” 小月一个激灵“官人”,又蹦又跳,猛地跳进少渊怀里,少渊一把抱起小月“轻了好多啊” 小月锤了锤少渊的肩膀“都怪官人,老让别人担心” 少渊放下小月搂着说道“我曾经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西域苦寒,唯一的牵挂便是远在柴桑的你了” 小月忽而泪如泉涌“那官人说什么,不用等官人了,小月生死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官人……” 少渊抱起小月“知道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接下来我会好好陪你的”说完,便大步往镖局而去。 伍旭和妻子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毕竟也是沙场归来,妻子搂着伍旭说道“夫君,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伍旭也是说道“对,娘子,我回来了” 而高安和高宠呢?此刻他们已经在堂内…… 高安倒是没啥,他完成了他母亲交代的任务,平静地站在一旁。而高宠丝毫没有得胜归来的自信,直接就跪在了慕容宝仪的面前,等候慕容宝仪的责骂。 这一次,慕容宝仪拿着藤条,黑着脸,一言不发,站在高宠面前,良久,藤条放下,慕容宝仪蹲下抱着高宠“吓死为娘了,吓死为娘了,宠儿你莫要再如此调皮了,知道吗?” 高宠和高安互相看了一眼,猛地松了一口气“娘,这孩儿不是回来了吗?” 慕容宝仪点了点头,然后擦了擦眼睛的泪花,平静地和高宠说道“宠儿,为娘和你说一些事” 第三百三十八章皇恩浩荡 出了镖局,一行人开始往王宫出发,这一次他们没有再骑马,一身的盔甲也换成更为轻便的,犹如礼服一般的盔甲。四个人坐上那一辆装饰非常豪华的马车,往王宫而去。 一路之上,大家神色轻松,高安作为心最宽的,基本上就是在畅谈接下来将会是如何如何,其中作为将侯之家的高安也说道“这我们高家,这回可能要离开风景如画的柴桑了” 少渊一脸疑惑“高二哥,你说高家可能会搬出柴桑?” 高安想了像“可以这么说,也不可以这么说,毕竟柴桑其实是爹爹封地,咱高家祖坟都迁过去了,应该就不会动了。所以柴桑还是有我们高家的大宅,只不过是除了留一些下人在哪里打理一下屋子和产业,应该咱们家都会搬到洛阳了。父亲现在已经接了大司马的印绶,也就是朝廷命官的一员,而且高居三公之位,所以我们应该也会在洛阳住下了” 少渊想了想就明白了,“那柴桑没了你们在,只怕是生气也不如从前足呢” 高安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大家的日子还是该怎么样过就怎样过,不过来洛阳肯定没有柴桑潇洒就是了,对了少渊,你之后住哪里,还回柴桑吗?” 少渊点了点头“回啊,我又没有官职,也只有柴桑一个三友居,不回柴桑的话,回哪里?” 高安拍了一下少渊“你笨啊,你既是天子门生,又是大战功臣,只要你想,皇上肯定会给你高官厚禄啊,难道你这都不懂吗?” 少渊摆了摆手“不了不了高二哥,在西域的时候,皇上问我治理西域的问题,我真的是一窍不通,你让我这个年纪去做一方官员,这不是害了别人吗?你让我做个带兵冲锋的小将领还合适” 高安耸了耸肩“这事你可说了不算,诶宠弟,别睡了,别睡了,快到了” 少渊看着高宠,发现高宠没有回应“高二哥,情况不对啊”少渊说着摸着高宠的头,发现高宠正在发着高烧。 高安当机立断“伍大哥,马上回镖局,宠弟身体有恙” 在外面驾车的伍旭没说什么,立马就调转了马车往镖局而去。 而在王宫之内,宴席开始的时间已经逐步逼近,但高家的少年们却一个未到,一向讲究准时准点的高正也是皱起了眉头,皇上已经发问“师兄,为何今天儿郎们这么晚都没到?” 高正拱手说道“皇上,臣马上就派人去把他们找过来” 皇上按住了他“不必了,他们刚刚到了” 而此刻,高安则是说道“我先去和父亲禀明,你们就入席吧”说完,高安就告别了伍旭和少渊二人。 少渊看了看四周,你让他入席,他怎么知道在哪里,一边扭头问伍旭“伍大哥,你说我们的位置会在哪里?”,忽然有一双手挡住少渊的视线“猜猜我是谁?” “如此粉嫩的手,这个地方可以肆无忌惮的,公主殿下对吧?”少渊笑道。然后手就松开了,少渊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子抱着公主。 王子和公主问好道“师兄,好久不见,欢迎你凯旋归来” 少渊拱手还礼“哪里哪里,王子你又长高了,公主也变漂亮了” 王子说道“师兄你今晚就坐在我的隔壁,你今晚倒要好好跟我说一下你这一次去西域和匈奴作战的所见所闻给我听!通说你和小四哥带兵堵住了那些匈奴人超长时间,现在我们年轻的习武之人,无不视你们为偶像,超厉害的!” 公主则是左顾右盼“那个,那个,师兄,小四哥去了哪里啊?” 少渊无奈地摇了摇头“阿宠急病,一回到洛阳就发起了高烧,现在应该在镖局之内” 王子则是说道“没事啦没事啦,小四哥武功那么高,区区小小的发烧,睡一觉就好啦,宴席快开始了,要是还不入座会被母后责罚的!” 而在另外一边高安则是向高正禀告“父亲!在来的途中宠弟突然急病,全身发烫,所以我们要送宠弟回去的路上耽搁了,眼下母亲正在照料宠弟” 高正和皇上同时大惊失色“急病?”,皇上马上说道“马上派人传御医,马上前往定远镖局为师侄看病” 高正拱手一礼“多谢皇上” 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这病来得好生仓促” 高正无奈地拱手说道“陛下,宴会还是照常开始吧,犬子虽是急病,但犬子身体一向不错,应该是太过劳累所致,今日乃是大喜日子,没必要因为犬子的小事坏了兴致。” 宴会还是正常开始,老规矩,先是皇上一番赞美阵前将士如何勇猛,尤其点名了这一战都非常出彩的,少渊,高宠,高安,伍旭等人。而其中,最为瞩目的,自然就是在疏勒城活下来的少渊和高宠,既然高宠不在,那么整场宴会的焦点自然就是集中在少渊身上。 作为一个英雄,光辉事迹总是要被说出来给大家听的,于是大家就静静地听着少渊描述最为关键的疏勒坚守战,而疏勒防守战,最为神奇的,莫过于高宠祭天,半山挖出水井之事,可惜高宠不在,大家不知道究竟具体还有什么。接下来,便是少渊最大的功劳,生擒可摩尔的事迹。 第一次,大家对少渊的武功有了相对直观的理解,这理解没其他,就是足够高。善于察言观色的王公大臣们从皇上的眼睛看出了赞誉之色,而且少渊可是皇上的学生,还是首徒,军功旁身,以后还不飞黄腾达?看着少渊这般年纪,只怕是尚未婚配,于是不少王公大臣便蠢蠢欲动。 “陛下,臣斗胆一问,敢问陆将军婚配否?”司空作为最近甚是得意的文臣,便做一个表率,开口说道。 皇上哈哈一笑“如此朕倒也不曾听少渊说过,怎么,爱卿可是看上了朕这学生?” 司空说道“臣惶恐,遗憾臣膝下无女,不过少妇董大人膝下有一女,去年已经成人,正是双八大好年华”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少渊,哪知道少渊拱手说道“陛下,学生有话要说” 皇上点了点头“准奏” 少渊说道“学生有一未过门妻子,当日疏勒被围之时,曾托伍将军对其说不必再等学生,然其却是立志不改,只等学生归来之日。如此患难之妻,请恕学生旧剑难舍” 皇上听得少渊如此一说,露出了满意之色“那么爱卿啊,这朕也无法勉强啊,少渊,你说还没过门,那么朕便为你这门婚事赐婚如何?” 少渊大喜“谢陛下” 皇上正了正嗓子“封陆少渊为光禄侍郎,赐爵承衣侯,食五百户。赐陆氏为六品安人夫人,执士大夫之礼,钦此!” 全场之人无不震惊,官职不算什么,但赐爵是承衣侯,承继衣钵,这不是妥妥的未来辅政大臣?同时给予其夫人如此高的爵位,明显就是要提点那些觊觎少渊枕边之人,其妻子都算是朝廷之人,让大家多加注意。话虽如此,但大臣们依然是觉得少渊值得投资,托付女儿啊,毕竟如此年轻便功成名就,却不舍糟糠之妻,如此也甚是难得。 少渊不知道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应该不用为吃饭犯愁了,于是叩谢说道“谢主隆恩!” 第三百三十九章梦魇 是夜夜宴结束,高正便马不停蹄地赶回镖局之中,房间之内甚多凉水,一看便是用于高宠的降温之用。高正收起衣袍,走到床边询问自己的妻子“夫人,宠儿是所患何病?” 慕容宝仪抱着高正的手,摇了摇头“太医说宠儿适才全身发烫,眼下虽然已经退烧,但却总是梦中呓语,梦中言及疏勒,饥荒,妾身不知是何意,太医说,若是宠儿退烧休息后仍不见好,只怕是中了梦魇” 高正长于行伍,一下子就大概猜到些什么,“夫人放心,宠儿并非中了什么梦魇,但其症结之所在,只怕是在这一次艰苦异常的行军之中,须知我们的儿子虽是自小闯荡,但总的来说也未曾遇过什么风浪,这一次只怕是经历了什么,只要找到其症结所在,便能对症下药,这种情况经常出现在初次行军打仗之后的士兵身上,为夫既然是出身行伍,自然是知道其中一二。来人,帮我找少渊过来” 慕容宝仪一脸疑惑“少渊也懂这医术之理?” 高正摇了摇头“少渊应该不懂,但他有可能会知道宠儿症结之所在” 不一会儿,少渊便来到高宠的房间,房中还有其他人在探望高宠,伍旭和高安等人。见少渊来了,高正便说“你们都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问少渊” 其他人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高正随即对佣人说道“你们也都出去吧,把门关上,同时严令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入内” 马上房间便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四个人。 高正也不绕弯,直接说道“少渊,你们在疏勒究竟经历了什么,宴会上你说得神乎其神,但你们彻底断粮后,究竟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少渊一愣,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瞬间涌上脑来,“侯爷是如何得知的?” 高正摇了摇头“树皮草根,你们可以坚持如此之久,但其中匈奴人曾经来过,我觉得问题就出在那里,西域一战中,你和宠儿自归来后并不多次出现在战场上,但你们所到之处,必然吓得匈奴人魂飞魄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们有如此威名,我亦有所未闻,本以为是以讹传讹,难道?” 少渊苦笑着说道“侯爷,你猜中了,在我们最饿的时候,我们的确受到了匈奴人的招降,他们给出的条件的确是很丰厚,而也的确我们杀了他们的劝降使者。王爷肯定猜测为何匈奴人没有恼羞成怒对吧,其实这就是他们害怕的关键点,因为,我们,把那几个使者,吃了” 房间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让人不寒而栗,慕容宝仪捂住嘴巴,试图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但面对‘吃人’这种恐怖的行为,他还是下意识地差点摔倒,幸好高正一把把他抱住。高正也是不寒而栗,这种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 少渊捂住脸痛哭道“因为我们真的太饿了,我们其实心中都很害怕,我们不知道有没有援军,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撑到援军来的时候,我们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饿死,都害怕也许这一刻睡着了,便永远起不来了,我们都很害怕,所以……,所以……” 高正说道“求生本能罢了,少渊,你们做的,我不会评价,只愿这种情况永远都不要再发生。原来,这就是梦魇所在啊” 高正和慕容宝仪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意识到,这一刻他的儿子居然还能活生生出现在他们眼前,实在是经历了许多不堪回首的事情。 慕容宝仪知道少渊一路走来也是缺乏母爱的,既然此子都已经和自己的儿子一同经历了这种事,只怕他的心中也不好过,于是慕容宝仪站了起来,像一个母亲一般拥抱了少渊“你们都很努力了,没有人会责怪你们,你们能回来就已经够了” 当天夜里,少渊房间传出一阵哭声。而高正的房间内,慕容宝仪和高正则是讨论这事要如何解决。 “侯爷,宠儿这情况,能好吗?”慕容宝仪最是担心。 高正摇了摇头“这事不好说,有些人睡一觉就好,有些人要几个月,有些人要几年,眼下的宠儿,需要足够长的休息时间,在此之前,还是不要给他安排任何东西了,皇上那边我会说去” 慕容宝仪问道“侯爷,不若让宠儿先回柴桑吧?大司马上任时间也急不在一时吧,而且洛阳新居置办也是需要时间” 高正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指望回到柴桑,真心居士能有办法解救宠儿,没想到真心居士给孩儿算的那一挂,躲过了死罪,活罪难逃啊” 慕容宝仪说道“我儿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侯爷,公主和皇上……,还有赵家之事,我也已经告诉了宠儿了” 高正摇了摇头“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宠儿太聪明了,都差点让我们忘记,他还只是个孩子。至于赵家那孩子,也许,这就是考验吧,只是那孩子也是新近丧母……若我不入这朝堂,那孩子便是我高家的绝佳的儿媳,只是……也罢也罢,且不管了,歇息吧,明日还要启程回柴桑呢” 第二天,高正向皇上奏明了高正身中梦魇,一时间恐怕难以清醒,因此将大司马任职之事延后到来春上任。也因为洛阳新居尚未置办完毕,而且少渊还要在柴桑置办婚礼,如此多的事情,皇上便顺水推走,定下了一个日子,择日前往柴桑,为少渊大婚准备一番。 于是,就这样,西征归来,这英雄的一家人便马不停蹄地回到了柴桑,只是这一次,柴桑回来了不止定远侯一个侯爷。更有新的承衣侯陆少渊,威远侯高宠,高宠已经稍微醒来,但精神总是恍惚易怒,时而胆战心惊,时而惊蛰,情况并不稳定。所幸高宠本身还有些许神智,不至于发狂。 而少渊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中,感受着家中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柴桑,我回来了!” 第三百四十章风未定 柴桑即便是秋季,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回到柴桑,基本上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人上门祝贺少渊,原本并不大的三友居,基本天天都挤满人,本来就没有请佣人习惯的少渊和小月,这一回真的是忙里忙外来招呼客人,一直到第四天,门内才安静了下来。少渊和小月终于找到一个时间,可以睡到自然醒。 日近中午的时候,少渊和小月终于醒来了,原因就是少渊饿了,小月可是一听立马就蹿下床为少渊准备午饭了。 三友居炊烟初起,便引来了一个熟悉的叫声“少渊,你老哥若云来找你了!”嗓门之大,停在二楼的少渊都听得清清楚楚,少渊翻了一个白眼,便大声对楼下的小月说道“小月,你去去开开门,我现在就换衣服下来” 少渊缓缓从楼上转了下来,一看原来是若云和宁安伉俪一起到来,若云一见少渊,第一下调皮地拱手说道“草民张氏伉俪,拜见承衣侯”宁安也跟着若云躬身一礼。 少渊哈哈一笑“宁姑娘,你也来这一手?若云玩就算了,就你若云就少来打趣我,怎么,这都第四天才来,你最好给我个解释啊,不然看我如何罚你?” 若云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啊,这最近事儿颇多啊,这不就耽误了” 此时小月走了出来问道“张公子,宁姐姐,你们留下来吃饭吗?” 若云马上点了点头说道“留啊,从高府过来之后,就啥都没吃了,我难得来一趟,少渊你包我夫妇一顿饭,必须的,对吧。来安妹,你去帮帮小月,这不我还带了一点我们金陵的伴手礼回来” 宁安点了点头“那么云哥你们稍坐一下,我这就去” 小月赶忙拒绝道“安姐姐,不必啦,远来是客,哪有这个道理的?” 宁安微笑道“哪里哪里,你现在还是朝廷封的六品安人夫人呢,按理来说,我们这些还算是草民呢,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少渊喝了一口茶“走吧,知道你有话要说,咱们书房再说” 书房之内,少渊关上门,转身问道“若云,是出了什么事吗?居然要支开他们?” 若云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者说对你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撂江南武林就是发生了大事” 少渊皱起了眉头“我也发现了些诡异,可是我一时说不出口” 若云点了点头“少渊你可还记得一年前南昌大战?那时候横空出世的神意城?” 少渊点了点头“记得,难道他们出了什么状况?” 若云苦笑道“出了大状况,他们一举伏击了六扇门让他们声明大振,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先是中原武林,其次是河北,大批不管是正邪的武林人士都被除掉,只要出得起价钱,神意城就没有杀不掉的人。但作为武林至尊的鼎剑阁,却在与鼎剑阁的战斗中屡屡处于下风,反而是孤孤带领的六扇门痛定思痛,发展力量,和神意城打了一个五五之数。眼下鼎剑阁的威望大弱,六扇门正直风头。而就在大半年前,神意城突然袭击了赵家,目标很特别,似乎是专门盯上了赵夫人,据说赵夫人死状极惨,江南之地,实力最强自然就是我清风阁,清风阁曾经和神意城交手,的确甚是棘手。本来看见高宠回来,正想问问阿宠的意见,可是今早我去高家见过,阿宠现在正中了梦魇?” 少渊点了点头“嗯,也不知道何时康复,那你找我,是何事?” 若云说道“就是提点了你一下,这江东似乎不太平,虽说眼下只有赵家被下手了,但你也要好生提防” 少渊耸了耸肩“感觉赵家算是私仇,毕竟江南世家都在南昌一战实力受损,都是蛰伏期,南北一向互不干涉,做出这等事也只有私仇了” 若云摇了摇头“非也,赵家眼下实力正飞速上升,打破门阀规矩,大量招收外姓弟子。大女儿和三女儿和荆州世家联姻,可以说,只要时机合适,那赵家随时都可能是江南武林至尊。” 少渊一脸讶异“大女儿和三女儿?冰洛呢?还有,这里不是还有高家吗?” 若云说道“阿宠前年酒席之上一声威吓,谁敢动冰洛?即便是去年你们生死未卜的时候,都不曾有人敢向赵家提亲,为何?就怕高家罢了。只不过高家眼下离去已定,估计高家来春就北往洛阳了吧?也是,高家本来就不是武林世家” 少渊也点了点头说道“说得也是呢,对了我下个月就大婚,你小子记得来,阿霖现在何处?我好托人给他去个口信,让他来喝我喜酒呢!” 若云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江北庞家,你还记得吗?” 少渊想了想“噢,那个,庞家宛笙?对吧?怎么了?” 若云哈哈一笑“你忘了?你们曾经口头上有门亲事嘛,不过嘛现在就算了,一方面你有皇上赐婚,他们恐怕也不敢攀上来,况且,宛笙已经嫁人了,嫁给了青州张家的大公子,似乎是因为庞家实力受损,急于寻求外援,最好接近的,就是张家,张家也需要外援,两家一拍即合了,你怎么看起来毫无感觉啊?” 少渊更是奇怪“我能有什么感觉?我这去西域九死一生的,我心头只有小月一个,我这都不对小月好,我还是人吗?至于庞家,正如你所言,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云恍然大悟“也对,你小子,现在今非昔比了” 少渊则是说道“那么这个神意城,眼下如此猖獗,正派眼线遍布江湖内外,都找不到半点消息?” 若云摇了摇头“简直是怪物一般,现在我们只知道他们似乎分为天地人三魁首,风雷雨电四方神使,金木水火土五行尊者,还有八散人,还有数十喽啰。但他们的武功,多是失传或者消失多时的绝学,因此武功深浅,谁也不知道” 此刻,外面传来声音“吃饭啦” 少渊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若云“先不要管这么多了,吃饭吧,吃完再想想办法” 第三百四十一章秋雨连绵 青州临淄,齐鲁大地孕育出无数先贤,在这片钟灵毓秀的土地之上,从来都不缺能人志士,齐鲁大地如此彪悍的民风,自然是孕育出自成一派的武艺,那便是名震天下的张家疾风腿法。 张家疾风腿法流传已经七代,上代家主张启灵加上座下六徒,组成苍龙七宿阵法,一时风头无量。而作为家主的张启灵,也获得雅号,东风疾腿。配合着天下无双的轻功和腿法。就此独步江湖。 一切就在那一场大战中发生变化,赌上威名的张家人,在牛家村展开伏击,他们的目标就是名震天下的刀中帝皇。刀皇此前从未和张家人交过手,双方是第一次交手,也是最后一次交手。本以为再不济,张家也能拖到其他世家大军前来支援的时候,不曾想到,七人阵法,被刀皇瞬息所破。一共带了十八人过去,全都是被刀皇一招所破,这耻辱般的战绩,最终让刀皇逃之夭夭,而张家的名声也一落千丈,从顶峰的拳脚世家,滑落到了一流的末尾。而张家之人也就真的是‘夹起尾巴’做人,再也不乱出风头,蛰伏下来。在鼎剑阁内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而且和朝中大元张司徒有远房亲戚关系,因此中原武林第一家的威名,至少还没有落下。 但眼下朝中实力,张司徒实力大减,江湖上又极不稳定,一纸‘神旨’,则是把张家几乎推上了进退两难之路。原因就是因为如果过去的大半年里,神意城还只是像疯子一样随意杀戮的话。神意城的一纸‘神旨’则是将自己称霸武林的野心表露无遗。因为神旨之上,没有别的字眼,只是要求张家归附神意城,没有说明归附要做什么,就是单纯的叫归附。 当然还府上了若不归附,则会招致全家杀身之祸,如果堂堂正正的恐吓,真不知道是说他神意城大胆还是狂妄,如此视中原群雄如无物。而可怕的是,这封旨意之上,还说明,若是谁人敢助张家,那么神意城必然先灭其家,再灭张家。 作为鼎剑阁的定鼎原始世家,鼎剑阁洛阳总舵自然是倾力相助,因为鼎剑阁别无他法,若是他们不支撑,那么鼎剑阁一路以来的威名,只怕总有一日会消耗殆尽。眼下鼎剑阁也派不出高级战斗力来支援,充其量是助其声势,因为各家精锐早已回家备战,防御神意城。如此则是更加置张家于火烤之上,鼎剑阁希望张家顶住压力,小家族观望。张家已经多少有一点退缩之意,毕竟要是家族毁在自己手上,岂不是千古罪人。 张家少主张知白轻轻盖上了书信问道坐在身前的张家家主,张木月“爹爹,我们眼下还能叫来什么外援?” 张木月平静地说道“前段时间去信东林帮,东林帮已经在抽调精锐人手过来支援了,这个亲家也是交得值了,如此风头火势依然不离不弃,你且记得对宛笙好点,知道不?” 张知白拱手说道“爹爹说的,孩儿记得,不过孩儿觉得东林帮即便来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若是想我张家无忧,只怕……” “为父知道,你说的是六扇门对吧”说罢,张木月拿出另外一封书信,“早在收信之时,我便已经去信一封于六扇门,与其投靠那个神意城,不若求助于六扇门,从属于朝廷” 张知白脸色变得诡异“爹爹,你这是?” “反正不过是换个码头罢了,投朝廷起码大节无愧”张木月说道。 “老爷!外面来了好多人,好像是六扇门的人”老管家敲了敲门说道。 张木月站了起来说道“这六扇门也是够意思,看来是收到信就马上赶过来了,来随为父去迎接六扇门的人” 六扇门之外,一众红黑衣服的蒙面人骑马立于张家大宅之外,身上佩戴着黑金令牌,‘六扇门’和朱雀堂代表了他们的身份。 为首一骑,正是大难不死,原本名声一落千丈,但却在对战神意城的过程中一步步挽回自己的名声,号称当今武林新一代第一人的独孤霖。不知不觉之间,大家已经将对抗神意城的任务,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压到了六扇门的肩膀之上。 独孤霖摆了摆手,示意所有手下下马,他自己是没有戴面具的,因为没必要。 张木月走了出来,拱手说道“欢迎独孤堂主大驾光临” 独孤霖一脸严肃拱手说道“晚辈独孤霖,见过张家主,奉师命,前来驰援张家” 张木月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此番多谢独孤堂主和六扇门三才老人鼎力相助,这是犬子张知白” 张知白拱手道“张知白见过独孤堂主” 独孤霖也还了一礼“见过张少主” 张木易说道“外头秋风甚大,请到厅内详谈,请!” 当天夜里,张家设宴招待六扇门人,张木月和张知白和独孤霖聊了一点天意城之事,和当日的部署,便让下人带六扇门之人下去休息。忙活了一日的张木易终于稍微放下心中大石,回到自己的房中。 “宛笙,还没睡啊?”房间之内,宛笙正在窗边看月,月光很美,宛笙更美,不敢想象,曾经的刁蛮大小姐,嫁到他们张家之后居然变得如此温婉。虽然二人也曾见过,但绝对谈不上有多少印象,无奈二人生在大户之家,婚姻大事又岂能随便,数月之前,代表两家同盟之好,宛笙嫁与张知白,当日那个玩笑的口头婚事,便随着少渊的生死未知随风而去。 宛笙回头,报以一个温婉的微笑“夫君,你回来了,今日也辛苦了,适才府上张灯结彩,可是迎来了什么强援?” 张知白点了点头“这次不止有岳父大人的援军,还有六扇门的独孤霖堂主相助,定能保我张家无忧” “独孤霖是吗?”宛笙想了想,回忆起当日南昌大战。 “宛笙见过?”张知白问道“噢,对喔,宛笙曾参与南昌大战” “夫君也知道啊,南昌一战可是涌现了不少江东年轻高手呢”宛笙笑道。 “这我也知道,不过其实也是高家之人,据闻高家的四公子高宠,和当日的大英雄陆少渊也从西域奇迹般打了胜仗回来,不过此刻他们早已不是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二人都已经封侯拜将,今非昔比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上他们一面呢”张知白说道“据说那陆少渊得了皇上赐婚,准备成亲了”。 宛笙想起当日种种,只是摇了摇头“夫君,夜深了,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忙呢,早些歇息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鹅卵石 “堂主有你的信”一个门人敲了敲门,对着门内的独孤霖恭敬地说道。而独孤霖此刻正在房内打座调息,便问道“何人来信?” 门人说道“是建业清风阁张若云来信,还带有一张婚宴请柬” 独孤霖说道“拿进来吧”,门人推门而入,将请柬交到独孤霖手上,便拱手退了出去。独孤霖看着请柬,笑道“婚宴请柬,怪不得,原来是少渊回来了,眼下倒是我俗事缠身啊,看这个日子,应该是来得及的”自言自语之间,丝毫没有把神意城放在眼里,似乎神意城来袭,不过是来赴一场宴会一般。 六扇门人还是平静地在各自的房间之内等待,丝毫没有急躁的意思,相反张家上下倒是越来越紧张了,毕竟被盯上的是他们,他们都害怕自己会不会这一次就丢了小命。张木月毕竟是年过不惑之人,江湖上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了,所以也是一脸平静,心底里,这一次得了六扇门相助,这一次未尝不是张家疾风腿重振威名的机会,这个想法一直压在他的心里很久,因为他对自己的腿法并无信心,而后一辈中,腿法最好的,就是张知白。那为何张知白明明武功如此高,却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呢? 原因就是他张家已经经不起第二次威名扫地,而眼下这一次神意城来袭,未尝不是一次机会,若是输了,那边是灭门之祸,名声留与不留都无所谓。而若是这一次若是让张家侥幸活了下来,那么张家的名声定会再次飞跃,且不论神意城会如何,单单张家威名恢复,对于中原武林的小世家控制,便可以多增强几分。 就在距离神意城准备要来的前一天夜里,张木月将这个想法托付于张知白,张知白只是拱手说道“父亲,你所托付的,孩儿自然会倾尽全力,保我张家。只是这张家之威名,还请父亲看得轻些,孩儿这二十年,已经习惯了诗书儒雅兼持习武的生活了,若是此刻要孩儿全身心投入江湖中事,只怕孩儿也会力不从心” 张木月哑然一笑,想起这二十年似乎也只是告诉自己的孩子少生事端,却并未对自己的孩子做什么振兴张家的思想观念(实际上,张家还是最顶级的世家,所以只要保持,就不会差到那里去)。“也对,也对,是为父想多了,毕竟本来没这么多机会,危机危机,果然是危险才有机会”,瞬间又恢复了那个仁慈的长者一般的神态。“明日,便是我张家生死存亡之时了,若是到时候力有未逮……” 张知白止住了他父亲的话“父亲你放心吧,我们张家现在声势浩大,不仅有岳父的东林帮协助,还有六扇门相助,先前神意城都是拿小世家动手,这不是看着我们张家可能是个破落大家族罢了,正如父亲所言,正要给他们点教训才行!” 次日一早,临淄之上,张家大宅所在的街道一片清净,因为大部分居民都已经暂时到了城外的张家产业处躲避,毕竟江湖斗争,张家不希望祸及邻里,提早清场,也算是一点善意的提醒。 张家上下则是开始了戒严,闲杂人等不许外出。各个关节处已经部署好东林帮帮众,张家门人,还有六扇门的门人。 大厅之内,独孤霖,张木月,庞勋则是在吃着早饭,估计今天整天,他们三个若非必要,都会留在这个大厅之内。 一个白衣之影夹着一个紫衣倩影从回廊中走了出来,两边的门人拱手一礼“少主,少夫人”,随之为二人推门。 “爹爹,岳丈大人”张知白拱手一礼“独孤堂主”,一旁的庞宛笙也跟着行礼。堂中众人其实都已经互相打过照面。其中庞宛笙则是躬身道“独孤堂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独孤霖拱手说道“南昌一别,已经一年有多了,别来无恙” 这隔空的突然一个打招呼,莫说其他人长辈,就连独孤霖也是一脸错愕,他和庞宛笙认真算起来,只能算是一面之缘,谈不上什么交情,难道是因为此刻的特殊身份和他打个招呼?不过随后庞宛笙则是躬身说道“打扰了”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神色平淡,似乎只是真的只是礼貌性打了一个招呼。 张知白说道“父亲,岳丈,独孤堂主,适才我们从外面归来,有一个陌生人从前院递交了一个锦囊进来,递交完之后就纵身而去,追之不及” 三人一听甚是好奇“何方高人?锦囊何在?” 张知白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装饰得非常华丽的锦囊,甚是华丽,一看就是出自名家大户之手,只怕拥有这个锦囊的人,必然出大富大贵之人。张木月拿着锦囊想了好一会儿“我张家何时有过这种富贵不露面的朋友了?” 庞勋摆了摆手说道“亲家,这锦囊关键不在锦囊上啊,而在这锦囊里面啊,二位,我这就拆开锦囊如何?” 独孤霖用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张木月也点了点头“开吧” 庞勋掂量了一下“这锦囊还是有点分量的”一打开,一块鹅卵石从里面掉了出来,庞勋捡起了一块鹅卵石说道“这鹅卵石上面有一个六字,你们看看” 鹅卵石放在桌子之上,六字映入眼帘,大家也是一脸好奇,而对应六字的,只有六扇门这一个组织,而为何放在是刻在鹅卵石上,这个大家却是想不懂。 张知白毕竟年轻一点,思维活跃一点,便突然问道“独孤堂主,请问你这一次来,还有什么人知道?” 独孤霖想了想“这一次来我并未隐藏消息,也不曾对外大规模的公布,若是知道的,便是六扇门同僚了,还有沿路可能看见了我们的一些人” 张知白说道“我觉得,这石头,可能是想说,有六扇门者,坚如磐石,让我们张家相信六扇门的意思?”虽然张知白的解释角度比较刁钻,就不知道其他人如何理解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孤游城夜访 大家听着张知白和扯淡差不多的,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总觉得是胡说八道的解释,毕竟是捧自己的言论,独孤霖不好意思说什么,张木月则是有些无奈,不知道可以说啥,反而是庞勋因为没有尴尬的身份问题,一把拍了知白的肩膀,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张老哥,我庞某人粗人一个,虽读过些书,可是大小就不太懂那些之乎者也,别的虽然听不懂什么,可是知白说的,我听得懂,就是我们可以相信六扇门,有六扇门在就没事了对吧?” 全场一阵安静,张知白咳了一下“岳丈大人,小婿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庞勋哈哈大笑“可以可以,张老哥,你生了个好儿子,独孤堂主,那就辛苦你了” 独孤霖拱手说道“哪里哪里” 不过独孤霖心中倒是想到“究竟是谁人送这锦囊过来?会不会是府中之人为了振奋士气所做?但观张家父子均是一脸愕然之色,不似知道此事,那边是化为高人知道内情?” 张木月松了一口气“也罢也罢,区区一个锦囊,又不言什么良策,大家一笑便罢了” 回去房间的路上,张知白便说道“宛笙,那个锦囊真的是从外面的人给过来的,真不是我为了安慰大家所造的”,知白看见自己的妻子一脸的疑惑,便以为宛笙也觉得那是自己的恶作剧,便开口辩解道。 宛笙对着知白露出了一个漂亮的微笑“我知道,我也相信夫君你说的是真话,那是外面来人的锦囊” 张知白听了很高兴,说道“对嘛,还是你懂我,不过宛笙你是从什么地方判断的?所以你刚刚才一直都是一脸的疑惑之色?” 宛笙点了点头“嗯嗯,那种鹅卵石,北方不常见,可是一时间,我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哪种石头,适才想得入神,一时间忘了” “哦哦,宛笙见过?那你觉得是如何解那块石头上的六字?”张知白知道自己的妻子也是聪慧过人,毕竟庞大小姐可是声明在外,平常自己的妻子并不多说话,现在有机会还是听听自己妻子的高见。可是让人失望的是,自己的妻子似乎也没有想到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虽然夫君的解释十分蛮不讲理,可是眼下只有夫君所说的唯一的解释” 二人无奈地互相耸了耸肩,大家相互一笑,回到房中。 斗转星移,转眼便是天黑之时,虽说孤游城没有约好时间,但似乎就是约定俗成一般,越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就越要在深夜进行。因此所谓的交涉,也终于等来了晚上,一直到了子时,紧绷了一天神经的张家家丁也开始疲劳,开始有人在问“会不会是那孤游城觉得这张府犹如天罗地网,所以就不来了”“对啊对啊,毕竟没有傻瓜会往天罗地网中跳” 漫天乌云,看不见月光,忽然一声风吹,两个门人马上惊觉起来“谁!谁在那里?”只听见回廊之上吹来一阵唏嘘之声,二人叫喊了一下,却发现并无家丁过来查看,马上意识到出了大事,抬腿便冲往回廊之外,不料他们没走两步,赫然看见一个黑衣人手持长剑背对着他们,语气冰冷“二位这是打算去哪里?” 二人一惊,各自握紧手中的短棍“孤游城的人!?我张府上下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你们来!” 那个剑客“噢?天罗地网是吗?”说着,两个家丁的身后忽然听来什么滚动的声音,二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原本在回廊一前一后巡逻的四个人!孤游城居然无声无息地就杀了他们四个人? 剑客冷笑“没有金刚钻怎么敢揽瓷器活,这就是你们说的天罗地网?” 家丁知道对方绝非善类,正想高声呼喊的时候,忽然感觉后颈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插了进来一般。紧接着,便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风神使,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浪费这些时间呢?我们还是赶紧做完手中的任务回去吧,这张家,也没什么啊”踏着身体,走过来的是另外一个黑衣人,只见这个黑衣人并无带着任何武器,但衣袍宽大,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暗器高手,那人便是孤游城新的雨神使。 隔着面具看不到任何表情,风神使只是说道“雨神使,顾念你是最近才解禁出来,而且对计划影响不大,我便不多说什么,但请你牢牢记住天魁首所交代的任务和安排,万勿擅自行动。” 雨神使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过这一次大老大不也没来吗?不过是来了三老大,诶,我总感觉,三老大不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好像还是个温声细语的小姑娘,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风神使一剑甩出,直直扑向雨神使,雨神使电光火石间便拔出匕首格挡“好好说话,好好说话,不就问问嘛,问问嘛”雨神使笑道。 “孤游城规矩第一条,不要打探任何同僚的过往身世,互相以尊号称呼,违者杀无赦,需不需要我用行动提醒你一次?”风神使冷然说道。“如果不用,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人魁首大人应该已经到了” 而前厅之内,因为天色已晚,两个上了年纪的人也不能像年轻人那般熬夜了,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想打瞌睡了。反而是独孤霖依旧皱着眉头,因为他知道孤游城虽然流氓,但的确是说到做到“说好要杀你全家,就会杀你全家”,所以孤游城既然说了今天回来,那么便一定会来,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声,一个传令跑了进来“家主,后院丢了几个弟兄,眼下大家伙都在各处守备,我们该如何是好?” 传令的到来让张木月惊醒,张木月一听已经丢了人,马上清醒过来说道“你们马上带人去后院照看” 独孤霖也说道“兄弟,你过去的时候,传令所有的六扇门弟子往前厅收缩防守,家主,我感觉他们已经到了!” 传令拱手得令退了出来,就在门人离开,六扇门门人未到,防守最是脆弱之际,忽而门窗一开,北风吹进,扑灭了油灯!孤游城来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人魁首 阴风吹灭灯火,重新再点亮之时,只见五个孤游城服饰的人已经赫然站在房间之中,独孤霖一把踢飞桌子,然后独孤霖和庞勋,张木月同时往后退,三个人站了起来,各自拔出兵器,双方陷入一阵对峙。 中间神意城为首之人说道“独孤堂主,别来无恙,邺城一别不知不觉又过了数月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妾身呢?”声音娇滴滴,没有经过面具的震动改音,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察觉是女儿身的身份。 独孤霖提起亢龙锏说道“人魁首,怎么这一次只有你一个?你们的天魁首呢?这一次做了缩头乌龟了?” 人魁首呵呵一笑“哪里哪里,对付张家和独孤堂主还不劳天魁首出面,妾身就够了,莫非独孤大人已经忘了邺城之事?” 独孤霖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小声对身后的两人说道“这是孤游城的三大魁首之一的人魁首,是个女子,内力深厚,一支玉笛能让人迷失心智,上一次在邺城无意中在他手上吃过亏,一会儿若他提起玉笛,我便马上攻过去,这里四周都是我们的人,只要我们拖到那时候便有胜算” “哎呦哎呦,声音这么大,都被人家听见了”人魁首娇滴滴地说道“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坚持到那时候呢?还有,妾身若是只有那种小把戏,又如何做得孤游城三魁首之一呢?”说罢,从两袖间竟然滑出两把短枪,滑出一个箭步就往独孤霖攻过去“你们都不许动手,这个独孤霖,是我的猎物”这一句还是带着十足的戏谑语气。 独孤霖压低身子,一把弹了出去“笑话,你区区一个妖女,连你们天魁首都不敢妄言取我性命,你以为你可以?” 短枪攻向独孤霖的亢龙锏,仔细一看,原来双短枪也不尽相同,一长一短,如此安排布置倒是甚是少有。此刻人魁首已然只用一支长枪与独孤霖交战,却也把独孤霖震住了,因为独孤霖必须要分出精力来地方另外一柄短枪不敢全力攻出去。 而人魁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便开始调笑道“怎么了?独孤堂主?为何不用尽全力,莫非是怕了?怕的是妾身手上这一杆短枪?那么妾身就不掖着藏着了”左手短枪瞬间快了起来,没想到的是这个人魁首却是两只手时快时慢,看起来并不是一套枪法!独孤霖眉头一皱,抓准了时机,一脚踢到长枪上,靠着强劲的腿力,拉开了距离。 独孤霖也退到了后面,庞勋踏前一步持剑护住独孤霖说道“那妖女的枪法好生诡异,难道他能的枪法能包含四种节奏这般神奇?” 人魁首说道“哪里哪里,不过就是小女子闲暇时候琢磨的,不就是人家可以左手用一种枪法,右手用一种枪法罢了,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好了,不玩了,你们上!既然张家拒不纳降,那就是死路一条!” 身后的四个人腾空而起,跟着人魁首一起攻了上去,此时从屏风后,张知白也带着门人冲了出来“尔等狂徒休得猖狂,疾风腿第八代传人在此,领教你们的功夫” 庞勋,张木月,独孤霖也接战“哼,张家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是等你们自投罗网!” 人魁首说道“这我早就知道了,你们在何处设下防守,我们早就一清二楚,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后院突然少了几个人?” 厅堂之中瞬间混战起身,而人魁首的对手,自然就是独孤霖,而独孤霖也自负,这里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是人魁首的对手。 而庞勋则是马上被对方使剑的人盯上,同性相斥,这个时候自然是要比个高下。只见风神使的软剑一下子便像灵蛇吐信一般缠住了庞勋的长剑,庞勋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剑术,上一次用这种剑术的人,正是清风阁六弟子张若云,而甚至这把剑他也见过!“绕指柔!你也在南昌的时候出现过?” 软剑忽而想长鞭一样叮咬着庞勋,而风神使则说道“是又如何?你是想说,很遗憾没在南昌的时候被我取走性命,现在想再拜托我一次?” “哼,你手上的绕指柔便是偷走张若云少侠的吧”庞勋以内力振开绕指柔,以更宽的剑身对敌“绕指柔不在那个侠义的张少侠手下,反而在你这种嗜血之徒手上,真是浪费了!” 风神使听后大怒“就你废话多,张若云那种水平根本配不上这把剑!宝剑乃是杀人器,剑术乃是杀人术,若是学得剑术,拥有宝剑却无法杀敌,学之有何用?强身健体吗?”勃然大怒的风神使加快了手中的长剑挥舞速度。 庞勋见对方恼羞成怒则是乘胜追击“有道是名剑必须跟着每一个人的剑法所去,这是清风阁的剑,你又能舞得如此好,你和清风阁有何关系!” 用剑是打得如火如荼,另外一边雨神使也是在舞动着自己的暗器,而他的对手则是张知白,张知白以轻功腿法为长,正好便是克制了雨神使的功夫。一时间,雨神使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伤不得张知白分毫。雨神使也是纳闷“这人的轻功好生了得,为何之前一直名声不显?”而张知白则是看准了时机往雨神使身上一顿狂攻。不过这一个雨神使明显不是上一个雨神使那么无能,近身能力比之前的唐天羽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面对快如疾风的腿法,虽然无法反击,但让他守住一阵还是毫无问题的。 张家这边本来就有人数优势,不知不觉靠着人数优势开始逐渐取得上风,而外面也传来一阵砍杀声,听声音正是六扇门在突破孤游城的防守,正在往此处驰援,而独孤霖也笑道“我看你们马上就是瓮中之鳖了,人魁首,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什么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人魁首也发现情况不对,似乎还是低估了张家的战斗力,为了保险起见,人魁首喊道“烟雾掩护,张家急不可图,回去告诉天地二魁首,六扇门是吧!今天这梁子,咱们算是结上了!” 独孤霖喝道“正邪不两立,什么梁子不梁子!”正欲去追,周围突然大雾飘起,独孤霖不敢贸然去追,只能退出烟雾,看着孤游城撤离! 第三百四十五章喜庆的柴桑 六扇门协助张家抵御孤游城成功的消息马上就传遍了整个武林,整个武林一片振奋,第一次,终于是击退了孤游城,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而对于鼎剑阁来说,则是不知是喜是忧,因为自己虽然出力,付出的却是老弱病残。而六扇门却是付出了大实力,六扇门作为武林秩序维护者的名声再一次大幅度攀升,已经隐隐有赢过执掌武林牛耳的鼎剑阁,所幸暂时都未有人提出用六扇门顶替鼎剑阁的消息。但接下来会不会有这种消息却不知道。而作为新晋英雄的张知白则是名扬江湖,新东风疾腿的称号再一次贯在了张家的名头上。颇有一副要家道中兴之势。 而作为六扇门负责执行此事的人,必须是风头大出,而且就像投桃报李一般。张家动用自己的渠道大肆吹嘘这一战六扇门所出之力,更是将独孤霖的武艺几乎赞上天了。原本六扇门自己吹倒是无所谓。但作为一个享誉数百年的大世家,经历过如此大事,却将如此硕大的名气几乎全部归功于一个年轻人,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独孤霖武艺之高吗? 经历完此事之后,独孤霖并没有多做停留,原因无他,因为他的好朋友要大婚了,无论如何他都要走上这一遭。而庞勋也借由自己收到请帖为由,将张家也一并带了过去。如此三伙人,则是在东林帮出船的协助下,开始逆水往柴桑出发。 而此刻的柴桑之中,少渊正在就婚礼的事忙得昏头转向,因为这一次皇上为了彰显对这个学生的重视,亲自命令朝中的奉常和大鸿胪亲赴柴桑筹备婚礼之事,完全就是按照诸侯之礼来行事。这一下子倒是把少渊给吓坏了,什么礼仪之类全部都要从头到尾学习一次,甚是小小的三友居都被那些大臣们嫌弃,‘一个侯爷怎么能住如此小气的宅子?’,若非少渊坚持己见,而且已经来不及改建,只怕三友居周围已经被铲平扩建了。不过他们也不敢轻易铲平,毕竟按理来说,这里也是另外一个大侯爷的封地,这么铲掉,还真的给不给高正面子? 而小月倒是精力十足,毕竟贫苦出身的他,何曾受过这种恩宠,而且调教她的宫女也是客客气气,于是小月倒也老老实实地学了起来。 一场侯爷的婚礼,皇室操办,所有的物资一应顺水而下,从皇室仓库中调动出来,而太子和公主也是玩心大发,借由‘参加师兄婚宴,为父王押送物资’的理由,便高高兴兴地随着车队前往柴桑了。 随着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少渊开始想着如何拟定婚宴名单,哪知道这种事请根本不用他‘操心’,早早已经有奉常联合高正,以‘师叔’的身份为少渊拟定名单,不过实际上少渊朋友也不多,交情最深的,基本都是和他经历过张八山和南昌大战的人,所以真正邀请的名单倒也是和少渊所想出入不大。 “承衣侯,请你对本官复述一下当日的流程”奉常再一次收起了书卷,拱手对少渊说道。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已经倒背如流的流程基本上每一天都要被太常反复拷问,然后就是动作礼仪,少渊几乎每天都要对着隔空的人行礼无数次,之所以隔空,是因为距离婚礼十天,女方就不能见男方,这是礼节,即便是二人早有夫妻之名和夫妻之实,但因为皇室操办,一切还是要按着规矩。而作为新房的三友居则是已经被官兵包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是的包括少渊。所以高家则是临时充当起‘男方’的家。而伍旭的家,则是被用来当做是女方的家,甚至伍旭和其夫人都打趣说,‘瞧,我伍旭又嫁出去一个妹妹了’。 距离婚礼开始还有好些时日,奉常在确定了少渊已经掌握了所有礼仪之后,便开始督促其他的工作,当然,每天少不了和少渊考一下流程和礼仪。接下来的时间,少渊则是一切如常一般前往书馆教学,或者悄悄窜到伍旭家和小月见面。 某一日,书馆休沐,少渊正在练习刀法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影蹦到自己的院子。“师兄!”一男一女,少渊笑了笑,自己认识的人中,能这么叫的,只有皇子和公主二人。此二人如此早来,那也好与他解闷一下。“皇子,公主,皇上也来了吗?” 皇子摆了摆手“没有没有,父皇还在稍候的车队里,毕竟西征结束,朝中还有事情要忙呢,不过你放心,父皇这一次可是‘师长为父’,所以肯定会来的” 少渊哈哈一笑“那么,既然你们来了,我把你们嫂子叫上一起,带你们见识一下我柴桑的大好风光可好?” 皇子猛地点头“那肯定啊,我们这么早来,就是来见识一下,毕竟父皇若在,肯定是这不允,那不允” 公主则是怯生生地说道“不若,去之前,我们先去看看小四哥吧?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怎样了” 皇子也恍然大悟“对喔,师兄,小四哥怎样了?好点了吗?” 哪知道少渊摇了摇头说“没有好点,甚至更严重了,眼下能见得上阿宠一面的,只有寥寥几人,我可以进去看他,但估计要躲上阿宠无数次的全力攻击,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公主和王子吓了一大跳说道“这么严重?这梦魇这么夸张吗?” 少渊点了点头“我带你们去他的房外看看吧” 三个人走到高宠所住的小院子,满满的都是竹林,好一片清幽雅致,安静异常。而在院外,三个人眼尖看见一个人端着盘子进了高宠的房间,那个身影,分明就是一个女子。 皇子马上急着说道“师兄,适才那个姑娘是不是进了小四哥的房间?是什么姑娘武功这么好,可以这么端着盘子进去小四哥的房间?” 公主嘟起嘴,似乎有点不高兴,只是直直地望着少渊,等待少渊的答案。 第三百四十六章轻敌 少渊示意两人在院内的亭子之内稍坐,然后安静等待,约莫一刻钟过去后,房门悄悄打开,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绝色女子从房内走了出来。悄悄关上门门后,便径直往亭子这边走来。认真一看,此人便是南昌赵家的四小姐,赵冰洛是也。 冰洛来到亭子前,躬身一礼说道“少渊,你来看虫虫了?这二位是?” 少渊拱手说道“此二人乃是我去洛阳路上认识的两个朋友,也算是阿宠的远方亲戚,对了冰洛,这两孩子也挺担心阿宠,现在阿宠是什么状况?” 一说到阿宠,原本一直保持着礼貌微笑的冰洛也瞬间眉头皱了起来,露出一副担忧之色,随后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说“还是像之前那般,情绪不太稳定,师傅的茶有一定安神静气的作用,希望对虫虫有作用。” 少渊对着二人说道“你们二人都听到了,现在阿宠情绪还是不太稳定,所以你们还不能去探望他,知道了吗?” 公主突然问道“这位姐姐,听师兄说,小四哥现在情绪不稳定,为什么姐姐可以进去,我们就不可以?是因为姐姐的武功很高吗?” 冰洛一脸愕然,看了看少渊,少渊赶忙说道“公主,你……啊……说漏嘴了,对了公主,冰洛的武功的确很高,是真的很高,不过他能进去,并不是因为他武功高” 冰洛随之释然,然后蹲下,对公主说道“因为,我是高宠的妻子,是他的夫人,高宠可能会对全天下所有人发怒,唯独不会对他的父亲,母亲,师傅还有我发怒,因为这些人都是他烙印在骨子里要保护的人,无论他是什么状态,他都不会忘记” “妻子!妻子!”皇子从看见冰洛第一眼开始,便开始失神,知道冰洛说自己的是高宠的妻子,才失声说道“你是小四哥的妻子,为什么我从未听小四哥提起过?”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惊讶,或者说是失落。 公主也点头称是“为什么大姐姐说是小四哥的妻子,我们都不曾听他提起过” 少渊哈哈一笑“好了好了,冰洛你就不要逗他们了,他们还都是孩子呢” 哪知道冰洛马上板着脸说道“少渊,我何曾在这个问题上开过玩笑?我说我是高四夫人,我就是高四夫人” 少渊打住了“行行行,你是高四夫人,我们都知道,我们都知道。”随后少渊这两个人说道“是的,冰洛是高宠未过门的妻子,这基本是人所公知的,前年阿宠为了冰洛,几乎把南昌的璇梦阁拆了,还亲手恐吓江南世家的人,就是为了你们眼前这个女子” 皇子一听眼睛一亮,“小四哥真是帅炸了,要我是小四哥,为了小四嫂你,我也肯定这么做”皇子转口速度还是很快的。 冰洛最喜欢这种称呼,便说道“皇子你开玩笑了,眼下虫虫的确是不能打扰,少渊接下来,不若你把他们带出去附近游玩一下吧?” 少渊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准备去找上小月就出发了,对了冰洛,不若你也跟来吧?这附近的路你比我们更熟” 公主眼前一亮说道“姐姐,去吧” “去吧冰洛,这些天你照顾宠儿也累了,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接下来就有本夫人来吧”一把仁爱的声音传来,赫然原来是这座宅子的女主人,慕容宝仪。 冰洛躬身道“夫人” 少渊也拱手道“夫人” 王子和公主见状,也各自行礼说道“夫人” 慕容宝仪看着二人,“想必这就是大皇子和长公主了吧,初到柴桑,请原谅高家照顾不周。那么少渊,便有劳你代为招呼一下了” 少渊拱手说道“少渊自当从命,请夫人放心” 得了慕容宝仪的特许,少渊驾着高家的大马车往伍旭家而去,带上了小月,便往城外而去,他们的目的地,自然就是云梦泽边上,毕竟长居洛阳的二人,只怕是未见过这么大的湖泊水面,少渊就是把他们当做当时的自己,带他们看着壮丽的云梦泽。 “呜哇!好大的池塘!好大的池塘!比秋苑的池塘大多了!”皇子看到这么大的湖泊的时候,忍不住心中的雀跃之情,发出大声的欢呼。 少渊哈哈大笑“对嘛王子,当时我初见云梦泽的时候,也感叹世界上竟然由如此气魄的大湖,也是心中感慨!不过眼下是秋时,估计水没有夏天多” “师兄,这里棒极了!怪不得你好像不太愿意搬去洛阳了,这里湖光山色如此怡人,要我可以在柴桑常住,我也愿意啊”皇子说道。 冰洛则是笑道“那是皇子见惯了洛阳的华灯初下的繁华之境,突然对这种简朴自然的景象感到非常新奇。若是在柴桑住惯了,也有可能对洛阳的繁华心生向往” 皇子笑道“小四嫂说得是” 小月则是从车子中取出糕点说道“若是你们饿了,这里有柴桑上好的糕点,你们既然来了,当然也是要尝一尝的的。” 而看着云梦泽,公主则是呆愣地看着远方,眼神带着一丝迷茫,对着小月的糕点之说,充耳不闻。忽然,一块清香的桂花糕被手帕裹着递到了公主面前,公主抬头一看,原来是冰洛来了。 公主愣了一愣,接过了冰洛的糕点。然后冰洛就一声不响地站在了公主隔壁,和公主一同看着远方。被冰洛这么突然站在身边,感情上属于‘互相敌对’的公主,也不由得多看了冰洛两眼,开始仔细打量这个长得极漂亮的大姐姐。 有生以来,公主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在样貌上居然输了,难免是有些泄气,不自觉地嘟起嘴巴,一脚踢开了身边的小鹅卵石。 冰洛知道长公主看了自己几眼,只是没想到公主突然做了一个如此孩子气的举动,而冰洛似乎被公主这突如其来的孩子气给逗乐了,就像昔日高宠气自己的时候,自己的那般小孩子模样,想到此处,冰洛好像恍然大悟了,便小声问道“公主,是不是也喜欢虫虫?额,你们的小四哥” 第三百四十七章冰洛与娉婷 突如其来的一句,倒是把公主的小女儿心思全部刺激出来了。公主立马就红着脸使劲地摇起了头“没有没有!我才不是喜欢小四哥!我才没有” “噢,是吗?”冰洛坏笑说道“那公主为什么突然脸红了?” “那是因为天气风吹的,对,这湖风太大了”公主说道。冰洛听到之后,只要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远方一言不发,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公主平复心情后,心中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冰洛突然这么问,按道理来说,在她眼中,二人应该是情敌,怎么冰洛似乎毫不在意一般。习惯了众星捧月般待遇的公主,在高宠和冰洛这里几乎是同时吃瘪。如果说高宠是极致的克己,对公主没有半点多余的心思的话,那么眼前的冰洛,就是似乎对这个‘小妹妹’毫不在意,而且这个大姐姐,实在是长得太犯规了,同是女性都感觉自己被比下去了。两个点联想起来,难道小四哥也是被美色所迷? 公主于是嘟起嘴问道“冰洛姐姐,为什么你说你小四哥的夫人啊?他承认吗?” 冰洛笑着说,“他承认啊” 公主瞬间石化“他,他承认了?小四哥承认的?” 冰洛点了点头“对啊,我们的朋友之间都是互相知道的,公主,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 公主没有说话,只要点了点头,等待冰洛说话。 冰洛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命运使然吧,小时候我就很喜欢腻着他了,不过我从不说我喜欢他,和公主你当时那个神情是一模一样的” 公主辩驳道“哪有,哪有,姐姐,你不要扯到我身上” 冰洛继续说道“然后他总是一个劲地躲着我,可是呢,无论他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他,久而久之,我们就互相习惯了对方总在身边” 公主想了想自己,其实自己也是差不多,只不过是自己自持身份,没有强行粘着高宠,那么“那小四哥的心思呢?冰洛姐姐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心思的?” 冰洛想了想,用了一个让公主难以接受的大胆做法说道“是我告诉他,我要做他的妻子的,那一年,我和公主你差不多大吧,现在想想,虫虫那时候的态度可让人来气了,他居然说,那么在我遇到我更喜欢的姑娘前,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先做我的妻子吧。我当时可高兴了,后来认真想了想,可来气了” 公主一愣,傻傻地说道“那个,那个,姐姐也是大户人家,怎么,怎么,可以做这种……” “不知礼义廉耻的事对吧?”冰洛说道“我知道啊,可是呢,人这一辈子,一定要找一个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和另外一个人长相厮守,和他生儿育女,女子这一辈子才是幸福圆满的,我相信,虫虫就是那一个!” 公主叹了一口气说道“冰洛姐姐好大胆,无怪乎小四哥会喜欢你,我终于明白小四哥为什么一直都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了,冰洛姐姐如此待他,他怎会负了姐姐。姐姐,小四哥现在这样,你也会照顾他一辈子吗?” 冰洛哑然一笑“会,多久都会,这是注定的,从我们初相识那一刻开始就确定了”冰洛拿出自己清幽的莫邪剑,“公主,这就是莫邪剑,干将剑,就是虫虫的佩剑,这就是命吧?” 公主从冰洛眼中读出的是无尽的自信与爱恋,高宠看冰洛的眼神,公主不得而知,但想必也是一样的,公主突然觉得自己两年都很傻,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做着一件永远不可能有结果的事情,并不是他不够漂亮,不够努力,而是从一开始,她就输了。不知怎的,公主忽然潸然泪下,也许是被冰洛刺激了,也许是认清了自己崇拜那个小四哥也许是真的一辈子都不会正眼看自己“呜呜呜,冰洛姐姐,我,我很想讨厌你,因为一开始我觉得是你抢走了小四哥,可是,可是,我现在知道,原来一开始,就只有我是多余的,小四哥一开始就不会看我一眼,我本来还以为小四哥得胜归来,父皇还会赐婚,可是,可是看见小四哥梦魇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很害怕的,我害怕小四哥一直都这样,不止是我,就连父皇也很担心,可是当我今日看见你,可以毫无阻碍地进入小四哥的房间,那一瞬间,我是很嫉妒的” 冰洛此刻则是像一个大姐姐一般搂着公主“好了孩子,别哭了,你也会找到一个真心待你好的”,此刻冰洛才算是放下心中大石,毕竟皇命不可违,高宠此刻已名声大振,少渊尚且被各大官员争着巴结,高宠更是超级抢手,偏偏此刻高宠犯了梦魇之征,正好减少大家对他的兴趣和关注。只是皇命这一层,只有通过这种方法去感化了。 感情是自私的,放谁都不例外,冰洛对着公主也只能这么做了,她不讨厌公主,甚至还对这个有趣的小女孩好感不错,可是一谈及高宠,那容不得丝毫的退让,所以冰洛便选择温和的攻势,让公主知道高宠和她的关系,才可以打消公主的想法,所幸公主的确情根未深,若是晚了,恐怕米已成炊了。因为他的父亲也不想自己的女儿成为侧室,哪怕是侯爷的侧室也不可以。所幸现在似乎已经雨过天晴了。 一会儿之后,公主抽了抽鼻子说道“冰洛姐姐,你一定要和小四哥好好的!” 冰洛也拍了拍公主的头说道“公主你长得那么漂亮,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像高宠那么对我的好男子” 而远在一旁的少渊看着远处的公主和冰洛,正是纳闷,便问道“小月,你们是不是在车厢里聊了什么?咋公主和冰洛能聊这么久?这么看关系好像还不错啊,我去喊他们过来吃东西” 小月笑了笑说道,拉住了少渊“不知道啊,官人,你就不要那么多事了,女孩儿家的心思,你一个男的还是不要管了,每个女孩子心中都有秘密的嘛” 少渊耸了耸肩“好吧,好吧,反正冰洛武功够高,也不会对公主怎么” 小月拿出一块桂花糕“来官人,这糕今天做得不错,多吃点” 第三百四十八章大婚之前 婚礼还在条而不紊的准备中,而在高府之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几个年轻人难得在一起嬉戏打闹。虽然公主还是偶尔会窜到高宠所住的小院子外,但终究是不敢再往府内踏前一步。深夜之时偶然听得高宠撕心裂肺的咆哮,侧面认证了高宠所患之梦魇症确实不轻。 时间一晃已经是从洛阳回来的一个半月之后,高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见人影,若云倒是前前后后来过几回,每一次都会和少渊说一些江湖之事。而每日少渊就是陪着太子练武,让公主一起到书馆之内上课。 而宾客也开始一批一批地往柴桑赶,江南之地,扬州六郡所有有头有面的世家名士,无不拿到请帖之后便准备礼物起行,偶得机会面圣,还是要好好抓住的。而江湖上的朋友以陆陆续续前来。 而面子最大的,自然就是剑帝一门和六扇门之人,这一次本以为剑帝还是会找些原因推诿,却不曾想到剑帝接过请柬之后,便爽快地答应,不过从柴桑下船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但也没有人会担心有谁会对剑帝不利。 如果是清风阁一门和少渊不过是数面之缘,最多在南昌上有过交情,那么另外一批大客人,可就意义不一般了。 “少渊!你小子终于平安回来了!还闯下了偌大的名声,只恨当初我实在走得太早,没有和你一起去北疆建功立业!”独孤霖张开双手结实地拥抱自己的好友。 “别了别了,那地方苦得紧,我好几次以为我这条命就留在那里了,幸好好像老天爷不收我,所以我才活着回来了。你小子倒也不差啊,不仅功力大进,我都听说了,跟神意城打了个漂漂亮亮的伏击战!厉害厉害”往深处说,少渊和神意城可是有真真切切的‘夺爱之恨’,只怕以现在的少渊要是有机会,还不追着神意城到天涯海角。 “谬赞谬赞”独孤霖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让自己的部下拿出准备的礼物“喏,少渊,这是师傅送你的,这是我送你的,师傅说了,古人之徒成婚,自己身体不好来不了,但总的来说还是长辈,礼物绝对不可以落下”,说着便捧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对漂亮的玉如意。 “如此大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来阿霖随我进去”少渊招呼独孤霖进城在叙。 此时隔壁突然传来一阵豪迈的叫声“陆小子,还记得你庞叔叔不?” 少渊一看,原来是东林帮的庞勋帮主,少渊于是赶忙拱手一礼“晚辈当然记得,庞帮主别来无恙” 庞勋拍了拍少渊的肩膀说道“没想到你小子结婚居然还记得我们东林帮,这个朋友交得值,尤其是你小子居然还从西北回来,做了大英雄,真是厉害!” 少渊不好意思地说道“哪里那里,庞帮主你言重了!这条命完全就是老天爷给的,我能活着回来,真的是撞大运了” 庞勋也低声说道“八百人活下多少了?” 少渊低着头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比划出二十六,似乎情绪有点波动。接着庞勋像父亲一样搂了搂少渊的头“没事了,没事了,这你不活着回来了吗?至于宛笙那里,是庞叔叔负了你” 少渊摇了摇头“哪里,这种东西哪有负与不负的,此刻我也有了皇上赐婚,也许这是缘分吧” 庞勋说道“也对,现在的你不一样了,先不说了不打扰你和独孤堂主进城了,我还要等他们” 挥别了少渊,庞勋大声问道“亲家,怎么你们还不下船?” 而船上房间,庞宛笙独自待在房中,推脱有些疲劳还没下船,所以张家还等了一下下,宛笙小声问道“小翠,那个,走了吗?” 小翠叹了一口气“小姐,人家早就走了,我说,其实小姐你若是介意,何必走上这一遭呢?” 宛笙摇了摇头“只是,不来这里问上一问,只怕我这辈子都寝食难安” 回城的马车之上,独孤霖问道“少渊,听说阿宠换上了梦魇之症?” 少渊点了点头“嗯,很严重,快两个月了,没有丝毫好转,现在任何闲杂人等一入阿宠的房间,会被阿宠第一时间攻击,我去过一次,被他打得落荒而逃” 独孤霖吓了一跳“这么恐怖?” 少渊无奈地点了点头“怎么了?你也找阿宠有事?” 独孤霖点了点头,从怀中取过一封书信“少渊,这是这一年来神意城所做之事,你也算是江湖中人,我也相信你是正派之人,你觉得神意城此举意欲何为,我们正派武林该如何解决?” 少渊读着书信,可惜简单分析他还可以,你这么给一点数据,他可没有这么好的推算能力,于是只能靠着自己的理解说道“神意城前面的出手,无什么明显目的,感觉是收钱办事吧。可是后面出手越来越频繁,而是多是挑世家的实力稍弱的弟子,逼得鼎剑阁将门人尽数迁回各家防守,导致鼎剑阁实力减弱,张家借助了六扇门挡住了神意城,但张家似乎并不是什么软柿子吧,出动规模如此之大,以我猜测,只怕这神意城,是想在武林之内寻得一个稳定的位置,可是具体他想要什么位置,我就想不出来了,若是阿宠能看到这东西,或者说正常思考,说不定就能推测个什么所以然。可惜……” 独孤霖笑了笑“无妨,本来这就是我们的责任,毕竟我们才是武林秩序的守护者,南昌开始,若是凡事有求于阿宠,那还要我们做什么对吧?” 少渊突然正色说道“阿霖,若是关于天意城的事,我定然义无反顾地协助你,所以若是有消息请马上通知我!” 独孤霖始料未及少渊如此积极“少渊,不是我不愿意找你,你现在已经是一介侯爷,估计来春还要去洛阳任职呢,如何有时间理这江湖之事?何况,你眼下也成亲了,何苦为了……” 少渊摇了摇头“只是若不除掉神意城,天下还会有多少人遭此祸害?从北疆回来,我知道一个道理,就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上天让他出现在你面前,就是要你去做点什么” 第三百四十九章茶馆之事 六扇门自有归去的客栈,少渊则是无所事事地慢悠悠地漫步于大街之上,脑中思考的,满满都是孤游城的事。此刻他再再次回到中原武林,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除了一身武艺之外,一无是处的破落教书先生。此刻的他已经是一个侯爷,一个朝堂官员,有改变一时的能力。 而偏偏孤游城又是插在少渊心中的一条短刺,这条短刺来自于少渊第一个女人,小玥儿。虽说自从小月从了少渊之后,少渊便基本满心都是装着小月,可是无论他和小月都知道,其实少渊心底里,始终都有一块位置属于某个人。二人都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若是孤游城低调行事,只怕少渊极有可能就此揭过,就当他是一个忘不掉的回忆留在心底之内。但现在孤游城突然高调行事,这绝对就会刺激少渊的神经。他还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恨意留在那个人身上,始终都想问清楚,所幸经历完生死,少渊早已看透了许多东西,倒也不会随便做出什么大胆的傻事。 一边走一边走过来的,却是高安,高安身后正跟着五六个随从,少渊便走上前去,拱手问道“高二哥,这是要去哪里?” 高安拍了拍少渊的肩头“少渊你出来接六扇门他们吗?这东林帮居然还带了青州张家的家主和少家主来了,本来我们是没有邀请他们的,不过他们也是世家大族,父亲说了不能怠慢,而且原本东林帮所住的地方估计也不够他们,所以父亲就让我安排一下,让他们到我们府上隔壁的小别院住下,反正都是亲戚家” 少渊想了想“那不就是在我所住的别苑附近?” 高安想了想“也差不多,不过中间隔了个花园,你放心影响不到的,不说了,我先走了,回头晚饭见” 眼见距离晚饭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少渊突然起了心思去喝茶,于是便悠悠地前往就近的茶馆。茶馆最近也是生意火爆,因为这些天因为大婚,来柴桑的人多了去了,茶馆作为一个歇脚悠闲的地方,所以既然人多了起身,那么提供的服务,自然就是多元化起来,其中一个比较大的变化,就是有酒,不过酒也不多,多是些香甜的果酒。 一般世家的家丁是不会随便到茶馆的,因为他们很多时候自持身份,有点看不起这些普通的茶馆。反而是那些练武世家的聚会场所,毕竟这里比较开放,大家也不自持身份。因此既有潇洒文人,也有豪放侠客。 少渊就是偶尔会来这里转上一遭,看看会不会遇上什么有趣的事情。柴桑城内,只要是城内,不论你什么场合,舞台只是用来说书唱戏做表演,千万不要在柴桑城内比武斗殴较技,要去只能去城外的玄洛馆,若问原因,自然就是这里可是高正和他定远镖局的驻地,哪里容得了你们这些人在这里撩事斗非。一经发现,定远镖局的镖师动作比官府的官差速度还快,就把人给撵出城外了。 “呦,陆爷今天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只有陆爷一人,陆夫人呢?”少渊一踏入门,茶馆的老板就迎了上来,眼下这个曾经的年轻人都已经是一等一的大英雄了,多奉承两句,绝无坏处。 “老板,你这口还是别改了吧,我听着怪奇怪的,今天茶馆里唱得是什么故事?”少渊笑了笑,找了个稍微高一点,不过有点远离舞台的桌子。“一切照旧吧,小月今儿可来不了,只有我一个了” “好嘞,小的这就去准备,这台上的故事,就是唱得是陆爷张八山一战,不过已经经你要求,改了名字一些情节,陆爷可以细细听听,看看,满不满意,这台上表演的这位小哥可了不得了,不仅表演得绘声绘色,还改了不少故事,让陆爷你给出来的故事,更加精彩,更加有趣。” 喝着茶,看着根据自己的经历改编的故事,少渊也觉得甚是有趣,这个表演者对于少渊当时的心里揣测也是比较准确的。少渊听得甚是欣慰,便招呼了老板问道“老板,这小哥都还改过什么戏啊?” 老板笑道“嘿,多着呢,听他说还在等着陆爷你西征的事迹还没来全,只是讲了一点点,其他的,甚至陆爷在西北和马家斗,和王爷斗的事迹,他都一并写得出来,绘声绘色,若不是他一再坚持自己是瞎编,而且我们也觉得他一个小年轻见识不多,多是道听途说,不然我们都以为他是身临其境,跟在陆大人你边上冲锋陷阵呢” 少渊哑然一笑“这事也能传出来,我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得连混道上的人都知道了吗?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啊” 老板点了点头“就是可惜了高四少爷,现如今还在生病,陆爷,你知道现在高四少爷怎样了吗?” 少渊无奈地耸了耸肩“阿宠的病情现在还不算稳定,放心吧,阿宠身体好得很,很快就没事了,只不过是在西域受了些苦寒而已,对了老板,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既然他还想改故事,我也不妨帮他一下,我和他说说那时候的事吧” 老板那是登时脸色一个高兴,这是什么?这可是英雄陆少渊口述的第一手故事,比其他人那些胡吹瞎掰的要靠谱得多了去了,这对于他这小店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于是赶忙答应道“好啊,好啊,这小的马上就去安排,这里人多口杂,还请陆爷移步后堂,那里比较清净,小的也好准备笔墨,请” 少渊拱手一礼“如此便多谢老板的款待了” 少渊随着小二往后堂走去,而老板则是站在舞台之上说道“诸位大爷,今天的故事先讲到这里,为了答谢大家,接下来的时间,本店所有茶品八折优惠,还请客官们多多品尝” 那个年轻人则是小声问道“老板,发生何事?可是我讲得不好?” 老板摆了摆手“才不是呢,你讲得可好了,陆爷陆少渊说要亲自给你讲西域的事,还不快去准备一下?” 第三百五十章你很奇怪 “小人节惠良拜见陆侯爷”后堂之中,一个年轻人换上一身青衣来到房内拜见少渊,比起在舞台之上的俏颜装扮,眼下这一身清秀的文士造型,却是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特别到就像是“你不会是女扮男装吧?”少渊不经意间,吐出了这么一句没来由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对方却好像听得清清楚楚,转而用一种极度复杂的眼神看着少渊。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少渊的这个回复也实在是够没礼貌的,所以少渊马上控制住自己看得出神的眼睛,转而说道“咳,失礼了,我就是陆少渊,看了你改编的故事,我觉得你改得挺不错的,听说还在等待西域的故事,若是可以,便由我这个亲历者给你说说吧” 本来作为一个靠说书为生的人,得到这种爆炸的第一手消息,简直就是最大的帮助,不过眼前的节惠良,眼神闪烁,似乎在走神。 一旁的老板看着就急了,这时候这个年轻人在干什么,还不赶快答应,于是咳了一声,提示了节惠良赶快答应。 但节惠良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少渊也看出了他眼神中似乎有什么问题,于是问道“节兄弟?节兄弟?”,可是节惠良还是一愣的,丝毫没有要反应的感觉,似乎叫的并不是他。老板这下子彻底急了,他可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而得罪少渊,于是伸手打算拍一下节惠良,没想到老板这一手刚一下去,节惠良马上反应过来,似乎要发力摔倒老板一般,少渊一下子按住节惠良“节兄弟,你怎么了?老板适才在叫你呢”,这样老板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扯了一下一般,不过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节惠良赶忙说道“小的从未亲眼见过如此大人物,而且可以得到侯爷亲授故事,故而受宠若惊,请侯爷勿怪,请老板勿怪,小人见识少,少见多怪,少见多怪” 老板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小子傻掉了,还不赶紧谢谢侯爷” 节惠良赶忙拱手谢礼“谢谢侯爷,谢谢侯爷” 于是少渊便从西出玉门关开始,从裴珊到疏勒,疏勒的断水和血战,还有如何回到玉门关等等种种,一口气讲了出来。 一旁旁听老板则是听得口瞪目呆,这故事若不是这个活着的人回来说,一般人说出来,基本都把他当疯子一样的看待。这种经历,简直就是天神下凡,最后少渊苦笑着说“所以说,我这条命,纯粹是老天看不上,不收我,能活着,是老天爷放过我” 老板听完之后,拱手一礼,没有嬉皮笑脸,而是正正式式“将军百战之苦,我等自当敬重,请受老夫一拜” 少渊赶忙扶起老板,老板年纪比他大这么多,本来听着叫爷,已经有够憋屈了,现在还来这么一手,岂非折煞他?“老板,使不得,使不得” 一边的节惠良则是说道“大人的故事,比我们改编的,要精彩多了,如此神迹根本不需要再如何修饰,光是描述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小的这就下去记住这个故事,请大人放心,小的这就要下去默念一下故事”说完,便拱手一礼,高宠也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带节惠良离开了房间之后,少渊便问道“老板,那个节兄弟是什么时候来的?可知道他详情?” 节惠良摇了摇头“这个只知道他好像从江北而来,挺熟我们江南的生意,说来也是奇怪,这个小节啊讲故事的能力一流,那些大客栈可是花了大价钱来找过他,别说他,张少侠所管的琼瑶楼也来挖过他,可是他这小伙子却总是一根筋,就选了我们这小茶馆,说是他家里过身的老人家喜欢喝茶,他也就随了。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没了双亲,出来走江湖也是不容易,怎么,可是陆爷对他有什么不满意?” 少渊摇了摇头“没有不满意,那他是何时来的?” 老板想了想“来了接近一年了吧,每天安分守己,偶尔请两天假去拜祭一下双亲或者四周看看,没什么不妥的” 少渊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只是他和我一个在西北分别的朋友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细看一下就不太像了,而且我那个朋友比较特别,双眼有神,也不姓节,所以应该是我搞错了” “陆爷贵人事忙,记不得朱也是没办法的”老板恭敬地说道。 少渊摆了摆手“老板,那么我也不多做打扰了,先行回去了,我的婚宴,记得准时来啊” 老板拱手说道“一定一定” 而靠着门边的一角,节惠良正贴着墙听着少渊在他离开的时候还说了什么,心中暗叫好险,若非后面自己故意表现得很奇怪,只怕是瞒不过少渊的眼睛,自己明明已经换了一块面具,为何还会被少渊察觉?难道真的是从战场中回来之后,六感都变得敏锐了吗? 只不过眼下少渊尚且没有对他产生太大疑问,而且掌柜也回复得不错,应该还能瞒上一阵子。节惠良舒了一口气,开始默念着适才的故事,口中喃喃自语“原来我看不见的时候,你都经历了这些,真想可以一起经历这些,可是现在的你,早已不是当时的你了,江湖中人,将来你还看重吗?江湖之事,将来你还会再管吗?” 而此刻高府的高宠别苑之内,真心居士正在和高正,慕容宝仪商议着对于高宠最后的治疗解决方法。 “前辈,真的只能用这个方法吗?万一宠儿醒不来,如此怎办?”慕容宝仪握着高正的手,显然这个疗法风险极高。 真心居士叹了一口气“唉,都怪老夫所教导的方法失了偏颇,不曾想到宠儿为了守那疏勒决绝如此”说到此处真心居士也是心痛不已,不曾想到自己倾心所教的徒弟,竟然会中了自己的心魔。 高正只是摇了摇头“此事如何能怪前辈,最大的责任当在我们这些父母,宠儿自幼长在南方,北疆浴血屠戮虽然说得多,终究是不曾见过,是我们没有体恤宠儿,才让他今日被心魔所困” 高宠的心魔,其实就是一直灌输的方法,行军打仗为主将者,哪怕知道牺牲是必然的,可是当面对太熟悉的战友于眼前离世,必然身心受创,而且高宠最后守疏勒,战略意义的已经远大于战术意义,但高宠毕竟只是一个少年,哪怕是天才对大局观有出人意料的理解,但却往往忽略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这一战在他身上,从他看来是他的大败。本来大败就算了,还要极限挑战了自己的忍耐极限。作为吃人事件的发起人,高宠所承担的压力远飞常人可以理解。 “为今之计,只有破而后立,让宠儿长眠一段时间,自己努力摆脱心魔之梦,不然我们这些汤药,终究不是一些苦水罢了”高正最后说道,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慕容宝仪见自己相公都如此决定知道这是最后的办法了,但他忽然想到“侯爷,那么,这件事,要告诉冰洛吗?” 高正想了想“说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儿如今此状,他都不离不弃,若是高正还不将其视为儿媳,岂非是忘恩负义之辈?” 第三百五十一章三友居夜聚 内功修炼没有窍门,除了每天坚持,日积月累之外不存在其他捷径。所以少渊每天饭后,都会练功大作。而霸秦神功这种内力外溢的霸道型内功,在锻炼的时候,是主动探知外界的变化,而不是像其他内敛型内功那样反过来让外界的气继而才对自己有反应。 “门外何人?”少渊睁开双眼,对着静止的门外说道,实际上少渊也是非常紧张,居然有人到了门外自己才反应到,那就是说明此人武功一点都不差,且不知道是没有隐瞒还是其他原因。 “少渊,是我,冰洛,适才东林帮的人遇见我,托我将书信交与你”门外传出的是清脆的女生,便是冰洛。 少渊松了一口气,推开门说道“冰洛你真的吓死我了,你可是刻意隐藏了气息,到了门外才放松?” 冰洛哑然一笑,似乎自己的小把戏的确被少渊看穿了,于是交出书信“那么我便不再打扰了,还有少渊,那人嘱托我千万说是庞家将此信交与你” 少渊皱起了眉头“这么奇怪?那么好吧,我自会判断,谢过冰洛” 冰洛躬身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依托着烛光,少渊打开了书信,书信上乃是有多张纸,多种笔迹写成的内容,内容不多,大概就是今晚子时,三友居一聚。少渊合起书信,‘在我家约我见面?庞帮主想做什么啊?酒宴上喝了这个多,真的没问题吗?’少渊也没有继续深想那么多,看了看火盆,顺手就把书信丢到了火盆之中‘既然你不想被人知道,那么就这样吧,谁也不知道这么一件事’,随后便是整装待发的时间了。 斗转星移,月亮爬到高高的天空之中,乘着月色,少渊便从高家的侧旁小院子溜了出去,往自己真正的家而去。 远远看去三友居,三友居附近已经尽数乌灯黑火,婚礼要求,周围的民房都已经大致上搬走了去了其他地方居住,所以少渊也不必怕自己被看见,实际上他自己没什么好怕。 推门而入,三友居还是一切如常,毕竟自己早上才来过,似乎感应到自己的到来,二楼的阳台边上的窗户闪烁出两下烛光,似乎是在提醒人在二楼。少渊眯起了双眼,感受着这里的一切,安静得太异常了,庞帮主出行居然一个随从都不带?谁会相信?少渊于是想到了,莫非是打算在三友居伏击我?约我在三友居,也不怕我不来。 少渊马上提起了十二分戒心,长风刃握在手上,轻轻地推开房门,里面的一桌一椅,都是少渊所熟知的。没有任何问题,屋子之内,没有任何人。少渊于是抬腿前往二楼的卧室,二楼有气息,却没有杀气,看来似乎的确不是什么陷阱。 走近房门,房内忽而传出一把女声“少渊,这里可是你家,莫不是你以为会有人在你的家里埋伏你自己吧?” 少渊推门而入“宛笙?为何是你?不是庞帮主?” 庞宛笙笑道“若不是我用我爹的名义,我要如何约你来此?临淄张家的少夫人约你来吗?” 少渊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一个下人,少渊不由得奇怪道“宛笙,是不是庞帮主约我无所谓,为何你来此,却不带一个下人?” 宛笙平静地看着少渊,忽而吹灭了灯火,少渊警惕地按着刀“宛笙,你这是何故?”漆黑之中,少渊借着微弱的月色,只是隐隐看见宛笙坐在了床上看着他说道“若是有旁人在,只怕很多东西我都说不出口,今晚,我只是想和你叙叙旧罢了” 少渊点了点头,松开按住刀柄的手,靠在门上问道“宛笙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宛笙惊讶于少渊发现了自己的意图,但还是一如既往保持着优雅,不紧不慢地说道“也许是有些问题,不过也不急一时,长夜漫漫” 少渊打住了此话“宛笙,那么再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明明已经贵为张家少夫人,是如何深夜走出来,又是为何而来?” 宛笙说道“不过是今夜想和家母说说话罢了至于为何而来,少渊,那么我便问你第一个问题,你最近过得好吗?” 少渊粲然一笑“好和不好有什么所谓,从鬼门关回来,只有活着和死去的区别,好与不好有何差别?硬要说的话,我过得很好,毕竟也是封侯高官,而且如你所见,不日我将大婚了。” 宛笙震了一震“你的夫人,可是王亲国戚或者豪门世家?” 少渊干脆地摇了摇头“都不是,不过是当日南昌璇梦阁一个破落无家可归的少女罢了” 宛笙明显再一次震动了一下“为何?为何?为何是一个如此的女子?为何……” 少渊看着窗外的月色“没有为什么,在我心中最困惑,最压抑的时候,就是他毫无保留地相信我,依靠我,即便是当时我对她毫无感觉,可我却可以感觉到她对我是十二分的爱意。人非草木,如果你想问时间,正是南昌之战之后,自那而后,他便对外称为我的小妾。” 房间一片寂静,但少渊明显感觉到宛笙似乎在轻轻地啜泣,“不要过来!我不想你看到我哭的样子!为什么是她!当日庆功宴上,你明明说你守孝,因此才婉拒我的婚礼,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先喜欢你的是我,先向你提起婚事的是我!为何这红床秀塌的另一半,却不属于我!是不是少渊你恼了家父退了婚事,是不是?你可知当时孤游城风头正劲,东林帮若无外援,只怕……”声音到了后半段已经不是怒火,是哀求,希望自己找到一个愿意接受的真相。 少渊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我根本不喜欢她,我的心中是另外一个人,不是你,也不是她,但也许就是命运如此好笑,最后留下来的是她” 宛笙颤抖着问道“那么,为何,为何现在还是他?当初你在西域生死未卜,家父才,家父才……” 少渊冷冷地说道“她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宛笙若你还想问这件事,我便不再答你,此刻的你早已是张家少夫人,身份尊贵,你我都早已不是当时在江湖快意恩仇的少年少女,若你当时喜欢在下,在下谢过了,此生已付小月,恐无答谢的机会了” 宛笙愣了愣,似乎被少渊点醒了什么,良久才悠悠说道“原来陆夫人的名讳是小月,那么陆侯爷,妾身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若是时光倒流,当日我若是坚持,不知结果是否会有所逆转?当日的侯爷,可曾对妾身有半分爱慕之意?” 随着少渊的一声叹息,“宛笙,当日的我不过是得了大家几分赏析罢了,身份卑微,若是回到当初,宛笙你也没有如此浓烈之情……” 宛笙不管不顾继续问道“可有半分?” 少渊无奈“没有” 空气就像凝固一般,少渊冷冷的二字就像冰锥一般插进宛笙的胸膛“原来,原来一切都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神秘来客 少渊的一番话,可以说得上是绝情绝义了,但换一个角度,少渊别无他法,一来他对庞宛笙的确没有那种爱恋的感情。二来若是少渊说了又能如何,和张家少夫人藕断丝连?这如此下作的行为,对于一向注重侠义之道的少渊可是绝对做不出来。 良久,宛笙定了定心神,抱歉地说道“陆侯爷,妾身失礼了,这将会是最后一次我们以这种方式见面” 少渊也拱手说道“张大公子也是风雅之人,更兼最近声名鹊起,所以还请夫人多多注意” 夜风轻轻吹拂,门框发出一声嗞响,少渊原本松弛的眉头马上一紧,大踏步走到宛笙身边一把按住宛笙的嘴巴。宛笙一惊,以为少渊要做什么,却听见少渊小声说道“宛笙,有人闯进了我家”宛笙掰开了少渊的手小声问道“张家的人?” 少渊摇了摇头“不会,要是张家真来人肯定大张旗鼓,估摸是来者不善,你且躲在这里,若是一会儿找到机会就尽快溜走,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宛笙急着说道“怎么可以,万一那个对手很强,留你一人在这里不是很危险吗?”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少夫人,你私自来这里已经是不对了,你还叫人来,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你放心,放眼现在武林,我倒是很好奇还有什么人能取我性命” 宛笙顿时点了点一下头,的确少渊此刻早已不是一年前那个愣头青了,他的事迹绝对可以称得上杀人如麻了,杀过人的武者和没杀过人的武者区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少渊拔出长风刃,轻轻地走出了楼梯,运起雄厚的内力说道,一步一句地说道“不知道是哪位朋友深夜到访,来也不跟我这个主人家大声招呼,似乎不太够意思啊”身上的杀气随着长风刃的出鞘不住地往外迸发,风此刻也停了,偌大的一个房子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客厅上赫然便是一个一身黑衣袍夜行服的人,看着他身材高大,身旁的箱子柜子都被翻了开来,看得出,这个人是在翻查着什么东西,不过他对于那些昂贵的饰物毫无兴趣,明显就是因为一些特别的目的而来的。而此人对于气息的控制则是极好,此刻虽是二人对峙,但少渊却无法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所以无法判断这个人究竟是处于一种什么心理状态。 少渊笑道“不好意思了,我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想必这个大哥也不是来求财的吧?能不能告诉在下,说不定在下可以帮一帮你”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拔出长剑,摆出一副进攻架势,丝毫没有讲道理的想法。 “这么快就交涉失败了吗?也好,马上你就会说了”少渊露出一个狰狞模样,发动着霸秦神功的特别属性,杀气凝成无形刀气往黑衣人身上冲去,黑衣人也凝神聚气,挡下了刀气,而且终于说出了一句话“陆少渊,你不要看不起人,你不会以为这区区刀气能奈何我吧” 少渊笑道“肯定不会啊,都那么大胆子敢闯我陆少渊的家,没些水平我还纳闷我陆少渊是不是被小看了” 少渊说罢一蹬腿,直直刺出去就是十成力的刀五,那个人横着长剑,不躲不闪,就是硬吃了一击刀五,他手中的长剑因为刀五的强冲力,出现了轻微的裂痕。抵住了少渊十成力的刀五,黑衣人有用用力抽剑反削少渊。少渊提起长风,就在黑衣人以为要得手的时候,换成刀柄一下子震开了长剑。少渊乘着侧身的机会,抬起右腿猛的就是一踢。黑衣人马上抬起左手手臂护住胸前,乘着少渊的踢击,和少渊重新拉开了距离。 少渊哪里肯舍,在他飞开的瞬间,马上收腿再次起跳,换了一个刀向,居然是横着刀刃刺了过来,这种打法在当今武林中非常少见。但万变不离其中,黑衣人毕竟也不是善茬,他已经知道了少渊的刺击威力极大,硬刚非常不理智,于是在抵墙的同时单手按墙改变了自己的方向,让少渊的刺击扑了一个空。 少渊扬了扬道斜立于胸前,“怎么?不会还手了?” 那个黑衣人笑道“眼下我手上这把剑若是和你打下去,不出二十招必然被你砍得粉碎,之所以被你发现还不走,不过是想看看西域两俊之一陆少渊功夫如何罢了。今天领教了,他日若是有机会我们再一较高下吧” 少渊知道说出这番话的,绝对就是想走的前兆,少渊喝到“休走!” 黑衣人突然向少渊面前撒了一团白粉,少渊马上捂住嘴脸,只能看着那个人夺门离去。 “啧,逃了”少渊愤懑地说道 不一会儿,宛笙也从楼上下来,看着大厅一片狼藉便问道“那个人跑掉了?” 少渊点了点头“对,武功不差,也知道我是谁,可以确定,他不是来求财的,你看,值钱的东西,他一件都没带走,看得出是另有所图” 宛笙看了看,的确如此“那接下来如何?” 少渊说道“宛笙你从后门走吧,带上布,裹着几件饰品,后门有出去有一个平常民众洗衣服的水池,水挺深的,你把东西带那儿丢下去,然后就尽快回去吧” 宛笙一脸不解“为何要这样做?” 少渊说道“这里发生了这么大件事,肯定要彻查的,可是不能太惊动周围,只能伪造一下现场,接下来的你不用管了,你马上回去,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离开高府” 宛笙知道少渊在善后,也不便多说什么,便找了个垫子,开始包裹那些器材。待宛笙搞定后,少渊和宛笙便分别了,一个人走前门,一个人走后门,临走前,还在外墙之上做出了几个不太明显的攀爬痕迹,以让百姓发现有人曾经入内。观察了一番之后,确保是他知道的所有细节已经完成之后,他这个主人才离开。 回到高府夜已深,所幸少渊的院子本来就不是允许很多人出入,所以也没有人发现少渊出去,现在少渊只需要好好睡上一觉,等别人告诉他,他的家被盗了就可以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欲盖弥彰 “少渊,出大事了,别睡了”独孤霖推开门,看见少渊还在躺在床上酣睡“日上三竿了,作为一个练武之人怎么可以这么懒惰” 少渊扭了扭身子“这天气冷嘛,是出了什么大事?居然让你独孤大堂主亲自来告诉我?” “你家昨晚被抢了!”独孤霖说道“那你起不起来?” 少渊马上装出吓了一跳的样子,猛地扎了起来“什么?我家被抢了?” “穿好你的衣服,马上过来吧,抢劫你陆侯爷的家,也是好肥的胆子”独孤霖摆了摆宽大的衣袖,便退了出去。 当他们到时,此刻的三友居已经被官兵封锁,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里面的县令可以说是急得团团转,当然了,不止县令急得团团转,奉常大人当然也是急得团团转,毕竟好不容易装饰布置好的房子,一楼大厅全毁了,现在是要急着盘算究竟是被什么东西毁坏了,重新布置来不来得及。 县令一看见少渊他们来了,马上跪下说道“侯爷,下官罪该万死,下官罪该万死” 知道实情的少渊扶起了县令说道“县令大人起来说话,柴桑本来就民风淳朴,而且这房子又是本侯府邸,一般人哪里敢抢,这事并不能怨你,先起来说话吧” 县令还是跪着说道“可是,可是皇上和太常大人那边,不好交代啊” 少渊摆了摆手“此事我自会向皇上解释,你先起来吧” 而一旁的独孤霖看了看周边,皱了皱眉头说道“县令大人,你把还在房中取证的你的衙役撤了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六扇门吧,放心,你那边陆侯爷给你担着,你也不必担心太多,对外宣传就是有不要命的小贼闯了进来,让大家多多留意周围就可以了” 县令看了看少渊,少渊也是一脸疑惑,不过独孤霖所在的六扇门办事能力是值得信赖的,而少渊的确打算让独孤霖来看此事,于是点了点头,示意县令出去。 如蒙大赦的县令拱手说道“下官谢过侯爷,谢过独孤堂主” 看着县令离开,独孤霖摆了摆手,让他的手下守住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独孤霖便问道“这压根就不是入室偷窃,分明是有人曾在这厅中激烈地打斗,少渊你主动帮县令开脱,而且对于如此破坏压根就不在意,或者说不是不在意,而是就像一开始就知道,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少渊看了看四周说道“阿霖,昨晚就是我与一个黑衣人在此处大战了一轮” 独孤霖脸色微变“你?少渊你为何会在此处与别人大战?还把家中打得如此散乱” 少渊说道“昨晚我夜深没睡,便打算回来三友居看看,不曾料到,居然遇到有人入室偷窃,本来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个普通窃贼罢了,哪知道他看上的压根就不是钱财,他在我家中翻箱倒柜,在寻找什么东西,于是我便和他恶斗了一场,那人武功不错,挡了我两招全力的刀五,除了武器之外,其他地方看起来毫发无损,当他逃走时,他使了一个小手段逃掉了。” “在你家寻找什么?不找钱财?少渊,能否告知我,你觉得他要寻找什么?”独孤霖问道。“也许从所夺之物,可以猜测其由来何处?” 少渊只是摇了摇头“阿霖,若是不要钱财,我都不知道我家中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毕竟这房子乃是高师叔所送,拿到的时候,物件已经已经一应俱全,这房子最贵的,对我而言就是小月吧” 独孤霖翻了一个白眼“严肃点,说正事呢,他还有什么其他特征吗?” 少渊记起“他知道我是谁,而且对我的武功套路好像有点研究,至于他所寻何物,我真的不知道了” 独孤霖看着这凌乱的房子“也就是说,只知道一个武功很高的人,昨晚来你家行窃,这就怪了,少渊,你新近归来不久,之前那么多时间他不来寻找,偏偏寻了一个你在柴桑的日子行动,这不是很奇怪吗?” 少渊皱起了眉头“此人可能是宾客之中的人?” 独孤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一定是宾客之中的人,但现在人多口杂,不排除有人混了进来,而且就是这个时候才好下手,毕竟宾客之中有头有面的人不少,我们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去查,如此一来,倒是让他方便行事。不过眼下情况有点复杂,一来我们不知道他想找什么,二来他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会不会再来都是个问题” 少渊说道“如何解决第二个问题我不知道,不过我们是不是可以在房中找找他想找的东西?” 独孤霖一脸疑惑“少渊,你知道要找的是什么?” 少渊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一个练武之人,又不是求钱财,估摸是这房子之中有什么秘密吧,我们找一找,说不定就能找出个所以然了,不然这个简直就是我的噩梦啊” 独孤霖一边走一边想到“这也是,少渊,换一个角度,你这所房子,有没有什么是你从外面带回来的?而且又是大家都知道的东西?” “啊?我想想,我做了什么大事情,居然会带了东西回来?如果是宝贝,别人也不见让我拿啊”少渊一下子就犯难了。忽而灵光一闪“好像还真有,你们等等,我四周找找,好像是在二楼”少渊说完便拔腿跑到二楼,而独孤霖也跟上了二楼,看见少渊从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抽出了一个机械卷轴,随后递到独孤霖手上。 独孤霖接过卷轴,问道“少渊,这是何物?为何打不开?” 少渊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从张八山那一次带回来的,貌似是没有什么钥匙吧,一直就撂在这里” 独孤霖瞳孔一缩“张八山的事,和蒋家有关,莫非那个人和蒋家有关,他此来,就是为了此物?” 少渊摊开手“要说这家里有故事的东西,也就只有他了,要不这卷轴阿霖你带回去看看能不能从上面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独孤霖点了点头“那么,这件东西就暂时由我六扇门保管吧,待查明真相便交还给少渊你,眼下,我们先命人悄悄埋伏于三友居四周,日夜不停吧,看看那个人会不会再来,若是再来,合你我二人之力,应该可以将其手到擒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小波澜后的平静 三友居认真盘算之后,只有主厅毁坏得比较严重,距离大婚还有七天,奉常马上从带来的备用和高家调配了所需的物资,又再一次将客厅完整复原,不过三友居遭贼的消息却是不胫而走了,而无疑让原本是兴高采烈迎接大英雄婚礼的柴桑群众变得不高兴起来。一时之间,全城百姓无不义愤填膺,声讨那个‘小贼’,不过让人尴尬的是,如果官府问起来昨晚可有见过什么可疑人物出现在附近,可曾见过有什么可疑的人物穿行?那么很抱歉,柴桑的老百姓还真没发现。 少渊对此早已是心中有数毕竟对方武功这么高,而且如此进来,必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六扇门这一次来的人不多,独孤霖只带了五个手下过来,负责监视的人手只能禀明高正之后,请求定远镖局派出人手协助。而高正知道此事之后也大为光火,居然有人在他地盘上撒野,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在。于是马上令高安放下手上之事,将三友居外围布下了镖局的天罗地网,就等呢个人自投罗网。 不巧的是,似乎被独孤霖猜中,那个小偷的确没有再出现了,一连三天,他们都守在三友居附近却没有逮着任何人。率先放弃的是独孤霖“少渊,接下来就不能守了,应该说直接交给官兵们就可以了,今天午后圣上就会来到柴桑,你赶紧洗把脸睡个觉吧,不要下午去迎接圣上的时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然这样也不好交代原因” 少渊也无奈地耸了耸肩,的确如此,“好吧,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他们吧,对了阿霖,能不能让你帮我做个事?” 独孤霖点了点头“说吧,反正也不会是什么事” 少渊指了指三友居说道“要不,你当我伴郎吧?” 独孤霖哑然一笑“啊?原来是这事?” 少渊点了点头“对啊,你不乐意吗?不乐意我就去找若云算了” 独孤霖摆了摆手“刀山火海不皱半点眉头,区区伴郎哪里难得到我独孤霖” 少渊摊开手“那行,找个时间找奉常大人去看看哪一套衣服合适” 独孤霖一脸奇怪“衣服都做好了?” 少渊点了点头“对啊,大体上都已经做好了,基本上只需要小修改,不多说了,我先回去睡觉了,不然圣上那边还真不好解释” 日上三竿之后,正是正午的时分,码头之上已经一片寂静,仪仗队已经排好阵势,看着远处的江面,等待圣上的龙船到来。果然没过多久,江面之上,只见一艘尺寸极大,而且外饰极度豪华的大楼船出现在江面之上。 待楼船靠上码头的时候,所有码头上的人全部跪拜在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缓缓走下大楼船,一边举手说道“平身吧”,楼下第一个迎接的,就是高正,紧随其后就是大皇子,长公主和少渊等人。高正拱手说道“皇上,车驾已经在外面恭候圣驾”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二人也紧随其后,二人和皇上登上同一架马车,皇上便笑道“师兄,朕上一次来柴桑是什么时候了?这附近看起来变化好生大” 高正拱手回答道“回陛下,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皇上“噢,已经四年了,少渊,婚礼准备得可曾妥当?有没有遇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少渊拱手说道“回陛下,并无什么问题,就是被奉常大人每天督促谨记贺词和流程,只是苦了奉常大人” 皇上哈哈一笑“他只是兴奋罢了,毕竟皇室婚礼执行得不多,他多掌管些无趣的祭祀之事,眼下有个机会,还不好好表现一番吗?对了师兄,小宠,病情如何了?” 高正拱手说道“既然陛下问起,臣也不再隐瞒了,宠儿自归来柴桑后,不见阳光,不见除了至亲外的亲近之人,若是生人靠近,必然会引起宠儿疯狂的攻击,似乎是引起其噩梦一般。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是故臣已经用南疆奇药引宠儿昏睡之中,若是宠儿克服了梦魇,自会醒来” 皇上毕竟也曾行走江湖,如此奇妙之事也是听过一点,“宠儿何时会醒?” 高正拱手说道“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个月后,也许……” 皇上不可思议地说道“也可能长睡不起?师兄,你的这个方法是否太过于冒险了?” 高正摇了摇头拱手说道“若是不如此,他日若是宠儿突然发狂,以宠儿的武功,天下之间恐怕没人能毫发无伤擒下宠儿,而且若是害到寻常百姓,岂不是更糟糕,于是臣痛定思痛,为由冒险一搏” 皇上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不曾想到,一次上阵居然会引发出如此多的事情,少渊,为何你又无事,而宠儿会如此?” 少渊拱手说道“陛下,学生在很小的时候,已经见惯了马贼犯边,不论是被杀还是杀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是不错的,阿宠只怕就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杀戮,想必当时阿宠是靠着一口气憋着,现在没了危险,那么那种可怕的感觉便重新涌上来。” 皇上叹了口气“希望宠儿早点醒过来,师兄,听说你们的柴桑的河鲜一绝,眼下已经是初冬,不知还有没有鲜美河鲜呢?” 高正笑着说道“只要圣上来了,当然有,臣已经在家中备好宴席,上好的河鲜已经在等待陛下了” 皇上哈哈一笑“如此甚好,少渊,你的伴郎可是选好了?” 少渊拱手说道“已经请了独孤堂主,学生此来时间并不长,因此朋友并不是很多” 皇上摆了摆手“无所谓无所谓,毕竟你们年龄相仿,但按辈分,小霖可是你的小师叔,若非师傅还在闭关,说不定师傅也来走上一遭” 规模庞大的仪仗队,在县令一声令下,缓缓跟在庞大车队的后面,一行迎接的人,便往江南水乡小城柴桑而去,湖平风静,过几天也是个好日子。 第三百五十五章大婚之前 皇上的到来,证明了婚期已经进入倒数阶段,一切的准备仪式已经是准备就绪。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将大红灯笼高挂于街道之上,三友居的四周已经铺上不一样的火树银花为新居进行装扮,原本雅致清幽的三友居也根据自身特色来妆点一番,既要显得雍容华贵,又要不失其本来的雅士风采。 而作为‘主人家’的皇上,必须会来一次这里视察,到了三友居,看见前院池塘的梅花,和竹子,还有那一大棵的松树,不由得感叹没想到自己的学生居然有如此雅致“少渊,你这所房子满满的都是岁寒三友,甚是雅致和清高,可有雅号不成?” 少渊拱手说道“回陛下,学生这所房子,别号正是三友居,以那岁寒三友命名” 皇上欣慰地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说道“雅致,雅致,房内都布置好了吗?”而在前面开路的,是负责婚礼主持的奉常。 奉常走入厅中,开始对皇上介绍这所房子的布置如何,还有谈及当日的流程,作为皇上自然也是要听的,毕竟这对于他而言也是大事一件,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没物色到合适的对象,那就只能找自己的徒弟过过瘾了。 看见那个被专门架起来的高位主位,便知道那是自己的位置,便指了指那个位置说道“把那椅子放下来,那是朕的座位对吧?” 奉常拱手说道“臣遵命,来人,放下椅子”,说完,几个壮汉便将椅子搬了下来,这椅子并非什么金龙雕饰,但一看便是珍贵的紫檀木所造,而且观其成色,似乎不是新近完成,似乎有一定年份。皇上等椅子放下来之后,便一把坐到椅子上,此时窗外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皇上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天空,摆了摆手说道“众卿家且回避一下,到三友居外,少渊,还有皇后,皇儿们留下” 一众大臣也是纳闷,这一次居然高正都没有留下,反而是留下少渊,莫非是皇上突然想到什么东西?大家也不好猜测皇上的意思,便在高正的牵头下纷纷退了出三友居,偌大的三友居大厅,马上就只剩下皇上一家。 皇上看着门外的蓝天白云说道“适才朕坐在此处,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忽而记起了自己年少时曾经闯荡江湖的经历,偶尔朕也在想,若是朕没有登上大宝,会不会是某个江南富足翁呢?又或者成为一个武侠宗师呢?而在这里,似乎找到了朕的答案,来皇后,坐这里,反正过几天你也会坐在这里。”皇上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那是男方的父母高堂所坐的位置,眼下皇上既然是少渊师傅,那么皇后坐在女主席位也是当仁不让。 皇后便一把坐在了左边的位置上,伸出手握住了皇上的手“皇上可是累了?” 皇上哈哈一笑“没有没有,天下万民的生计都扛在朕的肩上,朕怎么会累呢?只是偶尔想起了昔日逍遥的日子,如今一去不复返了。少渊,来春之后是否赴洛阳任职,你可想好了?” 少渊没想到突然牵扯到了他的头上,实际上他还没想好“回皇上,学生还没想好,因为若是论政务,我不是像那些有学识渊博的士子一般。若是行军打仗,可能我有点小聪明,做一个冲锋在前的人可以,可是若是统领全军,只怕我现在还有点逊色” 皇上一听,哈哈大笑“你莫不是看了小宠,以为天下人都是这般吗?不是的,高家乃是将门之后,其祖父,其父都是少年领军,在我们大汉境内也是仅此一家而已,别的不说,单以少渊你的天赋也是极高,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而且……此刻的小宠,何时醒来,还是一个未知之数。”皇上所言不言而喻,少渊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少渊知道自己的逍遥生活虽不至于戛然而止,但是也是看到头了。 少渊拱手说道“那么学生自当奋力而为,以报陛下之恩” 皇上摆了摆手“不急一时,你们不是要先把你们同袍的书信都送去吗?都完成了你们的手上的工作再回来吧,眼下龙骧卫已经在重新招收新兵了” 大皇子突然出列拱手问道“父皇,若是师兄来到洛阳,能否让儿臣也前去龙骧卫处习武锻炼,儿臣看见父亲和师兄都能为国征战,心中也是热血沸腾,儿臣亦知可能天赋不如师兄,但儿臣也会努力跟上的” 皇上没有表态,只是看了看皇后,皇后微笑地点了点头,看来太子已经得了皇后的首肯,只等自己的点头。那么皇上也就顺水推舟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大汉以武立国,每一任天子无不文武并重,我儿能如此想,父皇也很欣慰,那么待龙骧卫招满,你便编入营中吧” 太子拱手说道“谢父皇” 皇后转而问道“少渊,本宫也想看看这徒媳妇,徒媳妇的婆家是何处?” 少渊拱手说道“小月一年多前乃是少渊从南昌所救的落难的少女,少渊和小月都是孤零零于世上,相濡以沫才有今天。这一次婆家的位置便是由伍校尉一家所任” 皇后也是轻轻惊讶了一下“原来如此,那么稍候便差人带本宫前去看看吧,那孩子也不容易,少渊你也是且记住,在你们患难之时仍旧不忘相濡以沫。今日你已经封侯拜将,更不可弃糟糠之妻不顾,可懂”皇后马上就进入了‘师母’这个身份,他也曾从高家那边和皇上口中探听得少渊乃是由其原来的高人师傅一手带大,自小缺乏母亲教导还能长成如此侠义之人,也是不容易,那么就由他这个母仪天下的师母去暂时地充当他母亲的角色。 “皇后娘娘所教,少渊谨记于心”少渊拱手说道。 公主缠着皇后娘娘说道“母后,我们什么时候去啊?嫂嫂做的糕点超级好吃的!我们去了可以让她也给母后你尝尝” 在场的人听了之后马上发出阵阵笑声,皇子说道“小妹,你就不要调皮了,先到定远侯府让母后稍作准备才行啊,若是你想吃糕点,可以让师兄带你去买啊” 第三百五十六章大婚之日(一) 喇叭声,唢呐声穿过大街小巷,鲜红镶金的的新郎官骑着头顶绣花球的高头大马,从富丽堂皇的高家出发,往伍旭的居所而去。 几乎柴桑全城的老百姓都挤在了一路上的道路两侧,既然是大婚礼,少不得要沿路派发些喜糖的。尤其是有皇家出面,这种规模更是有多大去多大。本来长得英俊的少渊经历过历练之后,脸庞上多了许多坚毅。挺拔的身材配合着华美的服饰,瞬间就让在两旁观看的少女惊为天人,纷纷表示少渊从前太过于朴素,掩盖了自己的美好容颜。不过他们也是既兴奋却又失望,因为他们心中的如意郎君眼下正是去娶亲,而新娘并不是他们。 沿路挂满的大红灯笼为少渊指引了前进的方向,转过一个路口便到了直通伍旭府邸所在的大道之上,不过都是一群贪玩好事之人,又哪里会如此轻松就让少渊过关?而若云跟在少渊身后,摸了摸头上因为紧张所流下的汗水“额,少渊,你最好准备一下,那个,安妹去了小月那边,这,安妹应该不是问题,就,你放心,不会太刁难你们的” 一旁的独孤霖吐槽道“若云,你这话心虚到你自己都不信你自己,你这话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吧” 少渊示意二人安心“不就一个关卡嘛,总会有办法过的,你们俩不至于这么严阵以待吧” 独孤霖随即说道“我还记得若云那一次娶亲多少关来着?三关是吧?我告诉你少渊,公主和宁姑娘都跑了到新娘那边,我觉得嘛……早作准备” 少渊吓了一跳“不会吧,公主都跑过去了,这还算是自家人吗?” 若云想了想“我个人觉得他们都不可怕,你们觉得冰洛那小妮子去了吗?若是冰洛去了那才是真麻烦,难以想象那个丫头片子会怎么刁难我们,阿宠不在没人治得了她啊” 独孤霖摊开手“就看伍旭大哥会不会给我们开开方便之门” 果然,走到半路,就出现了第一个关卡!拦路的,不是其他人,就是他们适才谈起的公主殿下。 “公主,这本师兄今天大喜日子,你总不会在这里刁难我师兄吧?”少渊无奈地马上说道。 “娉婷不管,总之师兄想过去,今天就一定过了娉婷设下来的难关”公主嘟起嘴说道,慢慢的都是可爱。 “行行行,公主你便设下关卡吧,本师兄过了便是”少渊拱手说道。 公主便乖巧地躬身一礼“谢师兄配合,来人,上茶水,想必师兄说了那么多,也渴了,这里有五杯茶水,看起来都是无色的,不过味道各不一样,酸甜苦辣都有可能,只需要师兄选中一杯并且喝下去是甜的,那就过关” 五杯茶水递到少渊面前,若云走出来说道“公主,这一关应该不限于少渊尝试对吧?我们其他人都可以挡掉?” 公主一纳闷“有这样的规矩吗?” 少渊赶忙说道“有啊,当然有,不信你问问周围的人,大家告诉公主,有没有这个规矩?” 全场人都忍俊不禁,知道这是在忽悠公主没见过和没玩过这些,但毕竟新郎官是少渊,大家也不好刁难,满满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地说道“有!” 公主便一脸纳闷,小声嘀咕说道“有吗?我怎么没听安姐姐说过?”于是便抬头说起“要不,师兄你先等等,我去问问安姐姐?” 若云赶忙说道“不必了不必了,这公主一来一去要浪费不少时间,错过吉时就不好了,要不,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肯定不会错的,那么第一杯就由我来挡!”说罢若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拿起其中一杯尝了一口,公主露出狡黠一笑,怎料若云兴奋地说道“少渊,就是这杯,这杯是甜的,公主我们找到了,过关吧”,正当少渊打算伸手取过水杯的时候,却被独孤霖一把拉住,少渊回头一看,独孤霖正在用眼神提示少渊不要急。 果然公主立马跳出来说道“若云哥哥你骗人,那一杯根本不是甜的,那一杯是我故意整杯都放满白醋的,怎么可能是甜的” 若云一脸诧异“怎么会,这杯就是甜的,那公主若说你若云哥哥手上这杯不是甜的,那么剩下四杯哪一杯的甜的?” 公主鼓起脸跑了过来,指着第三杯“这杯!这杯才是甜的,不信你喝喝看,你手上那杯一定是醋!是酸的!” 少渊顿时恍然大悟,从中间取过一杯水猛地喝下,果然是甜得入心。少渊拱手说道“谢公主赐水了,本师兄先走一步啦” 公主马上就涨红了脸,才发现自己被若云算计了,于是生气地说道“若云哥哥,你这是使诈,你这是使诈,娉婷生气了!娉婷生气了!” 若云示意公主稍安勿躁“公主啊,公主啊,你安姐姐是我的妻子,你又是少渊的师妹,哪有自家人为难自家人的道理对吧?你看,咱们这一说话,车队又跑了出去了,我们赶紧跟上吧,要不赶不上吉时那不就麻烦了?吶,这个是我们江南的竹蜻蜓,你先收好,等婚礼完了,你找你安姐姐教你玩,好不好?” 得了‘好处’的公主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事情,“那我们快上去吧,下一关把关的是安姐姐”公主狡黠地说道“不知道师兄若是没有若云哥哥的协助,能不能过得了安姐姐那关呢?” “哎呀,公主,你早点说啊!少渊且等等我,安妹的关卡估计不好过啊!”说罢,就拔腿往前面赶过去!没想到这公主这么快就反将了自己一军!失策失策! 公主则是拿着竹蜻蜓,转身笑了笑,竹蜻蜓在手中摆舞,一旁的侍女则是问道“公主,我们这是跟着他们还是直接回三友居皇上那儿?” 公主想了想“直接去三友居吧,师兄还要继续闯关,本公主就不去添乱了,还有这个竹蜻蜓是怎样玩的?你们知道吗?” 第三百五十七章大婚之日(二) 这一次挡在少渊面前的,是若云的妻子,宁安。还是一如既往的恬然安静而温婉动人,国色天香依旧。 “张夫人,不知道这一次是要如何考究在下呢?”少渊拱手礼貌地问道,宁安现在出来,绝对不会像公主那么好糊弄。 “陆侯爷,你们这么快就过了公主的关卡,莫不是使了什么小手段欺骗公主纯真之情?”宁安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 少渊脸色皱了一皱,随即说道“哪里哪里,这可以叫欺骗吗?公主乃是我师妹,一家人不为难一家人对吧,张夫人,还是快快来考吧,莫要误了吉时” 宁安狡黠一笑“也对,也对,莫要误了吉时,那么陆侯爷,请看,这是一幅妾身新画的画像”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宁安所指,只见一副画像展开,上面画着一个妙龄女子,而若云也在此刻跑了过来,“少渊,什么情况?安妹,你出了什么题目?” 宁安笑着说道“若云大哥,这恐怕也不是你的擅长范围呢,陆侯爷,请问妾身所画的人是谁呢?” 少渊哈哈大笑“此事易尔,此乃本侯的妻子,陆小月是也,那么,宁姑娘,在下可是过关了?” 宁安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不过是这一关的一部分而已。来人,送上来”,只见一个人拿出一大筐东西出来,里面放慢了各种各样的纸张,赫然便是一副画像被切割成多个片块。独孤霖看着这些纸片,瞬间想到宁安想问的题目“张夫人,请问是不是要从这些碎纸片中要凑出眼前所画的画像?” 宁安笑了笑说道“独孤堂主只是猜对了一般,中间的纸张,是我这几天为柴桑百姓所画,其中有一副是为陆夫人所画,不过和上面这一幅并不相同,所以接下来的关卡,便是请陆侯爷从这些纸片中拼凑出陆夫人的画像,便是过关” 若云张开了嘴巴,的确自己的妻子这一次玩出了新的花样了“安妹,这里好歹有数十人啊,这要拼出来要拼到猴年马月了?” 少渊拱手说道“那么在下知道了,在下这就开始闯关”,说完一把把若云和独孤霖拉了过来“这一关好生可怕,你们觉得我找个机会溜过去可行吗?” 若云点了点头“不难,我待会为你牵制安妹,孤孤你掩护少渊突围” 独孤霖翻了一个白眼“这一关有多难,你真当我六扇门的查案能力是白给的?任何人的面貌,我只要看过一眼便很难忘记,这是六扇门查案的标准” 少渊拱手说道“阿霖!这一次真的太谢谢你了” 独孤霖摆了摆手“说这些,若是在下这点功夫都没有,怎么穿得起这身伴郎服”说罢,独孤霖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六扇门听令,马上将里面的纸片按类分开!” 人群之中跳出几个六扇门之中的人,然后便开始从纸框中分发纸片,宁安马上就急了“独孤堂主,如此便是违规了,是要陆侯爷亲自来找,你岂可如此行动?” 独孤霖拱手说道“非也他们只是负责分开而已,拼凑之事,当然是还要侯爷亲自动手,我等不过是旁观而已” 于是数十张赫然便分了开来,少渊和独孤霖看着画像,然后六扇门的门人开始一张一张的展示于少渊的面前,速度超级快,以少渊的动态视力勉强跟得上。而独孤霖居然可是熟练无比地跟上,口中还不断念念有词地说道“走,留,走,留” 每一组位置从数十开始不断减少,一次又一次的筛选,终于每一组只剩下两张。接下来的拼凑任务就是轮到少渊了,剩下的少渊很麻利地就拼凑起来,少渊拱手说道“这就是在下的妻子,陆小月,不知道宁姑娘在下是否对了?” 若云带头鼓起掌声,全场人也从最初的呆滞,转而被六扇门的神技折服,开始鼓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宁安也跟着鼓起了掌声说道“小女子还是低估了六扇门的神技,甘拜下风,这一关,陆侯爷你们过得漂亮,请前往下一关吧,莫要让陆夫人久侯了” 少渊拱手说道“多谢了张夫人” 说罢,车队继续前进,往伍旭家中而去。 而若云则是拉着安妹“安妹,接下来你还要回去吗?” 宁安笑着回了回头“当然不是,若云大哥你去哪,我便跟去哪” 若云点了点头便拉起了宁安追了上去,看见宁安追了上来,少渊也不由得想问问下一关“张夫人,接下来还有多少关?一关还是两关?” 宁安说道“接下来是由冰洛守关,不过他们的守关大将是伍大哥,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啊” 若云瞬间就想起了自己闯关的时候,在武艺上被伍旭刁难的情景,赶忙拍了拍少渊说道“少渊,我看八成伍大哥又要你和他过几招,像我当时那样,而且还有冰洛那丫头片子在,一肚子坏水,要小心提防” 少渊哈哈大笑“比武没什么啦,伍大哥的武艺和我的武艺也算是知根知底了,不过好奇怪,为何会是冰洛守关,出战的却是伍大哥?” 独孤霖耸了耸肩“总感觉赵姑娘是临时起意,估计是加了什么东西进来刁难我们这一行人吧,大概就是阿宠会怎么刁难其他人,他也学了个七成” 少渊眉头一皱“阿宠的坏水,那可是大大的坏啊” 若云摊开手“放心吧,咱们这几个加起来还闯不过去,是不可能的!” 而在此刻的伍旭家中,一个小孩子也跑了过来,赫然一看,竟然是伍旭的儿子“爹爹,爹爹,陆叔叔他们已经过了宁安姐姐那一关了,已经往家里赶了” 冰洛怪笑道“哎呦,这么快,我看八成又是他们使了什么小手段过了宁姐姐那一关的吧” 伍旭则是苦笑道“本来我想着我这里就容易的一点的,赵姑娘,这么是不是有点刁难他们啊?要不就算了?” 冰洛拍了拍伍旭说道“伍大哥你放心好了,他们这么短时间就过了两关,若是我们第三关还不给点颜色他们看,岂不是让他们太小瞧了我们?” 第三百五十八章大婚之日(三) 三友居之内,正是作为主人家的皇上等人在等待,一路上不断有镖师跑回来回禀情况,个中各种有意思的情况,让一众家长们听得是开怀大笑,皇上笑道“没想到现在这些小年轻现在这么能闹腾了,想当年哪有那么多诸如此类的刁难之事” “但少渊已然不负众望,都通关了”高正拱手笑道。 皇上笑着摆了摆手“不算不算,这前两次都是依靠他身边的朋友,这不,还忽悠了娉婷一道对吧?” 公主一听这个便使劲地点头“恩恩,都怪自己太笨,怎么就想不到是装出来的呢?” 高正笑道“那张若云本来就是鬼点子比较多的,灵气十足的一个年轻人,三师弟倒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觉得可靠和放心啊” 皇上便问道“对了娉婷,这第三关是何关卡?难度很大吗?” 公主摇了摇头“这个儿臣就不太清楚了,原本很简单,不过后来好像加了一些东西进去,现在难度如何,儿臣也无法得知” 皇上恍然大悟“如此,也好,就看看这一次少渊他们会如何过关?” 而在另外一边,终于轮到少渊闯最后一关了,而放在最后一关的守关人就是冰洛。 看见终于来人,冰洛对着所有人露出一个甜美得让人无法抵挡的绝色笑容“等你们很久了!”配合着她的声线足够让人心醉。不过在场的人除了和冰洛认识认识不浅的人之外,全都陷入心醉。少渊等人则是吞了一下口水,并非是色心起,而是冰洛这种笑容,和高宠整人的笑容简直是一模一样,在这种场合她笑得越开心,就越证明这背后一个让人窒息的阴谋。 “哎呦,少渊你的面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闯关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魔女的关怀总是可怕的。 “额,那个,冰洛,听说这一关的守将是你?”少渊擦了擦汗说道“不知道你出的是什么题目呢?” “哎呦,那个不急啦,在闯关前,我还是建议你们先休息一下的”冰洛一边招呼人摆设阵营,一边说道。 若云没好气地说道“冰洛,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现在说话的语气神态,和躺在床上的阿宠那是一模一样?” 冰洛妩媚一笑“是吗?”迷倒众生。 而独孤霖则是冷眼旁观着他们摆阵,很地上林林总总各种木桩子,两边挂满铁圈,各个铁圈的位置不尽相同,这难道是有什么蹊跷在里面吗?于是独孤霖拍了拍少渊“少渊,你留意一下地上的木桩的位置,不管待会是踩是躲,总要有点准备” 就在他们神色紧张地看着冰洛差人铺排之后,冰洛再次说话“陆侯爷,这一关很简单,你必须踩着这些木桩子,取走这两边一共九个铁环就可以了” 少渊摆了摆手“冰洛,你继续说下去吧,我知道肯定还有一些要我完成的” 冰洛笑道“陆侯爷好聪明,要求很简单,你必须用这条铁棒将九个铁圈全数串在铁棒之上才可以” 少渊问“铁棒呢?” 说完,突然一声大喝“少渊接棒”伍旭从后堂传出,同时将一根铁棒甩到少渊那边,少渊纵身一跳,一接铁棒,登时发现这重量非常夸张。幸好少渊也是臂力极好之人,不然也被这铁棒甩得飞了出去,少渊稳稳落于木桩之上,这一关,简直就是专门为了刁难他而设计的。看着原本消失不见的伍旭都站了出来,少渊苦笑道“冰洛,伍大哥,是不是伍大哥还会出现在这木桩上妨碍我?” 若云马上就大声声援道“冰洛这就过分了,不可以这样的!” 伍旭大声笑道“若云你冷静点,我只是负责交棒而已,不会上去妨碍的,因为这事情已经够难了” 少渊哈哈一笑“圈圈应该还不算难吧,看我的”,却没有看见冰洛那莞尔的一笑,明显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少渊穿第一个圈圈就发现问题了,这铁棒,还有那些铁圈,都不是普通的铁圈,而是都经过磁石打磨,每一个圈圈有可能是正极,也可能是负极,而自己的铁棒的两头,正是一边正,一边负。本来翻腾两圈并不困难,可是因为铁圈停在棒子之上,若是挥舞得太快,铁圈一旦掉在地上只怕重新拉起难度会更高。 “这真是够折腾人的”少渊心中想到,不过他也没心思说话,眼前这个关卡,他必须全心全意去去应付这些铁圈。 而在一旁看得独孤霖和若云也看出了门道“这一关考得够难的,全都是实打实的力度控制技巧啊”“而且无形中磁铁也会影响其他铁棒的倾向”“这一关赵姑娘设计得当真是巧妙之极,果不负才女之名”“可惜高宠不在,不然少渊要破冰洛如此计策必然是手到擒来”“也不算啦,毕竟阿宠若在必然是巧破,眼下少渊是典型的力破,按道理冰洛也不会如此胡闹。我觉得是有什么问题我们忽略了” 看着少渊艰难地一个个穿上,好几次差点要摔掉铁圈都被少渊用各种各样的方法重新弥补,少渊深呼一口气,经历完一次大战之后,他的功力已经大幅度提升,不过很明显自己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注意好,因为如此谨小慎微的力度把握少渊并不擅长。刀法大开大合简直与当下的情况背道而驰,少渊忽然想到,这一个异于常人的关卡,对少渊练武实在是大有裨益,问题就是,这是有意而为之还是意外所为? 一番折腾之后,少渊终于成功穿好所有铁环,如释重负地跳了下来,冰洛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恭喜陆侯爷,挑战成功” 若云等人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赵姑娘,这个关卡其实有没有其他可以破解得更巧妙的方法?” 冰洛自然是点头“有啊,我就粗粗演示一次出来吧” 说着,铁钩重新挂上去,只见冰洛手握另外一条轻一点的铁棍说道“其实磁铁左右的确是要反转,但反转的方法有很多种,例如这样”只见冰洛一手截住棍尾,让铁棍树起来,然后铁圈滑到到另外一侧,冰洛左手反推项圈,然后另外一只手堵住另外一边,原本的正手持棍变成一左一右交叉反手持棍,每入一个铁圈就收进两手只见,如此循环。 在场的人看完之后都不自觉惊叹“原来如此” 少渊则是哈哈大笑“原来是我自己想得太多” 伍旭则是拍了拍少渊“还不进去接新娘子?小心人家等得不耐烦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大婚之日(四) 历经波折,少渊终于来到了小月的房间,这一次是没有关卡,也就得以顺顺利利地将小月带上婚轿,看着身后的婚轿,少渊也是舒心一笑,这种婚礼还是真够折腾人的呢。 一旁的奉常大人终于可以开始自己的工作,大声叫唤道“起婚轿”,同时,喇叭唢呐,各种各样的喜庆乐器在有节奏地吹响着,街道之上又再一次洋溢起喜庆的气息,在群众的欢呼声中,他们这一次出发前往少渊的三友居,进行婚礼最后的仪式。 在奉常的命令下,传令者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赴三友居向皇上禀告情况。 “终于把新娘子带回来了?”传令还没说话,皇上就先开始猜了起来。 传令拱手说道“陛下猜对了,最后一关陆侯爷大展神威,亲自破阵,眼下车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大约两刻钟左右就会回到三友居来” 皇上呵呵一笑,以眼睛示意小黄门,小黄门取出一个小绣袋说道“这是陛下赏赐给你的,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传令跪谢道“谢主隆恩,小的告退” 皇上哈哈大笑“最后一关果然是要他亲自破关,诸位卿家且就坐,少渊很快就回来了,我们这些长辈的,可不能失了礼数”皇上似乎甚是兴奋,想必是难得做一次百姓婚礼中的主人公而甚是雀跃。 皇后笑道“陛下,礼物,可曾备好了?” 皇上愣了一下,随即摸了摸怀中“备好了,备好了,皇后可记得?” 随着时间流逝,外面婚庆的乐器声越来越大,车队也是越来越接近。“新郎新娘到”奉常一声高喝。少渊下马到了婚轿前扶起了婚轿中的小月“小月,我们回家了” 戴着后红头盖的小月只是娇羞地“嗯”了一声,便在少渊的搀扶之中,走进了三友居。 三友居在大厅中,已经坐满了他们男方的‘亲戚’,其实就是高正一家子,皇上一家子,数量虽少,分量却是天下最重。 二人跪在了浦垫之上,等待奉常发号司令。而奉常则是在等待一应人等全部就位,大概过了几分钟,终于所有人都已经站定,偌大的客厅中瞬间站满了人。 奉常清了清嗓子“一拜天地”,少渊和小月向后,对着门外的蓝天白云跪拜了起来,“二拜高堂”,接着少渊和小月再一次转身,对着皇上和皇后行了跪拜之礼貌。“夫妻对拜”最后一礼,少渊和小月对拜一礼。奉常最后喊了一句“礼成!送入洞房!”,全场马上陷入一阵雷鸣般的欢呼。皇上马上站了起来,做出一副主人家的姿态“今日是小徒大婚,诸位爱卿,百姓,不醉不归”全场的百姓和大臣马上跪谢一礼“谢皇上” 新娘子是入了洞房,少渊则是需要被拉出去喝酒,不过,若云和伍旭知道,少渊是根本喝不醉的,所以从开始,伍旭就已经悄悄对皇上说“皇上,少渊有内功护体,有千杯不醉之能!”皇上甚是好奇“少渊竟然有此等神功?也就是说?”伍旭拱手而退“臣告退” 一旁的太子听到伍旭这个神奇的说法,也是感觉神奇之极“父皇,师兄的内功心法竟然如此神奇,那么这个酒席岂不是对师兄毫无作用?” 偏偏皇上似乎不信“皇儿,父皇也想看看你师兄这般内功是否如此神奇,去,把司空和司徒跟过来的属官叫去和你师兄敬酒。娉婷,你去告诉你师兄,就说朕想把这十八个人全部喝倒,让他想想办法” 一旁的高正无奈地说道“陛下,这是不是不太好啊?毕竟原来是客,这么玩,是不是有点过了?” 皇上摇了摇头“非也,若是少渊去了洛阳,他的身边定然少不得这群属官围在身边,这群人非我心腹,不可不防。今日以少渊震慑他们,他日少渊到了洛阳,也好让他们长点记性” 公主穿过人群,扯了扯少渊的衣角,“师兄师兄,父皇有旨意给你” 少渊感觉到身边有人扯衣角,便回头一看,原来是公主,于是便问道“皇上有何旨意?” 公主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勾手,示意少渊俯身下来,少渊便俯下身子,公主小声地说了皇上的旨意,倒是把少渊吓了一跳。 “什么?皇上的旨意?”少渊难以置信地说道“皇上咋知道的” 公主赶忙用手说道“嘘!嘘!师兄你有办法吗?” 少渊无奈地苦笑道“这有何难度,娉婷你回去告诉陛下,学生遵旨,定不辱命”然后转身说道“若云,把你们建业琼瑶楼的最新酿造的醉生梦死拿出来吧,有大用途” 若云一脸惊奇“少渊,你喝了无用啊,对你而言……好吧,来人取酒来!”若云的突然改口,很明显是看见了少渊苦笑的表情。 而另外一边,太子也引着十八个年轻属官往少渊这边走来“太子,为何需要拉着我等前去敬酒?我们人微言轻,给侯爷敬酒,空有逾越啊” 太子摆了摆手“不会不会,我得悉我师兄似乎有千杯不醉碗中不倒的神技,可是,你们想想嘛,这世上哪有这种人,对吧?我也不好意思撞破我师兄,所以想请你们为我打这个头阵?” 属官面露难色道“太子,我们也不一定喝得过侯爷啊,而且侯爷武艺高强,内力深不可测,说不定,真的有此神技?” 太子阴沉着脸“什么?你们说什么?我不是让你们一个人去,而是让你们十八个人去,你们十八个人加起来都喝不过我师兄?而且你们不少人也是身怀武艺,十八个都喝不过我师兄一个?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属官这下子犯难了,他们还年轻,若他们想成为三公九卿,免不得是在这个太子手下任职,此刻得罪太子实属不智,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太子殿下,我们自当尽力而为” 太子这才满意地说道“对嘛,这就对了,你们可是有十八个人啊,这都赢不了,可是说不过去了!” 第三百六十章大婚之日(五) “师兄,我来给你敬酒了”皇子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举起酒杯说道“久闻师兄有千杯不醉之能,师弟可是深信不疑,可是后面的那些朋友似乎不太相信,师弟据理力争一番,他们还是坚持眼不见难以信服,因此特意请师兄为师弟正名”皇子这番话说得言之凿凿,让人信服。看在少渊眼里那是突出一个哭笑不得。他今天就是要坑这一群人吗?随后少渊无奈地耸了耸肩“那么,师兄今天就趁着这个大喜日子,和诸位喝个不醉无归吧,若云,把你珍藏的佳酿带上来吧,看看是这些朋友先喝醉还是我先喝醉?” 一旁的那些年轻属官走上前来纷纷拱手说道“陆侯爷,在下张之同,现司徒府下主簿,遵司徒之命祝贺侯爷大婚”少渊还以一礼“久仰大名,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若云放下一坛酒,“拿酒杯过来!” 少渊则是按住若云说道“用酒杯何时才到头?拿大碗过来,既是烈酒当是大快朵颐。” 不一会儿,两个超级大酒碗赫然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块头之大,是两个普通碗的的分量,一众属官看见了少渊居然拿出一个如此大的碗,不免脸色微变。而在一旁远远看着的皇上则是甚是欣慰“不错不错,少渊的确干得漂亮,用得这么大的碗,看来是有十足的把握了,师兄你可知道少渊用的是哪门功法?” 高正拱手说道“少渊的功法正如那碗一般,霸道无匹,满满的一往无前的气势。但是霸道有余,怀柔不足,很容易伤身。因此臣为他指引了一门护体功法,想必少渊已经练得所有小成。” 皇上问道“师兄可是曾经和少渊交过手?” 高正点了点头“初生牛犊不怕虎,曾经交手过一次,就在去洛阳之前,当时少渊的武功已经是比远超于同辈,眼下他的武功,只怕是只强不弱” 皇上便问道“放眼宴会上下,有何人会是少渊的对手?” 高正摇了摇头“真打起来情况还是不太好说,毕竟少渊此刻的武艺应该是更偏沙场武艺,沙场武艺就是要杀人的,而比武斗技可是点到为止,少渊收起力道恐怕难以预料,若是少渊拼尽全力决意杀人,只怕只有臣或者伍校尉,三师弟可以阻止” 皇上听到这下子就坐不住“此刻他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高正点了点头“所以这就是为何臣要让宠儿昏睡的原因,武功越高的人发起狂来越可怕,皇上请看,少渊已经三碗下肚,琼瑶楼醉生梦死,江南第一名酒,俗称‘三碗不回家’,一般人三碗左右就会倒下,那个张之同已经倒下了” 少渊擦了一下嘴巴,放下大碗问道“下一个轮到谁了?” 剩下的十七个属官看着那超级大碗,张之同居然三碗就倒下,而少渊居然面不改色,这是何其雄厚的酒量? 其中一个则是抱着早死早超生,趁着眼下氛围还没起来,早点醉倒一了百了。“在下凌越,见过侯爷” 少渊摆了摆手“满上,不必多说,酒桌上见真章,请!” 凌越拱手一礼,而他也是有武艺内功旁身,瞬时运起内功,举起酒碗说道“请!” 少渊也拿起酒碗,一边喝着,一边运起内力,借着昔日高宠所教之法卸去酒劲,这一招已经被少渊玩得炉火纯青,当日璇梦阁如此,玉门关如此,今日婚宴之上也是如此。醉生梦死无论是酒劲多强,少渊都毫无例外地走少商穴全数排出体外。 而独孤霖则是终于看清楚门道,凑到若云身边问道“若云,那是不是就是少渊的法门?我看他右手手指间不断渗出汗水” 若云小声说道“就是如此,当日少渊就是靠这个方法连饮十八坛醉生梦死不倒才夺了璇梦阁的花魁,不过此法甚是消耗内力,必要时候,我们需要上去帮助少渊,免得穿帮” 这一次这个凌越虽然有内功护体,但他的内功就像一个水盆,只能改变装酒的容量,无论如何他都会有一个限度。而少渊就像是在水桶底部开了一个洞,不管进来多少都会不停地流出去,此消彼长。差别就出来了。 “下一个!”少渊在第五碗的时候放下酒碗,然后高声喝出!凌越已经倒在了第五碗之下,而此刻少渊的高调行径已经引起了全场人的关注,他知道皇上就是要这群人当众出糗,那他就配合一下吧。 围观的人一下子就全部聚集过来,所有人一起高呼‘少渊,少渊’,等待着下一个挑战者。属官们面面相觑,知道自己只怕是逃不掉了,于是便一个个做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有的人两碗,有的人三碗,有的人四碗,像凌越这般能冲到五碗的再无出现,也不知道他们是想装醉蒙混过关,还是真喝醉了。 前前后后,少渊一共喝下了八坛的醉生梦死,让人惊叹的是,少渊喝到最后一碗,没有丝毫酒醉的样子,反而是显得有些疲劳,不过大家都理解为少渊是带着醉意,有点疲劳罢了。一旁的若云和独孤霖都是紧皱了眉头,因为少渊这一次展现出来的内力已经远超他们的想象了。 “少渊的内功居然已经如此深厚啊”若云不可思议地说道。 “看来我们的真的落后了,没想到少渊从西域回来,武艺不退反进,还是大进”独孤霖一向作为一个正常的武者的练武,都觉得练武需要静心和静养才能事半功倍,若是其他压力过大必然影响结果,显然对于少渊也是不适用的。 而一旁的少渊看着皇子,终于松了一口气,眼下他已经完成了任务,也算是消耗了他大片的内力了,而皇子也适时登台“师兄的千杯不醉碗中不倒,师弟已经领教了,眼下师兄已经有些醉意,我们也不便打扰了,不若我们就此放过师兄,送师兄入洞房吧?诸位意下如何?” 今晚的少渊已经为大家带来了足够多的肾上腺素,也是没必要在为难少渊于是便纷纷散去,表示送少渊入洞房! 第三百六十一章如梦佳期 一群人搀扶着少渊来到楼梯之下,少渊便突然站直,丝毫没有任何酒醉的样子,甚至还有点似笑非笑地警告那些打算起哄的人,“你们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接下来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懂”,是的,少渊的确没有酒醉,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气和威慑力还是丝毫没有减弱。 独孤霖咳了一声“行了少渊,你就上去吧,你那内功收一收,都是自家兄弟,我独孤霖以我人格担保,替你守到半夜,如何?绝不会放半个人上去” 少渊正想点头,忽而问道“为何是半夜?” 独孤霖一脸无奈“难不成你还希望我替你守到天亮?陆大官人,谁还真有兴趣管你闺房之事?” 若云作为最好事者站出来说道“行,我第一个走,我就不扰少渊了,不然回去我娘子还要给我碎碎念呢,少渊,春宵一刻值千金,告辞了!”说罢,便抬腿离开了少渊的房厅。这下好了,最喜欢玩的,和少渊最熟的人都带头不闹事了,其他人碍于面子也不好意思真的来跟少渊的新房起哄。于是便各自退散了。而走到最后,独孤霖见没有人留在这里了,也拱手说道“少渊,既然要监视的人已经没有了,那么我也走了,不过我不是真走,我和六扇门的其他弟兄会埋伏在周围,我们还不放心,说不定那个人会趁着今天大喜日子,趁虚而入” 少渊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和小月不过是补个仪式,我和她早已有夫妻之实,现在我的内力真的是快油尽灯枯了,今晚我要好好睡上一觉,走了” 少渊熟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而小月已经老老实实地披着红头盖等待少渊了。少渊推门而入的时候,发现小月似乎抖动了一下,便笑道“是不是等不及了?” 小月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少渊便走到小月身边说道“那我掀头盖了” 头盖嫌弃,经过精心打扮的小月再一次呈现在少渊面前,第一次少渊觉得平常小月的打扮真的是太朴素了,掩盖了自身之美。经过两年成长,小月比起当初略显稚嫩的少女模样,已经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虽然比之宁安那种发自内在的大家闺秀和灵气十足的冰洛还是逊色不少,但却是清秀的江南小家碧玉。羞红的脸满满的都是作为新娘的喜悦。 少渊笑道“怎么?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 小月摇了摇头“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了,小月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种形式,这种礼节嫁给官人,简直,就像是梦中一般” 少渊搂着小月说道“这都是真的,真真实实,从此以后,你就不必在别人面前称为是我的妾了,你现在是真真正正的陆夫人,侯爷夫人噢” 小月神色极度复杂“以小月的出身,官人还能如此不弃,小月今后定必好好侍奉官人” 少渊拿起交杯酒“那就进行最后的仪式吧,喝过这杯交杯酒,我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了,希望小月你赶快给我生个白胖小子,现在若云和宁姑娘还没有孩子,说不定我们可以比他们还快呢” 小月娇羞地说道“官人有命,小月怎敢不从” 而此刻的客栈之内,宁安和若云也是在进行着夫妻夜话,若云摇着头说道“这少渊啊,终于和小月补办了婚礼了,他们也是不容易啊” 宁安一边抚琴,一边说道“云哥,这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若云坐到宁安对面,语重心长地说道“安妹,其实少渊此间成婚,我还是比较担心另外一个问题的” 宁安停止了抚琴,他这个大大咧咧的夫君平素任何时候都不会露出这个表情,若是这个表情出现,只怕是有大事,于是他便停止抚琴,等待夫君继续说话,哪知道若云什么话都不说,摆出一副要她猜的样子。 宁安会意便开始猜到“夫君可是怕小月妹妹出身低微,会影响少渊的仕途?” 若云一听,只是摇了摇头。 宁安又猜“可是夫君觉得少渊的婚礼补得太晚?又或者太过于高调?” 若云一听,还是摇了摇头。 宁安便主动说道“云哥,我不猜了,你开迷吧” 若云装出一副很严肃地样子说“我觉得,少渊此刻已经稳定,他们必然会想要一个孩子,若是少渊的孩子比我们早出生,那我们这早成婚的,会被少渊这些后成婚的笑话的,所以,安妹……”还没说完,宁安就已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容看起来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影子。 若云笑道“安妹,这事一点都不好笑好吗,严肃点,师傅也想快点抱徒孙的!” 宁安悄悄附耳到若云耳边说道“妾身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啦” 若云先是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继而狂喜,肆无忌惮地在房间里施展起轻功“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宁安没好气地笑道“云哥,你冷静一点啦” 若云停下了轻功一把伏到宁安尚未隆起地小腹问道“几个月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宁安说道“两个多月了,从建业出发前找大夫把的脉,只是当时没来得及告诉你,眼下云哥你提起,我就说了出来咯,这下子你不担心了吧?” 若云傻笑道“不担心不担心,哈哈哈哈哈哈,安妹,我要当爹,我要当爹了” 宁安抚着肚子说道“云哥希望第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若云傻笑道“无所谓无所谓,男孩女孩都行,女孩更好,女孩长得像安妹,又是国色天香的,那安妹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宁安笑道“可是我想要男孩,生个男孩能像云哥一样英俊潇洒,还会有一身好武艺,以后必然是一个名动天下的大剑客!” 若云眼下兴奋得对宁安真的是又亲又抱,这两年时间里,自己完成了结婚生子,事业有成等等几个终极人生目标,简直就是像活在梦里一样幸福。 第三百六十二章又一个冬天 承衣侯大婚完毕,喜庆一番的柴桑终于事毕,政府繁忙,皇上也没有在柴桑逗留太久就回到了洛阳主持大局。毕竟除了战事完结,还有中原官场的大量空缺出现需要补足,这可是件大事。而高正也从皇上给出的名单中开始选定他的新官署的属官,不仅如此,高平,高安,伍旭三人已经初定了各个要职,其中高安更是得了左将军,得到了开府治事的职权。伍旭则极有可能升迁为执金吾统御北军。而高平则作为太尉主簿进入洛阳。如此一来,莫说高家,就是连伍旭都要入京任职。少渊虽未明文入京,但身负承衣侯的爵位和光禄侍郎之位。高家蛰伏了二十年,终于又一次靠着不朽战功东山再起,可以预见,江南长久以来的朝堂空白终于由高家完成补上。 朝堂上的变迁本来并不会影响江湖武林,但高家的特殊地位让江南武林再起波澜。而高家离开引发的权力真空,最终也被高家以一件完成了权力的分配。 “赵姑娘,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问你,你当真是不后悔?”高平拿着一份长长的聘礼清单,再一次问道冰洛。“四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醒来,你正值青春年少,不必如此徒耗青春” 冰洛躬身说道“兄长大人不必再问了,冰洛一月前的回答,和现在的回答并无差别,赵冰洛今生今世都只会是高宠之妻,不管高宠是醒是谁,我都会一直等下去” 高平于是收起卷轴说道“四弟与姑娘之事,为兄也有所耳闻,那么为兄也不多说什么,既然今日赵姑娘愿意以倾国倾城之色委身于卧于病榻之宠弟,那么无论如何,我高家定必保你周全,只是,如是赵叔父反对,如此奈何?高家保你不是问题,只是恐怕要与南昌赵家断绝关系,你可曾想过?” 冰洛颓然道“自从娘亲死后,家父已经一心忙于振兴家门之事,姐姐和妹妹已经远嫁荆州,若是冰洛此刻不走,他日必然会被嫁于其他人,到时候冰洛必然生不如死,与其如此,还不如守在情郎身边” 高平默然不语,“那么,在下就斗胆先叫一句弟妹了,弟妹,你也是聪明之人,他日我高家迁往洛阳,宠弟和柴桑高家就多拜托了” 冰洛躬身说道“兄长多虑了,柴桑高家树大根深,没有人会打高家主意的” 于是高平就带着夸张的聘礼前往了南昌,实际上,高家最大的聘礼,并不是这后面海量的财宝,而是对赵家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 因此,当高平出现在赵府的时候,赵府上下可是一片杀气腾腾的。 赵天宇坐在堂前,看着立于堂前的高平,语气甚是生气地问道“高大公子,我的女儿呢?” 高平微笑说道“眼下赵姑娘正在柴桑生活得很好,今日晚辈前来,乃是为提亲而来” 赵天宇脸色微变“你家的高宠醒过来了?” 高平微笑说道“不曾,但眼下日日夜夜都是由赵姑娘照顾,我四弟之事和贵千金之事,也是江南人所公知,既然赵姑娘如此情深义重,我高家断然不会叫赵姑娘吃亏,今日前来正是要给其一个高四夫人的名份” 赵天宇很想发火,但他知道若是自己失去理智对眼前之人发火,得罪的,恐怕是此人背后庞大的势力,于是只能压着怒火“如此只怕不妥,还是等高四公子醒来,再行商议婚事吧” 高平则是说道“婚期无所谓,可以等我宠弟醒来再选,但赵姑娘的一应生辰八字必须物件,必须今天带走,我高家的聘礼已经全部带来了,绝不会亏待你们赵家,这是聘礼清单,请过目” 高平的语气毫无问题,但停在赵天宇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看不起,也顾不得那么多“你们高家也是好生过分,我们百年赵家的女儿哪能这么儿戏” 高平毫无情绪波动,只是将手中卷轴放于桌子之上,转身对他们说道“清单我就放在这里,我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考虑,今日我高平也明人不说暗话了,赵冰洛姑娘,我们高家是娶定了,我们高家此来,只是来知会你们一声罢了” 赵天宇气得不打一处出来,而一旁的赵昭贤和昭俊则是拿起了清单一看,长长的清单之上显示了一连串价值连城的宝贝,还有许许多多的真金白银,细细盘算,几乎超过了赵家五年的所有收入,对于此刻正在发展壮大的赵家,简直是一场无可比拟的及时雨。 两个儿子拿着清单说道“父亲,这聘礼不可谓不厚重,乃是三妹和五妹所得聘礼总和的三倍有多” 赵天宇一听,吃了一惊,高家出手竟然如此阔绰,简直就是一份难以拒绝的聘礼,不过赵天宇也知道关键所在,于是他故意大声说道“有钱有何用,武林之事,在江南我们赵家说了不算啊,有钱也只能做个江南富足翁罢了,做富足翁,我们赵家也不缺这么点钱啊” 高平冷笑一声,头也不回说道“扬州之事还是请前辈注意之下” 赵天宇马上明白“那荆州之事” 高平默然不语,只是拱手一礼“未知赵冰洛姑娘的婚事?” 赵天宇一摆手“昭俊,去书房把你妹妹的生辰八字和礼装带出来,交与高大公子” 高平拱手谢道“谢赵前辈,家父还带让晚辈带一句话,冰洛姑娘眼下已经是我高家之人,嫁妆之事,就免了。来日有可能洛阳和柴桑两地奔走,可能回南昌并不频繁,还请见谅” 赵天宇自然知道高正的言下之意就是让赵家不要想着打家人的旗号去骚扰冰洛,或者狐假虎威,借高家便宜行事。赵天宇自然知道,毕竟眼下只是高家默许而已,若是自己行动太过,遭到高家反感,恐怕不仅亲家撕破脸,还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于是赵天宇只能强行挤出一个微笑说道“既然冰洛如此忙那么老夫也是理解的” 高平接过冰洛的生辰八字,将其收好放于锦盒之中,便拱手说道“告辞” 第三百六十三章冬去春来之时 柴桑的码头之上,还是带着一丝倒春寒的凉意,而高家特有的大楼船则是在装卸着大大小小的货物,指挥装卸的正是高平。也许是准备迁往洛阳,高平开始承担越来越多的高家长子的职责。以往因为身居外地,高家长子其实并不多出现在柴桑百姓的眼前。而这个冬天,乃是定远侯可能留在柴桑的最后一个冬季,因此看见高家人的机会明显多了。 少渊则是站在码头之上,和高平聊起天来“少渊,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前往洛阳?” 少渊想了想“龙骧卫同袍的家书还没送完,待我走一趟益州,把这件事料理完,我就会启程前往洛阳了,洛阳宅邸的事,就有劳高大哥了” 高平笑着摆了摆手“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出大力气的还是皇子殿下,似乎皇子殿下十分期待你的到来” 少渊无奈地摇了摇头“高大哥和高二哥也要好生准备一下,皇子乃是一个武痴,分分钟找我不成,就去找你们” 高平摊手道“我的武艺不过是中人之姿,估计是二弟够喝一壶了” 少渊回头看了看柴桑城“那么就把阿宠留在柴桑的高家宅邸之内?” 高平脸色变得苦涩“也没办法,朝堂之地比江湖斗争凶险得多,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因此没理由让宠弟也一并上去,柴桑好山好水,就让宠弟在此处静养吧,而且此处的大宅总归要人看守,恰好弟妹……” 少渊扭头一问“冰洛?弟妹?” 高平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冰洛此刻已经算是高家之人,聘礼八字都已经合了,不过是缺个拜堂之礼,有她在,我们高家也放心,说出来可能有点不可思议,宠弟和弟妹的八字简直是天造地设,算命先生也表示从未看过如此高的契合度,可能,这就是缘分吧?说不定是她上辈子欠了宠弟,或者宠弟欠了他,这辈子互相纠缠” 少渊无奈一笑“患难见真情,大概就是这样吧,高大哥此去洛阳,还会回来吗?” 高平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了,我是先去打点一切,然后父亲和母亲还有二弟他们也会出发了。” 少渊拱手一礼“那么高大哥,我们洛阳再见” 高平也还以一礼“洛阳再会” 回到柴桑城中,高安则是在打点镖局之事,从今往后,他就不再负责镖局之事,所以林林总总的东西都要让他这个镖局大总管吩咐好,麻烦的就是不少老道的镖师都已经在柴桑落地生根了,都不太愿意前往洛阳,所以以后总部设在洛阳的定远镖局势必要补充一批新的镖师才能完成日常工作。 而高安看见少渊,也挥手说道“诶,少渊,你来了” 少渊走到高安身边点头说道“适才去码头送高大哥了,高二哥你在准备什么吗?” 高安指了指账本说道“编排啊,镖局总部一分为二,麻烦事总是很多的,只是到了洛阳就要开府治事,还要训练三辅地区的兵马,真是想想都头大” 少渊哈哈一笑“能者多劳嘛,高二哥你带兵的确狠厉害啊” 高安摆了摆手“少给你二哥我高帽子了,若不是宠弟昏睡不醒,这位置八成会给到宠弟头上,我宁愿不要这个位置,也想宠弟早些醒来,唉……” 少渊拍了拍高安“没事的高二哥,阿宠吉人自有天相,在疏勒那般凶险都不能丢掉性命,在这里更不会了,阿宠只是累了要睡个觉吧” 高安笑道“承你贵言,对了少渊,你是不是准备要前往益州?这是令牌,到了益州若是有麻烦就找那边的定远镖局吧,凭此令牌,通行无阻,行走江湖,官印都不一定有这个令牌好使。” 少渊双手接过令牌“多谢高二哥” 高安说道“那么我先忙去了,大哥都出发了,留给我的时间还没多少了” 一连遇到两个准备的大忙人,少渊也不由得感伤起来,本以为自己会在柴桑一直生活下去,不过似乎老天爷并不打算给他多少安心生活。少渊叹了一口气,书馆的新先生已经来了,没了少渊和伍旭,不知道那群熊孩子,还会不会好好学习。 少渊站在地上发呆,忽而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官人,你在看什么?” 少渊回头一看,赫然便是小月“小月,怎么了,出来了?” 小月没好气地说道“官人你不是准备跑一趟益州吗?小月出来为你买些必需品啊,官人你真的不打算让小月跟去吗?”说罢,小月挽起了少渊的手。 少渊牵着小月往三友居走去“还是不要了,反正又不是去游玩,为夫去送完信就直接前往洛阳,应该不会再回柴桑了,小月你还是留在柴桑打点一切吧,等到时间差不多就启程前往洛阳等为夫就可以了” 小月说道“官人,我其实还想在柴桑留一段时间,过段时间,这里就只剩下冰洛姐姐独守高四公子了,我想多陪陪她” 少渊想了想“也好吧,那我就从益州回来,在与你一同前往洛阳吧” 一边走,少渊一边和街上的人打着招呼,一边说道“小月,没想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在柴桑久住,也许真的是奔波命吧” 小月扣紧了少渊的手说道“不管官人到天涯海角,小月都会跟随的” 少渊嘿嘿一笑“对了小月,有没有兴趣听听为夫的故事?” 小月疑惑地问道“官人的事,小月早已烂熟于心了,是官人亲口说吗?” 少渊摆了摆手“不是不是,茶馆那里有一个很厉害的说书先生,说书非常精彩,前些日子,为夫把西域的事都讲与他听,不知道他现在改好故事没有,眼下时间尚早,不若我带你去听听如何?” 小月一听连忙兴奋地说道“好啊,好啊,小月喜欢听故事,小月喜欢听故事” 而远在另一边的茶馆,节惠良已经收拾好包袱,向掌柜告辞“这段时间承蒙老板照顾了” 老板也知道节惠良既然要走,必然有其目的,不然一个孤儿可以去哪?于是摆了摆手说道“小节,这里还有些银子,我就不问你去哪了,多拿些钱总没错,不要推辞,收下吧” 节惠良本想推辞,但见老板态度坚决,便接下了银子“老板,保重” 第三百六十四章一路向西 茶馆之内早已没有大婚之日前那般人声鼎沸,原本熙熙攘攘的茶馆又变回了从前那般模样,客人不少,虽是热闹却远不如之前那般吵闹。少渊踏入大门之内,敏感的掌柜马上就拱手上前相迎“陆侯爷,陆夫人,欢迎光临小店,不知二位是想去雅间还是在大厅品茗呢?” 少渊看了看舞台“老板,内子想听听茶馆的故事,不知道节兄的故事改编好了没有?” 老板一下子就尴尬了“禀告侯爷夫人,不巧得很,就在一个时辰前,惠良他已经走了,去哪里小的也没有多问,不过临走前倒是把故事给留了下来,若是二位不弃,今天先品茶,过些天新来的说书先生把故事记熟了,小的差人去通知二位?” 小月脸上露出一丝可惜的表情“怎么办官人?” 少渊也只能耸了耸肩说道“没办法了,人家都走了,都怪那时候没有留下他,他改的故事,不是他讲,总感觉会少了点味道” 老板只能无奈地拱手说道“是小的不对,小的不对,没有想先通知侯爷” 少渊摆了摆手“不怪你老板,那么小月,你看既然都来了,就先听新来的,怎样?” 听戏不成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十天之后,高正等人带着家眷启程前往洛阳,而少渊也开始他的西行之旅。 “官人,这一次去成都一定要路上小心,官人不让小月跟去,那官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小月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准备出远门的少渊,新婚燕尔就要分开,即便是已经和少渊在一起一段时间的小月也是有点小脾气的。 “好啦好啦,又不是去太久,坐船逆水而上,再顺水而下时间很短的啦,听说益州的蜀锦闻名天下,为夫到时候给你带些回来如何?”少渊哈哈一笑。 “不过官人这一次一个随从都不带,真的好吗?毕竟也是去到一个人生路不熟的地方”小月还是比较担心,毕竟这一次既没有稳重的独孤霖随行,也没有手段高超的高宠相伴,就连若云也是身有要事,偏偏少渊还一个随从都不带。 “放心吧,我又不是去找茬什么的,我不就去送个信嘛,随从什么的,我还是不习惯啦,小月啊,你能不能对你的官人有点信心?以我现在的功力,不会有人那么大胆随意对我动手的,你且安心”如果说是什么支撑少渊这一次单人行动,那么毫无疑问就是他现在的武艺了,从西北回来之后,自己的武艺状态出奇的好,多少也是有点想法想去自己一个闯荡一番。 小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那这段时间我也去找冰洛姐姐学习一下礼仪,保准到了洛阳不会给官人丢脸的” 少渊按了按小月的头,“行啦行啦” 春潮水涨,少渊便乘着大船,逆水而去,大船顺风而行,目标就是益州西边门户永安城,从那里转走陆路。 少渊坐在船头之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寒冷的江风,船老大虽然知道少渊的真正身份,不过也意想不到一个侯爷居然会这般潇洒,一把刀,一个包袱,就敢出来行走江湖,关键是吹得他们这些长期走水的人的凛冽江风好像对那个侯爷丝毫不受影响一般。 “侯爷,这外头风大,你又是贵客,要是吹着了,让小的如何是好?”船老大见眼下手上无事便走上去和这个大贵客攀谈几句。 “船老大,这你老就甭担心我了,我身子骨硬得很啦,我在凉州长大,这般光景见得不多,你就让我看看吧”少渊坐在船头正舒服,哪里愿意随意离开。“船老大,这现在道上太平吗?” 船老大坐在少渊身后说道“扬州境内就太平多了,可是荆州之内就莫名其妙乱上了许多,似乎是许多在扬州混不下去的小贼寇逃到了荆州这边,这边也是河网密布,少不得山贼水寇,官府屡禁不止,世家力不从心啊” 少渊摸了摸下巴“还有这等事,我们现在入了荆州的水道,会不会遇到水匪啊?” 船老大哑然一笑“哎呦,侯爷你真是心宽,这个说不好,不过我们的船工也是练过家子的,船又这么大,只要我们亮明旗帜,一般人道上的人不会来乱抢我们,就是怕有些初生牛犊,不要命的就来了” 少渊恍然大悟“船老大,成都你去过吗?那里是个怎样的地方?” 船老大摸了摸下巴说道“那里的姑娘和食物都不是一般的火辣,侯爷此去可是要好好品味品味” 少渊咳了一声“船老大,这个,我是问你风土人情,就是我初到那里要不要注意什么忌讳之类的?不然我惹到人家就不好了” 船老大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成都基本都是汉人,就是往南走其他民族都有,这个我觉得后也还是到当地官府问上一次比较合适,老夫就免得说错误导你了” 二人闲聊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已经“老大,马上就进回声湾了” 船老大一听,便站了起来说道“半帆而过,半帆而过!”随着船老大一声令下,包括他自己在内全都各就各位,临走时,船老大还特意吩咐“侯爷,你先从船头上下来吧,待会水流急,前面会特别抖的” 少渊一听,自然是老老实实地离开了船头,握紧了船一边的扶手。 果然,一刻钟不到的时间,水流好像突然急了,船头开始了剧烈的摇晃,而两边的峭壁似乎要压进来一般,河道突然收窄了许多。怪不得叫回声湾,峭壁高耸,声音激荡,果然可以称为回声湾。 少渊观看着两边的峭壁,发现船只能看到极短的距离,每一步都需要非常谨慎,所幸这一次这艘船够大,因此受水流影响之下,已然能发挥自己的功效。少渊看着前面不免想到,若我是水贼,趁我船出湾时顺流而下,岂不是避无可避? 而上天似乎突然想验证少渊的猜想,只见顶头的船工大喊“船老大!不好了!上游来了几艘船,好像是水贼!” 第三百六十五章回声水寇 “这一次真是乌鸦嘴了”少渊心中想到,而负责瞭望的人则是在上面不断通报消息“老大,四艘小船!估摸有二三十人” 船老大大声吼道“所有人下来,抄家伙,好告诉这些不要命的新人,咱们江龙帮从不向水寇屈服!”一个小船工跑到了少渊身旁说道“侯爷,要不您还是先回舱内吧,咱们船上怎么说也有三十多号人,而且都是行船的,对这些情况有点掌握” 少渊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倒也看看这些水寇是怎么个来历,你们不用担心我,他们水寇一起上都不一定打得过我,你放心吧” 小船工一脸难色“这……,还请侯爷向老船工说明吧” 少渊点了点头,朝船老大说道“老大,你们甭担心我,我一个人可以照顾我自己的” 船老大也是一脸无奈“这侯爷一点都不娇生惯养啊,简直就是个江湖侠客” 大船在回声湾无法调头,加之逆水,速度不快,但顺流而下的小船速度则是很快,四只小舟看着大船一出了回声湾激流之后,就马上断开绳子,顺流而下。颇有少渊见识过的马贼在西北一样的手法。不由得对着这熟悉的情景发出了一声笑声。 少渊一声笑声打破了大家的紧张气氛,船老大不由得问道“侯爷,你为何发笑?” 少渊看着已经抛了铁钩准备爬上来的水贼说道“我十六岁那年,我师傅带我外出,跟在那个商队上,也是遇到了一样的情况,不过那次是马贼,不是水贼,那时候师傅也是这般笑了一声,持刀上马单刀匹马杀得那群马贼落荒而逃,今日,我这个做徒弟的,也是遇到了一模一样的情景呢” 一个小船工问道“侯爷,你师傅能打还是你比较能打?” 少渊哈哈一笑“现在的我,应该还不是我师傅的对手吧,不过”少渊画风一转,面露凶光“不过杀这些小小的水贼,还是绰绰有余的,看看能不能抓一个活口问问!”少渊其实自己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豪言壮语已经对身边的人形成了一个鼓舞的作用,眼下就像是两军对阵一般,并为将胆,少渊的作用,不言而喻。 只见水贼们跳了上来,只见他们虽然身穿着各式服饰,但手中的武器却甚是精良,只见他们叫吼道“我们就是回声谷百家军,现在要检查你们的货物,请你们好好配合,若是不从,杀无赦!” 少渊一愣,回头问道“老大,现在水寇们都这么讲道理?开打之前还会客套一番?” 船老大摇了摇头“不是的,是这回声谷百家军比较奇怪,他们并不是逢船就抢,有时抢大船,有时抢小船,什么旗号都被他们动过” 少渊问道“那若是配合,是不是就会被放过?” 船老大“呸,侯爷,这些贼寇说得话能信吗?而且我们行船运货的,讲的是信用,他们所谓的检查,其实就是看看有没有值钱的抢劫,我们哪有配合的道理” 水寇老大则是不爽地问道“你们嘀嘀咕咕什么,是不是要拒绝配合,若是拒绝,休怪我大刀无情” 少渊则是一脸不耐烦地抽出长风刃说道“那边那个是头是吧,我的名字叫陆少渊,其他人若是听过我名字的,想逃命的,就赶紧,不然休怪我长刀无情” 少渊一自报家门,对方群体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似乎里面的确有不少人听过少渊之名,包括那个蒙面的水寇老大,也绝对是听过少渊之名的。不过水寇老大马上就说道“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谁不知道陆少渊贵为承衣侯,哪里会像你一样现在变成一个普通的船工,你不要以为抛出一个名字就能唬住我们!” 这时候轮到船工们开始各自偷笑,毕竟他们都是知道,这是如假包换的陆少渊。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记住了,我就是陆少渊”说罢少渊踏前一步,嗖一声瞬间踏前蹬到了水寇老大的面前,猝不及防就给了水寇老大一脚。水寇们还傻愣着,而船工们已经醒悟过来,马上向周围的水寇发动进攻。 本来如果是普通的水寇,这些练过的船工必然可以趁着这个间隙对他们手到擒来,不过似乎这些水寇来者不善啊。 船工虽然占得了先机,但当水寇们醒悟过来,开始还击,好不容易少渊帮他们打出来的时间差,马上就被抹平。 而一旁的水寇老大也挥舞着长刀大声咆哮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你死定了!”少渊冷冷地像看戏子一般看着那个耀武扬威的水寇老大,一言不发,嗖的一声伸出长风刃,带着内力和强大的刀风,将那个水寇老大的长刀一分为二。接着左手合指成手刀,朝着水寇老大就是另外一刀“你就老老实实躺在这里吧”,那一刻少渊不自觉释放出惊人的杀气和内力,瞬间就震得水寇老大整个人不能动弹半步。只能硬生生吃下了少渊的那一记手刀。 强大的杀气和内力影响是无差别的,不仅周围的水寇,就连船工们也免不得受到少渊的内力影响行动被干扰。 少渊回头一看,发现船工们竟然不是这些水寇的对手,不少水寇的武功都是有板有眼,明显就是接受过系统的武学训练的。怪不得船工们这些三脚猫功夫应付不来。 少渊无奈一口气,于是便驰骋于大船的甲板之上,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去对抗这些水寇。水寇们发现这个自称陆少渊的人实力远不是他们可以应付的,于是便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一个又一个接着跳下水去逃跑,少渊本想阻止他们,可是少渊压根就不会游水,若是掉了下去,那就是死路一条。 “你们走可以,你们老大要留下来!”就在少渊迷茫之余,赫然看见一个水寇想带走他们的老大,少渊故意手下留情,就是想从这个贼寇上问出点什么,眼下这些贼寇这么奇怪,这个老大的价值就更大了,哪里会愿意被你们带走! 那个水寇见少渊如此气势汹汹,吓得一头扎进水里逃了出去。 原本密密麻麻的甲板之上,混战过后,就只剩下受伤的船工们和那个昏迷不醒的老大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审讯 水寇们已经落荒而逃,留下了一片狼藉的甲板。船工们虽然不少人都有轻伤,但没有人重伤也没有人战死。对于船工们来说,这一次能活下来,就是谢天谢地了。而让他们活下来,震慑住那些水寇的,少渊已经成为他们眼中的大恩人! 船老大拱手说道“这一次多谢侯爷你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我们这些船工无以为报,请受老夫一拜!”说完,船老大牵头,其他船工也跟着跪了下来。 少渊赶忙扶起他们“大家起来吧,在下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倒是大家都受伤了,船老大,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船老大说道“这个倒也问题不大,日落前我们会在凤溪村停靠,到时候我们再上岸找医官开药,现在我们先简单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少渊点了点头,指了指水寇老大“船老大,有没有空的船舱?我想审问一下那个水寇老大,看看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出没于此处” 船老大拍了拍胸膛说道“此事容易,下面还有几个空船舱,我待会叫人带侯爷你下去” 昏暗的船舱之内,摇晃的烛光,被五花大绑地水寇老大坐在椅子上,缓缓醒过来,抬起头一看,面对陌生的环境,他习惯性地拔出打算转身拔出武器戒备,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而水寇首领的动作也惊醒了少渊。“你醒了”,黑影之内,藏着的正是少渊。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阻止我们检查?”水寇老大冷静地说道,他知道少渊绝无杀他的之意,不然自己就不会三番四次被少渊放过。 “我就是陆少渊啊,承衣侯就是我”少渊拉起了另外一张凳子坐在了水寇老大的对面“我告诉你我是谁了,那么轮到你告诉我你是谁了?你究竟是谁?” 水寇老大冷冷地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水寇,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少渊摇了摇头“才不是,就算你是水寇,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水寇,你的手下和你手上的武器如此精良,你们每个人都是练过武艺的,尤其是你的长刀,普通水寇还会用长刀?你和你的手下出身绝不平凡,说吧,落草为寇的原因是什么?” 水寇老大还是最硬地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水寇,侯爷你武艺高强,我用什么武器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而且我什么招式都没出过,你怎么知道我就会那长刀?”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水寇马贼一丘之貉,真正求财的人,从来不会废话那么多,都是提刀就杀,你们装水寇也不装得像一点啊,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么向我坦白,要么我就马上让你窒息而死”毫不废话,干脆地就用上了威胁。 水寇老大还是最硬“侯爷,我真的只是……”话没说完,少渊已经握住了那个水寇的喉咙,不停地发力“我已经说过了,我要你坦白,若是你不愿意,坦白,那么我不介意带一个水寇的人头去官府”,力度还在不停加大,一旁的的水寇已经翻起了白眼,奄奄一息。少渊一把收起了手。水寇老大马上大口大口的吸气,他刚刚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水寇老大还不想说,或者不敢说,他不知道少渊和这艘船的什么关系。 “侯爷,在我坦白之前,我能不能问侯爷几个问题?”水寇老大问道。 “问吧,不过不要打算转移我的注意力,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少渊顶着水寇老大说道。 “未知侯爷和这艘船是何关系?请如实相告”水寇问道 “噢,我就是个普通乘船,这船的任何东西都和我没有关系”少渊回答道。 “那么在下也可以告知侯爷我们是什么人了,回侯爷,我们回声水寨乃是由益州之中的散人武者自发组成的水寨,回声湾乃是进入永安水道的关键,我们盘踞在这里主要是因为,自从去年成都的林家和永安的唐家从荆州和扬州买入了不少的药材,用作毒药试炼,他们还特别喜欢从苗寨之中掳人前去试验新药,部分同情苗人的汉人武者和苗人武者便组建成水寇,开始拦截那些船队”水寇老大说道 “那奇怪了,那些苗人也会汉人武功?你们既然是混合组成,又是出于正义的目的,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少渊不解地问道。 “我们曾经亲自带人截获过,但奈何两家树大根深,而且估计卖这些药给他们的人也是势力强大,我们势弱如何斗得过他们?”水寇老大失望地说道。 “你们是怎么决定目标的?其次,为何小船队你们也抢?我可不知道你们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原因为何?”少渊还是不相信他们,毕竟哪有做好事先落草为寇? “因为我们若是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怕会吸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只能装作真水寇了”水寇老大无奈地说道。 “放屁,你告诉我,你们真的截获过多少?你们又抢劫过多少船队?”少渊打断了他的话“对面也不是蠢的,懂不?” 老大尴尬地说道“只截获过两次,劫过十七次” 少渊翻了一下白眼“如此便是弊大于利,我看你们就是发现原来不劳而获,抢劫这么轻松,真把自己当水寇了” 老大则是辩解说道“可是侯爷,川中苗疆拜月教和林家势力已经不再平衡,拜月教本来就固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林家现在联合唐家,大有侵吞拜月教的姿态,但拜月教多年来早已是树大根深,若是如此下去,川中只怕永无宁日” 少渊摆了摆手“这事是与不是,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当下要解决的,首先就是你们这些水寇之事,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可是你们的确做了错事,此事无可狡辩,拜月教和林家之事,乃是他们家事,也是武林之事,我自会找鼎剑阁或者六扇门出面来解决此事。那么现在的谈话就到这,若是你供出你们的水寨,我自会向县令求情,从轻发落,若是不从,你们好自为之。” 第三百六十七章凤溪镇 少渊抬腿准备离开的时候,水寇老大又一次叫住了少渊“你当真是承衣侯陆少渊?”这个问题少渊不得不翻一个白眼“当然是,如假包换好吗?” 水寇老大当即说道“那么请侯爷一定要看看这里面的货物是不是那些药材!” 少渊转身说道“说说那是长什么样的?” 水寇老大急忙说道“是块状的,一块一块,可以研磨成粉,所以载有这些东西的船都会特别重,这就是我们判断的依据,若是发现请侯爷一定要毁了他” 根据剧本,少渊肯定会说“我是正义的伙伴,交给我吧”可实际上完全不是,因为“才不要,这是你们川中的事,关我什么事,现在只是你片面之词说得拜月教人畜无害,你说我就信了?我两边都不认识,自然两不相帮,今天抓你乃是因为做了水寇” 留下了哑口无言一脸呆滞的水寇老大。 关上舱门,身处于仓库之内的少渊看着这周围紧闭的舱门,而那个水寇老大的话则是还留在少渊的脑海之中,虽说自己和益州的事情毫无关联,但是毕竟暗器世家用的是毒药,自己也难免要多加个心眼。对于毒的不信任,驱使了少渊对那些紧闭的舱门多加了心眼。 一步一步踏过回廊,少渊便对着两边的仓库兴趣越加浓烈,终于少渊的好奇心战胜了他的理智。于是他便推开了舱门去查看。 推开舱门满满都是茶叶的香气,和上好的竹纸张,没有任何异味。在搜寻的过程中,少渊一直在想着那种块状的药物会是何样子。不过这船上,实际上压根就没有少渊所想和水寇老大所想的那种东西。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失望好,少渊松了一口气走上了甲板。 船老大看见少渊上来,却看见少渊身上还是和下去一模一样,既没有肮脏,也没有血迹。船老大不免有点傻眼“侯爷,他都招了?” 少渊点了点头“招了” 船老大问道“那他说他是怎么来的了吗?” 少渊嘿嘿一笑“还能是啥原因?不外乎就是因为各种原因,落草为寇,然后对着我一顿痛心疾首而已,在我看来,双手双脚健在不去种地做工,然后你跟我哭惨?我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船老大点头称是“那么侯爷,他怎么处理?” 少渊问道“船老大,今夜在不在凤溪镇过夜啊?若是在凤溪镇过夜,你们区找大夫的时候,我就把他送到官府那里就好了” 船老大于是便点了点头“那行,那我们今晚就在凤溪镇的码头过夜吧,既然这里都出现水寇,还是不要晚上行船那么危险了” 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大船在日落前一个时辰就到达了凤溪镇的码头边上,船工和少渊开始了各自的事情。 少渊绑着水寇老大的双手,在行人瞩目的目光之下,少渊向一个路边摊的摊主询问“请问,官府怎么走?” 摊主看着眼前这个华服少年绑着一个壮汉,便猜到了一个大概,指了指远方“沿着这条路直走,到第三个路口就可以看见官府了,大爷,这我凤梨酥乃是我们凤溪镇的名产,想必你也是第一次来,不如买一块尝尝?” 少渊看着眼前的盘子,只剩下没几块了,于是少渊摸出银子说道“我都买了,好让你早点收摊回家” 摊主拱手谢道“谢大爷赏面,谢大爷赏面” 少渊一边咬着凤梨酥,往官府中赶去,跟在后面的水寇老大则是开始有点不安分了,他的躁动也传递到少渊那边,少渊不由得冷着面说道“我警告你,若是你敢耍什么花样,我保证不仅你,还有些打算来救你的人,一样死无全尸” 水寇老大没想到少渊会如此突然画风一边放出如此狠话“你竟然如此做得如此之狠?” 少渊冷冷地说道“恨与不恨无所谓,关键是我做的是事情对不对,我觉得光从立场上,我就比你们这些水寇要高上不少。” 二人来到官府边上,少渊正想踏步而入,却被两旁的官差阻止“府衙重地,来者何人?” 少渊掏出令牌说道“光禄侍郎,承衣侯陆少渊在此,谁敢放肆?” 这些官差也没见过这个令牌,不过他们知道找他们县令就错不了,于是二人收起武器说道“大人稍候,我们这就去通知县令大人” 一会儿,一个肥头大耳的身穿官服的人,简直就是连滚带爬来到了少渊面前,跑到还有三步就已经跪下叩首说道“下官凤溪镇县令林凤堂拜见光禄侍郎,承衣侯大人,欢迎承衣侯大人莅临我凤溪镇”,这一刻,水寇老大才开始真正相信眼前这个人的确来历不凡。 少渊摆了摆手“县令大人起来吧,我也只是顺路路过,不过非常不巧,今天我的船,在回声湾遇到水寇了,说起来,回声湾属于你们管辖吗?” 林凤堂顿时冷汗直冒“妈的,这县里的水寇好死不死,今天真的是太岁头上动图了”,但林凤堂不敢隐瞒只能硬着头说道“是的,是下官无能,下官失职,只是那些水寇往往藏于荒野,下官也曾多次派人去剿灭,可是他们一旦遇到官兵围歼,就逃去其他县,我们又不能夸县执法,如此才导致了那水寇屡禁不止啊” 少渊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我也不想追究多少,这个就是今天来攻击我船队的水寇首领,我现在移交给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还有你们县里水寇,你们也好好注意一下,不然很麻烦,嗯,就说这么多,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林凤堂拱手赔笑道“大人教训得是,大人教训得是,嗯,大人慢走!嗯!?大人这就走了?不进衙门里稍作休息?吃些糕点茶水吗?” 少渊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只是来让你们好好关押这个水寇头领而已,又不是来视察的,对了说到糕点,这个给你们,还挺好吃,走啦”说罢,少渊将凤梨酥放到林凤堂手上,转身招了招手,潇洒地走了。 只剩下在夕阳之下凌乱的衙役们,良久,水寇头目才说道“好了,你们陆侯爷走了” 一旁的衙役说道“对啊大人,陆侯爷走了” 林凤堂回过神来说道“咳,本官看得见!陆侯爷果然是爽人快语,潇洒非常。还有你,居然有胆量抢侯爷的船,不要命了吧你!来人!带到大牢里好生伺候!” 第三百六十八章盘蛇巷 解决了手上的棘手事之后,少渊就开始变得无聊了,“与其回到船上发呆睡觉,还是趁着有时间,不若在凤溪镇看一下。” 凤溪镇原名凤溪村,后来因为航运繁忙,凤溪村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就改名了凤溪镇了,凤溪镇作为一个依靠港口生存的城镇,没有如江南水乡那般小桥流水,但却带着大山的一份古朴与宁静。地势总体攀升,可以让你在任何一个位置都能欣赏到长江的美丽夕阳。 于是少渊就就近坐在了条小桥之上,看着大江之上的美丽夕阳美景。夕阳照射得江水反射出耀眼的光线。 “真是好风光呢,你说是不是啊,这位英俊的公子”少渊还陶醉在这种美景之中,身边却忽然传来一个娇气的声音。 “对啊,这里的风光真不错,那么你又是谁呢?这位美丽的姑娘?”少渊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一个站在三步之外的女子,此女子一身斑斓的苗人服饰,眼睛也是直直地看着远处的江水,身上没有展示出任何杀气。 “哪有第一次见女孩子家就问人家女孩子名字这么失礼的事情,虽说我们苗人打多开放,可本姑娘就不是啊”女孩扭过头露出一副撒娇的模样对少渊说道,这是一副对女性杀伤力十足的样子,对绝大部分男人有用,而少渊偏偏是不在那绝大部分里面。 少渊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冷静说道“那么失礼了,天色不早了,既然姑娘不愿意告诉在下芳名,那么山水有相逢,再见了”说完,少渊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得是那么的干脆。 剩下那个苗女一脸惊奇,看着少渊逐渐远去的身影,大声喊道“公子留步!你要问女儿家名字,起码要先自报家门吧!” 少渊站定了,拱手回头道“在下陆少渊” 那个苗女也笑道“小女子蓝婷,见过陆公子,哎呦……”蓝婷被一个路人撞了一下,然后那个路人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少渊一个箭步上去扶住蓝婷,蓝婷摸了摸腰间,叫道“我的钱袋子被刚刚那个人偷走了!” 少渊眉毛一挑,马上回头看向那个人,那个人最后的身影则是消失于转入了另外一条大街。少渊马上扶住蓝婷说道“蓝姑娘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去把那个小贼追回来。”似乎好不容易找到事情做得少渊非常兴奋,猛地就是毫不犹豫地一跳往那个方向跑去。 少渊追到大街之上,紧紧咬着那个小贼,那个小贼也感受到少渊正在追他,于是不停地加速奔跑。见他奔跑,少渊自然也就跟着发力“小贼休跑!”大街之上,不算拥挤的的街道之上,两个人展开了一场刺激的追逐战。而那个小贼跑着跑着,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在如释重负一般找到一个巷口之后,一个变向转入一条小巷之中,少渊自然也是跟入小巷之中“别想靠着地利就可以摔掉我!” 小巷子之中也是九转十三弯,少渊紧咬一段距离之后,却发现自己转入了一个死胡同,“奇怪了,怎么刚刚那个人不是从这里转进来的吗?怎么突然不见了?” “大哥,就是他,一直追着我不放,最终还是追到我们地盘上了”一把声音传过来,少渊回过头来,猛地一看,居然有二十人左右把他堵在死胡同里。其中站在中间的那个人,少渊认得衣服,就是他抢的钱包。 而那个大哥模样的人“外地人,一看就知道你是第一次来的,这里就是凤溪镇最可怕的盘蛇巷,连官府平常都不敢来这里,你居然敢闯进来,都大胆!” “大哥,你看他衣着华丽,肯定是个富家公子,身上肯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另外一个手中拿着木棒的人说道。在他们眼里,少渊似乎就是一只待宰的猎物一般,让人感觉毫无抵抗力。 在场的人发出的充满恶意的目光和嘲笑。而少渊也发出了嘲笑的目光“又是一群不怕死的”少渊此话一出,全场人陷入了一阵寂静,尤其是人多的一方,毕竟他们以为可以逼得少渊求饶。一群穷痞子对于欺负一个纨绔子弟,总是有特别的兴奋和感情。而偏偏少渊似乎完全不吃这个。反过来去嘲笑他们。 老大也不多说,一摆手,“打!往死里打!在这里出了人命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少渊耸了耸肩,迎着长棍抽出长风,嗖一声,将迎面而来的木棍一分为二,使棍子的人没想到少渊这出刀速度竟然如此快,似乎自己踏前了一步,少渊就已经挥着刀飞了过来。在他思考期间,少渊已经将长风轻巧地划过地手臂,在他的手臂之上,切出一道血痕。鲜血还没来得及,喷出来,一身紫色华服的少渊已经越过了他,冲向了他的下一个目标。 在一群破布人士中间,游走着一个紫衣魅影。人群之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鲜血飞溅任凭少渊此间速度再快,也不必避免地染上了一点血迹,许多小混混还没看清少渊是如何来到他们面前,他们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似乎被什么东西快速切开了伤口一般。 若是手中持有武器的,甚至连他们的武器都会被切开,一阵紫色刀风萦绕在这条死胡同中,这些习惯在山沟里欺软怕硬的小混混,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外来世界的杀气,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和死神的亲密接触。 而在场只有两个呆愣的人没有被死神照顾,就是那个叫嚣叫得最凶的,还有那个抢了钱袋的小混混。 两人正疑惑少渊去了哪里,突然感觉后背一湿,紧接而来是少渊冷酷嘲笑“怎么?你们二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一边说,一边拿着长风在二人身上擦拭。二人感觉到背后的长风正靠在他们的衣服之上,二人此刻连呼吸都忘记了,唯恐自己呼吸会激怒少渊带来杀身之祸。 少渊收起了长风,走到二人面前,从他们因为恐惧而僵硬的怀中取回了蓝婷的钱袋,信步走出巷子“啊对了,二位,怎么回到大街上速度比较快?” 大哥僵硬地回头说道“大爷,右转之后,直走就可以了” 少渊摆了摆手说道“谢了”然后就轻轻松松,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就走了。 死胡同里,两人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因为恐惧而被压抑的情绪重新释放出来,绕过这盘蛇巷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 第三百六十九章回礼之宴 少渊若无其事地走出盘蛇巷,已经西沉的阳光打在了少渊身上,阴影遮盖了微博的血迹,拿着钱袋子的少渊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外出归家少年一般走在大街之上。 蓝婷还是听话地等在了小桥之上,看着少渊踏着西下的夕阳回来,那一刻她甚至都觉得有点迷幻。 “额,姑娘,你的钱袋,收好了”少渊伸出手将钱袋交到了蓝婷的手上。 蓝婷伸出双手接过已示庄重,“谢公子出手相助”而当钱袋的靠近的时候,蓝婷不自觉地被少渊身上的几个深色斑点吸引,辅以他冒出的淡淡味道“血腥味?公子可是为了这钱袋出手了?” 少渊眉头一皱,眼前这个人居然靠着这么不明显的斑点和似有若无的味道就能判断出是血,估计来头不小。少渊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追到一个巷子里,突然间数十人围了上来,迫不得已只能出手” 蓝婷躬身说道“失礼了,公子武功之高,让人叹为观止” 少渊皱起眉头说道“你跟去了?见过在下出手?” 蓝婷摇了摇头“非也,只是公子身上血迹如此少,要么就是刀快,要么就是技巧,若是杀人,必然喷涌得全身皆是血迹,但观公子身上既无破烂,也没有大滩血迹,必然是不费吹灰之力杀得他们落荒而逃” 少渊笑着摆了摆手“那倒不是,我可没杀他们,不过是给了点教训他们,姑娘也是习武之人?” 蓝婷拱手一礼,做出一个武者的姿态“若是公子有兴趣,不若小女子做东,请公子吃个便饭?我们边吃边聊?” 少渊正想拒绝,但电光火石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本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开,化为抱拳“那么就多谢姑娘的款待了” 于是蓝婷就领着少渊往城中走去。 “嗯,应该是好像是走这边,然后左转”一路上,蓝婷虽然看起来表情自然,但带点点慌张的双眼似乎总是在寻找关键性路标一般。二人走得很慢,少渊也一直在悄无声息地观察着蓝婷。 二人穿过大街,来到一个大街之后,一个相对行人少了的客栈之外,蓝婷笑着回头说道“就这一家吧” 少渊抬头看着这个客栈的牌匾“妙风客栈”,虽是看起来有点古朴,但却显得厚实庄重,店内也是干净整洁,给人一种很是舒服的感觉。掌柜见到二人进来,便问道“二位是吃饭还是住宿啊?” 蓝婷说道“吃饭,不住店,掌柜,请问二楼有没有雅间?” 掌柜笑了笑“有,小二,带二位客官到二楼的雅间” 少渊则是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地打量着这个客栈,寻找着若是出事可以快速逃离的捷径。而蓝婷则是问道“公子,这个客栈值得你如此多的打量吗?” 少渊摇了摇头“我见过江南风格的,西北风格的,中原风格的,这益州的风格也算得上别树一帜,所以就难免多看几眼,对了蓝姑娘看起来也不是本地人,是来此游历还是客居在此?” 蓝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吗?我就住在这附近啊” 少渊眉头一跳“噢?苗人定居在这汉人聚居之处可并不常见啊?不知你定居在何处呢?” 蓝婷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当即说道“就是,就是这附近的小村子里,人不多,人不多” 少渊眯着眼睛问道“噢,是吗?那么蓝姑娘能不能告诉我,选这个店有什么原因?” 蓝婷支支吾吾地说道“额,这个,这个店的菜好吃啊?我就带你过来了,我经常来吃的!” 少渊眼神瞬间一冷“是吗?可是适才蓝姑娘你好像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里,难道你要告诉我,适才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装出来的?” 蓝婷赶忙摇了摇头说道“才不是,才不是!” 少渊反问“那么你便给我推荐几个菜吧?这店里的招牌菜!” 蓝婷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感觉甚是心虚,似乎心中的计划被识破了“你,你,你……” 此时门突然推开“二位,菜来了,蓝姑娘,你最爱的泉水鸡,老鸭汤,酸菜鱼来了,诶蓝姑娘你怎么站了起来了?” 还不等蓝婷回答,少渊已经抢先问道“掌柜的,我们菜都还没有点呢,怎么你就上菜了?” 掌柜哑然一笑“失礼失礼,只是那蓝姑娘来了好多次了,每次都点这个菜,而有好几次犯迷糊忘记点菜就埋怨我们没提醒他,没办法,我们每次看见蓝姑娘来,我们就照着他喜欢的就上了几份了,怎么,蓝姑娘今天要换一个口味?” 蓝婷赶忙说道“才不,今天就吃这几个,今天就吃泉水鸡,老鸭汤,酸菜鱼,哼” 少渊还是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蓝婷“那蓝姑娘适才为何支支吾吾呢?” 蓝婷知道掌柜的出现已经解决了他的大部分危机,于是一屁股坐下“哪有你这样的,女儿家请你吃饭,你非但不领情,还要咄咄逼人,人家肯定是被你吓坏的啦,哼” 少渊看着一旁还端着菜的掌柜,拱手说道“掌柜的,菜放下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我们会传唤你的” 掌柜的于是放下菜,以一个极难察觉的角度看向了蓝婷,蓝婷和他眼神交流了一秒之后,就说道“掌柜的,有事情我会叫你的了” 掌柜收起托盘笑道“那么我就不打扰二位用餐了” 房间之内,只剩下适才还剑拔弩张的二人,一阵沉默之后,少渊拿起筷子夹起菜吃,蓝婷一愣“你不怕有毒吗?” 少渊反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有毒?难道你要害我这个与你萍水相逢,甚至还帮过你的陌生人?” 蓝婷赶忙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才没有想毒你,你要是……”蓝婷一下子就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少渊终于在一次又一次孜孜不倦的套话中套到了蓝婷,“要是?要是什么?”少渊夹起了一块泉水鸡,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而蓝婷则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少渊无奈一笑“蓝姑娘,既然你没有要毒我的意思,必然是有事相询,或者有事相求吧,说吧,看在这顿饭之上,我就听听你要说什么。” 第三百七十章峰回路转 少渊自顾自地吃菜,等待着蓝婷说话,但蓝婷却咬了咬下唇,多次欲言又止,可就是说不出口,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少渊吃菜。 一盘吃罢,少渊换手到另外一盘“蓝姑娘我觉得你还是说话吧,不然莫说是在下,就连是埋伏在这包厢四周的十二个人也快要憋不住了,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有话快说吧,既然都不把带来了,想必你也不想真的只让我吃顿饭就走这么简单吧?” 蓝婷一愣“你是怎么知道这周围有十二个人?你明明坐在这里而已啊” 少渊翻了一下白眼“这里可是有十二顾杀气弥漫着,这我要是感应不出来,我还怎么行走江湖。既然蓝婷姑娘找得我来,想必也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吧,让我猜猜,你找我做什么,我看姑娘是苗人身份,估摸今天我压着那个水寇老大,就是你们的人吧,你们这次前来,可是想找我去找官府饶他一命?” 蓝婷这下子就彻底震惊,没想到他们的举动已经被少渊察觉,而他们居然还傻愣着,真是丢人现眼。“才不是呢,才不是呢,我才不知道你说什么呢,你不是很喜欢吃东西吗?还不赶紧吃,吃完就赶紧走!” 少渊耸了耸肩说道“那十二个人出来吧,我知道你们是水寇一伙,或者说,这个客栈本来就是水寇作为一个打探消息和购买物资的潜伏点放在凤溪镇的吧,蓝姑娘,你们的好兄弟曾经跟我说过,那个回声水寇是汉苗混合,想必你就是苗的一方吧?之所以你记不住,因为你本就不常来这里,你这一次来,其实就是为了来营救那个被我抓走的人吧,而你们也是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只能将我诱来此处,围而不杀,你们不会是想和我谈判吧?或者说,你们手上是不是有和我谈判的筹码?如果有,不妨现在就拿出来,没必要浪费大家时间” 蓝婷看着少渊是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本想着找个方法套近少渊,现在倒好,少渊是不请自来,反而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少渊看着他们反应不过来,只好自己做了进一步的行动。说完少渊一把连刀鞘取出长风刃,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之上。蓝婷被少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因为少渊抽出刀的瞬间冒出极强的杀气。而蓝婷的尖叫,则是少渊的计划,逼出那十二个人的计划。 果然马上门外就涌入了十余人,一下子把整个房间围得水泄不通。而掌柜的则是走向了蓝婷问道“大小姐,你没有事吧?” 少渊没好气地说道“没有没有,我刀都没出鞘呢,除了蓝姑娘,你就是管事的吧,说吧,把我带来了,可是想找我做什么?” 掌柜看见少渊已经是一副好整以暇,自己也暴露了,也不掩饰什么“陆侯爷,我们就是今天回声湾的那一些人,侯爷抓了我们三当家的,请侯爷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三当家的,我们必然有重谢侯爷”说着拍了拍手,让人抬些什么上来。 少渊笑着一把止住了他的举动“不必了,我陆少渊可不缺那么点钱财,而且你们的钱来路如何我不想追究,我也知道你们劫船的目的” 蓝婷说道“既然公子你都知道我们的目的,为何还要阻止我们?还要纵容林家和唐家残害百姓吗?” 少渊摇了摇头“姑且不说单论你们一面之词,我就要放过你们。再说,你们可曾可是实打实的抢了商船,念在你们还不是泥足深陷,只要你们马上将这些财宝带走,不再为祸一方,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你们执迷不悔,休怪我诏来兵马” 蓝婷听着有些气愤“若不是林唐已经迫在眉睫,谁会愿意出此下册,你以为我们这么做就好过吗?你以为我们真的喜欢做水寇吗?” 掌柜明显有经验一点,遇到眼下这种情况,便开始盘算,究竟要如何操作,才能真正解决这次问题,毕竟眼前这个人,说不定可以对这件事有质的飞跃。“侯爷,你既然说我们是一面之词,不若我们给些证据你看,也许你看了之后,就会明白我们的苦衷,也许就会对我们三当家从轻发落” 少渊不停地观察着蓝婷的神态,蓝婷是真生气,而掌柜很明显,他在不断妥协,就是要谈到少渊愿意合作,可见他们是有一定的合作愿望。少渊也是生起了好奇之心“对,就是证据,你们倒是要给我出我想要的证据,只要是两边我都不熟,我当然是站在有道理的那一边,只要林家的确是做错了,六扇门那边我很熟,他们自然会为你们行事,所以,证据要如何看?” 掌柜老实地说道“眼下此处没有,不过我们愿意带侯爷前往成都,成都有我们的内应,自然就可以为侯爷展现一切!” 蓝婷一下子就急了“启材叔!那怎么可以,我们的弟兄冒死拿到的证据,怎么可以轻易给这个人看” 掌柜摇了摇头“不,大小姐,实际上,给眼前这个人,才是最佳的选择,因为只有他可以接触到真正有权力的人,可以真正帮我们出头解决这件事的人,我们如此势单力薄如何可以将证据送出益州,而侯爷想做到此事可谓轻而易举,而且侯爷也表明了态度,他两边都不认识,所以两不相帮,我们相信侯爷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必然言而有信,侯爷,我们一切的努力便托付给你了,可以吗?” 少渊一脸呆滞,这剧本反转得太快,这群人一开始还气势汹汹,怎么突然就摆出一副有求于人的低眉顺眼的样子,反而让打算置身之外的少渊觉得好像不帮他们说不过去。“好啦好啦,反正我也要去成都,不过你们水寇的三当家,人已经抓进去了,再捞出来是不可能的” 掌柜也拱手说道“侯爷所说我们自然明白,但也请侯爷让县令手下留情,毕竟他们也是情有可原,所以能不能等侯爷查明了,再让官府定罪?反正他在牢中,也跑不掉” 少渊点了点头“可以,此事易耳,不过我此去成都,要怎么找到那些人和证据?” 一旁沉默的蓝婷突然站出来说道“我陪你去成都,既然你可以为我们伸冤,我便亲自带你去!” 第三百七十一章酒醉闹事 蓝婷决定亲自带少渊前往成都查看证据,对在场的人可是产生了十足的震撼,掌柜第一个就表达了反对“大小姐,本来让你过来凤溪镇,已经是大祭司的底线了,现在你还要亲自前去林家老巢成都,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批准你这样行动” 蓝婷说道“你们去的话,目标太暴露了,很容易被林家的人发现你们进入蜀郡,而我还没在他们面前打过照面,所以我反而是最安全的,而且如果不派出一个有分量的人,相信侯爷也不会相信我们吧?” 视线转移到少渊那里,少渊放下茶杯,缓缓问道“你们说的那成都已经这么恐怖了吗?反正你们能给出证据我就信你们了,因为听你们的口吻,你们好像没什么选择,不过我也是觉得的确是蓝姑娘去比较好,你们说不定都已经被盯上了,她可能还没有。不过林家肯定不会盯上我,让蓝姑娘扮作我的随从就好了,我这去成都还缺一个随从” 掌柜面露难色“如此,侯爷武功高强,能否一路上多加照顾大小姐?小姐武功不高,江湖经验不丰富,还请多担待” 蓝婷恼羞地说道“启材叔!我可以照顾我自己的!” 少渊翘起手问道“掌柜的,可是这一趟我不可能顺水直上成都,明日到了永安,我就要下船了,沿着陆路,走永安和江州,安汉陆路前往成都,一路上可是会花上不少时间,你们真的愿意等我吗?” 蓝婷便奇怪道“蜀道难行,为何侯爷你不选择平坦的水路,反而要自己亲自步行?” 少渊神色黯然“你们都知道在下是何人,那么自然知道在下的事迹,我此次就是肩负将战死的益州战友的家书送回他们的家中,这是我们活着的同袍都共同遵守的承诺,因此千难万难,我也要送到他们的手上” 掌柜拱手说道“侯爷高义,我们自然是愿意等,那么大小姐便托付给侯爷了” 少渊点了点头“如此,我便去成都看看此事是何情况,若是真的林家做得失德,我陆少渊定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那么明天清晨,就请蓝姑娘换好一身汉人男子服饰便来码头吧,我会让船老大等蓝姑娘上船之后,我们再出发”少渊既然已经吃得酒足饭饱,自然就没有必要再留下了“还有,菜的确做得好吃” 蓝婷则是问道“为何我要选择一身男子汉服?你让我换成汉服我知道是可以掩人耳目,可为什么是男子服饰?” 少渊无奈地说道“你一个女儿家跟在我身边,穿男装是为了避免闲人闲语罢了,而且在下新婚不久,实在不想有不必要的风言风语传道家中。”少渊的理由一出,掌柜的毕竟是上了年纪,一下子就知道少渊所担心的,马上笑到“侯爷思考得周详,在下佩服,大小姐,请按侯爷的吩咐如此做,对你是最好的” 蓝婷拉着脸说到“好吧,那我按照你门的吩咐吧” 当夜,少渊便回到船上去了,不过船上的人却不多,除了船老大之外,只剩下一些因为受了伤行动不便的伤者船员留在船上,其他身强力壮的都出去了。所以当船老大看见少渊居然乘着夜色归来,也是展示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侯爷,你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少渊坐在船舷边上“咋了,我不回来我还在外面过夜吗?” 船老大笑着说“对啊,老夫就是这么想的,你看这船上身壮力健的,哪个不是趁着船靠岸就去岸上喝酒找姑娘的?这在船工之间是常态。行船走马的,可能老家有一头家,不过经常因为工作回不了家,寂寞难耐,自然就在所难免了” 少渊伸了一个懒腰“不过这么放他们出去,不怕他们去寻花问柳的时候,惹上麻烦吗?” 船老大无奈地说道“怕啊,这一旦喝多了,上头了什么傻事都做,所以只能提醒他们不要惹事生非啊,若是不让他们去,只怕这船工们是要拆了我这船,所幸这帮船工也知道闹事丢饭碗,所以迄今为止也没有太过火的行为” 少渊摆了摆手“那么船老大,我先进去了,夜晚风大,注意身体” 船老大拱手“谢侯爷关心” 少渊躺在自己床上听着外面夜风吹拂着春潮江面的水声,外面突然熙熙攘攘传来一阵声音,尚未熟睡的少渊马上就感觉到码头之上有异动,一下子蹦起床,披上衣服,门外就传来叫唤声“侯爷,侯爷,出大事了,船老大让我请你帮帮忙,到船上去看看” 少渊一下子推开门说道“走吧,哎,今天事儿真多” 甲板上没人,不过码头上却是站满了人,之间码头之上,大概有四五十人拿着火把之类的东西围在船下,而他们身前则是被五花大绑跪着十个船工,认真一看就是自己船上的十余个船工。 少渊凑到船老大身边问道“老大,这是何事?” 船老大笑声说道“就说他们几个在镇子里喝花酒,和别人抢姑娘了,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把别人家一个公子打伤了,可是架不住别人人多,这被人家绑了起来,对面现在叫喊着要赔一千两银子的汤药费” 少渊吓了一大跳,叫了出来“一千两?” 少渊的惊叫声也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对面的看见少渊一身华服,心想估计这些人之所以迟迟没有说话,就是等少渊。误认为少渊是当家的他们马上大声吼道“嘿,对面的,你们的人打伤了我们的人,这是不是要赔点汤药费啊?” “我把你们打死了,抚恤金都不一定要一千两!边关浴血奋战的将士,战死的抚恤金不过是三百两一人,你们这群人,上没有报效国家,下没有守护百姓,人打伤了我可以赔,可是也要赔的合情合理,你这样说一千两,还有王法吗?” “王法肯定有王法,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是王法,毕竟我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你说得对吗?县令大人?” 第三百七十二章可有王法? 只见一众人推出一个喝得微醺的林凤堂出来,林凤堂指着远处的少渊说道“对,对,对面的,打了人,焉有不赔偿之理,今天,今天,本官做主,主理这一起案件。” 少渊大声问道“不知县令大人是根据何理,要我赔偿一千两银子,只要说得出在理,在下这一千两赔得心服口服!”说罢,少渊从怀中摸出一个大大的钱袋子!从身后拿出一个木箱,将钱袋放于木箱之上。 那个恶霸模样的人看见少渊居然如此乖乖地拍出钱袋,便怂恿着县令说道“大人,你赶紧出来主持公道啊” 县令推了推恶霸说道“稍待,按照我大汉律法,私自聚众斗殴者,每有一人,罚五两,杖三,以示惩戒。各家赔偿,需要官府派人,勘定伤情,再作定夺。骨头跌伤三五两,重伤残疾十两以上,须得勘定” 本来自信满满的恶霸突然就傻眼了,这个县令大人是不是真喝醉了?居然背起了律例,而且大伤都要勘定,小伤都是小数目,绝对没有偏袒的感觉。少渊听后哈哈大笑“大人,这些人可是说要在下赔一千两啊!这是何故?” 县令打了一个嗝,问道“可曾杀人性命?” 少渊摇头“没有!” 县令继续问道“可曾伤人致残?” 少渊摊手道“不过是些许皮肉之伤” 县令一听就不耐烦了“此等小事休要劳烦本官喝酒,你等自行协商便行,若是协商不得,明日到县衙对簿公堂,散了散了” 恶霸哪能如此了事“林大人一定是喝醉了,看不清情况了” 县令嚷嚷道“我没醉,我没醉!” 少渊则是大声喝道“既然县令大人说了律例,那么你们就是不按律例了,还不放人退散!” 恶霸大笑道“我就笑了,就你们这么点人,还跟我讲什么道理?我现在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就是拳头大的才占理,你把你的钱袋子放下,我就放过你们” 少渊扬天大笑,一脚踏在箱子上“你们放开县令,既然你们要讲你们的道理,那我们就讲你们的道理,现在我钱袋子就放在这里,不要命的就上来取!”说罢,少渊带着浓浓的被打扰睡觉的起床气迸发出来。 恶霸大手一挥“上!他既然要跟我们讲道理,我们就跟他讲道理!” 数十个人一拥而上往少渊身上扑,船工们似乎有冲上来帮助的迹象,却被少渊一下叫住“给我一条木棒,人都不要上来!”,船工们一听,一下甩出一条扁担给少渊,少渊接住木棒,扬手一拍击飞了第一个不要命冲上来的。紧接少渊扭转手腕打向第二个人的身上。第三个人已经扑向少渊的后背,少渊一个弓步,将扁担回收打向第三个人的胸膛。其他人包围少渊,少渊不慌不忙压低身子,将扁担运于身后,一个气旋一般的动作,将打手们全数扫开“都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挑起扁担打这群除了蛮力,没有一点武艺的人,在少渊眼里没有一点挑战性,甚至觉得这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于是少渊愈加生气地挥舞着扁担,如果说一开始少渊还打算手下留情,后面打着打着则是无名火起,打得愈加凶狠。 大约一刻钟,满地上除了被少渊打得站起不起身,发出呻吟的打手们之外,就只剩下县令和那个恶霸了。 少渊扔掉扁担,走到恶霸身前,将船工们一个个解开,口中还说到“不是我不给你医药费,是你们没这个本事取而已,取不到是你们技不如人,不要怪我啊” 而恶霸则是目瞪口呆,发现自己似乎摊上大事了,连忙摇了摇一旁的县令“林,林大人!他大人!他在你治下打人!聚众斗殴!” 哪知道一旁的林大人一把甩开恶霸,脸上丝毫没有醉醺醺的神态,“你说什么傻话,主动打人的是你,打不过人的也是你,恶人先告状的又是你,目无王法的还是你,你还是想想如何为你自辩吧年轻人” 少渊指了指地上这些人“那么县令大人,若是无事,我就带我的人先去船上了,那医药费?” 县令赶忙拱手说道“此乃他们咎由自取,下官可以作证,请侯爷放心” 少渊摆了摆手“行,那这些恶霸就交给大人你秉公执法了,对了,我今天抓进去那个水寇,你们先帮我好好养着,至于该怎么判罚这个不劳你们操心,我自会向上面禀报,至于这些恶霸,大人你按律处理就好” 恶霸目瞪口呆“侯,侯爷?” 县令咳了一声“这就是我大汉天子门生,承衣侯大人是也,你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围堵侯爷的船,待本官回去好好治你的罪” 少渊拱手一礼“大人,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王法” 县令拱手上道地说道“下官谨记于心” 没多久,一大群衙役跑了过来,看见地上躺了许许多多的人,便问道“大人?县令大人你怎么来了?” 县令平静地说道“适才侯爷给这群人上了一课,这些人,全都以聚众斗殴,目无王法带回去,倒是你们怎么来了?” 捕头说道“适才有人报官,说有人聚众斗殴,属下就带人来了,没想到就见到侯爷和大人,大人,适才是什么人在这里斗殴?” 少渊指了指他们“捕头,这些人就是自己打自己,打到最后,他们吵到了我睡觉,我就出来教训教训他们而已” 捕头看见这番场景,还有县令不住的眼神提示,拱手说道“他们吵到侯爷睡觉,是我们失职了,那么我们这刻便带他们回去” 在船老大和船工的感谢声中,少渊再次回到船上睡觉,走入船舱前,少渊还提了船老大一句“老大,明天早上先不要那么早开船,我有一个随从可能跟着我们一路到永安,所以能不能不要开那么早?” 少渊帮了如此大忙,这种程度的请求不过是区区小事罢了,船老大拍着胸部说道“没问侯爷,我们一定等着。” 第三百七十三章逆水而上 江面上的清晨有些微寒,不习惯晚起的少渊即便是昨夜和恶霸大战一番虽是感觉有点疲劳,但身体还是老老实实地起来了。“若是身体习惯了偷懒,那么整个人都很容易偷懒呢” 可是甲板之上,已经有其他船工起来了,他们有的起得比少渊早,有的则是负责守夜。他们看见少渊,都亲切地给少渊打起了招呼,少渊也对他们报以微笑“大家早,吃过早饭没?”船工们摇了摇头“还没呢,待会就吃米饼” 少渊看着码头不远处似乎有卖热热的烧饼,于是说道“你们先等等,我请你们吃热热的烧饼吧”说完,少渊一个稍微的热身,就施展轻功跃下了大船,往外面的烧饼摊走去。 “老板,要三十份烧饼,有吗?”少渊走到烧饼摊子说道,卖饼的是一个中年大叔。 “客官你稍等一下,我数一数,一二三……这里一共三十二个,当三十个算给客官你吧,六两银子”中年人一边包饼一边说道。 少渊摸出六两银子交到老板手上“来老板,你点一下”,一手交钱一手接饼。老板一手接过钱,瞬间就说道“诶,客人,你这手,和你身上的服饰并不匹配啊?” 少渊纳闷地说道“怎么了吗?” 中年人说道“客人你这手粗糙厚实,这种硬度,已经不是一般练武而成,恐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武器不离手的练成的,这种程度,一般只有精兵训练的才有这种程度。不过这就怪了,客人你不仅年轻,还一身华服,一看不是世家就是富家大户的儿子,可是哪有富家大户的公子哥出来吃烧饼,公子你是自己吃?还是给你的船工买?” 少渊哈哈一笑“我自己吃啊,也给我的船工朋友吃啊,早上还是吃点热热的东西暖肚子比较好” 中年人疑惑地说道“公子不嫌我这饼粗糙?这可基本都是给码头的工人准备的” 少渊摆了摆手“大叔你也是当过兵吧?我也当过,我还曾经一连饿了好多日子,为了活下去,什么都敢往肚子里放,你这饼不粗糙了” 中年人马上抱拳拱手“在下无意打探公子出身,但以公子这般身份,还有如此体验,想必是前些时间从西域西征回来的一员,英雄不在年少,在下敬公子” 少渊也抱拳说道“不敢” 回去走在清冷的码头上,身后突然出现一把声音“听说侯爷你昨晚在码头这里大打出手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少渊回头看去,一身深蓝色士子服饰的蓝婷正拿着一把扇子风度翩翩地走来。少渊翻了一下白眼“收起了扇子,不然会让别人以为我是你的随从,到时候就怎么都藏不住了,低调行事啊” 蓝婷只能泱泱地收起了扇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少渊举起手上的包裹说道“烧饼啊,你吃过早饭没有?没有的话尝一个?” 蓝婷摆了摆手“不了不了,这东西也就船工们吃得下,油腻,又有点索然无味,你买干粮也不需要……”蓝婷说着说着就张开了嘴巴,因为少渊当着他的面,正一口一口地吃着那些烧饼“我觉得还好吧,没什么问题啊,味道还可以”,蓝婷摆了摆手“行了,本姑娘知道侯爷你的确与众不同了” 二人回到船上,不少船工也起来了,少渊则是招呼船工们说“新鲜的烧饼呢,大家快趁热吃吧”,蓝婷则是想不到像少渊这种身份的人,居然还会为身份低微的船工买早饭,在苗族中算是一等一的高贵身份的他,看不懂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年轻人。 船老大出来拱手道“侯爷早” 少渊拿出一个烧饼说道“来老大,你也吃一个” 船老大接过烧饼,拱手谢道“谢侯爷,侯爷,这位小……哥,就是你的随从?” 少渊眼神诧然地看着船老大,而船老大也默契地看了少渊一眼,少渊无奈说道“没错,他就是我的随从,会跟我一直到永安,还请船老大为我多备一个房间” 船老大拱手说道“当然,当然,侯爷,我们是不是可以开船了?” 少渊点了点头“开船吧”然后凑到船老大身边说道“老大,你认出来了?” 船老大嘿嘿一笑“侯爷,老夫都这把岁数了,有什么还没见过的?放心,老夫不会声张的” 蓝婷看着少渊突然和船老大神秘兮兮地说话“便好奇问道,你们说什么?” 少渊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就一些小事,你跟我进来吧,别乱跑” 大船在一番准备之后,又一次迎风启航,逆水而上,前往永安了。 一路上,少渊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船头之上,感受着江风的吹拂,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多了一个人和他闲扯。 “侯爷,你是不是已经成亲了?”蓝婷在后面突然问道。 “对啊,我大婚的事,应该全天下都知道吧”少渊无奈地说道,谁让是他老师,皇帝主婚,自己又是名人。不过其实这个婚礼也很神秘,因为大家只知道少渊的夫人新婚燕尔已经受封六品安命夫人,却不知道这个神秘女子从何处而来。 “你的夫人,是不是也是千金大小姐?或者是公主啊?婚礼前你见过你夫人嘛?”蓝婷好奇地问道,毕竟眼前这个人身份特殊,偏偏自己的父亲也在催婚,说不定从他身上可以得到一些启示。 “见过啊,结婚前我就和我的夫人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了吧,不过他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也不是公主。他遇到我之前,算是一个侍女吧,后来他硬跟着我,自认是我的小妾,再后来,才是我明媒正娶她”少渊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眼前的江风。 “她是不是很漂亮的?所以你愿意娶她?愿意给她名份?”蓝婷追问。 “不是,他长得只能说还算标致,不过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在我生死未卜的时候,他对我还是不离不弃,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怎么,公主你也被人催你婚嫁?”少渊回头问道。 “对啊,父亲要我嫁给另外一个大寨子的少寨主”蓝婷嘟起嘴巴说道 “他对你好不好啊?”少渊问道 “好啊,他对我千依百顺呢,我们大小就一起长大的,她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可是你说要嫁给他,其实我也是突然想逃婚,才跑出来的”蓝婷说道 少渊哈哈一笑“这样子啊,那既然你都逃了出来了,不若就好好想这个问题吧,这个问题我给不了建议你,因为我并不是什么公子哥,我也揣测不到那个少寨主的心思” 蓝婷听得少渊如此,只能怏怏不乐地说道:“好吧” 第三百七十四章临永安 永安渡之上,一艘大船出现于水平面之上,而大船之上,少渊自是站立于船头之上,眺望着远处的永安渡口。“蓝姑娘,昨天一直没问,既然现在想起来就问问,这益州之内的世家,现在是如何分布?你知道多少?” 蓝婷摇了摇头“这个我知道得不多,我们苗人一向不管你们汉人的事情的,可是你们汉人却总想将我们苗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本来林家和我们苗人势均力敌,两家虽是剑拔弩张,但因为谁也无法一下子决定输赢,倒也不甚激烈。可是自从前两年开始,本来只有林家行动,唐家也加了进来,一时间,我们疲于应付” 少渊没问出什么,也没生气,只是问道“那么永安所在的巴郡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蓝婷还是想了想“巴郡的武林魁首是刘家吧,听说是偏远王族,和林家关系不咸不淡,或者说和益州武林的关系都是不咸不淡” 少渊点了点头“我懂了,其他的事情,我们上岸再找人问吧” 大船缓缓靠岸,所有船工全部聚到船头这边,拱手向少渊行礼,船老大说道“永安已经到了,侯爷,一路上多蒙照顾,请受我等一拜”说罢一众船工开始行礼。 少渊赶忙摆手道“别别别,你们别这样,十年修得同船渡嘛,大家在一起都是缘分,一路上也多蒙大家照顾了,山水有相逢,保重了各位” 而在码头之外,定远镖局的人马已经在等候少渊了,而蓝婷也知道所谓的少渊没有随从,只不过是没有贴身随从而已。船上船下早已经有不同的人在等候着他。前后八个镖师骑着马,其中两个驾着就等在码头之外。 “侯爷,车马已经备好了,其他此行需要的一应文书都已经存放在镖局之中,请上马车,我们即刻前往镖局”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拱手对少渊说道。神态毕恭毕敬,一看就是收到了指令。 少渊也整了整衣服,还了一个拱手礼,丝毫不把自己当侯爷看待“那么便有劳这位镖师大哥了” 镖师看着少渊身旁的蓝婷,问道“侯爷,这位公子是何人?” 少渊说道“他是我这一趟的随从,是中途临时带上的” 镖师点了点头“既然是侯爷的随从,那便请一道上车吧” 回到镖局之内,少渊在接过镖师们安排的东西之后,便问道他们的总镖头“镖头,我在益州行走,要不要注意些什么规矩?这里的武林世家如何?” 总镖头也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想必也是曾经高正的亲兵,总镖头和蔼地说道“难道侯爷身居高位依然保持谦逊,在益州行走倒也没有没有太多特别注意的,本地刘家和我定远镖局一向交好,巴郡之内都是刘家的势力范围。出了巴郡向东会经过广汉郡,乃是唐家所在地。然后是蜀郡,就是益州武林牛耳林家的势力范围。” 少渊知道这些“久闻林家不理鼎剑阁之事,而是深耕本地,似乎与苗人有些矛盾,不知镖头你知道多少详情?” 镖头失望地摇了摇头“很遗憾侯爷,即便是经过多年的经营,广汉郡小聚规模,但蜀郡却是举步维艰,林家在成都的势力树大根深,我们镖局纵是靠着官府也只是在蜀郡维持着运转护送等业务,其余情报之类,极难渗透,所以在下也不好给侯爷说上什么,不过侯爷所说之事,在下倒是有所耳闻,据闻唐家和林家似乎看上了苗人什么内功心法,于是集合力量夺取,几番争夺,一无所获,眼下正是两家罢兵之时,不过这个罢兵,只怕是积蓄力量罢了,所以侯爷此去,成都之内还是低调行事为好,沿路的镖局,都已经知道了侯爷此来,已经安排好了,侯爷今夜就在镖局留宿吧” 少渊拱手说道“那么便恭敬不如从命,谢镖头为我解惑” 房间之内,少渊看见蓝婷正在打量着这眼前的摆设,似乎很感兴趣,“侯爷你回来了?” 少渊点了点头“情况大概问了,镖局也是不知道细节,看来这程度的确不简单” 蓝婷则是坐在桌子前问道“侯爷,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少渊点了点头“可以,你问吧” 蓝婷看着这房子“侯爷你和那些船工,和这个镖局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都对你如此恭敬,但那种恭敬,并不是那种身份诧异带来的上下级,这是为何?他们不都是你花钱雇佣的吗?”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不是的,这船是我的师叔帮我安排的,这镖局是我师叔的产业,就这样,这里的东西你也别乱碰,搞坏了可麻烦了。此去一路上,你们苗疆的人派不上用场,只能多找镖局了,可是成都居然镖局的力量也不强,如此我们更要小心。对了,你们苗疆的武功有什么特点?只有毒吸引了林家吗?那么为何唐家也会突然加入?” 蓝婷见少渊如此问道,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本来我们就是侧重灵巧和蛊毒之术,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十七八年前,寨子里来了五六个汉人吧,他们教会了我们一些汉家功夫和内功,不过那些汉家功夫我没有学,爹爹除了让一些精英子弟学习之外,其余人并不会让他们学习,而那几门功夫,似乎若非必要,一般都不会让那些学习过的人轻易施展,所以其实有什么人会,会多少,我们也是不知道的” 少渊又问道“那唐家,唐家和你们有什么过节吗?没道理隔着一个蜀郡派人下去找你们麻烦,会不会是你们坏了什么规矩?” 蓝婷一听就怒了“侯爷,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苗人千百年来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何曾离开?现在是你们汉人步步相逼,我们才被迫反抗,侯爷你要搞清楚因果关系!被打压的是苗人” 看着张牙舞爪的蓝婷,少渊压了压手“行行行,是我失言,是我失言,那么,唐家加入的原因,极有可能就是你们被打压的原因” 第三百七十五章战友之火 第二天,少渊便重新换上了普通的便服,骑上马离开了永安,往成都的一路上进发,不过路线并不是一路向着成都出发,而是颇为曲折的前进模式。“侯爷,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这里明显绕了原路啊” 少渊看着地图说道“在外面不要叫我侯爷,你现在叫我少渊吧,叫侯爷太过招摇了,虽说我不怕山贼,但如果有不要命的想要打劫我,我还是回很困扰的” 蓝婷一下子红了脸,突然要叫得如此亲密,只能支支吾吾地说道“少,少渊” 少渊丝毫没有理会蓝婷的不寻常状况,只是自顾自地看着地图,然后收起了地图,随便的“嗯”了,一声,然后拦住了一个樵夫说道“这些大哥,请问前面就是水贝村吗?” 那个樵夫本被拦着,以为少渊是什么人,没想到少渊居然只是毕恭毕敬地问路,便点了点头指了指前面的村子说“对啊,那就是水贝村” 少渊拱手说道“多谢大哥,走吧,蓝兄弟,我们出发吧” 蓝婷一脸尴尬地看着少渊“额,那个,你刚刚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少渊点了点头“听到了啊,你叫我少渊嘛,有什么问题吗?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蓝婷问道“那你娘子叫你什么?” 少渊一把跳上马“她叫我官人啊,驾” 进了村子,是一条平静的村子,按照龙骧卫考究出身的征收标准,此人必是村中大户,少渊看了看地址,问道,便凑到一户院子边上“大嫂,大嫂,请问你有时间吗?” 一个正在洗菜的妇人看见少渊站立于篱笆之外,正期待地看着他的回复,见少渊长得俊秀,妇人也是心中愉悦,便问道“小哥,有什么事吗?” 少渊拿起书信问道“大嫂,你知道廖云一家是住在何处吗?” 妇人愣了一下,当即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要找廖老爷子?” 少渊也甚是纳闷妇人的态度转变“大嫂,我是官府的人,要给廖云老爷子送信的,你可以告诉我他住在哪里吗?” 妇人一听是官府的人,马上蹦了起来说道“快快快,官府的人终于来了,大官爷,你赶快去村东头,廖老爷子现在天天被人催债,你赶紧去救他!” 少渊听了大惊“什么!?还有这等事,好我马上去!”说罢,少渊一把骑上马,简易判断了一下东南西北,便策马而去了。只剩下蓝婷一个人呆愣在马上“少渊,你等等我啊!” 村东廖老爷之的院子之外“我说廖老爷子,你好歹也曾是乡里名人,欠债还钱的道理,怎么就不懂呢?” 廖老爷子则是一身硬气站直了身子说道“云升只是欠了五十两,你为何要我等还三百两,三百两没有,只有五十两!” 催债人说道“怎么没有!谁不知道你家的云星抚恤金有三百两!若是你不还,今天我就杀了你家的廖云生” 廖老爷子硬气地说道“要杀就杀!他弟弟在前线杀敌报国,才是我的好儿子!这种不思进取,沉迷赌桌的人,不是我的儿子!我廖家没有这种儿子!” 催债人则是有恃无恐,笑道“廖老爷子,你说得倒是硬气,不知你卧病在床的夫人,知道若是他又没有了一个儿子,不知他会如何呢?” 廖老爷子生气地指着催债人说道“你!伏赐!无耻!你不配做我的学生!” 催债人无奈地摊开手“老师,这世道,读书实在是没用啊,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啊,你看,有点武艺在身的云星,不就为你们家挣来了三百两了吗?” 而少渊也在外面骑着马赶来了,而少渊也没有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因为这所房子非常显眼,有一个非常大的院子,而偏偏院子里却是站满了人。“少渊!你等等我,等等我!”身后的蓝婷也已经策马追了上来。不过一个住在苗疆的人,你也不能指望他的骑术能有多好了。少渊看着气喘吁吁的蓝婷,对他说道“看好马,我去去就回!” 一下子施展出轻功,从马背上跳入了院子之中,动作潇洒帅气,让人心醉! 而催债的十个人则是看着少渊落入院子中,伏赐走了出来“你谁啊?来这里做什么?” 少渊看了看四周,问道“这是廖老子家中吗?” 伏赐大声说道“对啊,你是什么人?” 少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露出一个一脸怒容,问道,“那么,你就是来催债的啦?” 伏赐喝到“是!有……”话还没说完,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面庞被一股强大的冲力击中,现场十分安静,他甚至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鼻子骨裂的声音。伏赐留着鼻血摔向了人群,少渊握紧了拳头“我只说一次!站住不要动!” 一众人傻愣了,眼前这个人几乎是一瞬间只出一拳就把伏赐一下打得暴血,没有人敢上去围殴少渊,因为谁也不想被少渊打成猪头!而他们第一反应就是逃跑!没想到刚有人想怕想跑,少渊拉起一旁的竹子,直接投向门边,将跑向门边的那个人的手臂直接钉在了墙上!接下来少渊的确没有再说话,而是用一种几乎快要喷火的愤怒眼神看着这群人,这下子大家都老实了,马上双手抱头蹲下。 少渊看着他们指了指其中一个长得最年轻的,“你,站起来!” 那个人马上站起来说道“大爷,你有什么吩咐?” 少渊对他说道“去把你们的老大叫过来,跟他说,如果他不要命的话,就带武器过来,我保准他有来无回” 那个人马上躬身说道“一定带到,一定带到” 少渊又再俯瞰一下这些人,对着外面的蓝婷说道“蓝婷,去把这条村的村长找过来!” 蓝婷知道少渊准备做一番大事,也不多说什么,似乎忘了自己的疲劳,策马回奔而去。 而此刻里面的廖老子也走了出来“这位壮士,我就是廖老爷子,你我萍水相逢,今日多谢你出手相助” 少渊拱手说道“廖伯父,我并非是什么萍水相逢之人,而是云星的战友,陆少渊” 第三百七十六章家书抵万金 廖老爷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发出一声惊叹,据闻云星的战友十不存一,但凡活下来都各有各的任务,为何在这个时间点,这个人却说出自己是云星的战友“你是云星的战友?如何证明?” 少渊翻出后面的大背包,翻出一封皱褶的书信,然后双膝跪下,低头说道“昔日我等一众龙骧卫在疏勒城坚守,深陷匈奴人包围之时,曾写下家书,若是他日有谁能存得性命,需为先行的战友亲手送上家书,今日,小子正是为送上当日云星亲笔所写的家书而来” 廖老爷子面对催债之人尚且可以冷眼横眉而对,可是看着少渊双手奉上的家书,却登时变得老泪纵横。“云星,云星的家书”,廖老爷子接过家书,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迹“真的是,云星,云星,来,你叫陆少渊是吧?先到屋子里吧” 步入屋子之中,屋子之中都是是文房四宝,联合上外面,少渊猜测眼前这个人八成是一个教书先生,而且在附近可能小有名气。廖老爷将书信放于台面之上,便为少渊倒了一杯茶。少渊正看得失神,看见一个茶杯递过来,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下失态了,廖伯父勿怪” 廖爷子只是苦笑“穷酸老书生一个罢了,教了一群不肖弟子,居然讨债讨到自己府上,真是丢脸啊” 少渊摇了摇头“廖伯父不看看家书吗?” 廖老爷子摇了摇头“不是时候,从我们接回星云的骨灰到现在,我好不容易才熬了过来,眼下拙荆还卧病在床,大喜大悲,对身体不好,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开启这封家书,但你们的事迹,我都有所耳闻,正值青春年少的你们却毅然抛头颅洒热血为国而战,老夫也敬你们这群孩子” 少渊神色黯然“都过去了,这一仗,我们丢了七百多个弟兄,主将现在还卧病在床不起,康复遥遥无期” 廖老爷子似乎记起了什么“且慢,小兄弟,你说你叫什么名字?适才在外面情绪一时激动,记不清名字,望见谅” 少渊拱手说道“在下陆少渊,当时龙骧卫的监军” 廖老爷子松了一口气“素问承衣侯大名,今日一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果然是名不虚传” 少渊还以一礼“失礼了,没有相对的实力,强出头只是莽撞,廖伯父,那群人是什么来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包围此处?” 廖老爷子叹了一声“是隔壁村赌摊的狗腿子,里面有不少是我的学生,家中长子不幸被适才侯爷你一拳打倒那个人带入赌摊,染上恶习,眼下已经欠了赌摊那边五十两,但那边知道了我们有云星的抚恤金,突然绑了云升,突然说欠了三百两” 少渊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廖伯父你不用怕,今天,这个事我管定了,我陆少渊生平就是最讨厌这些人” 而在另外一边,那个被少渊放走的赌摊打手也急急忙忙地跑回了自己的摊档,“老板!老板!不好了,不好了!”那个小子穿过赌摊,跑进内堂。而他的老大,是一个精瘦的汉子,此刻正在吃着火锅。“急什么急什么,有什么不好,不就是不给钱嘛,你们去把那个云升砍些什么送过去就可以了,看他还服不服”老大似乎满不在意。 “不是的老大,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那边来了一个武艺非常强的人,把我们弟兄都打了一顿!那个人似乎有什么想说的,然后放我回来报信了!”小打手怯生生地说道。 可是老大还是满不在意地吃着火锅说道“所以你就一个人回来了?哎呦,居然有一些人如此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错不错,正好可以活动活动筋骨,告诉他谁才是这里的龙头老大,去把八大金刚叫过来吧,对了他还叫你带了什么信?叫我们若是赶去那老爷子的家里,不然就对我们不客气,是吗?哈哈哈哈” “不是的,他说要见老大你,还说……还说……”小打手突然变得支支吾吾。 老大皱起了眉头说道“你看我生气了吗?不用支支吾吾都痛快说出来!” 小打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要是老大不要命的话,可以带武器过去”小打手说出了少渊的信息,之后便惴惴不安地看着老大。 老板也是一脸诧然,没有发怒,继而狂笑“哎呦,笑死我了,这个人好生奇怪。想法也是天马行空,有趣有趣,叫上八大金刚,有多大的家伙带多大的家伙,我就要看看这人是什么来头!敢在我的地盘上狂” 视线回到廖老爷子的院子之中,被少渊一击打昏的伏赐,此刻已经缓缓转醒,忍着鼻子上的疼痛,发现身边满满的都是伏在地上的手下,而砖石墙之上还有一个可怕的大孔,而另外某个手下则是被爆炸着手痛苦地坐在一边。 “你醒了?”一声冷冷的叫声传入了伏赐的耳边,伏赐一转头,赫然便是少渊坐在门边,双眼透出浓浓的杀气“我有话要问你” “我……”伏赐正想说话,一支血淋淋的竹子已经抵在了伏赐的下巴,正是少渊“我问你答,知道吗,我手上的鲜血不少,不在意多一个少一个” 伏赐被少渊的举动吓呆了,少渊见他不说话,也就当他默认了“听说你是廖伯父的学生?” 伏赐“嗯”了一声 少渊第二个问题“是你拉廖云升去赌摊的对吧?” 伏赐“嗯”了第二声 少渊满意地点了点头“是谁告诉你们抚恤金是三百两银子” 伏赐吞了一口口水说道“廖云星的事迹,附近的人都知道,于是我们就猜测朝廷肯定放下抚恤金,所以……” 少渊听到这里冷冷地抬起竹子“像你这种人,杀你只会嫌弄脏我的手,身壮力健,不思进取,反而尽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伏赐急着说道“我告诉你,你要不就赶紧走,不然我老大来了,你只有跪地求饶的份”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好啊好啊,我就看看到时候是谁求饶” 第三百七十七章说到做到 少渊的竹子还是稳稳地抵在了伏赐的喉咙上,一旁却传来一阵戏谑的声音“我说那位小哥,你把他刺死吧,我不需要这些废物手下,你把他刺死了算了” 少渊扭头过去看见,一个人正坐在自带的椅子上,对着自己露出一个和善而恶心的笑容,伏赐一扭头看,原来正是自己的老大,他马上急着叫喊道“老大!救我!老大!救我!” 黑老大说道“你安静点,杀不杀你的权力可不在我啊,在你面前那个大侠啊,那么大侠,你要帮我清理门户吗?” 少渊站了起来,收起了竹子“你们要命的就不要动”,然后转身对黑老大问道“你就是他的老大?” 黑老大笑道“正是,我叫龙九,附近的人都叫我九爷” 少渊叉起手说道“九爷是吧,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如果你要命的话,不要带兵器过来,对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你不要命了?你身后那八个壮汉,可是对此有什么异议?” 龙九摇了摇头“哪里哪里,这就是我档口的八大金刚,不是他们对你有意见,是我对你的话有意见,我还没见过有什么人这么狂,初到别人地盘就撂下狠话,我这次来,不仅是收钱,还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本来我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江湖侠客,没想到却是俊秀的年轻人” 少渊也笑道“哪里,我也以为会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没想到却是一个清瘦的汉子。九爷,同样的话我不说两次,赌摊的事情,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天线局,五十两顶天了,第二,带上钱马上离开这里,我当一切没发生过,不然休怪我无情” 龙九听后,直接对身后的笑道“听见没有,听见没有,这人啊,还真是三分颜色上大红,真以为我客客气气说话,就是怕了他,那边的年轻人,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总之,今天钱我收定了,你的手,我也收下了。” 少渊拔出长风刃,回头对廖老爷说道“廖伯父,麻烦你进屋回避一下”然后少渊对着过来围观的百姓说道“各位百姓,麻烦你们回避一下,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引起不适,麻烦你们回避一下” 估计大家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打架前叫人回避的,而一个孩子则是大声地问道“大哥哥你要做什么吗?” 少渊对着那个孩子说道“大娘,你先把孩子带回去吧,我要教训教训这些人,场面可能有点难看,大家为了避免大家看了不舒服,还是回避一下吧” 听着少渊苦口婆心地劝导,周围一些人也开始纷纷散去。 很快,全场,就只剩下少渊和赌摊的打手们,龙九问道“可以动手了吗?” 少渊自然地垂下长风,“来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龙九指了指少渊“拿下他!”八大金刚一拥而上。 少渊提起长风,一下直刺,放出一击刀五,速度极快,为首一个人以为少渊是瞬间移动,怎么就瞬间就出现在他面前,嗯……还有已经穿过他胸膛的长风刃。第一个大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胸口在不住地喷血的伤口,不甘地倒下了。抽出长风刃的少渊抬起刀柄,以一个精确的动作挡住了挥舞而来的木棍。应力反击,少渊一个扭腰转身,长风将木棍一分为二,就在第二个大汉踉跄后退的时候,少渊向前一条,双手持刀,举刀过顶,一下刺了过去第二个大汉的喉咙。 接下来的六个人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下死手的,他们必须全力而上,不然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就是他们的将来。可是少渊压根就没将这六个人放在眼里,如果适才少渊还是因为动作问题而对杀气有所收敛,接下来面对六个人的少渊,则是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霸秦神功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从体内冒出,少渊浑身上下就像是冒出黑气一般,六个人马上就被眼前的少渊震慑不前了。“你们,看见了吗?”“好像,有黑气!”一众大汉都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开始了互相确认。而一旁的龙九却是看不见“你们傻愣什么,对面不行动,你们赶紧动手啊,废话什么!” 六个人定了定心神,再次看向前方,却发现少渊已经消失在他们视线了。“去哪了?”六个人四周张望。忽然屋顶之上,少渊一跃而下“不用找了,下地狱去吧,杂碎们!”第一击少渊没有下刀,而是重重地踩在了第一个人的头上,然后借力反跳,一个空翻,然后挥刀加速向下,将后面一个人的手臂嗖一声就卸了下来。刚一下地,双腿马上快去变向弹到另外一个人身前,少渊伏低身子,横切了其身体。 死亡的气息已经笼罩了整个小院,剩下的三个人不自觉地双手颤抖,双腿无力地瘫软坐在地上,不是他们不想动,但此刻他们全身力气都用去维持呼吸了,生怕自己稍微一不注意,就被这惊人的杀气吓得窒息而死。 而院子中,还有十个小打手,此刻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少渊的行动放在他们眼里,简直敏捷得不像是人,连环穿梭于那些大汉的身前,那些大汉就像是一个个站着不能动弹的木桩,任由少渊大卸八块。 血腥味的弥漫,也代表着这一场可怕的单方面屠杀也终于结束了。龙九此刻就像一块木头一样瘫坐在椅子之上,他记不清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在眼前这个满身杀气的年轻人的刀下,他没有半点机会,换言之,此刻他的生死,完完全全就是看这个人的心情。 少渊一边拿着破布,一边擦着长风上的血迹,一边走到龙九身边,缓缓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了,如果要命的话,就不要带兵器过来,我可是说到做到的,那么九爷,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一边说,已经擦干净的长风听在了龙九的脖子上“九爷!说话啊,哑巴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草包 “大爷,大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钱我们只要五十,不,分文不取,分文不取,要不,再送些银子给廖老爷子压压惊?”龙九怯生生地说道。 少渊没有回复龙九,而是回头看了看,对着躺在地上的人说道“喂,你们把这些人都包好处理掉,把院子打扫干净”而那些人,包括伏赐在内,此刻已经完全不会有反抗的心态了,少渊吩咐他们做什么,他们自然就是乖乖地打扫起来。 而少渊也转向了龙九“那么九爷,你为何建这赌摊?又为何来此,你最好给我说一下” 龙九赶忙说道“小九,小九,大爷,这小九从前是在县城里的赌坊混迹的,做看场子的,学得一些赌术,便凑了些钱,来这些稍微远一点的村子搞点小钱,水贝村和善缘村附近物产比较丰富,百姓都比较有钱,而这里的人,这里人又比较好骗,所以,所以……” 少渊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平生最恨不劳而获的他自不然就更加愤怒了“所以你就选择了来这里骗乡亲们了?那么这些人呢?”少渊指了指那些在打扫的人,因为这些人肤色神态各不一样,明显就不会同一个地方,一个来人的人,必然是带着人过来。 “侯爷!当日此人带了十余个手下来到我们村,对我贿赂以厚礼,打算在我们村扎下赌摊,当时他支支吾吾不愿说出来意,我便没有允许他进入我们村,可是没想到他却对隔壁村许了更重的礼,还给隔壁村的村民送上许多礼物,然后他便在邻村建立了他的赌摊,没想到后来一发不可收拾,他的已经成为顽疾,尾大不掉了”少渊扭头看回去,只见蓝婷正带着一个老者,而后面更是跟了一群人走了过来,他们手上都拿着大大小小各种农具,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少渊收起长风,蓝婷则是对少渊说道“少渊,这就是水贝村的村长,适才他说的,就是赌摊由来的原委” 少渊拱手说道“村长好” 村长带领村民跪了下来“草民水东益,乃是水贝村村长,带领水贝村村民参见承衣侯” 少渊一脸诧异地望着蓝婷,蓝婷无奈地摊开双手,少渊先扶起了老村长“水村长请起,大家请起,我这一来不是来显摆的,蓝婷,你对他们讲了什么啊?” 蓝婷摇了摇头“我一开始找村长,大娘带我找了村长之后,我跟他说廖老爷子这里准备打起来了,让他赶紧来找人,然后村长马上就去找了本村的青壮,路上耽误了一下,村长也趁机问我你是什么人,那我就直接回答了啊……”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自己既然做了这么大件事,也不是难以隐瞒的,只能说“诸位请起吧” 老村长看着村子里一片死寂,还有瘫软在一边的龙九,感激地说道“多谢侯爷帮我教训龙九,多谢侯爷帮我们教训龙九” 少渊一脸鄙夷地看着龙九,回头对他们说道“眼下已经没事了,蓝姑娘,你看着这人,我进去找廖老爷说声抱歉,弄脏他家的庭院了”说罢,少渊就进入房子之内。 而房子之内,廖老爷子正在烧香还神,听见少渊推门的声音,转身就拱手说道“多谢侯爷为两村除一大害。” 少渊摆了摆手“不必不必,我此刻就去善缘村把你的长子带回来,不过此去我就不再回来了,特来想廖伯父告别” 廖老爷子本想多留一下少渊,但见少渊眼神坚决,知道少渊还有事要忙,于是也只是拱手道“侯爷保重” 蓝婷在外面调戏着龙九,而那些已经收拾好的人也已经带着那‘八大金刚’的尸首,站了起来看着少渊,那眼神除了满满都是恐惧之外,还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少渊甚是纳闷“蓝姑娘,接下来我们就去隔壁村吧,把他的赌摊拆了我们就上路了” 蓝婷笑道“真不知道是谁说要低调行事,却又自己犯界多管闲事呢?” 少渊翻身上马道一脸尴尬地说道“这你就别管了”,而龙九也发现,此刻的少渊已经远没有适才的杀气,就像一个普通的邻家少年。少渊用马鞭指了指龙九“来几个人把他绑了和带路,我们出发去邻村的赌摊” 一路上过去,十个人压着龙九,还有八大金刚的尸首,队伍非常招摇,蓝婷则是笑道“少渊,咋一看,还以为你去打猎归来了”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不是我想动手的,实在是这些人,不杀的话,无以告诫后面那个人” 蓝婷则是疑惑道“少渊,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是为何会突然对那八个人下如此重的死手?看上去你并不像是一个喜欢杀戮之人啊” 少渊苦笑“可能是我经历了那一场战争还没放下吧,而且我的刀法,本来就是讲究一击必杀,以杀人伤人为目标的,天下恶人多,杀一个是一个呗。不过若是他们不带武器过来,也许我就真的不会下手。” 少渊打人这件事,传得比想象中要快上许多,当他们到达邻村的赌摊的时候,莫说赌客和钱财,甚至连一个人影,任何一丝能带走的东西都已经没了。 少渊一脸诧异地问着龙九“九爷,这是你的赌摊?里面什么都没有喔,你是不是骗我?” 龙九双膝瘫软在地“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蓝婷拉开门帘“少渊,问了,原来我们来之前的一个时辰,这边好像就收到了信息,原本这里还有十几个人的,全部带上了各种各样的,能带走的东西,全部跑走了,也许,这就是树倒猢狲散吧?” 震惊的不止是少渊,还有龙九和他的手下,他的手下脸色尤为难看,少渊瞥见他们,一下子就猜到了“你们都是被龙九雇佣过来做工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们是不是没了晚饭?” 少渊的猜测又一次猜中了,忽然,少渊身后传来另外一阵声音“草民善缘村村长赵福,拜见承衣侯大人” 第三百七十九章手下 “赵村长,赌摊和龙九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少渊走到马的一边,不知不觉间,周围的百姓也围了过来对少渊行礼,少渊一边扶起他们,一边问道“那么,村长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赵村长愧疚地说道“这件事上,给侯爷添麻烦了” 少渊摆了摆手“若是你们觉得对不起我,就把那些死掉的人找个地方埋了吧” 而赵村长低头,支支吾吾没有说出口的,恐怕是还有另外一件事“那个,侯爷,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麻烦你的” 少渊扭过头,用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村长,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他们居然还有脸来拜托少渊,但让一个老者如此拉下脸,若是不认真听听,恐怕不太礼貌,“请说吧,若是能帮得上忙,在下绝不推辞” 赵村长缓缓说道“额,侯爷,他们其他人是跑了,可是,他们还剩下一些你们带回来的那些赌摊打手,有四个是村子里的人,我们会处理好,就是还有六个,能不能也麻烦侯爷帮忙处理一下,毕竟他们不是本村人嘛” 少渊冷着脸,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此时此刻,他只是想打眼前这个人一顿,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妥善处理这个问题,的确狠麻烦,但少渊又岂会让你如此轻松就搞定,说帮就帮,岂不是显得很掉价?于是少渊装作思考了一番“可以是可以,我可以带他们护送他们出去,让他们各自回乡,但是回乡需要路费,村长老人家你不会是指望我出吧?” 村长马上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当然不是,这里有二十两,还望侯爷笑纳,权当是给他们的车马费。” 少渊点了点袋子“再加五十两,我不管你们村子怎么凑,总之一个时辰之内凑不到,我就马上走,也就地放了他们自由,我还会将此事告诉县官,那么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村长吓了一跳“那不就是七十两了?” 少渊点了点头,“若有意见便是一百两” 村长一脸痛苦“侯爷,我们也是受害者啊,怎么就……”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恭喜你村长,一百两,一刻钟之内,现在开始计时” 村长马上堵住了嘴巴,飞奔而去,一旁的蓝婷掩嘴笑道“不知道原来陆侯爷也是一个贪财之人啊?” 少渊一脸无奈“若不给点教训他,他们还会有下一次,作了恶,哪有这么便宜” 蓝婷却是叉了手说道“侯爷,这群人只怕不是给点路费就能打发的,你认真看看,他们肤色如此这般,我猜测极有可能是昆仑奴,昆仑奴自被买起之时,就从属于他们的老板,你就算给钱他们,他们都不知道可以用来做什么。所以侯爷你最好还是想想如何解决他们吧” 少渊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怎么突然又叫我侯爷了?” 蓝婷脸红地说道“我们又不是那么熟,叫得这么熟,我不好意思” 果然,一刻钟之后,村长就屁颠屁颠地凑够了一百两银子交与少渊,少渊也没有点数,随意地拱手一礼“钱我已经收到了,那么他们我自会帮你们解决,龙九你们喜欢可以留着” 村长摇了摇头“不必了不必了,侯爷还请你把他带走吧” 少渊点了点头“对着剩下的六个打手说道,你们,跟我走,还有带上他” 出了村,翻过一座小山,少渊总算到了一个落脚的小镇之上,进入小镇之前,少渊对着他们说道“从此刻开始你们就自由了,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们拿去分了吧” 钱交到六个人手上,六个人互相你眼望我眼,又把钱袋子交回给少渊,然后一个劲地摇头。少渊又还了回去“这是你们的,不需要给我,你们自由了” 蓝婷看着几个人互相推搡,突然问道“你们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吗?” 那几个昆仑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得懂。继而蓝婷问道“那你们会说吗?” 他们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然后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壮的(其实也不壮,最壮就是八大金刚,不过都死了),看起来像是头头“我,会,说,一,点,不,过,说,得,很,慢” 少渊点了点头“那你说你们为什么不要吧?没有钱,你们可以去哪里?赶紧手下” 头头失望地摇了摇头“主人,就,算,有,钱,我,们,也,没,地,方,去,所以,你,能,不能,收,留,我,们?” 少渊挠了挠头“收留你们?可是我眼下还要赶路,接下来你们都要跟着我风餐露宿,你们真的可以接受?” 六个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蓝婷则是小声对少渊说道“昆仑奴比一般奴隶卖得更贵,就是因为身体强壮和忠心无比,不过这些昆仑奴,恐怕是次一品的了” 少渊点了点头“那好,既然你们要我收留你们,那我就在这段时间先带你们上路,若是路上你们随时想离开可以和我说一声就可以了,在下绝不会阻拦” 六个人见少渊答应了,马上就跪下叩首以表谢意。对于一向不习惯下人低三下四的伺候,少渊显得非常不自在。 而头头也尴尬地说道“主人,我们,的,武,艺,很,一,般,但,我们,会,尽,力,保护,你”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行了行了,你们先起来,接下来的日子,我先叫你们说话,然后再教你们一些拳脚功夫吧” 一旁的蓝婷则是在一旁哈哈大笑“侯爷,这画面实在太好笑了,我忍不住了,我要先笑一会” 少渊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要说那么多,我们先找客栈投宿吧,那个龙九,我们先到客栈再处理他吧,不过幸好他没什么背景,不然我处理起来,也有够棘手的” 而他们没有猜到的是,就在这个小镇两侧的茶馆上,有人认出了龙九,这些人不是龙九的朋友!却是龙九的对手! 第三百八十章不洁之物 一路上穿行在大山之中的少渊从永安一直跑到江州,再从江州转道前往成都,一路上少渊兢兢业业地完成着自己作为信使的任务。而少渊则是在一路上听着他们磕磕碰碰的汉语,大体上知道他们这些昆仑奴是怎么回事。原来他们算不上是正统意义的昆仑奴,只有身壮力健的奴隶能被称为昆仑奴,能卖得上高价钱。而像他们这些和普通人体格的,只有正常昆仑奴一半的价钱,是做些普通功夫,但他们除了一身力气之外,什么都不会,所以与其自己离去,不如跟着一个好的主人,而他们都被少渊的实力折服了。 蓝婷也摆脱了自己的随从身份,和少渊一起坐在马车之内,越近成都,蓝婷的眉头却是皱的越紧,似乎心事也越来越多,这一切,都看在少渊眼里“你在担心什么?” “我们已经进入了蜀郡,也就是林家的领地,我们这一行如此招摇,我实在担心会被林家盯上”蓝婷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少渊反而并不在意“我觉得他不会盯上我,现在想想,也许我就这样大张旗鼓,反而不会被人关注,第一是因为我的身份,第二是因为我的任务,任谁都不会想到,我此来成都,居然还盯上了林家,林家和我可是无冤无仇,好好端端的,断不会突然对我动手吧” 蓝婷点了点头“侯爷你说得有理,他们的确没有理由对你动手”,嘴上是这么说,不过蓝婷的眉头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看来这个问题,将会一直萦绕着她的脑海。 车内的沉闷气氛让少渊出了车外,坐在驾车位置上透气,驾车的昆仑奴叫小六,因为少渊实在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便用数字去命名他们,小六是他们之中驾车技术和汉语学得最好的,总的来说不那么磕磕碰碰“小六,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和蓝姑娘吵架了吗?” 少渊摇了摇头“没有啊,他在烦恼一些问题罢了” 小六点了点头“主人,我看见你只是负责送信而已,为什么送信还会多带一个女子?那蓝姑娘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啊?” 少渊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才几天,你就学别人打探你主人的家中长短?才不是呢,你们的女主人在柴桑呢,我可是成了亲的”说罢,少渊翻出地图,“越过这个山头,就距离成都不远了,我的任务也快完成了,成都还有一封信,这前面有个好像小镇,我们今晚就在里面过一夜吧” 这是一个平静的小山城,镇子不大,少渊他们没走几步就找到了要落脚的客栈,按照惯例一切都已经有人打点了,少渊也就开始习惯性的闲逛了。而同样的,还有蓝婷,也是和少渊一起闲逛。 “你再这样一脸苦大仇深,我觉得我们不用到成都就会被发现了”少渊无奈地摊了摊手,蓝婷这把情绪写在了脸上,实在是让人觉得尴尬。 “抱歉了侯爷”蓝婷无奈地说道“因为我真的在担心两边的情况,我不像侯爷那样有如此霸道的功法,但我不想看见我的族人被残害。” “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这么多,若是如你所言,我一定会出手阻止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闲不住。”少渊哈哈一笑“这蜀郡你来得多吗?” 蓝婷摇了摇头“不多,苗人和林家斗了十余年,益州其他地方我都去过,唯独蜀郡来得不多,每一次来都是化妆成汉人小心翼翼的” “这样,那就是说你也没试过这里的小吃?走,我们一起去试试”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东西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是少渊一直以来的坚持,所以这一次他也毫不例外。 要说程度附近的甜食,那肯定是绕不开的! “赖汤圆,赖汤圆,好吃的赖汤圆”一个店家在自己的摊档前叫喊道。 少渊来到摊档之上,一屁股坐下,伸出两根手指“老板,两碗赖汤圆” 老板看见有客人来了,马上拿起碗,舀了两碗赖汤圆过来“二位客官,你们要的赖汤圆来了,盛惠十文钱,请慢用” 少渊付过钱,拿起勺子翻了一颗出来,一下子咬下去,却被里面滚烫的馅烫到了,“哎呦,好烫,好烫”,而里面迸发出来的馅料,溅到了少渊的嘴边。 少渊放下手中的碗,正想找东西擦了擦嘴巴,恰好此时蓝婷拿着手帕伸过来擦掉了少渊嘴边的馅料。一瞬间,四目相对,蓝婷手中的手帕停在了少渊的嘴边,蓝婷和少渊二人瞬间涨红了脸。蓝婷把手帕塞到了少渊的手上,转过身说“你自己擦吧” 少渊一边尴尬地说道“这赖汤圆真的好烫啊,不过味道很不错,你也快吃吧” 二人尴尬地吃着,忽然小镇另外一边起了一阵骚动,少渊他们则是坐在摊档之中,看着人不断往那边走,充满了好奇,而不同的是,老板似乎不为所动,一点都没有兴趣。 少渊扬声问道“老板,街上的行人都好像跑了过去,为什么你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老板知道个中秘密?” 老板摇了摇头“客人肯定不是住在附近的人,这骚动啊,八成又是北面上游飘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下来,大家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罢了,我觉得那些东西不吉利,连见都不想见一下,他们去就去吧” 少渊想了想“不干净的东西,难道是,老板,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有苗人包含在其中?” 老板眼前一亮“客官你好生聪明,他们去看的,就是想看看这些苗人身上有没有银饰” 少渊哈哈一笑,一旁的蓝婷则已经是面色铁青,双手不自觉地颤抖,平静的面容下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 少渊冷静地说道“吃汤圆,不要发出任何不自然的情绪,吃完我们再过去看,要稳住,不要吸引注意力” 蓝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慢慢地吃下汤圆,似乎是想通过缓慢的动作去释放自己的那快要溢出来的情绪。 第三百八十一章奔CD 两个人不动声色地吃完汤圆,便往人群中走去,临近人群,蓝婷拉住了少渊,拿出了一颗小珠子“侯爷,这是我们苗人为了祛除瘴气炼制的血珠,听说功力越强的人,佩戴此珠效果越好,那些尸体暂时还不知道来历,谨慎起见,请你戴上这颗珠子吧” 少渊拿着珠子问道“我若是戴了,那么蓝姑娘你怎么办?” 蓝婷摇了摇头“我的内功心法本来就有一定的御毒之效,侯爷可以放心” 当二人可以凑进去的时候,人群已经退散,只余下了几具在水边的尸体,带着凝重的心神,蓝婷看了一下,确认了不是自己所认识的,而且也不是苗人,蓝婷方才安下心来。但少渊却是脸色更加凝重,他不懂医理和药理,但从这些死人的表情,却让他十分在意。 “蓝姑娘,这些人的表情好怪异,是不是表情太过于安详了?感觉就不像是中毒而死的”少渊指着这些人说道。 “嗯?诶,对啊,为何会如此奇怪,这些人似乎不是中毒而死”蓝婷也开始检阅着这些尸体,而且的确发现了问题。 “既然二位有问题,不如就带回去看看?反正这些浮尸,最后只会随水而去,没人在意”两个人警惕地抬起头,少渊马上就认出来了“潘捷?潘兄?” 潘捷拱手一礼“陆兄,别来无恙,一段时间不见,居然又见佳人相伴了”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好了好了潘兄,莫要取笑我了,这位公子只不过是随我一同前往成都,搭个便车而已,倒是潘兄为何会在此处?” 潘捷收起折扇说道“好山好水好去处,我自是在这附近游历,听闻此处有浮尸,正好过来看看,倒是与陆兄不期而遇了” 少渊摆了摆手“好奇心使然,至于潘兄所说搬回去解剖我看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下去往成都之后,就要到洛阳任职了” 蓝婷扯了扯少渊的衣角,示意尽快离开这里,少渊会意,拱手说道“潘兄,有空再叙,先告辞了” 潘捷也拱手回了一礼“那我也不叨扰了” 三个人短暂的交谈之后,便分别了,而少渊则是疑惑道“蓝姑娘,可是发现了奇怪之处?” 蓝婷一脸疑惑说道“侯爷,那人是个女子,一个无故女扮男装的人,必然有可疑之处,因此即便他和你似乎很是相熟,但此刻我们另有要务,还是不要和他有过多牵涉比较好” 少渊一脸诧异“啊?他是个女的?你怎么知道的?我和他认识了如此久,我都没发现” 蓝婷翻了一个白眼,苦笑道“昔日船老大一见我上船,就知道我女扮男装,今日我见她一眼,也是可以即刻发现”不过很明显,蓝婷这一番话足够震惊少渊,少渊此刻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过侯爷,你为何拒绝了解剖的想法?说不定那些尸体真的有我们想要的信息呢?” 少渊一下子恢复了正常,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们去看已经是一般人好奇的极限,若是我们解剖,如此大的动作,必然会被人瞩目,而且如此做对死者乃是大不敬,我做不出来,再到成都之前,我们还是先点到为止吧” 而另外一旁的潘捷,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看到什么了吗?”本来应该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忽然不知从何处闪出了三个身影。 潘捷摇了摇头“无外伤,无中毒痕迹,从外表看看不出任何端倪,不好确定是不是目标” 坐在左手边的黑衣人说道“若是如此,我们便即刻前往成都吧,唐家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估计消息为了保密,全部都在林家了” 右手边的黑衣人则是摇了摇头“若是这个真的是林家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是他们研究的新药已经取得了成功?” 中间那个男子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眼下战况焦灼,苗人怎么说在川南也是树大根深一时间哪有溃败得这么快” 左手边的黑衣人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尽快前往成都吧,林家这一款新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他抢到手” 潘捷忽然说道“会不会有其他人也对林家的药打起了主意?眼下知道这件事的还有什么人?” 中间那个黑衣人摇了摇头“按道理不会,林家在这方面的事情,一向非常低调,除非还有人也在林唐两家之中有内应” 左边那个人站了起来“多说无益,我们即刻前往成都吧,早一步到,早一步安心” “侯爷,你已经出神好多次了,你究竟在想什么?”蓝婷坐在少渊对面,又一次问道,少渊马上回过神来“哪有,哪有,我才没出神呢” 蓝婷笑道“那侯爷你拿着的书,为什么是调转的?你还浑然不觉?” 少渊咳了一声,扭了眼前的书一圈,仔细一看,原来自己压根没调转,少渊如此举动让在场的昆仑奴们都忍俊不禁,但蓝婷没有那么多顾忌,就笑了出来“侯爷,你就是出神了啊,平常你可不是这样,莫不是那个公子哥曾经做过什么?” 少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也不是,我来益州前,在我们柴桑遇到过一个人,和他长得很像,我当时就纳闷,可是现在想想,似乎又的确是那么一回事,对我的事情知道得如此清楚,也只有他一个人,不过我不懂为何她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他没有对我不利,可是却不表露痕迹,这实在让人觉得奇怪” 蓝婷摇了摇头“说不定他有难言之隐呢?你们汉人有什么事情,都喜欢往心里放,可是自己又想不出好的方法,你们这样憋着,真的不会不舒服吗?” 少渊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是啥时候了,见到再问吧” 蓝婷却凝重地说道“侯爷,不过此人出现在浮尸旁,我觉得不是偶然,他必然也是对浮尸感兴趣,眼下我还不敢断言他的目标是不是林家,也不知是敌是友,所以,若是见到,还请小心为上” 第三百八十二章声东击西 夜深,少渊房间还是灯火通明,倒不是少渊在挑灯夜读,而是突然少渊发现最后一封信,似乎有点特别。 “这最后一封信,好像是送到成都的太守府上的,这多少让我有点意外,我自是要送去,但蓝姑娘还是不要如此抛头露面好”少渊点了点桌子,继而说道“老大老二,你们明天随我去太守府,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天亮之后,你们跟着蓝姑娘,保护蓝姑娘安全,协助她联络上密探们”,一众昆仑奴听到之后,马山拱手称是。 而蓝婷则是问少渊“那么接下来你的计划是什么?” 少渊皱起眉头说道“我会明面上完成我的事情之后,就会带着老大和老二离开,离开前,我会设法在城里引起些注意,你们再找个机会行事,然后我就对外打着的旗号就是我回柴桑去,但我半路上就会回来找你们,到时候你们联络上,就在城外留下暗号,我和老大老二再回来。” 蓝婷点了点头“侯爷此计声东击西确实妙,我们就按此计行事吧” 少渊转头说道“若是你们在城里不小心被抓到,百口莫辩,就说是我的小妾,知道吗?” 蓝婷鼓起腮帮子,似乎是听到少渊所说的话相当,不悦,少渊疑问地问道“不愿意?那你打算怎么怎么扯?权宜之计” 蓝婷摆了摆手“为什么还是小妾?我堂堂苗族黑水寨大小姐,怎么可能做一个小妾!” 少渊一愣“原来你担心这个?我还以为其他呢?这不是小事吗?” 蓝婷干脆地摇了摇头“才不是小事,这是大事!大事!就算是装,我也要做大的,我要做夫人!” 少渊摊开手“很抱歉,全天下都知道我陆少渊的的夫人是何人,你是不是想被全世界关注吸引?” 蓝婷想了想又好像的确如此“那好吧,这回就饶了你,先做一做你的小妾” 第二天一早,少渊就换好服饰,坐着老大老二驾驶的马车前往成都,越是靠近成都地界,人就越来越多了起来,少渊打量着这一封家书,这个人名叫‘伦文烨’,而成都太守,正是著名蜀中名儒‘伦文叙’,马车来到成都城门口,城门卫兵拦住了马车“你好,请告知来成都来意” 少渊掀开车帘说道“朝廷属官来此办理公务,正要寻太守大人,印绶在此”说罢,少渊便从车窗之内递出了自己光禄侍郎的印绶。卫兵看了一眼便拱手说道“参见侍郎大人,请问是否需要末将派人带路,前往太守府?” 少渊收起令牌说道“那么便有劳了” 成都四四方方的布局显出了不一样的气派,和洛阳富丽堂皇的气派不同,他更多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朴实无华却又带着雄厚自然之力的气派。 太守府就在大街之上,而在太守府大门正对的,不是别人正是地头蛇林家的府邸,林家大门居然直直就对着太守府的大门,不可谓不大胆。少渊也打趣地问道“小哥,这林家的府邸好生气派,居然敢直对太守府,难道这是小衙门吗?” 卫兵拱手回道“侍郎大人猜对了,成都人还真管林家叫小衙门,只要是附近地界,凡是官府搞不定的事情,拜托林家总会有点眉目,久而久之,到林家串门的人甚至都比太守府要高,大家便称他为小衙门,侍郎大人,太守府已经到了,告辞” 少渊还了一礼,便下了马车,“老二,随我来”少渊步下马车,手持印绶走进了太守府中,而太守府上的卫兵一见少渊的官印,马上拱手说道“承衣侯大人,太守大人已经有命,若是见得侯爷前来,便带侯爷前往客厅” 少渊点了点头收起官印“你们知道我要来?” 卫兵拱手说道“侯爷入川做了几件在川中属于大事的事情,威名远播,消息早已传遍了成都。请,我们马上差人前往通知太守大人” 二人到了客厅坐了片刻,伦文叙便来到会客厅会见少渊,“下官蜀郡太守,伦文叙,见过承衣侯” 少渊拱手说道“见过伦太守,太守大人,我也闲话不多说”说罢少渊单膝跪地双手奉上家书“论伯父,这是文烨的亲笔家书,昔日龙骧卫曾经有约定,活着回去之人,要为先走一步的同袍送上家书,万水千山也要送达,文烨的家书,正是由在下送达,请收下” 伦文叙呆呆地看着少渊手中的家书,轻抚着绉绉的信封表面,原本平静的面庞忽然弥漫着背上的痕迹“文烨,文烨,都怪为父,当日不该与你赌气,不该与你赌气,不过,你也光宗耀祖了,愿你此生无憾。” 少渊拱手说道“论伯父请折哀” 伦文叙擦了擦眼角的泪光问道“侯爷,文烨走的时候,走得安详吗?” 少渊露出一个苦笑“安详,他只是在疏勒城头下睡了很美的一觉” 伦文叙点了点头“如此,侯爷,老夫稍感不适,不能多陪,抱歉,若是侯爷对这成都有兴趣,想留几天也是无妨” 少渊摇了摇头“送完这个书信,我也要启程先回柴桑了,也不多作打扰了,我这就回去客栈,明日一早启程,告辞了论伯父” 步出太守府,少渊看着正对面的林家大宅,便问一旁的卫兵道“小兄弟,这成都有没有什么好的去处,或者什么地方有好酒好菜好茶吃?” 小兵拱手说道“回侯爷,青竹阁是城中最有名的酒楼,成都美食之最基本都是出自那里,侯爷若是感兴趣,可以前往走一趟,应该会有所收获” 少渊拱手回礼“谢过了,老大,老二,我们出发吧,诶,对了小哥,青竹阁怎么走?” 小兵拿起手正在想如何比划一下?忽然看见林家从正门走出一队人马,他们的马车正装着不知名的东西。于是小兵指了指那一辆马车“大人,你可以跟在那辆马车后面,恰好林家又正在举办一个特别的比武活动,大人定可以不虚此行” 第三百八十三章青竹阁 青竹阁作为林家的标志性产业之一,自是充满了林家的风味。青竹阁便在成都的城内专门建了一个规模颇大的庭院,客人入了青竹阁。感受到的不是寻常酒肆茶楼的喧嚣而是一种置身于闹市中却又独特的宁静。 “这青竹阁好生雅致”少渊一边在适应的带领下一边走着,对着这满满的清幽之境发出了别样的赞叹。 前面的适应也是回道“这是大老爷精心设计的园林景致,值得贵客欣赏,贵客是想去雅间还是去小院?” 少渊摆了摆手“就我一个人和两个随从,去小院就行了,小院之内可是有其他人也在品茶?” 引路人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客官此处有明文规定不得动武,小的知道您有两个孔武有力的昆仑奴,但也请注意” 少渊哈哈一笑“哪里哪里,我是在这里吃茶的,不是来寻麻烦的,如此美景动刀动枪,岂不煞了风景?” 小院之内人也不多,只有五六桌人,少渊安坐观其服饰,有的人明显是江湖人士,有的却是文人墨客,看来此处不允许动武当真是被严格执行,不然不会出现这种特别的情景。“老大,老二,你们也坐下吧,站着怪奇怪的”两个人也话不多说,知道自己的主子不是那种一大堆小九九的他们也就坐下了。 “这位客官,你们打算吃什么呢?”一个服务人员走了上来询问少渊。 少渊想了想“你们这里最有名的菜随便上五个吧,最好的酒和茶各来一壶,钱无所谓。”说罢少渊就掏出一锭银子交在了服务生的手上“快点去准备” 服务生微笑着推回了少渊的银子“客官,菜我们自会准备,可是这银子不合规矩,还请收回去,小的告退” 少渊这个举动十足十的纨绔子弟风格,马上就引起了注意,因为一般出手如此大方的客人,老板或者掌柜都会出来面见一番,此番少渊便是如此。而少渊这个举动,某种意义上也引起了在场的其他客人注意。因为马上少渊就感受到了许许多多不一样的目光正注视着他这边,有惊异,也有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不出少渊所料,一刻钟之后,第一盘菜端上来的时候,赫然是一盘红红火火的麻婆豆腐,而端上来的,不是一个普通人,只见他一身青衣派头,年纪比少渊大个五六岁,只见他放下豆腐,拱手说道“在下成都林家第六代传人林清珑,见过陆侯爷,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恕罪” 少渊也站起身拱手说道“林公子有礼了,在下只是来吃个便饭,明天就离开成都了回柴桑去了” 林清珑疑惑道“侯爷似乎是刚来成都,何故马上就要走了?莫非是不喜欢成都水土?” 少渊摇了摇头“哪里哪里,只不过是在下此来是为公务,眼下公务已经完成,便要先回柴桑家中收拾细软,就要赶赴洛阳任职,时间比较紧迫,事故游玩之事,只能下次再来了” 林清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在下唐突了,那么在下就不扰侯爷用餐了” 少渊还要找机会拖住林清珑,便用脚轻轻踢了一下老二,老二会意,站起身来拱手离开,少渊便叫住了林清珑“林公子,在下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的” 林清珑停下了身子转身疑问地看着少渊“未知侯爷有何问题?” 少渊问道“成都之内可有什么精致的小玩意可以作为伴手礼带回家中?内人此次未能随我前往成都乃是颇有微词,所以为了安抚其情绪,在下还要买些小礼物与她” 林清珑哑然一笑,笑着说道“如此,侯爷你莫急,且在这里吃些酒菜,在下去为侯爷你取些小物件,去去就回” 少渊拱手谢道“有劳” 大约一刻钟之后,老二也回来,他默然不语,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就安心坐下了,三个人也开始吃起来眼前陆陆续续送上来的菜。而少渊则是在等待这一会儿将要发生的事情。果不其然,不一会之后,酒楼之内就开始骚动起身。 骚动打破了青竹阁的宁静,老大和老二则是看着发生骚动的放默然不语,而少渊作为始作俑者倒是十分冷静,似乎丝毫不怕有人会怀疑道他的头上。而实际上,少渊做了什么计划? 在前一夜,一众人在商议如何引起骚动的时候,少渊便找蓝婷找了些南疆的小蛊已被不时之需。而最让少渊关注的,自然就是有一个神奇的蛊毒居然让人变得狂暴起身。恰好这个青竹阁不让动武,那么他们反其道而行,必然可以引起注意。于是少渊便让老二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将这个蛊毒投进了厨房的饮水之中,那么从那一大缸水做出来的菜,都会或深或浅中上这些蛊毒,只要人数够多,那么狂暴的人自然而然就会互相打起来,那么青竹阁自然会乱作一团。而当前,这个计划非常完美地被付诸执行了。 一桌又一桌的顾客站了起身,而青竹阁的服务生们也走了出来说道“诸位客官,请稍安勿躁,别的小院的客人似乎身体不适,因而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响声,眼下少当家正在处理,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所有人便又坐了下来,而少渊则是举起手叫了服务生过来“小哥,少当家亲自处理这些问题吗?” 服务生点了点头“是的,因为此处不许动武是少当家立下的规矩,因此所有人若是犯了这个规矩,必然被少当家亲手制裁” 少渊点了点头,服务生也点了点头离开,少渊眯着眼想到“居然是少当家定下的规矩,林家以暗器和轻功闻名,难道这个人以暗器制敌?不会,一个只有暗器的人,想必不会如此张狂,看来这个林家应该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啊”,少渊站直了身子“老大老二,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去看看那边是怎么回事,看看有没有收获” 第三百八十四章掌心逆水寒 少渊收起了气息,静悄悄地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此间满满的竹海配合着春风的吹拂发出婆娑的声音,掩盖了仅有的脚步声。 少渊靠着小院门口的土墙边上,开始细细观察里面发生了的一举一动,小院之内,只见七八个人正在互相挥舞着拳头互相斗殴中,还没有任何林家的人出来制止。这群人力度的控制和精度都不高,但他们的服饰却是典型的文士服饰,居然可以挥舞出如此强大的力度。不由得让少渊想起了那张八山之事。“难道此事和蒋家有关?没道理,这是苗疆之药,说不定有共通的地方” 忽而一阵怒喝“你们这群人,敢在我青竹阁上生事,是否视我林家如无物”林清珑从房顶上施展轻功滑跃而下,不过他说的话,眼前这群人却似乎是充耳不闻,林清珑也没有发怒,而是捡起了摔倒在地上的一壶酒,那就酒壶猛灌上一口,然后运起真气,将酒水倒于手上,猛地击出。 神奇是情况发生了,只见那些酒水本来停在手上还是水一般的状态,经过林清珑的手上击出,却变成了一块冰块。啪一下打在了那些人身上,将那些人击得疼痛,然后所有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大冰团击中,纷纷开始张牙舞爪扑向眼前这个年轻人。 少渊也是观察着眼前这个神奇的景象,若是将水在这么短时间逆转成冰,必然是其内力,可以推测出林清珑的内力也是极高,而且与一般人不同的是,世界上大多内功都是阳刚为主,例如少渊的霸秦神功,阳刚的内功多是护体内功,而林清珑却是反其道而行,一个男子练习阴柔的内功,实属罕见。 林清珑面对扑面而来七八个人丝毫没有慌乱,一般玩暗器的人,面对这种敌人正面相对的,都会选择后退拉开距离调整一下再行战斗,但林清珑似乎丝毫没有退缩的想法,只见他又一次倒出酒水。少渊暗想“同样的计划走两次极难起效,练得如此阴柔的内功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 果不然,林清珑没有让少渊失望,只见林清珑这一次化掌为指,将停于半空的酒水,以极其精确的指法,一滴一滴弹出去。每一滴都精确地弹进了那些人的口中,只见那些人中了林清珑的酒水,马上倒地不起,继而满地打滚,似乎非常痛苦。时间不过是一瞬间,少渊目之所及,只是林清珑弹了酒水出去,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少渊擦了擦眼睛“难道林清珑在弹出酒水途中还做施加了其他东西?不会啊,他都是用手指弹出去,行动干净利落,难以复合动作,而且眼前这些人,也没有外伤,却在地上满地打滚?这是什么暗器?”少渊吞了一下口水,剑法他见过若云的快,拳脚见过高宠的狠,器械见过独孤霖的猛,但他们这些人武功路数都是名门正派,却从未修习暗器,少渊是第一次见暗器大家如此战斗,而且甚至都不能确定那是什么暗棋,无声无形? 而林清珑也没有急着做什么,而是开始仔细观看这些突然打了起来的人,这些人压根就不是什么武林人士,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是适才居然爆发出如此强的力量,一看就是中了什么邪,而林家的家丁也赶了过来“少当家,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林清珑从怀中摸出一瓶东西交到他们手上“等他们醒来后就喂他们一人一颗,然后就把他们放了吧,他们都是无辜的,有人给我们青竹阁下绊子,这些人不过是受害的” 少渊眯着眼“这人倒是明白事理,不生事端,若不是眼下情况,倒也值得交往一番”少渊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了,于是便悄悄退了出去,一路隐秘着气息的少渊便安然退了出去,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对于自己的气息已经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了,不然同样内力也很高的林清珑为何丝毫没有察觉到少渊的存在。 回到小院之中,少渊神色复杂,因为不知道这林清珑是敌是友,实在是棘手,眼见林清珑的武功如此诡异,若是不能探清其路数,想必还是不要与其交手比较好。思考间,林清珑已经带着门人来到了少渊的面前“侯爷久侯了,阁内出现了小情况,耽误了时间,还请恕罪” 少渊摇了摇头“哪里哪里,正事要紧,林公子带来的是什么东西?” 林清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人把东西呈上来,赫然便是数件精致的小玩意,林清珑说道“不才,林家在成都有些产业,涉及略广,自付对于这些东西还是有点心得,就派人往各个店里取了几件送与侯爷,聊表寸心” 少渊起身拱手说道“如此岂可,焉有白吃白拿之礼” 林清珑笑着摇了摇头“萍水相逢之人自是不必,实乃是在下斗胆,想与侯爷交个朋友,这点东西,就当是见面礼,请侯爷收下” 少渊知道若是此刻拒绝,必然会被认为不友善,于是就拱手道“如此,林公子这个朋友在下便交了,那么你我就不必公子侯爷相称,我称你为清珑,你称我为少渊便可以” 林清珑拱手道“那么少渊,如蒙不弃,今晚就在青竹阁住下吧?家父想必也渴望与侯爷见上一面,还望不弃” 少渊假装迟疑了一下“不会打扰到林家主吗?毕竟少渊此来唐突,什么都没有带,还劳烦你们招待” 林清珑摇了摇头“不会不会,只要少渊你来就够给面子了” 少渊于是就拱手说道“那么接下来就叨扰了,清珑,我先回去我的客栈取一下我的行礼,然后再回来青竹阁吧” 林清珑点了点头“那么我便命人安排好上好的房间,恭候少渊的到来” 出了青竹阁,少渊坐在马车之上,老大说道“老大,你马上用暗号联络他们今夜行事联系密探,还有,让他们若是无法起行,便不要轻举妄动,林家的实力不是那么简单!” 第三百八十五章多方行动 自从早上分头行动开始,蓝婷便依照‘大隐隐于市’的原则住进了成都城内,一个装饰也是极度豪华的客栈之内,而初来的第一天早上,他也像一个标准的小姑娘一般,在街上周围逛街购物,反正有少渊埋单。而后面还要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昆仑奴,在繁华的解释上留下了一道诡异的风景线。 午后,蓝婷乖乖回到房中休息,或者说是等待少渊的通知,终于忽然外面响起一阵叫门声“蓝夫人,外面有人找你,看起来也是下人模样,和您手下的昆仑奴颇有几分相似” 蓝婷知道少渊派人来信了,但还是故作傲慢地说道“小六,去看看老爷派老大或者老二说什么,还让他回头给老爷捎个信,说本夫人还在生气,若想本夫人回家,便亲自来客栈接本夫人” 小六点了点头,便走了下去。 大厅之中,老二和小六用他们昆仑奴的方言在说着话,这样其实是最稳的,因为一般除了昆仑奴自己,基本没有人知道昆仑奴说的是什么意思。二人一番交谈之后,老六便回到了楼上,开始结结巴巴地为蓝婷诉说少渊所遇到的情况。磕磕碰碰地听完小六那些蹩脚汉语之后,蓝婷终于知道少渊的情报,今夜少渊将会和林家饮宴于青竹阁。 蓝婷点了点头,对小六说道“小六,你马上去城东的慧怡杂货店买三筒纸和三支笔送到此处,知道你说话艰难,我把书信写好给你,你把信和钱交到掌柜那处便可以了。” 这边厢蓝婷已经开始行动,而另外一边,少渊则是在费力地想象着今天所见的那个武功,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功。首先可以确定的,只有他的内功心法属于阴柔一类型的内功心法,少渊手上拿起一杯水,不过莫说变冷了,哪怕是让他运起内功加热,也是极度困难,这就是功体的区别。 少渊叹了一口气,他不懂这种手法是什么手法,但当时时间如此短,但可以清清楚楚看出林清珑手上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绝对是单纯的真气运转和投射,难道单纯投射神气就能骚然无比?少渊模仿着将手汇聚真气打出,忽然想到了自己似乎曾从高宠那里学过一招,但每每将真气汇聚到手指一端的时候却因为不了解指法和运气,让所聚的内力全部散掉。 “要是阿宠在,说不定就能看穿这一招了,唉可惜了”到了最后,因为武学根基问题,少渊放弃了看破这一招的行为“那就只能尽量不与他交手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少渊问道“是谁?” 老大和老二推门而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拱手一礼,少渊知道这是二人在提醒少渊时间已经到了,要去青竹阁了。少渊便运起调息心法,将自己的气息逐步归于平缓,摆了摆衣衫“走吧,我们出发吧,蓝姑娘那边都已经通知到了对嘛?” 老二点了点头,示意一切已经就绪,“好,就等消息一到,我们就知道这里林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出发之前,先去一趟定远镖局,我们还要安排一下明天一来一回的计划行程” 而在林家的府邸之内,林家家主林当道正付手聆听着自己儿子林清珑的回报,“爹爹,我已经约了承衣侯陆少渊今夜在青竹阁与我林家小聚” 林当道点了点头“干得不错,清珑,听说今天青竹阁有人闹事?” 林清珑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幕后凶手尚未查清,孩儿并没有轻举妄动声张出去” 林当道皱起了眉头“可是发现了什么诡异的行径?还有听说你动用了你独创的功法,可是有这回事?” 林清珑点了点头“是的父亲,那些人都只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但是居然可以杀红了眼一般互相斗殴,孩儿估计他们是中了苗疆某种特别的秘药,不会让人中毒身亡,但可以让人狂性大发,但究竟是不是苗药,孩儿还是不敢妄下定论。因此孩儿就用自己的独创功法,以暴制暴,让他们停了下来” 林当道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眼下苗人的攻势尚且被压制住,会不会是他们的做法也的确存疑” 林清珑问道“父亲,孩儿斗胆一问,今夜面见陆侯爷,是否要向他提起我们的计划?寻找他的协助?据说侯爷和朝廷上面多方势力均有较深的交情,是否可以一问?” 林当道举手打住“此事不急,为父尚未见过他,你的江湖经验还少,识人之明恐怕还比不上为父,听闻侯爷是南方人,今晚做得菜也吩咐厨子做得偏淡一点吧” 三人互相行动,不知道谁是蝉,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了,但实际上,这个成都城内,还有第四个方势力正在密谋准备加入这一个错中复杂的多方混战之中。赫然便是潘捷的一伙人。成都某个普通的民房之内,潘捷等人正在和本地的接头人交换着情报。 “今夜可以夜探林家?”潘捷疑问道“林当道不是一般不会轻易离开家门吗?莫不是林家今夜出了什么大事?” “据说是林家要在青竹阁宴请一个贵客,似乎是一个朝廷来的侯爷”内应说道。 “只有他一个人?可还有其他人?”潘捷追问道,不知为何,他突然对这个很感兴趣。 “只有他一人而已”接头人说道。“估计他们会出去一个多时辰,在此期间,林府的守备是最弱的,所以你们现在来这个时机是最好的,错过这个机会,下一次再混入机关重重的林家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其中一个紫衣大汉笑道“那么此人八成就是陆少渊了,没想到此人出来成都,就为我们送上了一份如此大礼,引开了林家之人,实在不错” 潘捷却是摇了摇头“探不探无所谓,我问你,林家新的毒药究竟研制得如何了?你现在可以进入丹房了吗?” 内应摇了摇头“还没可以,单房要不是林姓之人,就是林当道的嫡传弟子,我现在只能入地堡而无法进丹房” 另外一个绿衣人摆了摆手“难不成他们还能把但要一直放在丹房,只要我能再进去林家,我自有办法搞清楚他们的进度” 第三百八十六章多方行动 庭院中和着晚风和竹影发出阵阵婆娑声,颇有少渊自己三友居的后院的风情。独坐于房间外的凉亭之中,少渊凭借这寥寥竹声回忆自己的第二故乡。 昏黄的灯光照射之下,青衣身影走近了凉亭,似乎没有刻意收起脚步声,老大老二同时转过身来按着刀,而那人则是笑道“少渊也是赏竹之人?”来人正是林清珑。 少渊转身拱手一礼“谈不上是赏竹之人,不过是家中后院种满了竹子,此处银月竹影颇有些家中后院的味道,因而免不得多看了几眼” “原来如此,少渊,酒席已经备好了,可以入席了”林清珑拱手说道。 此间宴会的确不像中原世家那般的歌舞繁华,偌大的厅中除了一桌酒席和五个人之外,再无其他闲杂人等。林清珑则是向少渊逐一介绍这些人的来历,“少渊,这是在下的父亲,林当道,二叔林当益,五叔林当先。二弟林清雨,三弟林清晚”,少渊顺着介绍逐一拱手致意,这些人老的不过是和高正一般大小,而林清珑的弟弟则是和太子一般的年纪。这些人对少渊的神色也远不如林清珑自来熟那般自然,那是很谨小慎微的敬意,似乎是害怕不小心因为一些小动作触怒少渊一般。 林当道作为这里最大的长辈最后也是示意诸位就座“久闻侯爷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少渊也谦虚地说道“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在这种谦和的氛围之下,大家也就和和气气地开始了今天的晚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中间闲杂家常不谈,作为已经经历过不少凶险晚宴的少渊也感觉到,虽然这个晚宴并无杀机,但如果说要结束,只怕是还早着呢,而且酒席间,少渊分外清楚地感受到来自林清珑和林当道问了许多看起来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虽然看起来稀松平常,但无一例外就像是试探一般地测试着少渊某些东西,似乎是在探听少渊的态度?但少渊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要如此打探?莫非是自己的目的已经提早暴露?他们打算侦测他知道了多少?但若是他们真的问心有愧,只怕此间早已在饭菜上下了手脚,或者已经大打出手,断不会和少渊闲聊废话如此之多。但少渊自己也是心中有鬼,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几个长辈互相交换了一个颜色,林清珑会意,忽然间,几个林家的人一起离席,往少渊外面拱手一礼“林家在此,有求于陆侯爷” 少渊被林家这一下搞得摸不着头脑,按道理来说,林家既是地头蛇,也是大户,没什么要求他这个外来户,莫非是此间出了什么大事?“诸位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我陆少渊何德何能受此一礼,诸位是有什么问题需要我陆少渊帮忙的吗?” 林当道说道“侯爷请稍坐,林家之危,恐怕只有侯爷能救!” 少渊真想翻一个白眼,他除了一个光棍侯爷称号外,居然还有别的东西值得别人来求他?不过嘴上功夫要做够“林伯父有何问题,但说无妨” 林当道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林家想迁离益州,搬往司隶,只求侯爷能帮忙通融” 少渊吓了一跳“林家要离开益州?为何?你们林家不是一直都对苗人进行压制吗?新近不是还得了唐家的协助吗?” 林清珑叹了一口气“少渊你也是知道了一些消息,不过却不知道是何人给你消息,似乎不太准确。我们林家的确是在这里压制着苗人,不让苗人北上,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我们林家对此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近两年苗人之中似乎冒出了许多武功高强之人,他们的武功不像是苗人的功夫,倒像是汉家功夫,不过已经无力辨认出是什么人了,后来我们还找来了姻亲唐家协助,不过是和苗人打了一个五五之数,但苗人北上的势头已经明确,首当其冲,就是我们林家,我林家经历完二十年前小竹林大战,元气尚且未恢复,一直未能进入鼎剑阁,若非川中世家一向和我林家交好,只怕这益州武林魁首早已不是我林家所坐” 林当道这一番话,简直就是颠覆了少渊的认知,林家一路以为都是一个强势的土霸王,为何在他们口中,却成为了一个如此若是的家族,少渊也没有轻信,毕竟蓝婷也是如此卖惨,也就是二者之中,肯定有一个人说了谎,不然天下哪会出现这种,双方都开哭打不过的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林家主,如此大事,按道理早已要上报到鼎剑阁或者六扇门处吧?难道此二者都没有给予支援?” 林当道叹了一口气“正是如此,因为这段时间,天下武林都在提防孤游城来袭,谁人会管我们这些西南的世家的安危。川中自古就是与世隔绝,而且消息隔绝,唉……” 少渊皱起了眉头“那你想找我帮什么?是帮你找支援还是找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郎,而且你们林家也不会满足于在我麾下吧” 林当道拱手说道“我们林家在扶风郡有一门远亲,只是贸然我们成都林家整个家族北迁,必然会引起附近的震动,而且,此处要压下苗人的进攻,单靠我们一家已经远远不够,侯爷威望在外,自是希望侯爷可以代为手书一封,求得外援” 少渊摆了摆手“此事,在下说不得主,不过情况我会告知六扇门独孤堂主,在下还有一些疑问,请家主如实回答” 林当道拱手问道“侯爷请问,老夫定必如实相告” 少渊凝重地问道“敢问,苗人是用何种手段?林家又是用何种手段对应?” 林当道说道“苗人武功套路和我们林家一开始颇为类似,多以轻功和毒物为主,不同的是,苗人用蛊毒,我们淬毒于武器之上,我们的武功多以内力增强杀伤力,苗人则是以毒的多种形式。但今年,苗人的武功就像突飞猛进一般,本来武功增强算不得什么怪事,但奇怪就在于他们的用毒功夫突然变化,或者说不是用毒功夫,是其他炼药功夫突然突飞猛进,实力大幅增强,我们一方面求助于唐家,一方面开始针对苗人炼制出来的新药,研发解药,眼下我们的炼丹房已经在没日没夜地炼制解药” 少渊反问“不炼制毒药吗?” 林清珑摇头说道“炼制毒药比解药要的时间更多,尤其是新的毒药,如何让毒药更致命,这是个非常大问题,再者,我们训练一个弟子需要的时间,远远比炼制毒药要多花时间,若是执意炼制毒药,而误了弟子性命,我们完全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我也不瞒少渊你了,今早我们青竹阁被袭击,就是怀疑是苗人的蛊药,可以让人发狂,战力大增,苗人可以用这种手法不断增加手中可以调动的人,而且这群人,更加悍不畏死,不知疼痛,仿佛僵尸一般。但我们的弟子不是,所以除了研制他们的解药,我们别无他法” 少渊叉起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们暗器,居然不练毒药?真的是刷新了我对暗器的理解。那你们平常如何对敌?对方和你们颤抖了那么久?你们毒药似乎比不上他们,那如何是好?” 林清珑苦笑“返璞归真,也许毒药威力不够了,不过投资功夫还在,拳脚轻功内力这些,作为一个武者,乃是安身立命之本,我们可不归忘记” 少渊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容我思考一下,消化一下适才听到的话,因为这根本就与我知道的情况不一样,请给我点时间” 一众林家之人无奈,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少渊,等待少渊的回复。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紧急的叫门声“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府上被袭击了,有人偷偷摸进了地下室” 第三百八十七章袭击 “什么,有人闯入了地下室?地下室如此神秘,他们是如何得知的,发现多久了?”林清珑马上询问道。 “大概是半个时辰前,地下室的弟兄说今夜太热于是打算今晚再额外多打点水进去,发现了地上有被打开的痕迹,于是就马上差人来回报了,暂时不知道他们还离开了没有,我们已经封锁了整个林家,就等诸位大人回去”传令急促地说道这些。 林清珑和林当道回头看了看大家,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林清珑转身对少渊说道“少渊,家中之事你也知道了,我们即刻就要回去,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少渊摆了摆手“家中如此大事,清珑你尽快回去,还有我也不在这里留宿了,这里的人应该都是你的门人吧?你建议你全部带走,他们能闯入你林家地堡,想必来头不小,可能我不方便去帮忙,但其他人还是能多带一个是一个” 林清珑拱手说道“那少渊你的意见,我就接下了,告辞!” 离开了青竹阁,少渊和老大老二慢悠悠地前往今天预定的镖局处,本来他就没打算在青竹阁住下,眼下倒是走得轻轻松松,毫无压力。 “老二,今天可是有说过他们会行动吗?”少渊问道 老二点了点头,用着磕磕碰碰的汉语说道“主人,蓝姑娘今晚会行动,不过没有待其他兄弟” 少渊突然紧张和疑惑道“不带其他兄弟?是不是怕暴露行踪?难道被发现的,就是他们?老大,你驾马车马上回到镖局,老二,你和一起去约暗号的地方,我要去确认一下” 于是二人就拐过小巷,没入夜色之中,往林府而去。 林府外面,此刻正是风头火势,林府的门人守在四周,密切地监视着有没有可以人员出入,而拐过三个巷子外,是个昆仑奴正等在一处。看见少渊过来了,全部人马上站了起身拱手一礼。少渊立马就问“小六,蓝姑娘进去多久了?” “主人,蓝姑娘刚进去一刻钟左右,外头忽然就来人了,一下子就把林家包围了”小六说道。 少渊拿起手持掐指一算“不对,时间对不上,封锁的时间和进去的时间对不上,也就是说,有另外一伙人也进去了林家?这林家就究竟藏了什么秘密?究竟是谁在对我说谎呢?”这个问题眼下就是少渊最大的问题,“不管了,先一个个信息传回去,老二,你马上回镖局,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传信,蒋家,苗人,成都,这三个词,收信人就是六扇门朱雀堂” 老大拱手一礼,呼啦啦地就跑了回去。接下来,就轮到少渊行动了“接下来轮到我进去了,若是待会蓝小姐先出来了,你们马上护送他回到客栈,明白吗,还有,不要让他轻易外出,眼下蓝小姐并不完全可信,明白没有?”剩下的四个人听到少渊的命令,纷纷点头示意。 话分两头,那么,先入去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在没有内应的情况下,究竟是谁可以先进去?答案就是林家人,或者说是潘捷同行的林家人,潘捷同行之中,有一个林家子弟,这个林家子弟曾经天赋极高,若是论辈分,林清珑都要叫他一声叔叔,就是林当道他们的幼弟。不过知道这个幼弟的人不多,在他成人没多久,就因为违禁家中之事,被提出族谱,而后来便从此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而这一次,他居然重生出现在此书,并且和潘捷等一行人混入了林家,不知道所谓何事? 林家地下室四通八达,几乎整个林家宅邸的下面都是地下室,但这个密室却是布满了林家多代人的心血,地下室乃是一个八卦图样,如是不懂各种诀窍贸贸然闯入,极有可能误入机关,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林家之人说道“你们好好跟着我,不要妄动,这里的机关密布,一般人不敢轻易闯进来,上面有脚步声,只怕是我们已经暴露了,我们加快一步吧” 红衣大汉奇怪道“这林家地下室,有没有其他捷径?不是我们走去丹房这些,而是说那种可以轻易追上来的捷径?” 林家人摇了摇头“没有,地宫图纸当年我看过,地下室不像是地面上的建筑可以说改就改,基本上建成之日是这般样子,往后便是这般样子,今天丹房之内应该只有外姓弟子”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在最后断后的蓝衣大汉忽然说道“后面有人追上来,距离很接近了” 潘捷问道“是追兵吗?” 蓝衣人摇了摇头“不像是追兵,他们脚步声虽然轻,不过人数并不多,似乎,只有两个人?” 在场的人也是纳闷了一下“只有两个人?” 蓝衣人点了点头“对,我们走吧,就两个人,不是我们的对手,说不定就是他们引来了追兵,有他们帮我们分散追兵的注意力,我们相对压力没那么大。” 前面一队人,后面一队人,那么后面一队人是什么人?答案就是蓝婷,不过不同的是,蓝婷他们目标并不是丹房,而是地下室的书房,他们要找到是记录着林家炼药的记录和痕迹,因为在蓝婷眼中,有没有练,比毒毒不毒更重要。 “大小姐,你冒着这么大风险过来,并不是和我去丹房,而是要去书房啊?”负责带路的内应一脸的生无可恋,这个大小姐真的太调皮了,本来看见大小姐带了如此多昆仑奴来,是要打算一举捣毁这里的丹房,没想到居然是……书房。 “废话小说,赶紧带我去书房,我有重要的事情”蓝婷气愤地说道。 “大小姐,你手脚轻点,上面似乎惊动了,而且看足迹,有人往丹房去了,依小的看来,八成就是那些人引来了追兵。” 接下来就轮到少渊了,少渊趁着夜色,脱去了一身华服,批了一个黑色的披风就摸进了林府,不过林府上下却不像外面那么戒备森严,这林府的布置,还真是别致。接下来少渊就面临了一个最为麻烦的尴尬“靠,不知道入口在哪,这可如何是好?” 结果少渊只能爬上树,跳上房顶,在中间的大殿上观察着整座宅子。自此少渊才对整个林府有了一个完整的认识,没想到林府的建筑物,居然是呈现一个八字形结构,门口一端是窄的一端。而宽的一端最后居然是一个竹林。“那八成就是丹房的地下室所在,看见那边只有两个房子,若是没猜错,那便是丹房的入口,不过若是这么里是丹房,只怕略有麻烦,这附近前面的房子也极有可能有入口”少渊站直了身子,朝四周眺望,这附近连接了几个房子和小院,并不讨好处理。 “有杀气!”少渊一下子起身跳到了房顶的另外一端,只见对面,赫然便是另外一个黑衣人手持长剑面对自己。“你又是什么人?”少渊抽出长风问道。 那人并不答话,挺剑往少渊方向刺过去,少渊扬起长风对剑相迎,刀剑相迎,双方互错一个位。“居然也是阳刚的内力风格,你的剑法和内功都是正道之法,你究竟是何人,何故做这些暗箭伤人之事?” 那人摆好架势,再次回话“我要杀掉那些知道我出现的人”长剑又一次刺了过来,这一次不同的是挽起了更多的剑花,少渊也不遑多让,直接采取以力破巧之法。月色之下,两个蒙面人在顶楼之上互相交手。 白花花的刀刃和剑刃画出无数光影,蒙面剑客终于发现问题了,无论自己是打算以快打快,还是以力破巧,亦或是以巧解力,少渊都能分毫不差的跟上。“刀法不错,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 少渊也是感叹“你的剑法也是不错,根基居然如此牢固,我感觉你若不是名剑客,便是有名师指导,我看你并不是觊觎林家的东西而来的,你来还有别的目的”说罢,少渊气势陡然变化,下压身子直指对面的人“我建议你最好说出来你是谁,这样的话,这一刀,我还会手下留情,若不是,我就只有从你的尸体上寻找线索了。” 对面的黑衣人却收起了剑“看来我真的失算了,本以为你是其他人埋伏在此处,看来我主动袭击你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还有你的眼光的确狠辣,聪明人不会主动找死的,那么有缘再见了” 少渊喝到“你想走?!” 黑衣人大喊“这里有人!他是刺客!” 一时间所有火光都往自己这里来,少渊一个分神,那人却已经消失无踪了。 少渊看着逐渐逼近的人群,不由得“呔,失算了,看来只能先逃出这里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丹房 一时间,整个林府沸腾起来,全部人都往少渊这边涌,幸好少渊是在房顶之上,相对而言逃走也是简单许多,从几个房顶越过,少渊不一会就消失于家丁们视野之内,一个小小林家,居然冒出了这么多人来争夺,真不知道林清珑和林当道知道之后,会不会被活活气死。从少渊的角度来看似乎全天下都盯着他们的林家,看来这林家的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下面的人搜查消停之后,恢复了正常的盘查和戒备,而逃命后的少渊没有老老实实离开,而是站于一棵树上,继续监视着这里,院中巡逻的人并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也就是地堡尚未搜查完成。 而此刻地堡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家人沿着道路一直往前走,只见尽头深处有一个大铁门,林家人指了指那门说道“这里开始就没有机关了,过了那门,我们可以稍微停一下,因为追兵们除非有林家人,不然是过不了那栋门的” 潘捷直了直那门“那门莫非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林家人一边走一边说道“那铁门除了嫡传外姓弟子和本姓弟子之外,其他人是有严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闯入的,除非是第一批追兵就有林家弟子,不然他们是开不了这门” 蓝衣大汉则是按着腰间宝剑,“莫非那后面就是丹房?” 林家人摇了摇头“不必多言,跟上便是,这林家地堡,比你们想的可是要复杂得多” 铁门之后,居然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杂物房间,红衣人知道这里面必然有机关,便说道“这地堡果然了不得,原来是别有洞天之地,观其如此普通,只怕若不是有人带路,恐怕永远都找不出这丹房所在” 林家人不置可否地说道“怕就怕对手不在对面,而在自己身边,你们先退后一下,进入丹房在另外一段路”话不多说,所有人后退了一步,只见林家人门另外一边的墙,用力地扣了一下墙壁之上的灯牌,另外一边的书柜退了进墙壁之中。悠悠的打开了通往另外一边的通道。林家人指了指那处“现在丹房中的人都知道了我们准备过去,各位请做好准备,待会进去,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下” 幽暗的地道通往更深的地底,潘捷对于这种设计大惑不解,“这丹房最后挖得如此之深,不会出现透气不畅的问题吗?里面的人是如何生活?” 林家人摇了摇头“之所以挖这么深,当日林家起家乃是靠着高深的毒术起家,挖得这么深,便是怕万一自己的毒走漏了什么,不至于在地面之上污染扩散,危害他人,而且,更加保密,炼药之人?你觉得终日与毒虫毒草为伍的人,会活得长久吗?林家就是如此,只有在丹房熬得下去的弟子,才有可能活着出去学到真的林家绝学” 蓝衣人忽然问道“所以,这就是你当时离开叛逃林家的原因?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个规矩?” 林家之人愣住“哼,这个我没必要回答你,待会你见到他们别手软就好,蒙好你们的脸,准备到了” 四个人按住各自的刀剑,猛地一提开门,却见丹房之内,只有寥寥草草的五六个人,与林家人所描述的大相径庭,林家人也是心想“居然只有五六个人?当年这个丹房之内可是不下十人在这里工作?” 里面炼丹的弟子一见有人杀进来,便毫不犹豫地停止了手上的工作,发出怒喝“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可以进入地堡丹房” 可是潘捷等人丝毫没有废话,尤其是蓝衣人,在它看来,眼前这些所谓的‘暗器高手’,不过都是蕞尔小辈,不是他一招之敌,说时迟那时快,他已经一步踏前从腰间拔出一把犀利的宝剑。一道寒光掠过,林家弟子尚未反应过来,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腕和各种关节似乎被什么东西叮咬了一般冒出了鲜血,在场的人为之一振,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个想法“此剑好快”另外的林家弟子马上反应过来,但此刻他们身上的大衣袍却把他们全部的动作拦住,无法有效施展功夫。 林家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一般,一击铁砂掌击向身前的人,而剩下的同伙也马上挥舞起手上的武器攻向其他的弟子。 区区一瞬间,林家的外姓弟子已经全部惨死他们的手下。而他们也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你们快找找,有没有文书什么的东西,关键是他们的记录,看看他们的药材,究竟加了什么,量多少,还有测试用的药,我们也要全部带走”林家人一边翻查着书架子,一边指挥他们翻查药柜,可是他们马上发现问题了。文书太少,除了新近的聊聊数页文书,似乎并没有多少的记录,而一旁层次分明的搬运迹象,则是说明了,似乎曾经有的记录,刚刚被移走。“文书太少了,难道是之前的文书已经全部转移到了书房之内?你们那边有找到什么药吗?” “乱七八糟的东西找到了不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药,我们全部带走便是” “这些若是他们的原材料,便显得非常诡异了,既有剧毒的断肠草,也有各种各样的解药?难道林家还担心在炼药的时候不小心中毒了,现场解毒?” “是何毒物,我看看”林家人一听到毒物,瞬间眼前一亮,可是当他欣喜地看着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问题“为何同是剧毒的两物,竟然会同时出现?一寒一热,岂不是互相中和?这是新的配方吗?” 蓝衣人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 林家人摇了摇头“看来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这里的消息太小了,我们又不可能自己试药,所以我们要马上前去书房找到那些被搬走的记录,有那些东西,我们这一趟才算没白走,至于这些材料,不要也罢” 红衣人疑问道“书房?可是在上面?这下子会不会已经是充满了追兵?” 林家人耸了耸肩“本来就是要杀上去” 蓝衣人擦了擦剑上的血迹“那还废话什么!还不赶紧出发!” 第三百八十九章逃生通道 丹房的人准备跑去书房,那么书房的人又在干什么? “大小姐,我们需要马上离开了,这点障眼法,他们马上就会发现和杀回来,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了”苗人内应紧张地说道,适才靠着屏息和视线死角,躲过了那些不太严密的盘查,可是这个位置处在通道至上,稍有声响便会引起注意,而且想要的情报,内应已经全数交到了蓝婷手上,而且正好有人吸引了火力,正要离开,为何蓝婷却迟迟不肯走,似乎在这书房之中寻找着另外的什么?“大小姐,你究竟在找什么?” 只见蓝婷顿了一下,捧起了两卷完全不一样的书卷,“我们走吧,马上” 内应点了点头,但眼神却不自觉地扫到了那两卷完全不一样的日志之上,其中一本他知道是炼药的内容,但另外一卷,却不知道是什么。“大小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蓝婷一拉内应“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不过也是很重要的东西,走吧”,轻巧地闪出了书房。 不过两人一出书房就瞬间感觉不对劲,原来来时还是比较正常的地堡,此刻却是阴气沉沉,仿佛什么了不得的开关被突然拨开了一般。“喂,这气氛是怎么回事,怎么明明是空无一人,杀气却重得不像样” 内应小声说道“大小姐,若是我所料不差,只怕是林家人启动了里面的机关,这地堡平常的机关没有全部打开,不过今天似乎动静特别大,所以他们激活了所有机关” 蓝婷止住了他“不用说那么多,就一句,你知道该怎么走吗?” 内应犹豫了一下“属下探查的时候,找到过一条很老旧的通道,有可能,按道理,应该是可以通行的” 蓝婷毫不犹豫地说道“走,不要浪费时间,我们必须尽快出去,这里的事情,比我想象的和知道的复杂了太多” 内应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嘀咕说道“还不是大小姐你自己拖了时间吗?” 蓝婷眯着眼睛“什么?你再大声说一点?” 内应赶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大小姐这边,我们出去吧” 而在丹房的人,此刻在做什么?狭窄的走道之上,四个人拿着还在滴血的武器,一步一步踏过他们眼前的几具尸体,而他们其中多多少少有些受伤“啧,林家虽然颓败,不过仍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林家人从怀中掏出丹药“先别说话,吃下这颗丹药,不管那些镖上有没有毒,这颗药丸都有用,他们他们既然来了这里,就证明了他们已经触动了大机关,现在整个地堡充满了危险,不过,我也是林家之人,这条路,我熟悉得很,跟我来” 潘捷问道“那我们还去书房吗?走了这条道还可以去马?” 杨家人摇了摇头“这时候不是考虑这个时候,我们必须等他们合围之前掏出这里,保住性命,我们再进来不是问题。” 就这样,两班人马,最终在那一条唯一的逃生通道上遇上了,四个对两个,双方身份不明,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大小姐,快走,我来挡住他们”内应毫不犹豫就推开了蓝婷,出于一个武者的直觉,他知道,眼前这些人绝对不是林家之人,但绝对是一伙狠人,剑刃上还没滴干净的血,就是代表。 蓝婷知道内应绝对不是逞英雄,而是准备牺牲了,于是点了点头,往后面跑了出去“你的事,我记住了,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内应点了点头,扭头一瞬却说道“我压根就没什么家人,我不过是蒋老爷捡回来的孤儿罢了” 那四个人却真的老老实实的停了下来,大家四目相对,内应好奇地问道“你们就真的让我的大小姐跑了?” 潘捷摇了摇头,灯光昏暗,看不出是什么人,但那人却是好生面善,问道“那是……你又是什么人?叫她大小姐?” 内应从怀中掏出两个竹筒“你听错了吧,我有这么说过么?” 蓝衣人举起宝剑“所以,你话说完了?方才不过是让你耍帅罢了,真要追,我们不过是片刻就可以追上了” 内应冷笑“好大的口气,吃我一击”只见内应双袖子一样,袖箭喷出四枚袖箭,紧接着后跳借助墙壁的反跳,挑出八个梅花镖,密集连接,无缝的暗器投射,不过内应不曾想到,这边居然也有一个比他还要出色,暗棋大师。 林家人清晰地看出了两波攻击,马上对应地就扔出自己的飞针,将那些暗器全数击落,不带丝毫喘气。 内应愣了一下“你是什么人?噢,我猜到了,你就是属于他们的内应吧,散花天女的原型抛洒技法,慢着,你是林家的林姓弟子,为何会?”内应想到这里,不由得紧皱了眉头,眼前这人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何行为何能力如此矛盾? 林家人冷笑一声“哼,看来你对林家的确有不少了解,不过看你一身弟子服,也是林家弟子,不过你的武功路数,适才弹墙那一下,分明不是林家所授,倒是你轻跳的身法,分明就是苗人的身法之一,你究竟是什么人?” 内应冷笑一声“哎呦哎呦,不得了,不得了,看来大家都不是那么简单啊” 潘捷冷眼挑起“不要跟他废话了,他掩护的那个人,身上必然有重要的东西,不然不可能就这么爽脆就掩护他离开,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到了书房,找到了什么东西?” 内应眼神微微一变,这个细小的变化,逃不过蓝衣人的眼睛,蓝衣人马上提剑刺了过去,丝毫不带犹豫就是杀招“不要跟他废话了,这个人心里有鬼,马上追上去” 内应抵住蓝衣人的剑,不过表情却极度不舒服,因为蓝衣人正在通过接触的时候,源源不断将内力灌输到剑上,内应接住的这把剑让他感到压力极大,就是这么一个瞬间,潘捷已经跟在了后面,突破了过去,往蓝婷那边追了过去。 第三百九十章雪花之壁 蓝婷抱着手上的两本笔记一路狂奔在逃生之路上,后面紧紧追着的,便是潘捷等一行人,蓝婷虽然是心中震撼,没想到自己的手下这么快抵挡不住,让别人突破了,但他用性命保护下来的情报,蓝婷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带出去。 后面一行人还不能从灯光昏暗的人影中辨认出蓝婷的具体距离,只能靠着从前方传来的急促脚步声辨认位置。跑着跑着,蓝衣人已经成功从后追来,胜利是必然的,只不过是没想到他们之中一致认为武功最高的蓝衣人,竟然受了轻伤。 潘捷扭头问道“那个人这么厉害?居然能把你打伤?” 蓝衣人摇了摇头“武功差距明显,唯独是决心差距罢了,武功高的也怕不要命的,他适才孤注一掷,猝不及防便为他所伤,的确是失礼了” 林家人皱了一下眉头“你现在可有感到不适?苗疆的毒不同于我们林家的毒,若是你一会儿感到不适,要马上和我说” 蓝衣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们还是加速追上去吧,这条逃生通道是不是只有一个出口,为何会这么长?” 林家人点了点头“就我知道的,只有前面唯一的一个出口,出口乃是直通后院的掩饰用丹房” 那么跑在最前面的蓝婷又在想什么?此刻的她心中慌乱,他不停地一边走一边拍打着墙壁,她不知道有没有用,却是寄希望于这个蜿蜒曲折的地道之上,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机关,可以让他躲过眼前的难关。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黝黑的墙壁似乎被蓝婷不小心拍到了什么机关,轰隆隆地就开始运作,这个动作似乎不大,能听见的只有在这条逃生密道之上的人。眼见前面的岔路之路,忽然墙体挪开,本应该是转弯的地方却堪然露出一道白光,蓝婷此刻可顾不上这么多,马上就瞄准着那个房间一下子蹦了进去。而在后面不远处看见的潘捷等人,也看见了蓝婷一下子蹦了进去。 林家人一脸难以置信“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从不知道?” 潘捷大声喊道“不好,那门好像要关掉!”正当潘捷蹬腿再次加速的时候,身后的蓝衣人却忽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跟在后面的红衣人一下接住蓝衣人,翻身一看“双唇发紫,中毒之兆!” 林家人一听赶忙也停下来眼下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他断不可贸贸然就跟进去,不过他却大喊道“你去追那个人,我们待会会看情况追上去或者逃出去!先不必管我们!你快走!” 潘捷点了点头,在最后可以让他闪进去的空隙只见,成功闪进了那个发光的房间。 只见潘捷闯入那个发光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蓝婷在身前,而是一片片晶莹通透的白色墙壁,看起身就像是特别的材质所构成的墙壁,仔细看其中的纹理,似乎是在记载着什么武功套路,但蓝婷根本没有心思认真细看,他知道这片区域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忽然感觉到背后突然一凉,潘捷下意识踏前一个翻滚,身体向前侧倾的同时分明听到身后适才站的位置发出几个轻物碰撞地面的声音,潘捷暗想‘幸亏对方的内力不高,气息掩盖能力弱,不然适才那个位置,换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只怕自己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而一击失手的蓝婷,此刻也是在懊恼不已,本来是最佳位置,奈何这天煞的房间居然寒冷如此,让他的内力运作极度不畅。 就这样,两个女扮男装的人,再一次相遇,而这一次,早在第一次见面已经已经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也不由得感叹造化弄人。 “我倒是谁,原来是潘姑娘”蓝婷抢先发言,先一步戳破对方的伪装,多多少少可能会有点优势。 潘捷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说道“那么你又是谁?你跟在少渊身边,又是他的什么人?你这次进来,他自是不知?噢,你是苗人,难道你是苗人的大小姐?不知大小姐·怎么称呼呢?” 蓝婷也没想到潘捷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强作镇定说道“少渊当然知道,我可是他的夫人,我若是迟了出不去,他一定杀进来救我” 潘捷摇了摇头“你休想骗我,陆兄的伉俪我都认识,他们新婚燕尔,夫人的头衔哪里轮到你这位大小姐,哼,我看你就是施了什么诡计,让少渊跟着你吧,不过我看少渊是不知道此事,不然他哪里会让女子冒险进来,看刀”潘捷运起内力,提起长刀刺了过去,却忽然发现在此地的内力运作要比在外面慢上许多,施展招数略感吃力。 蓝婷掏出匕首抵挡长刀“哼,他知不知轮不到你管,现在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你,不过呢,看你语气,好像很看重你口中的陆兄,就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知不知道呢?” 潘捷眉头紧皱“你,哼,原本你不说此话,我还打算只问你找到些什么,并不打算杀你灭口,免得你和陆兄有什么渊源,让他记恨于我,现在,为了避免你乱说话,你只有一死才能让我放心了” 蓝婷也皱起了眉头“哼,看来我也不能留你!” 一长一短两把针锋相对,但绝难说这精彩,两个女子此刻已经恶狠狠地出招要置对方于死地,实际上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太合理和太强烈的置对方于死地的理由,却就是为了少渊一个人尚不清楚的态度而大打出手。 房间之**力消耗极快,两个人一阵互相狂攻之后,转眼便体力见底,一开始有内力护体之时,尚没有感觉到寒冷和疲劳,不过眼下二人已经开始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寒冷和疲劳。实力之间的微妙差距,此刻就展露无遗,潘捷也是行走江湖多年,而且姑且算得上是有师傅指导,修习正统的内功。但蓝婷却是惨不忍睹。 “这房间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累?好累,好想睡觉”打到后面,潘捷开始有意识节省体力,可是蓝婷却没有这种经验。 潘捷不停地滑着步,消耗蓝婷的体力,最终,蓝婷一阵眼花,便因为体力消耗过重,逐渐睡去……。 第三百九十一章壁厚之谜 潘捷坐在地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哪怕是蓝婷就躺在身边,他却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不是怕蓝婷突然醒来,而是他自己必须尽可能节省每一点体力保持自己清醒。 “该死,早知道就不这么冒进,还是为之所困啊,好累,反正活着都这么累了,不如,就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越是挣扎,到了后面就越累,潘捷轻轻闭上双眼“还有话想对你说,还有很……” “喂,喂,醒醒,这里不能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有个声音闯入潘捷的耳边,紧接着背后传来源源不断的内力,唤醒着潘捷的身体。潘捷也在外力的帮助下逐渐转醒,“你们?进来了?”迷迷糊糊,潘捷依稀辨认出为自己输送内力的是红衣同伴。 红衣同伴点了点头“进来了,伤势稳定住了,不过我们要尽快离开了” 潘捷扭着头“那个苗人的大小姐,在哪里?在哪里?” 红衣同伴按住了潘捷“他还在那边睡觉呢,我一会把他绑好,在弄醒他,你有没有从他口中套出什么?” 潘捷摇了摇头“不急,反正她人就在这里,我们搜查一番总会找出点什么东西,另外两个人呢?” 红衣人指了指门口处,蓝衣人正在调戏,“这里的寒玉墙也是可怕,消耗内力会加强很多,可是如果积攒内力却又会快很多,简直就是疗伤练功的宝地” “哈哈哈哈,原来是真的!原来是真的!白雪之壁原来真的存在!原来真的存在!”一旁传来了林家人近乎癫狂的笑声,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宝藏一般。“可是!可是!为何会是现在!我根本留不在这里!可恶!可恶!”一阵大喜,紧接着便是一阵大悲,心痛的语调,简直是痛不欲生。 红衣人问道“喂,这东西是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兴奋?” 林家人大笑道“这些白雪之壁上面刻着的,就是林家最最最高深的内功心法,血雪冰大法,将体内的真气倒行逆转而不死,练成最强的功夫!我就奇怪,为何这种功法如此强,却不见门人修炼,原来是地方不对,原来是地方不对!原来要在这里修炼!想我当年苦寻不得,真是可笑” 潘捷站了起来,在蓝婷身上摸索着,果然摸出了两本封面不一样的手札“他们要带走的应该就是这两本”翻开一看,另外一本讲的是交手记录,另外一本则是写着一些不知名的药方,潘捷看不懂,于是吼了林家人“喂,你别发痴了,过来看看吧,我们随时要走了” 林家人被红衣人领了过来,也开始翻阅着这两本东西“这本是与苗人交手的记录,你们也知道,另外一本就是药方,不过具体是什么药我要回去好好研究” 三个人背起蓝婷,开始往外边走去,蓝衣人也调息完了,贴在地上听着“有大批人正在靠近,我们要尽快离开了” 在外面树上的少渊则是打着呵欠,看着下面巡查还是非常严格的卫兵们,“难不成这地堡还有别的出口可以走到外头去的?这么久了,估计林家的人早就涌进了地堡了吧?”话还没说完,忽然最末尾的竹林传来一声巨响,少渊极目望去。只见有几个人影从那边冲出,正在朝自己这边的矮墙冲来,但他们绝对不是自己要等待的蓝婷,因为他们早已冲过了原定计划离开的路线。 正当少渊打算跳过去追击的时候,发现情况不对的林家人已经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到这里,若是少渊此刻暴露位置,恐怕脱身免不得一场大屠杀,这不是少渊想看见的,无奈之下,少渊只能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一行人的距离逐渐拉近,赫然进入眼中的,是是个蒙面人,只见一个红衣大汉身上背着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蓝婷。但苦于现在的位置,少渊只能目送他们目送他们离开,然后自己沿着高高的树梢跳了出去。 “主人,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蓝姑娘呢?”昆仑奴们看见少渊只身回来了,加之神色凝重恐怕是出了大事。 少渊看了看周围说道“马上回镖局,到镖局再说,我怕林家会怀疑道我头上,我们必须打好掩护才可以” 镖局之内,六个昆仑奴围着少渊等候着少渊吩咐任务,只见少渊叉着手说道“老大,老二,你们明天坐马车回柴桑,老三假装是我,我会让镖师们沿路会送,对外就推说我染了风寒,只需要到了永安上船便可以,你们到永安上了船,直回柴桑,持我这封书信交与我夫人陆小月,他就会明白了,见到夫人,便负责保护夫人的安全,明白没?” 老大老二老三拱手一礼,“遵命” 少渊再转身对小六说道“小六,你跟着他们,假装是镖师,这封书信送到建业清风阁六弟子张若云手上,一定要亲手交付,不容半点有失,明白没有?” 小六一拱手遵命。 少渊再转身对老五说道“老四,老五,你们脚程快你们马上收拾行装,准备和我一起出发南下苗疆,蓝婷身上的秘密我还没解开,此事不能草草了事” 老四老五起身拱手一礼,离开了房间,少渊开始思索着今夜遇到的人事物,今晚除了他,林府还有三批人,有两批下地堡,有一个人似乎是要来杀什么人。眼下最后一个不知如何,有迹可循还是蓝婷。 忽然门外一阵阵敲门声,却是成都镖局的镖师“侯爷,城中林府的大公子林清珑求见” 少渊皱起眉头“果然来了,而且还这么快,请他进来吧” 房中,林清珑一身青衣带着薄薄的汗迹,而少渊则是一身的睡觉便服,所以少渊一脸轻松地说道“清珑,你们家中之事可是忙完了?为何突然深夜造访?” 林清珑神色复杂,笑着缓缓说道“家中之事已经忙完了,只是家父突然醒起似乎不曾送什么礼物与少渊,特命在下为少渊送上一块川中韩碧石一块” 说着,林清珑掏出一块晶莹的白色石头,交与少渊,而这块石头,实际上是白雪之壁同类的石头,若是少渊见过白雪之壁,眼神必然会有所变化,而林清珑则是顶着少渊的眼神,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 但少渊压根就没有下过地堡,更没见过白雪之壁,少渊拿着这块凉凉的石头,眼神中是清澈的好奇,“清珑,这石头,好生神奇,居然会自己发凉,要是放在盛夏,简直就是至宝啊!如此神奇之物,送我真的没问题吗?” 林清珑见少渊神色自然,并无奇怪,松了口气,毕竟若是少渊和此事有关,那就非常棘手了,当即说道“府上还有,我们林家夏日避暑再仗此物,夜深了,我也不打扰少渊了,告辞” 少渊放下石头,拱手说道“多谢了,代我向伯父感谢,再会” 出了镖局,林清珑松了一口气“幸好少渊和此事无关,但知道我林家今日空虚的人,还能知道白雪之壁,究竟是什么人?” 第三百九十二章南下蜀中 林家地堡之下一片狼藉,丹房的弟子已经全部惨死,还有已经被开启的雪花之壁,林家的长者们个个均是面色铁青,不知道今夜究竟是什么人来袭击,但毫无疑问,他们林家的底牌已经基本被人摸清,虽然死掉的不过是一些负责炼制丹药的初级入门弟子,但诡异的是书房居然也有翻动的痕迹,很明显是有熟悉林家之人混在今天的袭击队伍。 一开始林家的长老们还疑惑会不会是丹房弟子有内应,但见他们全部都惨死于丹房,就知道绝无可能。一众人停在丹房之内,多年心血几乎毁于一旦,除了叹息再无他言。 清脆的脚步声穿过楼梯,来人正是林清珑,“父亲,各位叔叔,清珑回来了” 林当道没有转身,而是低头检查着这些人的伤口问道“想必陆侯爷和此次事件无关吧” 林清珑拱手回道“正是,他似乎是第一次看见白雪之壁,表情自然,不像有假” 林当道点了点头“也不奇怪,想来他与此事应该是无关,这些人的伤口各不相同,但他们最多的是剑伤,这是一种轻盈的剑法,伤口不深,陆侯爷如我们所见,乃是硬刀法,这种伤口是切不出来的,况且,通道上还有一具苗人的尸体,只怕今天闯进来的是两伙人” 林清珑仔细检查着这些伤口,问道“父亲,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行动?” 林当道说道“白雪之壁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清珑,你马上收拾行装南下,前往任务有两个,第一个把蜀郡外的弟子全数召回蜀郡之内,抽调精干弟子回来拱卫成都,第二个,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全部杀掉,如无意外,他们拿了书房的书籍,唯一有价值的,就是苗疆,因此!尽一切办法在他们进入苗疆之前,找到他们!你可有信心?” 林清珑严肃地说道“敢问父亲,孩儿能否用尽全力?” 林当道看着林清珑“可以,就告诉世人,我们林家的功夫,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林当道说道“好,那么就今夜出发吧,清珑你稍微收拾一下,东门已经派人去打点了,” 定远镖局之内,少渊已经做好了准备,镖师也已经将地图交到少渊手上“侯爷,此去苗疆共有三条路,西路依山而行,地势崎岖难行。中路顺坡而下,地势平缓,但是因为多城镇,所以相对比较难掩人耳目,东路乃是沿水路而行,一路逆水,时间是最慢。但三路都有一个终点,那就是建宁郡,因此只要先一步赶到建宁郡,才有可能赶上侯爷要追的人,但是这一路南下,很快就会出蜀郡边境,那时候镖局只有在大城镇才会有,请见谅” 少渊摆了摆手“无妨,这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行为,老四老五,我们出发吧” 镖头拱手说道“侯爷,西门已经打点好,守将见了侯爷自会交付马匹与侯爷,城中夜深暂时不适合骑马” 少渊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一栋普通的民房之内,从地堡之中死里逃生的一行人开始各自了疗伤,运功和翻阅,林家人一直翻阅着炼药的手札,却发现了越来越多的问题。“剧毒之药,每每试炼都是浅尝辄止,不像是炼制一种新的毒药,反而是寒毒热毒混合,就像是一种以毒攻毒的速效解药” 而在一旁翻阅日志的潘捷则是说道“想来也不奇怪,原来林家近年来已经开始采取守势,反而是苗人炼制毒药有了全新的突破,一副要反攻的势头” 林家人一听到此处“怪不得,原来是已经是防守之态势,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说什么作为武林正道要坚持内外兼修!那些内功心法挡得住剧毒吗?擦破的伤口有毒,不就完事了吗?真是愚蠢至极” 红衣人说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林家这里是没药了,我们要打道回府还是去苗疆?” 蓝衣人醒来说道“当然是去苗疆,来都来了,拿不到毒药,要解药有何用?何况去苗疆也不怕,别忘了我们手上还有筹码” 林家人说道“对喔,有这个苗疆的大小姐,只要有她在,多多少少我们都会拿到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老哥,看来你没杀他,的确是步好棋” 潘捷摇了摇头“这一切都必须要建立在我们明天成功逃出去的基础上,宵禁时间已经到了,我们没办法出城门,但林家人不是那么好对付,明日一早必然在城门内外布下无数眼线,我们要如何出城,必须要在天亮前想出来” 蓝衣人说道“我们可以置办一台马车,老林扮演大夫,你负责扮演婢女,老红负责赶马车,我就是保镖,伪装成是这个大小姐得了急病要赶紧回家,老林你让他一直睡下去,有没有问题?” 林家人摇了摇头“没问题,让他一直睡到苗疆都可以” 红衣人疑惑道“赶马车不是问题,我们此行的目的要去哪里,苗疆这么大,我们总不能字节数哦我们去苗疆,要去个地方吗?” 林家人说道“去建宁,那里是进入苗疆的必经之地,从那里可以打探到这个大小姐是从何处来。” 潘捷想了好一会“好吧,我去扮演婢女,不过我要先去置一身装扮,你们也要各自准备,尽可能低调行事,不要惹事惊动官差。” 第二天一早,潘捷和红衣人从附近的客栈处买来一架马车,一众人换上衣服,便徐徐出城,让他们惊讶的是,即便是他们一大早出城,城中的街道也没有什么林家人在巡查,守将更是随意检查一番就让他们出城。这么轻松就成功出城,让他们感到自己努力就像用力打在棉花上。 实际上,追他们的两边有后台,可以通过守将离开城门,但潘捷的一行人,却是绝对没有这么幸运,毕竟他们绑了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和一个受了伤的,只怕是没有马车那是无法光明正大离开的,于是就造成了一个奇怪的景象,那就是两个要去追人的先出了城,被追的人反而是落后在后面。只怕这场追逐战,会变得奇怪无比。 第三百九十三章故事中的地方 沿着官道的少渊一连赶了两天路,沿途上在各处的客栈,饭店打探潘捷等一行人,不过他的目的远远没有到他们现在的位置,所以无论如何问什么人均是一无所获。尤其是带着两个语言不通的随从,少渊只能每一次询问均是亲力亲为,一路下来,自然就是累得不行了。 躺在茶馆的雅间内,少渊正大口大口的喘气,两个随从则是在一旁为少渊扇扇子降温,少渊难以理解地说道“我们都跑得这么快了,为何还是没有追上他们,而且别说追上,似乎他们一起绝尘,问了好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踪迹,难道他们的化妆易容技术也这么厉害?简直就变了一个人?” 老五说道“主人,关于这一次追击,我有一句话想说” 少渊点了点头“说吧,是不是有什么消息我们漏了,所以我们找不到?” 老五摇了摇头“不是的主人,我觉得,我们要追的人,可能根本不在我们的前面,反而是在我们的前头” 少渊摘去头上的面巾“什么?老五你为什么这么想?” 老五拱手说道“主人,你想想,我们是当夜出发的,城中可是有宵禁的,我们身份特别,自然可以穿过城防,可是他们呢?小的觉得他们不一定有我们这些本事,所以小的觉得,他们极有可能要第二天城门打开的时候才能离开,如此一来一回,我们和他们最起码有全速奔跑一个晚上的距离” 听着老五冷静的分析,不只是老四,就连少渊都张开嘴巴表示惊讶,二人异样的表情也是让老四一脸纳闷“主人,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所以你们才有这个表情?” 少渊随即反应过来“没没没,你说得太对了,习惯性把敌人放在同样的条件上了,都忘了对方不一定可以出城,大意了大意了,对面还多带了一个人,估计没那么快到,我们这次真的是跑得太快了”少渊闭起双眼大声喊道“掌柜的!” 一说完,只听见竹楼楼梯一阵响声“客官,可是有什么事?” 少渊叉起手“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房间?若是有的话,给我准备三间,今天我们要找个地方住下” 掌柜笑着点了点头“有的客官,不过都是一般的厢房,就在后院,请三位客官随我来” 多少有点如释重负的少渊,第一时间就是收起自己紧绷的神经,跟在了掌柜后面。 后院有几个吊脚竹子高楼,正是厢房,掌柜拿出钥匙交到三人手上“客官,小店只有这种竹子楼了,睡起来冬暖夏凉,从竹子楼背靠一条河流,河流对岸便是小竹林,晚上看过去可以看见盈盈星光,甚是美丽” 少渊拿过钥匙笑道“谢了掌柜的,有什么需要我们再去找你啦” 掌柜拱手一礼“那么几位客官就好生休息” 少渊拿起钥匙,对身后的二人说道“我们先好好睡上一觉吧,你们跟着我这么跑了一早上,这些天如此紧张,也是累了,好好睡” 老四老五拱手说道“谢主人” 一睡不知日与夜,醒来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少渊走出了房间,两个随从则是从外面走回来,看见少渊便拱手一礼“主人,你醒来了” 少渊点了点头“怎么,你们吃过饭了吗?” 老四老五点了点头“吃过了,需要我们陪主人再去吃一次吗?” 少渊摆了摆手“别了别了,你们吃过了还看着我吃,就感觉很奇怪了,我自己一个人吃就可以了,你们先回去吧” “老板,来两个小菜吧,睡了一个下午好饿”少渊坐在大厅上,对着老板说道。 老板应了一声,然后就跑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了几个小菜,“客官请慢用” 少渊一边吃着菜,一边用茶水画着地图,盘算着接下来的路程,借着灯火,老板突然说了一句“客官可是在画着河边的小竹林?” 少渊抬头看着老板,然后再看了看自己略微潦草的茶迹,秉着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目的的用意说道“对啊,老板好眼力,我画的这么潦草,你都看得出来” 老板得意地说道“不少文人来到我们这个小镇,看见小竹林都免不得有感而发,有的作诗,有的作画,老夫见得不少嘛,莫怪老夫多口,公子可是川外的大户人家?” 少渊放下茶杯问道“掌柜何以见得?” 老板说道“公子长相清秀,服饰虽是简单花纹,然而用料却是扬州上等的面料,行走却虎虎生威,身后跟着两个昆仑奴在公子的气势面前也显得弱了一头,想必是扬州世家的人,在下猜得可对?” 少渊哈哈一笑“老板好眼力,对了老板,这里应该不会像城中那么宵禁吧?那么晚上这附近可有什么好去处?” 老板往窗外一指“那小竹林便是不错的选择,眼下正是春夏之交,应该少不得流萤,不少年轻男女都会在那良辰美景之下定情,公子可以去看上一看” 少渊看着那小竹林“老板,我隐隐约约觉得那小竹林,是不是那小竹林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老板看着少渊,带着一丝疑惑“公子既然有此一问,老夫也不必隐瞒,反正也不是什么事,那个小竹林,据说就是当年刀皇和蒋家力战林家的小竹林,他们大战之后,那片小竹林曾因为毒气弥漫,而让生人靠近不得,两三年时间内无法出入,不过得益于那两三年,小竹林可以茁壮成长,等我们可以再进去的时候,小竹林已经变成一片美景,渐渐的游人多了起来,本地人也就有意无意地隐瞒了那一段尘封的历史,客官居然感觉到小竹林不简单,的确不同凡响” “小竹林之战,就是那个故事中传闻蒋家一战青壮尽失的地方吗?”少渊吃着饭,脑子之中却是不停萦绕着这个念头“不想了,待会直接去看吧,总觉得这个小竹林,好像好像在哪感受过” 少渊旋风一般吃完了饭之后,对老板说道“老板我去那小竹林看看,若是我的随从问我去哪里了,便说我去了小竹林,麻烦了” 掌柜拱手“好的,客官慢走” 第三百九十四章小竹林 眼下并非盛夏,小竹林的游人并不多,少渊顺着小竹林之内的鹅卵石小径一步步走向小竹林内部,越往内部,流萤也逐渐多了起身,少渊也是渐渐开始欣赏着附近的流萤。 听着林中小溪缓缓流动的水声,少渊坐在一块石头之上,感受着徐徐吹来的夜风,看着眼前的流萤,甚是轻松, 忽然一阵强压的内力靠近,少渊一下子睁开眼睛,从内力源头看去,只见一个人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岁快六十岁的人正在带着许多祭奠之物正在一块石头试下料理着什么。少渊却是面色一紧,一个内力如此强的人居然靠他靠得如此近,少渊最后一刻才发现,不安的情绪迸发出轻微的杀气。 “年轻人,不要这么躁动,收起你的杀气,老夫可没有想和你动手的意思,你看你的竹林,我做我的事罢了”没想到对方先一步说话。 少渊的确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杀气,于是便收起了自己的杀气说道“得罪了老前辈” 老人摆了摆手“没什么,也是老夫先来,难得见到人居然走到这么深入,突然想试探一下,不过,年轻人,你又为何来此处?” 少渊摆了摆手“晚辈只是单纯进来欣赏一下流萤,老前辈,此处并无墓碑,你祭奠的是何人?” 老人一愣“不是一个人,是很多很多人,年纪大了,已经不太记得了他们的名字,不过他们的忌日,却是未曾忘记” 少渊露出一个伤感的表情“抱歉,提起前辈的伤心事了” 老人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转而眼神变得锐利“不过年轻人你究竟是什么人?适才的内功,无论是感知还是散发出来的杀气,都不是一般人,你年纪轻轻,有这种修为?” 少渊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前辈,各种死里逃生,因缘际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呢” 老人哈哈一笑“年轻人啊,这就是福缘啊,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啊” 夜风微微吹起,吹拂着竹林发出婆娑的声音,老者无声无息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少渊似乎感受到一个奇怪的视线,便是老人,少渊笑着说道“我叫陆少渊,家住柴桑” 老人一听到,失望的眼神略略飘过“噢,是南方人啊,老夫看错了,抱歉了陆小哥” 少渊疑惑地问道“看错了?” 老人点了点头“年轻人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可能时间真的过得太久了,加之有接近他们的忌日,所以难免看什么都像了” 忽然寒光一闪,老人和少渊同时从两边跳开,少渊拔出长风戒备,而老人也是警戒着四周喊道“哪来的宵小之辈,行偷袭之事,既然是练武之人,就当堂堂正正比个高低,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可是即便是老前辈如此喝骂,小竹林之内除了竹子的婆娑声,却没有任何要其他动静,少渊将内力凝结于刀上,朝眼前的竹林一击刮去,被刀气冲击的竹林随即开始摇晃。老前辈看见少渊的刀法居然如此霸道,不由得大笑“年轻人,你这刀法,简直……”说道此处,老前辈瞳孔收缩,盯着少渊手中的宝刀“陆小哥,你这刀是怎么得来的?” 少渊还是保持着戒备地说道“是师傅的朋友送我的,这刀我也是前些日子才拿到手,用得不多!前辈小心!”说着,少渊跳到老前辈的背后弹开了三枚小镖“前辈,此地不宜久留,不知道那些究竟是盯上你还是盯上我” 老前辈架起拳头,“怕什么,无论对方是谁,他都没有信心同时打败我们,不然他就不会一直如此暗箭伤人。我们赶紧退到河边,河边空旷,他便无所遁形了” 少渊点了点头“前辈你先走,我断后” 两个人来到了河边,本以为沿路之上已经没有伏击,便以为就此安全,实则不然。赶到河边,赫然已经有四个剑手在等待他们。老前辈笑道“哎呀哎呀,看来来到了此处,好像还正中下怀呢” 少渊笑道“不过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可就不好说了”,然后低声说道“前辈,还是要小心提防,不确定对方是否只有四个人,就怕这个四个人只是幌子,吸引注意力,其他敌人从后杀出。” 老前辈笑道“年纪轻轻,江湖经验倒是丰富,你担心自己就行了,老夫这把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 四个剑士在他们首领的一个挥手,分成了两波,首领直取老者,而另外三个剑客则是直取少渊。少渊怪笑一笑“哎呦,真看得起我啊,居然是三个人”,少渊一接剑,立马就察觉到情况不太一样,这不是普通的三人剑,乃是一个典型的三人剑阵,合三人之力对抗一人。只见三个剑客组成剑浪,对少渊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他们的威力不强,单拆任意一剑少渊都可以应付得游刃有余,但组成三人,则是另当别论。本来少渊可以爆出内力直接击退这个剑阵,但无奈眼下不知对方深浅,不敢轻易施展全力。 一旁的老者则是在不断躲避剑客的长剑,同样他也是保留了实力,但却远没有少渊那么游刃有余,而是相当吃力,“不知这位大侠可是与在下有什么仇怨?不问缘由,不通姓名就上来为难我这个老人家,就当是好心,哪怕是死,就让我死个明白吧” 那个剑客顿了一顿,大声喝道“蒋家人万死不足惜!”剑锋陡然凌厉了许多,招招都是杀招。似乎只要老前辈稍不注意,就会成为剑下亡魂。老前辈听到“蒋家人”之后,也是眼神陡变,原本松开手掌登时弯曲成爪“哼!鼎剑阁的走狗吗?来多少我杀多少!”内力迸发出的杀气与适才狼狈逃跑的形象大相径庭。两个人互相缠斗,形势变幻莫测。 而在一旁的少渊则是惊呆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鼎剑阁?蒋家?” 第三百九十四章遗孤与余孽 “居然敢在战斗间分神,实在是太看不起我们了”剑阵的人似乎对于少渊战斗间走神非常不满意,虽说他们一开始就没想过可以击败少渊,但少渊如此游刃有余,还要分神去关注隔壁的事态,多少就让他们觉得面上无光了。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似乎那边有我关注的内容”少渊一边抵挡一边赔笑着说道“既然你们想玩,我就和你们玩玩”少渊已经摸清了三个人的套路,前前后后一共九种变化,“三教九流之类,你们是不是玩得不腻?” 长风在空中与不同剑交错,已经不像是打斗,反而像是一场剑舞一般,不过导演不是那三个人,而是拿着刀异类的少渊。 但另外一旁的战斗,却是打得非常激烈,蒋家余孽,鼎剑阁的遗孤,展开着一场殊死的较量。 “当日在小竹林,你们蒋家人不是已经全部战死了吗?为何你会活下来?”剑客凌厉的剑击往老前辈的心窝刺去,这一剑带着许多愤怒与不甘。 “哈哈哈,愚蠢!蒋家当年何等如日中天!若不是你们鼎剑阁人围杀,我们焉会于此大败,当日你们是杀了许多我们蒋家青壮,但我们蒋家还有其他人流落于其他地方,你们如何能杀完杀尽!”老前辈躲过这一击,劈空一爪往剑客的面门扑过去“受死吧!不过当日早竹林逃出去的,也没几个人!天网恢恢,今天你们这些鼎剑阁遗孤送上门来,我就要为诸位哥哥报仇!” 剑客的剑法四平八稳,看得出这些年,他都是在苦练剑术,似乎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平正的剑法不代表不致命,反而这个剑法乃是堂堂正正的王道剑法,除了硬挡之外,闪躲很多有特别的效用。 而老前辈明显江湖经验更加丰富,面对这种剑击,处理起来显得更加得心应手,只见老前辈并没有闪躲,而是迎着剑锋,稍微侧过身子,直指剑格,发力一击,将剑格托起来,剑击发生偏移,整个剑锋从老前辈的肩膀上真‘擦肩而过’,剑客发现自己剑招被破后不慌不忙,而是偏移身子,顺势躲过老前辈的‘黑虎掏心’。 双方一左一右换过位置之后,再次重新审视双方,老者心中心想道“若是他再多练两年,只怕适才那一击,自己非死即残” 而剑客也是扣着眉头“若是他年轻十岁,恐怕适才那一下,他自己根本不可能逃得开” 剑客再次仗着年轻气盛主动发起进攻,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破绽明显的刺激,而是横着剑,冲向前方,横剑可挂可扫,变化最多,剑客打算就这样趁着这样的机会,选择一个抵挡力度需要最大的位置,以消耗战的形式打败眼前这个人。 老前辈看着像战车一样冲过来的剑客,连续后退,退到竹子边上,一下子断了一支竹子,以竹子为棒,打的是借着长兵器的优势,反过来抵消剑客的体力优势。 长竹子反而先一步抵住了长剑,剑客面对风头正劲的竹子不得不抬起长剑打算一把砍开竹子,老前辈立马尽快抽走竹子,反而是逆向再打一下,长剑和竹子不停地碰撞,发出激烈的碰撞声。 少渊这边也是已经意兴阑珊,之所以还拖着,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萍水相逢的老人,似乎并不值得他出手。而且听他们说话,他们二人身份都是扑朔迷离,更让少渊难以下定决心。 就在一群人互相缠斗的时候,只见无数火把从小竹林传来,与此同时,还有少渊两个随从蹩脚的汉语“主人!主人!你在哪里?” 少渊对眼前的剑阵人说道“你们走吧,我的人来了,你们不打算取我性命,我也不会取你们性命,说罢,一脚踢开其中一个,大声叫喊道“这里,我在这里” 少渊的叫声毫无疑问是故意提点那边再缠斗的两个人,两个人眼见一时间无法互相取胜,只能暂且休兵,各自退去。有趣的是,两个人似乎都是不愿暴露自己的目的,剑客一伙尚且可以理解,可是老人也不愿意暴露,只怕也是身上有秘密,一眨眼,两个人就已经消失于竹海之中,难寻踪影。 老四老五走到少渊身边“主人!我们来迟了” 少渊收起长风说道“你们的主人可没有那么弱,我长风都未曾见血呢,不过倒是你们,为何会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老五说道“不是我们带过来的,是有人说有人在小竹林里打架,大家怕出什么事,因此都过来看,我们也是收到消息,知道主人在小竹林方才跟了过来” 少渊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没什么事了,就是看到了又一个悲惨的故事罢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客栈,掌柜看见少渊和随从回来,却见少渊满头大汗,便问道“是否需要为客官被一桶热水以供沐浴更衣?” 少渊点了点头“正好如此掌柜,浑身大汗,还真的需要好好洗个澡” 掌柜问道“适才客官去了小竹林?可是有遇到什么?” 少渊知道掌柜想问什么,便摆了摆手“两伙人打架,在一旁躲着看了好一会,不过掌柜你说的那个故事是真不得了,算了算了,把水打过来把” 老板的服务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少渊没有等多久,热水便端了上来,在房后的露台之上,少渊泡着热水看着远方的小竹林。自从他第一次在颍川听到这个故事,当时就觉得这个故事甚是特别。似乎在自己还是襁褓的时候,曾有人在耳边低语。 今日路过这个小竹林,居然还亲眼看见了蒋家和鼎剑阁的遗孤,简直是不可思议,不过少渊自入中原以来,早就知道中原武林中蒋家乃是闭口不谈的大忌,因此也没有声张。 老前辈从水中潜行,一边潜行一边也是盘算“本以为借助苗疆,抗衡林家乃至鼎剑阁,可以徐图再展,但今日见那人,似乎不是林家门人,是鼎剑阁洛阳的人?” 就当两个人都以为那人是鼎剑阁的人的时候,实际上,那人根本就不是鼎剑阁之人! “既然他们今天把我们当成鼎剑阁的人,那么,凡是遇到此二人,我们皆以鼎剑阁名义行事,这件事真的越来越有趣了,一趟苗疆,似乎发现了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辛啊!” 第三百九十五章林家的围网 少渊这一路人马在小竹林之外稍事休息,暂缓了一下脚步,但另外一路追击的人却是一路不曾停歇,马不停蹄就往南而去,这一路人马正是林家之人。 少渊的突击和数伙人的闯入,让大家都产生了一个误区,就是林家是真的已经江河日下,难以为继,却不知道林家盘踞蜀郡多年,实力乃是扎根于各地,自然门下的多数精英弟子也要外派分舵,少人留守大本营。 在这个误区分析之下,任何想从蜀郡全身而退的人,都要吃一个大亏。幸好少渊并不是与林家为敌,因此哪怕是认知错误,都问题不大,偏偏有这么一伙人,守着自己固有的认知,忽略了林家虽然力量变薄弱的原因,正在一步步走向另外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那伙人,就是潘捷等一行人。 潘捷等一行人自以为有曾经的林家人在队伍之中,在蜀郡行事必然万无一失,却不知道近几年林家内部已经大变,林清珑逐步接手家族事务之后林家势力虽然看起来削弱不少,但更多是去芜存菁,精干结构。此刻有林清珑亲自前去围杀逃离之人,某种意义上,就像是林家新老两代人的交锋。 视线回到潘捷一行人,他们虽然平安无事出了成都,但沿路之上,却从来不敢在任何地方进行过多的停留和交谈。 潘捷已经卸去一身文士服,换成是丫鬟婢女的服饰,呆坐于车中,而车中的蓝婷已经被点穴,虽然已经醒来,但是却被点了穴道,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只能不断和潘捷用眼神交流。不过蓝婷的眼神实在太过于凶狠,潘捷也不敢多看,只能转出帘外透气。 坐在马上的林家人看见女装打扮的潘捷也不由得打趣说道“男装扮相清秀,女装扮相却是多了一份冷艳,小妮子,你算是明白你为何要穿男装了,若是你女装在身走在大街上,恐怕狂蜂浪蝶自然会蜂拥而至” 潘捷冷着脸“我警告你,不要谈论我的长相!任何人谈论我的长相,都是死忌” 林家人摆了摆手“扫兴扫兴,不知道你有没有心上人呢?” 潘捷拔出佩刀“这个话题也是不能谈,我们此去南下,该怎么走,你倒是说说” 林家人说道“林家在蜀郡布局和其他世家略有不同,若说其他世家都是把握着郡中田地或者自己有营生的话,那么林家是先有据点,再有营生,林家的据点,多是药杂规律分布,因此我们此去南下,若想掩人耳目,首先补充任何物质,都不能随意进入任何药杂店,不然极容易暴露踪迹,乔装而去也不是问题,可若是买一些重要的药材,必然会被跟踪,因而我们这一次购买杂货,最好还是有能不去就不去,待出了蜀郡再行补充” 红衣人这就奇怪了“奇怪了,那我们一路过去,吃饭住店这些,都没法搞?” 林家人摇了摇头“最好不要,所以我建议我们还是找一些人家投宿比较好,最好是去一些小村庄投宿,那些地方投宿不明显,合情合理,恰好可以挡掉。再者,从这些小村庄的村民手上收入药草,反而是最为稳妥的方法” 蓝衣人冷冷地说道“果然一看就是隐匿行踪的行家啊,经验丰富” 林家人摆了摆手“说笑了,要是不这么行动,只怕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是路边一具枯骨了” 一行人来到了一条距离城镇稍远的小村,确保了有可能有足够的物资,却不会被轻易发现。重金之下,自然会有人愿意收留他们,为他们提供饭菜,因为不是秋收时节,所以有一个家中稍大的三口之家的农户便愿意将自己的仓库拿出来用来收留潘捷等一行人。 不过肯定有些不同,例如作为潘捷和蓝婷就是住在了房子之中,另外三个人则是因为‘身份问题’只能待在仓库之中了。 月色初下,房间内倒是安静非常异常,唯独是仓库之中倒是几个大男人开始了聊天,红衣人看着房子说道“这个小村子也真是安静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有够悠闲” 蓝衣人则是在运功“没想到区区毒素,到了今日,方才勉强清除完,眼下我的功力只有七成左右,看来还是不能大动干戈啊” 林家人点了点头道“在蜀郡还是不要恣意妄为比较好,林家专精暗器之道,只怕是不知道隐藏于何处会给你致命一击,因此只有真的和普通人一样,方才不能引起林家注意” 红衣人问道“和普通人一样?难道林家并无专门服饰?” 林家人摇了摇头“有是有,但只有在成都本门的人才会穿,其他林家弟子外出都会换成便服,和普通人别无二致,要辨认他们并不容易,因此反侦察不可行,只有隐藏自己了” 蓝衣人一听到突然问道“那么,这个村中,会不会有他们的人隐藏在这里?既然他们和普通人不一样的话?” 红衣人皱起眉头,突然问道“老林,像这种仓库,益州常见吗?” 林家人看着这个仓库“不常见啊,尤其是在这种并不在再主干道附近的村子……,你们马上做好戒备!这仓库和这户人家不正常!一个三口哪有可能有这么大的仓库!这根本就不正常!我去房子中看看他们人还在不在?” 林家人一个箭步夺门而入,只见房内除了亮起了有灯灯光外,并无原本的三口之家,大声喊道“小妮子!小妮子!” 过了一会儿,潘捷才从房门转了出来“叫什么呢?大吵大闹” 林家人指了指桌子“他们人呢?那一个三口之家呢?” 潘捷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他们是把饭菜送过来的,我没有和他们一起吃,怎么了?” 林家人急忙冲进房间,扛起了蓝婷,潘捷追进去问道“发生了何事?” 林家人说道“我们要立刻走!这个农户!极有可能是林家设下来的全套!你想想!一个偏远的小村庄!哪来这么大的仓库!分明就是林家打算诱捕敌人的!” 潘捷大吃一惊“那我们快走!” 林家人指了指外面“我们走,马车已经让他们俩拉出来” 而村北一里地,林清珑正带着自己的门人火速前往村中“打醒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战!” 第三百九十六章密林 潘捷一行人各自登上马车和骑上马,疾驰在田野之上,身后无数的火把紧随其后,证明了他们的猜想是正确的,他们已经暴露了,已经有人来抓他们。 红衣人驾着马车叫道“老林,接下来我们怎么跑” 林家人骑着马指了指前方的山路“我们冲进山中,按道理来说他们还没有那么快在山中设好埋伏,只要冲进山中,借着夜色和山林可以用最短的时间隐匿行踪,而且山中多树,不利于暗器的施展,我们就能逃出去” 一行人听得此话,便毫不犹豫地加速冲了进去,到了林子一旁,红衣人挥刀砍断了马缰,然后一跃上马,潘捷则是将蓝婷交到马背,然后红衣人策马进入林中。潘捷一把跳上蓝衣人的马背上,五个人骑着三匹马策马进入了密林之中。 “少主,他们进了密林,我们追不追?”前锋问身后的林清珑。 林清珑拿着马鞭说道“追!一定要追!他们五个人三匹马,速度肯定不快,我们一定追得到,这片密林连绵数十里,我就好奇他们进去了,若没有熟悉路的人,如何逃得出来?” 随从听得清楚,然后大手一挥“少主有令!进山!” 五十多个林家弟子随即散开阵营,开始进入密林,一场在密林中的猫叔游戏,正式开始! 林家人散开阵营,一人一马地冲入树林之中寻找在前面逃跑的潘捷的一行人,潘捷一行人虽然冲进了树林,但其实进了树林之后如何行动他们并未想好,正如林清珑所说,这片森林极大,没有人带路极难走出去。 走在树林的小径里,林家人开始努力回想这一片森林究竟是什么地方,但当时他离开的时候,林家的势力压根就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孔不入,这里的具体情况他自然就记不得清楚“这森林我记得不清楚我只是记得是非常大片的森林,不过只要一直往南走,找到水源往南走,就可以找到城镇” 一行人走着走着,后面忽然传来叫喊声“这里有脚印!他们肯定就在前面不远了!” 蓝衣人回头说道“没想到他们的行动居然这么迅速,老林,这些人与你所描述的林家不太一样啊” 红衣人也无奈地说道“不只是描述,甚至和我们闯入林家的时候,遇到的那些人都不太一样,你们林家在本土反而不喜欢放精锐?” 潘捷摇了摇头“别说了,当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建议我们兵分两路,分头在建宁会合吧” 蓝衣人问道“怎么分?” 潘捷指了指蓝衣人“你和我走一路,相对的,我们身法较好,多多少少能在这里拖上一阵然后全身而退,但他们不行,一来有一个蓝姑娘要背,二来有一个人需要出面和苗人交易,如此便是问题,因此他们三走一路,我们两个走一路,脚印散开来之后,他们就没那么容易追到我们!” 红衣人点了点头“我也赞成,一路来,我们的目标太大太明显了,所以才会这么容易上钩,我们现在分散开来,才是真的与普通人无异” 林家人摊开手“那就走吧,不要浪费时间” 五个人兵分两路,脚步开始越分越散,追击的林家弟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便开始请示林清珑,“少主,他们似乎已经分散开来,眼下夜已深,若是再深入密林,只怕会发生危险” 林清珑皱起了眉头“这片茫茫森林没想到还真这么棘手,来人,这森林有多少条水道可以通往城镇的?”不过虽然是拦住了他们,但对他们未尝不是一个难度极高的挑战。 “回家主,一共是一西,一南两条水道,西水道入颂林镇,南水道入青苗镇”一个随从出来回报道 林清珑说道“马上分派人手监视这两个地方,目标不是五个人,是三个或者两个人,他们既然分了队伍,就是想掩人耳目,这一次一定要趁他们还在蜀郡之内,把他们抓住!” 阴影之中,潘捷和蓝衣人伏于黑影之中,虽是准备对发现他们的人出手,就在林家人的火线队伍越来越逼近的时候,火线队伍戛然而止,开始缓缓地从他们眼前的数步之外逐渐退去,火线越来越远。就在这个节骨眼,蓝衣人拍了拍潘捷“走,他们退一步,我们进一步,退到一开始的树林边缘” 潘捷一脸疑惑“为何要这么做?跟上他们不是很危险吗?” 蓝衣人摇了摇头“现在压上去是安全的,因为他们似乎已经决定不再对森林搜查,大部分搜查和逃跑的人,都是认为越往深处越安全,其实不然,我们队这片森林的情况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猛兽毒虫,因此,既然他们退,我们就进,反其道而行,明天我们还要光明正大走正路,不过你这一身的装扮,怕是要换回男装了” 潘捷点了点头“男装女装本无所谓,能活着出去就好,那么我们跟上吧” 终于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潘捷和蓝衣人一同在树林边上看着林家人逐渐远离了村庄,方才重新摸进村中。此时村中已经是深夜,两个人再一次重新摸进了适才自己住过的房子,他们相信估计他们一时半会不会返回,因此便打算在此好好睡上一觉。 但显然,这个夜晚不会那么平静地度过。 “你为什么加入孤游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觉得你非常有问题,但从南昌归来之后,你整个人都变了,请告诉我原因,风神使!”潘捷最终还是拿出了闷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我加入的原因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从南昌归来之后,我已经无处可去了,天下之大,除了孤游城之外,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那么木尊者,你又是为何而来?” 潘捷摇了摇头“我没有选择,在我还是很小的时候,我本来是一个生活在垃圾堆里的孩子,幸亏得到师傅收养,两年前,出了远门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从那一刻开始,就像你说的,整个天下除了孤游城,我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蓝衣人便是洛然风“是吗,只怕是你心中有些秘密,不愿意说出来吧,就这样一直憋着真的好吗?” 潘捷摇了摇头“说了能怎样,说了不如不说” 第三百九十七章师兄弟 潘捷和洛然风二人在黎明时分便醒来,一番收拾之后,重新上路,这一次二人的装扮特意没有将武器放在明显的地方,从外部看来,不过就是两个家境不错的赶路人,而他们真正的武器则是缠在洛然风腰间的绕指柔。 春雾未散,二人乘着薄薄的雾气重新开始赶路,一路上,该住店的住店,该吃饭的吃饭,和普通人并无二致。两个人平静自然的举动就当自己是赶路前往建宁,但凡有问,则必有答。平静自然可以瞒过所有隐而不出的林家探子。但却不知道,似乎有另外一个猎人正在往他们靠近。 春雷骤响,紧随而来的不再是蒙蒙细雨,而是滂沱大雨,两骑马奔跑在田间的道路上,“前面有座小庙我们先去里面躲一吓雨”潘捷指了指前面的小破庙。 “呼,幸好有马,不然八成被淋得浑身湿透”潘捷一边靠着火,一边说道。 “不知不觉,也是已经春末夏初的时节了,这一声来晚的春雷,其实也是夏季到来的征兆”洛然风也在烤着衣服,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丝毫没有将诡变这一剑法特色融入生活中。 “三天路程,平平静静,看来我们已经瞒过了那些林家人,就不知道另外他们三个能不能平安到建宁了”潘捷稍微放松了一下,这一次他们的关节不在他们,而在另外一边。 “他们也不蠢,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关键时刻,我觉得他们会放了那个大小姐然后安全逃离,毒药固然重要,但小命也同样值钱”洛然风倒是满不在乎,毕竟这些任务并不强制,他们没道理为了任务外的内容丢了性命。 二人还在闲聊的时候,忽然三个黑衣人也进来了寺庙之中躲雨,既没有打招呼,也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生火。只是躲进了屋子之内。潘捷正想打声招呼,却被洛然风一把按住,洛然风摇了摇头,开始往另外一边靠近,尽可能与他们拉开距离,嘴上说道“三位也是躲雨啊?我们这里有火,你们要不要烤一下衣服?”虽然手上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但却是按着腰间,一副随时要准备拔剑的态势。 三个黑衣人不为所动,只是面向他们三人站立着久久而没有行动。忽然洛然风感觉后背一凉,刷一下转身拔出腰间的绕指柔,挡下了从背后刺出的致命一击。而那个三个黑衣剑客也是毫不犹豫就往潘捷方向攻过去。潘捷手中并无兵刃,匆忙捡起另外地上一直烧着的木柴,和洛然风两人背靠背和这一边对峙。 一个黑衣人拿着长剑剑指洛然风,而潘捷则是面对着三个黑衣剑客。 “他们不像是林家的人”潘捷说道“蜀郡境内还有其他势力吗?” 洛然风看着那把长剑,小声说道“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一会儿你找个机会破门而出,不要留在这里,他们的目标是我,按道理不会追你太远” 潘捷愣了一下“居然是追你的?这就奇怪了,我们的行踪是何时暴露的?明明我们都已经掩盖得那么好” 洛然风冷笑“这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你活着逃出去的话,还是建宁集合,这里我要是偷得性命,也是建宁见,三!二!一!” 潘捷会意,自己眼下手里并无兵器,只有逃命才是让洛然风可以放手一搏的可能。当下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洛然风与此同时也持剑攻向眼前之人,诡异的是,那么黑衣人当即大喊“你们三个去追,这个人交给我!” 三个人赶忙去追,剩下的,就是这破庙中的两个人。 洛然风运起内力,直送绕指柔,“师兄,多年不见了啊” 黑衣人听到一声师兄,也摘了面罩“本来你被逐出师门,是闲云野鹤,师兄也不管你做些什么”赫然便是剑帝大徒弟,沐如风。“可是为何你要加入那孤游城残害武林,还要在南昌打伤六弟,抢走六弟的佩剑,今日,本师兄就要为师傅清理门户” 洛然风冷着眼“师兄此来,师傅他老人家知道吗?” 沐如风大怒“这事不劳他老人家动手,本师兄就可以收了你”长剑已经笔直地指向了洛然风的心窝。 洛然风不慌不忙双手一边拿着绕指柔两端,准确无误地将沐如风的长剑定在了自己手中的绕指柔。“师兄你知道为何我们几个师兄弟都是不同的佩剑,而独独我和你口中六师弟修习的同样是软剑吗?”一语说毕,洛然风弹开了沐如风手中的剑锋,软剑滑过长剑的剑题扑向了沐如风的手腕。 沐如风赶忙随着节奏增加内力,借此抽出长剑“不知道,但六师弟乃是师傅的关门弟子,你有什么想说?” 洛然风大怒“你当然不知道!当日我叛出师门,乃是师傅所命,让我秘密探查三师姐被抓的真相!这么多年,我无怨无悔,当时听说师傅新收一徒,我还是很高兴的!而偏偏!为什么他也是练软剑!明明这把绕指柔是我出师之时我的佩剑!为何此间却是他的佩剑!我不服!”说罢,洛然风突然内力横飞,整把绕指柔犹如金蛇狂舞一般攻向沐如风,沐如风哪里见过如此霸道的软剑,平常熟悉的软剑都是张若云那种避实就虚的打法,哪里见到这种以内力满贯于剑上,类似于无坚不摧的剑法。 如此狂放的剑法,沐如风只能疲于招架,洛然风狂妄地笑道“师兄,回答我,我和六师弟的软剑谁更厉害?哈哈哈”沐如风心中暗想“当时传闻五师弟天资极高,果然不是假的,看来实在是低估了五师弟的实力”,沐如风一下内力喷涌,弹开了软剑,自己也拉开了距离“就因为师弟手持软剑,你就要对他痛下毒手?夺其宝剑?若你是奉了师命,为何还要对师弟下手” 洛然风大喊“就因为我不服!我忍辱负重带来的不过是不公的待遇,反而是在孤游城我却是极尽礼遇,人这一辈子,求的不过是功名利禄,既然我有宝剑,有名利,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沐如风站起身,抖了抖长剑“你可知道六师弟早已不练软剑,转练重剑?此间重剑也是小有所成,本来师兄听了你的过程,还对你心存几分同情,但原来你不过是嫉妒六师弟的天资,而且还被孤游城腐化,如此种种,罪无可恕,所幸天下人未知你身份,今日我沐如风就要在你玷污我清风阁名誉前,代师傅清理门户” 第三百九十八章清理门户 洛然风哈哈大笑“大师兄,无怪乎你说师傅不知道这件事,若是师傅知道,一定会阻止你,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师兄!无知是一种罪过!”一边说话,洛然风的攻势已经展开,比之前那种金蛇狂舞的攻势要更加疯狂。 软剑在沐如风的眼前神出鬼没,“狂妄,不要以为使一把师傅的软剑,就把自己真的当剑帝了”沐如风也拿出全部实力,沐如风最大的特点就是稳,攻守平衡的他,不像重剑那么重防守,也不如软剑那么以攻代守。因此洛然风的剑击全部都被沐如风以‘蛇打七寸’的方式先一步止住了变化,让他无功而返。“剑法的万变不离其中就是那些基本动作,只要先一步读取到你的动作,你的变化一点都不可怕。” 洛然风退了后去说道“不愧是大师兄,根基最是扎实,这些一点都难不倒你,那师弟问师兄一个问题,剑法之中,是快重要,还是变重要?” 沐如风说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当然是快” 洛然风摆出一个架势“既然师兄都知道,不知道师兄的剑有多快?” 沐如风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因为他见识过若云使软剑时的速度,他出剑的速度比他们所有师兄弟都要快,而且不是快一星半点,而是差了整整一个等级二弟快。现在实力比之当时的若云还要高的洛然风,只怕速度只会更加之快。 洛然风察觉到沐如风的变化“自我离开师门,对于剑法的追求,我可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落下,就让师兄来感受一下,我的剑究竟有多快吧” 话口未完,洛然风已经嗖的一声拔出剑攻向了沐如风,而在沐如风眼里,他想过洛然风的剑快,但没想到居然会快成这样,自己在它面前就像一个木头桩子一般,每一个动作就像是时间被凝固一般。虽然眼睛看得见,但是自己的行动却像慢动作,完全跟不上节奏。既然跟不上节奏,沐如风就干脆地放弃了完全当下这一击的想法,转而是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身体的各个要害。 “啪”绕指柔追上了沐如风的身体,沐如风的手臂上马上就被划出一道伤口,而沐如风也完整地察觉到来剑的势头,举剑格挡。吃了一剑的沐如风顺势滚到另外一边。这就是软剑的劣势,变化虽强,但是威力若不是内力深厚之人使用,会大打折扣,很明显,这一剑,即便是洛然风,不过是勉强驾驭罢了。 “啧,功力没有完全恢复,不然师兄你吃了这一剑,恐怕就会从此以后要改练剑法了”洛然风也是对这一剑没有完全杀出来有点不满意。 沐如风也是吐了一口气,思考眼前的困境,当前他遇到了一个大问题,就是低估了洛然风,叫走了自己的三个徒弟,若是他徒弟的剑阵在,还能比个高低,然后容后再议,可眼下不在,这就尴尬了。 天无绝人之路,三个剑客再一次杀了回来“师傅!”三个人叫喊了一声,组成三才剑阵挡在了沐如风面前! 洛然风自然是见识过这种摆法,毕竟剑阵简直就是沐如风的招牌,之所以沐如风稳坐在清风阁大弟子,而且让清风阁从一个几个人的门派发展壮大,最大的功臣就是沐如风。剑帝收徒严格,不可能每个人都得到真传,可是一个人天资有限,如何才能面对更强的对手,答案就是取长补短。一个人的剑法通过和其他人的剑法配合,就可以击败更强大的敌人。正因为有这种剑阵在,清风阁才能门徒上下一心,因为他们何时都不是一个人,总会有和他合作的伙伴。 洛然风眉头一皱,眼下他实在不应该冒失行进,因为三个人回来,没有带着人头回来,但是剑上却有血迹,恐怕是出了事。“徒弟们,你们不是去追那个人了吗?何故回来?” 弟子悄悄回答道“师傅,我们刺伤了那个逃跑的人,然后……然后……被打跑了” 沐如风一愣“什么?打跑了?就是她被人救了?” 弟子尴尬地说道“嗯”然后对着沐如风低声说了些什么,沐如风表情吃了一惊“竟然会有这等事!这可真是够了” 洛然风大喝“别在我面前说悄悄话,我问你们,我的那个同伴去哪了” 弟子大喊“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洛然风眉头一皱“我看你们八成没杀到,告诉我,是逃,是杀?” 正当几个人对峙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差大哥,就是这里,适才我看见他们转进去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互相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然后各自逃离,毕竟他们都不想在这里消耗时间被官差逮住。 那么究竟是什么人救走了潘捷呢? 一个小院之内,老四撑着伞为一个大夫打伞,少渊则是拱手说道“那么大夫,麻烦你保守一下秘密了”少渊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希望大夫‘明白事理’ 大夫不动声色收下银子“大爷,老夫今日前来是为这所房子的女主人看风寒之症,药已经送出了,请按时服用” 少渊拱手一礼“大夫盯住,我已经牢记于心,老四,送大夫回去医馆” 少渊转身进了屋子“小依,这一次真的是麻烦你了,下这么大雨收留我们,还带了一个不知身份的伤患” 小依摇了摇头“哪里,侯爷若是想害我们,本不会救我们,我们听闻侯爷已经明媒正娶小月了,对贫苦之人如此上心,侯爷又岂会是坏人。不过容民女好奇一下,房中女子是何人?明明是男装,为何侯爷知道是一个女子?” 少渊摆了摆手“说来好笑,这是我在道上的朋友,小月也知道其实女儿身,今日我赶路路过见他被一伙人找麻烦,就上去说了两句,没想到一看已经是身受重伤,没理由看着他倒在雨水和血泊之中,所以就带过来了,正好遇到你,真是好巧” 小依躬身一礼“侯爷,我先进去照看一下那位姑娘,你稍等一下” 第三百九十九章大伤初愈 腹部隐隐作痛,痛醒了躺在床上的潘捷,打算坐起来,却被腹部的伤口弄得极痛,而且全身无力,不由得再次躺了下来。而适才他发出的声响也惊动了外面的人。 小伊推开房门,叫道“潘姑娘,你醒了,你稍等一下,我去端些水水与你” 潘捷听到此人称自己为潘姑娘,马上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果然一身宽松的衣服,而且头发也已经散开,恢复了女儿身的状态。 小伊拿着水进来“潘姑娘,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大夫说你的伤口刺得很深,需要好好休息”说罢,将水碗放在一旁。 潘捷躺在床上,无力地问道“这是何处?为何我会在在此?我来这里多久了?” 小伊拿出水说道“潘姑娘你慢慢来,先喝完水,我再一个个问题回答你” 潘捷喝着水,顺便还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东西,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而眼前的这个女子,适才通过握手的时候也发现此人并不是练武之人,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为何他会知道我的名字? 小伊拿起水碗说道“此处就是花苗镇,姑娘如何来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是陆侯爷送你来的,你来得时候受了很严重的伤,幸亏大夫抢救及时,你方才保住了性命。然后因为你淋了雨,昏迷期间还发了烧,今天已经是你躺着的第四天了” 潘捷摸着头“陆侯爷?陆,少渊?” 小伊点了点头“对啊,你们俩是朋友啊,潘姑娘你一定饿了,我出去给你热碗粥,你等等啊” 潘捷躺在床上,看着上面的天花板,开始回忆起自己受伤前的事,摸着自己腹部的伤口,想起了赤手空拳被三个人追杀的场景,只记得自己的手臂都有伤口,但致命的是腹部。昏迷前,似乎有几个身影停在身前,到了后面就不记得了。 思考期间,忽然外面响起“侯爷,你来了,嗯,她醒来了,就在里面” 潘捷立刻就猜到了,来人正是少渊,只见少渊推开门,潘捷想起自己的女装扮相,一阵羞红了脸,少渊反倒是非常冷静靠着门边,没有坐下的意思“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潘捷?节惠良?亦或是潘姑娘?”没有熟稔,没有重逢的喜悦,少渊这迎面而来的冰冷疑问带着浓厚的不信任,让本来有些许期待的潘捷转而变得冰冷,看着少渊相顾无言。 久久之后,潘捷才冰冷的问道“为何要救我?” 少渊没有说话,反而是重复自己的问题“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潘捷还是冰冷地问道“为什么救我?” 少渊则是重复着自己的问题“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双方陷入一阵无言的沉默,小伊推门而入“潘姑娘,你先吃点东西吧,诶,我是不是来错时间了?” 少渊摆了摆手“没有,小伊你先照顾他吃东西,等她恢复点体力在说吧,我先出去回避一下” 拿着粥,小伊坐在潘捷床边,却发现潘捷居然在流眼泪,小伊极是诧异,“适才侯爷是说了什么话吗?” 潘捷摇了摇头,举起手费力敌擦了擦眼泪“没有,他什么都没说,就是问了我是谁” 小伊纳闷了“你们不是相识吗?为何?” 潘捷一说到这,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好像是死里逃生,可是,可是,我一点都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适才见到他,他的话,就像一把尖刀一样插进我的心窝,我……” 小伊摇了摇头“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难得你们都在,就开成公布吧,侯爷连一个风尘女子尚且都能迎入门中作为大妇,如此心胸,必然不是小气之人,可能只是在气其他东西,来你先把粥吃完,吃完你再好好想想要不要和侯爷说吧” 潘捷刚拿起粥碗,突然疑问道“姑娘,为何你会帮助陆少渊,你和她有久?” 小伊抬起腮帮子说道“也说不上吧,当日我就是在南昌璇梦阁逃出来的其中一个姑娘,当时是侯爷给我们分了银子,我才能找到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生活,恰好这几天我的相公去了扬州,我就帮他一下啊” 潘捷松了一口气“谢姑娘,我会想明白的” 小伊退了出去,看见少渊正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这个侯爷的确不同凡响,行为率性自由。 “侯爷,你是不是对潘姑娘说了什么?她适才都在我面前哭了,让这么漂亮女孩子哭,可是罪过啊”小伊笑道。 少渊叹了一口气“小伊,你不是行走江湖不会明白的,她身上太多谜团了,甚至连他的阵容我都不敢确定,实在是在所难免,他吃完粥了?” 小伊点了点头“在吃呢,你稍过一会可以找她了,侯爷啊,姑娘家大病初愈,你就温柔点对待嘛” 过了好一会,少渊方才再次推门而入,不过这一次还是坐在门边,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潘姑娘,适才是在下冒犯了,多有得罪,请海涵” 潘捷听着这莫名距离的对话,一阵心痛地说道“我们不是曾经是把酒谈心的朋友吗,陆侯爷此番却是为何生分?” 少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彼时我认识的潘捷,乃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可是后来,我还遇到了节惠良,今日还遇到潘姑娘,你要我如何信你?除非今日潘姑娘和盘托出,否则,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我不需要一个对我有隐瞒的朋友” 潘捷咬着下唇说道“那你当时为何要救我?你又是何时知道我就是节惠良?” 少渊闭着眼说道“因为当时我还以为你是潘捷,而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更多的,是不想有人死在我面前。至于为何你是节惠良,因为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口口相传的还原度这么高,乃是难以想象的,那么告诉我吧,你是谁?你出现在我身边,是偶然,还是故意的?目的又是什么?你与我说过的话,有多少真,多少假?” 少渊的眼神并没有杀气,更多的是满满的疑惑,而潘捷知道若是不说,只怕以后见到少渊乃是要刀兵相向了。沉默良久,潘捷平静地说道“我的名字,叫潘慧娘” 第四百章跟我走? “如你所见,我是女儿身,平常行走江湖,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化妆成男子外形”潘慧娘开始对少渊说出部分真相“也如我之前说的,我没有亲人,相依为命的师傅已经死了,还有一些无法托付生死的熟人,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我不知道,本来我和另外一个人同行,那个人才是目标,可是他们突然就盯上我” “好,那你告诉我,你们打算结伴去哪里?”少渊叉起手问道“不要跟我说天南地北,逍遥自在,我不是那么好骗的” “建宁,我准备去的是建宁,为了某个真相”潘慧娘低头说道,不过低头的同时,观察着少渊有没有看他,那一刻,却是四目相对。 潘慧娘没有汉子那般潇洒,反而是露出少女般的娇羞,少渊则是面无表情“感谢你的如实相告,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养伤养好之后再离开,既然你醒了,我想问的也就问完了,那么有缘再见了潘姑娘” 潘慧娘对于少渊的做法可以说是毫无准备,脱口而出“这你就走了?” 少渊一脸好奇地说道“我不走留下干嘛?潘姑娘可是还有事情?” 潘慧娘一愣,的确,少渊没有任何留下的责任和义务,他帮潘慧娘疗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只见潘慧娘紧紧咬了下唇“你能不能带我走?” 少渊拉着脸“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要去哪,因为我还有要是在身,要送你去的话,至少要等我手上的事办完” 潘慧娘敏感地说道“你们是准备南下建宁?” 少渊无奈地点了点头“还真被你说中了,先前你看到那个,蓝姑娘,她最后和我在一起被掳走了,我现在真是百口莫辩,所以我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只能去把他找回来了,据我所知,那伙人五个人应该也是向南的,眼下我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我必须尽快赶去” 潘慧娘说道“那你就把我带上吧,你也知道我精通易容术,可以帮你分辨他们” 少渊点了点头“也好,那你就跟我一起吧,多谢了”说完,少渊又想转身离开。这一次潘慧娘终于不忍了“陆少渊,你是不是一句话都不愿与我多说,好不容易见一次,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很多,很多” 少渊愣住了,虽然是停住了身子,但却是一直背对着潘慧娘“潘姑娘,额,慧娘,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们见过很多次,有意无意,我们总会遇到,可是每一次我都不敢与你相认。即便是你在西域失踪的时间,我一直在柴桑等,我知道陆姑娘也在等你,可是我想你知道,在柴桑等你回来的,不止是你的妻子,还有我,我也在一直等你。可是,可是,我不敢见证你的大喜之日,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洞房花烛,我的心,就好痛,就好痛”潘慧娘突然就爆发了自己的情绪,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总感觉今天这种情绪被少渊的冷淡刺激得反反复复再也忍不住了。 少渊叹了一口气“抱歉了,有些事,……” 潘慧娘擦了擦眼泪“不必,你带我一起走,到了南宁,说不定我就想通了” 少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了出去。到了外面,老四老五都已经准备好了,小伊则是笑道“侯爷,我都听到了,看来你并未下定决心啊” 少渊耸了耸肩“别想歪了,这事很复杂,若她真的是别无亲属,这个处理不好,只怕她会轻生,唉,不烦了,老四准备马车吧,我们明天准备出发,小伊帮我准备笔墨,我要写封信给我的亲爱的娘子,这件事还是让她来吧” 一会儿之后,少渊写好书信,交到老五手中“老五,书信交到你手上,话不多说,北上回到成都,找到定远镖局,拿出这个令牌,他们就会帮你的了,到了柴桑直接找三友居,然后你们几兄弟一起护送我娘子回来吧” 老五拱手说道“小人得令,马上去办” 小伊问道“侯爷是想让夫人决定潘姑娘的去留?” 少渊点了点头“没错,家中之事,我一切以小月的意见为先” 这一切的探花,都被房内的潘慧娘听到,潘慧娘叹了一口气,不过眼睛却发出亮光“就是这种重情重义的人,才是值得被我看重的人” 条而不紊的准备,第二天,同样的时间,潘慧娘在小伊的搀扶下离开了房间,临出屋子,二人还不忘展开一段交谈。“潘姑娘你可是想好了?侯爷似乎完全没有你希望中的想法” 潘慧娘苦笑“在下隐瞒心事,昨日乃是不吐不快,本就不求回报,早已是孑然一身之人,谈何其他” 小伊无奈地摇了摇头“潘姑娘珍重,愿你早日得你所爱,珍重” 潘慧娘点头谢道“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门外的马车上,不同于普通的单乘马车,而是一台双乘马车,里面还铺了软垫,一看就是少渊为了避免潘慧娘伤口恶化的准备。 “上车吧”少渊拉开车帘,扶起潘慧娘进入车厢,马车平稳地行进,潘捷问道“如果我是小月,适才你是不是就会背我上车” 没有丝毫犹豫“是啊,如果是小月我就背上来了,其实,我和小月之间还有很多很多温馨的时间,那不是简单的喜欢与不喜欢的问题,不多说了,我已经把小月找来了,你也见过的,而且我也相信小月早就认出你是女的了,不过为什么他不和我说呢?真的奇怪” 潘慧娘只是莞尔一笑,这一笑和少渊以往见过的莞尔一笑都不同,如果是小月是微暖人心,赵冰洛的是倾国倾城,宁安是春风化雨。那么眼前这个冰山美人模样的潘慧娘的莞尔一笑,是冬日阳光。少渊不由得扭头不看,免得一会儿尴尬,“为什么跟我走?” 潘捷躺在车上,慵懒地说道“因为我早就无家可归了,既然你救了我,是不是要负点责任?最起码送到一个我想去的地方?” 第四百零一章林当道出手 药店之内,一片狼藉,斑斑血迹证明这里曾发生过血战,林清珑忍受着血腥味走进这一家由林家建成的药店。尸体已经被处理好,但依然有一部分暗器遗留在现场,林清珑带起手套看着其中一枚有别于林家出产的飞镖。镖身比林家的飞镖更窄,但是更长,相对的这种飞镖操作难度和杀伤力都更大。镖身前后重量不均,就是说明了这个飞镖的用法单一,完全就是追求某种方式的最大杀伤力而设计的存在。 “拿这种镖去查查,是不是我们蜀郡做出来的”林清珑将镖交到自己手下的手上,然后再继续踏前,和前面不同,这一边的镖就散乱得多,没有适才那种用力嵌入墙的感觉。但是满地杂七杂八的暗器,跨度如此之大,以他门下弟子的实力,往下看可以一个人抛洒出如此大规模暗器的人基本没有,往上看除了他自己的父亲林当道专精于此道之外,基本没有人可以做到,“你们说这是一个人抛洒的?” 门下弟子拱手答道“回少主,是的,来袭击者就是一个人抛洒这些暗器,而对应的,我们左右两个弟子才全力跟上这些暗器的数量” 林清珑看了看适才的位置,两相比划,‘那个人的移动空间极短,几乎是射完那一枚长镖之后,就回击。五个人的镖局,三死两伤。这种暗器抛洒的力度和宽度!难道是散花天女式?’想到这一层,林清珑想的那是越想越像,林家暗器分两支,一支重器具与毒药,讲求的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而另外一支本来已经式微,就是内功派,若非林清珑机缘巧合发现自己密道的雪花之壁,并且本身内功潜质上佳,也无法练成如此神功,正因为练成这门功法需要的时间长,因此内功派逐渐式微。而器具派登峰造极者,不是本门当主林当道,而是他那个叛出家门的叔叔。“这件事,不要对外人声张,尤其是被如此袭击,快马一封书信交与成都家主那边,下去吧” 林清珑屏退了所有人,自己翻看丢失的药材,他想从丢失的药材推断出为什么他这个叔叔要袭击,林当临,他的小叔。 “所丢之药都不过清热解毒去瘴气的药,对于炼制高深毒药并无益处,瘴气?难道他想去苗疆?苗疆?果不其然,闯入我林家地堡还要视若无物的,果然就是这个林家人吗!坏了!要是他想报复我们林家,岂不是麻烦大了?不行,我要快一步找到他!”想到自己家中的秘密若是被苗人所知,那可是近乎毁灭性的打击,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推门走进内堂。 破窗而出的林当道从后巷逃离,果然是熟悉许多在蜀郡行走的套路,眼前的林清珑一下子就看见了窗台上的血迹“总算是留下了一点蛛丝马迹”然后转身说道“来人!盯紧全镇子的任何布匹店铺” 随从也注意到血迹,但听见林清珑的命令却是南辕北辙,好奇道“少主,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既有血迹,不找医官,反而找杂货和布匹?” 林清珑点了点头“这个血迹,他自己也知道手上,因此在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去找大夫,但划破的衣服和带血迹的衣服都是明显的存在,因此他们要做的,肯定就是买一身新衣服,你们都退下吧,我去追击了” 随从知道林清珑是不打算带他们去追击,于是干脆地拱手说道“属下遵命” 林当道正如林清珑所言,就是受了伤,眼下二人正躲在一所民房之内,房内一切无损,就是有些灰尘,估计是离家远走之人的房子。 林当道带着药材回来,而红衣人炎燊则是在做饭,“老林,你咋受伤了,你不是去买药吗?” 林当道咳了一声“说来话长,本来以为买药天衣无缝,没想到却因为几味药材被发现了,和那些小后辈们交了手,似乎真的在变化,他们暗器的劲道比我们当年强多了,那个苗人的小姑娘呢?” 炎燊摇了摇头“别说那么多,我先给你包扎一下,我去给你买药” 林当道一把拉住炎燊“不能去,现在全城肯定大大小小的店铺都有他们的眼线,自从小村那次我就觉得奇怪,为何那里都会有他们的眼线,今日从他们口中推测出眼下林家眼线已经全部重组了一次,是我的大侄子布置的,当时我就觉得我这个大侄儿了不起,没想到现在已经独当一面,直接找房子里,看看房子里有没有药剩下” 两个大男人走进了房间,蓝婷则是被绑着脚坐在了书桌上看书,神态安静,丝毫不像是一个被囚禁或者绑架的人,他们两个反而像是蓝婷的保姆和保镖。“哎呦,两位大爷回来了”不咸不淡,不紧不慢的话语,让二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话。 “老炎,你干嘛不把他绑起来,我说的是手手脚脚,还有嘴巴,你看那个小妮子得意的样子”林当道看着蓝婷平静的样子,突然就来气了。 “小丫头,你别乱说话,我今天好心才不帮你双手,你就安心点”老炎当即喝到。 蓝婷耸了耸肩“好吧,那就不说了,金创药在我左手边柜子的第三格子” 老炎一边拿出金创药,一边疑问道“为什么知道的?” 蓝婷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没绑着我的脚之前,我可是翻过的” 两个人一边包扎着伤口,林当道问道“翻过?也就是说你今早可以自由活动?”,同时还一脸不满地看着炎燊,很明显有责怪之意思。 蓝婷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已经和那个红衣服大叔说过了,既然你们是打算去苗疆,我不会跑的,放心吧,再说我身无分文,外头又是林家领地,我一个苗人走在这里,你以为我真的不怕死啊?” 林当道想了想“好像有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老炎也并不是完全放心这个小妮子,毕竟还绑着双脚”,那么我姑且信你一次!,小妮子,你先告诉我,你为何会出现在地堡之中? 第四百零二章两辈人的对决 “对啊,我也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为什么闯入我林家地堡”冰冷的声音从小院高墙之内传出。炎燊和林当道赶忙转身,蓝婷也露出一个恐惧的面色。只见一个青衣公子正站在门前,气质儒雅,但却有一种无法看头的鬼魅气息。“叔父,时隔多年,我们又见面了,今日到了自家小店,何必大打出手呢?要什么东西,跟侄儿说一声就可以了嘛” 林当道战前了一步“先走,待会打起来护不住你们,坊间传言,我这个侄儿已经练成林家的神秘内功” 林清珑笑道“不想到叔父的消息如此灵通,但不知道叔父时哪来的自信可以掩护他们离开呢?” 林当道笑道“就冲你一个随从都不带这份自大劲,我就敢说,来,让叔父教你林家的暗器之法”,话一说完,林当道举起右臂,手腕之下嗖一声射出两支袖箭。这是机关发射,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是林当道专门用来对付林家之人准备的。不过他显然没有准确知道林清珑的功夫。 只见林清珑稍稍侧身,轻巧地躲过了来势汹汹的袖箭,然后踏入房中将适才从院子中取出的水撒于空中。林当道不明所以,但依旧是小心提防,瞬间后退一步,扯下衣袍以当抵挡之用。只见林清珑运起内力,水滴落在掌心之后,瞬间凝结成冰,林清珑顺势将冰弹出。 林当道随即用衣袍抵挡,大声说道“这是不是我们林家的秘传之功” 林清珑不住地弹射着空中的水滴大喊道“叔叔好眼力,不知道叔叔觉得此功如何?” 林当道一边跳跃躲避冰块一边说道“厉害是挺厉害,以水为暗器,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不愧是秘传内功,不过这内功若是只有这么点能力,似乎并不值得称道啊!因为”林当道顺势打出一镖,这一镖直接穿破了好几块冰块,直接插进了林清珑身前半步的位置。“好看是好看,不过似乎威力不佳啊,无怪乎被淘汰掉” 林清珑冷笑“看来叔父的功夫没有落下啊,侄儿大意了,本想着将叔父舒舒服服绑回成都就算了,看来这下子要拿点真本事,诚如叔父所言,若是这么简单,那么他也不配藏在雪花之壁之内” 林当道眉头一皱“你倒是说说,那个密室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清珑冷笑“叔叔,我把你带回成都,再和你说说吧,那雪花之壁,可是个神奇的地方”,却见林清珑突然弯低身子。浑身上下突然冒出一阵白气,密闭空间之内,却忽然变得微微有些凉意。“白雪之壁的功体,之所以强,并不是那么简单,而之所以难,就是因为这个”林清珑,从腰后抽出一把玉扇,更可怕的是,那把伞子冒出的白气,比林清珑本身冒出的更多,更可怕。林清珑张开伞子,混着内力散出一阵冷风,林当道稍微一挡,林清珑已经合起伞子攻了过来。林当道盯着那把扇子,心想“绝对不可以被轻易碰到,八成有不知道的可怕秘密在里面” 林当道不断的闪躲,注意那个扇子,而林清珑则是依仗着扇子不断挥舞,干扰林当道的暗器发射。本来应该是暗器大战的两个人,却忽然变成了拳拳到肉的近身肉搏。 林当道则以为“那个白雪之壁记载的,莫非是近身肉搏的方法?没想到我们林家都会练习如此近身肉搏之法” 林清珑笑道“本家武艺博大精深,叔叔还是回家再谈吧,看招”二人再次贴身交锋,这一次错位,林当道顺势把扇子整把打掉,“侄儿,我看你这内功,言过其实啊”扇子飞于半空之中,林当道自以为自己得手了,解除了林清珑的武装,那么剩下那个化冰的技能就不足为惧了。 林清珑面露寒光,突然转身,一滴水珠直接打入了林当道的嘴内。林当道瞬间暗叫不好“你刚刚做了什么?” 林清珑缓缓站起身,捡起扇子“那才是白雪之壁的奥义,这把扇子,不过是幌子罢了,你以为奥义是看得见的扇子,实际上是适才无声无息打入你体内的内力暗器,叔叔,我建议你不要乱动内力,你的内力已经被我的内力打散了,你懂得越大动作,越用力,你就会越痛苦,除非有我的独门解药,不然你每天都会越来越痒,七七四十九天不断加深,到了第五十天就会因全身内力已经被逆转而导致功体逆转而死” 林当道大喊“你放屁,这个世界上焉有如此霸道的……啊……”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动气而全身骚痒。 林清珑打开扇子说道“就是这么霸道,而白雪之壁就是练成这样,师叔,你就跟我回成都好好说说,你想干什么吧,至于你的同伙,蜀郡之内遍布我林家眼线,我要看看他们能逃到何时” 那么蓝婷和炎燊此时此刻去哪了?他们并没有走远,逃了出去之后,他们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回到了原来藏身点对面的一个破房子内,密切监视着对面房屋。良久,看见林清珑绑住林当道信步从房中走出。 “老林打输了?”炎燊看着作为对手的林清珑毫发无损出来,而自己的同伴则是宛如丧家之犬一般。“那林家大少爷居然如此厉害” 蓝婷皱了皱眉头“这就麻烦了,我们两个人人生路不熟,在这蜀郡摸爬打滚可是危险十足” 炎燊皱着眉说“也不难,小妮子,这事就这么结了吧,我送你到建宁,然后你给一些你们苗人的蛊毒给我,算是酬劳,我找人替你们找回场子如何?”炎燊脑子很快,既然原定计划不成,他还是尽快到建宁和他的其他同伴会合,毕竟无论是救人还是,他一个人都实在太过于弱小。 蓝婷也点了点头“若你可以安全护送我我回去,我会考虑劝说我的父亲帮你的” 炎燊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吧,现在只有两个人,我就扮演你的随从就好了,汉人的大小姐,你会扮吧?” 蓝婷笑着摇了摇头“大小姐哪里的都一样的,完全没问题,对了那我叫你什么好?” 炎燊摊开手“就老炎,你的老仆人” 第四百零三章有女西行 “你好,请问承衣侯府怎么走?”老五在定远镖局的协助下,顺着长江顺流而下,不到十天,就已经从蜀郡赶到柴桑之地。不过这一趟,老五为了速度更快,也没有跟定远镖局高家的船,而是选了一艘速度最快的,从码头下来进了城,他便按照吩咐,赶紧问路。 “诶,怎么,兄台,你怎么也找承衣侯啊?”街边小摊的摊主问了问老五“最近好多和你一样的人也找承衣侯,你们是怎么了?” 老五两眼精光“大哥,你知道?能不能带我去?那些人可能就是我的兄弟,我们是承衣侯在益州收的仆人” 摊主恍然大悟“怪不得肤色差不多,诶,差大哥,这个人也是找陆侯爷,你带他去他的府上吧”摊主顺便就揪住了一个官差,遇上这种事情,找官差最方便。 官差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老五“跟我走吧,我带你过去” 官差带着老五穿过了街道,找到了扩建后的三友居,而他也一眼看见了自己的四个兄弟中的老大老二守在门口,老五对官差说道“差大哥,就是这里吧?我看见的我的大哥和二哥了”说完,便指了指门口。 官差点了点头“你们是兄弟啊,那行,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二人来到门口,老大老二马上嗖的一声站了起来拦在门口“来者何人?” 老五从官差身后走出来“大哥,二哥,我是老五”,说完就走上去给他们俩一个拥抱。 老大老二定睛一看,真的是老五“老五,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主人也回来了?” 老五摇了摇头“不是的,主人有一封信,要我交给夫人,需要夫人定夺的,要通传夫人” 老大点了点头,朝内院叫了一声“小环,小环,有信给夫人!”老大口中的小环,就是少渊做了侯爷之后给家里置办的佣人,少渊府上一共雇佣了三个工人,一个管家云妈,两个小月的丫鬟小环,小春。本来云妈还说府上没有男人做苦力,现在一口气来了四个,就基本杜绝了粗重功夫,也不得不感叹自家侯爷行事的确天马行空,直接找了四个昆仑奴回来,而且听他们说,不止是四个,是六个。 “大哥,怎么了?有什么要我交给夫人吗?”一个只有十三岁左右的小丫头从房中走了出来,探头到门房里。 老大拿出书信,介绍起老五“小环,这是我五弟,刚刚从主人身边回来” 小环接过书信,点了点头说道“五哥你好,我先把书信交上去,你们先等等啊” 老五疑惑“大哥,为何我们守门岗不在门房,而在门外搭个小棚子?” 老大说道“府上管家云妈说府上只有几个女子,我们不适合进去,所以我们就在门外守候,老三和老六在隔壁的房子休息,我们就日夜轮首在门口,包围侯府” 而陆小月夫人,此刻正在跟云妈认认真真地学着女红,忽然一阵叫声“夫人,夫人,侯爷派人来书信了” 小月原本正在专心穿针线,听到侯爷,不由得抖了一下,一脸雀跃地说道“哪里哪里,小环,快把书信给我” 一旁的云妈咳嗽了一声“小环,你如此莽撞成何体统,眼下四下无人,若是以后到了洛阳,就要出入不同地方,你如此做,是会让别人觉得侯爷和夫人家教不严,知道吗?” 小环吐了吐舌头,拿出书信“夫人,这是侯爷的亲笔信” 小月接过书信,看着封面“真的是官人的笔迹”,然后云妈和小环,就很自觉地出了房间,只剩下小月一个人在房间,良久,忽然小月从房间说道“小环,你去把送信来的那个人叫上来,我有事要问他” 隔着珠帘,老五在珠帘前叩首一礼“参见夫人” 小月摆了摆手“免礼,侯爷除了交这封信与你,可还有说什么?” 老五点了点头说道“侯爷叫我等兄弟护送夫人前往蜀中一趟,说潘姑娘之事,一应由夫人决断” 小月收起书信说道“小环,通知老大准备马车,我们去高府一趟” 此刻的高府,还是一如既往的恢弘大气,不过少了高正等人的居住,只有冰洛和病中的高宠之外,并无高家之人居住,而且冰洛为了照顾高宠,已经是深居简出,极少出门,除了小月日常来探望外,基本不会有人来拜访。 后院之内,冰洛一如以往地坐在新设在高宠房间外的书房打发着时间,“夫人,安命夫人来了”侍女上来报告说道。 冰洛放下笔,走了出去“噢?小月来了?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客厅之内,两个‘贵妇’又一次碰面,但冰洛明显是更合格,盘起头发以示嫁作他人妇的,此刻的她,乃是威远候夫人。 “小月,可是有什么事找姐姐商议?”一打照面,冰洛便看见了小月的眼神焦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小月拿出书信“姐姐教我,我该如何做这件事?” 冰洛皱起了眉头,看着书信,不一会儿便大笑不已“小月啊,你便去就是了,那个潘姑娘,你也早察觉她是女儿身,为何不提及少渊呢?若不是,当时你还以为少渊会娶这个女子进门?少渊这封书信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字里行间他丝毫没有纳妾的想法,少渊本就不是一个急色之人,这里虽然没有言明,只怕是这个女子身上还有谜团。少渊叫你过去,让你定夺,明显就是以你的意见为准。” 听了冰洛的解释,小月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真的是这样的吗?冰洛姐姐” 冰洛点了点头“就是如此,若他一心想纳妾,直接从蜀中带回来就好了,何必劳师动众,让你前去。不过小月,扪心自问,你愿不愿意别人分享自己的相公?” 小月赶忙摇了摇头“不愿意,不愿意,不过,当日我便是如此恬不知耻地赖着官人的,方才承蒙官人不弃,得了今日的身份。我既为定远侯六品安命夫人,云妈常说不能做一个妒妇,不然会有辱家门,所以我也想去蜀中,若是潘姑娘的确情有可原,带回府中暂住并非不可,若是官人意欲立妾,小月也不会反对” 冰洛翻了一个白眼“好了好了,那就去吧,到了再定夺,这次你去蜀中打算如何去?” 小月想了想“官人叫我去建宁与她会合,可以循水路而上,而且又有人保护,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冰洛摆了摆手“就你家那几个,不太方便,这样吧,我陪你去,最近虫虫病情稳定多了,我也可以稍微走动一下” 第四百零四章鲜红一抹 “老四,距离建宁大概还有多少天路程?”马车之内,少渊一边看着窗外变换的山色,一边漫不经意地询问老四他们的进度。 “主人,按照这个速度,应该后天就能到建宁了,待会我们就会出蜀地边界,过了前面的山头,便会进入汉苗混居的地方”老四拿着镖局留下来的地图和一本厚厚的日志,吃力地给少渊讲解着情况。 “怎么了?虽然听你在问,可是总感觉你有点漫不经心?”在车上歇了一段时间的潘慧娘身体已经好转不少,得益于朝夕相对,善于观察的她已经可以大体上抓住少渊喜怒哀乐的细节。既没有大侠般潇洒自如,也没有王府侯爷的飞扬跋扈或者城府隐忍,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或者连有钱的公子哥也不算,因为作为一个公子哥来说,不解风情简直就是灾难级表现。 “因为已经慢太多了,本来打算一路心急火燎的冲下去建宁办事,不过你既然上了车,这趟行程也就跑不动了”少渊耸了耸肩。 “这么说你就是怪我咯?”潘慧娘趴在一边,露出一个极为妩媚的笑,似乎是诱惑少渊一般。 “也不是,既然都已经过了,这事就不提了,潘姑娘的去留问题也不不必问在下,在下早已说过要交给小月决断,其他一切多说无益”少渊平静地说道。 潘慧娘兴趣索然,一路之上,少渊都是这副表情,压根就是把她当成一个搭便车的,而不是一个女人,思前想后他决定问一问少渊这个原因。“少渊,你为什么知道我是女性之后,一再和我保持距离?我想我说的话已经够明显了,显然,是有另外一些因素,能否告诉妾身?面对女色主动投怀送抱,还能如此岿然不动,想必是另有隐情” 潘慧娘毫不客气的一番话,算是直接刺痛到少渊的神经之上“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对你没好处”语气极冷,甚至还有淡淡的没有指向的杀气,不过这杀气虽然没有指向,但少渊今日的杀气,还要在这个密闭的车厢之内,潘慧娘瞬间就感觉到呼吸不畅,强悍的压迫感。 眼见潘慧娘表情难看,少渊哼了一声收起了内力,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潘慧娘方才松了一口气,此刻潘慧娘再看少渊,早已不是那种人畜无害的富家公子,而是一个活脱脱的百战之士。不过问不到原因的潘慧娘也是确定了少渊心中之坎究竟在哪里,南昌——小玥儿,估计就是少渊心中的那一堵围墙。而围墙之内,只住了一个与少渊一路相伴的陆小月。 “对不起,是妾身太失礼了,问了太多不该问的东西,请侯爷恕罪”潘慧娘躬身道歉。 少渊皱起了眉头,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潘姑娘,你说你很长时间都一直在我身边是吧?” 潘慧娘瞬间就明白少渊是想询问什么东西“侯爷可是想问什么?” 少渊转过来“为什么你接近我?这一切实在太奇怪了,不仅是你,还有庞宛笙姑娘,甚至蓝婷,我想不明白” 潘慧娘一听原来是这种话题,瞬间就伸出手掌想打少渊一记耳光,不过少渊可是一直都全身戒备,这种行为如何能伤到少渊分毫。“你想做什么!”少渊瞬间就冒出怒火。 潘慧娘羞红脸说“你!你!你不知羞耻!”被握住手腕的潘慧娘涨红了脸,两眼冒出羞红的光火。不过回应他的少渊却没有什么类似的眼神,反而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潘慧娘马上就恢复了冷静,轻叹一声“侯爷,你放手吧,若你问的是庞家我是知道,但你说的蓝姑娘在下就不知道了” 少渊一下松开手,潘慧娘抱紧了双腿说道“庞宛笙对你是有三分真情,只不过当日你生死未卜罢了,之所以接近你,最初便是因为你武艺高强,江湖之上实力说明一切,每个世家大族帮派无不为此奋斗努力,不是每一个世家都像高家那样将武艺的天赋代代相传。因此莺莺燕燕都是因为你有,而且值得他们托付” 少渊点了点头,看向远方“那么那些离我而去的人呢?” 潘慧娘下意识说道“侯爷说的可是小玥儿?” 少渊双目一寒转过来“这个你也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潘慧娘神色默然“我也和小玥儿有旧识,他也知道我是女儿身,侯爷,你和小玥儿本就不是一路人,露水姻缘罢了,小玥儿的命早已不是他自己的了,你又何苦呢?”话还没说完,少渊已经一把长风架在了潘慧娘的脖子上“你是孤游城的人,早知道你是孤游城的人,我当日就不该救你,我陆少渊平生最恨的,就是孤游城的人” 潘慧娘不闪不躲,直接将长风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夺爱之恨,对吗?你以为孤游城夺了你的爱人!但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小玥儿就是孤游城的水尊者!他们到南昌来是本来就是要掀起风浪,和你相遇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她是孤游城的首领天魁首的女人!夺爱,夺爱,那你有想过我心中的痛吗?陆少渊?明明先遇见你的是我,先喜欢你的是我,可是此刻被你用刀架着脖子的是我,你想杀的是我,就连你痛恨的孤游城,此刻我也是它的化身,你是不是想引刀一快,一些心头之恨?那就来吧!我潘慧娘既为有孤游城的身份,足够泄你心头之恨,你杀我理由充足。同样,我此生早已孑然一身,唯一区别就是死在何处,死在谁人之手,既然此刻死在我爱的人手上,我也无话可说,因为那个人并不爱我,还把我视为仇人!来吧!你不动手,我就自己动手。” 少渊还被潘慧娘这充满力量的发言而震撼不已,那边,潘慧娘已经已经抓着长风,狠狠地朝自己的脖子侧面抹去。 一模鲜红染红车厢之内。 紧接着老四便听得少渊大喊“老四!到最近的地方找大夫!快!” 第四百零五章苗疆边缘 “大爷,这位姑娘总算是抢回来了,托赖大爷和这位姑娘血相相同,印得大爷之血救了这位姑娘一命,所幸刀口不深,和送得来及时,若是再晚上半刻,只怕即便是扁鹊再生,华佗在世也是药石无灵。”大夫从房间中走出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证明了适才他已经用尽了全力,疲惫但欣喜的笑容,说明他又从阎王爷手下抢回了一条人命。 “真的太谢谢大夫了”少渊硬撑着有点苍白的脸,拱手一礼,老四毫不犹豫拿出了几定银子“大夫,这是一点心意” 大夫只取了其中一锭“这点就够了,这人啊,也是老天爷不收,我们才能抢回来,剩下的钱,多备点补血之物吧,毕竟无缘无故少了这么多精血,即便是公子这般体魄,也形同受了内伤一般,这是药单子,这里小地方满足不了你,去建宁吧,那里药材多” 少渊拱手一礼,心中还是想到那句,也是老天爷不收吗?“那么就感谢大夫了”,掀开内堂之门帘。潘慧娘就像一个等待被唤醒的睡美人一般,静静躺在了床上。脖子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毫无疑问在这个明显的位置,只怕是会留下一道非常明显的疤痕。少渊一脸愧疚坐在了床边,实际上自从知道他是女儿身后,少渊从未认真大量这个似乎对他很是深情的女子,明明和她相交不深,但这个女子居然会做得如此决绝。少渊也开始思考,是不是做得实在太过分了?算了算了,不想了,醒了再道歉吧。 少渊转出房间,问道“大夫,那么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大夫摇了摇头“不好说,失血如此多,也许下一刻,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一直昏迷不醒” 少渊吃了一惊“那不就?” 大夫苦笑“最起码他还是个活人,还有脉搏,他还有可能醒过来的,放心吧” 出了这个村庄,老四驾着马车载着少渊和昏迷不醒的潘慧娘一路往建宁出发,只有在建宁才能找到合适的药材,鬼使神差,兜兜转转,少渊和潘慧娘最终还是来到了建宁。昆仑奴驾驶的马车送着自己的主子前去客栈毫无问题。 但这座建宁城问题确是大得很,这一出戏,唱主角的,不是他们,而是林家人和苗人混合孤游城的几个人。 作为苗疆边缘,着一座城一直都没有被双方纳入势力范围,就像是一个默认的停火点一样,无论两边如何死斗都不会轻易在建宁城动手。但却不排除双方都派了精锐在此城打探消息,和进行不为人知的秘密任务。 最先到达这里的,毫无疑问就是可以在蜀郡通行无碍的林清珑等一行人,建宁之内的林家据点还是一如既往是一个足够大的药店,不过区别就是,除了核心的员工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林家的据点,而林家狡兔三窟,另外一个据点便是杂货店,与杂货店不同的是,杂货店就是一水的林家人。 林清珑落脚的,便是在杂货店的仓库内。 “你们最近看见建宁可有发现不妥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大队人马进出?”林清珑抿着茶问道“或者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进来了建宁?” 杂货店摇了摇头“来杂货店的倒是不多,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药店的负责人想了想“大少爷,今天倒是有一个客栈的伙计说给他店里的一个客人买药,药方都是些补血气之物,我们记下了药方,大概是这样” 林清珑看了看药方“这不是要找的目标,这些药都些补血气之物,换言之,这个人乃是伤愈恢复或者大病初愈,正要补足气血,而且看样子并不像是会离开的” 杂货店疑问道“那么大少爷,我们要找的人,其实是怎样的人?” 林清珑想了想“一男一女,男的过了不惑之年,不过女子看样子不过是双八年华左右,极有可能会称为主仆行事,据我所知乃是苗人,城中苗人聚居的地方,这些时候可有什么异动?” 药店的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他们还是照常进货出货给我们药馆,神色平常,我们的人也在四周一直监视着,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混进去。” 林清珑摇了摇头“不止是苗人,连汉人也要看着,我们的目标,这一次可不只有汉人” 正如林清珑所说,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可不只有苗人,而坐在苗人群体之中的,不是其他人,就是孤游城的洛然风。坐在他对面的,是苗人在建宁的头目——金九爷。 金九爷看着手上的书信,露出一脸的鄙夷“你虽然给了我这封信,可是我金九爷一向不参合汉人和苗人之间的大战,所以你们的要求,恕我无能为力,这两天建宁城虽然看起来平静,但是暗流甚多,怕是和你们有关系吧,今天我帮了你们,若是林家对我发难,我该如何是好?” “我们并非需要金九爷为我们动林家人,只需要金九爷可以安排我们几个混进去商队之中,前往苗疆就可以,金九爷也是生意人,这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金九爷收下,还有这些就当是定金吧”洛然风将五锭金从袖中拿出来,推到了金九爷手中,适才还最硬的金九爷看见这金灿灿的金子,心理防线再一次被洛然风冲击。 洛然风看着金九爷这个表情,知道已经凑效了,于是抛出了最具有杀伤力的一句话“还有,这就当是和孤游城交个朋友,不知金九爷意下如何?” 金九爷本来还盯着桌子上的金子,一听到‘孤游城’三个字,金九爷的眼珠就翻滚了几下,马上就放下了金子。 洛然风皱起了眉头,难道是金九爷这还不配合?难道真不怕死?哪知道金九爷拱手说道“若是可以与孤游城结缘,那么这些金子不收也无妨,就当是我们金九与孤游城交个朋友,送个见面礼,你看如何?” 洛然风欣慰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金九爷快人快语,我们孤游城交了这个朋友,那么商队如何安排?” 金九爷想了想“需要七天左右,因为今天早上才出了一批货,若是出货时间太频繁会引起怀疑” 洛然风点了点头“行,若是金九爷准备妥当,便请派人通知水门客栈天字一号房!” 第四百零六章无辜的少渊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少渊打着哈欠趴在桌子上,老四看见少渊打了个呵欠便说道“主人,你若是困了,为何不到床上去休息?床上休息,更加舒服啊” 少渊摇了摇头“心累,躺在哪里都无法休息啊~” 老四不解,自己的主人作为一个男人,身份地位就现在看任何人都对他敬重三分,武艺更是罕逢敌手。听那个昏迷的潘姑娘的口吻,似乎还被很多女人喜欢,如此年轻就如此成就,简直让人羡慕不已,有什么好累的? 少渊摆了摆手“这个很难跟你解释清楚,我主要是在担心我夫人,潘姑娘的事情不好处理啊,稍有不慎,她又做傻事怎么办?这一次幸好我拿着刀,还有就是老四你车够快,不然都就不回来啊,你说这可怎么办?” 老四摸着下巴“主人你把她娶了不就好了吗?既然她这么喜欢你” 少渊嗖的站了起来“那怎么可以,成亲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再说,我这样外出,就从外面带一个女人回去,这是要置我夫人于何处?不行,不能娶。” 老四伺候过的主人,也就只有先前那一个,前一个主人对自己的女人都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随心所欲,怎么换了一个更英武的主人,反而看起来像是畏妻如虎的男人。难道夫人的武艺比主人的武艺还高?于是还没见到小月,老四已经从少渊烦恼的表情中勾画出一个可怕的女主人形象出来。 “好像就是前面的房间了,我们走过去看看吧”门房之外传来一把清脆的女声,老四只是转头一看,少渊登时脸色一变“冰洛?” 门一推开,打开门的正是冰洛和三个带着面纱的随从,少渊一时无语,老四已经已经拔出武器正打算做一个戒备动作。可是武器都没有拿稳,冰洛已经从袖中抽出莫邪剑击飞了老四手中的佩刀。老四心中一凛,少渊见状马上大喊“老四停手,冰洛停手”,当然了,两个人都已经乖乖停手了。因为胜负已分。 老四心中骇然,这美若天仙的姑娘八成就是夫人,武功居然如此高,怪不得主人一脸的担忧,果然如此。结果老四电光火石之间,做出了一个惊人举动,老四一下跪下“夫人在上,小的老四,保证主人在此期间绝对没有做出对不住夫人的事情,隔壁潘姑娘也是事发突然,主人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请夫人莫怪” 在场的一群人听了老四的一席话,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之中。 紧接着少渊和冰洛一起发出哈哈大笑,老四一脸纳闷“主人,我说错话了吗?” 老大等人此刻也跟了已经到了,几个仆从见了少渊,赶忙就是一礼“参见主人” 老四看着老大问道“老大,这不是夫人吗?”说完指了指冰洛。 老大拍了一下老四的头,“还不认错,这不是我们主母,这是威远侯赵夫人,这才是我们承衣侯陆夫人”老大指了指,老二和老三从两边走开,一左一右恭顺地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此刻女主人陆小月才出现于老四面前。 老四看着这个夫人,只能说在姿色和神态上某种意义上都和冰洛相距甚远,但小月有一个无与伦比的优势,就是对谁都无比温柔“你就是老四吧,别跪着了,起来吧” 老四拱手一礼“是的夫人” 少渊耸了耸肩,走到小月身边“那行了,都不用介绍了,老四,这才是你们的主母大人,六品安命夫人陆小月” 小月笑了笑,擦了擦少渊两边汗迹“多日不见,官人清减了,为何官人面色略显苍白?莫非是受了风寒?” 少渊拉着小月到了桌子边上,也叫上冰洛“都坐下说吧,情况有点复杂,我给你们慢慢道来,对了冰洛,阿宠的病情稳定了吗?你居然可以跟着小月过来?” 冰洛一脸的无奈“虫虫他一直都在睡觉,还没醒过来” 桌子之上,少渊就一直介绍了自己在蜀中的所见所闻,也解了他们一直以来纳闷为何明明早已完成,却偏偏没有回到柴桑的真正原因。而解释道潘慧娘那里,少渊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上,唯恐发生点什么幺蛾子,毕竟自己的妻子是比较温柔,但毕竟已经是坐稳了正室,会不会做点什么幺蛾子还是很难说的。 结果就是夫妻二人说完之后,都默然不语,作为外人的冰洛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也就是说,那个姑娘之所以突然轻生求死,是因为少渊你拒绝了她?” 少渊皱起了眉头“可以这么说,一来我觉得这种事情,对于小月来说太不公平了,二来,我对她并不放心,她的身上就是一个谜团,万一她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那我岂不是引狼入室?” 小月则是一脸担忧“怎么说她在西凉之行,也是帮助过我们,官人,我们不能对她弃之不顾” 少渊摊开手“小月,这我很难做,据她所说,她如今已经是孑然一人。一个人若是心中还有所牵挂,岂会如此轻易寻死,我找你过来,就是想找你开导一下,收留她也好,怎么处理都随小月你决定就好” 小月则是说道“这样真的好吗?官人你才是一家之主……我……” 少渊握着小月的手说道“没什么好不好,现在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小月你是我的至亲之人,我不希望有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 小月握紧了少渊的手,却不说话。 冰洛则是站起来说道“都别说了,人家还在昏迷呢,少渊你且带我们去看看那个姑娘吧” 隔壁的房间之内,睡美人潘慧娘还在稳稳的沉睡,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而潘慧娘的美貌,也是足够让小月吃惊,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虽然已经见惯了像冰洛这样的大美女,但一想到这个人,居然也是心向少渊,突然一种失落和幸运同时从心底冒出,失落是自己的丈夫似乎的确是气质特别,幸运的是大妇之位和至亲之位,已经落到了她的身上。 冰洛拿起手号脉,发出惊奇“这姑娘居然这都还活着,尽是些补血补气之物,当时已经是失血颇多了吧?” 少渊点了点头“大夫也说是奇迹,因为血气不足,所以昏迷到不知道什么时候” 冰洛旋即说道“我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让他早点醒来,稍待一会,我输些内力于她,助她血气运转得快点对她的治疗有点帮助” 少渊也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有劳冰洛了” 第四百零七章雨夜 半夜,潘慧娘居然缓缓转醒了,或者说,其实不是转醒,他在中午过后就醒了,不过就是太过于疲劳,因此还继续沉沉睡去,这一次,半夜到来,屋外下起了暴雨,晚雷惊醒了躺在床上的潘慧娘。 潘慧娘睁开双眼,却看见房间中的躺椅正睡着小月,潘慧娘露出一个笑容,视线划过去,只见少渊正倚着躺椅也在睡觉,认真一看,小月披着的衣袍正是少渊的衣袍。潘慧娘看到此处,忽然感觉脖子一阵疼痛,当日他一心求死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回放于眼前,再看看少渊伉俪,“对啊,我不过是一个多余的人,居然还想融入你的生活,我真是异想天开,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心如死灰的潘慧娘忍着疼痛,站了起来。缓缓地推开了自己房间的窗户,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再见了陆少渊,你不该救我,让我活着醒过来却又看见让我如此心痛的景象” 潘慧娘穿着单薄的衣衫,走在了下着暴雨的街上。街上很没有一个行人,甚至连打更的人都躲起来躲雨了。曾经的孤独景象历历在目,‘塔,塔,塔’赤着脚的潘慧娘走在大街之上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天下之大,似乎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迎着暴雨,潘慧娘一直昏迷导致的虚弱身体,让她无力在雨中继续漫步,无力地瘫软在读,任由雨水打湿着全身。此时一把雨伞迎面走来,还带着点点寒光,竟然是洛然风和老炎。“小姑娘,跟我们回去吧” 潘慧娘抬起头说道“回去,回去哪里?” 洛然风说道“回到孤游城吧” 潘慧娘冷笑道“孤游城?我不回去,此刻我只是想死,我哪里都不想去” 洛然风皱起了眉头“不回去?你想脱离孤游城?你可知道规矩?” 潘慧娘病弱地笑道“对,我就是想脱离孤游城,脱离孤游城是不是就可以死?如果可以,我就脱离孤游城,来吧,你赶快杀了我,这个世界,我多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老炎叹了一口气“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得吗?” 潘慧娘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不知道是享受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还是等待死亡的到来。 老炎说道“其实你们到建宁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发现了你们,可是这么多时间,那个男人还是无动于衷,你可是想好了?” 潘慧娘只是静静地说道“动手吧,没必要多说什么,前一次死不掉,这一次,一定要干脆点,我不想那么痛苦!” 洛然风拔出剑,而这一切,终于被一个隐藏在暗处的身影看见,只见那个身影动了一下,似乎难以下定决心,身旁的另外一个人突然握住他的手,似乎是在传递什么。而那个还犹豫的手,终于下定了决心。 “潘慧娘,你大声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死?”声音带着内力,从屋檐处喷涌而出,熟悉的声音,潘慧娘一回头,哭着大喊道“你来做什么?你阻止了我第一次死,为什么还要阻止第二次,你既然不想我留在你身边,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去其他地方” “慧娘,如果可以到我身边来,你还想死吗?如果不想,那就喊出来,你想活下去!”两边的屋影摇曳,声音越来越靠近“大声告诉我!” 潘慧娘回过头伸出手说道“我想活下去!陆少渊!我想活下去!我想留在你身边!” 闪电划破长空,雷光照亮了少渊的脸,只见少渊手持长风“孤游城的人,识趣的,马上离开,我可以迟点再杀你们,若是你们此刻不走,只怕建宁城明日又要多两具尸体了” 洛然风大喊道“哈哈哈,笑死人了,你陆少渊知不知道孤游城是什么人,任何人一旦加入了孤游城,就再无脱离的可能,为由死亡才是解脱,所有孤游城叛徒之人,将会受到孤游城上下的追杀!你知道你自己打算做的事情有多恐怖吗?” 少渊良久,大声笑出来“既然你们都送上门了,我岂不是更省事啊,潘慧娘我更是救定了,而且我也告诉你们,潘慧娘是我的人!你们孤游城已经从我身边抢了一个人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没有用惯用的刀五作为启动的一击,而是直接迎着长街冲了过来!老炎抽出铁棍警戒,而洛然风则是抽出绕指柔,迎着少渊就是一波冲击。 刀剑交接的一瞬间,洛然风却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对劲,这对方是动了极强的杀意。长风没有任何掩饰,少渊挥出罕见的刀八,从下而下滑出一道水浪,水浪之中夹着刀气涌向了洛然风。洛然风横剑阻挡,水汽迸发掩盖了视线,少渊毫不停留一刀捅了过去。洛然风一个扭腰躲过了这一击,打算从上而下干扰少渊。 但少渊今时今日的武学修为,糅合了太多的杀人技巧,而这些技巧正是刀九返璞归真的真谛,当使用人杀意越强,刀九的威力越强。 霸秦神功的强大之处,在于可以感受到杀气方向和压制弱小的内力者。雨势实际上也削弱了洛然风的速度,然而高手之间过招,只需要须臾就可以决出胜负,很多时候,就是比谁的招数快一点。 “太慢了!”少渊无声无息地举起长风挑开了绕指柔,“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双目圆睁,瞳孔发出红光。长风正要穿破倒地的洛然风的时候,老炎突然打出铁棍,打开了少渊的长风“陆大侠,今日人你带走,我们孤游城就当是欠下了一条命,来日方长” 雨势又再次变大,少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擦了擦刀,然后收回刀鞘,走到潘慧娘身边,一把抱起潘慧娘“抱紧了,别松手”,默默地走在雨夜,而走到半路,黑夜之中,走出了另外一个身影,举起了雨伞,来到了少渊身边,用这把看起来脆弱,但却坚强无比的雨伞遮挡着三人,长街之上,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夜。 只剩下老炎和落魄的洛然风依旧伫立在原地。 第四百零八章后半夜 少渊伉俪带着潘慧娘回到客栈之中,小月也不多话“老大,赶快叫上掌柜烧热水,侯爷和潘姑娘都被雨淋湿了,尤其是潘姑娘大伤初愈,更是受不得风寒” 老大听到自己夫人的命令,赶忙交齐了自己的弟兄赶去赶忙掌柜烧热水。 “大半夜,你们在做什么啊?”冰洛披着披风走了出来,却看见已经被他们包起的二楼,老大到老六咕咚咕咚忙个不停。小月换了一身衣服,来到了冰洛面前,神态平静“冰洛姐姐,我还是做不到,都是苦命人,不想难为苦命人” 冰洛搂着小月说道“嗯,去吧,都是一家人,不过正如少渊所说,潘姑娘身上的谜团还有太多了,那些谜团不能指望潘姑娘主动说出来,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你这么做了,她将会很害怕因为说得太多而再一次被抛弃,所以如果要她和盘托出所有话,只有你去问了” 少渊在另外一个房间浸泡着热水,洗脱着适才大战期间还残留在身上的杀气,眼下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不想思考任何问题,救下了潘慧娘是她的行动,然而却是小月的授意。所以具体接下来要如何处理潘慧娘,说道理,还是看隔壁房间的小月。 浸泡在加大号的木桶之内,是少渊的正室夫人陆小月,和他的准侧室夫人潘慧娘。两个人在沐浴桶内赤膊相见,与小月神色的坦诚不同,潘慧娘明显要羞涩得多。基于二人也算是旧识,潘慧娘却在道德层面算得上是第三者,虽然从情感上,他似乎并没有成功介入少渊和小月的感情。 “妹妹,不必低下头,这件事,我不怪你”小月抬起了潘慧娘的头,映入眼帘的是脖子之上那一道明显的刀疤“伤口,还痛吗?” 潘慧娘看着小月,羞涩地说“已经不痛了,没想到受了如此一道伤,我居然还活着” 小月笑着点了点头“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必你心中还有疑问吧?那你就问吧,不过呢,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噢” 潘慧娘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的,姐姐,为何姐姐与少渊,会出现在那里,我醒来之时,你们不是还睡着吗?” 小月呵呵一笑“这啊,也跟你说说吧,我们家官人啊,睡觉很不老实的,哪怕是在柴桑家中,即便是熟睡期间有什么异动,都能马上察觉,况且妹妹你开门之声如此大,我们又怎么会听不见呢?” 潘慧娘脸上一青,原来自己的行为都是被知道的,“那么,为什么少渊会出来救我?本来我不就死在大街之上吗?” 小月一说这里,瞬间脸色变得严肃,随即又转为温柔“本来,我和官人打算跟在你的身后,若是你只是想趁我们不备离开,我们本利不打算阻止,但,你此去乃是求死,我是无法接受的,是的,其实一开始我知道你是冲着官人来,我是很害怕的,而且你长得那么漂亮,我很害怕官人会变心,弃我不顾,可是,当我知道你为了官人居然求死,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所,和我当时的情况何其相似,想当初我也不过是死皮赖脸赖着官人,方才得了今日的地位,妹妹与我均是苦命之人,我又何必为难妹妹呢?” 潘慧娘顺着推测“难道,少渊出手,乃是姐姐授意?” 小月点了点头“官人平生痛恨孤游城,个中原因,你也知道,所以知道你是孤游城的人,官人也是内心挣扎,可是‘加入孤游城,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如果再让你选一次,你一定不会加入孤游城对嘛?我陆家人还是太少了,来日到了洛阳,我也好找人相伴” 潘慧娘搂住小月“姐姐,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小月抚着潘慧娘“别哭了别哭了,你我都是深爱官人之人,从今以后便是一家人了,话说,慧娘,你的名字是何人帮你取的?很好听的名字呢!” 隔壁是相谈甚欢,少渊身边则是泡着热水,“老大,你们先出去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老大拱手说道“是的主人” 房间之内登时只有一个泡着水桶的人少渊,“出来吧,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啊?” 窗户打开,一个身影窜了进来“齐人之福,可还爽吗?陆侯爷” 少渊走出水桶穿好衣服“潘慧娘嘛?说真的,我还需要时间去接受,现在接纳她的,不是我,是我的夫人,陆小月,你说女人咋这么奇怪,居然还帮自己相公找侧室,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你家夫人太奇怪而已,我家夫人要遇上这事,八成就会巧舌如簧把对方劝退了”黑衣人坐在桌子上抿了一口茶“怪凉的,也不热一下” 少渊坐在桌子前“得了吧你,把你的头盖摘下来吧,这里没有其他人!高侯爷!” 黑衣人缓缓地摘下面纱“哼,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少渊摊了摊手“拜托,你夫人何许人也?你若是半点不舒服,她会离开你半步?她愿意陪着小月来这里,毫无疑问,肯定有你在身边,倒是你阿宠,何时醒过来的?” 高宠叉着手“二十天前就醒过来了,在梦里,我反反复复想着当时的情景,终于挣破了囚笼,虚空大梦一场,活着真好” 少渊想起了冰洛的说法“那么为什么,你还授意冰洛隐瞒你的醒来?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高宠点了点头“一来是你的老师,如果不是去年我病发,只怕此刻公主已经是我的正室妻子,我已经是东床驸马了。不过你也知道,我高四夫人只有一个,也只会是一人,天不弃我,终成眷属,既然如此,不若我还多留些时间陪陪冰洛,待熬过一段时间,皇上那颗心也放下了,我就出去了。再有就是,这个江湖,太不太平了” 少渊也点了点头“没错,事情真的很多,没想到我在这里也遇到了孤游城” 高宠寒光一闪“我觉得,这不是意外,似乎早有预谋” 少渊突然想起“是不是预谋,也许我们很快就知道了” 第四百零九章真言 风雨飘摇的一夜过去,太阳还是照常从东面泱泱升起,潘慧娘和小月一同睡在了房间之内,少渊别过高宠也睡过去了。 唯独是高宠从高宠那边回来之后难以入睡,而感觉到自己相公居然带着浓烈的不安情绪,冰洛也担忧地问道“虫虫,这是怎么了吗?去找少渊之后,你的表情就变得难看起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高宠一脸抱歉“噢,吵醒你了吗?冰洛,说出来你先压住情绪,少渊说,那个救回来的潘姑娘,是孤游城的人。”果然高宠此话一出,一向情绪都平稳的冰洛忽然爆发出凛然的杀气,幸亏高宠有先见之明,一直抱着冰洛,“冰洛,冷静点,冷静点” 冰洛没有说话,而是用尽了全力搂住高宠,高宠只是咬着牙忍受着冰洛的发泄,良久,冰洛方才放开双手,“亏我,亏我还救了他,原来,他就是我的杀母仇人!我居然帮助杀母仇人!虫虫,虫虫!” 高宠按着冰洛的头拉在怀里“还不一定是她呢,毕竟孤游城这么大,再说,少渊还不是恨他入骨,最后还不是接纳了潘姑娘,说不定潘姑娘有可能知道谁是你的杀母凶手呢” 冰洛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在高宠的胸膛之中,握着粉拳敲打,“其实我更担心的是其他事情,孤游城出现在这里,是偶然还是另有目的”。 冰洛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种疑惑的眼神“虫虫,你这是准备出山吗?不在隐瞒你自己的病情?” 高宠摇了摇头“不,暂时不要,孤游城的潘慧娘,不过是冰山一角,作为一个暗杀组织,他们太高调了,高调简直就像要引起整个武林的愤怒,这明显是一个疯狂的做法,可是经营这个一个组织的人,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疯子,所以,他疯狂的背后,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目的!我一定要尽快查清楚!” “夫人,你们醒了吗?侯爷说有事要谈一下”老二敲着门,提醒着房内的小月和潘慧娘,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了。 小月自然地应了一声“好了,老二,跟侯爷说,我们更衣完了就过去”,然后转头对潘慧娘说道“妹妹,待会你放心说就好了,有些事情,于你于我,还是直接告诉侯爷比较好的” 慧娘怯生生地问道“姐姐,真的好吗?说出去?” 小月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吧,我觉得侯爷会问道的” 该来始终都会来,戏剧的现实最终造就了这个奇怪的湖面,“冰洛姐姐,怎么你也来了?” 冰洛握着杯子说道“杀母之仇,和孤游城有恨,此来,我也是知道潘姑娘弃暗投明,就是想求证究竟凶手是何人” 潘慧娘面容平静“姑娘可是南昌赵家之女?若是如此,我便可以告知姑娘想知道的一切” 少渊伸出两只手“来,你们俩把手放在我手上”,示意潘慧娘和小月把手放在少渊手上,小月很自然就与少渊十指紧扣了,而潘慧娘则是怯生生地搭上了少渊的手,少渊则是微笑着握紧了潘慧娘的手,“小月,慧娘,我们三个就是一家人了,慧娘你放心说,若是孤游城敢来找你,我第一个冲出去砍了他们,放心,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潘慧娘一凛“嗯”了一声,然后深呼吸一口说道“之前,我是孤游城的木尊者,若是赵姑娘有印象,我们早在南昌之战前,在望江亭附近就交过手。孤游城分为几个等级,三魁首,四神使,五行尊者,还有八散人,余下还有数量不明的喽啰。各个位置的人互相不得打探过往,大家也不会各自询问,南昌之战后,我就跟随了少渊前往西凉,因此情况不太清楚,但是却可以知道几个人,昨夜少渊杀退的那两人,持剑的是风神使,持铁棒是火行者,此行之前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雨神使,可以确定是林家之人,或者说曾经是林家之人,似乎是被林家逐出之人,眼下不知去向。这是新的雨神使,原来的雨神使已经在南昌之战被不明人士抽尽内力而死。小玥儿,则是水尊者,而他也是孤游城的大头领天魁首的女人,此人加入孤游城的目的具体不太清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小玥儿是杀害赵姑娘母亲的元凶之一,背后极有可能就是天魁首亲自动手,但小玥儿和赵家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小女子并不知道” 少渊和冰洛同时震动了一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各自想知道的内容,无不是满心的震撼,冰洛强震了心神“那么潘姑娘,孤游城此来是何原因?是偶然还是有所图谋” 潘慧娘说道“少渊,掳走蓝婷的是我们,我们本来决定拿蓝婷换苗疆新炼制的毒药,意外发现了苗疆和林家斗争不止的记录,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是林家抵挡苗疆,而且林家有一个巨大的地堡,地堡之内,藏着林家失传多年的内功,那个房间极凉,内力难以有效运转” 少渊点了点头“我也听闻林家说过抵御之事,本来我以为林家是行动的一方,没想到却是受害的一方,眼下我正想找到蓝婷,与他对质,不过眼下我们没有证据,单凭一把口,无论是与他对质,还是搬救兵,都略显不足” 潘慧娘说道“眼下孤游城的人已经来了,也证明了蓝婷姑娘肯定就在这里,无论少渊你相救还是其他,都可以就此行动” 少渊皱起眉头说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踪迹,若我们轻举妄动,恐怕会打草惊蛇,此事还要从长计议。这座城势力恐怕是错综复杂,不过孤游城的那两人,若是想入苗疆?可以怎么找到苗人?” 潘慧娘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分别得很早,我和风神使走一路,不过却被中途被不明之人伏击,然后就被少渊所救了” 冰洛歪着脑袋问道“少渊,那你是想如何行动?” 少渊看着冰洛背后的黑衣人,嘿嘿一笑“不急不急,待我先出去走上一趟,冰洛姑娘,这里你的武功最高,若是孤游城来袭,便拜托你了” 冰洛掩嘴一笑“没问题,侯爷慢走” 少渊放开二人的手,“为夫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第四百一十章一明一暗 少渊出了客栈,随便找了个小巷子然后转了几个小圈,最后在一堵土墙边上停了下来,然后大声问道“附近应该没人了吧?” “没人了”嗖一声高宠从暗处落地,摘下了面罩来到了少渊的面前“虽说为了安全起见,你也不至于跑成这样子吧?” 少渊摊开双手“没办法,我其实还挺期待有人监视我们,这样我们能逮住一两个舌头,不过现在看来也是没这个机会了,那么潘姑娘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高宠靠着土墙一脸揶揄地说道“潘姑娘?我告诉你,见面了还是不要这么叫,不然啊……言归正传,潘姑娘的话应该可信,我见她面容平静淡然,而且她没有说谎的必要了。如此一来,我们就要重视一个问题了那就是苗人的问题,少渊,你说那些手稿,某种意义上是不利于他们的手稿,因为你曾经对苗人说过,你可能会请来六扇门或者鼎剑阁,这对于林家来说,是战斗力,是好消息,对他们不是。” 少渊思考着高宠的话,良久“阿宠你的意思是,苗人也许不想我见到那本笔记?” 高宠点了点头“不只是笔记,甚至他们不想见到你,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 少渊一脸不解“我知道什么了?我现在连一本东西都没看见啊,我知道什么了?” 高宠摇了摇头,神情严肃的话“少渊,你想清楚,你收留了潘慧娘,潘慧娘知道笔记的内容,也就是说你知道了笔记的内容,其次,你还知道孤游城的事情,可以说,你现在在这里,是众矢之的!” 少渊此刻才如梦初醒“这……还有这么多事啊原来,所以我们这里并不安全?” 高宠皱起了眉头“不好说,孤游城眼下不可怕,苗人才是可怕,我们不知道苗人和孤游城,现在是何种关系,潘姑娘的情报现在还不充分” 少渊拉长了脸“那我们尽早撤离建宁吧,眼下你我家眷都在此处,若是真打,一来施展不开手脚,二来没有后援,太过冒险了” 高宠摸了摸下巴“少渊,你先回客栈安排一下,我先去附近打探一下消息,说句心里话,这一次孤游城的出现,机会难得,我想从他们身上套取更多的信息” 少渊抱着长风“哎呦,阿宠,很少见你会如此上心这些事情啊,莫不是有什么你很在意的事情?” 高宠点了点头“少渊,一个暗杀为生,必须事事低调的组织,行事高调张扬,不是疯了就是另有目的” 少渊无奈地耸了耸肩“那行,阿宠你去吧,反正你现在身份并未暴露,我猜,这就是你跟来的原因吧?” 高宠哈哈一笑“并不是,这个行动,完全是一时兴起” 戴着假胡子的高宠打量着建宁,满脑子则是思考着孤游城的藏身之所,或者苗人的藏身之所。忽然一个身穿苗人服饰的人进入了高宠的视线,高宠的嘴角滑出一道弧线,悄无声息地混迹于一个个人群之间,跟在了苗人身后。没有任何戒心,本来建宁就有不少苗人,而这些苗人,大部分都是聚居于这条苗人大街之上,置身于这条大街,就像是置身于一个特别的地方,完全进入了异乡风情。 少渊没有轻易踏入这条大街,而是靠在路边做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条大街的四周,可以看出,这条大街的四周都有一些比较高的高层建筑物,不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这些建筑物可以监视这条大街。高宠秉着有心算无心,就当是这个建筑物是有人故意在监视苗人的存在,也就是说,这里苗人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引起各方关注,“浑水摸鱼的机会来了!”高宠嘿嘿一笑,绕过了房子进入了后巷。 高宠在后巷中穿行,这种临街建筑,必然有一个在后巷的门口处理垃圾和方便进出,果然,高宠走到中间,刚好见到一个年轻人,于是赶了上去问道“你好,你好” 年轻人停下了脚步,看着高宠一身的汉人服装,戒备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高宠露出一个笑容,从袖中滑出鱼肠剑,一把扣住那个年轻人“我问你,你们这条大街的老大是什么人,老实回答我,你的小命就保得住” 年轻人没想到突然来了一个如此不讲道理的人,吓得屁滚尿流,马上就回答道“大侠,大侠饶命,饶命,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们老大叫金九爷,平日都在大街中间的大仓库内,现在应该都在,我只知道这些,大侠你绕我一命吧” 高宠欣慰地说道“放了你没问题,不过需要你好好睡上一觉先”说完一记手刀敲到年轻人的脖子,年轻人应声晕倒。“先睡一下吧,让我去会会你们的金九爷,看看是什么货色” 苗人货运行业里的龙头大佬,其实就是金九爷,毕竟苗疆道路难行,掌握了那些路径,自然就可以控制着苗疆与外界的货运,那可是一条实打实的小金山,于是苗汉混血的金九爷,就有了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在建宁苦心经营十余年,终于混成一方豪强。每日纸醉金迷,不亦乐乎。 今天,金九爷还是一如既往地看着汉人的歌舞打发着时间,洛然风等人的运输队,早已安排妥当。自己觉得因此搭上了孤游城,交了这个朋友,自己就可以渐渐稳坐钓鱼台。但这种美梦,上天总会适时派人来打碎,今天负责来打碎这个梦境的,就是高宠。 仓库阁楼的大门被一把推开,飞进来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如此狼狈的情景,马上就吓得表演歌舞的女子花容失色,躲在角落,而金九爷身边的两个侍卫也马上拔出佩刀警戒,只见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戴着一个恶鬼面具缓缓步入阁楼之内,自己还拖着一张椅子,虽然动作缓慢无比,但是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可怕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金九爷见惯了大风浪,知道对方虽然爆出杀气,但不一定是来杀人,说不定有别的目的,于是大声喝问“来者何人!?居然敢闯我金九的地盘!” 第四百一十一章假装天魁首 “听说我手下两个叛徒来这里找你了,是吧,金九爷”高宠傲慢地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把玩一边的古玩名气,恰好捏着一个小杯子。“麻烦金九爷帮忙把他们叫过去,这样或许可以免去一些皮肉之苦”礼貌的用词带上傲慢的语气,仿佛眼前这个人不是在与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若是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话说道一半,金九爷就把话咽回肚子里了,因为高宠在他面前单手毫不费力地将一个杯子捏的粉碎。 “你就怎样?想怎么样吗?我,洗,耳,恭,听!”高宠将茶杯的碎片抛洒出去,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金九爷此时脑子在快速运转,思考着这些天究竟接待了什么人,既是两个人的,也是外来人员的,马上就想到了那两个人,马上恭顺地说道“想必您是孤游城的大人吧,未知大人有何吩咐呢?” 高宠心中冷笑一声,果然被猜中了,于是运势坐下“那两个叛徒找你做什么,是不是想找你安排潜逃,如实相告,我还可以考虑既往不咎” 金九爷冷汗直流,虽说眼前这人武功高强,自称是孤游城的人,但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他自己的身份,若是此刻轻易说出来,万一搞错了,岂不是得罪另外一边的人?于是金九爷赔笑说道“他们曾经找我安排,不过被小人拒绝了,小人行事素来谨慎,当日有两人来有事相求,但因为说不清原委,小的,也没敢接下他们的生意” 高宠看不见低下头的金九爷的表情,无法确定金九爷是否说谎,秉着浑水摸鱼要把事情闹大的原则,高宠捡起一块碎片,带着内力投掷向金九爷的左边小腿,马上整块碎片穿过了厚厚的衣服深深地咬了金九爷的左小腿一口,高宠冷冷地说道“这是你第一次说谎的惩罚,我没什么耐性,请你好自为之”高宠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对他的侍卫说道“若是你们知道什么,也可以说出来,这屋子里只怕是有不少金银财宝吧,若是你们先你们老板说一步,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杀掉你们的老板,这屋子里的钱,就全都是你们的了” 金九爷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高宠,这一番话简直就是诛心之言,若是自己再不配合,只怕这些侍卫有一个动了贪念,自己都将会身首异处。 高宠感觉到眼前这群人似乎对自己的建议动心了,于是说道“金九爷,我现在再给你一次,说还是不说?侍卫们若是有话要说,也可以准备一下噢” 金九爷看着眼前的高宠,感受到了背后紧盯着自己的双眼,那是一种虎视眈眈,艰难地决定一番之后,金九爷还是决定抱住自己的财富“说,大爷,我说,我全部都说。前几天有一个人带着我们苗疆一个大小姐的亲笔书信,要我帮他们安排进入苗疆的商队,他们借此进入苗疆,之所以要这样进入苗疆,是因为城中有许多林家之人会阻碍他们,唯独我的商队是安全的,他们还自称是孤游城的人,本着与孤游城交个朋友的想法,我选择了帮他们,还告诉我,若我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到水门客栈天字第一号房间找他们,我知道的事情就这么多,大人你明察” 高宠没有说任何话,而是观察着侍卫们的神色,只见侍卫的神色多少有些‘懊恼’,显然是因为金九爷已经全部说出了情况,自己再也没有补充的可能。于是高宠拔出剑,站了起来,金九爷吓得从位置上跌了下去,“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就知道这么多,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为了帮他们这一次,我连金条都没有收下,大人你要相信我啊”,眼看着自己的主人受到如此威胁,金九爷的侍卫们却是岿然不动,甚至还真的想高宠刺下这一剑,果然这种组织,只要钱够了,收买谁都行啊。 高宠走到半路便收剑回鞘,“我信你了,侍卫们,给你们个机会,马上去你们老板说的那个地点把我的两个叛徒带过来,这些便是你们的,你们可以拿了再去办此事”,高宠走到一个结实的木箱子旁边,一把拉开,拿出了几条金灿灿的金条扔于地上“事成之后你们也不用怕,跟着我,比跟着这个窝囊废要强得多” 侍卫们一听,马上跳了上来抢金条,然后拱手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人这就去办,小人这就去办” 高宠喝止他们“诶,一个人就够了,一个人就够了,剩下的几个人,带着箱子里的金条,到下面给你们的弟兄分了,让他们不要走出仓库,各自藏好,别漏了马脚,知道没” 另外一个侍卫拱手说道“大人说得是,大人说得是”少渊扭过头看着那些歌女“这房间里的珠宝你们随意拿,拿完待着别动,本大爷对你们没兴趣,待正事办完,你们各自离开就好了,现在乖乖待在这里别出声” 歌女们点了点头,拿过珠宝首饰之后,纷纷对高宠行跪礼扣谢。唯独是金九爷一脸哀嚎“大人,大人,这些都是我这些年的血汗钱,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高宠冷冷地说道“这就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谎和胆敢帮助我孤游城叛徒的代价,我天魁首最讨厌就是别人当我是傻子,若非你还有点用处,我甚至连你性命都不想留,老老实实地坐着!” 金九爷此刻可是懊恼不已,早知道自己不耍小聪明,眼见别人形势强,自己就要好好夹起尾巴做人,何苦要卖弄智商呢,忽然转而想到,眼前这个似乎就是孤游城的大老板,兴许自己跟着他,还有机会翻身,于是问道“大人,我这里还有各个苗寨的消息资料,对大人以后一统武林,有莫大的益处,小人希望可以贡献此图,谋得大人赏识” 高宠心中狂喜,没想到这个金九爷破碗破摔,似乎是立定心思想跟‘自己’,但表情还是一副不屑“什么图?给我看看,我再决定” 第四百一十二章引君入瓮 水门客栈的天字房之内,洛然风和老炎在正在互相琢磨要如何写这一次的行动,用以回报给孤游城的高层,之所以迟迟不动笔,就是因为一直不知道潘慧娘的去向,而没想到知道了潘慧娘的去向,想带走潘慧娘却被陆少渊痛打落水狗一般,两个人加一起都不是对方的对手,留得性命完全是少渊不想当着小月面前杀人。 “这一次我们可是真的损兵折将了,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四个人,转眼间,只剩下你和我了,你的职位比我高多了,你看看怎么写吧”老炎一开始就摆明态度,撒手不管,反正自己真的实力有限,比他强的洛然风被打成什么样子,自己也有眼所见,他可无能为力。 洛然风一拍桌子“昨日之耻,他日定必十倍奉还,陆少渊最大的错误就是心慈手软,放过了我们两个,若是他昨夜就杀了我们,孤游城估计还一时间难以确认究竟是什么人对我们出手,眼下他已经犯了死忌,孤游城上下必然都要以除掉陆少渊的首要任务” 老炎耸了耸肩“那就写吧,不过,以你的感觉,你觉得陆少渊的武功如何?比之天魁首如何?毕竟两个人你都和他们交过手” 洛然风放下笔,想了想“不好评价,陆少渊昨晚一开始就是死手了,硬要比较只有打一场才知道” 老炎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前往苗疆吧,且告诉老大们,让那些武功高的人来解决吧” 门框的一声推开了,便是蓝婷,只见蓝婷面容紧张“你说你们昨晚和陆少渊交手了?” 洛然风看着蓝婷,点了点头“没错,昨晚他救走了我们一个同伴,是个姑娘,滂沱雨夜深情表白,山盟海誓”老炎眉头一皱,虽然少渊昨晚的确是救了潘慧娘,但洛然风这番话未免在此情此景有煽风点火的嫌疑,但老炎并没有作声,他知道洛然风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有所图谋。 蓝婷靠着门框说道“他,来了?他,来了?会不会是来救我的?” 洛然风摇了摇头“怎么会,陆少渊此来就是要救走我们孤游城的潘慧娘,潘慧娘早已对陆少渊情根深种。莫怪我直肠直肚,不知蓝姑娘凭什么觉得陆少渊会来救你?他和你有旧?还是他对你有情?亦或是其他?再者,蓝姑娘,此刻陆少渊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你最好与他划清界限” 蓝婷后退了一步“什么?敌人?我和他为什么会成为敌人?我都没有见到他!” 洛然风拿出笔记“苗人的所作所为,若是被陆少渊知道,你可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莫说鼎剑阁和六扇门,陆少渊本身可是手握兵权的大将,若是他知道,保不准会出现大兵压境的情况,到时候,不知道他还念不念与蓝姑娘的旧情?” 蓝婷抱着脸大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 洛然风收起笔记“因为他救走了潘慧娘,潘慧娘一定如实相告,到时候真相大白于天下,蓝姑娘可曾想过这会是多么严重的情况?” 老炎此刻才明白,洛然风这么做,就是要断了蓝婷的念想,将他完全绑上自己的战车之上。洛然风接着语不惊人誓不休“若是可以,我希望蓝姑娘可以协助我们伏击陆少渊,眼下陆少渊在建宁正好动手,若是联合金九爷,定可以一击得手” 蓝婷摇了摇头“等我,冷静一下,我要冷静一下”说完,便跌跌撞撞推开门,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老炎凑到洛然风身边“需要这样吗?那小姑娘受到的打击不轻” 洛然风摇了摇头“必然的行为,陆少渊肯定会叫人过来,而且陆少渊离开了建宁,绝对不是我们可以随便动手的角色” 二人闭门商议了一阵,外面传来一阵拍门声“客官,适才金九爷派人前来告知,请你去他们那里一聚,似乎是有事商议,噢对了,他还说金九爷嘱托两个客官都要去” 洛然风应声道“知道了” 老炎纳闷“距离运输,还有两天吧,怎么突然把我也叫过去了?” 洛然风收起书信放在怀里,“无所谓了,既然金九爷找我们,那我们走一趟就是了,跟金九爷说明一下,说不定还能借他的力量伏击陆少渊,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老炎哦了一下,不过还是觉得似乎有什么问题。 而那边厢,仓库那边早已在高宠‘重金’之下将所有人收买完毕,而侍卫也回到高宠身边,而此刻的高宠则是在细细端倪着这苗疆的地图。 作为将领传世的世家,看地图是他们的基本功之一,当高宠拿到这份地图,里面的详细消息已经将整个苗疆在脑海中呈现出来,豪不夸张地说,金九爷手上这份地图,只怕比官府勘察的地图还要精细上几分。“金九爷,这份地图,只怕是耗费了你不少时间吧?就这么献于我,真的没问题吗?” 金九爷既然选择了换码头,自然是态度恭顺“哪里哪里,能助大人你一统武林河山,这又算点什么” 高宠收起地图,点了点头“你的贡献,本大人会记得的了,你先回去你的位置上吧,怎么说你也是这里的老大,这样跪着可不好看” 扑通扑通,沉重的楼梯声传来,就是那个前去报信的侍卫,“大人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而且是两个人一起来,接下来要怎么办?” 高宠指了指下面“你去把他们接上来吧,路上自然点,不要那么紧张,小心露出马脚,知道吗?” 金九爷看着跑远的侍卫,不由得问道“不知道大人是打算怎么样处理门下的两位叛徒呢?” 高宠眯着眼,转而怒目圆睁“当然是就地正法,叛徒死不足惜” 金九爷只能惶恐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如此狭窄的空间,对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只怕等会又是一场暴风雨来临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死亡剑锋 洛然风和老炎走入了仓库之中,表面看上去,仓库的所有员工都各做各的,一切如常,但洛然风却感觉到空气中虽然没有杀气,但是紧张的气息却弥漫在整个仓库之中久久不散。洛然风便询问前面带路的守卫。“今天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为何他们一个个神色紧张,似乎是很害怕的样子。” “没有,没有,两位不要多心了,这今天老大他心情不好,骂了一下大家,所以大家现在都比较紧张,毕竟如果丢了饭碗,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都不好过”守卫出言安慰他们不要多心。 虽然是被如此安慰,但两个习惯了行走江湖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被唬住,各自暗中戒备,但他们一时间又想不出这些人不仅没有靠近自己,反而远离自己的原因,本以为是有陷阱,但在前面带路的守卫却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既没有刻意拉开距离,而且一直都是耿直地行走,并没有刻意地回避什么,因此二人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于刻意。“金九爷找我们可是有什么事吗?” 守卫摇了摇头,走出一个请的手势,请他们上楼,然后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这种事情还是要问九爷才知道。” 透过窗户远远看过去,只见房间之内正在载歌载舞,并无什么异样。二人对视一眼,一步一步走上阶梯。 “金九爷,请问找我们何事?”洛然风推开大门,里面的歌舞在此传开,金九爷则是一个人面无表情帝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歌舞,金九爷见二人进来,便挥手让歌女们离开了阁楼,阁楼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金九爷指了指前面的两个座位“二位不必拘谨,且坐下,老夫有事要与二位商谈” 两个人碍于面子,也不可能不坐,只见金九爷脸色颓靡,似乎是遇上了烦心事一般,洛然风便问道“金九爷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只要你开口,我们能力之内,必然为你办妥” “要解金九爷的烦恼,恐怕要借二位项上人头一用”金九爷默然无语,座位之后,走出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洛然风和老炎立马站了起来“你是何人?” 金九爷一脸震惊地看着高宠“你不是孤游城的人?你是什么人?” 高宠一把敲晕了金九爷“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较好呢”,房间之内,变成了三人对峙。 洛然风拔出长剑“看来,你是假借了我们的名字来谎骗金九爷协助你派人带我们过来,说吧,你还有什么同党,一口气都出来吧” 高宠摊开手“很抱歉,关于同党,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 老炎一愣“虽然我们人少,可你只来一个人,未免太过于托大了吧,莫非你不是来打架的?”虽然口上如此说,但老炎却是盯紧了四周,很明显他并不相信高宠只来了一个人。 洛然风笑道“老炎,别开玩笑了,眼前这个人,只有一个人来,所言不虚,这种压迫感,你是什么人,找我们何事?” 高宠呵呵一笑“这个,找你们就是想谈谈,那位老哥,你可以不用看了,真的只有我一个,杀你们,我还不需要助力”轻描淡写地将二人性命就视为蝼蚁一般的存在。 经历完少渊的事情,洛然风已经开始对自己的武艺动摇了,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神色轻松,如果说要对他们动手,必然是有实打实的战斗力,不然也无法解释为何整个仓库的人都配合他的计划。“有事就问吧”洛然风依旧紧握着绕指柔不肯放松,但却一步一步后退,抵住老炎,剑柄轻轻一动,示意老炎随时准备撤离,打不过,分头跑,除非你会分身,不然肯定追不上。 “也没什么,我家主人只是想问一下,你们究竟有何想法,是不是已经瞄准了苗疆的毒药,准备将之放在中原使用”高宠抛出一个非常的奇怪的问题,其实也真的算是好无关系的问题。 但洛然风却是答得很谨慎“并非如此,我们对毒药毫无兴趣,不过是顺路方才来到此处,好了,问题答完了,我们刻意离开了吗?” “可以了,不过前提是你们活着出去!”高宠突然发难,赤手空拳就冲了过来,洛然风一把推开老炎“老炎,马上带蓝姑娘去苗疆,建宁已经不安全了,无数敌人已经盯上了我们,如果回到中原看不见我,就是我死在了此处” 老炎被这么一推,知道洛然风逝准备牺牲自己拖着少渊,如此决断,恐怕是因为洛然风觉得眼前这人的实力,自己恐怕是完全挡不住,就是送死的份上。洛然风只怕就是“拖延时间”而已了。老炎破门而出,逃了出去。 高宠从袖中滑出鱼肠剑,“舍命一换一吗?聪明的做法”鱼肠剑直取眼前的洛然风,洛然风眼看着高宠的鱼肠剑飞过去,速度并不是那种绝对的快,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这一剑的气势不只是凝聚于剑锋之上,而是就像包含着身后的用剑者一般,所有东西都是浑然一体。自己若是不硬解,换一个姿势如果被发现破绽,将会是灭顶之灾。 于是洛然风片起绕指柔,以剑招化解剑招,没想到犹如蟒蛇一般的绕指柔遇到了鱼肠剑之后,马上就被刺破剑招,洛然风大惊,这是何等深厚的内力。这个震惊间隙,高宠已经挺着鱼肠剑推开了挡在前面的绕指柔“不要这么快就认输啊,让我看看你的真正实力” 洛然风一听高宠如此说,马上后退一步,武起剑锋,加快了绕指柔的旋转速度,借以增加威力。 高宠则是持剑立于一旁“那么我也要出点真本事了”没有多余的动作,高宠继续持鱼肠扑向洛然风,洛然风深吸一口气,带着超强的剑锋迸发出自己的所有内力与高宠再一次剑尖对剑尖。 两股内力在阁楼上同时迸发,两剑相交一声,胜负已分,只见绕指柔飞出窗户,落到了空旷的一楼之上。 第四百一十四章建宁骚动 带着悠悠蓝光的鱼肠从高宠手中脱手而出,混合着内力的鱼肠剑击飞了绕指柔,分毫不差地插入了洛然风的胸膛,带着惊讶与不甘的神色,洛然风的力量快速从全身上下流失,他无力地双膝跪地,胸膛的疼痛,让他连说话都显得异常费力。紧接着,他遇到了以一个令他更加难以置信的情况,只见高宠将手掌压于自己的天灵盖之上,自己的内力就像是磁铁一般,所有的内力流动得比生命力还快,全部聚集于头顶,然后被抽走。自此洛然风已经完全说不出话,虚弱地瘫倒在地等待死神的到来。 高宠擦了擦手,走到阁楼外,对所有工人大喊“你们自由了,马上离开这里,想去哪就去哪”,洛然风的干尸也作为威吓的道具,从阁楼上被扔了下来。触目惊心的场景瞬间就让摇摆不定的人四散逃开。 以街道中心的仓库出现了骚乱,那么整条苗人街就会陷入一种更大的骚乱,因为他们的老大金九爷不知道被谁以讹传讹被人杀死了,这种一传十,十传百的方法,不消多久,整个建宁城就满城风雨了。 最先收到消息的是林家,因为苗人街道四周的高楼,就是出自林家的手笔,当即那些哨探就火速报告到城中林家的杂货铺,林清珑一听苗人街骚动,“可知道是何情况,你们可曾见到有什么人马进入?” 哨探摇了摇头“没有,莫说骚乱发生了,就连是骚乱前,都没有什么人马进入苗人街,正常内乱,就像是他们苗人自己窝里斗,从内部开始动荡的,现在苗人街还是一片骚乱,少主,接下来我们要如何行动?” 林清珑皱着眉头问道“发生此事,城门关了吗?可曾有什么人出城了?”视线转向在哨探附近的人“今天早上也没有大规模商队出入的情况” 林清珑闭上眼睛,摆了摆手“盯紧苗人街就好,不要让动乱的苗人趁乱抢劫城中百姓”,打定主意的他,准备再次只身前往打探消息。 却说老炎一溜烟地跑回水门客栈,不料客栈之内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蓝婷的踪迹,“蓝姑娘,我们要马上离开了!喂,小二,我家大小姐去哪里了?你们见过没有?”老炎一把叫住了路过的小二,眼下风头火势,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候,蓝婷这个关键人物居然跑了。 小二被揪住衣领,怯生生地说道“客官,客官,请放手,请放手,蓝姑娘出去了,出去前交了一封信与掌柜,客官可以去掌柜处问一下” 老炎一听,丢了小二,就往客栈前门去了,客栈的大堂之内,掌柜正在指挥店里的人关门避乱,老炎一把按住掌柜说道“掌柜的!我家大小姐的书信何在?”,掌柜一脸紧急地说道“客官稍候,城中现在大乱,先让老夫把门禁做好” 老炎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传到这边,也就是说苗人那边,看来自己的同伴已经完了,随即拉着掌柜说道“掌柜的,赶紧把书信给我,我要找回我离开的大小姐!” 掌柜见拗不过老炎,走到柜台翻了一番,拿出了书信“客官,这就是蓝姑娘出去前留下的书信”,心急火燎的老炎已经管不上那么多了,一把就夺过书信,书信内说道,蓝婷觉得有些事情必须和少渊说清楚才能下定决心,于是决定自己去找少渊,他也相信少渊不会为难他一个弱女子。老炎看后全身大汗“大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这么强的行动力啊,这你不是害死我老炎,害了你自己吗?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哎呀,不管了,不管了,先去那个陆少渊的客栈看看,只要大小姐一出来,就逃出建宁” 而此刻的蓝婷,真的就出现在少渊面前,而陪在少渊身边的,正是少渊的大小两位夫人,这个情况就非常尴尬了。倒不是少渊尴尬,而是几个女人尴尬。 蓝婷没有对少渊先打招呼,反而是对着蓝婷打招呼“没想到潘姑娘如此胆大,半月不见,从一个孤游城的刺客,摇身一变成为陆二夫人了” 潘慧娘看了看少渊和小月,二人均是点头示意,允许潘姑娘主动交涉,于是潘慧娘恭顺地点了点头“蓝姑娘,妾身的身份此刻已经不重要了,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时候来找夫君所为何事?” 蓝婷冷笑道“噢,都叫夫君了……” 少渊拳头轻轻敲了敲桌子“蓝姑娘有话你就快说吧,慧娘已经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了,你不来找我,我也想来找你,就我所知的一切,和你描述的一切完全不一样,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跟我解释这个问题呢?” 蓝婷正色说道“这件事也许其中有不少误会,但我觉得这件事现在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希望少渊你不要插手,这事情不是中原武林想得那么复杂,在高清整件事之前,我希望少渊能不管这件事” 少渊皱起了眉头“若是我完全不知道,我可以不管,不过你可知道,在成都的时候,林家已经就此事低声下气地求我,我岂可对此充耳不闻,所以这件事我一定要管” 蓝婷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开始我还在想,若我不找你,会不会你就不知道此事,现在想来,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那么,陆侯爷,小女子这就告辞了,愿此生不再相见,不然只会刀兵相向” 少渊突然说道“等一等”,少渊这一声挽留,不仅蓝婷震惊,就连他的两位夫人也是震惊起来,不过随后他们就明白了少渊的深意,只见少渊站起来按着桌子“我不知道下次我们见面会不会刀兵相向,但如果你们苗人敢和孤游城合作,我有言在先,我陆少渊第一个不答应,而且绝对不会放过姑息纵容孤游城所作所为的人,以我陆少渊的名义起誓,我陆少渊一定拔除孤游城和他的同党,这句话不止是对你说,还有对可能和孤游城合作的人说的,不送!” 蓝婷心中一凛,少渊神色决绝,绝非开玩笑。 第四百一十五章默剑 骚乱的始作俑者高宠置身于苗人大街上,仿佛与周围纷乱的世界隔绝一般,一步一步离开这街道。但惹下了如此大的事情,哪有说走就走之理?迎面而来一个白衣公子,挡住了高宠的去路。一黑一白映衬着二人鲜明的态度。 “苗人大街的骚乱,是你引起的吧?”白衣人正是林家大少爷林清珑,即便是与苗人不和,但若是有人肆无忌惮地扰乱这里的秩序,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受害的,会不会是自己,因此一些必要的举动是必须要做的。 高宠此刻已经摘下了面具,但依旧是乔装过后的打扮,面对这种情况,高宠选择了一个让林清珑始料未及的答案“不知道,我路过的” 紧张的气氛瞬间转变为尴尬,本以为眼前这个人八九不离十了,哪里会想到对方居然一开口便矢口否认,让林清珑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疑惑“什么?你是路过的?” 高宠点了点头,然后就笔直地往前走,打算离开这里返回客栈,可是刚一和林清珑擦肩而过的瞬间,双方却是内力没有完全收尽,而高宠则是因为适才吸收了一部分洛然风的内力,一时间气息未平,产生了一些内息的冲突!林清珑感到了微妙的变化,瞬间转身一把按住高宠“这位兄弟,麻烦你停一下,若是你心中无鬼,为何突发内力激动”一边说话,一边手上还源源不断将体内至寒的内力打入高宠的身上,打算以此压制高宠的内力。 “喂喂喂,这位公子,你我初次见面,没必要如此剑拔弩张吧,嗯,还有,我的内力比较特殊,如果你想继续这样往我身上灌输内力的话,我是无所谓的,因为我不会受到半点影响,倒是你,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话一说完,林清珑已经感受到内力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像流水一般源源不断注入简直就像空洞一样的高宠的体内,林清珑见状毫不犹豫地收回内力,顺便轻扣碗间竹筒,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还不忘问道“你是什么人?” 高宠摇了摇头“你的武功路数,至寒的内功,想必是林家的雪花神功吧,没想到雪花神功也会重见天日,林公子,我知道你们林家和苗疆有过节,眼下这里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但你也乐见其成吧” 林清珑皱着眉,眼前这个人基本上等于承认了眼前的一切和他有关,但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你和苗疆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引起如此骚乱” 高宠想了想“不,我和苗疆没有过节,不过苗疆似乎有和孤游城合作的想法,那么……我自然不会放过” 林清珑“孤游城?你是……” 高宠摇了摇头“你不必猜了,如果苗疆和孤游城合作,你姑且可以将我当为友军,若是他们不合作,我自然会严守中立,还有,请林公子盯紧四方出城之路,目标乃是一个女子或者一女子带一个中年男子,按道理他们会主仆相称,就这样”说罢,高宠正欲转身离去,却忽然感觉后背一凉,似乎有什么接近,高宠下意识一个空翻躲开了,翻身落地却看见林清珑摆着架势,似乎是想和高宠奋力一战。“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说了一大堆,却没有我想知道的东西,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说罢,顺势打出了第二个冰块。 高宠看着那个架势,也是内力催生的表现,看起来和自己的十方神剑指有些类似,但明显内功的要求没有十方神剑指要求的高深。于是高宠也摆出了自己的架势“既然林公子想切磋一番,那么在下只好奉陪了” 两个人各种对拆了七八招,林清珑因为自己的招式还需要介质,明显速度比凭空打出内力的高宠要慢上许多。高宠自感并无什么神奇,而林清珑则是打着心惊,“对方的武艺和自己的武艺有几分相似,但区别明显,自己是基于一种介质,借助有型之物。而对方则是化无形为有型,单纯提炼内力就足以击穿自己的有型内力。”想到此处,林清珑发自内心的恐惧让自己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手臂上的架势还是一点没有落下,输人不输阵,既然是自己主动发起的挑战,哪怕是死,都要死得有尊严。 这个小细节被高宠看得清清楚楚,本来高宠就没有杀人的意思,于是也收起了架势“我的功力,林公子也有所体会了,现在看来,你我并非敌人,你走吧,盯好四个门,必定有所收获。”一语说毕,便转身离开。 林清珑连忙拱手道“谢前辈不杀之恩,前辈有命,晚辈马上前去准备”再次抬头,高宠早已消失于茫茫人海之中。 高宠飞奔于大街之上,因为骚乱,大街两旁的店铺都已经闭门休息,躲避风头,高宠则是在满脑子盘算着是要回客栈,还是去水门客栈,去水门客栈眼下太过于明显,而且老炎不是蠢,没道理现在还乖乖等在客栈,还是先回客栈,和少渊讨论一下吧,越早解决孤游城的越能在回去的时候占得先机。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高宠前一刻刚刚下定决心回去客栈,下一刻就遇见了从客栈之中,走出来的蓝婷,不过高宠没有见过蓝婷,与蓝婷就这么擦肩而过,没想到才过了几步,就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大小姐,你去哪里了?这个节骨眼不要乱跑啊!”声音依稀有点印象,高宠马上回头一看,赫然便是老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本压下去的杀气,瞬间便因为猎物的重新出现,再一次涌了上来。 而老炎马上就感觉到有危险的气息接近了,抬头一看,瞳孔几乎收缩,“是你!是你!” 高宠捂着头哈哈大笑“没错!就是我!本来我还以为抓不到你,没想到你今天自己送上门!孤游城的人!受死吧!” 第四百一十六章引刀一快 “走!”老炎大喝一声“我们孤游城的事,看来没办法协助大小姐你了,你我就此别过吧”一个箭步已经冲到了前面,赤手空拳地擒向高宠。“走!不要回头!行李已经取了马上走!不要回头!”老炎一连叫了三次蓝婷离开。 高宠双手合成拳头“我不太懂你们孤游城的人,明明是一群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的武林渣滓,却在这里充英雄,恶心不恶心”迎着老炎的双掌还击。 老炎大喝道“你们这群所谓的武林正派算什么好东西,所谓的正派,里面有多少道貌岸然的家伙!你们自己心底没数吗?”拳头丝毫没有落下,反而是因为爆发出一种愤怒,令拳劲带着一种悍不畏死的霸气。 高宠一边接着老炎的拳,一边冷笑“哈哈哈哈,笑话,是谁告诉你我是武林正派?”高宠运起内力压到手上,一拳打在了老炎的掌上,将老炎的掌法一发推开,老炎一下大惊“内力逆用?”高宠哪怕是逆用了一下,也丝毫没有出现任何不适,压低身子,右手伸出五指并拢,合为手刀,继续前压,靠着转瞬即逝的机会瞬间就反守为攻。老炎有点难以置信,这需要非常厚的江湖经验,或者这简直就是战斗天才。这个人为何一直不在江湖上闻名,而且不以武林正道自居,究竟是什么人。 一左一右两记手刀“失传已久的凤双飞!蒋家的武功?”老炎依稀认得这些已经绝迹于江湖的功夫。 高宠也停了下来,这一手功夫,是自己师傅真心居士的藏书中的随意一招,用真心居士来说就是‘华而不实’的招式,实用性不高,因此也没有让深入教,不过高宠天赋如此高,自然是没学几次就懂得大概。“这一招原来是蒋家的功夫啊”高宠笑道“多谢你告诉我!作为答谢,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凤双飞的速度陡然加快,每一下手刀居然犹如真刀一般带着撕裂空气一般的威力,这完全不是一般的凤双飞。“没想到你们孤游城中,居然也有如此身法如此好的人,看来是我看小你们了” 老炎哈哈大笑“笑话,若不是神使需要各持兵器,赤手空拳他们如何是我的对手!就让你看看我的绝技,炎龙八……”话还没说完,老炎只感觉自己的右肩完全使不上力,扭头一看,赫然便是高宠的手刀已经刺到了自己的右肩,而恐怕的则是,自己的右肩感觉一阵酥麻,似乎有什么涌入了自己的体内。还没反应完,自己腹中一阵剧痛,原来是高宠已经刺了过来,同样是内力灌输,老炎两眼翻了白眼。感觉到自身完全无法用力,而且感觉自己的真气被打散,内力在体内倒行逆施,让自己痛苦不已。 高宠一下后跳,看着倒地痛苦不堪的老炎,缓缓说道“我那两下,就是灌输逆行的内立于你身上,马上你就会因为全身经脉因为逆行而七窍流血而死,这不是毒药,也不是暗器,但就是无药可医,想必你们加入了孤游城,就预计了这天,那个小姑娘,我不会去追,你放心去吧” 老炎此刻已经奄奄一息,只是颤颤巍巍地问道“临死前,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高宠点了点头“问吧” 老炎咳了一口血“你究竟……是谁?” 高宠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老炎不停的咳血,然后最后全身颤抖,最后大口吐血而亡,而到死,高宠都保持着沉默,知道他咽气了,高宠方才缓缓说道“安息吧,死人不需要知道得那么多。” 少渊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阿宠,这事,是你做的吗?” 高宠点了点头“我去苗街那边,把孤游城的两个杀手全引出来了,把他们解决了,你暂时不用担心孤游城会来找你了,因为知道这个消息的孤游城人已经全部死了” 少渊看着老炎,缓缓说道“适才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一点,你说,这个孤游城目的是什么,单这个老炎,感觉并不是为了金钱加入孤游城,似乎是另有隐情。”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这个孤游城,以我看来,肯定是想摧毁现有的武林秩序” 少渊马上问道“所以阿宠你想保持着这个秩序?作为一个武林正派人士?” 高宠拍了拍少渊的肩膀“都不是,我压根就不算武林人士,我出手阻止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想破坏秩序,只是……心中不快而已!” 少渊叉起手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现在蓝婷走掉了,我们是追还是不追?” 高宠摇了摇头“不追,就我们现在的力量,虽说可以自由出入,但是想必少渊你也不想贸然将没有武功旁身的小月贸贸然带入苗疆吧,这一次我们不追蓝婷,是因为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会促使苗疆的人一门心思北上,恐怕只有解开这个难题,苗疆和林家的争斗真正意义上完结,我们现在阻止孤游城插手此事,就是不想太多势力混杂于此,尤其是现在武林正道对孤游城犹如惊弓之鸟,所以这件事必须在最低限度和烈度解决,若是爆发成中原对阵苗疆,那将是这个风雨飘摇的武林崩溃的前夕。” 少渊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宠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东西,却不知道回什么,果然高宠的脑子就是特别构造“行了行了,既然阿宠你都有大致计划,那么这事就听你的,我们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局外人,就这么进去苗疆找他们谈?估计他们也不一定愿意和我们谈这个东西吧”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我们还需要另外一个主角,林家,少渊,可能接下来要麻烦你找他们谈一下,关于去苗疆的事情” 少渊恍然大悟“对喔,这事还要找他们,不过我们要怎么联系林家?似乎……” 高宠摆了摆手“不急不急,等这事风头过一下再找,不然被林家以为我们不明所以放了蓝婷,还不好解释呢” 第四百一十七章不同阵线 “官人,你追上他们了吗?”回到客栈,作为正妻的小月还是第一个问出了潘慧娘担心的问题。而潘慧娘一改适才大胆的形象,在私下里面对少渊还是一如既往的怯生生的感觉。 “追到了,不过放跑了蓝婷,但孤游城的两个人,都已经解决了,慧娘,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知道你还活着的人已经没有了”少渊摸了摸慧娘的头,慧娘娇羞地点了一下头。 小月问道“官人,那么接下来,我们是回柴桑了吗?毕竟马上就入夏了” 少渊摇头说道“先不回去,过两天,我们出发前往苗疆,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撒手不管未免太过于不负责任了,掌柜的,门的话,现在可以打开了,现在街道之上已经没有乱民了!” 慧娘听到要前往苗疆,便出言问道“夫,夫君,可是想替林家解决苗疆吗?妾身以为,以当前这点人,似乎不太够用” 少渊摆了摆手“慧娘,你猜对了一部分,我此去是去解决苗疆,但不是去帮林家杀人,林家和苗疆纷争已久,你死我活,但感觉大家什么都没有捞到,我此去倒是看看,苗疆究竟为什么执意要北上,说不定可以了却此事,还两郡百姓一个安宁” 高宠这边则还是一如既往的玩闹,冰洛躺在高宠的大腿之上,看着高宠“虫虫,若是去苗疆,你是不是就能正大光明出来啊?” 高宠眯着眼睛“娘子,你又想瞒着为夫做什么?”如此乖巧,必有异样! 冰洛坐了起来说道“要不我和你就不要跟着大队行进,就在附近走走逛逛,你觉得怎样啊?毕竟人家也很久没跟你手牵手走出去了嘛”说到最后,高宠的娇妻一脸委屈,楚楚可怜。高宠白眼一翻“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不过有言在先,这一趟可不是玩得那么轻松,此去苗疆其实颇有冒进之险,奈何已经等不了援军进来,只能靠我等之力” 冰洛点了点头“所以,适才你放了那个苗人的大小姐,就是因为不想开罪苗疆?” 高宠点了点头“在此之前,其实还有一步棋,就是我已经叫了林家的人去四门堵截那个蓝姑娘,封堵四门不易,如果林家真想有收效,必须要出动大部分力量,借此我亦可以看看林家在这建宁城究竟有多少人” “冰洛,冰洛,林家的事,我想和你谈谈”门外传来属于少渊的敲门声,冰洛纳闷“为什么是找我?不是找虫虫?” 高宠哈哈一笑“这是我和少渊的暗语,毕竟真正的我,此刻还在柴桑啊,总不能我们又跑回去柴桑吧?冰洛,你告诉他在外面的露台等他吧” 露台之上,少渊和高宠二人则是在商讨如何找到林家的人。而高宠则是将今早自己的行动全部告诉少渊。少渊一听冷汗直冒“额,阿宠,你假装天魁首,他们都信你?” 高宠哈哈一笑“不由得他们不信啊”高宠眼神鬼魅“天下之大,谁见过天魁首,不过相对的,我更担心一样事情,孤游城之名,就连一个如此偏远的地方都知道,想必普天之下,已经没有几个人不曾听闻他的名字了,一个组织的名扬度堪比那些正派名门”高宠去到后面神色凝重,似乎是在担心什么。“苗疆如果被孤游城拉上马车,那是不可想象的麻烦” “那我们何时行动?”少渊摊了摊手“反正这件事都要做,早做不如迟做” 高宠指了指下面“现在路人还不多,估计城门还在关闭着,估计官府正在盘查适才骚乱的原因,等下面行人多起来了,我们就去城门边上看看能不能找到林家的眼线” “对了阿宠,苗疆之内,可能有蒋家之人”突如其来,少渊冒了这么一句话,“阿霖应该也收到了我的信,不知道他何时会来” 高宠睁大眼睛“这就麻烦了,要是苗疆和蒋家有关系,那事态就变得异常复杂了,我们要赶在阿霖他们带人前来之前,查清楚这件事,不然以阿霖恶必斩的性格,肯定会挖地三尺的,也罢,看来这事,我们也许还管不了那么多呢” 而此刻林家的秘密据点内,大家看着空手而归的林清珑,都免不得有点担心,他们少主的神情似乎甚是失落。他坐在位置之上,开始回味适才与高宠的战斗,一幕一幕回忆从心底里被勾出来。良久,他问道身边的老仆从“八宝叔,你对内功心法颇有能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八宝叔拱手说道“少爷请说,老奴定必知无不言” 林清珑看着八宝叔问道“八宝叔,这世间上是否真的有能将无形内力的武功化为有型剑气的武功?” 八宝叔一愣,然后想了想“有是有,不过只是一个传说,传说中数十年前有一个武功极高的人,能以气驭剑,所持之剑无形无踪,但是剑气极强,可能就是这一门武功” 林清珑眼前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那若是按八宝叔所言,这门武功只存在在于数十年前?如此强的武功,难道就没有流传于世?” 八宝叔苦笑道“少主,内功锻炼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将无型之物变有型,举个例子,少主你想想一滴水变成一个冰块要如何行动?乃是需要巨大的能力。有型之物改变形状尚且如此,何况无形之物?无形之物变为有型,乃是创造之举,究竟要多少内力,需要练多久,甚至练的方法,当时没有记载,也没有后世人去追寻,于是便失传了” 林清珑看着八宝叔“可是我今天早上去苗街的时候,就遇到这么一个人!” 八宝叔大惊“可是苗人之中,有此强者?” 林清珑摇了摇头“恰恰相反,苗街大乱,似乎就是出自此人手笔,有趣的是,他虽然好像帮了我们,但目标不是苗人,他说的目标是铲除孤游城,然而却否认自己是武林正派” 八宝叔皱起了眉头“这就怪了,莫非此人和孤游城有渊源?那么少主,他还说了什么?” 林清珑恍然大悟“八宝叔,马上派眼线盯紧四门,他曾和我说盯紧四门会有所收获,我想其中必有玄机!” 第四百一十八章赴苗 两个人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街道逐渐人多了起来,知道城门之禁应该是打开了,那么就是他们开始计划的时候“少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少渊披起衣服说道“走吧,诶,阿宠,你这次是打算化什么妆容和以什么身份过去?先问一下,不然待会他们问我们,那就尴尬了” 高宠也愣了一下,适才自己威吓了一下林清珑,眼下的确是换个身份比较好,“皇家密使如何?专门为了调停此事而来?你觉得怎样?这样也好开口数说我们干预此事” 少渊点了点头“好,出发!” 城门处果然是人头攒动,茫茫人海,找出眼线,难度也是不低的。“阿宠,我觉得你一定是想好怎么找到他们的对吧?” 高宠“没有,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有什么产业,所以我也不好说” 少渊冷汗直冒“我还以为你信誓旦旦呢……没想到……” 高宠一脸满不在意“无所谓,找眼线其实有一些专用的方法,少渊你看看有什么人是站着不动的,东张西望的,尤其是盯着那些小摊档就对了” 少渊一边走一边看“好吧,好吧,我看看,我看看”,顺着视线过去一看,还真有一个摊档,仔细一看,没什么客人光顾,摊主也不吆喝,却一个劲的在东张西望,“阿宠,我看那个就是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高宠看着少渊指着的方向,的确是一个‘可疑’的摊档,“那我们去看看,如果让他们主动招供,少渊你待会去问,他视线移开,你就挡着,若是他显得不耐烦,那就是他了,我去摊档附近观察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同伴。” 商定完毕,两个人决定试一下那个摊档是不是自己的目标 “老板,这个针线怎么卖?”少渊拿起一根针问道。 不过那个老板岿然不动,依旧看着某个方向,对少渊不闻不问,少渊当下露出一个微笑“老板,这个针线怎么卖?”声音陡然提高,简直就是要吸引注意力一般,果然少渊这一举动的确是吸引了大家的视线,老板自然也是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客官,你买什么?买什么?”马上就装出一副普通商家的举动,掩饰自己的行为。对着少渊的态度还是毕恭毕敬,哪知道少渊说“我再看看” 老板一听到这句话,马上又开始了自己的东张西望,这一次少渊故意周围乱动,每一次都恰好挡在老板视线边上,慢慢地老板开始不耐烦“你究竟买不买啊?总是在我面前乱动?” 少渊哈哈一笑“老板,我看你也甚是可疑,好好的摊档你自己不看着,总是在这里东张西望,难不成是你心中有鬼?想找些什么东西?这个摊档只是摆设?” 老板一脸惊讶,眼前这个人居然识破了自己心中所想,当即收摊说道“不卖了,不卖了,我走还不成,做不成你的生意,我去别的地方做” 少渊一把拦住老板“老板,且慢!”老板被少渊搭住肩膀,下意识地甩开,却是彻底暴露了自己的武功架子,周围的同伴一见状,立马围了上来,老板也发话“你是什么人,我看你就不是来买东西的” 少渊叉起手“总算是找到你们了,想必你们是林家的人吧,带我去见清珑吧,就跟他说,有朋友来了” 而杂货店,林清珑还在苦思冥想自己今早遇到的人,忽然一个下人跑了进来问道“少主,少主,你有一个朋友来了” 林清珑惊讶地看着这个人“朋友?我来此都是低调地销声匿迹,居然有人知道我来了?且带他来见我” “清珑,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被带进来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林清珑在成都相识的少渊。 林清珑拱手一礼“少渊,别来无恙,还有,这位是?” 少渊介绍高宠道“这是朝廷派来的秘史大人,他此来的目的便是查清楚,苗疆和林家纷争不息背后的原因” 林清珑拱手道“秘史大人好,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高宠隔着面具问道“两家相争如此久,你们林家可曾想过是什么原因?” 林清珑拱手说道“早年曾经想过,一开始乃是是林家祖辈想扩大地盘,但两家却是屡屡战平,近年来,苗疆认已经有了反扑之势,但奇怪的是,如果他们之前是守土之情,那么我们林家退出争夺下来的土地之后,苗人没有收敛,反而大举北上,而且接壤所在,不是我林家自夸,林家虽然现在不济,但依旧是其他世家眼中的大世家,苗人不选择势力较弱的东边,或者东北面的荆襄之地,反而选择我们,若非是报复,在下也想不懂个中原因究竟是什么” 高宠冷静地说道“我欲深入苗疆,一探究竟,不知林公子可愿同行?” 林清珑马上就面露难色,初次见面就说要带你深入敌阵,这叫人如何相信?少渊见状就一个拱手“清珑,实不相瞒,我们就是通过发现你的眼线找到你们的,而你眼前这个人,就是今早你在苗街遇到的人” 林清珑大惊失色“你就是那个前辈!难道?” 高宠冷冷地说道“此事我想在这个小范围之内解决,此事若是牵涉到孤游城,将不是你们俩家协商解决之事那么简单,所糅合之物,有孤游城,蒋家,如此种种,其中影响,你也是出自武林世家,想必在下也无需多言了吧。所以此事如何决断,就看你一人了” 林清珑没想到如此大的震撼消息放在面前,他想鼎剑阁助力,却不愿意鼎剑阁过多插手。“兹事体大,能否容在下告知家父再做定夺?” “不可以”高宠粗暴地打断“如此一来一回要花费接近一月,到时候各方势力已到,我们还需要你们林家做这个决定吗?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就看你一句话,来还是不来!” 林清珑深吸一口气“我以林家未来家主的身份,随秘史大人前往苗疆!” 第四百一十九章苗疆风尘 悠悠山林之间藏着一个个寨子,盘根错节的森林之中往往会别有一番洞天,苗疆有九寨,九寨之中以碧木寨力量最强,人数众多。因此碧木寨的大祭司蓝礼,自然就是当仁不让的苗人一把手。 “大祭司,大祭司!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苗寨之内,蓝礼还在一本正经地处理着寨中的大小事务,听闻自己的女儿回来了,也不由得放下笔笑道“那个野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他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他” 传令摇了摇头“大小姐就在门外,需要小的去传进来吗?” 蓝礼一摆手“去吧,去外面吃完苦回来,这次总会乖乖留下了吧” 听闻自己的父亲已经传召,蓝婷马上飞奔了进来,一把扑到在蓝礼的怀里,一边哭一边叫喊着“爹爹,女儿好想你” 蓝礼摸着蓝婷的头“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到家了,到家了,这一次是谁护送你的?其他人呢?怎么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蓝婷止住了哭声,抬起头一脸担忧地看着蓝礼“爹爹,这次是女儿自己回来的,女儿这次还带着好几个问题,父亲你一定要回答我” 蓝礼点着头“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只要你不要再离家出走就可以了” 蓝婷深吸一口气,拿出从林家偷出来的手札“父亲,究竟我们和林家之间的恩恩怨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本手札,是女儿从林家的书房中搜查出来的,信息内容却和爹爹告诉女儿的消息,大相径庭。近几年,林家人已经后退了,为何我们还要步步紧逼,原本我也没有感觉,可是感觉到近几年我们苗人的势力范围不断扩大,现在回头一看,有一些地方压根就不是我们原来的势力范围,爹爹,这是为什么?” 蓝礼笑容凝固了,良久,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终究还是让你知道了,果然纸包不住火,即便是让你到了最远的永安,都没办法阻止你知道这件事”蓝礼站了起来,走到了地图前“这没什么好问的,我们苗疆多是山林之地,年年岁岁都是看天吃饭,万一哪一年歉收,我们就有挨冻挨饿的可能性,作为九寨大祭司,我自然是有这个责任为我们苗人谋一片更好的土地,而四周之内,林家所在的蜀郡,乃是天府之国,益州粮仓,正和我等” 蓝婷不解“为什么?眼下我们仓中有余粮,种出的药材可以拿去换粮草,明明就不需要死那么多人,也可以安居乐业,为何父亲你还执意要此?” 蓝礼一摆手“先不谈这个,婷儿,一路之上,你是如何一个人穿越蜀郡的?还有,你是如何深入林家的?” 蓝婷低下头说道“一开始我们不小心截了承衣侯陆少渊的船,然后当时我还不明所以,一路上由陆少渊护送前往蜀郡,到了蜀郡我因故和陆少渊分开,被孤游城的人绑架了,本来他们打算以我换我们苗疆的灵药,不曾想到一路上,不仅被林家人追杀,到了建宁还被一个神秘人追杀,他们也从一开始的绑架,变为护送,最后之所以能跑掉,也是因为孤游城的人掩护我才能离开” 于此,蓝礼就不由得大吃一惊,自己的女儿这一趟似乎真的是历经波折,“陆少渊,孤游城,林家,杀手。女儿你倒是提醒我了,还可以找孤游城帮忙啊” 哪知道蓝婷一听,马上摇头“不要,父亲!少渊,陆少渊曾经说过,如果我们苗人找孤游城帮忙,他就会直接带兵前来,他当时神色凶狠,不像是跟我开玩笑的!” 蓝礼听到了女儿称呼少渊的时候的微妙变化,于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那样啊,女儿你也累了,你回来就好,去看看你娘吧,你出去多日,她也很想你” 蓝婷坚持到“父亲,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我们苗人此刻生活如此平静,我们还要浪费我们珍贵的人去和林家开战?” 蓝礼喊人道“来人,带小姐回家中!婷儿,有些事情,现在为父很难跟你说明,假以时日,当你身处为父的位置,很多东西,你就会明白的” 蓝婷还想说话,却被一左一右的随从带了下去。 屏风之后,转出一个老者,看着蓝婷远去,蓝礼回头一礼“邓先生,您来了” 老者拉了一发披风“大小姐回来了?还是那么活力十足啊” 蓝礼点了点头“对啊,不过事情的真相已经被他知道了” 老者毫无所谓“等大业成了,大小姐也会体量大人你的苦心的,大人,这是先报,各线来报,眼下所有林家的势力范围已经全部收缩回到蜀郡之内” 蓝礼眼前一亮“真的?”然后快步来到地图“如此一来,整个建宁郡都是我们的了,我们又再次朝着我们的目标走出了坚定的一步,哈哈哈哈,如此大胜,邓先生居功至伟啊,若是没有邓先生给我们出谋划策,莫说取得如此成功,就连我蓝礼,此刻都不过事一个山寨中的普通大祭司,如何能有九寨大祭司之威名” 邓先生呵呵一笑“谬赞谬赞,不过是相辅相成罢了,若是蓝大祭司没有这个野心,老夫说什么都无用,若不是苗疆人民渴求上进,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人踊跃参与,这多方面相辅相成,单单说一个是不公平的” 蓝礼拱手说道“老先生说的是,不过小女适才说的,老先生也听见了吧,似乎有什么人也同时盯上我们这里” 邓老先生拱手说道“此事还是不宜闹大,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隐忍,就是为了能在中原武林反应过来之前完成我们的大业,让他们对既定事实无法反驳,所以老夫也不赞成动用过街老鼠一般的孤游城,眼下我们苗疆已经是占据了上风,无论是实力还是道义,世人眼中都是我们,只要我们继续稳扎稳打,必然胜利在望,实在没必要躺这趟浑水” 第四百二十章大祭司会议 送走了邓先生,蓝礼挥了挥衣袖,问一边的侍从,“其他大祭司都到了吗?” 随从拱手说道“大祭司大人,其他寨子的祭司大人也已经到了,已经请他们到会场了” “那我们也出发吧,看看这群人又打算说什么”蓝礼卷起衣袖,大步往会场走去。 苗疆有九寨碧木,原野,翠峰,长林,苍竹,金石,银清,益华,怡宣。九寨各有特色,其中实力以碧木最强,原野次之。但地理位置而言,碧木寨乃是最靠近蜀郡之地,因此早年和林家抵御林家之责,大多有碧木承担,原野和碧木接壤,深谙唇亡齿寒的道理,因此和碧木常年交好,两家共同抵御林家,翠峰虽没有与蜀郡接壤,却是与二寨相接,于情于理,也是给予了两家许多的支援,九寨之中,这三寨互相之间交情最深,其余六个山寨却因为位置偏安,反而各怀鬼胎,互相攻打。 后碧木寨大祭司蓝礼得高人邓先生指点,先是整合山寨,然后因为带领三寨对抗林家入侵而名声鹊起,着力整合九寨,几经曲折,晓以利害之后,九寨建立联合会议制度,公推蓝礼为九寨大祭司,统领九个苗寨力量,抵御林家。 在蓝礼对他们许以厚利之后,各个寨子为了自己渴求千百年的生存空间,开始配合蓝礼布置的一系列行动,时至今日,好不容易终于控制了整个建宁军,这些大祭司,自然是要来这里找蓝礼讨要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蓝大祭司到!”一声叫喊,穿过回廊,竹子吊脚的房子马上变得安静,蓝礼进来做到主席“诸位兄弟,许久不见,今日大家齐聚于此,要做什么,在下也是明白的,来人取地图过来!”只见一幅建宁郡的地图被人抬了上来,里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同的名字,认真一看,乃是苗家九寨这一次的战利品分布图和势力范围分割图。“林家既然退了,就证明了我们这一阶段获得胜利,我蓝礼赏罚分明,诸位为我们族人出力几何,想必这地图上面的划分,定必会让大家满意。” 只见那地图之上,作为力量出得累计最多,牺牲最大的,碧木,原野,翠峰三家,除了把控着一部分重要的交通地理位置之外,真正的大片土地却是让给了长林,苍竹,金石,银清,益华,怡宣六家,让他们陡然增加了一大片领地。如此划分,简直是三家割血卖肉大放送,他们如何会不满意,那六家看了之后,乃是称赞不已,纷纷称赞蓝礼有见地,大手笔,为人慷慨。 而原野和翠峰两家大祭司的不满表情却是全部写在了,不过蓝礼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诸位若是没什么疑问的话,几各自散去,调派人手守住这些来之不易的地方吧”,于是六个得了大便宜的山寨马上拱手离开,各自派人去抢夺自己好不容易整下来的地盘,原来的大会场地,只剩下三家大祭司和各自的亲信随从。 蓝礼摆了摆手“守住四周,确认其他山寨的人已经全部离开没有?” 守卫拱手道“大祭司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原野祭司听到此话,便问道“蓝老哥,我和翠峰老弟的问题,想必你也心中有数吧,为何累计我们三家出力如此多,到最后分到这么点土地,这让我们如何向族人交代?” 翠峰祭司也点头说道“虽然我翠峰寨没有二位哥哥出力多,但比他们六家,肯定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吧,蓝老哥,请给我们一个答复” 蓝礼指了指地图,对他们说道“你们认真看看,入苗疆的三条通道,都是掌握在我等手上,我等设立关卡收各种税赋,买卖往来均要交份子钱,我们其实就是坐着等收钱,我们虽然让出了土地,但实际上我们三家各自有所损失,一时间如果分力防守这些土地,不仅会造成本寨的空虚,若是林家反扑,我们作何抵挡?其次就是这一次,我们给土地他们,他们原本实力原本损失不大,身处腹地影响不大,而这一次,他们把他们的土地分开,势必要拿出全部实力防守,这几个位置,就恰好替我们挡住了林家将有可能的攻势,变成我们的屏障。再者,许以重利,他们才会更加卖力地投入,我们三家已经为此付出太多了,我蓝礼以人品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割利让与他们” 原野祭司和翠峰祭司拍手说道“好,有蓝老哥你这句话,我就可以了”安抚完两个盟友之后,接下来便是要讨论一些家常事的时候了,原野祭司身后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蓝伯父,听说婷儿已经从外面回来了,小侄能否前去探望”此人便是原野寨的少寨主,也就是曾经蓝婷说过的,青梅竹马,与她有婚约之人。 蓝礼哈哈一笑“去吧去吧,好好劝劝那丫头吧” 原野祭司也问道“蓝老哥,眼下战事稍停,我们是不是顺便把这个婚期给定下来比较好?两家早结秦晋之好,利及千秋万代” 蓝礼点了点头“此事易尔,不过既然他们不在,我也和你们说一下深层原因,据说朝廷的人已经来了,小女此次回来,带回了许多重要消息,据闻是我们的计划已经被朝廷大员知道,因此短时间内,我们需要稳扎稳打,不宜操之过急,还有就是不要以任何形式联络孤游城之人,不然恐怕会找来朝廷大军” 另外两个祭司也是心中一凛,区区他们如何可以抵御朝廷大军,于是也就点头示意。三个人再互相交换了一些接下来计划的看法之后,就各自散去。 而此刻的苗寨一个房子之内,数个传令进进出出,这里就是碧木寨强大的原因,汉人的联络系统运用于此,而负责的,就是邓先生。而一个传令从外面匆匆入内,“邓先生,十人左右的汉人车队进了山脚村庄住了下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村寨 “这就是苗疆第一大寨,碧木寨是吗?”青树苍郁,群山环抱,真是一个钟灵毓秀之地。 “少渊,这不是碧木寨的本寨,却是碧木寨的一部分,碧木本寨位于山林之中,而碧木寨周围的地方星罗棋布了大大小小的村庄拱卫碧木寨”林清珑出言解惑。 “林少主,眼下林家的势力已经全数退回蜀郡之内,想必,蜀郡便是你们的底线对吧?”摇晃的马车之内,高宠开始试探林家的底线在哪里。 “正是如此,若是我们林家不退出益州,蜀郡便是我林家的底线,请秘史大人斟酌”林清珑拱手说道。 “本官明白了,这个条件我也觉得合情合理,林家之前已经夺下了建宁郡三分之一,眼下林家抽身而去,以林少主对苗人的了解,他们接下来会如何行动?”高宠拿出小地图看着,林家让出大片土地,但苗疆环境也是错中复杂,要执行他的计划,必须要多找一些资料。 “苗疆和林家的战斗实际上分为多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林家实力全盛时压制着苗疆的三寨,当时还没有苗疆九寨。后来林家实力下降,林家和苗疆勉强维持着战线,互不相让。后来苗疆的力量逐步被碧木寨的大祭司蓝礼逐步整合,最终成为苗疆九寨,整合了所有力量的苗人,已经不是单单一个林家可以对抗,便引入姻亲唐家协助,时至今日,我们林家决定退回去了”林清珑将多年战斗脉络简单说明了一下。“若是苗人得到土地,按照出力多少,前三寨肯定分得最多土地,但苗疆有六寨,如何分得让人心服口服,便是关键,毕竟若是分出来的土地太少,六寨若是不满,变有龃龉。不知道蓝礼是如何整合九寨的,但若是利益分配不均,只怕这一次便是他们瓦解的关键” 高宠摇了摇头“若是他有办法整合九寨,那么如何分配利益,也必然早已准备好,寄望于靠这次分配去分化他们不太现实。但林少主你倒是提出了一个好的方向,也许这一次他们没有龃龉,不排除下一次” 少渊看着高宠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可是已有定计?” 高宠摆了摆手“尚未确定,尚未确定,莫急,莫急,现在这村中的客栈住下,看看他们有何举动” 碧木寨本寨之内 邓先生此刻正在和蓝礼商讨着这突如其来的汉人车队,“邓先生,这些人,会不会就是婷儿所说的陆少渊等人?” 邓先生说道“颇有可能,大祭司,且让我亲自去看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再做定夺不迟。” 一走出门,迎着寨内却见原野寨少主尤宇正缠着蓝婷,“婷儿,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出去逛逛” 蓝婷别过头“我很累啊,我才刚回来,要逛你自己去逛” 尤宇转到蓝婷面前“这不是要多加深一下感情嘛?适才我爹爹已经向你爹提出了确定婚期的时间了,恰逢大胜,正好吧我们的婚事给结了” 蓝婷一脸惊慌“谁,谁说我要嫁给你了,我还没想好呢” 尤宇握着蓝婷的手说道“你我认识十余年了,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蓝婷扭扭捏捏“你说什么呢,我,我还没想好”转身瞥见邓老先生走过,便挣脱了尤宇,跑向邓老先生“邓老先生,邓老先生” 邓老停住了脚步,拱手一礼“大小姐唤老夫何事?” 蓝婷问道“爹爹已经决定将我嫁给了尤宇了吗?” 邓老面露难色“此乃是大小姐家事,老夫不过是小姐和少爷的老师,这等大事,还轮不到老夫插嘴” 尤宇赶了上来拱手一礼“邓老先生,对嘛婷儿,都说了你要嫁给我嘛” 蓝婷挽着邓老先生说道“邓老先生,你现在去哪里?我陪你去,我不想尤宇陪我” 邓老先生笑着说道“这老夫正要下山去办事呢,大小姐还要跟着?” 蓝婷点了点头“跟啊,不然尤宇总是跟着我” 尤宇吹胡子瞪眼,也拱手说道“邓老先生,请容尤宇也跟随你一同下山,只有婷儿一人,怕婷儿会骚扰你,让你无法专心办事” 蓝婷吐出舌头“我才不会,倒是你,一个外寨的人,跟着我们干什么” 邓老先生示意两人安静“都静下来,随我去便随我去,不过你们做什么,都要听我的,知道吗?” 而高宠少渊他们此刻在干什么? “女人是不是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周围逛的?”少渊坐在小摊前看着前面的三个女人正在大肆购物,不由得对身边的高宠发出感叹。 一旁的高宠则是拿着茶杯毫不在意,反而是调侃道“我就一个,冰洛还是很听话的,倒是你,两个?厉害啦,齐人之福” 少渊发出了‘呵呵呵’,“我现在怀疑你你其实一开始就是装病,就是不想娶公主而已” 高宠咳了一声“病没装,不过是真不想娶,冰洛外柔内刚啊,虽是大小姐,但内心却是烈性子,和你的两位娘子不一样,你的小月可是个温润的小姑娘,我看潘姑娘也是没有争宠之心,这两个人压根就是想待在你身边而已,你捡到宝了”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凑合凑合,也是幸好一个温润,一个平淡,倒也无甚大碍” 而这三个女子此刻又在聊什么呢?他们来到一家银器店,银器老板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三个女子,潘慧娘看着老板问道“为何老板自我们进来之后,便盯着我们,可是担心我们没有银两?” 老板赶忙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几位姑娘的衣衫纹理虽然简朴,但均是上好的面料,一看便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只不过是我等山野小村,何时能见到三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同时出现,在下少见多怪,还请几位恕罪” 冰洛拿起一个银饰笑道“老板也是能说会道,那么这件,还有这件,这件不要,其他的都给我包起来吧!” 第四百二十二章地主之谊 “虫虫,买完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看看吧”购物完之后,明显精神状态饱满状态好大好,而这边的高宠猛地一翻白眼“冰洛啊,这一次我们来时有要事在身的,怎可……” 那边冰洛已经对高宠展开了眼泪攻势“小月啊,慧娘啊,你们看清了,这些男人都是这样的,答应了别人出来逛街,才逛到一半就推三委四了,尤其是我夫君啊,你看看他啊,之前一直在抱恙在身……” “行了行了,高夫人,为夫陪你去就是了,万水千山,夫人所指,为夫愿往”高宠无奈地拱手说道。 “谢夫君”冰洛就躬身一礼,然后挽着高宠手臂说道“夫君,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少渊用一种揶揄的眼神看着高宠“适才是谁跟我说还好的?” 高宠露出一个‘你闭嘴’的微笑,然后微笑对冰洛说道“夫人,你喜欢就好” 一旁的潘慧娘则是目瞪口呆,他从小月那边知道过冰洛是有点小调皮,但这样肆无忌惮在公众面前调戏自家夫君,在这个讲究以夫为纲的社会,冰洛的行为可谓相当出格。不过高宠居然丝毫不生气,毫无疑问,这两个人只是在肆无忌惮地秀恩爱罢了。就当潘慧娘震惊的时候,少渊已经挽起了潘慧娘的手,另外一边则是小月“走吧,二位夫人,难得出来一次,以后去了洛阳可能就没这个机会了” 慧娘突然感觉心头一暖点了点头“好的” 而另外一边,邓老先生已经在客栈之内,等待着出去了高宠等人,一旁的蓝婷和尤宇则还在打闹,因为尤宇不想老老实实坐着,“婷儿,既然都出来了,要不我们俩出去走走?” 蓝婷别过头“为什么,我不想和你出去走,要逛我一个人逛,这一次我是陪邓老先生出来办事的,你跟着来也是办事的,能不能专心一点啊?” 尤宇一听便尴尬地咳了一声,那边的邓老先生似乎听见了,便帮助这个小寨主打了个圆场“眼下还不需要办事,你们若是想去玩,便去玩就是了,反正老夫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尤宇一听眼前一亮,暗地里向邓老先生举起了大拇指,蓝婷嘟起了嘴“不去不去,尤宇你想去就自己一个人去,都来了那么多次,还不认识路吗?” 尤宇坚持道“这我怎么说也远来是客,你是否也该一尽地主之谊” 蓝婷正想反驳,邓老先生缓缓说道“婷儿,远来是客,你就略尽地主之谊吧” 蓝婷听到邓老先生开口,知道这下子是挡不住了,毕竟师长的话,还是要尊重一下的,于是只能遵命道“婷儿遵命,尤少寨主请随我来” “婷儿,你想买什么,我送给你吧”得偿所愿的尤宇心情畅快,面对板着脸的蓝婷,尤宇自然是需要千方百计地套好。 蓝婷嘟起了嘴巴“我没有想买的,若是少寨主看上什么,就自行购买吧,我代碧木寨的百姓谢谢你” 尤宇无奈,只能自己选购,碧木寨作为最为靠近汉人的一个寨子,货物相对多一些,考虑苗疆之物,蓝婷肯定很多,于是这一次他便专门选了一些摆卖汉人饰品的小摊档,不过这些选择饰品的事情,却不是尤宇的选项,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多少有点捉急。 “诶,官人,你看看这是不是罗缨斋的出品?没想到这里也能找到罗缨斋的出品” 摊主拱手说道“这位姑娘果然是识货之人,这些商品正是洛阳罗缨斋出品,罗缨斋出品只在大城镇,这些小地方,自然就是我等小摊贩谋生之所” 尤宇眼前一亮,对着那个人说道“这位姑娘,小弟正欲买一件发钗送与心上人,能否为小弟参详一下” 那个女子的夫君点了点头“难得小兄弟如此有心,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那个男子的另外一个夫人问道“未知小兄弟的心上人性格如何?有何特殊喜好?” 尤宇说道“我的心上人犹如这山林中的精灵·,古灵精怪·,调皮可爱” 那男子说道“如此,二位夫人,你看那绿色的翡翠钗子如何?秀气之中带着半分调皮,不就恍如这精灵一般吗?” 大夫人说道“官人好眼光” 那男子说道“还有那粉色水晶的耳环,和那蓝色的宝石坠子也一并包了吧老板” 老板会意“好勒,客官,请收好” 尤宇一急“这位大哥,这……” 那男子,将那翡翠钗子交与尤宇“小兄弟,难得你舍得下面子问我们,这一支钗子就当是我们夫妻三人与你壮行,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尤宇神色大喜,拱手说道“多谢这位大哥和二位嫂嫂” 看着尤宇离开,那男子笑道“来,二位夫人,看看为夫为你们选的礼物如何?”此人赫然便是少渊。 粉色水晶耳环自然就是专属小月的,接过耳环,小月马上就戴了起来,躬身一礼“多谢夫君” 而慧娘则是将宝石项链拿在手上,一脸害羞地说道“夫,夫,君” 少渊心领神会,拿起项链,帮慧娘系在脖子上。 远方看着的高宠和冰洛则是说道“哎呦,这少渊平时看起来呆头呆脑,我看就是装出来的,这小子低估他了” 冰洛问道“怎么?羡慕?还是嫉妒?” 高宠笑道“羡慕他有两个夫人?” 冰洛正想揪着高宠的耳朵“你说什么?” 高宠摆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夫人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我一个人独享已经是八辈子福气了,怎敢再享受齐人之福” 冰洛压下了肩膀“虫虫,我们都来了苗疆,下一步要怎么做?” 高宠低声说道“等他们上钩,你没有发现,虽然身处苗疆,可是这个碧木寨内的汉人可一点不少吗?也就是说这个碧木寨必然和汉人有什么渊源,我们今天大张旗鼓进来,就是要看看他们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行动,若是我所料不差,估计这会儿在客栈中,已经有人在等着我们,要问明我们的来意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再次相遇 “嘿,婷儿,你看这支钗子好不好看?”尤宇拿着钗子在蓝婷面前飘动,蓝婷被这突如其来的钗子吸引了视线。 蓝婷接过钗子仔细看,赞叹道“这支钗子真好看,是买的吗?” 尤宇自豪地说道“那当然是了,这可是专门买给你的” 蓝婷看着这支做工精美的钗子,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不怀好意地问道“你这榆木脑袋怎么可能想得到买这一支钗子” 尤宇傻笑道“婷儿,你这么说可不太对,当时同摊一个大哥也在带他的两位夫人在看,这我就说,我的未来的娘子,就像树林中的精灵一般,古灵精怪却又可爱无比,他就选了这一支钗子,你看,若不是我提供了关键信息,他们怎可能选得出来,所以说,首功还是算在我的头上!” 蓝婷笑了笑“好了好了,这次就原谅你,来,赐予你帮我把钗子插到头发上去的权力” 尤宇拱手说道“谢夫人” 蓝婷轻轻拍了尤宇一下撅起嘴巴说道“说什么呢,谁是你夫人了” 而另一边厢,高宠他们也已经回到了客栈之内,但是与在外面祥和的气氛相比,客栈之内倒是显得剑拔弩张,不是大家拔出兵器,准备大干一场那种战前的紧张,而是双方互相不说话,但是却在这里肆意爆内力的那种剑拔弩张。 高宠和少渊面对对面的邓老先生,少渊率先开口“听闻老先生找我们,可是有什么事?” 邓老先生拱手说道“在下邓不同,乃是碧木寨的客座,已经居住在碧木寨数十年,眼下正是林家与苗疆大战之际,突然有一支如此庞大的车队进入领地,不免要下来打探打探,不知几位是否方便告诉老夫,诸位此行的目的?” 高宠握着茶杯说道“我想,应该不至于我们这么一行人,就让一位客卿如此劳师动众吧,不必躲藏了,这里里外外一共藏了十八名杀手,你就让他们出来吧,不要等我一个一个抓出来,那就这样不好” 邓老先生拱手一礼“这位少侠好功夫,看来这些人,老夫不撤也地撤吧” 高宠拱手说道“在下正是朝廷的秘史,此来特为调停林家与苗疆之争,这件事,恐怕老先生说了不算,请回禀大祭司,明日午时,我还在这个客栈等他,望他准时赴约” 邓老先生拱手回礼说道“老夫自当回禀,只不过大祭司公务繁忙,恐怕不一定能如约而至” 高宠摇了摇头,将杯子放回桌子之上,“若是大祭司明日不来,那么在下自会去寻他,不过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恐怕就说不好了” 邓老先生呵呵一笑“秘史大人,怎么说这里也是苗疆,汉人有句话叫入乡随俗,你这样喧宾夺主之举,恐怕不太合适吧” 高宠一下拍了桌子,林家已经退出了建宁郡,九城之地之地已经全部让出,倒退回二十年前的势力分界线,可是你们苗人却依旧蠢蠢欲动,这是为何,朝廷不希望见到一个不稳定的益州南。 邓老先生一拍桌子,也站了起身“只是退回了这二十年前的水平,那么人的性命呢,是不是也可以让他们死而复生?旷日持久的大战劳民伤财,苗人还要生活在这穷山恶水之中,凭什么林家就可以成为成都之主,坐享沃野千里?” 双方大佬一站起,马上就开始互相彪内力,但出乎邓老先生意料的是,自己的内力似乎对眼前这个人一点影响都没有,反而是周边的人已经开始一个个地倒下,这种内力是不分敌我的,少渊倒是没什么感觉,但邓老先生面色就难看了,邓老先生感觉自己就像是面对一个惊涛骇浪一般的人。突然后面叫了一声“夫君大人” 高宠立马收起内力,而身后的三女则是喘着粗气,明显是好不容易熬了过来,此刻少渊则是开口说道“邓老先生,话我们已经说完了,至于你们的大祭司要不要来,就悉随尊便吧” 邓老先生说不出话,现在他正在全副身心地调戏,心中暗叹“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眼前这个蒙面人的内功,放眼当今天下恐怕也是难逢敌手”,说罢邓老先生拱手一礼“话,老夫已经记住了” “陆少渊?你怎么在这里?”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声音,少渊转身一身,赫然便是当日从建宁走掉的蓝婷。 少渊拱手一礼“好久不见,蓝姑娘” 而随后,也有一个人冲了进来“婷儿,你等等我,等等我,诶?这不是适才在摊位的那位大哥吗?为何?” 蓝婷盯着少渊,语气冰冷地说道“尤宇,你说着钗子,是他选的?” 尤宇点了点头“对啊,你们是旧识?” 蓝婷一听,恶狠狠地拿下发钗,摔在地上,对尤宇说道“这就是承衣侯陆少渊,侯爷,别来无恙” 少渊拱手说道“建宁一别,托赖” 蓝婷看着他们完完整整“也就是说,他们都死了?” 高宠叉着手说道“孤游城的人,死不足惜,若是如此,那么一切就明朗了,看来我们才刚入村,恐怕就已经有探子盯上我们,而邓老先生也已经知道我们此行是什么人了吧?” 蓝婷问道“你又是谁?” 高宠看着蓝婷说道“朝廷密使,专为调停而来,此处既然是苗疆,我也相信你们心中有分寸,都走吧,明日此时此刻,便请大祭司前来议事吧” 尤宇看着眼前这情况,似乎是这些汉人都是来者不善,而且尤其是蓝婷和这个陆少渊关系似乎不太好,基于必须展示自己的勇气,尤宇站在了蓝婷面前“这个大哥,钗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此刻有我在,你休想懂得了婷儿半分毫毛” 少渊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打算动手,你不必如此紧张,我们这是来谈的,不是来打的,要打的话,站在你面前的,恐怕……” 蓝婷也拉住尤宇“傻瓜,不要乱出头,他的武功不是你那三脚猫可以抵挡的” 邓老先生感觉如履薄冰,他知道自己要尽快离开,不然若是眼前这二人犯难,恐怕不堪设想,于是拱手说道“话我一定带到,二位,老夫告辞了”,便拉着蓝婷和尤宇匆匆而去。 第四百二十四章女侠饶命 “这就走了”高宠叉着手“适才居然还敢跟我对飙内力,真是个有趣的老爷爷” “阿宠,如无意外,那个人就是我之前提及的蒋家之人”少渊看着门外说道“早在你们来之前,我曾经路过过小竹林,在那里我和一个老者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恰逢他在那里祭拜着什么,本来我也是不以为意,直到我们被一群黑衣人袭击,通过他们的对话,我才知道,黑衣剑客叫老先生做蒋家余孽,而老先生称那个黑衣剑客做鼎剑阁的人” 高宠摸着下巴说道“若是如此,那老者是蒋家余孽的机会就很大了,那个黑衣剑客是不是鼎剑阁却有待商榷” “为何?他自己也不否认啊”少渊不明所以。 “毕竟少渊你在,他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所以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其次就是,林家眼下已经陷入如此困境,鼎剑阁不派一兵一卒前来助战,反而抽调战力,来小竹林围捕这个上了年纪的蒋家余孽,明显不现实。因为若是鼎剑阁知道此事,必然会和林家一起荡平苗疆,以求真正意义的斩草除根,你看,若是让这个老者走掉了,估计就会打草惊蛇,好不容易抓到的尾巴,就全部溜掉了”高宠为少渊分析道“但这就来问题了,那么这个黑衣剑客劳师动众,却又是为什么而来?不为蒋家,假如也不是鼎剑阁,莫非这益州之内,还有其他对于他来说有价值的目标?” “可惜我们人生路不熟,也没办法进寨子一探究竟”少渊无奈地耸了耸肩。 一旁的冰洛则是说道“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先不要谈这个,我们已经有点累和饿了,要不我们吃个午饭先休息一下吧” 高宠点了点头“夫人言之有理,来吧,东西都给我们,我和少渊上去放好东西,顺便我也换身衣服,把林公子等人也一并叫下来吃饭,冰洛你叫掌柜准备好饭菜” 而一旁的少渊则是在照看小月,毫无武艺旁身,经历完高宠那不由分说的冲击,幸好站得较远,而且也有人加护,因此并无什么大碍,只不过是一时间脸色有些苍白,那种和受伤无关,单纯是因为身体受到强烈威胁的自我保护。 “夫君,姐姐有我在这里照看就可以了,你先把东西拿上去吧”慧娘一边给小月传输着内力,一边说道。 “那好,这里就麻烦慧娘你了”少渊拿起包裹,起身往小院之中走去。 冰洛则是在掌柜处点了几桌子的菜,回到主位,手上还端着一杯热茶,看见慧娘正在传输内力,便说道“慧娘,让我来吧,我的内功心法相对而言,更适合这种情况”,说罢,慧娘收起了内功,转为由冰洛来传送,一边传送,冰洛对小月说道“小月,你满满吸气,不要那么急,平顺你的呼吸便好了,慢慢让你的身体放下戒备” 小月听着冰洛的话,逐渐抚平了气息,而就在几个人专心致志之际,突然出现了几个苗人打扮的公子哥出现在了他们的桌子上,还用轻佻的语气说道“哎呀,这位小娘子不舒服吗?我这里有一瓶灵药,要不要试一下?” 冰洛冷着眼睛,转头一望“这位公子,这个位置是我家夫君的,请你马上离开” 那个公子哥看见冰洛如此冰山的一面,瞬间折服“哎呦哎呦,小美人,不要生气嘛,虽然你生气的样子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你说这是你夫君的位置?那我现在坐在这里,是不是就是你的夫君了?” 一旁的公子哥也说道“那我坐在这里,是不是就是剩下的两个的其中一人的夫君了?” 慧娘寒着脸说道“马上从这个位置离开,若你们此刻走,我们姑且当没有发生过” 第一个公子哥不怀好意地笑道“我说这位小娘子,若我们不走?那是不是就是你们的夫君了?那我就肯定不走了”那个公子哥一摆手,三个公子哥带了六个家丁出来,马上把桌子团团围住。 “公子你这是何意?这是拒绝交涉了吗?”冰洛不怀好意地问道。 “我告诉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们几位小爷就是看上你们了,想找你们陪喝酒,若是你们伺候得我开开心心,我还能给你们赏钱,若是不开心,不只是你们,我还要让你们的夫君人头落地”公子哥狂吼道“美人配英雄,在我们苗疆,美女只有强者才配拥有”。 慧娘一把站起来,却被冰洛按住,公子哥以为冰洛他们要屈服,便笑道“还是大美人你识趣”,哪想到冰洛说道“慧娘妹妹,照看好你小月姐姐,今天我赵冰洛就要好好教训这些人模狗样的人,狗东西,你看清楚你姑奶奶的脸了,就你也配叫英雄?” 相传越女阿青只凭一支青竹,便在三千越国甲士中间来去自如,虽然后人没有拿到阿青的剑谱,但当年越国剑士仅仅凭着这曾经看过的,神剑的一丝一毫的影子也足以天下无敌。今日的冰洛同样是置身于敌阵之中,不同的是,他拿的不是青竹,而是名剑莫邪。 莫邪剑一出,周围顿时寒意骤升,只见一道青影飘忽于人群之中,犹如一道鬼魅掠过收割着性命,几乎是一瞬间,九个围着他们的家丁全部因为腿部受伤瘫软在地,飞溅的血迹没有任何一丝一毫落在冰洛身上。此刻的冰洛仿佛化身为死亡之花跳舞在血海之中。 舞毕,剑成。三个公子哥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带的家丁已经全部因为受伤倒下,而他们想走的话,停在他们咽喉前一寸的莫邪剑就像一条毒蛇一般,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便咬出致命一击。 “女,女侠,有话,好好说”原本的公子哥怂了,不曾想到看似娇弱的三个女子,竟然会有如此强的剑术,本来想着借着自己的身份在苗疆欺行霸市的他们,这一次又不小心一脚踢到铁板上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九寨之盟 公子哥的跪地求饶并没有得到冰洛的宽恕,反而是被冰洛继续肆无忌惮地嗤笑“你们这群人啊,适才叫嚣得那么凶,现在没了家丁,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难道苗疆之内,英雄都是像你这般模样?” “好了冰洛,把剑放下吧,怎么说,他们是主,我们是客,这么拿着剑对着人家,也不太好噢”后方传来一个温暖的声音,冰洛原本冷酷的面容瞬间由坚冰化为温泉,收起莫邪,甜甜一笑“见过夫君,适才夫君不在,妾身稍微舒展了一下手脚,见笑了” 高宠呵呵一笑,一脚踢开了坐位位置上的那位公子哥“不是你的位置,不要乱坐” 少渊则是走到自己的两位夫人面前,“夫人们,受惊了” 小月已经恢复了很多,笑着说道“官人,小月已经无甚大碍了,适才看冰洛姐姐教训了他们,心中舒畅了不少” 慧娘也笑着说道“冰洛姐姐出手,我们这些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够看” 一旁的高宠看了看少渊,少渊会意,摆了摆手,自己手下的六个昆仑奴马上七手八脚地把那些受伤倒地的家丁绑了起身,林清珑也坐在一旁好好地看戏,还添油加醋地说道“秘史大人,在下有一种可以让人瘙痒无比的妙药,保准可以让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几个公子哥一听,立马退到了一起,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三位贵公子,高宠摆了摆手“林公子,怎么说我们远来是客,如此行动,岂不是有踢馆之嫌?” 少渊摆着手说道“依我看他们这身份装扮,也是苗疆的大富大贵之家,要不把他们的家丁叫回去,把他们的族中长辈请过来?” 高宠点了点头“少渊此言,言之有理,还有,就不要放一个了,家丁们都全放了吧,毕竟他们任意一个,都比九个家丁加起来有价值” 少渊点了点头“把他们全部赶走” 于是六个昆仑奴,便将九个家丁逐一抛出客栈之外,高宠从怀里摸出一个金元宝,“掌柜的,这店这几天我包了” 掌柜的可不敢多说什么,怯生生地接过金元宝,就叩首一礼“谢大爷” 高宠他们也转身吃饭说道“我们先吃饭吧” 潘慧娘问道“不把他们绑起来吗?” 高宠看了他们一眼,不屑地说道“被我夫人用剑抵住咽喉,剩下两人都没有反应,一看就是怂包。”然后高宠指了指门口“若是他们越过我们这张桌子,我保证让他们下半生都只能在床上度过,如果他们有兴趣试一下,我是无所谓的”,傲慢和不屑充斥着,仿佛在高宠眼中,这三个人真的是连牲畜都不如。 潘慧娘则是吞了一下口水,“高宠专宠其夫人果然是宠到极致!” 九个被抛了出去的家丁,一获得了自由,便拔腿就往各自的老大处走去。三个公子哥,实际上,和尤宇的身份类似,他们分别是银清,益华,怡宣的少寨主,最是远离前线的三个寨子,相对的,他们北上的机会也因为和林家的纷争导致并不多,骄横惯了,自然就容易目中无人。 三个寨子的大祭司此刻也是同在第一个地方,因为他们此刻也在商议如何守住新得的地盘,不过新得地盘的喜悦尚未消化完,一个对他们来说是超级噩耗的消息来了。 “大祭司,大祭司,三位大少爷被人在客栈抓住了!”家丁叩首向三个大祭司诉苦道。 “客栈?可是知道是什么人抓的?还有为何你会在这里?”大祭司问道 “那是一伙汉人,不由分说就把我们打了,他们人多势众,武功又高,我们敌不过他们,他们把我们打倒后,就让我们回来传递消息”家丁们自不然是要隐瞒一些对他们不利的东西。 “真是欺人太甚了,一群汉人居然来到我们苗人的地盘上撒野,还真是把我们苗人当成是软柿子了吗?”银清大祭司一拍桌子说道。 怡宣大祭司说道“你们马上去山寨把碧木大祭司请过来,就说是有人在他的地盘上上犯事,不知道他这个大祭司还管不管事?” 几个家丁分头前进,益华大祭司问剩下的家丁“对方知道你们的身份吗?” 家丁想了想“公子们倒是没有透露他们的出身来历,因为对方还没说完话就打了起来,都没有来得及自报家门” 三个大祭司无奈“走吧,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银清大祭司刚一出门,马上说道“你们剩下的人,马上去其他地方通知其他大祭司,就说我们有事要商,让他们马上去客栈,能追一个是一个” 益华大祭司不解“这,老弟,为何要把他们全都叫过来?这事似乎不太光彩吧?” 银清大祭司摇了摇头“这我们九寨同盟,若是惹恼我们的是苗人那就算了,可这次是汉人,我倒是想看看碧木大祭司的真正态度,身为我们九寨同盟首领,于情于理,此事他也要有所表示,何况事情出在他寨子中,我们是不是多多少少可以讨要点什么?” 怡宣大祭司一听到有利可图,马上就变了脸色“还是老哥你聪明” 这边厢,邓老先生和尤宇,蓝婷才刚回到寨中,邓老先生还是一脸焦虑,蓝婷则是看出了他的焦虑所在“邓老先生,那些人,真的有这么可怕吗?我说的不是陆少渊,是另外一个人” 邓老先生点了点头“那个人和陆少渊都不是善茬,尤其是他们还一开始就挑明了目的,没想到朝廷的反应速度居然比预想中快了如此多,我们这边厢才小有成效,朝廷那边居然就派人来了,如此一来,只怕真的是铺排多年,稍有成色便要夭折” 尤宇则是一脸慎重“邓老先生,我们是不是真的不可以?”随即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邓老先生立马摇头“不可以,且不说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单单今天的情景,要杀他谈何容易?万一杀他不成,反留下把柄,我们等人可是要承受灭顶之灾,也罢,先找大祭司禀告此事吧” 第四百二十六章一气同枝 碧木寨的大祭司的府邸之上,蓝礼和尤尔升正在品茗和商讨着蓝婷和尤宇的婚事,随从跑了进来禀告道“祭司大人,邓老先生回来了此刻正在偏厅等候” 蓝礼点了点头对尤尔升说道“尤兄,我先离开一会,待会儿继续商讨婷儿和小宇的婚事” 尤尔升拱手“不急,有事先忙” 蓝礼走在外面,低声问道“发生了何事?何故不能在堂前说话?” 随从低声说道“兹事体大,邓老先生说必须要当面和大祭司说” 偏厅之内,邓老先生正在闭目养神等待着蓝礼的到来。 “邓老先生,可是那一队汉人有什么异样?”蓝礼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 “大祭司,正如你所言,就是大小姐口中的汉人陆少渊,而更为棘手的是,似乎朝廷已经有所行动,派人前来调停”邓老先生拱手说道。 蓝礼退了一步“什么,朝廷反应居然这么快?他提了什么要求吗?” 邓老先生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反而是主动约大祭司阁下到客栈处商谈” 蓝礼摸了摸下巴“主动约我?先生,他们的武艺如何?” “极高,在下的功力在他面前宛如沧海中的一页孤舟,随时可能被他倾覆,老夫带了十八人去,他一下子就感应到了”邓老先生慎重地说道,似乎在侧面提醒蓝礼不要对这些人有什么非分之想? 蓝礼语气中略带失望地说道“那么,邓老先生觉得我们要如何行动?万一他真的是来调停的话?我们断不可能就此停手吧?” 邓老先生顿了一顿“第一步,就是拖,大祭司尽可能拖住这个秘史大人,我们再马上调兵遣将继续北上争夺领地,最好是把九寨全部调动起来,尽可能调动他们的兵力,在和谈结束前,尽可能多占领地方,以打促谈,掌握主动权,此乃上策。中策便是联合九寨大祭司和秘史大人和谈,与其车轮战,消磨其时间和耐性,我们暂停我们给出的土地,转为自己消化。下策便是瞒着所有各大大祭司,单独与其谈判,以联盟九寨换取我们碧木寨的利益,借由朝廷的力量削弱其他九寨,让九寨名存实亡,我们再投朝廷,条件便是我们碧木寨从以后便是苗疆之首” 蓝礼皱着眉头“邓老先生三计,上计虽快,但极有可能热闹朝廷,如此撕破脸皮,得不偿失,而且九寨若是不一心,随便一寨暴露或者拖延,极有可能万劫不复,若是其中一寨想做这苗疆之主,恐怕我们便为他人做嫁衣。中策太缓慢,此刻我们已经给出了土地,若是我们此刻出尔反尔,只怕九寨联盟,未战先乱。” 邓老先生寒光一闪“言下之意,大祭司就是取那下策?” 蓝礼皱了眉头,拍了拍邓老先生的肩膀“邓老先生,眼下朝廷正盯着呢,我们还是低调行事比较好,现在我去通知原野和翠峰两家大祭司,以我们眼下之力,恐怕实行下策还不够力量,还请邓老先生依据下策想想办法” 邓老先生拱手一礼“老身遵命,那么明日午时,便请大祭司大人准时前往寨下村庄的客栈之中”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大祭司大人,长林,苍竹,金石,银清,益华,怡宣六家大祭司说要请愿,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蓝礼皱了皱眉头,对邓老先生说道“请邓老先生随我去看看是什么回事,这些人不是得了土地吗?为何还不离开?” 邓老先生皱着眉头说道“此番到来,恐怕也是来者不善” 大堂之内,六个大祭司分位而坐,蓝礼带着剩下的两个祭司来了,拱手说道“诸位兄弟,可是出了什么事?值得让诸位一同前来?” 银清大祭司问道“碧木大祭司,我们苗疆九寨是不是一气同枝?共同进退?” 蓝礼肯定地点了点头“肯定” 银清大祭司继而说道“那若是有我苗人兄弟在苗疆被欺负,是不是应该共同进退?” 蓝礼也点头说道“此处乃是苗疆之地,无论谁进来,自当是入乡随俗” 银清大祭司虽然没有从这里得出一个他想听到的答案,但也说道“好,既然如此,眼下银清,益华,怡宣三寨的少寨主都在你们碧木寨实力范围被人抓住了,碧木大祭司你身为碧木寨大祭司,和九寨联盟大祭司,是不是要为我们出头?” 蓝礼脸色一变,原来这些人来这里是这个目的,但实际上,于情于理都是自己要管管的事情,于是答应说道“兄弟说他们在何处吧,此事我自会与你做主” 银清大祭司一拍手,一众人下人已经跑了出来拱手说道“碧木大祭司在上,眼下三位公子被那些凶徒囚禁于客栈之内,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敌不过他们” 蓝礼一听到客栈,和邓老先生对视一眼“客栈之内?难道是?” 银清大祭司看见蓝礼的脸色有变化,便赶忙起身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出发吧,免得那群歹人离开了” 蓝礼喝止了他们“你们去不是问题,不过,请带上你们最强的手下前去” 原野大祭司一听到此话,瞬间就知道情况不对,对身后的随从说道“下去,做好万全准备” 银清大祭司不解道“碧木大祭司,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蓝礼摇了摇头“本来就没打算瞒,只不过是突然提前让大家知道了这个结果,我告诉在座各位,那些客栈的‘凶徒’不是一般人,就是朝廷的官员,而且他们武功极高,适才我已经派邓先生前去询问一二,想必是三位公子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吧,说,究竟你们的公子都做了什么好事?放了你们独独留下公子,不要说你们公子奋勇向前,这种屁话谁也不会信!” 一时间,剩余三寨的大祭司视线全部聚焦于银清,益华,怡宣三寨的大祭司“顾着听你们诉苦,却忘了问你们事情缘由,说吧你们是不是也有什么瞒着我们了?” 银清,益华,怡宣三个大祭司一时间面面相觑,左支右吾。 蓝礼摆了摆手“你,说吧,你是跟了他们出去的随从吧,就由你来说,让我们知道是什么事,这才让我们知道该如何下手救人!” 第四百二十七章会谈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寨子的人在我碧木寨调戏良家妇女,且不谈其是否为汉人,但你们这些做父亲的是否也面上无光!”蓝礼听罢随从们的解释,马上就勃然大怒,怒的不止是他们有伤风化的行为,还有就是那些人不分轻重,居然去了客栈!“一般这等村寨焉有那么多汉人女子来经,诸位可否知道,朝廷此刻已经派了官差前来,好巧不巧!就是住在那客栈之内,适才听你所说的规模,想必就是那些官差无疑,你们三位公子怕不是调戏了大人的亲眷了,所以才遭此大罪” 蓝礼的一番话当场引起了几个大祭司的恐慌,毕竟江湖械斗他们无所谓,可是一旦引来朝廷大军,那就是满族灭门的惨剧了。马上就有其他人开始指责他们管教无方。 蓝礼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闭嘴,然后说道“休说那么多了,本来人家就是与我们谈的,眼下我们已经输了别人一筹,接下来就不能坐以待毙了,出发吧,且去那客栈看看对面是何方神圣” 客栈这边,大厅之中,哪怕是没有任何人看管,三个大少爷也像三只鹌鹑一样,不敢挪动半步,生怕自己稍微的行差踏错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殊不知从一开始他们踏进这个客栈,就是一个莫大的错误。 吃完饭百无聊赖地高宠便开始‘审讯’这些草包大少爷,“你们是谁?” “我等乃是银清,益华,怡宣三寨的少公子,只要大侠你高抬贵手,钱帛美女,悉数奉上”公子哥说道。 “钱你们不见的比我多,我的夫人肯定比你们的夫人漂亮一万倍!我说得对嘛?夫人?”高宠狠狠地回击之后,又讨好一般对冰洛‘掐媚’道。 “哪里哪里,妾身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这些水灵的苗家姑娘”冰洛笑着反说道。 高宠一只茶杯砸到他们耳边“听到没,我没有问的问题,你们不需要回答!” “明白,大爷,我们明白”三个公子哥没想到高宠毫无预兆地发难,吓得双腿直打哆嗦。 一旁的少渊则是看戏一般对着自己二位夫人说道“夫人们,这就是阿宠的审讯方法,别看这小子平常总是温文尔雅,一旦遇到要敲开别人嘴巴的时候,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最喜怒无常的人” 慧娘看着这种操作“所以,当日南昌之战,那些水寨内应就是这么被撬开嘴巴的?” 少渊摇了摇头“不是,阿宠现在已经因为他们的身份非常克制了” “林公子,那三个寨子距离这里远不远?”高宠拿着那三个地名问林清珑。 清珑想了想“远,这三寨深入苗疆腹地,一般除了苗人,不会有汉人如此深入,同样,他们民风闭塞,按道理也不会轻易前来,因此他们此来,绝非旅游踏青” 高宠用余光瞥了他们一眼,他们马上会意说道“今日乃是碧木寨举行九寨大祭司会议,商讨分割土地我们只知道这么多” 高宠一听“九寨?苗疆有九寨,所以就是这一次苗疆有头有面的人,都来了吗?” 公子哥拱手说道“公子说的是,公子说的是” 高宠哈哈一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一口气就把大鱼全部端掉了,本以为是在想蛇打七寸还是引君入瓮,这一次算是解决了。” 公子哥拱手问道“那么这位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高宠寒光一闪“走,不知你们想走去哪?就看你们的仆人是不是忠心耿耿了,若是他们回去把你们的父亲叫来,我还考虑一下” “主人,外面来了一大群人,约莫有四五十人的样子,似乎是他们的大祭司什么的”老大从外面跑回来禀告。 少渊点了点头“行了,让兄弟们都回来吧,一会儿就守在夫人们身边就可以了” 老大领命而退,少渊转头问高宠“阿宠,你觉得接下来会打起来吗?” 高宠叉着腰说道“这一次不会,他们还没这个胆量” 高宠这边排开阵势,入门的大厅已经被一扫而空,只剩下九张长凳。 只听见客战之外一阵骚动,似乎几十人已经把客栈包围了,随后而至,就有九个服饰风格大同小异的人带着随从走了进来,为首一人虽然对厅中的安排略感奇怪,但是看见九张凳子,瞬间明白其意思,于是就坦然就坐,各方就坐完毕,苗疆带来之人摆出架势,似乎是一副反客为主的感觉。 无奈少渊和高宠等人则是自顾自地品茗,对这些‘张牙舞爪’之人,丝毫不为所动。待他们彻底停下之后,高宠方才缓缓说道“在谈公事前,先谈一些私事吧,请问在座诸位大祭司,谁是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的父亲”高宠指了指他们几个俘虏。少渊摆了摆手,他的昆仑奴马上将三个人扔了出去,这三个人没有被绑着手脚,被人扔到堂中,自然就以为他们已经被释放。正欲想走的时候,高宠大喝一声“让你们走了吗!蹲下!” 高宠狠言一出,三个人瞬间就蹲了下来,不敢作声。此情此景,银清,益华,怡宣三位大祭司也是面上无光,银清大祭司拍案而起“对面的汉人,不要欺人太甚,就算你是官府的人,这里是苗疆,懂不懂什么叫入乡随俗。” 高宠反过来拍案而起“好一句入乡随俗,此刻本官说的不是公事,乃是私事。你说这是风俗?我就问你,若是今日我调息你的妻子女儿,你会如何行动,若是我落入你的手中,你会不会对我煎皮拆骨?大声回答我啊!眼下你们儿子还完好无损蹲在这里,已经是本大人有大量,秉着苗汉情谊,不去深究,这就是你们的儿子!” 银清大祭司一时语塞,怎么说道理不在他们这边,而且高宠说的话也是没错,此时蓝礼出来打圆场“大人息怒,在下碧木寨大祭司,也是九寨大祭司,几位后生鲁莽,冒犯了大人的夫人,自知难平愤怒,不知道我们九寨可以为大人做些什么?” 第四百二十八章分崩离析之计 少渊出列说道“好说,这几个人冒犯了朝廷命官,按律当斩,这些人惊动了本侯的夫人,金银财宝本侯没有兴趣,恐怕他们唯有一死,才能平息本侯夫人的不安了” 碧木大祭司本以为高宠会顺着台阶下来,没想到高宠没有下来,反而是少渊跳了出来,而且光听语气,似乎丝毫没有原谅的打算“未知几位小子是冒犯了哪位大人,才会触此大法?” 少渊说道“承衣侯夫人陆小月,朝廷御赐六品安命夫人,不知道你有何见教?” 银清,益华,怡宣三位大祭司恍然后退了几步“六,六品……侯爷,夫人……” 那三个大少爷也是吓得面如死灰,那个姿色最普通的,居然是有头衔加身,他们这些人可是闯下了弥天大祸了。 高宠也调侃道“非是在下不愿意救,实在是这件事触及朝廷威严,若不正纲,朝廷颜面何存?区区三个地痞流氓都能调戏六品安命夫人的话,那么王法还有用吗?” 三个人此时立马叩首“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求侯爷饶命,求侯爷饶命” 碧木大祭司也是语塞,这对方完全不打算讲道理,于是看向了银清,益华,怡宣三位大祭司,只见这三人也是面如土色,眼神波涛诡谲,看不出他们的内心想法。 高宠和少渊则是看着这些人,静待他们的反应。气氛十分紧张,蓝礼是无话可说,三个大祭司则是各怀鬼胎,高宠和少渊互相对看一眼,少渊在用茶水写了一个字,高宠点了点头,随即少渊目视小月,小月会意,出言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毕竟这三个人乃是苗人,本夫人今日就从轻发落,你们对本夫人磕九个响头,发誓终身不踏入汉地,本夫人就既往不咎。还有,这三寨的大祭司,也请严加管教你们的子女,在下也和其他大祭司的子女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家教门风远胜此三人,望你们好自为之”六个昆仑奴呈八字排开,小月端坐于中间,满满的一副大家夫人派头。 “谢夫人饶命,谢夫人饶命”三个公子哥得了性命,哪还顾得上那么多,连忙就向小月磕头。银清,益华,怡宣三寨大祭司怎么说也是一地之主,被人如此数落也是面上无光,尤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他们眼中,小月能见过几个大祭司的子女?只有蓝婷和尤宇了,也就是说,这些人早已和眼前这些人有交情。 高宠见此状便说道“那么这一件事便就此告一段落,今日本官前来,就是来商定调停林家和苗疆多年对峙一事,林家为了表达诚意,已经派出了他们的少家主前来会谈,今日九寨联盟均在此处,那么此事就可以一并结了”一语说毕,林清珑已经从后面转了出来,对着九大祭司行了一礼,坐于少渊隔壁。 蓝礼拱手说道“大人,调停一事,在下并无意见,只是眼下新有的土地……我们已经有了具体划分” 高宠眉头一皱“可否呈上来与我们一看?” 蓝礼拍了拍手,一幅建宁郡和蜀郡交界的地图呈现在地板之上,高宠说道“眼下苗疆势力范围已经扩大到了整个建宁郡,林家主,还有诸位祭司的意见如何?” 林清珑说道“本来建宁郡就是二十年前先辈所夺,今日就当是物归原主,林家的意见就是以郡界为界,你们苗人打下来的土地,我们林家在不插足,同样,也请诸位不要再觊觎蜀郡的土地。” “也就是说直接保持现状停火是吗?”碧木寨大祭司说道,其他大祭司可能觉得无所谓,但是碧木寨为首的三寨却是持不同意见,毕竟他们三寨本来就是别有用心地将土地交出来,眼下维持现状,岂不是等于白白牺牲了自己为他人作嫁衣。但他们没有轻易说出口,毕竟前番自己才让出了土地,此番若是在此处出尔反尔,岂不是威名扫地。 正当他们犹豫的时候,少渊突然说道“银清,怡宣等寨主管教家属不严,只怕是对于管理这么多土地也是有心无力,这些土地就移交碧木寨等大祭司管理吧,而且银清,益华,怡宣山高路远,诸多不便” 少渊这一番话,对于剩下三寨倒是无甚影响,碧木,原野,翠峰三寨倒是眼前一亮,适才他们的担心倒是一扫而空,容光焕发。原野和翠峰二寨是马上拱手道谢“大人明鉴,我们必定管理好所分之地,造福一方”,蓝礼则是神色复杂,眼下自己准备的计划,已经被眼前这些人一手打破了,若是他们接受,咋看之下,他们没有损失,夺地的名声也是由官府承担,而且夺地可以说得上是明正言顺,无法反驳。但是只怕这个九寨同盟,分崩离析将会是时间问题。 银清,益华,怡宣三家自然不会是心甘情愿丢掉自己的土地“大人,这是两件事,不可以混为一谈,这不就等于我们三寨的弟子都白白牺牲了吗?” 高宠叉起手“不知道你的付出比之其他人是不是更多呢?就算是论功行赏,你们也是排不上号吧?” 银清,益华,怡宣三家突然语塞,“被说中了是吧?你们距离偏远,怎么可能真心付出,眼下拿到了实利,不愿意吐出来罢了,你自己心底就没数吗?你们还要不要脸?”高宠怒而说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滚出去!”高宠顺势下了自己的逐客令,只要可以用利益分化离间到这个九寨联盟,那么基本这一条线就不可能联合为铁板一块,在无休止的内耗和提防中,这里将会迎来和平。 银清,益华,怡宣三寨带着各自的儿子灰溜溜地离开了,蓝礼出言说道“大人,如此是不是不太好?我们九寨同盟……” 高宠打住了他的话“你们九寨不九寨可以事后再行商议,眼下我只负责在这里调停,调停之后,你们如何自决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蓝礼拱手一礼,小声对一旁邓老先生说道“邓老先生,麻烦你了” 邓老先生拱手说道“老夫遵命” 第四百二十九章目的 银清,益华,怡宣三个寨子的人灰溜溜地走出了村庄,走上自己的马车,准备回到自己的山寨,路上几个父亲还不忘训诫自己的儿子“你们几个小王八蛋,好死不死惹上了谁都不敢惹的,现在好了,本来到手的肥肉全飞了,若不是对方也想和我们苗人谈和,不想撕破脸皮,今天就不是我们丢一点面子那么简单可以了事的”“我们现在回去,什么都没有捞到就走?”“要不是还能怎样?别人都赶我们走了,我们还死皮赖脸回去?”“怎么说也是九寨同盟,他们怎么分是他们的事,这事最后肯定还是要九寨共议”“你有见过吃到嘴边的肉自愿吐出去吗?我都怀疑是蓝礼故意设局害我们,毕竟我们其实隔着停远,贸然发难,也不是刻意轻易碰到他,我就说,当时他怎么愿意放出这么大片土地给我们,现在看来就是让他给自己做嫁衣,假意给我们,用另外一个明正言顺夺取我们的利益,你们看,这是不是合情合理?” 几个人在七嘴八舌的飞短流长,马车后面的另外有一匹快马奔驰而至,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老者,来人便是邓老先生,只见邓老先生追到马车隔壁,大声说道“几位大祭司请留步,老夫有话要说” 银清大祭司拉开窗帘问道“邓老先生有话便说吧,我等正要赶路呢,这碧木寨看来并不欢迎我们呢”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这也是正常。任何一个正常人被如此扫地出门,也是心中有气,何况他们还是一地之主。 邓老先生拱手说道“今日之事,实在是意外,还请几位大祭司海涵” 银清大祭司摆了摆手“这等套话说与不说有何区别,若是无事,那么就告辞了” 邓老先生笑着说道“套话说完了,老夫也知道几位大祭司心中不满,不过却碍于身份不能发作,在下有一计,可以帮几位出一口恶气” 银清大祭司眼珠子直转“在下有一个疑问,这是老先生的意思,还是碧木大祭司的话?” 邓老先生拱手说道“这是老夫的意思” 益华大祭司警惕地说道“老先生可是碧木寨的属臣,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邓老先生平静地摇了摇头“这就不对了,在下和碧木寨大祭司只是合作关系,眼下他已经失去了和我合作的资格了” 银清大祭司皱起眉头说道“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有资格了?那么邓老先生能否告诉在下,和老先生合作究竟有什么条件?我等寨小人稀,不知道是什么条件让老先生看上呢?” 邓老先生指了指背后的村庄“今日那秘史大人来了的时候,蓝礼已经决定出卖其他六寨保下其他三寨,而他自己则是向朝廷表奏,自己成为南疆之主” 银清大祭司说道“若是如此,那么邓老先生也是权倾一方,也就是说邓老先生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另有所求,而蓝礼的不配合,才让老先生如此坚定离开” 邓老先生拱手说道“在下不求钱财,不求美女,只求可以有生之年,可以杀尽林家之人,杀尽林家之人,就不能单单做这苗疆之主,而要力图北上” 银清大祭司说道“不过,邓老先生啊,我等此刻不过是偏安小寨之主,而那蓝礼不仅是九寨盟主大祭司,还与那朝中的大人商定了位置,早已米已成炊,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邓老先生说道“我能令蓝礼成为九寨大祭司,我自然就能把他拉下来,然后让有能者居之,至于所谓的划定边界,在在下看来,不过是一纸废纸,只要除掉他们,那么他们今日所做之事,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算不得什么东西。” 银清大祭司停住了他们的说话,“兹事体大,只有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不知另外两位兄弟?” 怡宣大祭司说道“做就做,都这副光景了,若是回了寨中,还不被沦为笑柄?有邓老先生在,早已掌握一切,何愁大事不成?” 益华大祭司说道“到时候该分的,一分不能少” 银清大祭司说道“那么,我们也要知道邓老先生的是什么计划?” 邓老先生说道“此事简单,你们三位连夜离开回去,整顿好族人,然后马上启程北上,先洗脱了可能有关系的嫌疑。而此处,接下来,我就会告诉其他三寨蓝礼的计划,这样的话九寨就会陷入内乱。接下来,我会设计毒杀林家少主,林家少主被害,不仅朝廷,就连林家都会倾巢而攻,引发前六寨不仅互相攻讦,还要抵挡林家,到时候你们以逸待劳,一鼓作气攻回去,直捣成都,助我拔出林家,那么两郡之地,便都是你们的地盘” 银清大祭司不解道“毒害林家少主?他们可是和那些大人在一起,他们武功如此高!邓老先生你?” 邓老先生打住他们“这事你们不必管,反正你们一来一回也是需要时间,我把他们拖住,自然就有机会动手,只要让他们互相之间生疑,再惹恼那些大人,此计便可行” 银清大祭司点了点头“那么此事就麻烦邓老先生了,我们这就回去整顿族人,随时准备北上,就请邓老先生一有消息就通知我们,告辞!” 怡宣和益华大祭司也拱手说道“告辞,邓老先生” 邓老先生目送了那一伙人的离开,吹了一下口哨,从四方八面跑来八个人,可有发现其他闲杂人等?“没有” 邓老先生点了点头“如此便好,蓝礼,既然你暴露你的目的,那就别怪我分道扬镳了,是你对我不仁在先,我对你不义在后,我老邓这个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在了小竹林,我的余生都是用来为我的兄弟报仇的,林家少主居然敢不知死活前来,如此天赐良机既然你帮不了我,那我也只能另找他们协助了”老邓转而对自己的手下说道“你们马上准备新炼制的毒药,准备完成马上前来!林清珑!来苗疆就是你的死期。” 第四百三十章内部裂痕 客栈之内,被高宠少渊联手吓破胆的苗疆大祭司们,面对并不咄咄逼人的林清珑,领地交割的速度非常迅速,因为林清珑表态之后,其实就已经了任务。换得两郡泰平其实就已经对于站稳蜀郡多年来说的林家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而苗疆独立的大祭司们其实就是谈个样子,土地大家早就先一步分割完,不过是因为原本三家换成新三家,大家要在细细商定边界罢了。朝廷的突然出现,对于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对于小富即安的他们其实也是够用了。因为朝廷的出现,前进的脚步遏制了,但是带来了合法性的确认,也就是说,这些土地只要他们守得住,将可以传下去千秋万代。 “那今日之事就告一段落吧,作为朝廷特使的我,任务也完成了”高宠咳了一声,站了起来,收起手抄本的地图。 蓝礼起身拱手说道“特使大人一路不仅舟车劳顿,此刻又马不停蹄地帮我们完成了土地的分配,实在是有劳了,不若今天就移步碧木寨?好让我们设宴款待一番?” 高宠摇了摇头“不必了,毕竟我们一行人也是规模不小,若是此去恐怕给贵寨徒添麻烦” 蓝礼也只能一脸遗憾地说道“如此,那么就不在此处设宴吧,最起码,也要让我们在这个客栈之内设下宴席,一尽地主之谊” 高宠拱手说道“大祭司都如此说,本官若是再不接下这个邀请,恐怕就有不识抬举之嫌了,那么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大祭司们纷纷离开了,准备为今夜的晚宴准备,少渊和高宠一行人方才松了口气,林清珑拱手说道“大人好生威风,寥寥数语便直接压着这些地头蛇,在下好生佩服” 高宠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先去后院大家,我有话与大家说” 后院之中,大家都等着高宠开口,高宠神情肃穆地说道“今天晚上的饮宴,任何酒水,除非已经用银针试毒之后,不然都不要饮用,食物也是,除非检验过,不然尽可能什么都不要往肚子中放。林公子尤其是你,这一趟可能要委屈一下你,今晚若是可以,你就提前退席,先回到你的房间,少渊你就随后而至,埋伏房间周围,极有可能今晚会有人行刺林公子” 林清珑听了大惊,这一边前脚才一副安宁祥和,后一脚,居然要担心自己被行刺。少渊叉着手说道“阿宠,想必这就是你赶走那三个大祭司的原因吧?”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在碧木寨寨内行刺,而且是这个光景,将会是疑点重重,我担心有人会借机生事,我支开他们便是想测试一下若是真有人行刺,会不会有人将矛头引向他们” 林清珑不解“他们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要把苗头指向他们?” 高宠说道“因为他们最没有嫌疑,但却是最有动机,而当动机足够充分,让他成为第一个怀疑对象,就要把他们追回来,如此一来一回,不管与他们有没有关系,真的行凶者都有时间处理所有的证据,这样的疑点扑朔迷离。甚至可以准备第二次刺杀,而且不论成功与否,都可以看出这个群体究竟有谁是真心想和,有谁是野心勃勃” 少渊摸着下巴“有怀疑对象了?” 高宠摇了摇头“还没有,因为我和他们都不熟,若是林公子受到暗杀,你觉得这个和平协议,还有执行下去的可能行吗?” 林清珑说道“若是我在此殒命,不夸张说一句,林家只怕是倾尽全力和苗疆硬拼。” 高宠转而又问道“若是此刻,被刺的是我或者少渊呢?” 林清珑说道“那来的就不是武林,是军队!所以这些朝廷官员反而无忧,我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高宠点了点头“我们会不会被盯上不好说,不过如果排队的话,林公子一定在我们前面” 林清珑无奈掩面说道“大人,请你不要说这种话,在下会害怕的” 高宠哈哈一笑“没事的,我已经想好对策了,保准林公子万无一失,好了,都忙活了很久了,大家也休息一下吧” 少渊和二位夫人一起回到房中,少渊马上就瘫倒在大床上,小月便笑着问道“官人,你有很累吗?我看官人今天都只是在那里坐着,时不时说两句而已啊,有至于这么累吗?” 少渊面容掩在床上,一边摆手一边说道“才不是呢,我要装出一副我什么都懂,还要一直聚精会神,比和他们痛痛快快打上一架还要痛苦呢,诶小月,你手势有点生硬啊,上一点点,对,就是这个位置,真是舒服” “诶?官人?你怎么不说话呢?不对,你是慧娘”少渊一下子翻身,潘慧娘吓得赶紧缩回了手,低着头问道“弄疼夫君了吗?我的手势不够姐姐好,要不还是姐姐你来吧” 小月摆了摆手,双手托腮说道“不用不用,妹妹你继续,毕竟你也要伺候官人的,先熟悉一下就好了,官人来躺下吧,让妹妹继续” 少渊继续舒服地躺着“好好好,慧娘你继续吧,就刚刚那个位置就好” 潘慧娘点了点头,继续着按摩少渊的宽厚的后背。 少渊这边是在切切实实地享受着让人羡慕的齐人之福,那边高宠则是躺在冰洛的大腿上,闭目养神,冰洛则是说道“虫虫,你故意隐瞒了?整个计划?” 高宠睁开一只眼睛“你猜到了?” 冰洛吻了高宠的额头一下“一点点吧,你的目标似乎不止对这份协议不满的人,你的计划,恐怕是整个苗疆吧” 高宠闭上眼说道“所以说,赵冰洛啊赵冰洛,你一个可以窥探我内心的人,我怎么可以让这种人是个外人” 冰洛笑嘻嘻地说道“所以,你将我变为自己人了?” 高宠点了点头“那是,不把你娶了,我不放心啊现在好了,身心舒畅。我的目标,其实是瓦解这个九寨联盟” 冰洛疑问道“可是我不见虫虫你有什么行动啊,难道虫虫你瞒着我?” 高宠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娘子,最坚固的堡垒,只要内部有裂痕,稍加用力,就会轰然崩塌” 第四百三十一章分崩离析 这边厢会议刚刚结束,长林,苍竹,金石三家的大祭司作为某种意义上出力最少,获利最多的一方,自然是心中乐呵,兴高采烈地打算参加今晚客栈的晚宴。但在他们住处迎接他们的,却是一个让他们即使置身于夏日却依然感到背脊发凉的一个惊人消息“你说的可是真话?蓝礼那那混蛋真的想这么行动?” 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是邓老先生,老毒蛇邓不同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第一步,就是瓦解这个九寨联盟。“在下以颈上人头担保,所言全部属实,你们不要忘了,碧木寨可是一早就接触过这个秘史大人,不是通过老夫,而是通过我们远游在外的大小姐,这就是为何大小姐一人都可以孤身穿越蜀郡回来的原因” 长林大祭司皱着眉头说道“若全部都如你所言,之所以如此大规模地交出战利品,就是因为要麻痹我们?” 邓老先生拱手说道“正是,不然诸位真的觉得林家有可能如此就冰释前嫌,既往不咎?默许我们获得土地?碧木寨三家出力最多,你们也看到了,土地却是分得最少,这是凭什么?若是诸位认真看看土地,就会发现,若是你们调兵遣将守住这些土地,向北直面林家,向南直面碧木,碧木若是反水,和林家前后包抄?不知诸位还能如何逃生?” 长林大祭司一听,立马就打开地图一看,果然如此,但蓝礼此刻已经是九寨大祭司,而且又新分得土地,似乎没有开战的理由,便转而问道“但是此刻朝廷的大人已经在此,而且是有官家手谕,谅他们也不敢轻易翻面不认人” 邓老先生摇了摇头“此言差矣,大祭司阁下,你是否想过,那汉人大官,其实真的对我们苗人上心吗?并不!只要苗疆服从王化,他们才不管苗疆人民内部的死活,今日你没有听他暗示吗?他要的是两郡太平,至于怎么分是我们自己的事,就是如此,也就是说,若是今晚蓝礼随便找个名义,在席间对几位大祭司痛下杀手,就算没有那些朝廷的人默许。事后只要他们向朝廷赔礼道歉,对朝廷贴贴服服,朝廷一样以他们为苗疆之主。擒贼先擒王,此刻若是大祭司倒下,不知道长林寨可以支撑到何时?” 长林大祭司一拍桌子“此计甚是歹毒,没想到眼下我们已经肉垂砧板上,那么依邓先生的意见?我们此刻应该如何是好?” 邓老先生拱手说道“此刻恐怕是走不掉的,不过宴席间,诸位可以仿效高祖刘邦的方法,借如厕之机,逃离宴会,老夫会助几位一臂之力离开此处” 长林大祭司拱手一礼“如此便多谢老先生了,只是,老先生既是碧木寨家臣,为何要行此事?” 邓老先生露出一脸愧疚之色“在下乃是汉人,但此间生活了数十年,早已视自己为苗人的一份子,今日他蓝礼不尊仁义,他日便可以不尊师长朝廷,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于情于理,老夫也算蓝礼半个老师,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将蓝礼拉回正道” 长林大祭司拱手说道“老先生高义,不知道此间早已离开的几位大祭司,是否也已经知悉此事?” 邓老先生点了点头“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也告诉他们要离开之后请兵讨伐蓝礼的不义之举,请诸位也为了大义响应,当初让他成为九寨之盟的大祭司,真的是老夫有眼无珠啊” 长林大祭司点了点头“那么就有劳了” 邓老先生带回斗笠“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二位大祭司,就不久留了,宴会开始时,请诸位务必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食物饮酒也要多加小心注意。” 就这样,用精湛的演技和足以以假乱真的情报,邓老先生已经开始了自己颠覆苗疆的计划,即便是他知道这个计划极有可能让苗疆血流成河,他也在所不惜。 同样的消息,传遍了另外两个大祭司的耳中,本来还将信将疑的他们,在知道长林大祭司也已经答应了计划之后,一番挣扎之后,也答应了邓老先生的计划。就这样,宴会前的布局,已经全部完成,一条毒蛇正在无声地勒紧着整个苗疆的咽喉。 但最起码,现在表面上还是一片和平之象,客栈之内,蓝婷和尤宇趁着宴会开始之前,前来看望做了一天人形图章的少渊。 “陆侯爷,终于我们又一次正式见面了”蓝婷躬身一礼。 少渊点了点头,看了看他身后的尤宇“想必,这就是你未来的夫婿吧?那个你说过的青梅竹马” 尤宇一听到居然有另外一个人如此肯定自己的身份,赶忙点头说道“侯爷有眼光,正是在下” 少渊哈哈一笑“那钗子符合蓝姑娘的心意吗?” 尤宇点了点头说道“符合是符合,不过”正想说下去,却被蓝婷一脚踩了下去“就你话多,这是我和侯爷叙旧,你安静点” 另外三人一看见,纷纷噗嗤一笑,蓝婷意识自己的失礼赶忙说道“失礼了” 小月摇了摇手说道“哪里哪里,姑娘的这个行为,其实我们也见得不少,诶诶诶,不是侯爷,是我们另外一个朋友和他的妻子,我看这位小兄弟对蓝姑娘也是极是宠溺,如意郎君难觅,蓝姑娘当是好好珍惜才对” 尤宇又插嘴说道“陆夫人你说得极是” 蓝婷回瞪一眼,尤宇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潘慧娘躬身歉意“蓝姑娘,妾身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还请海涵” 蓝婷摇了摇头“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此刻他们都不复存在了,而且真相是什么,我也知道了,我作为一个苗人也没权责怪你们,眼下两郡重回和平,就没必要继续着那些沉重的话题了” 少渊点了点头“说得也是,不知道你们苗疆有什么美食?蓝姑娘,你可知道今晚的宴会会有什么吗?” 蓝婷露出一个俏皮的神色“你们放心,保证是苗疆原汁原味” 第四百三十二章暗涌夜宴 危机四伏的夜宴如期进行,被蒙在鼓里的一众人,还是如此亲切地打着招呼,长林大祭司和另外两个大祭司互相寻找着各自的位置,大家数目相对,互相点头示意,外人看过去,就像是旧友互相打招呼。蓝礼见其他大祭司来了,也起身致意“诸位兄弟,你们到了,来,快就坐,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长林大祭司也举起酒杯说道“好!今夜我们不醉不归,为苗疆的未来痛饮!” 而少渊和高宠等人则是分开了座位,一左一右,少渊带着自己的两位夫人坐在左手边观察视野所及,右边的地方。高宠和冰洛,带着林清珑坐在右手边,观察着视野范围之内左手边之人。他们此间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些神色闪烁的人。 蓝礼走过来问道“陆侯爷,为何不上主座?而坐这小位置?” 少渊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大祭司的心意了,一来我们是客,坐主座不方便,二来拙荆不喜被被众人瞩目,此处乃是其坐得安乐舒心的位置” 蓝礼对着小月拱手一礼“原来是夫人的安排,在下唐突了” 少渊呵呵一笑“那边的大人也是如此想,因此大祭司大人就安心坐在那主位之上吧,毕竟大人可是九寨联盟盟主,焉有不上正座,上次座之理?” 蓝礼拱手退去,少渊向着高宠方向摇了摇头,示意蓝礼神色无异,他们不上主座,除了所谓的主客关系,还要考虑安全与否,任何歌舞菜品都必须经主座而过,这样就等于增加了被行刺的机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有客人都已经入座,此刻正是寻找猎物的最佳时机,高宠和少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在座的人,暂时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眼神。 蓝礼举起酒杯“今日之后,苗疆将会获得太平和土地,在此,我们要感谢陆侯爷等朝廷大员和林公子的慷慨理解,来,我们敬他们一杯” 全部人一起站立,各自喝下一杯,然后菜式纷纷上来,少渊可是谨记高宠所说的,除非验证过,不然不要乱吃乱喝,但实际上,这也是一个标志,少渊没有动筷,他在看谁也没有动筷子。视线一扫而过,大家都在拿着筷子,但有的人却是略显迟疑,有的人却是毫不在意就夹起来吃了起身。其中翠峰大祭司说道“蓝老哥,这味菜,就你们这里最地道,好吃,好吃,百吃不厌” 蓝礼哈哈大笑“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今天在此,我还要和尤老弟宣布另外一则消息,小女蓝婷将会和尤老弟的儿子,尤宇,于下个月十五成婚。到时候,还请诸位赏个面子来吃个酒席” “一定一定”大家纷纷附和,猛然间,少渊看见了一些人的神色出现了异常。明明是好好的一则好消息,为何如此心不在焉?认真一看他们的衣着华丽,也就是也是身份尊贵之人,此间看来,他们应该是其他寨子的大祭司。 一边吃着菜,一边已经开始了苗人的歌舞表演,不过歌舞表演一出,大家瞬间就惊呼,原因无他,因为主舞的男女,就是适才大家谈及的蓝婷和尤宇。少渊此刻才忽然恍然大悟,原来他不告诉自己,原来是有这个原因。而且以那个丫头的性格,被人当众说事,居然不跳出来,就已经奇怪。当下联系起来,就发现了。 不过少渊都没有多少在意,他转而问慧娘道“慧娘,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的吗?”想起自己有一个堪称暗杀类专业的大师的妻子,少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几个大祭司,有没有什么异常?” 潘慧娘摇了摇头“相公,这很奇怪,他们神色如此简直就是强装镇定,若说他们是刺客,那是不可能的,仿佛,他们才是被担心行刺的人一般,可是整个大厅,除了我们这边的人对他稍微上心点之外,基本都没有人在意他们。” 少渊眉头一皱“会不会是这支跳舞队伍之中,有人会想刺杀他们?” 慧娘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少渊立马转过头看过去认真盯着跳舞的人,可是跳舞的人一直都在中心,什么行动都没有,就是普通的跳舞,一曲舞罢,都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少渊问道“会不会是因为我一直盯着他们,所以他们才没有动手?” 慧娘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整首舞曲,相公你有感受到杀气吗?” 少渊摇了摇头“没有” 一群可能被刺杀的人在那里互相戒备,却对究竟是谁会动手这个关键问题,大家却都不知道。各怀心事的吃着酒宴,终于出现了第一个退场的人了,只见林清珑和高宠说了两句,便离开了酒宴,直接转去后堂。 蓝礼便问道“林公子则是哪里去?” 林清珑压着喉咙说道“大祭司大人,在下不胜酒力,多喝了几杯,就有点头晕,需要休息了,不好意思了” 蓝礼一脸遗憾“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强留了,林公子请好生休息。” 少渊皱起眉头说道“阿宠,你决定先出招了吗?” 潘慧娘问道“相公,你不过去马?” 少渊摇了摇头“先不过,这就过去就太明显了,我们接下来看看谁还会离开” 气氛没有因为一个全程没有说话的人减弱,大家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只不过这是对于真的参加了宴席的人来说的才算是,一些从头到尾都没有参加心思参加的人来说。既然有了第一个人退席,那么接下来自己的退席,就不会显得这么明显。 长林大祭司站起来说道“蓝老哥,茅厕在何处?喝得有点多,要去解手一下才行” 蓝礼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于是说道“在院子外呢,这可不像你啊,快去快回,我好等着和你好好喝上一杯呢” 长林大祭司先行离开,接下来其他两个大祭司也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各自找了理由离开。少渊皱起眉头,潘慧娘则是说道“相公,准备有事要发生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死者的慰问 乘着夜色,三个出逃的大祭司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果然约定地点已经有一台马车在等待他们,但他们一行人连随从可是十几个人,如此一台小小的马车怎么够。长林大祭司马上问道“为什么只有一台马车?这如何够?” 马夫说道“请三位大祭司先上车,邓老先生如此行事也是想掩人耳目,若是骤然准备如此多的马车,势必会引起注意,到时候,一个人都走不掉。请三位大祭司先上车,你们的随从接下来会有人接应他们到村外取马,我先带三位离开此处” 长林大祭司一听,原来是这个原因,随即也放下心来“那行,我们尽快上车,邓老先生现何在?” 马夫说道“邓老先生还在为各位取马匹,接下来会直接去接应的地点” 三个大祭司对身后的自己的随从吩咐了几句,然后就上了马车,乘着夜色往村子之外走去。“几位祭司大人请不要作声,我们要悄悄出村,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适才在室内倒是没有感觉,今夜无月,月黑风高之时,正是要阎王爷收人之时。碧木村乃是群山环抱,出了平地的村子,便开始进入连绵的山道之内,每一个拐弯,都犹如深不见底的池子一般,不一会,马车就离开了村子。三个人似乎感觉到已经离得够远了,于是便松了一口气问道“小哥,这里似乎离村子已经有一段距离了,约定地点还有多久?” 马夫哦了一声,“不远了,几位再等等吧” 翻过一个小坡,马车停到山坳之内,马夫跳下马车说道“到了,几位大人,可以下车了” 几个大祭司一下车,却发现这里甚是奇怪,没有马的嘶鸣声,甚至没有人烟,长林大祭司问道“喂,马夫,邓老先生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天黑来错地方了?” “不不不,大祭司,老夫早就恭候多时了”深谷之中,传来悠悠的唤声。 “既然老先生已经到了,何故藏头露尾,不现身?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还需要如此小心谨慎吗?”长林大祭司大声吼道,为人多年,他对于这种情况多多少少已经有一点感觉,此刻他只想早点确认位置,无论是跑路,还是其他,起码让自己有点准备。 “不必了,免得几位大祭司死不瞑目”邓老先生露出一个不齿的笑声。 长林大祭司一惊“什么?”回头一看,马夫早已消失无踪,他当机立断“上车,我们马上走!” “别傻了,此处乃是我专门为你们伏击而设的陷阱”,邓老先生一说完,一推一边的机关,数十支被削得锋利的竹矢嗖嗖而出,将他们射成刺猬一般。两阵竹箭矢射出去,长林大祭司甚至都没有发出什么豪言壮语,就已经气绝身亡。确认了他们死绝之后,邓老先生点起了火把,走到了他们身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说过了,为了报仇,我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来人,割下他们的首级,其余东西,全部一把火烧掉,清楚一路而来的马车痕迹。” 而他们的随从,此刻也在赶路的路上,而遭遇,和他们的首领几乎一致,不过不同的是,邓老先生考虑到要处理这么多人,火烧恐怕非常麻烦,而且需要他们身上的一些信物。于是他们选择了一个更为恶毒的方法,十几人被带到一个地方,然后陷进了一个早已挖好的大坑之内。就这样,邓不同以一种极为干净的方式,在短时间内,让这三个寨子的来人,全部人间蒸发于碧木村附近。 “先生已经全部准备就绪了”邓不同的亲信拱手一礼。 邓不同整了整衣冠“你们剩下的人,一边去送信,另外一边,连夜撤掉所有在三寨内的哨探,务必不能让碧木三寨在大军到达前收到任何消息,知道没有?” 亲信拱手退去,邓不同把玩着收回来信物,坐在马上哈哈大笑“哈哈哈,陆少渊是吧?我看你们周围瞄了一晚上,你以为这真的目标是你们?真是愚蠢,和我比,你们还是太年轻了。来人,带着这些信物,按照计划执行” 而此刻的大厅之内,林清珑的房间之内,林清珑正躺在床上睡觉,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已经保持了这个姿势很久,这个他自以为全身都是破绽,可以让刺客觉得容易得手的姿势,不过可惜的是,他等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反应。实际上,这个林清珑根本不是本人,而是由高宠化妆假扮的,这就是为何林清珑和高宠一晚上都没有发言或者与任何人交谈的原因,面容可以通过化妆掩盖,但声音是无办法装出来的,高宠唯有出此下策,幸好是顺利熬过去,接下来就是戏玉。 不过自己躺了这么久都没有反应,连他自己都不免担心,是不是自己实在多虑了,高宠一翻身,叹了一口气“可能真的是我自己给自己加戏太多了”,却感觉房顶有一种微微的在震动。高宠叹了一口气“竹子房就有这种不好,上面有什么举动,下面都有可能知道,来了就来了吧,赶紧动手吧,让我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可是高宠又躺了好一会儿,连他自己都已经大概感觉到气息的位置了,那些人都没有动手,高宠不由得心想“难道是我翻身惊动了他们?” 隔着门,忽然高宠后背一凉,立马卷起棉被,抵挡,因为高宠感觉到有什么暗器肥了过来,高宠立马抽起被子灌输内力,当了下来,结果高宠没有受伤,然后高宠鬼使神差一般发出了一声惨叫声“啊!”装出一副受到了受伤的样子,等他上钩。“怎么着,你们也要进来补刀吧”,可意外的是,门外的人意外地墨迹,没有立刻进来,反倒是听到了少渊的怒吼“有刺客!宵小之辈休逃” 如此一惊,倒是把那些磨叽的刺客给吓了一大跳。 第四百三十四章谜团 “虫虫,你是不是受伤了?”冰洛率先推开了们,四处张望着,脸上苍白毫无血色,却看见了姿势销魂的高宠正躺在床上,一脸的无奈地向他的娘子打招呼“夫人你来了” 冰洛一把跑到高宠身边“虫虫,你有没有事啊?伤着了吗?” 高宠按着冰洛“夫人,我没事,我没事,你没看见我好好的吗?那一声叫声,是我装出来的,本来就是想骗他们进来看看我死了没有,没想到少渊猛地一声吼,把他们吓跑了,不知道少渊追上了他们没有,若是没追上,估计就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不一会儿,高宠的房间中也冲了数人进来,赫然便是最为紧张的蓝礼等人“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高宠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都是装出来的,不过眼下刺客已经逃了,就等我们陆侯爷带好消息回来了,啊,对了,蓝大祭司,你看看这些东西是什么类型的暗器,你见多识广,看看会不会是你们苗疆的东西” 蓝婷走了上去,从冰洛手上接过手帕,然后呈到了蓝礼手上“这种暗器在我们苗疆非常常见,不过各寨的使用方法各不相同,不知大人是如何接到这几枚暗器的?” 高宠指了指门外“你们去门外看看就可以了,当时我背对房门,不太清楚他们的手法” 蓝礼走到门外一看,仔细一看,便叫道“邓老先生请来看看,这是长林寨的吹箭法吧?” 邓老先生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蹲下仔细地观察着这个这个小洞,盯了好一会之后,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是的大祭司,这的确是长林寨的手法” 尤宇问道“所以就是长林寨的人想刺杀大人了?” 高宠摇了摇头“不见的,用这种被一眼认出来的方法,不是蠢就是想嫁祸,此景此景,我更相信是嫁祸,毕竟想必他们也没带多少人过来,大祭司,能否找到长林寨的人,与他们当面对质一番不就可以了吗?” 蓝礼点了点头“大人说得不错,把他们找出来对质就可以了” 人群中一阵沉默,一个小卒说道“大祭司大人,他们似乎不在” 蓝礼一惊“走了?难道是去了茅厕之后,就直接走掉了?” 一个人跑到邓老先生身边说了几句之后,邓老先生拱手说道“大祭司,似乎长林等三寨人马,早在席间就已经离开了碧木村,不知前往何处” 原野大祭司说道“啧,看来就是跑了出去行凶啊,此刻只怕早已畏罪潜逃了吧” 蓝礼止住他“老弟先不要妄下评论,邓老先生,马上命人在碧木寨的范围搜寻他们的踪迹,若是他们心中有鬼,必然也已经走远了,若是找到他们,与他们当面对质” 高宠抬头看着夜空,他们走没有,就看少渊能不能追上了。 一刻钟之后,少渊从房顶落下“哎呦,你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 高宠站出来问道“少渊,有追到什么吗?” 少渊摇了摇头“没追上,人生地不熟,天又黑,不过我从他们身上拔下了这个东西,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少渊摊开手掌,是一些小物件。蓝礼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长林寨的信物吗?” 少渊想了想“是不是就是那个席间就离开的那些人?” 蓝礼点了点头“这就怪了,若真的是他们,那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今日早上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对大人痛下毒手?” 高宠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不要妄下结论,我们先把他们找到吧,大祭司,最好派人再稍信前往他们的寨子,看看是什么情况” 蓝礼点了点头。 高宠拱手说道“大家都散了吧,晚了,而且此刻大家可能都有嫌疑和危险,请大家先各自回去,被刺这件事,我们明日再行讨论吧” 蓝礼点了点头“请问大人,是否需要我们为你们加强保卫?已备不测?” 高宠摆了摆手“不必了,他们都已经跑了,若是他们还敢摸回来,就未免太大胆了。现在这样就好,倒是大人你今夜最好互相看管好部下,多少也能洗脱点嫌疑。” 在高宠的劝导下,院子再一次恢复安静,少渊问道“阿宠,接下来计划如何?” 高宠托着下巴“疑点太多,没有定论,长林寨肯定是被冤枉的,来杀人还打着自己的旗号,不是自己地盘都这么明目张胆,除非他们是弱智,夜宴之上,我见他们比我们还紧张,而且从来没有看过我们,明显就不是凶手,也就是这个凶徒想嫁祸于人” 林清珑说道“若是他们事成,他们又能获得什么?除了让我们震怒之外,什么收益都没有,甚至到手的土地都就此结束了” 高宠说道“也就是和谈不符合他们利益的,会不会是被我中午就赶走的那三寨?” 少渊想了想“他们倒是动机充分,对我们是动机充分了,那么威胁长林寨的是什么人?他们又在担心什么?” 高宠想了想“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我们怀疑是碧木寨的人做这件事,他们在打着其他旗号对我们行刺,毕竟在自己地盘上用别人的旗号行刺,首要怀疑对象不是他们,次要也是他们,他们在我们面上一次苦肉计,让我们免除怀疑,或者借我们之手除掉其他人也是有可能。” 少渊摇了摇头“当下情况未明,我们不能轻举妄动,那么今晚我们要怎么解决?” 高宠笑了笑“好说,目标不是我们,是林公子,今夜就委屈一下林公子了,如果他对林公子你是有深仇大恨,那么他今晚肯定会再来,今夜我让碧木寨的人互相监视,目的就是测试,究竟这个行刺的人,是碧木寨的人,还是非碧木寨的人” 林清珑擦了一个额头“我感觉大人你似乎又在用我当一只诱饵啊” 高宠哈哈一笑“不不不,此话不准确,准确的来说,我们是用林公子的身份当诱饵” 第四百三十五章分身有术 即便是受到了未知的危险,高宠等一行人也似乎丝毫没有在意,既没有上碧木寨本寨躲避,也没有要求增加人手在客栈驻扎,而是依旧用着自己的人守备在客栈四周,不可谓不艺高人胆大。 月黑风高,守在院子里的,正是少渊收下的六个昆仑奴,如果不是见过这里面有二人身负绝世武功,一般人都会觉得这实在是托大。正如高宠所言,一计不成,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回来再次确认。于是乎,还是那么几个人,越过了墙头,伏在另外一边观察着院子中的情况。因为今日一计失败,他们不太好确认林清珑会不会换了房间。 大家都非常耐心地在互相等待,不一会儿,从林清珑原本的房间,走出来了一个人,径直往茅房而去,六个昆仑奴对他拱手一礼,然后继续了巡逻,几个人眼前一亮,瞬间认为他们没有调配房间,毕竟空房间如此多,他们没必要还在原来的房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房间还有人住。秉着,试着行动,不行再撤的想法,他们从围墙边上退了下来,从外面的围墙爬进了刚刚有人离开的房间,刚好这个房间打开了窗户,正合他们心意。靠着夜色,躲藏在了房间的角落,等待着他们的猎物上钩。 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那个人已经赶了回来,一打开门走到床边,瞬间三个人合围而上“不要发声,不然马上就叫你人头落地” 冰冷的刀刃抵着少渊的脖子,少渊发出一声叹息“好吧,你们想问什么,想必你们不马上杀我,也是发现目标不是我吧” “林清珑在哪一间房间?”刺客低声问道 “噢,那你们就是同一伙刺客啦?”少渊哈哈一笑。 “你笑什么,我让你回答我的问题!”刺客有点恼怒,又抵了抵少渊的脖子。 “你们没有发现我的声音有点熟悉吗?你们就这么快就忘记了?”少渊饶有兴致地调戏着这三个刺客。 “我们才不管你是谁!回答我……”话还没说完,少渊侧身,躲开了刀刃,三个刺客由于怕引起注意没有点起烛光,给了少渊足够的反应时间。于是少渊滚到床边上,抽出长风,靠着依稀的轮廓砍向原先持刀的敌人。另外两个人大惊,正欲拔刀相抗的时候,少渊已然伸出长腿将其中一个踢飞出房外。 刺客撞破了门板暴露于庭院之内,六个昆仑奴马上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霎时间,高宠和林清珑从房间中冲了出来,直奔少渊的房间,而庭院之中的刺客,已经被少渊收下的昆仑奴牢牢控制。 当两个人赶到房间的时候,少渊正一个人压着两个人在身下,挥手致意“你们来晚了,人我已经收拾了” 高宠点起灯火,看着两个被少渊打成猪头的刺客,“没想到见过鬼还不怕黑,再来一次,看来这些人对林公子你真是深仇大恨啊” 少渊哈哈一笑“这一次怎么审?” 高宠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吊起来吧,让他们开口,我有一百种方法” 高宠负责的审讯环节,总是特别有趣,三个鼻青脸肿的刺客此刻正在被倒吊于房梁之上,而高宠也开始自己的恐吓时间。“你们猜猜,为什么我要倒吊你们?” 三个人别过头,怒吼道“你不要以为我们会屈服,我们受过审讯训练,不管你用何种酷刑,我们都不会招供的” 高宠装出一个衙役的眼神,“是吗?那按照你们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直接一刀杀了你们,这样就都不会浪费大家时间吧?” “没错!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我们不会说一句话,你们也得不到任何你们想要的消息!” 高宠回头一问“林公子,是不是你有一种新药,可以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是的话,轻便” 林清珑拱手一礼说道“正是如此,多谢大人赐药体” 三个人惶恐地看着林清珑“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做这个伤天害理之事” 高宠打出他们“诶,有话说清楚,是谁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被绑在这里?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只见林清珑灌出酒水,在掌心凝结成冰,然后一下子打进他们的嘴中。三个人大惊“你刚刚让我们吃了什么东西?” 林清珑摇了摇头“现在开始,你们将会全身瘙痒无比,随着身体血液的流动,混乱的真气就会走遍你的全身,不过据我所知,倒吊的话,血液的运作会变得更快,而且血液集中于头部,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三个人一听马上有点慌了神,随后身体的各个位置开始瘙痒难忍。三个人不停地蠕动去缓解身上的瘙痒。 而高宠也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审讯,第一波审讯,就是天马行空“碧木,原野,翠峰,长林,苍竹,金石,银清,益华,怡宣”高宠将九寨的名字反复读了三次,可是三个人除了一门心思地如何挠痒之外,对此却是充耳不闻,似乎高宠所说的名字和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少渊反问“阿宠,他们这个状态,你说的话,他们听得进去吗?” 高宠点了点头“肯定听得进啦,不过是要他们知道的,我刚刚说出九寨的名字,可是他们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原因只有一个,这九寨跟他们没有关系,或者没有直属关系” 林清珑皱起眉头“可是这里就是苗疆地盘,这里若是和他们没有关系,那不就是外人所为了吗?居然有人潜入此地,就为刺杀在下?” “诶?长林寨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吗?我记得我就是从他们手上找到相对的信物的,他们和长林寨肯定有某种联系”少渊笃定地说道。 高宠点了点头“我猜,这个人既是九寨之人,也不是九寨之人,幕后的黑手,肯定是与九寨有所联系,林公子能不能停一下?我看他们也受够了,接下来要认真盘问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噩梦 林清珑用内力逼出冰块,但冰块早已融化,受到内力的冲击,三个刺客纷纷吐出一大口鲜血。但身上的瘙痒已经停止了,三个人都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神色疲惫地看着眼前这个白衣男子,“为什么停下,直接让我们瘙痒而死,岂不是更好吗?” 高宠没有废话,拿出一个饰物“你们和长林寨没有关系,但为什么身上有长林寨的信物,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为首刺客不屑地说道“我们就是长林寨的人,怎么着?不服就来打我们长林寨啊!” 高宠没有说话,解下了另外一个一直不说话的刺客,对他说“你是不是也打定心思不说话?” 那个刺客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高宠没有生气,反而摆了摆手“走吧,马上走” 少渊点了点头,昆仑奴马上让开了道路,那个刺客犹犹豫豫地开始往门那边爬开,爬到门外,正打算起身跑,却忽然看见高宠扬起右手,手指变换为另外一个姿势,少渊一眼就认出,这是十方神剑指,而且,这个姿势,是两剑齐发。 房间内骤然飞出两道剑气,同时打中那个跑掉的此刻,两剑轰中腰身,瞬间被炸为两半。林清珑眉头一皱,因为这种武功他见过。高宠看着林清珑说道“林公子,不用纳闷,当日在建宁那个人就是我,适才就是满点功力的十方神剑指”继而高宠说道“我也不想和你们二位废话了,若是打定心思一言不发,我可以赏你们一个痛快,不过被我满点功力打中,是不会死那么快的,估计你们还要在地上痛上一会儿,才会死,那么你决定了吗?” 此刻首领不屑道“本你们抓到,本来就是只有一死,如何死的决定权本来就不在我们手上。” 一旁的刺客就直接不说话了,少渊皱起了眉头,对高宠说道“似乎,真的是训练过的,那我们怎么办?” 高宠摊开手“那这个没办法了,明天交给碧木寨处理吧,我相信碧木寨应该有需要活体养蛊的,我们就当是一点心意吧,你们没意见吧?”高宠还象征意义一般征求了一下两个刺客的意见。两个刺客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似乎是有什么恐惧的地方。这个一闪而过的眼神被高宠抓住了。于是高宠顺势说道“就这么定了,大家各自回去睡觉吧” 第二天一大早,碧木寨的大祭司便又再次来到客栈之中,当然是再次劝说高宠他们上山寨了,而高宠也对他们问了几个问题。 “大祭司阁下,昨晚可是所有人都没有离开山寨吗?”高宠认真地问道。 “没错,所有人最起码都有三个人互相监视,昨晚没有人离开过”蓝礼肯定地回答道“可是大人昨晚又遇到过什么?” 高宠对少渊点了点头,然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将蓝礼带入院子中“大祭司,这两个人,你有没有见过?” 蓝礼看着两个浑身是伤的人,摇了摇头“没见过,此人的服饰,并不是我碧木寨的,大人,能否将此人带到给其他两位大祭司一看,看看会不会见过?” 高宠点了点头,于是蓝礼走了出去,把另外两位大祭司清了过来,不过两位大祭司也只是摇头,似乎并没有见过此人。 高宠摸着下巴问道“这就怪了,这些人甚是奇怪,似乎并不属于苗疆任何一个山寨,因为我昨晚对他们进行逼供的时候,他们对九个山寨熟视无睹” 原野大祭司疑问“这些人是外面的人?” 高宠摇了摇头“按道理不是,想必,若是有外人要进来,碧木寨早已收到风讯吧?可是这些人居然没有引起注意,想必这些人对本地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可能他们不从属于某个山寨,却从属于某个人。对了蓝大祭司,找到消失的长林寨的人了吗?他们有没有离开碧木寨范围?” 蓝礼摇了摇头“没有,邓老先生昨夜在堂前守了一宿,就是等外面的探子回来,可是等了一宿都没有回来,因此我们推测,极有可能他们还在我们碧木寨之地内。” 高宠拱手说道“还请大祭司一定要分派人手找到他们,一天找不到他们,一天这个疑惑都得不到有效的解决。现在暂定他们就是行凶主谋,遇到他们的时候先不要轻举妄动,要马上回报。” 蓝礼点了点头“此事可以,大人,那么此刻还需要人来此处吗?” 高宠摇了摇头“不必了,他们那点人,对我们完全不构成威胁,反而是怕他们破罐子破摔,残害苗人” 邓老先生等在外堂之内,和蓝婷和尤宇在一起,蓝婷叹了一口气“怎么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呢?突然间又是刺客,又是杀手” 尤宇马上说道“婷儿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蓝婷揶揄说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若是你遇到同样三个刺客,有人家大人和陆侯爷那么威猛吗?” 尤宇脸色涨红“肯定没有,可是我还是会拼了命保护你的,所以你放心!” 邓老先生哈哈一笑“好啦好啦,你们俩小瓜儿,懂什么,你们有没有像人家那么重要?值得人家对你动手?” 蓝婷反问“诶,对啊,邓老先生,明明刺杀那个大人或者侯爷,价值比那个林公子大多了,为什么他们不去刺杀那两个人,反而去刺杀林公子?” 邓老先生一时语塞“这,可能目的不一样吧,可能一开始目标就是林公子呢?我们又不是刺客,怎么知道他心中所想呢?” 蓝婷点了点头“那也是,可能刺客和林公子有私仇吧?” 蓝礼从内堂转了出来,对邓老先生说道“邓老先生,马上分派人手,在整个碧木寨势力范围内寻找一切有关长林等三寨的踪迹,若是找到了,不要马上上前,马上回报,暂定长林寨是第一怀疑目标,他们可能极度危险,让大家都小心点,不要逞强斗勇。” 第四百三十七章躁动不安的南边 最北面的人还在忙死忙活,翻山越岭地寻找着已经消失于世上的长林大祭司一行人。而憋了一肚子气的住在最南面的人,早已回到自己的领地里。 银清大祭司回到寨中,所有寨中长老全部都聚集在议事厅中等待·着分田分地的好消息,毕竟早在银清大祭司出发前,他就许诺会为活在最南面饱受瘴气之苦的族人寻得另外一片栖身之地。所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自己的大祭司回来,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银清大祭司没有废话“命令寨中所有可以拿起武器的人,明日一大早在寨门集合,随我北上” 大家伙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大祭司,我们在北面是不是分得了很多的土地,居然要出动所有人,莫非已经打进了成都?” 银清大祭司哈哈一笑“打进成都那是以后的事情,当下,我们就要去取回我们所有的,自寨子以北,都是我们银清寨的领地。” 大家本来听到这个消息一开始还是很开心的,可是听着听着,发现不太对劲“大祭司,那其他寨子的人呢?这里面,怎么?” 银清大祭司摇了摇头“这一次是我逃得快,着碧木寨看着为我们苗人谋福利,实际上早已和朝廷串通一气蛇鼠一锅。他们此番是打算将我们置于林家河朝廷的兵锋之下,所幸我们其他山寨的有识之士将此计识破,眼下,我们正要趁他们不备北进,只要可以将其计划捣毁,我们银清寨必然威名冲天,到时候我们重新继承九寨大祭司之名,成为苗疆之主,土地要多少有多少” 银清大祭司这个计划对于他们这些部下来说,可以说是十足的震撼,一时间议事大厅变得鸦雀无声,很明显很多人都不对这个计划抱有信心。不过大家都不敢轻易发出声音。银清大祭司看着这个反应没有发火,因为这群人多多少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此刻让他们做反 无疑需要极大的勇气。 当然,这种情况其实银清大祭司也早已遇见,他愤慨地说道“若是此刻我们土地,是不是就世世代代困守于此?无所作为?与其如此坐以待毙,我今日就算不做那大祭司,都要引兵北上,这大祭司,你们谁想当就当,明日你们谁愿与我北上,就在城门集合,告辞!” 走出门外,大祭司的儿子已经在门外等待,他听到他的父亲似乎要放弃祭司之位,便吓得问道“父亲,你真的不做这个大祭司?这……” 银清大祭司笑着摇了摇头“来,随我回家再谈,这是为父的苦肉计” 回到家中,妻子给银清大祭司奉上车,他的儿子又再次又迫不及待地问他父亲同样的问题,银清大祭司笑道“儿子啊,你觉得你这些年在寨子里的事情,为父不知道吗?若是我们寨子里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只怕以你的风评,今时今日我们家还可能是大祭司吗?所以,究其原因,因为我们整个寨子除了我之外,没人敢接过这个大旗!快去准备吧,如果你还想继任大祭司,最起码,你也要拿出点成绩!” 银清大祭司这种做法也是基于自己对整个银清寨有足够的了解,果然当晚,就在大家一片议论声中,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倾力出战的准备,主心骨是一直都是大祭司自己。 清晨的薄雾尚无散去,银清大祭司举起手中长剑“大家!我们银清寨的未来!就在我们手中,希望诸位奋勇作战,为我们的未来打下一片光明!” 一边走,队伍一边扩大,因为其他两个寨子的大祭司也带领自己的手下前来汇合,三寨合流的实力已经大幅度增强。三个大祭司也开始商量如何进军。 银清大祭司说“若是按照计划,我们是以有备算无备,若是遇到阻拦,强攻也是摧枯拉朽,问题就是需不需要强攻” 怡宣大祭司摇了摇头“我的意见是不强攻,一来强攻浪费时间,二来维持稳定也是需要时间和成本的,我们直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可以了,没道理他们知道自己被背叛了,还帮蓝礼他们一伙” 一边走,他们还一直在这里争吵,直到出现了一封非常关键的书信,“大祭司,邓老先生派人送信前来了” 银清大祭司接过书信一看,随即哈哈大笑“天助我等,大家请看,眼下三寨群龙无首,而且邓老先生已将他们的阴谋告诉了他们” 怡宣大祭司说道“也就是,我们可以兵不血刃通过那里,甚至可以获得他们的帮助?增强我们的声势?” 银清大祭司点了点头“没错,眼下三寨都是群龙无首,我们现在去,正是好机会!机不可失,我们快马加鞭吧!” 得到了好消息的三寨之人,士气大振,整群人兴高采烈,犹如踏青一般前去三寨。 而正如邓老先生所料,这三寨此刻全部都在披麻戴孝,陷入悲痛之中。 银清大祭司对长林寨新的大祭司说道“贤侄,节哀顺变,此刻我们不是应该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时候,我们此刻应该马上提兵前去报仇!我的人已经带过来了,贤侄是否与叔叔同去?若是同去,此刻就像一个大祭司一般挺起你的胸膛,拿起武器跟我出发!若是不去,也不要阻止我去为你的爹爹报仇,蓝礼这个奸贼,今日我就要亲自去手刃他们” 新的大祭司一把拉住银清大祭司“叔叔稍等,待我点起兵马与你同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碧木寨能杀我父亲,明日就能屠我宗族,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兄弟们,带齐你们的兵器,现在我们不是哀悼的时候,而是报仇的时候!” 借着仇恨,‘讨逆大军’又一次空前地涨大了声势,邓不同的一手策划下,苗疆超过一半的战斗力,已经投入了敌军,而此刻碧木寨,还被蒙在鼓里,在大山大沟之中,搜寻着已经化为灰烬的长林大祭司! 第四百三十八章睁眼瞎的状态 碧木寨还是一副睁眼瞎的状态,在邓不同的刻意安排下,他们在碧木寨境内寻找着那不存在的一行人。 已经是第三天,客栈之内,高宠和少渊已经开始察觉到这件事似乎比他们预想中要恶劣上许多。而他们也必须要将心中担忧的告知蓝礼。 “二位大人,你找在下,可是有什么事?”蓝礼来到客栈中,一脸疑惑地看着二位大人。 少渊拱手说道“大祭司大人,此事恐怕是有蹊跷,眼下碧木寨内有三寨的大祭司,但其余六大大祭司早已不知去向,安全起见,请其他两位大祭司尽快赶回寨中稳住大局,本三寨是接壤着边缘,若是本三寨受到冲击,两郡之边,只怕又会生变” 高宠则是看着邓老先生问道“邓老先生,最近寨子之内,可有发现任何东西?” 邓老先生拱手说道“没有,寨子之内安静非常,简直就像没有事情发生一样” 高宠皱着眉头“难道他们已经逃回寨子中了?大祭司,能否也马上派人前去长林寨问个究竟?毕竟他们不辞而别,说不定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蓝礼点了点头“此事我已经派人前去前往了,希望派去之人能问出个所以然” 高宠抬起头对着蓝礼说道“那么,大祭司,我能再寨子附近四处走走吗?” 蓝礼一脸疑惑地看着高宠“可以是可以,不过这附近多是山林之地,可能需要向导带领” 高宠露出一个微笑“这是当然,如果可以,能否请蓝婷姑娘担当我们的向导?” 蓝礼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是没问题,恰巧婷儿跟来了,正好同行便可以” 高宠拱手一礼“多谢大祭司协助” 邓老先生眉头抖了一下,却没说什么。 准备妥当,高宠和冰洛就和蓝婷前往郊外四处行走,蓝婷没想到高宠会主动点名叫他带路,所幸并不是高宠一个人,而是高家伉俪。而在蓝婷看来,似乎更是这位高四夫人热情洋溢想四周看看。 “蓝姑娘,这是什么花,好漂亮啊”冰洛就像好奇宝宝一样上蹦下跳。 “夫人,这是紫心语,乃是我们碧木寨的标志之一”蓝婷拱手道。 “夫君,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这朵花好看?”冰洛将这朵花别在头上,回头调笑正在四处观察的高宠。 高宠原本还在四处张望,一听到冰洛呼唤马上把注意力拉回了这里“当然是夫人好看” 冰洛嘟起嘴“既然是我好看,那你陪我出来的时候就不能多看看我吗?” 蓝婷一愣,这个举手投足透着贵气的年轻夫人,居然会如此撒娇。 高宠无奈一笑“夫人啊,这为夫还要做些重要的事情,这次就饶了为夫吧,好吗?” 冰洛嘟起嘴,随即换回笑容“好啦好啦,逗你啦,那么都找到了什么?” 高宠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找到任何我觉得有用的消息” 蓝婷抱拳一问“敢问大人找的是什么?是否需要代劳?” 高宠摆了摆手“不必,若是我要找东西这么简单,岂会劳烦蓝大小姐作为我们的向导” 蓝婷不解“莫非大人此举另有深意?”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我之所以找蓝姑娘,实际上是确认一下蓝礼大祭司,究竟有没有嫌疑” 蓝婷一愣“父亲?” 高宠示意蓝婷冷静“放心吧蓝姑娘,蓝大祭司没有嫌疑,不然焉能把女儿交给在下,然后又没有派任何人尾随而行,基本可以断定,刺杀之事,与碧木寨无关” 蓝婷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可是如此,大人,眼下所有寨子的人都已经各自回去了,若要最查,我们已经失去了最佳时机”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可是使我们失去这个最佳机会的人,我觉得还在寨中,他的目标是林清珑公子的话,那么他肯定还没有离开” 蓝婷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冰洛按着蓝婷的肩膀说道“蓝姑娘,夫君的意思是,碧木寨之内,有奸细” 蓝婷这就明白了“奸细?我碧木寨上下一心,怎么会?” 高宠点了点头“对,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想的,而且也以为刺杀林公子的人,应该是苗人,但随着苗人的全部离开,这种可能性越来越低,尤其是林公子已经代表林家让出土地,两家没有继续交战下去的必要,只要把九寨之人拉起来谈一下,必然可以理清。可是偏偏我们没有拦下任何一寨的人,这是不是太过凑巧了?” 蓝婷瞬间反应过来“大人你说的可是邓老先生有问题?”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能在你们苗寨之中,掌握所有眼线的,除了你的父亲,就只有这个邓老先生,我不知道邓老先生为何如此受到器重,但此刻排除了蓝礼大祭司,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邓老先生” “不可能!不可能!邓老先生一心为了我们碧木寨,为了苗人,即便他是汉人,他也如此尽心尽力,不可能!你说的都是假话!”蓝婷大声打断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找你来的深层原因!因为整个碧木寨,我已经不知道你们究竟有谁是信得过的,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背叛你的父亲!所以我只能跟你说!你认真想想,两天时间,翻山越岭地搜寻,居然没有一丝痕迹!这可能吗?难道他们走掉的,甚至连痕迹都能随着离开一并抹掉?而且还是这么短时间?那些假扮长林寨的刺客,为何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去而复返?为什么迄今为止,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连你父亲都没有收到消息,眼线们去哪里了?蓝姑娘你认真想想!”高宠大声说道,事态紧急,已经容不得再拖延半分。 经过高宠如此详细的推理,蓝婷自己也不笨,自己一直都把邓不同当成先生老师,当成是自己人,却架不住旁观者清。眼下的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确是有那么点玄妙。 高宠靠着一边的大树说道“你知道吗?三天,整整三天,我们都是处于一种睁眼瞎的状态,若是再不重新掌握主动,就怕他的计划要得逞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惊魂试探 “你的话,我还是很难相信”蓝婷在一番思想斗争下,“大人你现在说的都是你的猜想吧,除非你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不然我还是愿意相信邓老先生” 高宠坚定地说道“这些证据想麻烦蓝姑娘协助,今夜,你们就会拿到你们想要的证据” 蓝婷皱起了眉头“大人是有何计划?” 高宠坚定地说道“想必然你们都不知道邓不同先生的来历吧” 蓝婷不解地说道“大人见过他?” 高宠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今晚有办法让他把一切都说出来” 蓝婷点了点头“此事容我禀告父亲,由父亲定夺” 高宠摇了摇头“不可以,你父亲身边不知道有没有邓不同的眼线,若是邓不同得悉此事,则会功亏一篑” 蓝婷神色不善地问道“若我不从呢?” 高宠突然神色一冷“那不劳蓝姑娘动手,我这就回去抓住那邓不同问上一通就好了,我相信,若是以我的身份让蓝大祭司叫人,还不至于拒绝吧” 蓝婷神情肃穆“大人,为何你执意要追查此事,这件事眼下其实算是我们苗疆和林家之事,调停职责,早已完成” 高宠冒出一丝杀气“若是此事不在我手上查办完,待六扇门到来,你觉得你们这些人是否经得起六扇门的酷刑?” 蓝婷这下子突然就害怕起身“六扇门?为什么是他们?六扇门不是只管武林之事吗?我们苗疆远离中土,他们如何会管得如此远”蓝婷还想问,却被冰洛拉住“蓝姑娘,夫君只能言尽于此,我们此举是在帮你们” 高宠回头说道“你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让我进去和他聊聊就可以了” 最终,在对六扇门恐惧战胜了一切,计划如常进行。 这是一个圆月之夜,一切显得静谧安静,本应是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邓老先生所在的偏房,依旧灯火通明。 “此处,好酒没有,粗茶倒是有几口,不知大人是否介意?”邓老先生默默拿起茶壶,取出一只茶杯在高宠面上满上。 “不曾想到邓老先生虽然偏居西南,但对我江南茶艺,似乎情有独钟”高宠闻了一下这些茶香,但没有喝下去。 “何故不饮?”邓老先生疑问道“可是大人嫌这茶不香?” “非也,乃是怕此茶有毒”高宠苦笑一下“好了,我也不和老先生废话了,老先生似乎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先生来自何处,容在下斗胆一猜?” 邓老先生面露愠色“擅自撺掇别人的过去,不是君子所为” 高宠充耳不闻“邓老先生本事江南人,想必出自江南著名世家,武功师承如此。这一门武功在中土想必已然灭绝,而前辈二十年前来此,以一个汉人之躯蛰居苗景,却是为何?恐怕不仅为了活命之恩吧,你还想报复,报复林家,对嘛?” 邓老先生呵呵一笑“老夫佩服大人的奇思妙想,敢问大人何出此言,有何根据?” 高宠冷笑一下“小竹林一战,传闻蒋家青壮一战死绝,蒋家之人自然就是恨林家入骨,蒋家青壮是死绝了,可是这么多年,江湖上似乎刻意不提起,当年小竹林,可不止姓蒋的人吧?” 邓老先生无奈耸了耸肩“这个老夫如何得知?老夫又不在现场” “那么不知道老先生见过这一招没有?”高宠一把甩开茶杯,张手为刀一左一右攻出,赫然便是‘凤双飞’ 而邓不同面对这自己也认为失传的功夫,脱口而出“凤双飞?” 高宠一击不成,退开三步“哼,邓老先生也认得这一招?事到如今,邓老先生还要否认什么吗?” 邓老先生压下身子“年轻人,你是什么人,为何懂这些蒋家招式?若你不是蒋家遗孤,便是当日参与屠杀的人的后背,说,兴许我能饶你一死” 高宠说道“也就是邓老先生不否认自己是蒋家之人了吧?” 邓老先生伸出擒拿手“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人?” 高宠不躲不闪,一个起跳,准确无比地掐住了邓老先生的脖子“我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邓老先生被高宠这么一下反过来掐住脖子始料不及“速度好快”,但邓老先生毕竟江湖经验丰富得多被高宠一下压住,马上就顺势后翻,不让高宠这一下掌握主动权。衣袖快速抖动“别以为我这么多年在苗疆真的白过的,看我七色蛊王!” 高宠一听,立马后退,滑出鱼肠剑戒备,没想到邓老先生哈哈大笑“江湖经验啊,哼,你小子就在这里慢慢懊悔吧!”邓老先生一拉机关,突然一个大网从屋顶落下,网住了高宠。“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即便是朝廷命官,我也不能留你!” 此刻少渊立马破窗而出“休伤阿宠!”手中长风直取邓老先生!邓老先生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暴露了,于是破窗而出,赫然门外便是蓝礼带着人围了这里“邓老先生,你的过去我从不过问,我不知道,便没有动手理由,可是此刻我已经知道了,就不能什么都不做了” 邓不同哈哈大笑“哼,你觉得这里有多少人?还是你的人?”言毕,突然包围之人拔刀互相砍身边的人,这就麻烦了,因为大家的服饰相同,一时间却分不出谁是敌人,谁是友。蓝礼看着周围混乱的场景大喊“可恶!你竟然用此毒计!” 邓不同耸了耸肩“本来我也不想用,碧木寨可是不少是我的眼线,你就慢慢甄别吧,我先走了,噢,对了,忘了告诉你,只怕不久之后,就有其他苗寨的六路大军杀到,蓝礼大祭司,祝你好运了” 邓不同这番话,实际上就是承认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自己的手笔“至于长林大祭司那些人,尸骨的地点,我已经告诉了长林寨的人,我跟他们说,下手的就是碧木寨的人” 蓝礼大喝“邓不同,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叛我?” 邓不同哈哈大笑“叛你?你我从头到尾都是合作关系,我祝你成为苗人的大祭司,就是需要你北上屠戮林家,既然你此刻打算就此停步,我们的合作便不再存在,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吧!” 第四百四十章危急时刻 “妈的,被算计了一道,本以为可以擒住他”高宠在少渊的帮助下挣脱了那个材质特殊的大网,晦气地说道“希望他还没跑完” 少渊扔开大网说道“这可不好说,外面如此吵杂,只怕局势超出了想象” 果然二人走出了屋外,只见,周围一片砍杀声,分明是他们苗人自己在内斗,不过少渊等人却不知道那边是内应,那边是蓝礼的人,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对谁动手。这种时候,就直接“蓝婷,你在哪?”少渊大喊一声,只要找到蓝婷,那么最起码他们也能知道个大概方位。 “这里!这里!”人群之中,跳出一个娇小的身影,两人看见,便施展轻功跳入人群,少渊手持长风大喊“不想死的让开!”少渊迸发出杀气驱赶着眼前的人,高宠见状哈哈一笑“少渊,何必如此吝惜,还不如直接出全力,把全部人震晕,岂不是更好?”,少渊一听,“阿宠难道你打算又来一次?” 高宠没有说话,而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调运起内力“寰宇神功!”这一次比在客栈那一次更强,高宠似乎是对于自己的放走了邓不同非常懊恼和愤怒,面对这群苗人,高宠可没有那么好心,于是夹着愤怒的内力带着杀气就往外面迸发出来。少渊也是心中一凛,幸好自己一直拿努力护体,而且这种内力爆发,对于内力高强者基本上是没有效果的,可是如果武功和高宠差距较大的,则是具有十足的威力! 周围的人一个又一个被高宠的杀气吓得跪下,或者瘫软在地,没过多久,这里的四十余人就全部瘫倒在地,只剩下蓝礼和蓝婷的几个人因为一开始隔得较远,影响不大,勉强用内力扛住了这种可怕的内力冲击。 少渊跑到蓝礼身边问道“大祭司,你没事吧?” 蓝礼苦笑道“虽然我很想说我没事,不过我这不争气的双腿,似乎并不允许我说谎啊” 蓝婷则是直接瘫软在地“少渊,那是你的杀气吗?为何如此吓人?你是不是真的想杀光在场的人?” 少渊摇了摇头“不,我的内力功夫也没有精湛到这个程度,那是他的内力和功夫”少渊指了指身后不远处,正在查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蓝礼吃了一惊“那位大人的武功也是如此厉害?” 少渊站了起身“深不见底,起来吧,这里还有事情要我们忙呢,蓝大祭司,这些人怎么办?你现在知道他们究竟是敌是友吗?” 蓝礼皱了皱眉头“这一个我也不好确认,而且邓不同临走的时候,似乎在暗示寨中还有其他邓不同的内应”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马上离开”高宠已经检查完自己的杀伤力,开始了盘算着接下来的局势“邓不同眼下不可能北上,他这个逃掉,为了自己最大的价值,毫无疑问只能去南方逃难” 蓝礼也点了点头“没错,他基本上证明了寨中的事情,基本都是他一手策划,真是抱歉,是我识人不明,才会招致如此大祸,若非打算火眼金睛,只怕我碧木寨便会陷入万劫不复,多谢大人仗义相助” 高宠摆了摆手,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蓝大祭司,眼下碧木寨仅仅是没有掉下悬崖,但如果以位置来说,只要再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别卖关子了” 高宠看着蓝礼“蓝大祭司,调动整个碧木寨的人离开要多久?” 蓝礼想了想“若是所有人,连同周边的村子,只怕再快都要一夜时间” 高宠立马摇了摇头“时间不够,只怕过了这么久,其他六寨早有预谋者估计已经在附近不远了,若是再过一晚,对方兵力如此之多,不知道蓝大祭司有没有信心守住?” 蓝礼皱起了眉头“那就马上通令各村前往指定地点集中,速度越快越好,各村自行组织离开!” 高宠点了点“如此正好,蓝大祭司,虽然很冒险,但也是要说,马上派可以相信的人,前往其余两寨通风报信,我知道其中有一寨乃是南下的屏障,但也要通知,另外一个山寨的人全数撤往指定地点。此处的物资全部留下,乱其军心,使其满足,没有进取之意更好” 蓝礼对身旁的蓝婷说道“婷儿,这一次,可能要你亲自去了” 高宠立马劝阻“不可!蓝大小姐绝不可以去,若是蓝大小姐路上有不测,只是大祭司以无战心,此乃是兵家大忌。大祭司调出十人,让他们从不同的方向出发,目标只有一个,总不至于全部都是邓不同的内应。而且撤离之人,也需要五人为一伍相互监督,所有随行的人,都只知道终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有让对方不知道自己在那,才可以断绝这消息传出去” 蓝礼深呼一口气,五月的初夏,没有带来炎热,反而是如此危急的时刻,倒是让他冷汗直冒“在下会认真完成,请大人放心” “少渊,若是联军汇合成一处,你便辅助蓝大祭司稳守一方吧,还有嘱托林公子,通知益州太守调兵前来,不管打不打起来,最起码人先叫齐”高宠在地上画了一幅大致的地图,指了指几个要点。 “这倒是不难,不过阿宠你打算做什么?”少渊知道高宠不亲自坐镇,恐怕是有什么惊人的计划在里面,他必须要问清楚,不然下山后被冰洛知道,只怕是麻烦大了。 “邓不同身上还有诸多疑点,可不是这么就这么放下,而且,你忘了吗?我现在,不是最适合做这种事吗?”高宠哈哈一笑,然后走到少渊身边说道“通知冰洛马上回柴桑,不然就藏不住了,而且六扇门会来,孤孤会来,我可不想就这么暴露了,懂了没?”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才记起眼前这位仁兄,可是‘卧病在床’的,只能无奈耸了耸肩“好吧好吧,随你高兴” 蓝礼大喊一声“全部人,不管你们是内通邓不同也好,忠于我也好,我蓝礼既往不咎,从现在开始,马上收拾行装下山!” 第四百四十一章分别 “这是虫虫的意思?”冰洛听到少渊转达了高宠的意思,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淡地确认多一次。 “是的,阿宠和我们在山上分别之后,就不知去向了”少渊平静地点了点头。 “好,那么我马上收拾行装”冰洛确认完毕,便马上开始高宠吩咐的离开,少渊看见冰洛如此干脆,也是有些纳闷“冰洛,我本以为你多多少少会……” “哭闹吗?”冰洛捂嘴一笑,随即平静地说道“岂会如此,我乃是高宠之妻,夫君有命,必须遵守,夫君大人并非无的放矢之人,一言一行均是有其深意。” 少渊拱手一礼“冰洛,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冰洛问道“是不是带小月他们他们回去?” 少渊点了点头“江东才女,名不虚传,阿宠说此处可能有兵祸,既然如此,我岂能置我的亲人于此处” 冰洛拱手说道“此事易尔,尽管交给妾身,必然完璧归柴桑” 不过,这说得轻巧,少渊是这么想,却不见的小月愿意再一次在柴桑独守空闺。 小月知道少渊打算送他们走的时候,不止一次带着潘慧娘来到少渊面前“官人,我和妹妹就一定要回去吗?这里就真的如此凶险,让你不得不送我们回去?” 少渊点了点头“是否如此凶险,眼下我还不知道,但我没理由置你们于如此凶险的地方,你们二人均是为夫至宝,伤着一星半点,我都心痛啊” 小月说道“那我们更不可以离开,官人,小月不想再一次承受那独守空闺之相思之苦” 少渊握着小月的手说道“小月你放心吗,凶险如疏勒,为夫都能安然回归,如此小小苗寨算不上什么东西” 潘慧娘想说什么,有咽回肚子里,只是乖巧地站在一旁,少渊明白雨露均沾的道理“慧娘,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说吧,不然下次见到为夫可能又要十天半月了,你就乖乖地跟着小月回柴桑吧,回家去,选些新衣服,等为夫回去。” 慧娘深吸一口气,一脸认真地问着少渊“夫君,你会回来的吧!” 少渊一愣,因为慧娘的神色一脸严肃,而且眼角间似乎强忍着什么,想起了那天在江边所言,没有严肃的回应,只是伸出手指,弹了一下慧娘的额头“傻瓜,我不回家去哪里?”慧娘被少渊这一弹,先是一愣,随即一脸羞红地按着额头说道“嗯,那我就在家等着夫君回来” 小月一听就急了“妹妹!不可以这样!我们不能纵容官人这么就走掉的” 少渊按住小月说道“没事的,小月,你放心吧,我们陆家现在怎么说也是将侯之家,可能规矩还是要学一下的,不然到了洛阳,免不得也是有些小麻烦的” 小月嘟起嘴“可是~” 少渊哈哈一笑“好了好了,没有可是了,乖乖回去吧,我会让老大他们六个人全部跟你们回去” 小月一惊“什么?连保镖都不带吗?官人!不可以!”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你官人的武功,谁保护谁还真不好说,不像你,一点武艺没有,慧娘武艺不错,冰洛更是一绝,可是你什么都不会,只有你们三个回去,这不是让我更担心吗?让他们跟着你们回去正好,我也一身轻松,乖” 终于在少渊软磨硬泡的情况下,小月终于还是答应离开,乘着月色连夜离开了苗疆,马车之上,小月也甚是好奇“冰洛姐姐,你好淡定,高四爷这么走了,姐姐你……” 冰洛笑着摇了摇头“噢,你说虫虫嘛,等他回家,我肯定绕不了他,居然连道别都不对妻子说一下!真是过分吶”话语平静,可是里面的杀气也是洋溢着出来。 小月和慧娘擦了一下汗“原来还是会生气的” 而高宠此刻正在空无一人的苗寨之中准备着自己的计划,他的房间,正是最为机密的大祭司议事房。和蓝礼商定了离开的路线,更为重要的是,高宠想捕杀那些别有用心打算回来的人,他相信,碧木寨本寨如此轻装的离开,必然有不少人已经盯上这里,这些人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的收获。 高宠坐在房梁上闭目养神,他没有问蓝礼那些可能很机密的文件在哪里,因为没必要,如果有人要找,他们肯定会翻箱倒柜,他黄雀在后,直接就不劳而获了,简直是舒服得不能再舒服。 高宠一趟就是两个时辰,就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会不会邓不同的耳目真的已经全部已经跑掉的时候,却敏感地感觉到有两三个人的气息正在逐步接近这一间书房,守株待兔没有白费。 只见那三个人鬼鬼祟祟地进入了书房,高宠也是很好奇这个房间会有什么机关,苗疆房子多竹木结构,很难想象会如何安排机关,如此正好观摩一下。 只见那几个人没有移动桌子上的装饰,而是直接跑到书架之上,左推右挪,摸索着机关在何处。摸索了一刻钟之中,他们终于找到一个转轮机关一般的东西,只见机关一扣,书架挪开了一个小位置,地上出现一个小洞,他们则是惊喜地大叫“找到了!”其中一个人大喊“别笑!别笑!还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呢!” “对对对!先看看”拿着包袱的人打开了其中一本,高宠看着他们三个人在分看,似乎是有三本锦缎所书的东西。他们高呼“找到了!就是这个!苗疆的绝学,终于让我们拿到手了!” 高宠一惊,蓝礼居然不设防,走得如此匆忙,连武功绝学都不带?不对,他之所以不带,肯定是有后招!高宠知道一个任何人上了年纪,必然留了一手,尤其是蓝礼,做得九寨大祭司,没点本事肯定不可能,所以这房间只怕是有什么危险。高宠一想到此,瞬间就凝神静气,因为拿着书的人,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看那本武功绝学,那就是说明了,拿到绝学后,若是有什么轻举妄动必然会有陷阱! 第四百四十二本寨即陷阱 高宠的等待并非是白费,因为马上那些前一刻还在庆幸找到秘籍的人,下一刻就开始在惶恐地叫道“蛇!蝎子!从哪来的?”他们一边惊呼,一边往外边逃,可是没逃出几步,已经有一条大蟒把其中一个人一把缠住,那个人惨叫道“救我!救我!”可是他的同伴看着满满的毒虫毒蛇不停从洞中涌出,他们马上拿着剩下的那本秘籍落荒而逃了。而那个被蛇勒死的人,手中的密集则是落到了一旁,没想到书落在的地方,所有毒虫毒蛇都直接绕过那本秘籍,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高宠看见此状,瞬间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那个基本其实压根就不是普通的地板机关,而是一个实打实的陷阱机关,那几本秘籍,恐怕本身就是带着连毒虫都害怕的剧毒,一旦拿起了那两本类似‘驱邪’一般秘籍,原本藏在洞下面毒物便宛如挣脱了枷锁一般,一个劲地往外钻! 果然,没有令高宠失望,过不了多久,外面就想起了两声惨叫声,赫然便是适才跑掉的两人。高宠心中暗暗吃惊“难道整个碧木寨下面都是圈养着毒蛇毒物?恐怕这些东西连邓不同都不曾知道,果然蓝礼还是不能小看,不过他不告诉我,看来他也对我不太放心啊”高宠凝神聚气,以内力护体,同时喊着一块寒玉,为的就是防止这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毒物,不要信让自己中招。所幸这是房梁之上,毒物上不来,但眼下毒蛇毒物这些东西在山寨内横行,就算可以下去,也不是这个时候。于是高宠就甩出两个绳镖钉住了两边,将自己固定在房梁上,这一夜就在房梁上休息。 碧木寨的突然撤离,邓不同被识破后的提早叛变,这一切都是没有计划的,但总有一些人还是按照着自己的计划推进着,这些人就是银清寨的人。 说道银清寨为首的六寨联军,已经逼近了翠峰寨,第二天的清晨,银清寨大祭司已经站在六寨宿营的中帐之内,遥望着另外一片山头“只要翻过这座山,三寨就就会尽收眼底”长林寨的新的继任大祭司则是神色越加黑暗“我要报仇!这些人,我要杀光他们” 银清大祭司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世界很大孩子,他们固然该死,可是你的路还很长,叫醒大家,准备出发了!过了这里,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再也没有嬉戏打闹,而是为我们苗人开创一个新的世界了” 如此大规模的人手调动自然是躲不过翠峰寨在自己领地的眼线,自己边界上的大山出现烟尘的消息,很快就出现在翠峰寨大祭司的手上,“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如此气势汹汹,难道真的被他们说中,这些人是来找茬的?” 正当翠峰大祭司还在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外边传来一阵急报“报!大祭司大人,碧木寨的邓老先生求见,说是有重要消息,需要转达” 翠峰大祭司立马说道“快请,久闻邓老先生足智多谋,眼下这种情况,正是需要这种智者的智慧” 邓不同被人客客气气地请了进来,只见他神色平静地拱手一礼“见过大祭司” 翠峰大祭司立马说道“邓老先生不必拘礼,您来得正好,眼下似乎是南六寨的人出现在我们的领地附近,他们又不曾说明来意,我甚是担心” 邓不同眼睛一转,拱手说道“大祭司莫慌,老夫正为此事而来,将此事交给老夫就可以了,等老夫前去问明来意,正好解开这个误会” 大祭司听到邓不同要自己亲自解决这件事,立马就笑逐颜开“太好了,那么就有劳老先生了,是否需要在下派人随同老先生一同?” 邓老先生摇了摇头“谢过大祭司的好意,只是这件事只能老夫前往,若是人多了,他们觉得我们没有诚意,岂不是更加麻烦?” 就这样,在翠峰大祭司不知道的情况下,翠峰寨的人亲手送走了本有可能阻止悲剧发生的关键,就这样干脆地送走了阴谋的始作俑者邓不同。 而六寨那边,终于迎来了至关重要的智囊人物,邓不同。 银清大祭司见到邓不同的时候,拱手一礼“多日不见,甚是挂念先生,没想到先生这么快就到了,莫非是计划出了什么问题?” 邓不同说道“那些朝廷之人比想象中棘手多了,居然看破了我的计划,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六寨联军已经成立了,碧木寨的行凶,已经被‘证实了’,当下兵力如何?” 银清大祭司拿着地图说道“这就是我们所处的位置,本来我们打算午后就攻上山,可是看邓老先生似乎从里面安然出来,想必已经有完全的计策了吧?” 邓不同冷笑道“那个蠢货还没有收到消息,现在在他们开来,我还是他们的人,而且碧木寨人的人并没有来支援翠峰,即便是强攻,翠峰也没有外援,所以哪怕他守的是最险的山峰,失败和死亡的结局都没有任何改变” 银清大祭司说道“那么就请邓老先生教我破敌之计” 邓不同指了指一条山道“我适才下山,一路观察了他们的哨所,发现基本所有哨所,都集中于大路干道之上,反倒是陡峭的西边却是防守薄弱,一会儿,命令大家偃旗息鼓,你们带十数人随我进去麻痹他们,另外再派擅长翻山越岭之人,从西边摸上山寨后背,带西边成功后,主力部队马上沿着大路攻上去,让他们手尾不能相顾,如此一战可成。” 银清大祭司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长林大祭司说道“贤侄,西边的就麻烦你了,我一会儿直接和邓老先生进去拖延他们,只怕你控制不住情绪,漏了马脚,希望你可以理解” 长林大祭司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我会服从安排,你们不必担心!今天我们就要拿这个寨子,为我父亲祭奠。”144 第四百四十三章翠峰本寨陷落 邓不同带着银清大祭司还有其随从二十余人从山上出发前往翠峰的本寨,而长林大祭司则是带着另外一支队伍前往后山。主力部队隐匿行踪,悄悄跟进。三支人马就像漆黑中的三只狼悄悄靠近他们的猎物。 看见邓不同居然带着人上来了,翠峰寨大祭司也是一脸的惊奇,“邓老先生,你把银清寨的人带上来,却是所为何事?那么一大支人马,可不止银清寨一支人马吧” 银清大祭司说道“的确不止我一支,还有其他五寨也跟了过来,大家只是不服气,要来讨个说法” 翠峰大祭司皱起了眉头“你讨个说法需要带这么多人吗?” 银清大祭司一听来气“这我不就是单枪匹马进了你们山寨了吗?人我都丢了在外面,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邓不同出言劝阻道“翠峰大祭司,这是老夫用颈上人头担保他们进寨平安的,请翠峰大祭司理解老夫的用心良苦” 翠峰大祭司一听,当下便收起情绪“那好,你说说你倒是有什么不服?” 银清大祭司一拍桌子“凭什么我们九寨同盟要听区区一个朝廷的小官吏,如此草率就夺我土地,我如何吞得下这口气,九寨同盟口口声声共同进退,碧木寨就一句话没有,就顺了朝廷的意思,这是何说法?” “你自己的儿子做的好事,别人作何?所幸这一次朝廷的人没有一口气责怪,不然我们九寨同时遭殃,那个陆少渊可是天子门生,你这是作死,知道吗?”翠峰大祭司一脸不屑地说道。 “我就问你一句,今天让我让我过这里?让还是不让?”银清大祭司恶狠狠地说道。 邓不同假意出来劝阻“大祭司大人,你冷静点,苗疆的兄弟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如此,冷静点” 翠峰大祭司说道“邓不同先生,麻烦你回去禀告蓝老哥,这些人就是来找茬的,我今天就是不让,翠峰寨乃是九寨中最为险要的,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攻进来?为了这点事情,你让六寨之人劳师动众,传出去也不怕笑话?” 邓不同继续劝阻“翠峰大祭司大人,这件事……” 银清大祭司转过身“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我身后是六寨,此为得道吧,难道你还要逆天而行?” 翠峰不屑“谁是天?可我最起码知道,你不是天!” 本着找茬来的交谈,注定了只会是大吵收场。这一切也是正如计划一般。翠峰大祭司说道“邓老先生,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保他们平安出山门,不过你们最好好自为之,各自散去,总之今日翠峰寨不允许任何人通过!” 银清大祭司说道“这话是你说,我一定过得去”说罢便带着人气愤地离开了大殿。 邓不同还假意挽留“大祭司大人,请……” 翠峰大祭司也是一脸愤怒,邓不同便说道“最起码,让我送到山门之外” 山门的路上,银清大祭司小声问道“邓老先生,为何那边还没好?再这样下去,我们就真的只能出山门了” 邓不同示意他们冷静“不要急,快了,不要低估他们的能力,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攻上来,我们放缓一下速度就可以了” 距离山门只有三十步的路程,眼看就要离开,山后突然一声炮响,邓不同大声喊道“马上抢占山门!” 银清大祭司一听,马上就飞奔而出,直取山门,山门的守卫还在被身后的炮响弄得一头雾水,却忽然看见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挥刀乱舞。结果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他们,没过多久山门就被攻陷了。 而山下的六寨大军听见炮响,便开始了正式攻山,事先已经得知了不少暗探的位置,让他们近战比预想中要顺利不少。暗探没有办法把消息传递到寨子之内,因为他们没有办法越过山门。而寨子之内则是燃起了大火,因为翻过山的长林大祭司等人已经按照计划,在山寨之内点起熊熊大火,寨子内的人几乎集中了全部力量去灭火。长林大祭司则是换上了属于翠峰寨的衣服,带着自己部下藏身于翠峰寨中,他不能轻易暴露自己,在大军没用攻上山门前,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快前往山门守住,放攻山大军进来。 翠峰大祭司一边指挥救火,一边思考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银清大祭司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大火,虽说五月中午天干物燥,容易起火,但这个时间,实在太过巧妙,他不由得大声唤人“银清大祭司他们走了没有?是否还在寨之中?”问题问了出去,可是久久都没有人给予回应,“来人回答我的问题!” 后面跑了一个人过来“大祭司,邓老先生和银清大祭司攻占了山门!” 翠峰大祭司一听,脸色原本由愤怒而潮红瞬间变为煞白“走!所有人跟我走!火不要救了!先随我夺回山门!妈的,这个邓不同一开始打算吸引人上来,本来就是打算夺取山门的,难道蓝老哥遇到了不测?” 翠峰寨不愧是第一险寨,所有的暗探一边破坏着上山的路,一边干扰着攻山部队的前进,尤其是越靠近山门,抵抗越来越激烈,可惜他们此刻只能借助机关,而许许多多的机关,需要人手操作,他们却腾不出许多人手。 但攻山大军也是略感吃力,毕竟瘦死骆驼比马大,即便缺人操作,威力大减,但在变得崎岖难行的山道上,这个明显是很麻烦! 银清大祭司一边在下面砍人,一边问上面的邓不同“邓老先生,他们人来了没有?我们这边快顶不住了!” 长林大祭司说道“说什么傻话,叔叔是你顶不住了,我还没问题”话一说完,便提刀砍翻了另外一个人。 银清大祭司苦笑“若是我们把命丢在这里,接下来队伍还怎么带?小子,好好留力,接下来还有得你难受的!” 翠峰大祭司则是指挥着手下不停冲击山门“可恶!你们这些背信弃义之人!” 第四百四十四章翠峰本寨陷落(下) 山门附近的混战在翠峰寨一波又一波悍不畏死的冲击下,已经变得摇摇欲坠,毕竟这栋山门是用来抵御外敌,而不是用来抵御内部的敌人,加之本来邓不同一行人的数量本来就不多,防守在越发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危险似乎来得越来越快。 翠峰大祭司眼见已经胜利在望,就差一口气,于是便亲自带刀上前冲杀“儿郎们,杀光这群背信弃义的走狗!”老大亲自出阵大大鼓励了他们的士气,而面对排山倒海而来的人,山门的人终于开始放下手中的武器,心理上已经开始准备投降了。然而这些小兵可以投降,却最起码有两个人没有投降的理由,第一个便是邓不同,他精心策划这么多,就是为了自己的复仇大计,不可能,也不愿意死在这里。另外一个则是银清大祭司,他已经全副身家压进了这场疯狂的赌局之中,他不能退,成王败寇,是他唯一的选择。 有感于此,两个人一反常态一般,反而爆出更惊人的战斗力,主动冲上去与敌人交战,邓不同秉持擒贼先擒王的固有认知,施展轻功穿过人群直取翠峰大祭司。 翠峰大祭司反手提起长刀抛掷过去,邓不同一闪而过,落在翠峰大祭司面前“纳命来!” 翠峰大祭司摆出一副拳脚架势“虽曾听闻邓老先生你也是个中好手,但没想到似乎更加像是刻意的深藏不露,邓老先生来我们苗疆隐忍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恐怕就是为了这个时刻吧?” 邓不同伸出双拳“这个计划?如果我和你说,这个才是备用计划,不知道你作何感想?”身影瞬间滑出,直取面门。 翠峰大祭司伸出手臂一挡“邓老先生当真是老当益壮”,马上姿势稍变,抓住邓不同的腰身靠着力量打算一把拉起邓不同,赤手空拳的打斗,如果借不到腰腹力量,每一击都会大打折扣。 邓不同察觉到了翠峰大祭司的意图,侧着腰身躲过了抓击,当即俯身抬腿,一脚踢上翠峰的大祭司的腰腹之间,反过来破坏翠峰大祭司的姿势。翠峰大祭司后退一步,抬脚反踢。再次互相砥砺交锋。 邓不同的武功技巧精湛,翠峰大祭司则是仗着年轻体力好,此消彼长,双方打了一个五五之数,翠峰大祭司知道长此下去是自己占优势“邓老先生,不知道你的人可以支撑多久呢?我看我的人就快夺回山门了!” 邓不同则是反笑“笑了,翠峰大祭司,枉你掌管翠峰多年,原来都不过是一个稍微有点见识的人,怪不得你是蓝礼的忠犬,因为你根本没有着眼全局的能力!” 翠峰大祭司大怒“你说什么!死到临头,还多嘴!” 邓不同大笑“因为!我的人已经来到山门之上了!” 随着山门的轰然打开,翠峰寨的防守正是宣告失陷,邓不同看着翠峰大祭司笑道“那么接下来老夫就不陪你玩了” 翠峰大祭司一愣,回过神来,站在面前的,已经是长林大祭司“贤侄?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难道你们也?” 长林大祭司说道“我的父亲已经被碧木寨的人害死了,还有你,也是他们帮凶之一,今天,我就要拿你们翠峰寨为我父亲祭奠”毫不犹豫,长林大祭司挥舞佩刀砍向翠峰大祭司,招招均是杀招。 翠峰大祭司怎么会不知道这么怎么回事,不过手上没有兵器的他,只能自顾自地闪躲“贤侄你听我说,我当时也在碧木寨内参与调查,你不要被邓不同骗了,当晚还有刺杀朝廷命官的刺客乃是陪着你们长林寨的标志,我们想找你们父亲确认情况,都没有找到” 长林大祭司刺客满脑子都是那实打实的‘证据’!“觉悟吧!若非邓不同老先生派人连夜送回父亲的首级,我都被你们蒙在鼓里!我们长林寨无端为何要刺杀大人?分明就是你们三寨打算独吞土地,嫁祸于我们,计划我们早就知道了,碧木寨早就打算联合你们背叛我们,邓老先生便是知道了这个计划,不忍我们被害!才帮我们!分明就是你们无情无义在先!” 翠峰大祭司无奈地还击“你怎么就不听!若是我们想害你们父亲!早就趁你们父亲被害之后,出兵侵占你们的土地,可是现在你想想,究竟是谁先动的手,是谁先侵占别人!你认真想想!”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杀了你们,为我父亲报仇!”长林大祭司骤然增强速度,仇恨已经盖过了他的理智,他现在满脑子的复仇的他,只是当眼前这个人是他的猎物。而不是那个曾经看着他长大的叔叔。 “啊”翠峰大祭司终究还是输给了更年轻的长林大祭司,佩刀卸下了他的手臂,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惨叫声宣示了翠峰寨的首领已经失手,本来就崩溃的翠峰寨一时间群龙无首,防守阵势一泻千里。银清大祭司抓住了机会,跑了上来,砍下了翠峰寨大祭司的首级“首恶已诛,投降不杀!” 一时间,大家见到自己大祭司的首级正在被血淋淋拿在手上。所有人连投降都没有勇气,而是开始一股脑地往后跑,四散逃去! 六寨联军借着大胜冲入寨中烧杀抢掠,丝毫不在意这是自己的苗人同胞。邓不同对此充耳不闻,熟视无睹,只是静静地走入这个被誉为苗疆第一天险的寨子“狂欢吧苗人,尝试过烧杀抢掠,夺人性命的快感后,你们就不再是最初的队伍了” 而银清大祭司对此也是充耳不闻,对这些情况丝毫不在意,面对怡宣大祭司的质问“他们都是我们苗人同胞,你为何要纵容你的手下行如此龌蹉之事!你让我如何向我族人交代?” 银清大祭司只是耸了耸肩“他们背叛我们苗人,这是对他们的惩罚,而且也不是我,除了你们的部下,其他人都在抢夺,弱肉强食,这是深林法则!” 怡宣大祭司一听,愤然带着部队离开“你!我们走!” 银清大祭司看着他离开,邓不同从后面出来说道“邓先生,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邓不同拱手道“联军不需要第二个声音,尝过这种甜头的军队,很难抵御这种诱惑,你只需要告诉他们,哪里可以有这种生活,他们便会成为你的亡命部队!”19 第四百四十五章以暴制暴 六寨联军在攻破翠峰寨之后,在翠峰寨内打着‘惩罚’的旗号,对自己的同胞烧伤抢掠。自此便彻底撕下了自己作为‘义军’的正当性,但是这些人过惯了穷苦日子的人,一旦发现财富和女人原来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就会发生变化。他们不再是思考碧木寨如何对不起他们,转而是受到了邓不同另类的宣传,便是碧木寨如何的富庶,蜀郡如何的富庶美好,汉人女子是那么美丽温柔,一个又一个低俗而又龌蹉的理由,已经取代了之前崇高的理想,成为他们前进的全新原因。 除了极少部分联军仗义执言之后各自回乡之后,大家都对这种变化默不作声,就像一种默契一般,大家都打心底里认可了这种野蛮的抢夺方式的合法性。他们想通过抢夺足够的财富回去生活,至于究竟正义和公理是什么?对于这些还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他们,并不重要。他们就像是一支野兽部队一样,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因为这里不是他们的‘土地’,他们的征途在远方,他们还要不停地前进,不停地掠夺。 军纪散漫,军中**掳掠屡禁不止,打架斗殴家常便饭,但就是人够多,而且银清大祭司本人也因为邓不同献上了美女二人,而不理事务,此刻的联军,基本就是邓不同的一言堂,邓不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半。 散漫的军纪和恣意掠夺,必然导致速度变慢,而此刻邓不同原来的探子也开始陆陆续续送来消息,说剩余两寨的人已经全部撤离到了一个地方,大有决战的架势。 邓不同看着这个消息,他没什么值得担心,因此请报上显示朝廷尚未调兵前来,只要再朝廷兵来前,他们强攻建宁还是有把握的,而且推算时间,他们最起码还有四天时间,完全是足够的。 这支蝗虫军队实际上就是高宠的猎物,高宠之所以留下,无非就是打算找个机会刺杀这些领头之人,只要除了首恶,树倒猢狲散,这一次苗疆越演越烈的反叛就会戛然而止,一开始,他的目标只有始作俑者邓不同,但当他目睹了这支蝗虫军队的所作所为后,便发生了变化,他想要摧毁这支军队,即便不能成建制地消灭,也要最大程度上打击他们,而且邓不同的所作所为,一刀杀了实在是太过便宜他,他决定要生擒。 一连几天,高宠跟在队伍的周围,每每趁着有人落单,掉队,开小差,不小心走远诸如此类的情况,杀掉了六十二个这些苗人暴徒。 过于宽松的军纪固然让高宠轻易得手,但同样都令这支苗军对于减员丝毫没有发现感觉,因为大家都以为那些人是悄悄回了家的‘怂包’,因此没有深究。 这对于高宠来说是没有价值,高宠要让他们害怕,要让他们知道行如此不义之事,是会遭受到上天的惩罚的。 终于,在这个雨夜,高宠决定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这一夜,联军停在一个小山坡之上,滂沱大雨掩盖了高宠的气息,脚步声。自认为安全的苗军,甚至连放哨都散了,所有人都躲进能躲雨的地方睡大觉。 高宠用捡回来佩刀略开了营帐,只见他们正在安心地睡着觉,高宠无声地没过第一个人的脖子,其后扭断了另外一个人的脖子,穿心刺击,无声无息地杀掉了营帐中的五个人,然后若无其事地穿行到第二个营帐,机械地重复着上一个营帐中的事。 是不是天空划过一丝闪电,雨势变大,高宠重新带着自己恶鬼面具,在营帐中安静地屠杀着这些流寇。 恰逢出了第八个营帐,却与一个人迎面撞上!那个苗人乃是住在房间之中,一看便是有一定的地位,只见他定睛看了高宠一眼,未及发声,高宠已经一式满点十方神剑指射出。那个人随即被打得血肉飞溅。 紧接着房间中传来一声女声尖叫!高宠一愣“这里看来还有一些他想不到的东西。”这一声尖叫混杂在雨声中并不明显,但是也足够让附近的人醒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三定营帐有人纷纷拉开门帘一看究竟,恰逢老天爷来助,一下闪电划破夜空,高宠的鬼怪面具在众人面前表露无遗。高宠灵光一闪,发出一声怪吼,将自己当做是山精鬼怪一般,冲入帐篷中,将那些还傻愣的人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一身鲜血的高宠从一顶帐篷中冲出,紧接着便沙向了另外一个帐篷,马上军营之中就出现了风声鹤唳的状态。大家一边哭喊着,一边逃命“天神来惩罚我们了!天神来惩罚我了!” 不知道是谁先叫了这么一句话,整个营帐都开始沸腾起来,大家纷纷拿着刀走了出来,高宠而是趁机匿藏,靠着雨夜和,乘着银光一击必逃一般刺杀这些苗军,风雨再一次增强,大家既不敢躲进帐篷,因为怕看不见高宠,又怕风雨,大家拿着刀互相戒备,高宠绕了几圈之后,发现整个营地已经醒了过来,自己再无下手机会,只好退去。 但不知真相的苗人,只能傻愣地站在原地,结果直接站到天亮,不少人因为淋了一夜的风雨,出现了身体不适。而天亮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小头目已经死了,而且不同的营帐中,损失了近的弟兄,不过大家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做的,只是记得,似乎昨夜有一个人闯进营中屠杀,但一般人是如何做到这么强悍的战绩。于是便开始有人以讹传讹,一开始是带着恶鬼面具,后来是恶鬼,再后来的他们的天神。 满满变成了,因为这一支军队行了不义之事,自己崇拜的天神要下界来惩罚他们,所以昨晚那个人其实是天神派下来惩罚他们。 这种流言阵阵四起,偏远地区尤其迷信崇拜,加上某些别有用心的刻意传播,不义之师的名头,正在苗军中传开。71 第四百四十六章心像蚀志 以讹传讹的消息很快就随风传遍了整个营地,被雨夜折腾了一晚上的邓不同在黎明前雨停的时候方才稍稍睡着,可是天明之后,似乎也没有让他安生睡觉的时间了,营地的阵阵骚动让他再次醒来。 “吵什么吵”邓不同披起衣服出去对部下训话,起床气让这个本来起来还算慈祥的老头子变得恐怖非常。 “邓老先生,营地中流传着一个谣言”苗人小兵拱手说道“听起来实在是有点玄乎,我们才不由得多讨论了几句”。 “什么谣言,你们倒是说来给我听听”邓不同皱起了眉头,毕竟军中起了谣言,若是不适时采取合适的对策,则军队随时可能因为下一次谣言崩溃。 “传闻东营区那边,昨夜不知道闯进了什么山精鬼怪,杀了数十人之后,就凭空消失了,现在军中谣言我们出师不正,行事不义,天神派神使下凡惩罚我们”小兵说道最后,也是有点胆怯。 “一派胡言!”邓不同大喝道“子不语怪力乱神!”,邓不同心中却是想到‘如果可以报仇,我愿意出卖我的灵魂!’“传令下去,谁再传播这种消息,打他十棍!马上带我去东营区,我要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东营区此刻正是人心惶惶,大家都是一群一群地站在一起,不敢互相离开视线,大家都害怕会不会遇到昨晚的恶鬼。而营地中间,则是摆放着那些昨晚被‘恶鬼’杀死的人。邓不同检查着这些尸首不由得说道,“若这个真的是鬼,那他看来是没什么法力啊,多是刀伤,扭脖子的伤害,一看就是真人所为,不过这个人明显精通杀人之道,这些人都是睡梦时被杀死,能在无声无息取下如此多的性命,此人来头看来也不简单,只是为何要盯上我们?” 这边的临时管事,看见邓不同来了,拱手一礼说道“邓老先生,还有一个人的伤口不太一样,请随我来” 邓不同皱起了眉头“不同?” 营帐之内,是一个服饰相对华丽的人,管事说道“这就是原本东营区的主官,他是全身经脉爆炸而是,就是他昨晚在房间死了,伺候他的那个女人发出了尖叫,才让大家醒来警戒” 邓不同忍着已经有点点发臭尸体,看了一下伤口,没有明显的外伤,明显是被隔空内力所伤,“那个女人在哪里?带他过来见我” 邓不同在那个房间看着,那个女人也被带了过来,他一见到邓不同就跪下说道“拜见邓老先生” 邓不同点了点头“昨晚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怎么动手的?” 女人想了想“昨晚大爷他并不是出去被杀的,而是推开门,刚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大爷他就七窍流血而死了,我当时怕极了,以为大爷是糟了天谴,才会突然如此暴毙” 邓不同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离开,又再次回到门边,看着对开的一片开阔,“这是什么武功,居然可以隔空杀敌?”回头看看营帐中的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害怕得瑟瑟发抖,恐怕就是这具尸体给他们带来的震撼。 邓不同清了清嗓子“我告诉大家,这根本不是神灵,对方只是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就像是死于天谴的人,只有一个。而其他人全部都是刀伤,拳脚,因为对方也是一个人,所以大家不用怕。大家是想这样空手就回去村寨里,忙死忙活,还是跟我一起北上蜀郡,就自己想吧,我邓不同绝不留大家” 大家听了这句话,也就顺着转念一想,究竟是这辈子穷死好,还是上去拼搏一番?这其实只有一个答案,大家都只有一个选择,既然错了,就要错到底! 小兵们只是为了三餐温饱,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给他们画一个足够大的饼,他们自然会选择性忽略一些东西。 不过贵族们却不是那么好骗。 “大祭司阁下,你在做什么?”邓不同拉开了主账,银清大祭司的大帐,只见他正在收拾着什么东西。 “邓老先生,天谴了,天谴了,我要尽快离开这里,反正联军有你就够了,我又不重要”银清大祭司正在包裹着自己的金银,身边还有两个美女正在躺着。 “大祭司阁下,为什么你觉得你能逃掉,你觉得你可以逃去哪里?逃回苗疆?还是逃去其他地方?”邓不同微笑着疑问道。 “肯定不回苗疆了,谁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装神弄鬼,可是现在队伍都这个状态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不若趁早卷好钱财,跟我躲去江南,那里可是人间仙境”银清大祭司不理会邓不同变得扭曲的脸色,自顾自地说幻想着自己的美好江南生活。 哪知道邓不同冷喝道“你醒醒!你觉得你能逃走?我告诉你!你现在除了一路带兵向北之外,没有选择!因为你若是这么走掉!什么人都能抓到你,大祭司阁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银清大祭司摆手道“我现在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苗寨大祭司,有什么变化?” 邓不同哈哈大笑“自你放纵手下之人抢夺开始,你就是一支叛军,你知道吗?你现在是朝廷钦犯,若你现在走掉,任何一个人都能抓到你,都可以去朝廷领赏” 银清大祭司大惊“为什么我突然就成了钦犯?邓不同你害我!” 邓不同哈哈大笑“谁让你自己贪心呢?若不是你贪心,你又怎么会让自己变成钦犯?记住,是你自己让你自己变成钦犯,不是我” 银清大祭司一时慌了手脚“钦犯,钦犯,不行,我要赶紧逃,逃回深山,对,深山里大军就找不到!” 邓不同一巴闪过去“醒醒,你现在跑了,你就是钦犯,若是攻过去,统一九郡之地,你就死九寨联盟大祭司,朝廷不会无理由帮一个人,只需要你证明你比蓝礼还能整合九寨,你就不是钦犯!站起来!带领你的兵!继续出发!越快越好!”19 第四百四十七章叛军 “截止至发信之时,叛军盘踞在赤羽峰附近休整,观其砍伐巨木,推测是建造攻城器具,千羽城乃是小城,守军数量不多,不宜久守,叛军虽有四千之数但并非善战之师,可以命一军提前出城,伏于城外林间,待叛军攻城时,可以击其辎重,其军心必乱,叛军军纪散漫,无粮必散,如此可稍微缓解苗疆叛军之围,叛军之内谣传天谴于其,暂时被邓不同压了下去,已将面具随信附上,因另外事出有因,我将会乘船东归柴桑。少渊此信当阅后即焚,同时令蓝礼休要提起我的出现,高宠敬上” “哼,这小子,原来是去替我们侦查和扰乱敌人去了,不过也忒得不够意思,说走就走,你走就走嘛,还告诉我计策干嘛?好了好了,知道你这一次用心良苦了,临走前都要给我份大礼”少渊将书信放在油灯盘上燃烧,不一会儿书信就化为灰烬,桌面上躺着一个站满了血迹的锦绣面具。少渊轻轻抚摸这个面具,对在阴影之人问道“阿宠亲手将书信交到你手上的?还有没有人知道这一封书信的来历?” “请陆侯爷放心,金面大人千叮万嘱要低调行事”那个人走了出来,昏暗的油灯照射着这个头发散乱的十岁小童,只见他衣衫褴褛,但衣服上的纹饰,明显是苗疆人。 “阿宠还有没有口头上交代什么?”少渊又问,他知道高宠从来不会全部交给书信,必然有一些东西要用口信,就是因为怕被书信被截获,功败垂成。 “侯爷好聪明,知道金面大人还有口信,大人嘱咐侯爷若是要依计行事,那么就由小人带路前往伏击地点”小童拱手问道。 “好,你叫什么名字?”少渊看着这个小童,不由得佩服他的大胆。 “小人叶千恨”小童略带颤抖地说着这个名字。 “千恨?怕是你新改的名字吧,阿宠帮你取的?”少渊对这个名字很感兴趣,一个小童改杀气这么重的名字,只怕是别有深意。 “小人的家人已经被叛军全数屠尽,若非金面大人路过,只怕小人已经是山间的一具枯骨了”叶千恨拱手说道。 “如此,你会武艺吗?”少渊又问。 “不会”叶千恨倒是很干脆“同样我也怕死,可是我不想死,所以,为了活着,我会无所不用其极” “就是为了报仇吗?”少渊深吸一口气,一般这种情况还活着的人,必然还有一些未了的心愿吊着一口气。 叶千恨默然不语,显然被说中了。“那么,阿宠说过,此事结束后,会怎么处置你吗?”少渊托着腮,这种思想危险的小孩子,还是要看看如何管教一下,再不济,都要把他丢到柴桑书馆教育一下。 “侯爷请勿担心,他说事成之后,请侯爷回柴桑路上也请将我一并带走,金面大人说会教我武艺,让我不让更多的人变成像我一样的人”叶千恨说道。 “不报仇?”少渊反问 “因为仇,马上就可以报!”叶千恨突然眼前一亮,用一种闪亮的眼神看着少渊。 少渊笑了笑“甭说了,随我来,给你换身好衣服先” 随后少渊就召集了县令和两个苗疆的大祭司讨论如何守城。 少渊一进房间,就在地图上圈住了赤羽峰“这个地方,就是叛军盘踞的地方,眼下他们正在此处建造攻城武器,毫无疑问,他的目标就是我们这里。预估它们有四千人左右,草县令我们这里有多少守军?” 草县令拱手说道“回侯爷,此县本就是一座小县城,守军只有三百余人,是否需要发动青壮协助守城?” 少渊摆了摆手“不必了,我看他们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这种场景,眼下他们除了壮大声势之外没有什么用,就怕他们非但不能提供战斗力,敌军攻城一触即溃,还会影响士气。二位大祭司,你们能那多少人出来守城?” 蓝礼说道“回侯爷,此事碧木寨责无旁贷,寨中所有青壮男丁一共七百余人,全部都可以投入战斗。” 尤大祭司说道“我们寨子没有碧木寨那么多力量,但唇亡齿寒,五百人还是拿的出来的” 少渊点了点头,“也就是说眼下我们有一千五百余人,适才我观看城墙,西墙略显残破,需要人手多点,蓝大祭司,你带领你所部四百人守在西墙,北墙三百人就交给尤大祭司,东墙就交给县令大人本部防守,北门交给尤大祭司的儿子尤宇带领三百防守,若是此城告破,全军由北门突围,你们知道没有?” 草县令算了算发现没有少渊“侯爷,您是坐镇中心?带领剩下的部队支援四周?” 少渊摇了摇头“非也,我会带领剩下的部队出城伏击,待他们全力攻城的时候,我就会去烧了他们的粮草,袭击其尾,只要这个计划成功,叛军没有粮草支持,必然退去,到时候此城之围可解” 大家一听少渊这个计划都惊呼大胆,毕竟他只能带二百余人,但他们的对手可是四千余人,如此悬殊的差距,已经超出了他们想象中的‘勇敢’,这简直是送死的行为。少渊看着他们一脸的难以置信,便哈哈大笑“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你们忘了我是什么认了吗?我可是承衣侯陆少渊,孤军据守西域孤城疏勒一年,都能不死的无敌化身,不是我瞧不起这些叛军,只是这些叛军与我当年面对的,匈奴人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大家放心吧,有我在,此城无忧” 大家看见少渊如此自信,也是无话可说,毕竟要出城的不是他们,而是这个最为精贵的侯爷,人家一个侯爷都如此悍不畏死,他们这些一地之主,实在是不能显得太怂。 尤大祭司有感少渊年纪轻轻就如此豪气冲天“侯爷,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只以为是汉人吹嘘,今日一见侯爷如此豪迈,想必此事不假!来,老尤我敬你一杯!祝你武运昌隆!” 另外两个人也举起酒杯“祝侯爷,武运昌隆!”91 第四百四十八章出城伏击 战争中英雄的作用是难以估量的,普通人如果做出大胆的举动,几乎清一色大家都认为他只是在送死。但如果是一个被誉为‘英雄’的人,那么大家都会觉得这似乎是情理之中。疏勒十三壮士的光辉事迹,再一次展示在这一座小城之内。“我需要两百位有胆识之人随我出城埋伏敌军,也不怕告诉大家,叛军有接近四千人,是我们出城部队的二十倍” 青壮们在广场上听到如此大规模的敌军都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少渊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是有四千人,但在我眼中都不过是土鸡瓦犬罢了,跟我在西域见到那些如狼似虎的匈奴人差远了,你们有谁愿意随我出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的,就到西门集中,我只等一个时辰,不过也是脚程快的才有,我只要二百人,多一个都不要” 少渊说罢,摆了摆手,就带着叶千恨前往西门,叶千恨看着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群,不禁问道“侯爷,为什么要告诉他们人数?如此悬殊的敌我差别,他们不会受不住然后就跑掉了吗?” 少渊摇了摇头“正是因为,所以早一步让他们知道敌我悬殊,否则若他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骤然看到如此多敌军,一人畏缩不前,影响全军士气,那就更为糟糕。我需要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士”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西门边上除了寥寥站着几个人之外,还是空荡荡的一片,叶千恨看着也是心急问道“侯爷,要不要我们直接通知那些大祭司,让他们派人过来?” 少渊抿了一口茶说道“不可以,这种任务在他们眼中是是送死,除了心甘情愿,我不想强逼任何一个人” 叶千恨还想说话,却被少渊一个“等”给堵了回去! 终于,地平线之上,街口转角走出了几十个年轻人,他们手上拿着各式的武器,面容沉着平静来到少渊面前“侯爷,这是我同宗族的七十余弟兄,我们相信城破人死,但更相信侯爷这一次的计划不是送死,而是逆转的关键,请侯爷,让我们随你出战” 少渊站了起来,看了看这几十个年轻人“不错,我感受到你们的决心了,那就话不多说了,我也觉得应该没人再来了,开城门,我们出发!” 后面传来另外一个声音,只见另外一队人马跑了过来,为首的是尤宇。“侯爷,你走那么快干嘛?不是时间还没到吗?” 少渊摊了摊手“等了一个多时辰,估计也差不多了吧,倒是你,不好好在北门待着,在这里干嘛?” 尤宇指了指身后“我费劲口舌,为你说服了三十几个人,已经尽力了,侯爷,祝你武运昌隆” 少渊看着这三十几个人,无奈一笑,拍了拍尤宇的肩膀“谢了”,随后站到高处,对下面的人大喊“大家放心,我会尽力将你们每一个人平安带回来!出发!” 一大堆大男人列队跟在少渊后面,才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情景,就是少渊的随从,居然是一个小屁孩。一些人问道“侯爷,为什么会带上一个小孩子?” 叶千恨恶狠狠地盯回去,少渊按下叶千恨,笑着对他们说道“这个小孩子掌握着我们这一战的关键,虽然长得很小,不过也是一个合格的战友。” 高宠挑选的地方很特别,并不是在山峰之上,而是一个在赤羽峰附近的山腰处。从山腰处看上去去赤羽峰,因为高低问题,看不见赤羽峰的内部情景是什么,只能从这里观察到山门,还有就是山门往下的一条山道。 “阿宠有说什么吗?千恨”少渊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寻找线索,转而问道叶千恨。哪知道叶千恨也说道“没有,金面大人只是让我把侯爷带到这里来而已,就没说其他,他说侯爷你在这里候着自然就会明白” 少渊猛翻一白眼“那小子又卖什么关子!算了算了,等着就等着吧,反正这里是一片树林” 只有原计划的一百多人的少渊命令所有人原地休息,因为预计对方攻城就是三天左右,所以就直接干粮以此准备。三分批人轮流在深林附近警戒,少渊则是坐于一个视线清晰可以看见叛军寨门一举一动的位置。 五月的中午已经颇为炎热,所幸他们人少,一片小树林就足够为他们遮阴,少渊还在那里紧盯着寨门,叶千恨拿出干粮和水交到少渊手上“侯爷,你已经盯了那里一夜了,有看出什么吗?” 少渊摇了摇头“没有,我看不懂阿宠这个选点,为什么他会选择在这里,而不是其他更高的地方?” 叶千恨想了想“会不会是这个位置其实是最快的?就是从这里跑到他们的寨中” 少渊看了看“按道理不是,赤羽峰山麓平整,两边均是密林,隐藏不难” 叶千恨说道“可是可能藏不住啊,小时候捉迷藏,大家最先去的,肯定是最远的地方,即便是近的地方可以很好伪装,大家都不会去” 少渊想了想“伪装?距离?难道是这个位置是藏起来之中,距离最短的?有这个可能” 突然从后面跑上来一个岗哨说道“侯爷,我们顺着山脚看见山路上有一支车队,不知道是运送什么,正在往山上赶,按照这个方向,应该是给叛军运送物资的,我们要截下他们吗?” 少渊想了想“这个节骨眼还有东西运上来?难道是他们准备的攻城武器之一?” 岗哨问“过了这个山坳,他就出现在山道了,侯爷,机会就只有这么一瞬了” 少渊反问“山坳?原来如此,阿宠所说的伏击原来是这么一个地方,和这么一个位置!走!他们有多少人?” 岗哨说“大概四十人,六辆车” 少渊点了点头“点上所有人的人!随我到山坳两边埋伏,目标就是这辆马车!动作要干净利落,不要让这些东西落入叛军之手!出发!”91 第四百四十九章火油毒液 少渊终于察觉到这个土坡的优势,这是进入赤羽峰范围最后一个起伏位置,完全在视线之下。换言之,这就是这个绝佳的伏击地点,也是进入赤羽峰之前最后一个伏击地点。 一百余人静悄悄埋伏于山坡之后,等待着他们的猎物进入伏击圈,过了一刻钟,只见一支车队从远方过来,他们一个个都带着面罩,穿着厚重的衣服,马车上被密封着一个大的瓦罐,少渊也不曾见过这种东西,便小声问一边的人“这东西,你们见过吗?” 一旁那个人点了点头“侯爷,我们苗疆的生物多带毒瘴,因此在猎杀保存运输的时候,为了保证其药效,多是密封保存,品种繁多,翻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是要这么保存,只怕是只有一种东西” 少渊见他神色凝重,便觉得这应该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是什么?为何你面容如此肃穆?” “火油蟾蜍”那个人拱手说道“一种带毒的蟾蜍,平时放置会产生瘴气,但却对于燃烧有上佳的助燃作用” “他们分装在这么多小罐子,恐怕只有一个想法,他们想用这些东西来攻城!”少渊皱起眉头“这种东西,不能让他落入叛军手中!通令下去,改变计划,马车要尽量控制住,不要惊恐让马匹受惊,不能让他失控!准备动手!” 六辆马车没有任何感觉,就这样直勾勾地闯入为他们准备的伏击圈之中。没有炮响,没有冲杀声。少渊带起了沾血的金色面具,拔出长风带头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少渊身后,伏击队呈现一个锥子一般的形状从山坡上刺了下来。 马队从没想过会在如此近在咫尺的地方被伏击,更没想到这一支伏击队居然如此别致,没有任何声响,就是直接冲了下来,甚至连号令都没有听到,少渊就已经快人一把杀到了马车前。错愕间,少渊已经将其中一台马车的人驱赶了下来,长风就像银蛇一般夺取别人的性命,当马队的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金色面具! “是他!天神显灵了,就是他!天谴来了!”被认出来的金面具,运送马队中似乎有人是当晚的幸存者,充满着迷信味道的面具又一次出现,直接击溃其心灵防线,当有一个人因为恐惧而临阵逃脱的时候,就会接二连三出现这种情况,部队就会不战自溃! 少渊见状大吼“追!不能放过他们!”手下一听,立马撒手跑了过去。宜将剩勇追穷寇,少渊手下的人,第一战就旗开得胜,无疑是给了他们又一个强心剂。 山坳激战转瞬就平息了,一百余人生擒了二十余人,无一伤亡,于是他们赶忙带着这些马车重新赶上山坡,临走前,少渊还特意命令打扫痕迹,擦掉所有马车走过的痕迹。 抓到了俘虏,自然是免不得要审讯一番。 “带上来!”少渊坐在石头前,看着自己的手下带着俘虏过来,俘虏们无一不是一脸恐惧,一看就是未经训练的普通人,少渊叹了口气,这种人基本不用怎么审讯,威吓一下就什么都说出来的,于是也不废话,“跟我说实话,不用死,不说,或者说谎,死。就这么简单,明白没有?” 所有人听到少渊的话,随即马上点了点头“明白,明白!” “那些马车装的是什么?”少渊指了指那些马车 “火油蟾蜍”俘虏们说道 “谁要你们准备的?”少渊继续问 “邓不同老先生”俘虏们如实回答道 “现在寨子里是什么情况,你们知道吗?”少渊问道。 “大人,这个我们真不知道,因为这几天我们就是出去收这种东西,一直没有回到寨子,不过我们知道寨子中正在准备攻城之物,目标就是开外的那个城镇”俘虏们为了保命毫不犹豫就说了出来。 少渊皱起了眉头“好,你们的命是保住了,不过我不能放你们走,等我完成我手上的事,我就会饶了你们,但在此之前,你们只能乖乖地待在这里,不要动什么坏心思,不然就是人头落地!” 得知了这些东西的用途之后,少渊绕着这些马车不停地打转,一旁的跟屁虫叶千恨也就跟着打转“千恨,你不必跟着我,你可以回去歇着的” “不要,我知道侯爷肯定是在想什么东西,我要学习你和金面大人”叶千恨说道 “学我就不能学他了,那小子一肚子坏水,我可比不上他”少渊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话“不过你若是想学我的刀法,倒也不是不能教” “真的吗?”千恨眼前一亮“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 “现在,第一课,你现在那里,坐着,不要动,记住,是一动不动,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少渊指了指那个石头,让千恨坐着,这样千恨就不会跟着他打转了。 千恨可没有想那么多,一听到少渊愿意教他,立马就跑了过去乖乖坐着,而领头的士兵则是上来询问少渊“侯爷,你已经绕着这个东西走了半个时辰有多了,可是在想怎么用?” 少渊点了点头“对,大概的想法我已经想好了,而且推断来算,估计山寨中的人,也差不多时间动手了” 领头很纳闷“为何侯爷如此判断?难道寨中有内应?” 少渊摇了摇头,转而看着马匹“没有,就是经验,打造攻城器具的时间经验,合着这些火油毒液,只怕就在明天或者后天之间,问题就是他们没了火油毒液,只有云梯攻城锤这些东西,有没有魄力攻城了,相信他们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在逼迫他们做出关键决定。” “其他因素?在下驽钝,请侯爷指点”没有行军打仗经验的人,哪里知道这么多。 少渊站了起来,走到树林外,看着那个山寨“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倒是很好奇,他们四千人的吃饭问题是如何解决的,苗疆本就物产不丰,如此拖下去,他们能拖到几时?”71 第四百五十章余晖 少渊虽并非沙场宿将,但和高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耳濡目染,很多东西只需要稍加思索,就可以快速得到结论,例如这种规模的叛军,人数众多,但是一无根基,二无准备,这种草率起事,什么都会缺,四千张嘴,就看他们怎么生活。 少渊的推测是无比正确的,此刻的邓不同和银清大祭司基本就在烦恼这个问题,四千张嘴,他们已经随意抢夺,但是他们能获得物产的地方实在不多,除了前三寨,就没有多少地方可以提供给他们抢夺。纵容手下抢夺,让他们自己解决口粮问题,三寨之地,已经近乎于寸草不生了。但是即便是这种破坏式的掠夺,也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粮食。 “邓老先生,现在的粮草,我们还可以支持几天?”银清大祭司裹着自己的斗篷,事态已经超出他们的想象,他们已经沦为叛军,一切只能见步行步。 “三天,粮草还够我们三天之用”邓不同给出了一个让人绝望的答案。 “也就是说,给我们攻城的时间,只剩下三天了?”银清大祭司闭着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倾巢而出四千四百人左右”邓不同说道。 “真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银清大祭司自嘲道。“那么就点起兵马,明天强攻县城,只许胜不许败!” 邓不同得令,拱手而去。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映射着在山谷中的叛军,邓不同看着这些人,“也许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已经成为了一名叛军,也许他们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过吃香喝辣的,北上抢夺一番,就回去自己的深山老林。”邓不同闭上眼“难道我此生,都无法报此大仇?”功败垂成之际,杀出朝廷之人,疯狂反扑引来警示,一切的一切对于处心积虑多年的他来说,宛如上天开的又一个玩笑,当年他偷得性命,以为是上天要让他报仇,可是现在看来,不过是让自己再一次感受那让人窒息的痛苦罢了。 “值得吗?做这么多事情,就为了报仇?”一把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出现在邓不同的身边。邓不同苦笑一笑,“你不怕吗?又一次单人匹马来这里?这里可是叛军营寨啊” “在我眼中,所谓的四千叛军,不过是四千头猪罢了”那个人平静地说道,言谈之间,压根没有将周围的一切视为危险。“如此草率起事,注定要失败的” “失败又如何?他们都不过是我的棋子罢了,只要我能报仇,一切都不重要”邓不同淡淡地说道。 “能不能报仇,到了眼下这个关节,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那人无语地问道。 “若是不报仇,我这二十年忍辱负重,又是为何?煽动苗人叛乱,又是为何?”邓不同苦笑“若是一切都没有意义,那我这二十年算是白活了,做人,有比白活更可怕的事情吗?” “如此,那你就继续燃烧你的生命吧”那人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为什么你不杀我?又或者不阻止这一切?”邓不同不解地问道。 “没必要杀你,你已经完美地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了,而且,很快你就会死了,朝廷的人马已经到了,到时候,你们都将无处可逃,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而且,你也必然不会独活对吧?”那个人笑道。 “计划?这一切!你究竟做了什么计划?你究竟是什么人?”邓不同感觉到了自己被算计一般,似乎一切都在被人掌握。 “不要震惊,其实我也是临时起意,在我发现你的计划前,你都做得非常好,我只是顺势推动了你的计划而已”那个人冷笑道。 “你!”邓不同觉得太过于不可思议,毕竟这人似乎是别有用心! “很遗憾我不能见证你的毁灭,再见了邓不同先生,还有随着风一样,让蒋家彻底消亡吧”那个人的一说完话,气息就完全消失了。邓不同慌忙回过头一看,周围却是空无一人。一种死里逃生的气息从心底里涌了出来,邓不同瘫坐在地“哼,机关算尽,其实不过是别人棋局中的一只棋子罢了。” “邓老先生,你还在这里看夕阳吗?”一个小兵走了上来。 “这个夕阳美吗?”邓不同看着这个夕阳问道。 “漂亮啊”小兵不假思索地说道。 “是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邓不同吟唱道“不仅是一天,原来,人也已经走到了黄昏阶段了吗?走吧,太阳要下山了” 邓不同走向了看守粮草的地方,一路上的消耗颇大,看见已经见底的粮草,负责押送粮草的人也面露难色说道“邓老先生,这点粮草,我们熬不了多久” “莫慌,只要打下县城,要什么有什么,粮草压根不算什么”邓不同出言安慰道“那座城撑死不过一千人左右,我们这里有四千人,而且已经备下了云梯冲车,已有万全准备,明天多加努力,定能旗开得胜” 而帐中的银清大祭司,继续着最后的声色生活“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一旁的侍女说道“大祭司大人,等你做了苗疆之主,是不是就会封我们姐妹为苗疆夫人?” 银清大祭司似乎是被击中什么软肋,先是沉默,继而大笑说道“没错,等我成为苗疆之主,就封你们苗疆夫人,你是大夫人,你是二夫人,哈哈哈,明日就是关键一战,胜王败寇!” 寨子中开起了篝火晚宴,莫名其妙,就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莫名的情绪就被鼓动起来,“来!明天打赢了,就可以带着得到的财宝回家了!大家努力!” “你们之后打算做什么啊?” “我打算拿着这些钱易居到江南,买几亩田地就不错了” “江南太远了,我看就蜀郡不错,我们不是要打到蜀郡吗?听说蜀郡成都地势平坦,沃野千里呢!” “哈哈,蜀郡啊,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呢!”144 第四百五十一章火油破敌 清晨薄雾尚未散去,朦朦胧胧白色一片笼罩在在山间,但赤羽峰的苗疆大军已经起了一个大早做饭,他们难得的一次整装待发,就像要进行决战一般集中于中间的校场,等待着银清大祭司的发话。 “我们出发,今日就是决定我们做的事情是否正确的关键,赢了,你们就是大英雄,输了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银清大祭司站在寨门举起佩刀大喊“破城!饮宴!出发!”在四千余人的叫喊中,全部能拿起武器的人全部出发前往那座县城附近。 如此大的呼喊声,自然是瞒不过在另外一个山头监视他们的少渊等人,一百余人被那个萦绕于山谷的叫声惊醒,随即各自拿起武器前往山头边上监视。 “侯爷,他们好像出发了”卫兵说道。 “我不是瞎的好吗?我知道他们在出发,你们从头开始数一下,看看他们出了多少人?”少渊翻了一下白眼,命令他们算一算他们究竟出兵几何,毕竟人出去得越多,他们要偷袭则是越顺利。 很快,算数结果还没出来,他们就已经得出了“倾巢而出”的答案,因为他们的营地居然起火了,而且丝毫没有回去要救援的迹象。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少渊看着这种象征着决心的行动,突然有感而发,而他的部下则是看着少渊,“侯爷,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对面都自己烧了起来,我们还去不去?” “计划有变,马上做好准备,我们尾随他们的大军,伺机而动,大家不要心急,破敌之计,已经在我脑中。只要运用得当,我们必然夺下头功”少渊脑子一转,马山就想到了如何改变这个计划,让他更符合之计的目的。 而四千人马出现在城镇之前,也让城头上的守军引起了恐慌,毕竟一个城头只有几百人,而他们面对的,可是四千人,十倍于之计的兵力他们害怕是正常的。县令看着这些叛军,第一时间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身娇肉贵的少渊,若是少渊有失,即便是这城保了下来,估计自己不止官帽要丢,甚至连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哎呀,侯爷去哪了!叛军都来了,此刻都还在城外!” “莫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蓝礼皱起眉头说道,毕竟自少渊出城三天,的确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反馈回来,是不是失手了估计真不好说。 尤大祭司则是持不同意见,“我看侯爷可能没有找到机会出手,还在伺机而动,毕竟若是叛军若是发现了侯爷的踪迹哟或者真的抓住侯爷,没理由不上来炫耀一番,你看他们现在如此淡定,便可以得知,侯爷绝对还是安全的” 县令说道“希望正如尤大祭司所言,侯爷吉人自有天相” 没有战鼓,只有号角,没有阵型,只有冲锋。号角一声吹起,却见苗人拿着木盾牌,架着木质云梯,在号角声的召唤下往城墙上冲击。草县令说道“看来今天是南门为主攻,蓝大祭司,我马上调派人手前来此处助你守城” 尤大祭司也说道“老哥你等着,我马上就去带人过来!” 蓝礼则是点了点头,指挥着自己的部下条而不紊的守城“大家稳住,对面不会攻城,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檑木滚石要掌握节奏,不要一股脑乱扔,敌人太近就不要扔檑木滚石,直接杀掉更快” 这边的银清大祭司则是睁开双眼大吼“上!他们只有几百人在城头!冲上去我们就赢了!”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苗人的冲锋一波又一波。就像潮水一般涌上城头。不会守城的苗人碰上不会攻城的苗人,现场就像一场滑稽的战争一般,但即便是如此,也是免不得伤亡的出现。两边都在麻利地清理着伤员离开战场。一方面为了避免二次伤害,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防止痛苦的呻吟声影响部队的士气。 前方的战场打得胶着无比,战场的边缘出现了另外一拨人马,那就是少渊带领带领的奇袭部队已经悄悄来到了战场,准备给他们叛军发动致命一击。 只见装着火油的马车已经被点上了火,模仿田单的火牛阵的超低配火马阵就是少渊给他们准备的大计。 “点火!冲!”少渊一声令下,六台马车受热向前奔跑,冲进了激战正酣的战场,严格来说,是叛军的后阵。 横冲直撞的火马一路上点燃了备用的物资,大火跟着马匹的轨迹不停地蔓延开来。邓不同猛然听到后军一片吵杂,映入眼中已经是一片火海! “怎么回事!为什么后面突然升起如此大火!”邓不同大声问道。 而银清大祭司也赶了回来“邓老先生,后军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 此时一个传令跑了过来“回二位大人,后军突然出现了六架带着火的马车,他们在营寨中横冲直撞,我们拦不下来,然后火马点燃了后寨的备用云梯冲车,然后就失火了” 不一会儿,失火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前部,不少叛军忽然看见自己的阵地后面突然失火,都是傻愣在一旁,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后阵失火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另外一种打击,本来早上烧寨,已经是退无可退,眼下连后阵都烧了,这不是等于要完? 火光冲天的景色自然也是映入城头上守军眼中,“大祭司!他们的后寨着火了!” “一定是陆侯爷!对一定是陆侯爷!陆侯爷出手了!”草县令实力自行安慰自己。 蓝礼随即大喊“大家看见没有!那是陆侯爷出手,大家坚持住,陆侯爷带援军来帮我们了,他们后阵已经毁了!大家把他们赶下去,我们出城和陆侯爷夹击他们!” 就像是听到了胜利的消息一般,城中爆发出一种排山倒海的欢呼声,这一声欢呼声,不止是叫给自己人听,更是叫给外面的叛军听。“我们已经胜利在望了!”170 第四百五十二章枭首 后军已经乱成一团,正是少渊认为的好时机,“杀!”一声令下,一百余人就像从天而降的勇士一般,从火海中冲了出来。少渊带着金色面具一马当先口中高喊“替天行道!”身后的将士们也纷纷跟着高喊“替天行道” 一时间一个金面具的传言再次在军中传开,很快原本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叛军,受到如此一个晴空霹雳,便真的一哄而散。位于中军的邓不同一把抓住一个逃窜的叛军“冷静点!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叛军说道“金面具,那个金面具的又回来了,一定是上天派人来惩罚我们,一定是上天派人来惩罚我们”叛军喃喃自语,邓不同松开了这个人叛军,喃喃自语道“是吗,是老天爷派人来了吗?” 银清大祭司则是坐在帅位哈哈大笑“邓老先生,看来啊,天命不在我,天命不在我啊” 邓不同苦笑“对啊,天命不在,无以逆天而行,大祭司大人,你不去江南了吗?” 银清大祭司摇了摇头“不去了,去了又有何用,每个人一声可能都为了某件事而走完一生吧,经历完此等大事,余生都已经索然无味了,既然都已经索然无味了,就没必要过了,邓老先生呢?” 邓不同坐做到了银清大祭司隔壁“逃?只怕天下之大,已经没了我的容身之所了,二十年前我可以逃来苗疆,可是二十年后,苗疆已经被我自己一手毁灭了,我已经无处可去了,今日,此地便是我的归宿,花甲之年,这辈子也值了” 那边的少渊舞动着长风穿梭于人群之中“邓不同在哪里?”叛军只是颤颤巍巍地指了指中军,少渊丢下了叛军,一个人在浩渺的战场中横行,几乎所有人见到少渊的面具都马上退开,鬼使神差地让出了一条直通中军的道路。少渊知道这是自己面具的帮助。 “好像来了”邓不同察觉到两边的人的异样,就像是等待一个客人。 “是吗?让我们来看看来的是什么人”银清大祭司一掉头,赫然便是提着血淋淋的长风来到他们面前的少渊。 “久等了,二位”少渊拿出干布擦拭着长风上面的血迹,但丝毫没有收刀的想法,反而是像磨砺宝刀好杀人一般。 “来得有点慢了,这位仁兄”银清大祭司哈哈大笑“都这般光景了,面具也不必戴了,最起码让我知道杀我的人是谁,不然你让我到阎王爷那里怎么交代” 邓不同也点了点头“是你吗?那个雨夜杀了百余人的金面之人” 少渊摘下了面具“并不是,好久不见了二位” 邓不同一愣“居然是你,你说你不是那个人,那这个面具是?” 少渊收好面具“这是我和阿宠在疏勒时,龙骧卫佩戴的面具,一开始是用来在战场上威吓敌人,没想到今日在此情此景也用上了” 邓不同对着银清大祭司说道“说来你可能不信大祭司,我们的所作所为,似乎受制于那个陆侯爷口中之人的计划” 银清大祭司一愣“居然有这等神人?居然还设计害我们?” 邓不同摇了摇头“非也,只是我们的一举一动正好符合他的愿望,前面这位小兄弟,你那位朋友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啊” 少渊板起长风“这个我早就知道,不过毫无疑问,他从未害我,倒是二位,是打算不抵抗?任由在下带走?” 银清大祭司站了起来“来吧侯爷,死在疏勒英雄陆少渊手下,不枉此生了” 邓不同拱手说道“想必侯爷也不介意以一敌二吧”随后,摆出了一副拳脚姿势。 少渊深吸一口气,将刀收回鞘中“不才,凉州陆少渊,向二位讨教” 两个人没有说话,而是各自摆出架势“进招吧!我陆少渊必然全力以赴,绝不辱没二位名声” 银清大祭司瞬间拉到右边提起佩刀砍向少渊,邓不同则是跑到左边,和银清大祭司形成对位,最大程度互不干扰而且给予少渊最大的压力。少渊不慌不忙举刀过头,当下劈面而来的挥击,随后马上反向用力,将银清大祭司卸到一边,几乎是一瞬间就转身挡下邓老先生的一拳。邓老先生也是一脸难以置信“速度反应居然这么快” 少渊抬腿轻描淡写一般一脚抽开了邓老先生,邓老先生拿双手护住胸前,减缓伤害,幸好躲过了夺命一击。两个长辈的第一波攻势被少渊连消带打一般就全部化解,这不让人意外,让人意外的是,少渊似乎手下留情了。 邓不同问道“何故不用刀?” 少渊摇了摇头“前辈你赤手空拳与我对敌,我便只用拳脚与你交手,这很公平,不是吗?” 邓不同哈哈大笑“原来是我被小觑了,大祭司大人,你还能战不?” 银清大祭司笑道“当然可以,区区小儿,休要小觑我等”说罢,再次提刀来攻,少渊挺起长风,两刀相交,金戈交鸣“年轻人,你的刀法师承何处?甚是少见啊?” 少渊面无表情地说道“家师早已仙游,在世时姑且不与江湖斗争,那么其死后也无谓打扰,在下要发力了”少渊手腕一抖,银清大祭司感受到了骤然不同的刀劲“如此强悍的碗力”错愕间,少渊已经反手持刀,无情地朝银清大祭司划过一刀,银清大祭司吃痛,佩刀从手腕衰落。少渊回头一看正打算补一刀的时候,身后的杀气飘然而至,少渊立马插刀在地,伏下身躯,果然邓不同就直接从上面飞过,少渊随即抬起腿,邓老先生以拳对膝盖,两人一触即分,可是未等邓老先生落地,姿势更容易调整的少渊已经像一只猎豹一样弹了出来,伸出双拳。 岁月是一个武者最大的敌人,若是年轻个三十岁,邓不同可以轻易翻身接住少渊的双拳,若是年轻个二十岁,也可以从容躲过。可惜,那是年轻自己,面对少渊的双拳,即便是看到了,但邓老先生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一击。 双拳一置,清脆的骨裂声从邓不同的胸膛中传出,邓不同被双拳击飞了出去。鲜血喷了一地。已经再无一战之力,邓不同一边吐血一边问道“这是什么套路,简直就不像是武功套路,既不优美,也没有形态。” “但是可以杀人!”少渊捡起长风,一脚踩住正在向前攀爬的银清大祭司“这就是我在疏勒学到的一切,在那个吃人的世界,练武,就是为了杀人,就是为了活下去!再见了大祭司”少渊对准银清大祭司的后背位置,一把穿透了银清大祭司的胸膛“只有让人活下去的武学,才是有用的武学。也许你这一瞬摆好了姿势,下一个瞬间,敌人的长刀就刺过来了”少渊拔出长风,没有蹦出血液,因为银清大祭司的血,已经从其他地方开始流了出来。 少渊提着长风,来到邓不同身前“这就是我的全部武学,而你们,就是我力量全开后,第一批祭品” 邓不同很想笑,但是胸膛的剧痛,让他无法笑出来,只能装出一副笑的形态“也罢也罢,岁月啊,各位老哥哥,我们来见你们了!” 少渊提起长风“安息吧!” “首恶已诛!降者不杀!”“首恶已诛,投降不杀!”高宠用长风挑起了银清大祭司的头走在战场上,战场久久地萦绕着少渊的招降话语。这场突如其来,却又席卷了整个苗疆的叛变,终于在少渊的神勇表现下,走向了终结的尾声。129 第四百五十三章苗疆尾声 主将被杀,部下四散而逃,这是任何战场都会出现的剧本,少渊手上握着银清大祭司的头。大火蒸腾出来的热气上升到空中,不一会儿,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继而下起了倾盆大雨。城中的守军也已经乘势杀了出来打扫战场。少渊提着银清大祭司的人头缓缓地走向城池。 草县令看见少渊平安归来,连忙说道“谢天谢地,侯爷你安然无恙真的太好了” 少渊摇了摇头,将银清大祭司的头交到草县令手上“拿去领赏吧,这一次你收留了苗人,挫败了反叛,功不可没啊” 人头交到草县令手上,却把草县令吓了一跳“侯爷你这是折煞我,我一介书生,交上去也没人相信啊,还是不要折煞下官了” 可少渊不想管“拿着吧”少渊硬塞了人头给他,然后继续缓缓走向城内,却见蓝礼迎面走来,蓝礼拱手一礼“侯爷果然武艺了得,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取敌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少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千军万马?这些人,真的是兵吗?某种意义上,他们只是一群不知真相的,被煽动的暴民罢了,噢,对了,邓不同已经死了,就在后面,他的尸首要怎么处理,就交给你们了”蓝礼拱手一礼,退了开去。 城中正在盘点损失的是蓝婷和尤宇,两个山寨未来的主人,尤宇看见少渊,跑了过来,拱手一礼“侯爷果然非同凡响,带着百余人就破了敌军,果然是智勇双全” 少渊摆了摆手“不必恭维我了,这也是运气好,被我撞破了他们的火油计划,不就以其人之道还斯彼人罢了。” 蓝婷也上来说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这一战再一次以少胜多,想必侯爷之名,他日必然更盛。” 少渊看着他们二人,欲言又止,最后,拍了拍二人的肩头“这一战,伤的是你们苗人的血气,九寨存两寨,七寨伤筋动骨,今后苗疆未来必然更加养着你们二人的寨子,苗寨兴衰,不知不觉间,这种任务已经落到了你们手上,你们以后定要加油。” 尤宇点了点头“一定!侯爷,接下来你去哪里?” 少渊缓缓说道“打了这么一场,累了,要回家了,以后如果你们要探望我,就去洛阳吧,再见了” 两个人愣了愣“需要我告知父亲他们吗?” 少渊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离开” 到了官署,少渊收拾好包袱,正想从后门离开的时候,路过马厩,此时一头马匹忽然对着少渊嘶鸣了一下。少渊一愣,哈哈一笑“伙计,你也想跟我出去走一趟吗?来吧,出发!”于是少渊就‘顺手牵马’,带走了这一匹冲他嘶鸣的矮马。 走在北归的路上,少渊打着呵欠,戴着遮阳的大斗笠向北前行,出发前不过是春末,现在已经是快仲夏时节了,突然就在苗疆盘桓了这么多时日,如果说上一次西凉,他见识了国与国的战争的时候,人力的渺小,和人性的伟大。 这一次苗疆之行,却是让他感慨万千了,本来是打算看看是怎么回事,却闯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一前一后变化极大反差极大的计划。让他猝不及防,当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整个计划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程度。区区的土地,就已经让这些本来已经称兄道弟苗疆九寨突然打了起来,而且总的程度还愈演愈烈,演变成一支不成气候的苗疆叛军。可是少渊自己亲手打过就知道,这些人压根就没有多少反叛的心思,也许他们是被蛊惑,是被容易得来的财富迷惑。 其实就是贪念,就因为位置越高的人,出现了贪念,就要拉上了整个族人与他陪葬,所以少渊根本不齿将这一次其实是对平民的屠杀因为功绩。虽然最后究竟算不算的决定权并不在他。 这座边城距离蜀郡不远,不消一天,当天傍晚,少渊就已经回到了蜀郡边上。 蜀郡此刻却是一片祥和,仅仅是数十里相隔,南边已经是一片废墟,等待重建。而北面的蜀郡却依旧是歌舞升平,不受半点影响。益州有山川之险,若非内部出现动乱,外边的战火基本烧不到如此深入的地方,正因为如此,蜀郡才有一股祥和的民风。 “客官,你是住店还是吃饭啊?”少渊牵着马来到一个小客栈,店小二已经走出了门口迎接少渊。 “住店吧,也要吃饭”少渊将马交给那个小二,然后自顾自地走进小店,掌柜走了过来问道“客官要吃些什么?” “走了一天也累了,上一只烧鸡,一大碗白米饭,一壶上好的茶”少渊说道。 掌柜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我看客官从南边来,难道是从苗疆那边来?” 少渊歪着头问“怎么了吗?掌柜?” 掌柜摇了摇头“没啥,听说建宁那边不是苗人动乱吗?看客官如此平安就过来了,应该那边动乱规模不大吧? 少渊耸了耸肩“听说是四千余人,不过已经被击退了” 掌柜一脸神奇“四千人被击退了?就靠那么点人?居然可以击退四千人?客官,你究竟在不在那里啊?这可能吗?” 少渊笑了笑“按理来说,不消多久就会传来消息了吧,不过那四千人,都不是士兵,不过是普通的暴民罢了,多与少又有什么关系?” 掌柜呵呵一笑“那倒也是,听说官兵们已经出发了,反正苗人缺铁少粮,真打起来,也不是官军的对手,只是这苗人平平稳稳这么多年,怎么突然打了起来,真是让人好生纳闷”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掌柜的,赶快给我送东西上来吧,若是闲聊,也要把我的菜端上来才合规矩啊!” 掌柜连忙鞠躬“抱歉,很抱歉,客官,我这就去为你准备,请你稍等” 少渊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外面的夕阳美景“官军都出发了吗?这个时间才进入,果然,阿宠你本来就是想削弱他们的吧……唉”19 第四百五十四章仲夏游湖 时间飞快,晃眼间少渊已经回到柴桑已经过了一个月有多,苗疆骚乱的消息甚至没有传出益州,只是在蜀郡和建宁郡两郡之间流传消息,大概就是因为骚乱的时间太短?少渊不得而知。如果说回到柴桑后,少渊对家里面最直观的观感大概就是家里现在显得太拥挤了,佣人加起来已经十个,对于一个小小的三友居来说,简直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无论少渊躲去哪里,哪里都是人。值得欣慰的是,潘慧娘非常之适应在柴桑的生活,或者说非常适应作为陆二夫人的生活,鉴于少渊在柴桑城内有口皆碑的好名声,无论小月潘慧娘到哪里,都有人恭恭敬敬称他为二夫人,而令他最开心的,莫过于是书馆的孩子称她为二师娘。 高府还是一平如镜,就像高宠和冰洛从未离开过一般,但最近高宠已经派人去信洛阳告知在洛阳的父亲,自己已经病愈,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前往洛阳。偶尔会出府走动,装出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当然了走来走去都是那些地方。 “少渊,你打算何时动身前往洛阳?”茶馆二楼,高宠和少渊就如往常一般品茶,现在两个人都已经没有了在柴桑盘桓的借口,皇命在身,再不去就大不敬了。 “本来就想这几天就出发了,不过阿宠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前去洛阳,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同去吧”少渊狡黠一笑。 “你啊,天子门生还这么胆怯,怎么说洛阳可是有天子和我父照应着你,只要你不是打算在洛阳欺行霸市,谁敢动你半条毫毛?”高宠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那不一样,他们俩都是长辈,你我可是平辈呢”少渊露出了一副你懂的表情。“倒是你,你就不怕公主?” “这个倒是不怕,毕竟其实公主年纪尚小,谈婚论嫁还要多过两年,可是眼下我高宠的妻子乃是赵冰洛,两年,估计连孩子都有了” “洛阳此去消息,一来一回也要接近半月之期,我们还有大约半月的悠闲时光”少渊靠着墙壁,盘算起日子“阿宠,我今日叫你出来,其实还想问你几个问题” 高宠点了点头“问吧,从苗疆回来之后,你肯定是满腹的疑问,我也好奇你居然忍了一个多月才来问我呢”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还不是配合你自己装病吗?好,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预料到邓不同的反叛?” 高宠摇了摇头“不是,若不是邓不同操之过急,露出马脚,估计我们不比那个被灭掉的翠峰寨好” 少渊继而又问道“邓不同说阿宠你得悉了他的全部计划,那么阿宠你……” 高宠反问“少渊你觉得我有能力阻止吗?” 少渊点了点头,高宠却摇了摇头“知道了不代表可以阻止,少渊,即便是我知道了这个计划也无力阻止,当我洞悉了他的全盘计划的时候,他拉起来的叛军已经木已成舟,单靠我一人之力,我又可以做什么。只能说他的报仇心态,恰好符合了我最开始的预期” 少渊也似乎想起了什么“邓不同好像一直在抱有什么遗憾,似乎他就是那个在小竹林遇见的蒋家故人,阿宠你有问道什么吗?” “这个我也没问出什么,可惜了”高宠也是一脸惋惜,“不过,他的死,应该是他自己早就知道的” “还有,苗人,阿宠你是一开始就打算削弱苗人?”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少渊最为核心的问题“是这样的吗?” 高宠眉头一跳,看来邓不同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削弱不算,但我不希望他们可以整合一个大联盟,邓不同做得很好,少渊到了洛阳,这个道理你也许就明白了” 少渊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要咱们出去走走?” 高宠耸了耸肩“去哪?我们可不能跑远哦” 少渊拍了拍高宠的肩膀“你放心吧,就去湖边走走” “我都服了你少渊,你咋就这么喜欢郊游踏青呢”少渊骑在马上,顶着头顶上曝晒的烈日,高宠这个躲在房间里时间超常的人,差点就要被融化了。 “我还要多谢少渊你呢,虫虫他总是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我怎么劝都不听”冰洛对着少渊吐了吐舌头。 “我来柴桑几次了,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叫潘捷,第二次来的时候,我叫节惠良,第三次来,我叫潘慧娘”潘慧娘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景色说道。 “第一次来,你我是朋友,第二次来,你是一个讲我故事的人,第三次来,你已经是陆二夫人了,陆二夫人你有何感想?”少渊骑在马上,对着马车则是笑道。“对了,你们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慧娘是女儿身了?” 小月说道“对啊,也就官人那么冒失,居然没有察觉到!” 少渊不服“又不止是我,阿宠不也一早见过了吗?阿宠不也没发现?” 高宠摇了摇手指说道“这话就不厚道了,每一次都是陆二夫人刚走,我才回来,不过每一次我都能嗅到一阵白兰花香气,我就知道肯定不一般。” 少渊一脸不服“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高宠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告诉你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 少渊怒吼“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 高宠哈哈大笑“之前有任何一步偏差,也许你今天就没有两位夫人了”高宠的一番话引起了哄堂大笑。 老大和老二也跟着笑了起来,少渊皱着眉,佯装发怒“老大老二,你们不许笑,不然我扣你们这个月工钱!” 高宠也顺着湖泊看过去“云梦泽,看一次少一次喽,此去洛阳,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呢,冰洛,你准备好了吗?随我去洛阳?” 冰洛温柔一笑“莫说是洛阳,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会随你而去呢” 少渊也对自己的二位夫人说道“二位夫人,此去洛阳,也许日子就没那么逍遥自在了” 小月躬身说道“侯爷,妾身既然身为陆家大妇,自当是不辱家门” 慧娘则是微笑说道“侯爷在何处,妾身就在何处”46 第四百五十五章孤游城之围 湖光山色好风景,树荫之下的两家人享受着湖面吹来的凉风。大概就是不知道哪里抽了一下,似乎大家都被这平静的生活而导致遗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少渊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慧娘,孤游城现在还会不会对你进行追杀?” 这个问题就像是大家压在心底里都忘记的一个问题,被少渊突然提起,大家都意识到了这里还有大麻烦在这里。 潘慧娘摇了摇头“夫君,我也不知道,孤游城骤然失去了三个主力,估计一时半会也腾不出手处理这些事务,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找不到我的尸首,孤游城的眼线我自己不知道有多少,但应该没那么快找到” 冰洛则是笑道“怕什么,过些日子去了洛阳,难道孤游城还敢在天子脚下不成?再不济这里也是柴桑境内,他们还敢出现这里附近?” 高宠则是盘腿而坐“相比这样,我还更好奇,他们会派出什么阵容过来,敢动陆侯爷的夫人,这不是需要千军万马估计是办不成的” 少渊哈哈一笑“这话中听,不过如果他们是此刻过来,就不需要千军万马了,只需要几个高手就可以,问题就是来多少个高手” 慧娘也是莞尔一笑“也对,突然间才记起,这里只有区区数人,武功高强者却不在小数,单以夫君和高公子的实力,只怕要来了三大魁首同来才可以勉力一战呢” 高宠露出一个微笑“没错,如果他们要袭击你,以人数来说现在是最好机会” 微风吹过,少渊哈哈一笑“没想到还真说中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草丛中的几位,出来吧,还有睡下的四位,也没必要藏头露尾了” 草丛之中,走出一个持剑者,脚步沉稳,雄浑有力,知道少渊发现了他们,也不再躲藏了,“不知道陆侯爷是何时发现我们的呢?” 少渊微微一笑“从你们刚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南边草堆五人,北面草堆四人,水中四人,合共十三人,我说得对吗?” 持剑者无奈一笑“我等处心积虑,原来在侯爷面前不过是愚猴献丑罢了” 少渊拿出灰霜刃问道“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居然让你们选择这个时候下手?真的是如高公子所言,打算趁我们人少好动手吗?” 后面传来一声娇柔的声音“反而是侯爷大胆,居然带着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还带着如此多亲眷出来,不可谓不大胆啊” 高宠闻言一听就来气“好说,你们孤游城把我柴桑当成什么地方了?真以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潘慧娘皱起了眉头“长剑,双枪,三大魁首来二,不知道天魁首有没有亲自前来呢?” 女子一听到别人谈论天魁首,随即说道“大人尊驾,岂是你们相见就见?放肆!” 高宠站了起来,滑出干将剑“也就是说,今天只是来了两个魁首?地魁首和人魁首?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也一并报上名来吧,我高宠剑下不死无名之鬼” 地魁首哈哈一笑“高公子,你的气尚且未顺,就打算妄动刀剑?我劝你休要虚张声势,乖乖引颈受戮,我们还能送你一个痛快。所有人!出来吧!”霎时间,草地和湖边纷纷走出一大堆人。其中走出了两个大家都算是老相识的,用刀的关凌威和用鞭的杜坦之,当然了,因为他们知道的孤游城里面,没死的就剩下这两个。而他人,也经由潘慧娘讲了出来“夫君四方神使余者均在,五行尊者五来其二,八散人来其六,基本上除了天魁首……还有,都来了” 少渊“哎呦哎呦,倾巢而出是吗?夫人,我看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将你带走那么简单啊,分明就是想顺道取我性命呢。老大老二,保护大夫人和二夫人!” 冰洛抽出莫邪剑“君侯,不必为妾身担忧,有妾身在,定保大家无虞” 高宠咳了一声,对少渊说道“少渊,你觉得是杀谁留谁比较好?” 少渊想了想“要不,咱们比一比?看谁先生擒对面,另外一个就杀了自己的对手吧?” 高宠想了想“也是可以,我是主,你是客,我让你先选吧” 少渊嘿嘿一笑“那我就选那个拿剑的,那个女的和你有点龃龉,记得不要错手杀了她啊” 人魁首一听“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看妾身今天怎么收拾你!”说罢,人魁首说罢,便拿起两支短枪,直取高宠。 高宠恍如闲庭信步说道“有什么就快说吧”干将剑宛如一条游龙一般舞了上去,没有华丽的技巧,普通一扫,人魁首舞起双枪抵御,“高公子若是只有这点实力,只怕是满足不了妾身噢” 高宠面无表情,换了一套起手式,再次攻了过去,这一次,有点变化,但以威力来说,还是无法攻破人魁首的双枪。“这次变化有余,力量不足啊”人魁首还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需要给你点时间恢复力量吗?” 高宠还是一如既往地挥舞着干将剑,这一次速度更快,但人魁首的双枪舞动得更快,这一次他似乎很开心“不错不错,这种剑法才有点意思,不过高公子啊,只有这点实力的话,是无法支撑你在这里讲大话的” 高宠这一次终于回了一句“你真的只守不攻吗?”高宠说完这句话便举起长剑再换一套剑招“难得见到用双短枪,怎么说也要见识一下” 人魁首看见高宠摆出一副认真的面容“终于要摆出一副认真的状态了吗?或者说,你已经装不下去了?觉得棘手了?” 高宠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打就打,你这人话怎么这么多?信不信我下一招就杀了你?” 人魁首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哈,高公子,你是开玩笑吧?以你现在的……”忽然人魁首感觉迎面而来一股肃杀之气!基于一个武者的直觉,她瞬间蹲下,以双枪护住头部,电光火石间,差之毫厘,鱼肠剑从人魁首的头顶飞过,划破了人魁首的发髻!210 第四百五十六章练剑 “哎呀,居然没打中”高宠见自己如此天才的一击居然被闪开了,多少有点懊恼,看着发髻被刺得散开。人魁首面罩已然落地,露出了隐藏多年的容颜。 这个面容让孤游城的人陷入了一阵震惊,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的大老板之中,居然藏着一位角色美人。一身紫衣却是显得娇艳贵气,双眉轻皱,配合上眼神的略略惊慌,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偏偏却是生得一副魅惑众生之相。面对如此美人,普通人如何下得了手,然而高宠偏偏不是普通人。一击不成马上前冲,打算乘着人魁首这个状态继续对其予以痛击。 人魁首作为一个女子和男子比最为显著的优点便是身轻体柔,这种天生的优势,让他在调整姿态和变换招式的时候有更大优势。人魁首一蹬,主动贴近高宠“本以为高公子的夫人长得如此国色,想必也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没想到面对妾身如此容貌,依然可以辣手摧花,高公子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高宠猛然发力“卿本佳人,奈何从贼!”这一击压过去,直接就将人魁首的双枪挑开,直取其胸膛!这一击来得是如此凶猛,以致于人魁首被压了一下猝不及防,一刹那间,人魁首连忙双手松开双枪,一个侧翻,恰恰闪开高宠的刺击。“你说你貌美又如何,你的美貌比之我夫人,就如萤火对皓月,我夫人之貌在我眼中方可成为秀花一朵,你!什么都不是!” 眼见人魁首已经抵挡不住,他一旁的随从终于收起了自己的看戏状态,纷纷涌了上来,其中不乏有他们的老朋友,关凌威。只见关凌威舞起自己的大刀砍向高宠,高宠举刀一挡,“力气不错,如此举刀,官兵出身?”挣开了关凌威的大刀,高宠问道。 “关你屁事,吃我一刀”关凌威可管不了那么多,总之眼前这个人,先杀了就没错了。不过高宠似乎对于取他性命的想法并不强烈。干将剑接下大刀的刀劲,随即高宠侧剑卸力,压着刀柄一路沿着刀柄的方向贴近关凌威,速度极快,如此短的距离,只见高宠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空灵指法”,不由分说就指向了关凌威的右臂,啪一下。关凌威的右手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般,顿时右手就酥麻无力。关凌威大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混蛋!为什么我的左手!?” 高宠以左脚为轴伸出右脚一脚把关凌威踢到在一边“不就是封了你的穴道罢了,好了,下一个是谁?”少渊看着剩下的三个人,赫然便是一个拿着大铁铲的人映入高宠的眼前“是你吗?”高宠将干将收回鞘中,拿起关凌威跌在地上的大刀,熟练地舞出一个回旋,抽向拿着大铁铲的堵良。 堵良举起了大铁铲,他知道不可以与高宠这种对手抗力,因为对方肯定会借着自己抗力的时候,寻机打败自己,而且眼前这人绝非自己一人可敌,这样的话,如果要打败这个人,必须合力。于是堵良大声喊道“单打独斗赢不了这个人,八百!老鬼!现在不是我们吵架的时候,我正面拖住他,你们俩从找机会!”堵良一发力,没有将铁铲敲在高宠的刀刃上,而是重重地敲在了刀柄之上,脆弱的刀柄一被击中那个位置,因为头重脚轻造成的问题就显得特别明显了,而且高宠对于刀技的不熟练,也显得尤其明显。 招式被破坏导致身姿更改,就给了另外两人有机可乘。不过区区问题,是拦不住这个人的。只见高宠当即扭腰在空中将长刀扫过一圈,将那些试图接近他的敌人全部扫开,然后将刀插在地面,借助极为窄小的位置,再一次和三个人拉开距离。 堵良冷笑“高公子也是颇有自知之明啊” 高宠笑着回答道“当然了,若是再有下次,可不会像这一次这么好运了”高宠再一次抽出干将剑,不小心踢到地面,一看,原来是自己抛出去的鱼肠剑。“老伙计,看来你也寂寞了是吧?”高宠捡起双剑说道“你们三个一起上吧!我就省得一个个打了” 堵良说道“还是原来的计划,我在正面拖住他,你们两个在两边伺机而动” 高宠腾空而起“机会难得”,高宠已经滑到三人面前,老鬼和八百同时向两边跳开,堵良则是挥动着铁铲,同时抵挡高宠的两把名剑。堵良看着两把剑的花纹“如此宝剑,居然一个人就拥有两把,高公子果然不是普通人” 高宠收剑后退,此时老鬼和八百已经同时从两边攻过来,高宠左右手分别使出两招剑招抵御,然后再退一步。没想到还没踩稳,身后已经飘来另外一股杀气,原来是捡回双枪的人魁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和我一样可以同时使出不同的两套招式” 高宠赶忙再次翻身飞跃。看着人魁首从身边滑过“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这一刻,孤游城四个人再次站到了一起,人魁首大喊“够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打算使出全力!这种游戏很好玩吗?” 高宠收起鱼肠剑笑道“怎么了?几位玩合作游戏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我可是很乐意继续给大家当陪练的哦” 堵良不解地问道“魁首大人,你这话是何意,你是说眼前这个人一直都在跟我们玩?” 人魁首恶狠狠地说道“他的剑法可以说是一流,但却有形无神,可以看出他的剑术就像是无意为之,随便学学的剑术,与真正的用剑客差之甚远,他只能说是一个用剑之人。而他一直靠着身法和内力与我们周旋,那就证明了,他肯定是另外有一门擅长的武功,他嘴上说他是我们的陪练,实际上,是我们在当他的剑法陪练!” “哈哈哈,阿宠,被识破了吧?”一边突然传来少渊的嘲讽。 高宠也是哈哈大笑“无伤大雅,倒是你,你那边怎样了?” 少渊一边和地魁首较劲,一边说道“快了,我也玩得差不多了”210 第四百五十七章快刀 “天下用剑者众,而用刀者寡。”咔嚓,长鞭从五步之外袭向少渊后背,少渊恍如后背有眼一般,挥刀直取长鞭,干脆凌厉的钢铁折断,即便杜坦之这一次已经换成是钢铁打造的长鞭,少渊依旧又一次将杜坦之的长鞭一分为二,就像两年前一样,并无任何变化。 “自上一任刀皇消失于武林,瞬间已过二十载”,长鞭退去,紧接而来的便是一把金瓜大锤,大锤轮到少渊面前,少渊后跳一步,大锤双锤轮空,少渊箭步向前,手中的灰霜刃犹如利箭出弓一步刺向了眼前之人,持锤之人并未后退半步,反而是挺锤向前,单论力量两人不相上下。互相卸力换位之后,少渊膝盖一扭,翻身往后一刺。如此突如其来的一击,不是武学,是一个沙场老兵的直觉,没有多余的动作,这一个动作杀不了对方就要让这个动作成为下一个必杀动作的准备。灰霜刃从后而至,穿破持锤人的胸膛,滚烫的血液从胸前流出。 “今日又有一少年手持未名宝刀横空出世,张八山,南昌,疏勒,苗疆每一战都凶险万分,然而每一战也是惊心动魄!”童男童女一左一右同时出击,少渊插刀在地,伸出双手同时抓住二人伸出之拳,没有半分犹豫。不同的体型是双方力量的巨大差异,任童男童女如何灵活,一旦被少渊抓住,就只有任人摆布的资格。少渊没有多说,一甩就是飞出了交战范围,不见踪影。 “江湖上人称小刀皇,陆少渊!”地魁首拿起长剑,在牺牲了自己的部下之后,他终于拿起武器做出一副要与少渊对战的架势。 少渊也摆起灰霜刃“你是故意让你的部下送死的?” 地魁首摇了摇头“送死?如此说来,未免太贬低我部下的价值了?他们是为了胜利而献身,这样一来,我便摸清了陆侯爷你的刀法了” 少渊“噢?摸清了?我的刀法一共就九个动作,这有什么好摸不摸的?” 地魁首一边移动,一边找少渊的破绽“总的来说,陆侯爷,你比我们孤游城的杀手,更像一个杀手” 少渊跟着地魁首转动,也一边移动一边寻找地魁首的弱点“得到专业杀手如此评价,陆某真是三生有幸啊” 地魁首踏前一步,剑尖刚好到了灰霜刃伸出的边缘位置“咔嚓”两把刀剑互相交锋一下,但双方都没有恋战,而是一接即退。“陆侯爷的刀法,比任何用刀的人,都干脆,目的很明确,就是杀人!”地魁首又一次伸出长剑,也是轻轻触了一下刀锋,就没有继续深入。 少渊知道对方还在进行着无聊的试探,也就奉陪了“不知道你们孤游城杀过多少人?又或者地魁首,你杀过多少人?” “有名有姓,江湖豪杰三十六人,无名小卒无数”地魁首这一次剑速陡然加快“陆侯爷很快就会成为这有名有姓的第三十六人” 少渊叹了一口气,甚至没有用刀锋,单纯用刀架,一下子就让这看似暴走的剑稳稳压住“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来杀我的人,明明知道的战绩,却依然觉得你们能杀我,这是谁给了你们的自信?”少渊刀刃压着长剑,没有任何行动,只是无奈地说道“看见没有?这就是差距,是悬殊的实力差距” 地魁首使劲地拔着长剑,但是长剑却依然不为所动“地魁首,你杀了多少人,我不知道,可是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几岁?”少渊抽起长风顺势便是一脚过去。 地魁首握着剑吃下了这一脚,“啧,果然是不容小觑” 少渊将灰霜刃收回刀鞘,摆出另外一个阵势“地魁首,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一年,我只有十几岁,我很害怕,但是,却得到了另外一种解放” 地魁首吐了一口涂抹“原来侯爷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那么在下侥幸得知,是不是应该感谢上苍?” 少渊冷冷地说道“阿宠,我想杀了这个人,你那个就活捉吧”说得犹如呼吸般轻松,似乎眼前这个人的性命,只不过是少渊自己养的一只畜生一般不值一提。 高宠回过头一问“很少见少渊你如此杀心重,莫不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少渊说道“他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多了去了,今天之所以不让他活着离开,因为他当自己的部下犹如垃圾犹如棋子一般对待,我看不下去” 高宠无奈一笑“你随意” 地魁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从来,只有我将别人的生命当成游戏,我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重复这样的行动。”说罢,地魁首拿起剑说道“陆少渊,你辱我如此,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吃我一剑” 少渊摆好了姿势“免费附赠一个问题,杀你要用多少刀?答案是” “咔嚓”刀剑相交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半截断剑腾跃于空中,地魁首的脖子被少渊切出一道诺大的血痕,触目惊心的伤口不停地喷涌着滚烫的血液于前,血液自咽喉喷涌,地魁首无办法说出任何话。 “答案是一刀”少渊抹了抹刀上的鲜血,不屑地说道“你们都看我刀法如何,却看不出我刀法的诀窍,只有一个字,快”少渊用刀鞘挑起了地魁首的面罩“很快,你们孤游城的真面目,就会公之于世,安息吧!” “地魁首死了,地魁首死了!”原本还在围攻潘慧娘和冰洛的人瞬间就各自遁去,关凌威跑到人魁首一边说道“来打,这个人绝非我们几人可敌,眼下已经无人可以拖住陆少渊,而是高宠和陆少渊二人联袂来攻,只怕今日我们都要命丧于此” “知道了还不快走?”高宠不耐烦地说道。 人魁首一愣“你要放我们走?” 少渊一脸平静的说道“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抹去所有我夫人在你们孤游城的痕迹,否则,这颗人头,马上就会出现在六扇门的公堂前” 人魁首点了点头“如此,妾身便谢过二位,二位交代之事,妾身一定办到,告辞”27 第四百五十八章兵马 孤游城的人带着自己的伙伴离开,当然了,不包括身首异处的地魁首。少渊裹着地魁首的头,问高宠“阿宠,你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对吧?” 高宠冷然一笑“没错,这不过放回去的鱼饵罢了,取他们性命不过是鼓掌之间,但我们的目标,不应该是这么简单的杀他们的人这么简单。少渊你不在中原武林可能你不知道,孤游城的人,很多都是六扇门悬赏多年,都没有拿下的重犯,其中不少都已经彻底销声匿迹,绝迹于江湖,眼下他们重新出现,只有一个理由” “他们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抓住,不过可能不是六扇门,而是另有人在,现在他们的出现,就是为了这个忍忍多年的目的?”少渊脱口而出说道。 “是的,也许是对武林不满,又也许是其他原因,总之这群人,一日不除,当今武林秩序,只怕随时都有可能被倾覆的危险,这伙人的实力一点不弱,只是碰巧遇到我们,是他们撞大运罢了。”高宠无奈地说道。 “那这个人头?”少渊举起这个人头“交到六扇门,给阿霖查办?”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这个人我见着他好生面熟,似乎在我小时候见过,但一时间,我又想不起来,总之交给阿霖,等阿霖解决就是了” “那个,官人,你们聊完了吗?”小月突然举起手说道 少渊问道“小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官人,你们能不能把那个人头收一下?小月怕!”小月怯生生地说道。 少渊点了一下头,包起了头颅。而一旁的冰洛则是说道“侯爷,你刚才的表现,本夫人非常满意,希望你再接再厉” 高宠苦笑一下“承蒙夫人夸奖,不知道夫人可有受惊?” 冰洛摇了摇头“受惊倒是没有,就是觉得虫虫你找他们练剑还是太拖沓了” 潘慧娘则是一脸惊叹“久闻侯爷和夫君的武功,之前也见过你们的武艺,今日见二位出尽全力,方知世界如此大” 湖边的激战有惊无险地仰仗着两个少侠的武力顺利过关,但二人知道,若是不能寄望于孤游城真的老老实实会听从他们的话,此去洛阳需要万事小心,“阿宠,我们进洛阳的时间是不是要提早了?” 高宠摇了摇头“不必,我们两个进京,不是我们俩人那么简单,等就好,我们等到那时候进城最安全” 马车摇晃着,里面的女眷们听着两个年轻君侯的聊天内容,慧娘突然问道“姐姐,我也跟着去洛阳,真的可以吗?我的出身……” 小月笑了笑“肯定没问题,姐姐我的出身比你,应该是只低不高吧” 慧娘摇了摇头“不一样不一样,姐姐是皇上御赐的六品安命夫人,而我,只是个没名没分的江湖之人,而且还……” 小月摸着慧娘的头“这都什么时候,你已经进了我们陆家之门,生是陆家人,死是陆家鬼,这个问题就不要再问了。皇上将我赐为六品安命夫人,便知道皇上是个开明之人” 慧娘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冰洛则是无奈一笑“你们姐妹二人比之我可是好很多了,我到了洛阳,估计还要提防一下公主呢” 小月疑问道“冰洛姐姐不是已经劝退了公主了吗?还怕?” 冰洛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王命难违啊~” 回到柴桑,约莫过了七天,少渊就等来属于他们的皇命,宣旨的人不是普通小黄门,而是身居执金吾的伍旭前来宣召,而随行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已经重新组建的龙骧卫,高宠当年一手调教的龙骧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承衣侯陆少渊,威远侯高宠,克日还朝,报效社稷,钦此”“臣,接旨” “伍大哥,好久不见了,在洛阳的日子怎样?有没有忘记锻炼啊?”少渊靠着伍旭说道。 伍旭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洛阳好吃好住,武功没有落下,不过少渊你现在的武艺,早已超过伍大哥了,比试就算了。公子,你终于康复了” 高宠点了点头“多劳伍大哥忧心了,这一次伍大哥前来宣召,是不是皇上还带了什么口谕?” 伍旭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只不过是属下想回来看一看柴桑,顺便给夫人带句口信,夫人嫌洛阳的丝绸品质不好,嘱托我们此次多带些上好的丝绸前往洛阳” 高宠无奈摇头“娘亲啊……对了伍大哥,现在洛阳的局势如何?爹爹的还朝,朝野上下出现什么变化?” 伍旭想了想说道“原本是司徒一党独大,后来司徒受到了打击,司空分割了部分职权,眼下侯爷回到朝上,所有武官已经一致倒向侯爷的大司马一派,兵权已经全数掌握在皇上和侯爷一系中,侯爷现在是超然于外,不插手文官事务,因此朝中斗得最凶的司空的河北派和司徒的中原派” “皇上的权术啊”高宠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家人混了进去,还真不好说,“那么二哥呢?大哥呢?” “大公子已经调往成为光禄丞,如无意外,以后将会出任光禄勋,而二公子现在行征北将军之事,在并州练兵,倒是公子和少渊的安排,当前是尚未明朗,有传言,少渊将会成为太子少保,而公子你则是出任司隶校尉,总督三辅和三河地区”伍旭将自己记得的安排大体上告诉了伍旭。 高宠闭着眼“皇上这是为何,将一个弱冠之龄的人推上如此权位,果然伴君如伴虎啊,若是我没有猜错,我的任职时间,不是现在吧?” 伍旭点了点头“公子猜的不错,具体的事情,还是等公子去了洛阳再行商议吧” 高宠指了指这身后的兵马问道“那么他们,是?” 伍旭拱手说道“龙骧卫只有一个的中郎将,只有一个人,将军大人,请发令,这支人马,将会护送两位侯爷北上洛阳” 少渊走了一圈回来“伍大哥,这支兵马是我们的护送兵马?” 伍旭大喊“还不拜见将军和监军大人” 龙骧卫一听,齐声怒吼“龙骧卫拜见高将军,陆监军” 少渊叉着腰“声音有了,不过还缺了点精气神,我疏勒幸存的将士何在?” 嗖一声,十个百人将站了出来“见过监军大人,我们在此!” “有没有好好训练他们,有没有告诉我们龙骧卫的精神是什么?”少渊大声吼道! “风雪大汉魂!”十个龙骧卫大声说道。 高宠拿过令旗,走到了他们前面“龙骧卫听令!” 龙骧卫一见令旗,立马换了一个整备姿势“城南营地!” 伍旭拱手一礼“侯爷,我先带人去营地了” 高宠点了点头,赫然已经恢复了作为龙骧卫主将的状态。 少渊看着远去的兵马,终于明白高宠所说等下去是安全的意思,因为北上洛阳,有这么一支兵马保护,的确自己一个人带人北上要安全得多。 “少渊,接下来在洛阳,你可能要做太子少保了”高宠说道 “太子少保?是什么职位?我不是光禄侍郎吗?”少渊疑惑道。 “太子少保,就是太子的近臣,太子的近臣一般是太傅,但偶尔都会设有少保,基本上就是太子将来一文一武的左膀右臂,所以呢,太子以后读什么书,你就要好好读了,皇上对你很看重呢”高宠拍了拍少渊的肩膀,大步往城内走去。 “那阿宠你又是什么?你我不是一样的吗?”少渊追了上去反问道。 “我?只是旋涡中的一只棋子而已,一只带兵的棋子”高宠无奈一笑。 第四百五十九章任务 第二天一早,少渊告别了他的第二故乡柴桑,开始随龙骧卫一路北上洛阳,久违的带兵,虽然并不是沙场作战,但少渊都依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走在这条由高宠亲自监修的伏牛山山道,“阿宠,你当时是怎么想到用这种方法的?居然是用脚踏出一条山路?” 高宠想了想“我也是无奈之举,当时实在是兵马太少,然而难民这么多,若是让他们尾随我们,我们的速度更慢,人多容易哗变,只能尽可能让他们筋疲力尽,所以就想到了这个方法。” 少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我应该一开始就猜到龙骧卫的首领是你,皇家亲兵,到了洛阳你又不见人影” 高宠笑了笑“伍大哥,龙骧卫的驻地有没有变化?还是原来地方?” 伍旭摇了摇头“自从龙骧卫公诸于世,而且战绩彪炳,军营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么偏僻,就在龙门山附近” 高宠点了点头,“那倒好,不用跑那么远,少渊,你还记得你在龙门村怎么教育太子吗?” 少渊哑然一笑“那个就别说了吧,意外意外,本以为是纨绔子弟,没想到是太子,亏得圣上不生气,不然我都要人头落地了” 斗转星移,一路上州府大开绿灯,谁也不敢刁难这么一支人马,很快巍峨的洛阳城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之上。时隔多日,再一次来到洛阳,每一次来洛阳,他们的身份都不一样。二人的第一站,正是洛阳的高府。 高府选址在洛阳的东大街之上,虽是东大街,但和其他两派的片区又不同,三大派系的人泾渭分明,各自分居。 “拜见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高宠跪下叩首说道。 “拜见父亲,母亲,儿媳来了”冰洛也跟着高宠跪下叩首说道。 高正和慕容宝仪看着自己的儿子已经恢复了正常,也不由得感觉心中大石落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慕容宝仪“都起来吧孩子们,从洛阳赶回来也累了吧?秋爽斋已经洗净准备好,以后你们就住在秋爽斋内,这样子,咱们一家就算是齐齐整整了” 高正对身边的少渊说道“少渊,你明日一早,便和老夫随同宠儿一同上朝面圣。” 少渊拱手一礼“晚辈知道了” 高正点了点头“少渊你且在这里小歇,为你准备的房子要专门的人带你前去,连老夫都没有这个权利” 少渊眉头一皱“莫非是?” 皇城附近,寸金尺土之地,一栋豪华宅院之内,一个华服少年正带着少渊一家人观摩着这个房子“师兄,这房子满不满意?这可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 少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非常满意,太子啊,这房子的规模有多大啊?” 太子想了想“比高大司马的院子小上一点,约莫只有五分之四差不多大小”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高伯父一家全住进去都毫无压力,可我只有这么几口人,这可真是房大人少” 太子得意地说道“这是父皇的恩赐!而且,还有佣人嘛,我也看见师兄你带了约莫十人进洛阳呢?” 少渊点了点头“对啊,都是柴桑的老仆人,还有一些去苗疆新收的人” 二人走到后花园,此刻少渊的亲眷和仆人们正在后花园内商谈,太子拱手一礼“见过嫂嫂”,小月倒是很自然地回礼“妾身见过太子”,如此场面潘慧娘可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太子看着这个姿容甚是冷艳的女子,回头一问“师兄,这是?” 小月则是说道“太子,这是官人的二夫人,潘氏慧娘” 太子恍然大悟,拱手一礼“见过二嫂嫂” 小月对慧娘说道,“妹妹,记不记得姐姐教过你什么?” 潘慧娘点了点头,做出了和小月一样的动作“妾身见过太子” 太子则是指了指那些新的仆人“师兄,这是为你准备的仆从和护院” 十余个仆人对少渊和小月,慧娘拱手一礼“见过侯爷,见过大夫人,见过二夫人” 太子则是小声对少渊说道“师兄,你是什么时候新收的二嫂嫂,看起来二嫂嫂有点怕生啊” 少渊则是小声说道“别看这样,你二嫂嫂从前可是行走江湖的,武功很厉害” 太子心中一凛“师兄实在高” 少渊干咳了一声“以后,家中内务,全部就交由大夫人裁决,你们记住要听大夫人的教诲,知道没有?” 仆人们拱手说道“遵命” 到了书房之内,太子关上门,一脸慎重地问道“师兄进京前,有没有收到将会担任什么官职的消息?” 少渊叉着手说道“传闻我将会担任太子少保?” 太子点了点头“没错,实际上,这是我向父皇要求的,有一些事情,我希望师兄可以协助我完成,也是父皇一直想动手的” 少渊很纳闷“这洛阳城之内,皇上和太子居然不能明着做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此事非师兄不成,其他人我不放心!”太子一脸慎重,“父皇想让师兄彻查洛阳城” 少渊瞬间皱起了眉头“彻查洛阳城?莫非洛阳城内有什么暗涌不成?” 太子点了点头“只是现在犹如捕风捉影,父皇不想动用六扇门来查,因为一旦六扇门在洛阳大规模行动,无疑会打草惊蛇,所以父皇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外人’来搞清楚洛阳城内是不是存在什么暗涌?” 少渊摇了摇头“肯定不止我一个人,我还有什么帮手?” 太子看了看远方“小四哥也是一个,但洛阳之内你们可以动用的,只有你和他,还有执金吾的手下士兵,父皇希望你们尽快行动” 少渊拱手说道“既然是皇上有命,臣不敢不从,而且此来洛阳就已经准备要应付各种情况,请太子放心,臣陆少渊一定为皇上,为太子排忧解难。” 太子也还以一礼“师兄果然任何时候都不会让人失望,那么父皇和我就在皇城之内,等待陆师兄的好消息” 第四百六十章造访陆府 高家大宅的书房内,高宠正在和高正商议着高宠这一次来到洛阳的下一步计划,而那个充满特殊意味的任命,高宠则是需要找其父问清楚。 “父亲,传闻将由我出任司隶校尉?总督三辅和三河弘农?”高宠皱起了眉头问道。 “是的,不过不是现在,凌司空那边将会在秋末弹劾现在的司隶校尉,徐立。届时将会由你出任司隶校尉,属官的名单已经拟好,你不必担心”高正轻描淡写地讲述着这个重要官职的变更,似乎一切恍如呼吸一般稀松平常。 “弱冠之龄出任重臣?”高宠用一直类似反问嘲笑的语气询问道。 “甘罗六岁拜相,你无论是战功还是威望,亦或是能力,都已经是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可堪大任”高正这番话虽是鼓励,却不像是鼓励,更多是一种复杂的心情。 “那么儿子自当竭尽所能,做好这司隶校尉”高宠知道自己拗不过自己的父亲,或者说站在父亲背后的皇上,唯有照单全收。 “距离上任前,你还有另外一项任务,你先和少渊一起调查一下这洛阳城内的一举一动”高正给出了另外一个更为奇诡的任务。 但高宠哪里会猜不到这个人任务的含义,于是拱手说道“父亲请放心,这个任务,孩儿明白了” 高正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作为自己最聪明的儿子,有些事情,稍加点拨他就明白“低调行事,少渊会和你同行,兵马可以调动执金吾的人手” 高宠拱手一礼“若无其他事,孩儿就先行告退了” 高正在高宠临出门前,一把劝停了高宠“宠儿,公主那边你不必再担忧。冰洛虽然没有正式和你拜堂,但三书六礼以全,他就是我高家之人,也是你的正妻,这个问题,你就不必担心了” 高宠颤动了一下,回首一礼“多谢父亲” 秋爽斋的设计和高宠在柴桑府上的设计一模一样,一样的亭台楼阁,一样的雕花水榭,冰洛坐在凉亭内,等待着高宠回来。 “冰洛”忽然而至,冰洛回头,高宠已经来到身前,冰洛一把抱住高宠“虫虫,你回来了,爹那边怎么样?” 高宠抚着冰洛的头发说道“没事了,不过怎么说没有了皇命护体,入了洛阳,自不然就要冲锋陷阵了。” 冰洛疑问道“莫非是到了什么位置?” 高宠无奈一笑“大官,司隶校尉” 冰洛吓了一跳“这么年轻就司隶校尉,这不是等于直追当年冠军侯之威势?按道理,不是应该交给少渊嘛?” 高宠无奈一笑“这个就是朝堂,在洛阳立足,只有如此” 冰洛皱起眉头“若是如此,今后就要小心行事了,司隶校尉位高权重,可以说是众矢之的的位置” 高宠摊开手“他们要来就来吧,我高宠一无所惧,打不了就是丢了官职会柴桑罢了。我虽无皇命,却有战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能耐我何?爹已经答应了,你就是我高宠的正妻之位” 冰洛终于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要不我们去少渊家转转?” 陆家不像高家,一切都要重新配置,虽然现有装饰都是已经摆设好,但是这宅院的一草一木,小月都是必须知道的。身为陆府女主人,小月可是十二万分的上心,而潘慧娘则是和少渊一起在后院品茶,好不快活。 潘慧娘则是比较奇怪“夫君,我真的不用去帮姐姐吗?我看姐姐好像挺累的啊” 少渊哈哈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小月这是乐此不疲,这是他身为这个宅院的女主人的乐趣所在” 老大跑了过来说道“侯爷,威远侯来了” 少渊一愣“威远侯?谁?” 老大咳了一声“高公子是也” 少渊拍了一下掌“对哦,都忘了阿宠那小子封侯威远,快请” “少渊你这宅院也是不错啊,地段优良,面积又大”高宠走在这座宅院里,感受一下有皇室设计师设计的宅院,的确是不同凡响。 “哪里哪里,皇上厚爱,你那边呢?你惯不惯?”少渊问道 “还行,和柴桑并无二致”高宠步入了后花园“不过这花园就不够你们气派了,品种上输了一大截” “行了行了,你知道了吧,我们此来洛阳的第一件事”少渊问道 “知道了,办这件事前,我们还是要先把那颗人头交给六扇门,不过听说阿霖那小子又跑到外面去了”高宠无奈地摊手说道。 “按道理孤游城被如此重创不是应该式微的吗?”少渊问道“亦或是他们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夫君,孤游城和多方势力都有勾结,因此虽然我们创其核心,但一来其他人不知道,二来孤游城一向神秘,因此在外人眼中,其实孤游城还是实力无损的”潘慧娘突然出来回答道。 “原来如此”少渊说道“也就是谈及江湖之事,慧娘你才会恢复当时的英姿,若是平常,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一般” “嗯,夫君莫要取笑妾身”潘慧娘突然脸上一红“毕竟慧娘不像姐姐那般可以打理家务事,唯一能帮到夫君的,唯有这点江湖事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不逗你,来人,大夫人现在何处?”少渊大声问道。 “官人,你找我有事吗?噢,见过高侯爷,高夫人”小月从另外一个偏门走了出来“官人,家中的大小杂物已经盘点好了,请过目” 高宠鼓掌说道“小月夫人的家政事真的是越来越精湛了,在下佩服,佩服” 小月微笑说道“承蒙高威远谬赞,怎么说也来到了天子脚下,岂可让家中蒙羞” 冰洛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互相打官腔了,走吧,洛阳我也好久没来过了,好生想念琼瑶楼的名菜呢?” 高宠也点了点头“也是,少渊一起?” 少渊拱手道“敢不从命?就是少了阿霖和若云二人,有点可惜” 小月突然说道“哎呀,都忘了,我们这一次前来洛阳前,都没有去探望宁姐姐” 少渊问道“怎么了?” 冰洛也恍然记得“对喔,宁姐姐好像已经怀了身孕” 高宠算了算,对少渊说道“哎呦,少渊,看来我们下次回江南的时候,估计若云那小子就已经成了孩子的爹了哦~” 第四百六十一章故人旧事 “呦,这不是陆侯爷吗?还有高侯爷,什么风把您们二位贵客给吹来了?二楼有雅间,里边请,里边请”宁掌柜在京城屹立不倒,就是人精一个,看着门前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贵客,一下子就想起了有过数面之缘的二人。 少渊乐呵一笑“没想到宁掌柜还记得我们啊” 宁掌柜笑着说“哪里哪里,一来小店多蒙高定远照料,二来在下侄女婿乃是二位的好友,在下当然记得” 高宠笑了一下“还是一模一样的酒菜,不知道老板,你又记不记得?” 宁掌柜赶忙说道“记得记得,高威远请稍后,菜,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冰洛揶揄道“虫虫你真的记得上过什么菜?” 高宠哈哈一笑“肯定是不记得的,你放心,只不过是调戏一下掌柜罢了” 小月则是在房内东张西望“官人,这店,你来过几次啊?” “一次啊,就初到洛阳那会儿来过一次,然后就没来过了”少渊一边倒着茶一边说道“所以其实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我记得不太清楚,反而是那个掌柜,因为被阿宠揶揄多了,记得住” “琼瑶楼名菜,醉鸡远近驰名”潘慧娘说道“姐姐,京城中最为有名的便是这个琼瑶楼,一般人来这里吃饭,都要很早就排上队的,不过夫君似乎就不必如此遭罪” “突然想起,当日,似乎就是城王的小王子在这里闹事,结果被阿宠和若云教训了一顿,若云就抱得美人归了”少渊摊开双手说道。 “诶,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出的风头,怎么不是虫虫抱得美人归?”冰洛一脸揶揄的眼神。 高宠咳了一声“因为并不是我先出手啊,当时若云可是嗖一声,就从这里跳了下去,就是那个窗户,还打了那个马家人一顿,威风尽出。我为了避免事态扩大,跟他们下了七盘棋而已,少渊,你不要吹得那么过分啊,会引起误会的!” 窗外突然传起了悠扬的琴声,宛如江南小桥流水人家一般的温婉,但曲风满满的不是描述,而是像一种回忆的情绪,似乎在诉说着自己在江南的美好回忆,“此曲演奏者,可能也是一个江南人呢”“悠扬间带着淡淡的哀愁,似乎是在缅怀什么?” 掌柜已经上菜,“几位久等了,上好的菜来了”,冰洛便问道“掌柜的,下面的琴声演奏者是什么人?” 掌柜问道“莫不是惹得夫人不高兴了?我让他给你换一首曲子” 冰洛摇了摇头“并非不好,只是我们好奇罢了,毕竟我们也是来自江南,对于同乡之人,自然是有点兴趣。” 掌柜无奈地说道“她说是扬州人士流落至此,问我们能不能以琴声谋生?我们自然是答允,她的脾气也是极好,客人有什么琴声的要求,一般都会满足,若是无人要求,便会弹这种抒发思乡曲子” 冰洛疑问道“能否请她上来呢?” 掌柜摇了摇头“这个,夫人就不要为难在下了,这个琴师一般不会到客人的房中,也没有人骚扰她,这全是二位侯爷当日仗义之举,方才还得我琼瑶楼的一片清净。” 高宠说道“那我们就远远观听吧” 没有人注意到,潘慧娘的手心似乎在冒汗,似乎潘慧娘发现了什么,但是潘慧娘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静静地听着这个琴音。 一曲终罢,琴声已然消退,房内众人终于开始老老实实地吃饭,少渊却回头发现潘慧娘不在了,于是问外面的下人“二夫人去哪里了?” 他们恭敬地说道“二夫人在曲末的时候去解手了” 说是解手,其实是另外有目的,舞台后台,潘慧娘出现在了房内,看着蒙面弹琴者,神色复杂“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再见,水尊者,赵冰玥” “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木尊者潘捷?还是承衣侯二夫人,潘慧娘?”来人既然是赵冰玥,他们也没有多掩饰,直接互呼真名。赵冰玥看着潘慧娘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真是让人嫉妒呢,已经盘起了头发,嫁作他人妇了” “你是嫉妒什么?”潘慧娘不解“原本,你才是陆郎的原配” “我嫉妒什么?我嫉妒你现在的所有,你的一切。完璧之身,有爱人相伴,为什么?为什么在你最无助的时候,会有人去帮助你,接纳你,为什么当你要脱离孤游城的时候,有一个强大的男人去帮你抵挡一切,负罪之身,却荣升君侯夫人,不止是你,还有陆小月,你们两个,一个是孤儿杀手,一个是卑贱娼妇,却偏偏独得上天宠爱,为什么?”赵冰玥有点失衡,他以为他报仇完会很开心,但事实并不是,报仇完之后,他的内心是充满了空虚,他没有了寄托,每日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弹着琴,映射着自己的记忆,南昌之战,就像是一个命运的转折点,三个看起来都像是被被上天抛弃的人,却被天选之人,陆少渊眷顾了。 “当日,若不是一意孤行,今日又焉有我的位置,你可知道,你在陆郎心里始终保留了位置”潘慧娘平淡地说道。 “时过境迁了,我的陆郎,只是当日那个说要娶我,保护我一辈子的男人,只可惜当日我被仇恨蒙蔽双眼,错过挚爱”赵冰玥无奈地说道“当日的他一无所有,可是今日他不同了,不再是那个可以义无反顾的少年了。现在的陆郎,是你们的夫君,却不是我的爱人” “因为天魁首吗?”潘慧娘反问“我可以告诉你,之所以,你们现在还见到那些人,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赵冰玥说道“什么原因?” 潘慧娘非常冷静地说道“因为他们是故意手下留情的,如果他们想,高公子和夫君可以让那十几个人全部有来无回,所以,冰玥姐姐,你要离开吗?” 赵冰玥愣了一下“离开?我去哪?如果当年,我选了少渊,他可能还是承衣侯,也可能还会是疏勒英雄,可是!可是!他一定不会帮我报仇!报不了仇!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报不了仇!我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有有什么什么意义!?” 第四百六十二章回不去的时光 “现在你仇已经报了,只要你一句话,陆家大门一定会为你”潘慧娘诚恳地说道。但似乎赵冰玥那边并不领情“别搞笑了潘捷,你以为你是谁?陆家的事情并不是你说了算?不要忘了,你也不是正妻,眼下陆家泱泱升起,牟然又多加一个女子进府,你觉得真的有可能吗?” “那你告诉我,你留在这里又是为何?明明只需要一步,你就可以离开孤游城”潘慧娘不解,“从以前你就一直表露出一种想离开孤游城的,为何?” “时过境迁了,倒是你,为什么突然来关心我?你好好做你的陆二夫人不好吗?一定要来打扰我?”赵冰玥说道。 “还在孤游城的时候,我就把你当我的姐姐,孤游城的败亡已经是时间问题,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潘慧娘说道。 “那我告诉你吧,其实就是我嫉妒!我不像你那么大度,我不愿意分享我的夫君,我要我的夫君对我一心一意!现在的陆少渊做不到,除非你和陆小月都死了!不然,我是不会接受陆少渊的!”赵冰玥说道。 “可是,当我求你,你就离开孤游城吧,冰玥姐,我不想他日夫君手刃孤游城的人的时候,死在他刀下会有你!”潘慧娘已经急哭了,她想救赵冰玥,无奈赵冰玥似乎心意坚决。 “傻丫头,别哭了,我和陆少渊错过了南昌,已经没有可能,我已经铸成大错,不仅伤了其心,虽然赵家的夫人不是我杀的,却是因我而起,你知道赵家夫人膝下的女儿,可是有谁?” “冰洛姐姐?”潘慧娘一闪而过“冰洛,冰玥,难道!” “没错,我和她其实是异母姐妹,只能说我们的父亲的确是俊朗,而我们各自的母亲也是天姿国色,一家之中,出两个绝代美人,然而作为正妻所生的她,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小就有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青梅竹马,可是我除了颠沛流离,受尽凌辱,我还有什么?若是赵冰洛知道是我的原因害死其母,如此只会让高家和少渊难堪,我又何必做这种事情?”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我数到三声,陆少渊出现在我面前,我便答应你,马上脱离孤游城,甚至愿意入陆家之门,做一个最卑微的妾,一,二!”赵冰玥突然话锋一转,开始数。 潘慧娘一急“冰玥姐你不要这样!” 赵冰玥摊手说道“对嘛,都说了上天不眷顾我!”话说道如此,赵冰玥突然眼角冒出一丝泪光“对嘛!潘慧娘,受死吧!这就是你背叛孤游城的下场。” 潘慧娘先是一惊,但随即察觉到不对,因为赵冰玥虽然叫得大声,但是没有任何行动,潘慧娘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果然门帘一打开,少渊持刀大喊“休伤我夫人!” 还是那个俊朗的容貌,但身姿和衣着已经完全不一样,持刀立于潘慧娘身前,举手投足已经是大侠风范,和三年前的他,早已判若两人。 赵冰玥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好久不见,陆郎” 少渊也知道自己被套了出来,也就收起刀“冰玥,没想到,我们在此相见,居然是这样的场景。你发现我多久了?” “慧娘哭的时候,你没有控制住你的气息,我就感觉到了”冰玥笑得很开心,就像是找到了奖品的关键一般。 “那么冰玥姐,夫君都出来了,你是不是就答应我了?”潘慧娘急忙问道。 “慧娘,你没有听到姐姐说什么吗?你第一次哭的时候,他已经在了,换言之,我说的数三声,不是说给你听的,而是说给……”赵冰玥笑着对少渊说道 “而是对我说的”少渊平静地说道“那么,既然你知道我的存在,那么也一定感觉到” “你的情绪波动了”冰玥笑着说道,眼角的泪花喷涌而出“所以我才和你阐明利害,慧娘,当时我就是说出来,让他抉择,我数到三,你看他出来了吗?” “夫君,为什么你当时不出来?为什么?”潘慧娘不解,明明少渊心中还有这个人,为何? “可是当我言语上对你稍微粗鲁一点,你看见了吗?他就马上冲了出来”赵冰玥说道“这其实就是抉择,若是他当时奋不顾身地冲出来,我赵冰玥也奋不顾身地与他在一起,可是……” “够了,冰玥,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没必要在说了,你走吧,躲得越远越好,远离孤游城,我当今日从未见过你,不知道你的去向,愿你余生安好”少渊背过身,对面着潘慧娘,不愿看见赵冰玥。 “夫君,你要遵从你的内心,此刻若是错过,也许再不相见,你知道吗?”潘慧娘说道。 “慧娘,冰玥已经讲得清清楚楚,来了洛阳,我们陆家就要小心行事,若我初到洛阳就再收一房,传到皇上那里只怕也不好听,再者若是纳她,会发生什么真的是未知之数!慧娘你就听话吧,若是你姐姐真的听劝,远离孤游城,我自会去六扇门处求情,冰洛那边我也会拜托阿宠隐瞒”少渊出言安慰道。 赵冰玥笑了笑“容貌依旧,人心以变,当年南昌一别,早已料定今生再无缘与你相见,但命运却让我们再一次相见,本以为可能可以与你共度余生,现在看来,不过是如梦泡影,陆侯爷,你说的这番话,自是问心无愧,为何要背对妾身?莫不是嫌妾身姿色不佳,入不得法眼?” 哪知道少渊一愣“若是我说的这番话,问心有愧呢?” 全场人均是寂静,潘慧娘感觉到少渊的手在颤抖,他知道自己的夫君在挣扎,而赵冰玥似乎也在挣扎,一如既往的骄傲,让她无法开口。咫尺之遥,两个人犹如隔着千山万水,良久,所有的思绪涌动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蓝衣倩影躬身一礼,随即消失于眼前,感觉到了气息已经消散,少渊轻声问道“走了吗?” “走了”潘慧娘点了点头,“夫君,你……” 少渊摇了摇头“若是我真纳了她,置你和小月于何地?就让她走吧,从此以后再不相见,而你也断了你的江湖念想吧,侯爷夫人可不好当” 第四百六十三章万语千言 “这是灯下黑?”听完了少渊所说的情况,高宠皱起了眉头说道“六扇门和鼎剑阁互相博弈的洛阳城,反而是多方制衡,在缝隙中给了孤游城滋长的空间啊” “三辅地区,按照任务,我们要彻查这件事?”少渊和高宠在书房里,敲了敲地图“不过这里这么大,很难说孤游城会如何藏身,现在孤游城都是藏头露尾,依旧没有任何明显的痕迹” “那就让六扇门帮我们去找”高宠缓缓说道“将人头交与他们,看看他们有何反应,用他们投石问路,并非不可以” “如此倒也颇好,对了阿宠,仅仅说假设,假设,我纳了赵冰玥,你会如何?”少渊突然提起这个问题。 “我不会如何,若是你想问冰洛想如何,那我可以告诉你,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即便是冰洛之母已经西去,这也不是可以冲淡,二人水火不容,是十数年前就已经决定了的”高宠无奈地说道。“不过你所幸是你不纳,不然皇上那边真的不好交代,若是皇上要用六扇门查赵冰玥,你如何抵挡?” “那也是,阿宠,那你觉得这个司隶,还有什么问题,毕竟以后这里是你的辖区了,你不觉得你要去找点什么来做吗?”少渊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司隶多是权贵之地,武林实力因为有两大派系镇守,倒也安分守己,若说有什么要值得注意的,必然是河北一系,毕竟他们朝堂上有新贵凌司空,武林里有鼎剑阁阁主,都是大分量的人物,按道理要盯住的,就是他们”高宠大概了解了这一片区的实力。 “看来我们有准备游历一下,这司隶的大好河山了”少渊摊开双手。 “先去六扇门一趟再来不迟” 六扇门古朴的大门,罕见迎来两位稀客。 “两位侯爷,未知登门造访我六扇门有何事?”六扇门的门卫拱手问道。 “我们有一枚人头,需要六扇门暂时保管的,我们相信,这一颗人头,将会是捣毁孤游城的关键”高宠拱手说道。 “竟有如此关键的证据?”门卫吓了一跳,赶忙拱手迎人“二位侯爷请,我马上去联络青龙堂的堂主” 青龙堂堂主和二人也算是旧识,毕竟在南昌善后的时候,见过数面。“二位少侠,好久不见,现在都要称二位为侯爷了”堂主拱手说道“未知二位可是带了什么大礼” 少渊拿上桌子“孤游城,地魁首的人头,就在此处,据说孤游城的人的身份神秘,想必这个会对你有帮助” 青龙堂堂主看见这个人头,也是像发现了宝贝一般“来人,马上临摹,将这张通缉令悬赏,凡是可以提供消息的,全部重赏” 高宠眉头一皱“六扇门的名录里,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青龙堂堂主摇了摇头“不曾,二位可以随我前来观看我六扇门的重犯名录” 少渊说道“还有一个细节,他们的人魁首是个绝色美人,听其口音,不是南方口音” “地魁首的样貌,也不是南方人”高宠补充道。 三个人一边走向书库,一边交流着细节“二位是在何处捕获此人?我看此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大约半个月前,我们在柴桑附近游湖,他们盯上了我们,同时派出了人魁首和地魁首,我们击退了他们,其中地魁首为我们所杀”少渊说道“而且我们也在洛阳城发现了怀疑是孤游城党羽的踪影,堂主,此事要多加注意” 青龙堂主搬出了几个大书卷“这就是我们青龙堂整理的江湖志,但凡在江湖上有名有姓之人,均会记录在案,过往二十年间,不管是死掉的,还是再生的,还是在逃的,全部一一在案,可是眼前这人,根本就不存在这本名录之中,换言之,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可是一个人的武艺,不会这么突然就出现,还销声匿迹,所以,现在二位带来一个他们一个重要人物过来,我们更能确定” “孤游城的出现是处心积虑的,早有计划的”高宠如此说道。“也就是说,名单上在逃的,极有可能已经是孤游城的一员?” 青龙堂堂主点了点头“是的,正因为事态如此恶劣,独孤堂主方才日夜奔波于各地,因为每一个逃犯武艺均是不弱,若是换了其他人去,恐怕效果不佳。” 少渊叉起手“我们在苗疆解决了三个武艺不错,又重创了他们一次,眼下只要加大力度搜查,其实就可以摸清楚孤游城的底牌,毕竟,真正在逃的,又并非很多” 高宠眉头一皱“堂主,六扇门的调查,是否有与鼎剑阁联通消息?” 堂主摇了摇头“这倒不曾,两边素来极少往来,因此都是我们六扇门在查,眼下鼎剑阁所余下的人,都是河北中人居多,他们的消息不如我们灵通,先前尝试过合作,但都是无疾而终,久而久之,就不合作了” “那么在下能否拿几张画像送到鼎剑阁?说不定他们有可能见过?”高宠问询到。 “无妨,若是他们见过,我们也是欢迎他们协助的,毕竟孤游城乃是武林第一大祸害,他们自诩为武林规则的裁判者,也是应该有相对的觉悟,如此便有劳侯爷了”堂主拱手一礼,似乎并不是太上心,对鼎剑阁的协助,并不保什么希望。 出了六扇门,二人准备前往鼎剑阁走上一趟,又是熟悉的路途,少渊无奈地说道“阿宠,我初来中原,第一次行动便是鼎剑阁和六扇门联合行动,当时还感觉不到他们之间如此不待见对方。” “怎么说呢,这是一堂与另一堂的关系,六扇门的青龙堂,其实就像是武林世界的官差一般,而且是专门侦查疑难大案,监视一切的存在,知道的东西,自然也就对这些武林人士的好感度不高了,而朱雀堂虽然也是官差,不过朱雀堂是在外面走动的,和江湖上的人打交道也多了起来,抓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势力给予协助,那么自然交情就好一点”高宠跟少渊解释这不一样的江湖法则。 “话说这鼎剑阁,虽然是屹立于此,我还从进去过”少渊来到鼎剑阁前的小广场,肃穆的感觉油然而生,再次认真看,原来已经一晃三年。 “怎么?你想打进去不成?”高宠笑道,“这里怎么说也是武林牛耳之地,你这么做,似乎不太礼貌吧?” 少渊翻了一下白眼“阿宠你看我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吗?我连刀都没带,空手打进去?” 高宠哈哈一笑“这个想法不错” “喂,你们两个站在那里干嘛,是不是讨打?”二人站在小广场傻笑,马上就引起了守门弟子的注意。 “没有没有,小哥你误会了,我们找你们阁主有事”高宠朗声道。 “你们两个人就直接来找阁主,你们是不是傻了?白撞的快回去,小爷没空管你们”门卫并不耐烦,打算赶走二人。 “小哥,麻烦你通传一下,就说是有要事,麻烦通传”高宠拱手笑道。 “还笑?我一看你就是白撞的”门卫并不打算搭理他们。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雄浑的嗓音“门外因何事喧哗?” 第四百六十四章官味 “田大侠,这二人说是要见阁主,鼎剑阁阁主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时间理这些闲人”门卫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便赶忙解释道。 “那你问了他们此来所为何事了?”身后之人问道“未知二位?” 高宠和少渊抬起头,从内堂中走出一个魁梧男子,这个男子其实也是少渊的旧识,“田大哥,一别三年,别来无恙?”少渊对着田青拱手一个后辈之礼。 田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陆少渊?” 少渊微笑“正是” 田青随即面容放松“好久不见,三年前你走得仓促,倒是没有让你留下在鼎剑阁,是我一直以来的遗憾呢” 少渊摇了摇头“当日也是事发突然,之后发生了如此种种,也说不清是好是坏了” 田青无奈一笑“你们要找阁主是何事?少渊你早已身为一方君侯,居然还会管这种江湖之事?” 少渊无奈地说道“孤游城乃是武林的一大祸害,练武之人无不深恨之,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田青点了点头“那么二位请进,于情于理,此刻二位莅临我鼎剑阁,都应该是上宾” 鼎剑阁没有六扇门那种古朴庄严的气息,因为自己代表着武林权威,鼎剑阁的气息都是金碧辉煌的存在,几个金碧辉煌的院落构筑成今时今日的鼎剑阁,富丽堂皇的气息,让人产生一种皇者之气。高宠马上就想明白无怪乎六扇门不喜欢鼎剑阁,鼎剑阁如此奢华高调的作风定必引起六扇门之人的反感。气质的完全相反,自然就无法达成互相理解。 见多识广的田青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用了最高规格的礼仪去接待这两个人,“二位侯爷,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请阁主出来” “阿宠你还记得那阁主是长得什么模样吗?”少渊抿了一下茶问道。 “不记得了,我记得似乎是叫田威什么的,也就是秋苑那一次见过而已”高宠摇了摇头。 “想当初我们几个还籍籍无名的时候,还必须让他三分面子,不知道今日他又给我们几分面子?”少渊想起当初的经历,打趣说道。 “盟主大人到”还是熟悉的开场白,开场之人用‘嗓子’清开道路。高宠和少渊看了一眼门口,十余人从门口那边窜了过来,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在进门前似乎停了一下,发现了什么东西。这一个怪异的举动让少渊和高宠都甚是在意。 所有人安坐完毕,鼎剑阁盟主田威拱手说道“二位侯爷今日光临鼎剑阁,所为何事?” 少渊拱手说道“特为孤游城一事而来。” 田威问道“可是找到了有关于孤游城的线索?” 高宠拿出一封画像“这就是孤游城的地魁首,眼下他的首级和其他物件,就在六扇门内,我们从六扇门出来就拿出这封画像过来,是打算希望可以借助你们鼎剑阁的力量,合力找出关于画像上的人的线索。” 田威接过画像,神色平静“此人我并未见过,但老夫会发动鼎剑阁之力,全力协助二位大人的搜寻,请放心。来人,将此画像临摹数百份,传于各地,务必要找到关于此人的任何蛛丝马迹” 画像传了过去,高宠仔细观察着这里每一个人的反应,田威老江湖,表情滴水不漏,看不出任何问题。所以只能从他身后的人入手。而遗憾的是,身后的人,大多是年轻弟子,都是一脸迷茫,并未见过的样子。本来高宠就此放弃,唯一有区别的是,田青在拿到画像后,明显的漫不经心,随意看了两眼就让了出去,一个一板一眼的人,不会用如此轻松随意的态度去对待一个曾经被如此悬赏的重犯,只怕中间必然是有些什么。 田威问道“陆侯爷,本座有个疑问,孤游城是因何盯上侯爷一行的?孤游城如此不自量力?妄图刺杀朝廷命官?” 少渊面容轻轻一皱,高宠随即解围地说道“我们在苗疆杀了他们三个人,他们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肯定来找我们寻仇,恰好那天我们出游,护卫少带了,他们便觉得有机可乘。不过,结果正如大家所见” 少渊反问道“你们和地魁首交过手吗?” 在场的人面容一阵沉寂,田威说道“交过,老夫亲自和地魁首过招,侥幸胜了半招” 少渊和高宠面色闪过一丝从容,继而田威说道“所以,这个孤游城真的是我们的心腹大患,眼下二位大人将其除掉,实在是一大幸事” 高宠拱手一礼“那么我们也不再叨扰了,搜寻之事,就多劳鼎剑阁费心了” 田威也拱手说道“田青,送一送二位侯爷” 三人一路成行,走向远方,高宠突然问道“田大侠可曾见过这个地魁首?” “见过,也曾交过手,不过当时我们是一群人与他的人交手,我们仗着人多,和他们的人战了个平手”田青说道。 “那画像上的人呢?你可曾见过?”高宠继而问道。 “侯爷这话何意?莫非画像上的人,并非地魁首?”田青突然抛出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非也,画像上的人,就是地魁首,为何田大侠会问出一个这样的问题?”高宠反向质问,事有反常,“必有妖” “因为侯爷你说的话,等于同一个问题问了两次,在下突然觉得奇怪”田青解释道。 “那是在下表述不清楚”高宠神色抱歉。 回府路上,高宠和少渊站在了十字路口上,“下一步去哪?回家”高宠问道。 “没什么收获,现在回家也是无所事事,要不要去白虎街走一趟?”少渊突然兴致大发“不是去那些客栈,给点钱那些小二,总能问出点什么的吗?” “去可以,先回去换身衣服,你我现在这一身衣服,进去太过于招摇了,一下子被认出来就鸟兽散了,那就没意思了”高宠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说道。 少渊点了点头“也对,这一身官味的衣服,出入江湖之地,总是显得有点点扎眼。” 第四百六十五章助力还是陷阱 临近下午的白虎街,依旧是熙熙攘攘。鱼龙混杂是这条街最大的特色,自称英雄的人,都来了英雄楼聊天打屁。 “怀念吗?”高宠嘿嘿一笑“还记不记得走过一楼的时候,要怎样?” “怎么打算把他们全部弄晕?还是让他们安静地闭嘴?”少渊想起了英雄楼一楼的规矩,自然就对高宠的内力感到非常好奇。 “若是这么迸发,只怕他们会冲上二楼来啊,就怕老板拦不住啊”少渊笑道。 “那我们就这么上去吧”只见高宠突然一个加速,踏上一个小摊,罕见地展现其轻功,翻身跃上了二楼。 “莫急莫急,我这就来”少渊也紧随其后,一模一样的轨迹,跳上了二楼。 这二人这么做的行为的确没有惊动英雄楼内之人,倒是把大街上的人吓了跳,毕竟,悍然登上英雄楼二楼,其实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上好茶”,这个上好茶不是普通的上茶,而是高宠等人想直接和清水茶仙聊聊。 因此二人才稍坐,另外一个小二拱手说道“二位少侠,茶仙有请” 二楼之内还有一些别致的雅间,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面洋溢着满满的茶香,一个大掌柜正在那里煮茶,“二位少侠?直上二楼,可是找老夫有什么事?” 高宠拱手说道“茶仙,我们找你有事,可是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茶仙没有说话,待水沸之后,方才将两杯茶递到两人面前“是不知怎么开口,亦或是其他?” 高宠拿起茶说道“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该问什么?” 茶仙无奈一笑“陆侯爷,高侯爷,朝堂之事,老夫身居江湖,又能知道多少?江湖之事,波涛诡谲,老夫也摸不出个大概,若是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出什么答案,只怕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呢” 高宠拱手“那在下就直说了,茶仙前辈,司隶之内,未知最近有没有什么变化?” 茶仙皱起眉头“侯爷如此一问,倒是让老夫好难回答,从侯爷铲除西凉马家之后,司隶就开始略有浮动,因为西凉权力真空,纵然有姜家作为鼎剑阁代表镇压着西凉,但不过是维持了牌面上的秩序,江湖奉行的权力法则是弱肉强食,先到为王。眼下西凉境内虽然是平稳,但当时没有及时进入西凉的人,便在司隶扎根。其次就是益州林家,据闻一部分林家人已经前来了司隶,虽然安守本分,但怎么知道是否他们就如看上那般老实?最怕就是林家开了这个头,其他世家也跟着行动,昔年河北田家进入司隶的原因,便是维持鼎剑阁的秩序,他们尚且没有大张旗鼓,可是林家这个微小的举动,可以是一件小事,也可以是一件大事。” 高宠打住了他的话“茶仙前辈,当下司隶范围,武林的势力,最大是谁?有没有另外一家?” 茶仙说道“那自然是借着鼎剑阁名下的田家,另外一个势力,便是六扇门为首的朝廷” 高宠转头问道“富商?大官如何?” 茶仙摇了摇头“高侯爷,这里是司隶,不是其他地方,谁也不会想在皇帝眼皮底下太过招摇了吧?” 高宠恍然大悟,茶仙看到高宠已经得出了答案,便笑道“如此看高侯爷似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了?” 高宠点了点头“茶仙的解答已经为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少渊一愣一愣“这又有答案了?我还云里雾里呢” 高宠摊了摊手“一点小事而已,那么就不打扰茶仙了,好茶”然后就干脆地起身拱手退了出去。 “你又得出了什么结论啊?司隶这个地方比其他地方要简单得多,因为只有两个大势力,一个是鼎剑阁,和六扇门。六扇门听命于朝廷,但鼎剑阁的实力则是很微妙,正如适才茶仙所言,如你所见,其他新势力牟然进入,其实需要的是谁的批准?” “六扇门?”少渊第一个反应的,就是这个执法机关。 “非也,实际上是鼎剑阁,就像林家迁入,一开始我们在苗疆解决了边境,林家已经没有外迁的想法,但他如今外迁,只怕不是他们想迁入,而是鼎剑阁需要人壮其声威,而林家得了大胜一场,自然就是最佳人选。”高宠解析着这其中的关节“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发现孤游城,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有意而为之,孤游城在这里,不是意外” “不过这都是猜测吧?现在是定了方向,但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还没确定吧?”少渊说道。 “的确,我们现在是怀疑鼎剑阁,怀疑的是田家,但是田家也不是那么容易查的”高宠无奈地说道。 “二位侯爷,适才有位爷,托小的将这封信交与二位”小二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交出了一封书信,然后拱手一礼就退了出去。 书信上内容很简短,但高宠和少渊却是看得触目惊心。“关注田家”,少渊收起了书信“阿宠你怎么看?” “这就怪了,突然送上这么一封书信与我们,难道有人也知道我们的任务?”高宠不置可否“但很明显,有人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可是这个人不仅监视,还提供这种莫名其妙的消息,你觉得可能是什么人?”少渊问道。 高宠摇了摇头“不好说,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什么,是我们查孤游城,亦或是其他调查司隶,我们现在终究是太过起眼。” 少渊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接下来分头行动?” 高宠点了点头“不错,少渊你去负责监视鼎剑阁,既然他为我们指向,想必不会是空穴来风,我去找这封信的源头,你看如何?” “这个好,毕竟找这个没有痕迹的东西不是我的强项”少渊说道。 “少渊你监视他们的时候要小心鼎剑阁,说不定会是有人想假借鼎剑阁之手除掉我们”高宠说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陷阱?”少渊问道 第四百六十六章田威有恙 如果是探查鼎剑阁,那么要如何动手了?如果是江湖人士贸然硬闯,自然是愚蠢无比的行为,但身为朝廷命官的他们,自然可以用一些别人想不到的方法。 “公子,这就是洛阳鼎剑阁的房屋图”伍旭在官署里铺开了一张图,里面详细记录了鼎剑阁的设计。 “不错啊,居然还有这等好东西”少渊赞叹不已“看书这幅图,就像回家一般轻松简单就能在鼎剑阁内行走了” “少渊,并非如此,这幅图,只是让你认作参考”伍旭摇了摇头,打断了少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仅仅是五年前,洛阳令前去确认大修完的鼎剑阁的内部图,也就是说,五年间里面改动了什么,我们都是不知道的” “如此,那我会小心的了”少渊认真端详着这副地图“伍大哥,洛阳内巡夜的士兵是如何换班的?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最好?” “监视的话,不要小看鼎剑阁的哨探,作为中原武林的核心,实际上他周围的暗哨一点都不少,以我自己每天路过的观察的暗哨起码有四处,分别是这几个地方”伍旭在地图上标注了四个点,“而且根据他们的视觉死角,我推测出,还有这几个地方,应该也是存在暗暗哨的”,然后伍旭又一次标注了其他点。 “然而这些点,我们既不能惊动他们。也不能派人拔掉他们”高宠叉着手说道。 “但这样毫无死角的暗哨,我们要怎么藏进去?”少渊问道。 “想到了,就让他们误以为我们走了”高宠说道。 “请公子细说,我等不明白”伍旭不解。少渊也点了点头,“阿宠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这样要说不说,会急死人的” “你们附耳过来” 当天夜里,突然有一个穿着破斗篷,蓬头垢面的人,突然出现在大街之上,身后却是熙熙攘攘跟着一队士兵“前面小贼,马上停下”。 只见那个小贼非常灵敏,没跑几步,就跑进了一边的小巷,而身后的一大队官兵也跟了进去“追,分头追,把他堵在这个小巷里” 这一分,便直接让原本安静的小巷变得喧闹,官兵们的搜寻,让鼎剑阁的暗哨全部沸腾起来,全部暗探都在盯着这个官兵的行动。消息也很快传到鼎剑阁内的阁主田威的耳中。“好端端出现毛贼?暗探密切监视,不能让他踏入我鼎剑阁半步没听到没有?” 官兵和那个毛贼在里面进行着猫捉老鼠的游戏,而鼎剑阁的暗探也一直密切跟踪着那个飞窜的毛贼,很快鼎剑阁的暗探发现这个暗探并不一般,他们想监视他难度极大,若非这个毛贼看起来并不认识路,只怕早已甩掉他们不知道在哪里了。 很快,包围圈逐步收窄,不认识路的毛贼被驱赶到了胡同中,就连鼎剑阁的暗探笃定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那个毛贼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摆出了一副要对打的架势,士兵们自然是看着这破墙,打算一拥而上,没想到那个毛贼的棍法还有点门路,一串一挂还有模有样,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打退了几个士兵,然后趁着士兵一阵慌乱,便顺势翻墙而走,士兵们也连忙翻墙追了过去。 随着官兵们的退去,这个小巷子也恢复了安静,而同样,这条消息很快就送到鼎剑阁门主田威手上“跑掉了吗?居然还撂翻了几个士兵,看来也是有点来头,田青,怎么了?这么晚还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而此刻鼎剑阁某个围墙不算特别高的地方,一个士兵模样的人,正在鬼鬼祟祟地进入了鼎剑阁。此人赫然便是少渊。“阿宠的计划的确不错,成功潜入” 按照高宠的计划,高宠假扮贼人,冲入鼎剑阁附近的小巷子,而士兵们则是跟在高宠身后,散开视觉,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毛贼身上。然后化妆为普通士兵的少渊则是趁乱,偷偷到了计划中的地方,执行他们的潜入大计。 “我看看,田威的房间,应该是这个”少渊比划着位置,便开始悄悄潜过去。鼎剑阁的守备并不森严,也许是对于自己身在洛阳又是天子脚下,当成是护身符一般,巡夜的守卫并不多,这一切甚是熟悉,就像是少渊当日躲在了林家房顶是一模一样的感觉。 穿过回廊和别苑,少渊来到了预定的地点,房间之内一片灯火通明“来得正是时候,赶紧!”少渊正想快步跑到房间听一听是怎么回事。不料突然田青脸带怒气地推门而出,甚至因为气愤,连门都没有带上。少渊瞄了几眼,心中一动,便悄悄摸近那个大房间,房间内并无人声,除了听到一阵显得不安的敲桌子的声音。就再无其他声音,少渊感觉到田威的确在烦恼着什么,难道和田青有关? 少渊伸出头,看了看那个桌子,看见桌子上正放着一张画像,少渊认得那是自己今天画的画像“看来和那画像的确有点画像,慢着,这个角度”少渊盯着田威的样子,从自己这个角度,却发现田威竟然和画像上的人又五分相似。 “无怪乎阿宠说这个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原来是在这里见过?!”少渊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难道田青和此事也有关系?我就说他应该也是见过的,他如此气愤?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我要去看看才可以” 少渊前脚刚走,那边田威却终于开始说话了,虽然只是在那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少渊这突然一走是不是鬼使神差,错过非常重要的消息“为何不听哥哥一句劝,在孤游城一定没有好下场,没想到那次再遇,居然就是诀别一面,从此以后就天各一方。眼下孤游城已经惊动了朝廷之人,按道理孤游城背后之人,也坐不下去,我作为武林之主,这一次一定要挽回失去的荣光” 第四百六十七章夜入鼎剑阁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少渊静悄悄地循着走廊上的阴影往前方靠近,实际上少渊也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房间才是田青的房间,遵循着,有灯的先去的原则,少渊走向了第一个房间。房间之内响起了一男一女的争吵声。 “说过三个月后就会娶我,现在呢?三个月,又三个月?整整一年了,庆阳你究竟还娶不娶我?现在就说清楚,若是你不想娶,我就马上回乡下了,邻村水大哥他家人已经来提了好多次亲了!”女生很尖,似乎是在威胁着眼前和他对话男子表态。但似乎并没有作用,除了女生近乎是哭诉的声音之外,男子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若非少渊一早看到有一个男子在这里,少渊差点还以为他是自言自语。 过了良久,男子才说“彩凤,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想娶你,但是我你也知道,我家中父母一定要我娶表妹,可是我根本不爱那个表妹,我多次向我父母提出退了那头婚事,可是我的父母都不允,这我的母亲说若是我不答应,就不要回那个家,这我娘亲都这么说了,你让我怎么吧?”男子语气中也是突出无奈。 “不被祝福的感情,是没有好结果的,师姐,我觉得师兄也是有苦衷的”突然少渊在窗外高声说道。 “就是啊,你看师弟一看就是明白人,彩凤,听师弟一句劝,再忍一忍,等我母亲的气消了,我们再说好不好?”师兄见有人助拳,连忙打蛇随棍上。 “可是师兄你这样拖着也不可以啊,师姐也不是青春年少了,一个姑娘可以等你多少年啊?”少渊又在那边头头是道的分析道。 “诶,师弟这话,诶,师弟这你怎么说话的?师姐我还青春年少呢!且不论这个,师弟说的也是在理,我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彩凤师姐无奈地说道“你还是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吧,是做你的孝子,还是做我的夫君?” “彩凤,这……我……师弟,你倒是说句话啊”师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倒是问起了在外面的少渊。 “这,师兄,这是你和师姐两个人的事情,师弟我很难开口啊,万一说得不对,这可是你们一辈子的事情啊”少渊无奈地说道。 “你且说,师兄和师姐绝对不会怪你!”师兄说道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师弟你说吧,师姐不怪你”彩凤师姐说道。 “若是如此,师兄师姐若是两情相悦,不如考虑一下请师傅出面,说动两家父母,毕竟同门相亲就更好了。你们看师弟这个说法如何?”少渊谋划了一下。 “师弟此计可行吗?我看师傅平常对我们都是板着脸,似乎并不喜欢我们啊?”彩凤说道。 “是不是师姐练功不专啊?我看师姐你练功总是盯着师兄,师傅会高兴吗?”少渊睁眼说瞎话,还说得理直气壮。 “可是师傅也板着脸对师兄啊,这又如何解释?”师姐不服说道。 “这肯定啊,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可是会影响到其他师兄弟练习的,你们互相干扰还不够,还要影响其他师兄弟,师傅如何能忍,师傅对我们如此严格,不就是因为对我们的要求极高吗?若是你们借以此事来个了结,岂不美哉?既不影响练功,也可以送一个好名声与师傅”少渊继续自己的漫天吹牛模式。 “师弟你这个主意不错,现在我们的确没什么方法了,死马当活马医都试一下吧”师兄无奈一笑。 “师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怕巡夜的弟子抓到你吗?”彩凤说道 “噢噢,忘了忘了,师兄师姐,师弟这就走了,要去茅房,明天早课再见”少渊忽然才记起了自己的任务,只能赶忙摆了摆手溜之大吉。 一会儿,房中的彩凤准备离开,突然记起了什么“诶?师兄,那是哪位师弟?听着声音有点陌生啊,似乎未曾见过?” “诶,师兄你不知道吗?那是……诶,那是谁?”彩凤也疑惑道 “没关系了,他不是说了明天早课见吗?明天不就知道了,这么晚不至于有外人无聊到冒充我们鼎剑阁的人把?”师兄无奈地说道。 少渊又静悄悄地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也是亮着灯,不过却没有激烈的争吵声,少渊仔细一看,房内只有一张床一个人,此人一看便赫然是个高等级的弟子,单人配房,和前面那个弟子恐怕都是辈分较大的弟子,只见他在练着剑法。 “一个深夜还在练剑的人,此人也是好生刻苦”不要以为少渊忘掉了任务,比这他舞得好的剑法世上大有人在,即便是高宠那‘半吊子水平’打败眼前这个人也是轻而易举,少渊之所以还留下,原因大概就是“此人的剑法,和那个地魁首的好生相似,如此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看着看着,突然屋外传来另外一阵声音,“剑压得轻一点,若是这样压,下一步提剑速度的就会不够快” 少渊立马皱起眉头,看了看四周,这面墙没有人,也就是在另外一边。少渊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少渊小心戒备,偶尔看一眼里面的人练剑。看见眼前这人的剑招,就不自觉地开口“注意脚,剑招向前,左腿跟上压前才能增强压力,不然发不到力” 里面练剑的人一愣,以为是某位师兄指导就跟着练,一招练完,再一招,又传来另外一声音“注意出鞘之后,左手的剑指,这一招精髓在出其不意,就是剑招的指向可以误导别人,不要以为剑招就这么简单,要注意奇正结合” “甩剑要注意腰腹共同发力,牵一发动全身,每一个动作都要找到力量支点,这样挥舞出去的剑招才有力”少渊也指点了起来。 结果原本已经挥汗如雨的弟子,被少渊和一个不知名的迷之男子指导了整整一套剑招。那个弟子累得不行了大喊道“二位师叔,求你们放过师侄,师侄,真的,真的舞不动了” 少渊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是师叔?” 那个弟子说道“对这一套剑术如此熟练,而且里面都有二位各自独特的了解,若非练此剑术多年,怎么会有这种见解,因此我推测二位都是我的师叔。” “那位师叔,请你到院外一聚可好?”另外一把声音传来。 少渊假意答应“好,马上就来”,这头答应了,另外一头已经拔腿就跑,没想到没跑两步,赫然便有一人出现在他面前,那人便请田青“请问这位师叔?你是何方人士?” 少渊按了按刀鞘,却猛然想起“不行,若是此刻在这里拔刀,那不就暴露了身份?”少渊眼珠一转“我乃是孤游城新的风神使,今日前来就是和你们鼎剑阁打个招呼!看招”少渊假装自己的手中藏有暗器,往身前一丢。灯光昏暗,田青不敢大意,只能立马护住要害。少渊见状立马纵身一跳“今日不是时候,下次再和你玩” 田青感觉自己被耍了,便马上抬腿来追“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二人翻过鼎剑阁的围墙,开始了在街道上的追逐战。少渊并不想出手伤着田青,更不想自己出招暴露,只能一个劲地靠着自己并不精纯的内力逃跑。 “在长街上跑肯定溜不掉,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转入小巷。”少渊用余光瞥见了一个小巷,便一头扎了进去。在后面穷追不舍的田青也是一把扎了进去。 “完了,进来了,不认识路,只能一股脑跑了”少渊又一次贸贸然闯入了一个自己并不清楚什么情况的小巷了,穿过重重小巷,少渊忘我地奔跑,逐渐感觉不到身后的脚步声。直到少渊退到一个街角,确认了周围没有靠近自己的脚步声,方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把他甩掉了,早知道多练练轻功,最起码逃起来不用那么费力。不过也是在没想到田青居然这么能跑” “田青以剑术和轻功闻名河北,能跑自然是真的”黑夜中传来一把声音,但并无杀气。 “怪不得这么能跑,原来是以轻功闻名”少渊回过神来,一个转身“居然没甩掉” “你说你是孤游城的人,我肯定要杀了你!”田青从黑夜中杀气腾腾地靠过来。 “好烦,那我继续跑,有本事你继续来追!”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又一次撒开腿跑,长街之上,又一次出现了两个人互相追逐的有趣场景。 在后面追着的田青大喊“你怎么这么能跑,你轻功不是不好吗?” 少渊回头大喊“我轻功只不过是不是登峰造极,真要跑起来,你们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呢!” “真是怪物,居然有这种体能”田青被少渊遛狗一般跑了半个洛阳。 某个墙角“呼,呼,你特么还追?你不累吗?”少渊喘着气说道。 “你呢?怎么不跑了,你不是说我追不上你吗?我,我先让你一段,你跑,我在后面一定追得上!”田青喘着气说道。 “你放屁,就这么点距离,你不也砍不了我!”少渊说道“你就这么恨孤游城,一定要杀了我?” “就因为你不是孤游城!我才要追你!”田青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你根本就不是孤游城,你说的风神使,就是猜的!对不对?” 少渊不知道田青是不是在试探他,于是说道“你说什么,我孤游城有风雷雨电四大神使,你又知道什么?” 田青说道“就因为你知道得多,但你又不是孤游城的人,所以我才更要追你!” 少渊突然爆发出杀气“你既然知道我并非孤游城的人,也就是说,你是孤游城的人?好小子,主动承认!纳命来!” 田青站着不动“你要杀就杀吧,我不是孤游城的人,我是鼎剑阁的人!” 少渊停下了空手的招式,没有靠近“你说你不是?你究竟想说什么?” 田青顺了气说道“你一定不是孤游城的人,若你真是,适才你就不会指点我鼎剑阁弟子练剑,更不会见到我就立马就逃,甚至还可以不出招,似乎就是不愿意伤人,我说得不错吧?” 少渊皱起了眉头“说下去,若是你说得有一点点不符合我心中所想,你就会人头落地。” “若是所料不差,你一定是认识孤游城的人,对不对!但你不是孤游城的人!而且很痛恨孤游城!”田青说道“你今天潜进来,乃是为了探查消息而来,我说的可对?” 少渊继续问道“还有呢?你的观察力,应该不止这点东西才对,只有这点,我可不满意” 田青说道“你和地魁首交过手,而且肯定不止一次,不然不会对我们田家的剑法如此,适才你指点那个小弟子的套路,想必和地魁首的套路如初一撤!甚至我都不怕丢脸说一句,你自信我根本杀不了你,或者你杀我易如反掌,所以才会和我如此互相追逐,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人?” 少渊想了想“看来田家的确与孤游城有关系,田青表现得如此愤慨,只怕此事和田青无关,却是和田威有关。”少渊摇了摇头“很抱歉,我没有任何话想对你说,我只能和你说,我不是孤游城的人,如此而已,仅此而已,若是你想与孤游城为敌的话,我觉得我们迟早会再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不要死在孤游城暗杀你的手下”说罢,少渊再一次纵身一跃,消失于夜空之下。 田青本想再追,可是自己的体力已经彻底跟不上,只能任由少渊消失于夜空。. 第四百六十八章 飞奔回到家中的少渊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见田青没有再追来,方才缓缓从侧门回到家中。 “哎呦,夫君,你怎么这么一身装扮?”一转入侧门小院,却看见慧娘正带着婢女在院中走过。 “哦哦,去体验了一下一个护城小兵的晚间日常,没什么,慧娘你怎么在这里?”少渊锁好门,转身走向自己的妻子。 “姐姐说晚饭后就不见夫君身影,便派人来问我知不知道夫君你去了哪里?·”慧娘说道“这我正打算出门去高府寻夫君,这夫君就回来了” “小月在忙什么吗?”少渊很纳闷居然是派人来问,而不是亲自来问。 一说到这个问题,潘捷有些幽怨地看着自己夫君“夫君,这我们今天是第一天搬进这里,而你这个一家之主当了甩手掌柜,全部扔给姐姐了,姐姐现在现在正忙的脚不着地地安排着家中大小事务呢” “对喔,这才是我们今天第一天搬进来,那我们就去看看小月有没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吧,明天我再前往高府”少渊牵起慧娘的手,大步往书房走去,却被慧娘一把拦住“夫君!都回到家中了,把你这一身奇怪的服饰给换回来!”潘慧娘反把少渊拖到了另外一边房中。 少渊在鼎剑阁的历险已经暂告一段落,但高宠的追查游戏,显然还没有结束。定远镖局内的一个阁楼中,高宠正在等待着外面哨探的消息,深蓝色的服饰显出深邃的思虑,孤零零的油灯在昏暗的阁楼摇曳。空气的振动似乎都能熄灭这个薄命油灯。 “四少爷,所部十二人,全数归来”十二个黑影出现在阁楼之上,想高宠俯首称臣,高宠微微睁眼“可有异动?” “不曾,今夜所监视之处非常安静,眼下子时已过,都不曾见任何人进出”黑衣人拱手禀告。 “如此”高宠摸了摸下巴“你们先退下,其他兄弟四个时辰一班,日夜不停” 黑衣人拱手,然后十二个人像一道青烟一般无声地离开了。 “没有异动?这就怪了”高宠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适才得到的信息,很明显,这些信息与他预计的不太一样。“难道还真的有高人暗助我等?” “踏,踏,踏”阁楼的楼梯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如此夜深,夫人何以至此?”高宠无奈一笑。 “便是夜深,特意前来相询,为何夫君夜不归宿?”上来的是提着油灯的冰洛。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正准备回去呢,等一笑消息等得稍晚了一点”高宠吹灭了桌子上的油灯,走到了冰洛身边取过油灯。 “夫君双眉紧皱,莫不是出了什么烦心事?”冰洛察觉到高宠的异样。 “冰洛,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无缘无故帮你的好心人吗?”走在悠长的楼梯中,高宠悠悠地说道。 “这个……阿宠你平常不也会帮助一些不认识的人吗?所以,我觉得这种人还是有的”冰洛笑了笑,给出了一个态度不甚明确的答案。 京城之夜和柴桑之夜并无什么太大区别,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两个少年又一次就昨晚他们的找到的结果而又一次互相交谈。 “所以少渊你昨晚和田青交手之后,觉得田青不是孤游城的人,而且可以肯定孤游城地魁首,就是田家之人”高宠从少渊描述经历之中,推断出了大致的内容。“而最令人注意的,大概就是田威的态度,还有就是田威的样子?少渊你说长得五分相似?” “是的,从某个角度看过去,面容的确是有几分相似”少渊点了点头“一开始我以为是这个田威的弟弟,甚至是双胞胎弟弟,但仔细一想,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都只是田家乃是河北大世家,一般每一个子弟并非等闲之辈,而且若是祖上威名如此,六扇门按道理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我排除了和田威是表面兄弟这么简单的关系。其次就是鼎剑阁被孤游城欺负得如此之惨,如此威名扫地,按道理鼎剑阁和孤游城乃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岂会有包庇纵容” 高宠点了点头“盟主乃是田威,但是却有人指引我们田威有问题,难道是想借刀杀人?” “阿宠你这个想法不无道理,但是如此浅显的套路,用来骗我们,是不是太过于特别了?”少渊提出了另外一个想法“如果这是个骗局的话,简直是错漏百出” “但若是他这个不是骗局,而是线索,他说田威有问题,并不是指田威包庇孤游城,而是指田威自己的问题也许和孤游城有关?”高宠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推断这个线索的真正含义。 “孤游城的伤害了鼎剑阁的权威,眼下所有鼎剑阁在三辅地区的实力,基本靠田家支撑,所以田家从河北调派了大量人手来此处,田家地盘也算是大增,若是中间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怕是”少渊冥思苦想,终于想起了当日城王府的事情“难道是田家养起来孤游城,用来拉作为族长的田威下马?” 高宠听了少渊的分析,恍然大悟一般,“并非不可能,若是孤游城可以在三辅地区活动,或者藏匿,又可以躲过对应的眼线,最佳选择!就是鼎剑阁的名下产业。” “六扇门追查不了的,天下之大,又可以收留为己所用,便是鼎剑阁。”少渊想了想对应关系“的确,似乎鼎剑阁的有足够的动机去收留那些被六扇门缉拿的人,可是如此分薄自家势力,田威身为族长,岂能不知道?” “少渊,就因为田威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些猜想会成立,也就是说田家乃至河北里,有一股势力,他们不满当前鼎剑阁的现状,或者说不想看见田威带领的鼎剑阁。他们做出孤游城的原因,就是为了要减弱鼎剑阁的权威,目前来看,他们做得很好”高宠如是说道。 “那他们为什么要对付南昌世家?如此我想不通?”少渊不解地问道“若是单论要削弱鼎剑阁,还可以做很多其他事情啊” “一来,便是私仇,二来的话,可能少渊不没有留意,我那野心勃勃的岳丈,已经联合荆州的世家,准备重新北上加入鼎剑阁,成为鼎剑阁阁老”高宠摊开说说道。 “阁老?在鼎剑阁式微的时候居然加入?这是为何?”少渊不懂这条看起来就像是快要沉的船,为什么还执着要上? “因为话语权,鼎剑阁先前一直守着君子协定,当日家父前去稳定江南,对应条件,就是鼎剑阁在我高家所在之日,绝不染指南方。因为南方一时间也选不出像样的首领,于是大家就互相答应了条件。可是毕竟蒋家曾经也是阁老的一员啊,骤然缺了一个阁老,还是不太好看的。高家不入,南方就如无主之地。可是眼下高家已经北上,所以少渊你懂?” “赵家主就想顶替高家所在的位置,成为新的高家?不,应该说蒋家,联合其他南方世家,重新进入鼎剑阁?所以他当时才会打算用联姻之策,绑住几大世家,这样自己的筹码就够多了。”少渊解释道。 “是的,适逢赵家携人加入此刻的鼎剑阁,锦上添花算不得什么,雪中送炭才是重中之重,这就是赵家打得算盘”高宠摊开手,“然后孤游城不阻止,因为这样发现可疑顺势整合所有武林势力,所以我推测,当江南世家一旦重归鼎剑阁之日,便是孤游城再次大规模行动之时” 少渊皱起眉头“若是当初南昌一战,我们打输了,会怎样?孤游城还会如此吗?” 高宠摇了摇头“不会,但武林会引起恐慌,一个世家被突然歼灭,还连带其他世家,所有幸存世家都会毫不犹豫抱团,也是加速鼎剑阁整合实力,如果说有什么意外,大概就是我们高家和六扇门的参与,他们用另外一种方法激怒了六扇门,引起了六扇门的报复,当然这是后话。” “那我们现在就是将所有疑点,全部集中到了看不见的河北世家那里?难道我们还要去河北走一趟?”少渊不解。 “那倒是不必,相对应,我们可以用一些小手段找一找,就可以找出这里有多少个鼎剑阁的产业,我们就能知道孤游城可能的藏身点”高宠眯着眼说道“行动一次,很多东西就会一目了然了”。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司隶和三辅地区何其大也,这难道又要?” 高宠笑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虽然是要费些时日,但毕竟孤游城也并非善与之辈,我们这些时间还是要花的” 书房外突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便是小月的声音“侯爷,皇上的近侍,魏公公来了,好特意带来了皇上的口谕” 少渊随即应道“好的,请魏公公在大厅稍候,我马上就过去” 高宠也拱手说道“少渊,那么我也不打扰了,搜查之事,这就去拜托伍大哥协助”. 第四百六十九 “魏公公,皇上寻学生可是有什么吩咐?”少渊穿好衣服来到客厅,拱手一礼问道。高宠跟随在后拱手一礼“魏公公好” 魏公公起身躬身一礼“老奴见过二位侯爷,威远侯请留步,既然威远侯在此,也省得老奴再去高府一趟了” 高宠疑惑“噢?皇上也有给我的口谕?” 魏公公点了点头“正是,二位侯爷也知道公主殿下乃是洛水神女转生,眼下公主年纪渐长,皇上意欲为公主寻一门亲事,公主却说他的夫君要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文治武功全都要精通熟练” 少渊无奈一笑“公主这个,天神下凡乎?” 魏公公也是无奈笑道“当时皇上就说,若按他选择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二位侯爷才有条件了,但二位侯爷都是已有婚配之人。于是公主就说,他的夫君需地二位点头同意,方才算及格!” 高宠疑惑道“也就是说,驸马的考官,是我和少渊?” 魏公公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不过考官不止二位,这一次考试的乃是君子六艺,联席考官还有另外四人,礼试主官宗正大人,乐试主官司徒大人,射试主官承衣侯大人,骑试主官司马大人,书试考官司空大人,数试主官威远侯大人” 少渊挠了挠头“考试内容我们自己决定?” 魏公公点了点头“正是如此,皇上也会备上一套题目,到时候需要侯爷当众讲解” 高宠点了点头“不提前知道,恐怕是出于保密考虑吧,当天才公布试题,就不存在作弊的可能,毕竟没有人可能一口气买通六个主考官” 魏公公微笑不语“老奴消息已经传达完了,皇上还请承衣侯,午后到城外秋苑一聚” 少渊点了点头“醒得,老大,送魏公公” 却说高宠回到家中,也遇到自己的父亲,高正从外面归来,便打算问一下那个比试是怎么回事。“父亲,孩儿有事想问” “噢?莫不是考试那事?”高正坐在主位上询问道。 “正是,父亲,孩儿是否需要注意些什么?”高宠不清楚这里面会不会有皇上安排什么,所以就需要准备一下。 “不必注意什么,就普通考试就好,反正你小子是最后一关,皇上不喜欢的,都会在为父这边刷掉的,你大可不必担心”高正摆了摆手。 “如此孩儿明白了”高宠拱手示意自己已经问完。 “那你就没有别的事情问为父?”高正话锋一转,询问自己准备离开的儿子,与此同时,罕见地高正爆发出自己的内力,是一种凌厉的杀气。 “没有,父亲大人”高宠回过头,眼神没有父亲的凌厉,面对父亲的杀气,高宠深呼一口气,镇了回去。大厅之中,空气骤然变得紧张无比,两股内力正在互相较劲。只见高正坐着不动,宛如一座猛虎出山一般内力扑去高宠身边。高宠身边则是犹如犹如一个无底旋涡一般,无论高正如何出招,高宠自己依旧是岿然不动,猛虎出山后顿时消失无踪。高宠表情轻松自若,高正再次出招,这一次力量更强,但无一例外,都是消失无踪。 高正暗想“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感觉到宠儿的内力,却找不到其痕迹,感觉周围都是,却又什么都感觉不到。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高宠的内力已经再次像漫天大雾一般又一次逼向了高正,失了先机的高正,显得非常被动,兵法有云,知己知彼。但眼下高宠的内力,犹如兵法说的难知如阴,乌云密布,大雾弥漫,高正第一次在内力的比拼上感觉到了差别。这个儿子!竟然! “宠儿,你竟然未尽全力!”高正大惊失色,他用一种弱者对强者的惊恐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真心居士究竟教了你什么功法?” “非也,父亲”高宠收起内力,淡淡地说道“这是我从无尽噩梦之中,领悟到的功体,寰宇神功第十层之后的第十一层,虚无层。寰宇之内随处可见,却又无迹可寻。孩儿斗胆,以孩儿现在的功力,两个父亲加起来,都不是孩儿的对手” 高正听了一愣,朗声大笑“天意,天意” “那么父亲究竟是觉得孩儿应该问什么?”高宠转身淡然问道,其实他自己真的不知道他父亲还想他问什么,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出力,让自己的父亲服软。 “没什么了,既然你意识不到,就没必要问了”高正摆了摆手“事已至此,为父连拦你都做不到了,拿着吧”高正取出一个木盒子,紫檀木打造,一看就是名贵非常。高宠打开木盒子,一本略略泛黄,但材质却非常高级的本子,这是他们高家族谱,高宠顺势翻看,在后面赫然翻到,正四子,宠,妻赵氏。 “父亲!?”高宠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交了这个与他,高正摆了摆手“你带冰洛去后堂先祖灵位上上柱香吧,顺便也把族谱放回横梁之上”说完,高正就束手离开了,嘴上还喃喃自语地自嘲说道“老了老了,冰洛,你出来吧,不必躲着了” 高宠回头一看,原来冰洛也在,高宠疑问道“冰洛,你为何会在这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冰洛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就是……” 高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纳闷,我爹今天怎么这么无聊,突然和我比内力,原来是你指使的” “不是不是,就是今天我知道了爹是驸马爷的主考官之一,那你知道的,我就问爹,你会不会……会不会”冰洛非常难为情地说道。 “我还去竞选那些驸马爷?”高宠翻了一个白眼“冰洛,你觉得如果我想做,还轮得到他们吗?” “你你你!虫虫!你不要脸!哼!”冰洛一听到这句话,突然就来气了“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娘子别气,娘子别气,这不是开玩笑吗?真想做,我就不会是主考官啦,总不至于监考官也是竞选人吧?”高宠笑道。“好了好了,别赌气了,我对驸马爷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随我去后院吧” 主人房内,慕容宝仪正在绣着手帕,看着自己的丈夫一脸颓丧,却又面带喜色的样子,“怎么了侯爷,你这面色,好生奇怪” “夫人,适才为夫了结了一件事”高正坐下说道。 “噢?了却了不是应该开心吗?为何会如此颓丧?”宝仪甚是纳闷。“关于小宠的?” “嗯,适才为夫和小宠比拼了一下内力”高正说道。“夫人可知道结果?” “从侯爷的面色看,妾身估计是小宠略胜半招?”宝仪掩嘴笑道,毕竟是自己儿子赢了自己夫君,孩子的成长还是可喜可贺的。 “不,宠儿的内力,已经变得深不可测了,这个年纪这种修为”高正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有点庆幸,宠儿早早与冰洛倾心,不然以宠儿现在这个状态,若是强行让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只怕是拦都拦不住,唯独是冰洛却可以让我们的儿子恢复正常” “都说冰洛是个好姑娘的啦,真心居士都说了,咱们儿子和冰洛那是很合适的,你就甭想那么多了”宝仪说道“倒是皇上那边,皇上这次选驸马,其实有针对宠儿吗?”。 “说是没有,那肯定就是骗人的,不过皇上的决心也不如从前了,毕竟公主已经放弃了我儿,皇上也不会勉强”高正说道。 “那其实皇上心中有人选吗?”宝仪问道。 “这个其实好像还没有,因为最合适的,已经明媒正娶了,所以这一次其实大体上也是真的面圣选驸马”1 第四百七十章 “少渊,好像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你了”皇上坐在秋苑的小山丘上远眺着城内的风光。感叹一下自己虽然收了这么一个弟子,但似乎没有尽好老师的职责呢。 “转眼已经半年了皇上”少渊拱手说道。 “呵呵,是啊,最近听闻你又纳了一房,听说这个姑娘是你从苗疆带回来的,可是在苗疆一战中俘虏了什么美人?”皇上眼尖地看见山腰处,公主正在和小月还有潘慧娘聊天,“观其发饰容貌,似乎不是苗疆人啊” “皇上,那的确不是苗疆之人,乃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人,在苗疆机缘巧合之下,学生也是无意间收了这一房的夫人”少渊拱手说道。 “可知道其来历?”皇上徐徐问道。 “学生斗胆,肯定皇上不要询问学生二夫人的来历,既然其从了学生,那么他自然就是学生的家人,从那以后,与他人他事并无关系”少渊跪下叩首恳求道。 “起来吧,君侯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这夫人,若是朕想查,早已查明了。只不过是探一探你小子口风罢了,为师相信你的眼光,起来吧,别跪着说话”皇上摆了摆手,他也对他自己学生的闺房秘室兴趣不大。“说回正事,可知道为师找你来所谓何事?” “难道是为了选驸马一事?”少渊不接地问道。 “一半一半吧,为王子和公主之事,先说公主之事,你可知道,为何为师安排你当射的主考官?”皇上问道。 “皇上可是需要学生刷下什么人?”少渊拱手问道。 “猜对了一半,你现在对你的武艺有没有信心?”皇上问道,目光如炬,似乎在期待什么“如实回答朕” “皇上,这个学生也很难直观地说明臣的武艺,这样吧,这里有二十名玄武堂弟子,全部人一起上,赤手空拳,不需要手下留情,看看臣要用多少时间吧”少渊拱手一礼,放在他们眼中,可是非常傲慢的发言了,毕竟这群人,不少都是准一流或者准一流的高手,被少渊如此说多少还是有点火气的。所以为首的人说道“皇上,臣有话要问侯爷” 皇上微微一笑“问吧” 首领拱手说道“侯爷说的可是时间?而不是可不可能?” 少渊拱手说道“没错,时间”继而将长风放在一旁的长凳上“赤手空拳” 皇上笑道“徒儿,我记得你的赤手空拳并非特别厉害可是有什么把我不成?” 少渊说道“皇上且看,我觉得眼前这些侍卫正好可以解答老师关于学生的实力问题,不知侍卫们如何看?” 首领说道“皇上,我等愿意接受这场挑战” 皇上走到一边,一个合掌“开始吧” 一听到开始,只见少渊提炼内力,整个气势陡然一变,犹如一只出海蛟龙一般,丝毫不畏惧人多势众的侍卫群。悍然主动发动攻势,侍卫们讶异居然有这种打法,这不就等于主动刺杀吗? 首领知道自己此刻若是稍有迟疑,将会极大地打击士气,于是也就迎拳而上,两拳相接,一时间两股超强内力犹如天崩地裂一般。但很明显少渊的拳风更为强烈,这就是霸秦神功的强力,赢一步,步步赢,单纯的比拼内力,少渊已经远远赢过这个首领,此刻这个首领才知道,少渊压根就不是和他斗拳,单纯用过量的内力来压制打败他们。 侍卫们没有惊慌,在他们的训练中早就遇到过这种情况的预设,于是他们赶忙三个人走上前,吸引了少渊的注意力,另外的人则是趁机跑向少渊的四周,将少渊包围。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只要攻击少渊的死角,一击得手便可以分出胜负。但少渊又岂会坐以待毙,任由这些人形成她们预想中的包围圈。 少渊马上就意识到他们的想法,马上就舍了首领,一步后退,目标直接就盯上了那些想绕到自己身后的人。“果然训练有素,怪不得你们会是老师的护卫,不过这个速度还是太慢了”话一说完,少渊已经飞到两个人身边,双手握住他们的衣袖。一声大喝“破军旋风”少渊爆发出强劲的腰力,抓着两个人竟然原地转了起来,然后发力一甩,将两个人甩向了自己的队友。一般人都以为少渊此刻已经把自己也转晕了,按道理怎么也要最起码的休息一下,可是少渊就想违反人体常识一般。抛出去后稍微站定一下,就马上跟在后面一个箭步弹射出来。“看招”少渊这一招不是出拳,而是近乎他自己的标志一般的手刀。 手刀毫不留情地削在他们的脖子上,第一个人马上就应声而倒。第二个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少渊的腰身,意图将少渊推倒。少渊腋讶异于这种反应,“基本不会被敌人的强大而吓到,任何时候都是用尽自己的条件,想尽一切办法,将眼前的敌人尽可能尽快地制服,为了将敌人制服,不惜一起方法。” 少渊被人撞了一下腰身,与其他人顺势而倒不同,少渊是反向一角站定,将眼前这个人一把提起,再一次将他当成是横扫行动的武器一般,阻止着那些打算趁着少渊最薄弱的时候发动袭击的人。 抱着少渊的人马上就支撑不住了,因为他不仅脑袋要面临天旋地转,身体也是因为已经任由少渊的摆布,而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攻击而逐渐松手。 两个人分离,这一次少渊也不由得停了下来,因为这一次自己的冲击,似乎少渊也是转得太过于忘我。不由得要歇一下。 “有破绽”就这个千钧一瞬的时刻,四个人已经分别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攻击少渊。少渊就像是长着一个环绕的眼睛一般。躲过了前后而来的拳头,一左一右手,分别交叉接住了他们的拳头“速度有了,力量不够啊”少渊从容侧过身姿,一个滑步出了包围圈。 四个人分别再攻,但少渊哪里还会给他们如此轻松的机会,拳拳到肉,每一次出拳的速度并不比他们快,但他们却从不敢正面接下少渊的拳头,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若是这么接下去,下场会和他们的首领一样,被少渊强悍的内力直接压倒。 他们人多,只要少渊出其不意,地袭击,总有一些倒霉蛋会被少渊放倒,人数一个个地减少。最后,只剩下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和少渊对峙。“侯爷好生厉害,如此不讲道理的拳掌,在下也是生平第一次见,未知侯爷可曾对别人如此打过这么一套拳?” 少渊摇了摇头“没有,其实这根本不是拳法,这是我在疏勒活下来的原因。不需要招式,不需要套路,拳拳到肉,必要的时候,甚至连牙齿都是武器,要比敌人打得更快,更痛,你先一步把敌人打到了,你才有活下来的机会,这是用来生存的方法。和你们保护皇上的手法是不一样,看出来,你们所有的训练,并非是用来杀敌,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护皇上,延缓哪些刺客的行动。有你们保护皇上,我很放心”少渊拱手一礼,没有打倒最后一个玄武堂的人,少渊也知道,自己已经向皇上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不需要做得那么绝。“皇上,学生的表现,不知道您满不满意?” 皇上哈哈大笑“满意,朕非常满意,少渊,婚礼当日我就要你这么做,把他们全部撂倒” 少渊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撂倒了还没出局,皇上可是想要那些百折不挠之士?” 皇上点了点头“聪明,以少渊你现在的武艺,只怕是应选者,能和你过两招的人,十个手指头也能数得过来,所以,武艺强不强压根就不重要,重要的,他有没有你在疏勒那种孤山远卫的勇气!” 第四百七十一章 皇上还在那边开怀大笑,山腰上的三女已经走了上来,听到自己父皇的笑声,娉婷跑了上来问道“父皇,因何事笑得这么开心啊?说来与聘婷嘛~” 少渊两个夫人看见皇上,也是躬身叩首一礼“民女,陆氏小月,拜见皇上”,潘慧娘也是跟着躬身一礼“民女陆潘氏慧娘,拜见皇上” “平身吧,你就是少渊新纳的夫人,叫慧娘吗?名字倒是挺好听,你父母倒是挺会娶名字”皇上听见了潘慧娘的名字也不由得感叹这个名字悦耳。 “民女惶恐,民女嫁与侯爷前,乃是孤儿一个,幸得一个游侠收养,交与武艺,可是数年前,师傅也因故离世,因此民女独自在江湖上飘荡了好生长的时间方才得侯爷收留”潘慧娘介绍着自己。 “无妨,我徒儿的房中事,为师管不着”皇上摆了摆手。 娉婷跳了出来“父皇,你不要吓着人家了,二嫂嫂是好人来的,而且她还会武艺,能不能让二嫂嫂每天教我武艺,我保证这一次聘婷不是突然兴起,而是真的想学武” “是吗?”皇上摆出了一副不信任的眼神“女儿啊,你迄今为止,我觉得你唯一认认真真用心学的,只有小月教你的那段舞蹈吧” “那是因为其他老师,都只会板着脸教女儿,只会说对和不对,女儿不喜欢这种老师,你看二嫂嫂就不一样,人又长得漂亮,武功又好,女儿都想成为和二嫂嫂一样的武艺和美貌双绝的侠女!”娉婷嘟起嘴,撒娇道。 “慧娘还会武艺?”这个问题不是问慧娘,而是问少渊,很明显,皇上对于少渊的口味,也是觉得甚是特别。 少渊一脸尴尬地说道“皇上,就是一点武艺傍身罢了,并非什么了不得的武艺” 皇上一脸坏笑“莫非你们还交过手?” 少渊尴尬地说道“皇上,这个……交是交过” 娉婷突然插嘴“对了父皇,你适才适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似乎是遇上了什么开心事一般?” 皇上无奈地笑道“适才看你师兄大展身手,结果把你父皇的大内侍卫全部打倒了,一个武艺这么强的人,最起码不会是刺杀父皇,父皇是不是应该开心?” 娉婷说道“直接把师兄调到父皇身边,那天下还有谁人可以接近父皇啊?” 皇上摇了摇头“这可不行,你师兄可是要做大事情的,怎么可以单单留在父皇身边?还有你师兄将会是射试的主考官” 娉婷大吃一惊“父皇,这师兄武艺如此,怎么可能有人过得了师兄这一关” 少渊笑着说道“打赢我,是能力问题,敢不敢和我打,是态度问题。能力可以锻炼,但态度是一种一事来的并不好改变,既然想娶我的小师妹,怎么可以是一个懦夫” 娉婷点了点头笑道“当然!” 这边是风和日丽的师徒聚会,但另外一边,却是密锣紧鼓地庞大调查计划。 执金吾的衙门之内,一张延伸到司隶全郡的地图在高宠面前铺开,上面只有最基础简单的数据。 自大小时候,高宠就非常享受这种看地图的感觉,这种感受让他有一种睥睨天下,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而这一次他们选择了这一副地图,就是高宠展开对鼎剑阁的势力调查。 “这里所有关于鼎剑阁的势力范围,全部不能惊动,选择询问周边的人,对于那些一直有多人看守的点不需要着重处理。凡是最近半年出现了大规模人数出入的,全部都必须记录在案。”高宠继而转到三幅之外的地区,“这几个郡并非重灾区,重灾区在外围,凡是从外观上看没有人存在的,不允许强攻房间,着手调查半个月附近的生活垃圾,如果每日垃圾产出固定,若是有人生活,那么必然是定期清理,为了避免有人关注” 所有人点了点头,高宠便拜了摆手“都下去执行任务吧,伍大哥,从今天开始,开始对所有进入洛阳的人需要加大检查力度。不是要求查找出什么,而是要敲山震虎,看看洛阳城有异动,配合看一下周边地区会不会有被震动出来的漏网之鱼” 吴旭拱手一礼“遵命公子,公子,那么同样,原定的监视计划是否也继续执行?抑或是暂时停止?” 高宠摆了摆手“不必,一直保持着,在我上任前,那个地方都要一直保持着监视,不能有半点疏忽。” 外面跑来一个小兵说道“二位达人,承衣侯来了衙门之外” 高宠一愣“少渊?快快有请” 少渊一边擦着袖子,一边说道“到了你的府上你没在,就猜到你在这里,啊宠,怎样,计划安排得如何?”少渊瞥见了地图,知道高宠肯定已经发布完指令,便开口问道。 高宠压了压地图,“这几个地方,就目前来说,我觉得是最嫌疑的地方,不知不觉间,原来鼎剑阁都用了各种名义,在这附近设下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地方据点” 少渊认真数了数“居然如此之多” 高宠也说道“足可以见识其鼎盛之时,究竟是何等壮大,要运转这么多地方,需要庞大的人手和财力,眼下鼎剑阁实力不减,必然要削减大部分地方的人手和财力。所以就给了孤游城可乘之机,一般百姓又分辨不出,以为是鼎剑阁重新入驻,也并不奇怪。” 少渊看着这么撒网“如此大规模打草,啊宠你可是打算惊蛇?让他们露出马脚?” 高宠点头笑道“聪明,计划就是如此,让他们不安,产生疑心,只要他们一旦想找方法求证这些行动的动机和目的,我们就可以揪出那个人,不过这个人并不是说孤游城的什么人,而是鼎剑阁中的人,因为我们在动鼎剑阁,鼎剑阁若是还有点脾气,肯定来问,若是田威问心无愧,必然态度严肃地前来询问,不会遮遮掩掩” 少渊也笑着说道“相反若是他她久久不曾行动,畏手畏脚的话,则必然和孤游城脱不了关系。” 高宠接着说道“田威若是真如我们所料,被人陷害,马上就会知道结果,而且若是田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前去掩饰某人,毫无疑问,那就是我们的目标!” 第四百七十二章 搜查的间隙,大概就是他们最为有空的时候,闲着无事,这两个公子哥,自然也是被人安排了任务。 天蒙蒙亮,太阳还没出来,京城之内已经响起了钟声,如果说洛阳城有什么人是比更夫起得早的,就是早朝的大臣了。大概就是朝臣们,而少渊今天也终于要上早朝了。 少渊打着呵欠,站在镜子前,而小月则是和慧娘一起帮少渊更换着朝服,深红绸缎制成的红衣武官服,本来少渊现在还没有正式取得官职,是不必穿着朝服的,但高正则是建议少渊还是穿上好,有前辈提点,自然是老老实实地做了。 上朝并不是问题,早起才是问题,少渊还是一副睡眼惺忪,但小月已经打点得差不多了“妹妹,取那条紫金腰带过来吧” 慧娘取过一条腰带,交到小月手上“姐姐,为何夫君不选用一般惯用的黑色腰带?反而采用紫金?” 小月一边帮少渊料理,一边说道“我也是听慕容夫人说的,少渊身份不同于一般的朝官,所以要区别开来,来妹妹,你看看夫君这个造型如何?是不是好了?” 慧娘走到小月身边,看了看少渊“人靠衣装马靠鞍,夫君本来就是英武,换了朝服,整个人的精神气质,又更上一层楼了。诶,夫君,你不要打呵欠啊,这样就不好看了” “不行啊二位娘子,为夫真的太困了,上朝要这么早,真的太折磨了”少渊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说“比我在柴桑当教书先生还要早” “那肯定啊,官人你现在可是朝中大员了,职责更重了,岂可再如以往那般慵懒”小月插着腰说道,正室做得久了,很多东西就慢慢上心了。“妹妹,你也不可以纵容夫君偷懒噢,现在我们在天子脚下,要更加勤恳呢!” “好好好,为夫自当遵命”少渊无奈地笑道“差不多,啊宠他们也该来了吧?” 话口未完,才出嘴边,门外就响起了门房的传话“老爷,大夫人,二夫人,高司马的车架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少渊回到“好,我马上出来”,少渊转身对着小月顺势一问,“为夫上朝了去了”,小月爽快利落地接下一个吻“夫君路上小心”,潘慧娘脸上一红,虽然和少渊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但却从未在第三个人面前如此亲密,少渊见道慧娘竟然还保留了如此少女的一面,便直接吻了上去“为夫出发了” “气息不错啊”高宠看着虽然是上了马车,却依然是轻飘飘一般的少渊,调侃道“不容易啊,少渊居然也对升官如此高兴” “非也非也,区区一个官职,肯定不值得这么高兴”少渊摆了摆手“今早的早朝,我们是如何列席?” “跟在父亲身后就可以了,你我同属武官,跟着父亲就可以了”高宠指了指两个人的朝服。 少渊敏锐地发现“啊宠,你的朝服,似乎我和不太一样啊” 高宠笑着说道“你忘了?我早有官职在身,我们守疏勒的时候,我已经是当朝二品龙翔大将军了,所以我的官服肯定不一样啊”高宠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绣纹,“这个就不太一样,这是我们的战绩功勋,等少渊你正式上朝以后,就会绣上去” “唇枪舌剑吗?”少渊突然话锋一转“我早闻,朝堂斗争,比江湖更凶险,朝堂上,你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会成为别人攻讦你的把柄,而且当你一旦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就已经完了?” “比这个复杂,比朝堂简单,江湖的事,就像你我,以我们现在的功力,说不过不外乎就是打,总能把对面打服,我们可以靠着一个人的能力去对抗这个江湖,可是朝堂不可以,很多时候,你做的事情,不用在意对错,只需要让皇上觉得你做得好就可以了,有皇上撑腰,你做什么都可以,可当皇上要夺你手中权柄,那么你也只能乖乖奉还,宠辱荣华富贵,不过是皇上一念之间” “如此,果然啊,这个朝堂,不太适合我呢”少渊无奈说道。 “那少渊你为何而来?”高宠疑惑道“少渊无心于此,何故?” 少渊无奈一笑“皇上不尽是我的皇上,还是我的老师,太子和公主待我不薄,我如何忍心而去,无论皇上要我做什么,姑且就让我靠一己之力做些什么,而且啊宠你也说了,要是我们想做些什么,有什么人可以拦住我们吗?” “哈哈哈哈,没错”高宠哈哈大笑“就是这种豪气” 未央宫,方方正正的大殿上,一众臣子躬身俯首,等待着皇上的到来。少渊跟在高宠身后,整个大殿,所有武官的核心职位,基本都是高家一脉而出。司马高正,龙骧大将军高宠,执金吾吴旭,光禄勋丞高平,南军统领卫尉刘毅是高正旧部,现在还要加一个天子门生路少渊,皇上和高正乃是同门师兄弟,可以说是也是一门之人,更为让人觉得无奈的是,其中不少人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要职,另外两大派系不由得看了看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后备,不由得感叹,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也开始感叹,果然战功打拼升官最快,着两个小子,从·疏勒战场大难不死,溜了一圈回来,就轻轻松松压过了那些奋斗一辈子的人,于是不少不友善的眼光,就从四面八方射向了少渊,让少渊感觉到一阵浑身不舒服。 “啊宠,朝会都这样?这么多人四面八方用这种不怀好意的眼光看着你的吗?”少渊低声问道。 “今早少年你来了,大家不由得多看你几眼,毕竟你的出现,肯定是要封官,谁也不想看到一朝为官,有一只无形大手握着自己的后背吧”高宠无奈地说道“忍一忍就好,皇上马上来了。” 果不其然 “皇上驾到”魏公公熟悉的叫喊声, 臣子们自然低头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人群中,皇上横穿而过,坐在龙椅上“众卿家平身” “谢万岁”完全礼毕,朝议,正式开始。 第四百七十三章 “诸位卿家,今日有有何事启奏?”皇上扫了一眼附身在自己面前的群臣,看见少渊也位列朝上,欣慰地点了点头。 司空手持玉屉出列说道“臣有本要奏”“准” 司空呈上皱褶说道“三州之地已经全部清查完毕,这是顺藤摸瓜,顺着从三州之地之中搜查出来的其他的,关于其他州官的部分消息,臣建议,马上就这些材料,继续进行追查,绝不可姑息纵容” 皇上合上奏折“准奏,此事要速办,莫要误了时机” 司空拱手“臣遵旨”然后退回了队列中。 而后便是司徒的奏折,“老臣有本要奏”“准” 司徒的呈上奏折说道“今年风调雨顺,去年从各地粮仓大规模调粮草四处赈灾,臣请陛下今年稍增税赋,以从国库” 哪知道陛下直接驳斥道“百姓上一年过了一个歉收年,今年稍微风调雨顺,就没必要家税赋了,眼下周围已无大战,边境安宁,今年就与民休息吧,而且适才整顿了官场,此时加说服只怕无以有效施行,最终被人中饱私囊” 张司徒怏怏不乐,但皇上主义已决,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回到队列之中。 两个巨头的奏了一本了,那么作为第三个巨头的高正,自不然是有话要说,不过高正没有皱褶,他出列拱手说道“皇上,龙门大寨已经修建完毕,龙骧卫已经补充完成,随时可以检阅”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趁着这个新营寨落成之际,朕也想顺便了却一件心事。朕的爱女聘婷已过二八之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曾问及小女,他想嫁怎么样的男子,她说她要嫁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本朝之中,年轻有为,天下闻名者,当属高大司马四子高宠和朕的学生少渊。” 群臣赞曰“陛下洪福,乃是本朝大幸” 皇上哈哈一笑“先听朕说,不过,少渊和高宠均已经有了良配,朕岂可为了区区一句话就棒打鸳鸯,再者,天下年轻有为者无数,只不过未露出头角,因此朕正想乘此机会,看看本朝还有多少少年英雄。日期就是七日后举办试炼大会,让诸位卿家推荐你们族中后辈参与这场笔试,得胜者,便是朕的驸马?” 皇上这一个消息,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如此直接选驸马的方式,毫无疑问是极具诱惑力,司空和司徒一派没有和皇上天然亲近的机会,那么和皇上成为亲家,毫无疑问就是最为有效的。而且若是一旦和皇上成为亲家,三公之位,并非不可能。 皇上看着下面一阵骚动,随后说道“为了公平起见,这一次比试的内容就是君子六艺。由宗正负责礼。司徒负责乐,少渊负责射,司马负责骑,司空负责书,高宠负责数” 这一个分配,马上又一次引起了重大的争议,三公各占一席不难理解,中正坐镇礼关更是正常,但是由高宠一个武将负责数关,明显是文臣关,显得有点越界了。还有少渊负责射关,这不是等于强塞自己两个弟子进去吗?不过大家都不敢说话,少渊姑且说得过去,而且司马一脉占了两席,已经不算平衡了,所以,司空和司徒都不免想多拿一席,唯一问题就是要动高宠,无疑抽高正的面子,这可不明智。 高宠出列“皇上,似乎不少人对微尘坐镇数关颇有微词,臣为了避嫌,是否要回避一下?毕竟臣乃是武官出身” 皇上脸上不悦地问道“大司马,是你教你的儿子,面对质疑的时候主动退缩的吗?本朝的大战英雄竞然在区区质疑面前露出胆怯的神色,这是大病未愈吗?” 高正跪下说道“臣惶恐,只是臣之子,资历的确尚浅,承担此位置,恐怕是一时间难以服众” 皇上问道“高宠!” 高宠跪下道“臣在!” 皇上“军中以实力为先,还是以资历为先?” 高宠说道“军中只敬实力强大之人,用拳头说话” 皇上大喝“好,说得好,举贤不避亲,朕选你,就认为你可以胜任,眼下有人质疑你,即是质疑谁?” 高宠大喊“臣不敢轻言,但是明白该如何行动!各位大人,若是不服我高宠,尽管站出来,今日就以我高宠所学和各位比个高低,不服的,请出列” 高宠冷然站起来转身,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所有文臣哪里扛得住这些沙场练回来的杀气,登时大气不敢出。皇上暗暗一笑“赢了高宠,便是本场考官,朕在这里定了,就比棋艺,有谁要迎战。” 张司徒看了看自己的一个属官,一个人点了点头走了出来“臣想试一下” 司空见隔壁都派了人出来,于是也指挥了一个棋艺不错的人出来说道“臣也想试一下” 皇上点了点头“甚好,总算有人出来,阿宠,你和谁先对弈?” 高宠拱手说道“皇上,逐一对战实在太浪费时间,臣建议同时下吧,两个人一同和臣下一把不看棋盘的盲棋” 皇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同时?还要两盘?爱卿不可妄言” 高宠拱手,神色严肃“臣绝无半句虚言,请陛下批准” 皇上点了点头“朕准了,未知二位卿家如何?” 那两个人也是面面相觑,本来一对二已经够辛苦了,还要盲棋,这简直不是轻敌,而是对他们二人赤裸裸的瞧不起,他们当然是说“臣无异议,只是陛下,若我们二人都赢了,是如何分胜负?” 高宠回头一笑“自然是你们二人谁先击败我,便是赢家,不过二位最好做好准备,晚辈的棋艺,恐怕并非二位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 司徒一派的人说道“那是自然,如此托大之人,老夫也是第一次见,真不知道是老夫太老,还是高将军太狂” 司空一派的人说道“高公子,请开始吧,老夫不会手下留情的” 皇上哈哈大笑“好!来人!赐座!赐茶!上棋盘,对弈开始!”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二位大人都是长辈,学生也就再让一手,二位执黑,学生执白”高宠躬身一礼,尽显谦卑之节。但这下子却让两个长辈非常难做了,因为高宠如此礼尽。他们二人赢了还好,若是赢不了只怕是丢人丢到家了。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好,如此,就再也没有任何口实了,两边输了,也是心服口服,无话可说了吧” 两个大臣也拱手说道“臣遵旨” 两个大臣互看一眼,心中也是各有各的小算盘“比隔壁要快才有意义,也就是要开场尽快取得攻势赢过眼前这个后辈,但若是一开场就强攻,不知高宠的深浅,若是遇上了高宠识破了自己的战术,那岂不是有败北的嫌疑,若是同赢了还好,一胜一败,岂不是更为丢脸?” 高宠微微一笑“二位前辈请开始吧,时间有限呢” “第一手,老夫走十之六”司空一边的人先手走了一步并不算太明朗的棋,似乎是想试探一下高宠的实力。 高宠面容平静“三之二,二位大人不必手下留情,只管攻来就好” 司徒属官想到“金角银边草肚皮,你反其道而行之?何必如此浪费时间,第一手十七之四” 高宠微微一笑“四之三,挂” 司空属官眉头轻轻一皱“直接就硬桥硬马上了吗?有意思,我就看看你实力如何,三之六” “先手都以守为攻吗?有意思,有意思。七之三,放马过来吧”高宠交出了自己的下一手。 司徒属官心明如镜,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想的“四之十六,左角” 高宠不假思索地回击“十六之十六,爽快就是爽快” 司空属官也抓紧机会继续自己的布局“十六之六,且来” 高宠轻轻摇头“七之七” 高宠着一手突然硬跳一下回马枪,马上就引起了大家的议论“这是什么走法?好生奇怪”“如此重要的开局阶段,居然如此冒险激进?”司空属官也是皱起了眉头“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居然不与追击?” 司徒属官可没有心思管隔壁“扩大优势最为重要,前面开局开得好,任你如何厉害,倒是看看如何逆反。十五之四”四平八稳的一步,攻势没有停下。 高宠没有分心,毫不犹豫选择对攻“三之五” 司空属官摇摇头,清醒了一下“不管你如何来,我布好我的口袋阵,看你如何挣扎,四之十四” 高宠继续着奇奇怪怪的“我行我素”,“十五之三,挂”,你就继续布阵,中计的算我输。 司徒属官冥想着棋盘,“眼下这小子似乎是打定心思和我对攻,不可让他称心如意,十之二”司徒属官这一步侵略性高强,没想到在第七手就对高宠动手,看来这将会是一场恶战了。 “十六之十,大人,这棋盘如此宽广何苦呢?”高宠马上做出回击“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哼,看看你的技艺属否熟练了,十之十六,出招吧”司徒属官见到了高宠的回击,毫不犹豫地选择继续主动进攻。 “接下来才是好戏!三之十一”高宠没有丝毫示弱的意思,反而是似乎被刺激出决心一般予以还击。 “那么,我也不能拖了十之十三”司空属官策成,若是高宠此刻还不出手,那么盘下的大片领地,将会被占领,如此巨大的优势,极本司空一方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十五之十五,我来了”高宠说道“这个口袋,就让我来捅破吧” “那就来吧,十三之十五”司徒属官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十五之十六,等你过来呢”高宠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大殿之中悍然的交锋,高正却丝毫不在意,只是默默地站在了一旁,似乎早已知道结果一般。同样的心态还有少渊,这一老一小就这么静静站在一边看着人群。而皇上也是来到了二人身边“二位爱卿,也是好生闲情逸致,不看一看棋局?” 少渊拱手说道“回皇上,两个人都是必败之人,没必要看了” 高正也拱手道“大司农大人选择和宠儿对攻,从一开始就是已经是必败之局,从宠儿的第七手开始,他已经开始扰乱下棋的节奏,黑棋强攻最重气势,若是被宠儿牵着鼻子走,已经输了一半。” “那么太仆呢?他可是稳扎稳打”皇上笑道“难道小宠还有方法?” 高正拱手笑道“区区口袋阵,小宠十三岁已经玩得炉火纯青,预估太仆大人坚持的时间稍长一点” 少渊说道“昔日啊宠曾经和一个人同时对弈七局,放言对方只需要赢一局就可以赢走接近三千两,结果啊宠七局都赢了,将那人虐得体无完肤。那人好像是什么西北第一棋手来的” 皇上也是大吃一惊“什么?竟然此等功力,师兄,这,为何从不见啊宠展现出来?” 高正拱手说道“时机未到,今日便正好是时机了” 一炷香时间过去,正如高正所言,第一个投降的,就是大司农,他已经不知道整盘棋的局势,下着盲棋,然而节奏全被高宠全部掌握,每每自己似乎要牵起攻势,就被高宠突然掐断。然后当高宠回来,自己因为高宠隔壁的招数,应该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反反复复如此几次,自己一开始套路早已被破坏掉,面对高宠每一下回击,自己只能依稀靠着记忆去抵抗。早已失去了作为进攻方的锐气了。大司农已经中计,但却无法反驳,因为高宠更是以一敌二,自己若是再说什么,似乎就显得不够风度和无理取闹了。一番挣扎,大司农轻轻摇头“高将军,就用在下这一世英名,来成全你吧!是本官败了,是在下技不如人,即便是高将军以一敌二,在下依然不敌。这一场,我输得心服口服,司徒大人,是下官技不如人,请责罚。” 此言一出,无不侧目,执黑还要面对分心的敌人,大司农第一个大大方方承认了不敌,倒是潇洒,但大家都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大家事看到那棋盘的,高宠的对攻套路的确更具有杀伤力,天马行空,羚羊挂角,无人可挡。 大司农一败,马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太仆这边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注意力集中在“硕果仅存”的太仆身上,看得见局势的人,会知道现在事五五之数,高宠虽然在牌面占优,但是太仆也并非没有机会,一切就看太仆如何行动了。 司空其实此刻也是开心的,因为最起码撂倒了一个对手,从最初的斗快,变成了战胜高宠,难度已经变成了两个人的单纯棋艺对拼。而在外人看来还有机会的局势,在太仆脑海之中,却是一副另外的光景,大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高宠是如何获得优势的?就是击破了太仆设下的口袋阵。也就是说,这个优势的转化,其实就是转折点,高宠已经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上击败了自己,接下来,自己只要再一次失误,就会一败涂地。先前的一子错,葬送了局势,再一子,将会直接输掉整个棋局。 两个人你一子我一子,现场气氛密不透风,太仆一直都不曾放弃,无论高宠如何强攻,他都是守住自己固有的领土。但有道是“久守必失”这也是一个规律。局势一直维持到接近尾声。太仆在高宠下完一子之后,久久不语,最后转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高将军棋艺高超,老夫输得心服口服,皇上,臣没有异议了。” 在场的人一听,一片哗然,司空问道“太仆,这明明不过是稍显颓势,按道理还能再纠缠下去,何故就这样放弃?” 太仆苦笑摇了摇头,默然不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送了一口气,就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高宠站了起来拍了拍司空的肩膀“凌大人,已经结束了,请回到你自己的位置吧” 所有人到了自己的位置,皇上珉了一口茶说道“那么,诸位,这一场,想必在座各位也是心服口服了吧?” 一众大臣拱手道“我等心悦诚服,此主考官,就由高将军担任” 高宠出列拱手谢到“谢主隆恩,多谢各位前辈大人承让。” 皇上则是问道“最后一局,为何明明未显败相,太仆你就弃子?莫非其中是有什么玄妙?” 太仆拱手道“皇上,高将军在一百二十三手的时候,已经破掉了我的大阵,但我却浑然不觉,直到一百五十七手的手,才幡然醒悟,此时早已败局已定,一切已经进入了高将军的计划之内即便臣继续下去,最后也是输高将军四目,事故臣早点认输,没必要浪费时间” “你门二人相差了三十四手之多?”皇上也是吃了一惊,想起昨晚,这个后辈向自己提出用棋艺解决问题,自己还是半信半疑,现在看来,原来是早有准备的。大家一时间看着这个武官服饰的年轻人,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高正,“怪物父子?” 皇上摆了摆手“此事也罢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吧,六个考官且留下来,与朕商议一下招亲之事” 一切商定完毕,已经是日薄西山之时,所幸夏日的黄昏总是特别长,乘着夕阳,高宠和少渊还有高正三人前往马车处,少渊深了一个懒腰“看来要好好准备一下道具才行,地好好教育一下这些可能会成为驸马的人” 高正笑道“少渊,你倒是注意下手轻重,别一不小心把他们伤着了,这样那些大老爷面上无光啊” 少渊拱手说道“师叔说的是,师侄会好生注意” 高宠说道“父亲,太仆大人,似乎有话要对你说,你要不要听一下?” 少渊扭了扭头,周围空无一人,少渊也记得太仆好像一开始就走了,“太仆在吗?不是一早走了吗?” 高正摇了摇头“听一听倒是无妨,不过太仆也是好生反应快,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打算改换门庭了” 高宠也说道“也不算快了,毕竟我和少渊还朝,势力已经发生了变化,若是他还想保着自己地位,此时行动,自然是最好的” 高正也是笑道“我就说,为何会拖延了三十四手如此之多,原来你们在聊这个” 高宠点了点头“少渊,别看了,他不在,他要说的话,都在棋盘上和我说了,有些事情,不能直白地说出来嘛” 少渊猛翻一个白眼“这你们啊……读书人就是读书人,什么事情都是如此扭扭捏捏” 住得近宫城的最大好处,就是回家方便,府门之外,停着另外一台的马车,一看就是宫中的尊贵马车,少渊指了指马车问道“王老,那马车是谁家的马车?太子还是公主?” 门房出来拱手道“老爷回来了,那是公主的马车,公主自午后就来了府上寻二位夫人,说是来练武” 少渊笑道“此刻他们在哪?那小丫头还真的来了,就让我这个师兄去看看他们还在不在练习。” 越近后院,娇喝声不断传出,赫然便是公主正在练习着拳脚功夫。只见公主一身粉色的短打精装,显出了两年多来的成长,怪不得公主要出嫁,原来已经出落得如此漂亮,想必到时候公主身姿一出,必然全场惊呼。 而潘慧娘的一身服饰更是展现出平常藏在衣服之下的曼妙身材,得到少渊滋润的潘慧娘不尽气色红润,就连身姿也越来越诱人。 小月不会武艺,自然只能在一旁看着,视线周围移动,马上就发现了少渊“官人,你回来了!” 少渊笑着点了点头“刚回来,今天二位夫人和公主倒是好雅致,在此练武。” 慧娘躬身一礼“夫君” 公主也是躬身一礼“师兄,叨扰了” 少渊分坐在两边,珉了一口茶“慧娘,适才公主所学的,都是些拳脚功夫,可是有何深意?” 慧娘插着腰嘟着嘴说道“夫君你这是什么话?这是练武的基础,公主养尊处,平常可没有经历过这么类似的训练,所以慧娘今天才会先以大好基础为目标,教授拳脚功夫!绝对不是慧娘偷懒!” 少渊苦笑着摸了摸慧娘的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为夫也没说你偷懒呢,倒是公主,累是不累?第一次接触这些武艺,感觉如何?” 公主朗声笑道“虽然感觉有点累,娉婷觉得我现在就像全身充满力量,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像二嫂嫂一般成为一代女侠” 少渊哈哈大笑“才第一天就有如此自信了?来,想必慧娘还没授予你内功心法吧,就让师兄代为授你三层温泉功,此功如名,温润如水,平常我也常以护体之用,来,且听师兄授予你心法。” 第四百七十六章 “比武招亲”式的招选驸马,没有门槛,这个让人侧目的方式马上就引来了各方的关注,时间只有区区十日,很明显皇上,皇上这一次就是打算在司隶范围内选的世家大户中选一个公子成为东床驸马。 一时间,朝中大员的家中纷纷变得门庭若市,求见者几乎是踏破他们的家中的门槛,就为了可以获得他们这些大臣的推荐。得到了他们的推荐,不仅仅获得了成为驸马的机会,甚至可以获得这些世家的赏识,成为世家大户的家主的学生,得到了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说不定就有可能在朝中任职。 而已经闻名于世的六大主考官,自然就是大家拜访者的主要对象,宗正是直接闭门谢客,一个不见,毕竟他的身份最为特殊,既是考官,又是亲族,自己的朝堂上也没有营造党派的想法,一门心思不接,倒是情理之中。 张司徒树大根深,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之多,也是当朝元老,文人百官之首,也是当仁不让。投在其门下可以说是仕途最为畅顺的保障。 凌司空则是朝中另外一个巨头,手握监察之职务,百官一言一行都在他的监视下,参谁一本,都必将一身麻烦。所以投其门下也是不坏。 高司马身份尊贵,保有天子师兄的头衔,大汉第一大将,如果是张司徒是文官之首。那高正就是当之无愧的武官之首,旧部遍布全国各处精锐。学生弟子基本都是地方主官,所收弟子必然是勇冠三军或者智冠三军,文人拜高司马毫无意义,但武者拜入高司马门下则是最佳选择。 如果说谁是无人问津的,那自然是高宠的门庭了,一来高宠本来就是高正的儿子,二来高宠虽然身负正二品龙骧大将军官位,还是实打实的紧随其父的战斗英雄,未来的第一大将,但听闻其初到洛阳,而且大病初愈,也就没有人敢送拜帖上来。 而少渊则是实打实的黑马,原因无他,因为少渊的身份比其他人来得更为特殊,天子门生,入少渊门下可以称皇上一声师祖,和高正则是情如叔侄,传闻少渊一家和公主关系极好,若是可以得到少渊垂青,说不定就事半功倍了。 大员们都有应对这些门人的机会,唯独是少渊,恐怕是第一次遇见这种门庭若市的独特情况。 门房王老拿着一大堆拜帖上来说道“老爷,大夫人,二夫人,这是新来的学子的拜帖,请过目”,外务管家接过拜帖,递交到堂前。老胡是皇上专门派来帮少渊处理这洛阳的交往事宜的基本上在洛阳如何行动,有何礼节要注意,都是老胡协助少渊解决的,本来老胡都觉得这应该并不算是一份苦差事,毕竟少渊本身并不爱惹事生非,日常走动也是前往相熟的高家和官衙。两位夫人也并非长舌妇,大夫人文秀,日常都是在家中修习琴棋书画。二夫人更是连话都不多说,一般都是深居简出。日常的拜帖都不多嘛,在老胡的眼中,这个家实在是单调得不像是一个当红大官之家。 直到今天,老胡才知道,原来不是不到,时辰未到而已。 “胡管家,这是第几批第几个了?”少渊看着那些拜帖,翻着白眼说道。 “回老爷,这是第六批,恰好第第一百个”老胡放下拜帖说道。 “这扶风王家,河内柳家,这么远都来了,真是……”少渊无奈地说道“老胡,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们一并打发了?我这才多大,这些人居然叫我老师” 老胡拱手说道“请老爷消消气,老爷乃是皇上的学生,乃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还是太子的师兄,他日定必是三公之位,眼下这些不过是以后的日常,请大人学着忍耐” 小月说道“可是胡管家,他们现在直接堵在门口,我们连出去都是问题啊,就不可以用一些快一点的方法吗?” 老胡摇了摇头“大夫人,我们陆家来洛阳不久,根基尚浅,正是需要和这些人打好关系的时候,所以夫人万万不可为了一时之快,将它们驱除。虽然我们陆家得司马和皇上庇佑,但规矩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守得” 慧娘则是问道“胡管家,只是这一百来人,夫君只有一人,如何应付得来?想来,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胡管家也是心中有数吧?” 胡管家拱手说道“二夫人说得正是,皇上派小人前来,就是为了此事。这件事还请老爷出面说一下” 少渊皱起眉头问道“胡管家,切莫是什么深奥的题目,不然和我形象不符,恐怕是要穿帮的” 胡管家拱手说道“老爷可以出一条题目,让他们知难而退,而其中那些要看的,小人会暗中派人相助,这样一来,就天衣无缝,请老爷出题” 少渊摸了摸下巴“胡管家,我们一共要见多少人?” 胡管家拱手说道“柳家二公子,郭家大公子,光禄侍郎屈大人,洛阳北部令曹大人,宣怀王二王子刘钰懿,大儒江波的学生孙迁” 少渊点了点头“一共六人啊,我想想”少渊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位夫人,恍然想到了什么。 门外,老胡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朗声道“诸位公子大人,老夫此来特意带了侯爷口信,侯爷此刻正忙着陪伴家中夫人,难以抽空约见各位,各位还是请回吧” 在场一片哗然,不少在外围的人听了老胡说的话,不少人开始慢慢退开,人潮慢慢散去,却依然有一半人站着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其中刘钰懿的管家小声说道“王子,别看那管家如此说,你看他说完这则消息没有立马离开,就说明,这是话中有话,真话藏在后半,我们可以在等上片刻不急,这是规矩,真正的试炼必然在后” 刘钰懿好歹是一个王子,没有遇到过这么这么任性的侯爷,本来他是想投高正门下,但是却被其父阻止,让其前来少渊所在之所。“为何父王执意要我来此,那路少渊和我年纪相仿,虽然它身份特殊,但要我如此称他为老师,这……” 管家小声说道“此事,王爷早有安排了,王子且安心,老身定必保王子见着那承衣侯” 第四百七十七章 老胡看着街道之上的人,走得剩下三十余人的时候,又看了看剩下的人,果然预定要见的人都是很上道的等在了原地。郭公子拱手问道“胡管家,未知侯爷是否需要我们帮他置办点什么?我们左右无事,乐意效劳。” 老胡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夫人喜甜食,迁居至洛阳,常常怀念那柴桑的桂花糕。二夫人喜茶,时常在老夫耳边说想喝那七月青的君山银针,老夫能力有限,怕是无法一时间置办齐全,未知各位公子能否帮老夫一个忙呢?老夫需要三份桂花糕,三份君山银针,若是得此二物,便是帮了侯爷大忙” 王子的管家说道“王子这便是承衣侯的试炼,三份桂花糕和三份君山银针” 王子不解道“君山银针可能还难找一些,那桂花糕不过是大街小巷常见之物,有何难度?难道是比谁快?” 老管家摇了摇头“这就是玄机了,柴桑的桂花糕,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七月青的君山银针,更是刁钻古怪,只怕……” 王子倒是不在意“我们先去琼瑶楼问上一问,听说那位老板和承衣侯有久,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府上,老胡拱手对少渊说道“老爷,已经办妥了,老夫已经安排老大到老六带着各自的信物前去寻找他们了,现在就看他们什么时候找到了” 小月问道“若是途中有其他人截获了这些信物,那么来的人,岂不是和计划有区别吗?胡管家,此事要如何处理?” 少渊笑着摇了摇头“那我们便见就是了,已经说了,得信物就可以见我,得到信物,便是老天注定的,老胡,通知厨房,备好茶水和糕点,我陆少渊见客,可待薄不得” 各大公子开始了遍寻城内,寻找他们的目标,遍访了许多店,一旦问道少渊所指之物,大都是摇着头,大家一时之间也是觉得奇怪,开始认真思考少渊所给出的任务,王子的老管家也是反应得最快,这种事情,他已经见得不少。马车停在琼瑶楼的门外,得不到答案的他们,选择了“马上回去侯爷府附近,那附近肯定有什么线索。” 果然走到附近,街上突然有一个壮汉,挑着一个担子说道“卖桂花糕,卖桂花糕” 老管家勒住马车问道“这位师傅,不知道你的桂花糕可正宗?我们要南方口味的桂花糕” 那个师傅,自然就是老大所扮演的人,老大笑道“正巧,我从前住在南方,就是柴桑一地,稍微学了一些手艺,恰逢还有一块桂花糕,大爷你可要?” 王子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柴桑口味的桂花糕吗?正好,我们全买了”王子话一说出口,就被老管家拦住,老管家小声说道“王子稍安勿躁,让老夫来” 老管家拱手道“未知,我们怎样才能买上这一块糕呢?只怕只有银子不够吧?” 老大点了点头“眼下糕只有一块,若是别人也想来买,我这就卖了,岂不是吃亏了?请老先生教我,如何待价而沽?” 卖糕的人反问买糕的人如何待价而沽?这不是荒唐吗?老管家倒是拱手一礼“只需要等待另外一个人前来,让二人竞价,价高者得” 老大反问“这糕本身并不值钱,未知老先生愿意出价多少?” 王子听到这个问题就学乖了,这压根就不是卖糕的,其实就是少渊府上的人,他们是在测试一下这些试炼的人,只不过试炼的目的是什么,倒是让人耐人寻味。 老管家眼睛直转,这要如何回答,才会滴水不漏,听说承衣侯曾是一方游侠,平生多行行侠仗义之事,若是要迎合他们的答案,恐怕是要从其他他的思维去回答“九两银子,不多一分,不少一两” 老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条,然后从担子上取出唯一一个桂花糕“这是我家大夫人亲手做的柴桑口味桂花糕,恭喜这位王子,你可以持这个帖子前往府上拜会侯爷了” 说罢,老大就挑着扁担潇洒地消失在小巷中。老管家将帖子交到王子手上“小王爷,接下来就不是老夫的任务了,这个侯爷好生难搞,你切记少说少问,就推说运气好,不要让王爷对你产生太大的兴趣,免得被其刁难” 王子前一刻还在高兴拿到了请帖,下一刻却被老管家说要小心谨慎,哪里反应得过来,便问道“莫不是那个陆少渊有什么问题不成” 老管家无奈地说道“若是我猜得不错,只怕那些问题答案,都是根据其夫人的爱好而立的,偏偏我们却对他夫人的爱好一无所知,所以无从下手,少犯错,就对了” “老爷,老大回来了”老胡进来禀告。 “噢?让老大进来,跟我说说,是谁先拔头筹”少渊珉了一口茶笑道。 “主人,小的回来了”老大入门拱手说道。 “辛苦了,老大,是谁先找到你了?”少渊问道。 “似乎是那个小王爷,他管家似乎很快就猜到了问题了”老大拱手道。 “噢?管家?可是和我聊的,不是他的管家吧?”少渊扭头问老胡“如此没问题吗?” “老爷,这是规矩之内,知人善任也是一种技能,老大,他对他的管家,态度如何?”老胡问道。 “挺好的,不插嘴,不会自把自为”老大想了想说道。 少渊点了点头“如此,那便见上一见,对了老胡,那个名额,其实有限制的吗?” 老胡拱手说道“其实没有明确限制,只不过是若是他们功成,便算是老爷你的门生,门生所做之事,关乎老师的前程,所以每一个人收门生,都是非常严格的,当然了老爷得皇上赏识,也是非比寻常” 门房老王此时走过来说道“老爷,门外有人持贴求见,似乎就是那个小王爷” 少渊呵呵一笑“来得倒是挺快,老胡你去准备一下吧,老王把他带到偏厅吧,老大,通知其他六个弟兄马上到偏厅来,我陆家第一次接待陌生人,岂可怠慢!” 第四百七十八章 盔甲的碰撞声音从外面传来,似乎是有什么全副武装的人正在朝偏厅走来,声音雄壮有力,而且带着淡淡的杀意。 普通世家子弟若是被这么个声音惊吓,大都会显得多少有点惊疑,但刘钰懿毕竟是王族,经历的东西也多一点,倒也没有一下子就被吓到,但已经对少渊提起了一个心眼。 “侯爷,小王爷已经在里面等候了”老胡恭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但这明知故问的问题,显然并不是对少渊说的,而是象征性地提醒小王爷,少渊来了。 马上,盔甲声再次响起,只见侯府上的六个首席打手马上分成两队跑了进来拱卫在两侧,仿照少渊灰霜刃打造的佩刀同时拔出举于胸前,刀光剑影!若非小王爷知道自己必然性命无忧,恐怕就真的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少渊一身紫衣缓缓从中间走过,坐到主位之上“收起兵器,休要吓到贵客”,一群人听到,马上收起了兵刃,但依然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行动。 “小王爷,未知,你为何而来?”少渊盯着小王爷疑惑地问道“虽然本侯是主考官,然而除了这个主考官之外,并不管仕途之事,找我于你无益” 小王爷拱手道“侯爷不必担心,小生前来寻找侯爷,乃是敬重侯爷的豪迈侠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西北城王的事,小生听闻后那是第一个拍手称快” 少渊突然皱起眉头“都忘了,你也是王族,难道我对成王动手,你们也毫无感觉?” 小王爷拱手说道“成王与小生并非一脉,小生一脉乃是曾先王一不起眼小王子之脉,并非嫡系血脉,我们宣王府虽然久在洛阳,也是王族,但是势力远比不上其他世家大户,若非身份尊贵,有朝廷供养勉强做个富家翁,恐怕早已流落了” 少渊转念一想“也对,的确每一年王子这么多,繁衍生息,的确数量不多,怪不得你会来,不过……”少渊话锋一转“公主,本侯待之如亲妹,家中二位夫人也是宠溺至极,方才大夫人才对本侯千叮万嘱,若非文武双全,休要推荐,不知道小王爷,可有把握?” 小王爷心中咯噔了一下,心想“唠嗑了那么久,终于要动手了吗?”“侯爷,请尽管来吧,我刘钰懿来了,就不会轻易退缩!” 少渊平静地点了点头“好,文的试题不难,你在走出这个房前背完三字经就可以了” 小王爷一愣“这么简单?” 少渊坏笑一下“但我的六个家将,会阻止你背完,把你从这个房间扔出去,如果你扛不住,你可以想办法逃出去,但逃出去,就失败了,小王爷好生斟酌一番吧。” 小王爷没有丝毫犹豫“人之初,性本善”话一说完,小六就扑了上来,小王爷立马一读,口中的三字经就嘎然而止了。少渊马上提醒“一旦中断,从头来过” 偏厅外,老胡站在不远处看着碰撞声激烈无比的偏厅,无奈一笑“老爷啊,您至于这么玩吗?” 小月和慧娘也走了过来,问道“胡管家,这偏厅不是君侯会客吗?为何如此大吵大闹?” 老胡拱手说道“二位夫人好,眼下侯爷正在里面检验着那些想娶公主的人的决心,只是侯爷似乎玩心大发,便如此了” 小月无奈一笑“如此,我和妹妹都想来看看这些士子,但是老胡,这侯爷这么搞,怎么说今天还要招待剩余五个人,这家中可没这么多地方让侯爷折腾啊,老胡你看看怎么想想办法吧” 老胡拱手一礼“谨遵大夫人之命” 房间中刘钰懿根本没有机会说完整部三字经,尝试了七八次之后,刘钰懿大声咆哮“既然如此,那么就只有一个方法了,我先把你们打趴!然后再背这个三字经!”刘钰懿摆出拳脚架势,战意悍然提升一个档次。但刘钰懿的武艺水平,少渊也也是看在眼里,估计他和最差的老三勉强五五开还可以,打其他人还是痴心妄想的存在。 少渊不由得提醒道“小王爷,不是本侯没有提醒你,我这个六个家将都不是善于之辈,你如此架势,会让本侯十分为难” 刘钰懿说道“不劳侯爷费心,这是小王自己的事,与侯爷无关,放马过来吧!” 少渊立马大喊“那就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老三!上!” 老三得令一跃而出,和刘钰懿赤手空拳缠斗在一起,翩翩公子发起怒来也是和一般人一般,突出一个怒发冲冠,而且看得出,他的拳风更为大胆粗放,“豁出去”就是他的感觉。 看着两个人打得如火如荼,但这种单靠一种血气就是硬打的气势,非常消耗体力,因而小王爷在气势汹汹的打了一波之后,本来体力就不如六个家将的问题,马上就出来了。很快老三就靠着体力优势,重新掌握回主动。但惊人的是,小王爷也没有要放弃的想法,反而是硬着头皮和老三打。 “停!”少渊冷喝一声,老三一听,猛然后退,但小王爷就像是杀红了眼一般打算追打老三,少渊已经一闪而出,按住了小王爷的拳头“小王爷,结束了” 小王爷被少渊这么按住,方才恢复了一下冷静,打算收起拳头,却发现少渊的劲头打得惊人“侯爷,我失去资格了吗?” 少渊摇了摇头“恰恰相反,你过关了,起码你知道要如何过关之后,都没有放弃,这就够了”少渊松开手“从一开始,这就是故意刁难的,就看你到哪一步才会知难而退,不过很显然,小王爷你决心很足,我也无意探查,推荐表,稍后会派人送到你府上” 小王爷一听,连道谢都来不及,已经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呼,谢侯爷,不知侯爷的关卡,是否有如这一次试炼一般?” 少渊皱起了眉头,小王爷瞬间就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道歉“小生多嘴了,请侯爷恕罪” 少渊摆了摆手“来人,带侯爷下去沐浴更衣!” 第四百七十九章 少渊在自己家中,把公子哥虐的死去活来,好不爽快,主考官和大员们都忙得不行,却唯独有一个人基本不受影响,那就是正在带着冰洛在城外踏青的高宠。 “虫虫,你这么跑出去,真的没问题吗?家中那么多客人?”冰洛还是有点担心,毕竟高宠在这个节骨眼跑出来,虽说按道理自己的确没什么吸引力,没道理父亲不拜,拜高宠这个太掉段了。 “没关系的,你夫君我就算是再出格,都不会有人对我有任何行动”高宠对于可能的抨击是那么不屑一顾。 冰洛心痛地说道“夫君,对不起……” 高宠轻松一笑“为何说对不起?冰洛你又瞒着我买了什么首饰吗?那就不能轻饶了” 冰洛摇了摇头“妾身知道的,司隶校尉,数试考官,朝廷堂前,一切,一切,全部都是计划,是皇上要你做这只出头鸟,吸引注意力” 高宠苦笑一下“是又如何?我就是出来了,那些文人敢动我分毫吗?无论是战功还是武将派,都是我的后盾,我怕……” 冰洛已经搂着高宠说道“虫虫,我知道的,如果你当日娶了公主,你早就仕途畅顺,以你的战功,早就是卫将军的不二人选,可是诺大的战功,不过是封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威远侯所辖部将不过是旧部数百人,吴大哥早已是执金吾,手握南军,北军基本确定是少渊所率,唯独是你,转做司隶校尉。” 高宠摸了摸冰洛“好了好了,多少人一辈子都做不到司隶校尉呢,而且我的能力已经有目共睹,你不是不喜欢我带兵吗?这不是挺好的吗?” 冰洛还是一脸愧疚“可是……” 高宠反问“哪有那么多可是,我现在问你,现在可以重新回去的话,你嫁不嫁我?你愿不愿意做二夫人?” 冰洛脱口而出“嫁,不愿意……” 高宠笑道“就是嘛,你说要做我的夫人,说了多少年了?有十年有多了吧?就连我自己都把你当我夫人了,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我高宠的夫人,如果不是你,或者你的夫君不是我,会发生什么,所以呢,不要想那么多了,大不了辞官回乡罢了。万水千山都挡不住你我在一起。” 冰洛突然一问“那虫虫,其实公主那一场比试,到了你那关,过了就是驸马?” 高宠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只是符合最终考试的资格,决定权在皇上和公主” 任何时候,都有突发奇思妙想的人,例如就有那么一个人拦在了高宠的身前。 “前方来者何人?何故挡我去路?”高宠勒住马问道,只见一个十八岁出头的年轻人手持宝剑拦在了高宠的身前,看他一身衣服派头十足,一看便是一个富家公子,而且长得也算精装,练武之人。 “晚辈宁采臣,拜见将军大人,将军夫人”那个年轻人礼貌地拱手一礼。 “宁?你是琼瑶楼老板的什么人?抑或是若云的什么人?”高宠会想起身边的这个姓氏,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此人前来,绝非无的放矢。 “晚辈乃是琼瑶喽老板三子,宁安姐姐的堂弟,张若云乃是晚辈的姐夫,恰逢回洛阳,遇上比武招驸马,但是苦于没有门路可投,家父特意提点前来拜会高将军”宁采臣跪下献上拜帖。 “可我并不会带给你什么帮助,江湖人士找少渊会更好”高宠说道。 “陆侯爷的府上早被各家公子踏破了,这要猴年马月才轮到我?而且,姐夫曾言,高将军不仅武艺高超,更是睿智绝顶,更是性情中人,所以建议我前来”宁采臣拱手说道。 “此刻若云在千里之外的建业,只怕这些话,都是略有不同吧,你说的性情中人,我看那浑小子八成是说我脾气古怪。也罢,你就是想从我手上拿到推荐贴对吧?不过我有言在先,拿到我的推荐贴只不过是进场比赛罢了,任何过程结果,我都是一概不管的”高宠掰着手指头说道。 “这是自然,晚辈懂得规矩,未知如何才能拿到高将军的推荐?”宁采臣拱手问道。 “眼下事出突然,而且我也没有想好收人,若云妻弟,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若云擅长轻功剑法,此去北面三里便有一片蓝田玉市场,你去随便选一块玉石,用你的剑刻上你的名字会来交与我就可以了。我在南边茶摊上等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到,我就会立刻离开,若是觉得做得到就出发吧,若是觉得做不到,就离开吧,我也不会为难你。” 得到了指示,宁采臣立马就蹦了出去,还不忘说道“高将军且稍后,晚辈区区就来” 冰洛看着这个年纪和自己一样,但是却像个孩子一样的宁采臣,不由得问道“夫君,你是真打算帮他嘛?” 高宠点了点头“算吧,也要看他有没有本事,若是有本事,不过是帮她交个帖子罢了,无伤大雅。” 冰洛问道“那么那块石头?” 高宠指了指北面“若是轻功了得,词曲玉石市场八里地,选玉石无所谓,但是刻字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修养文化如何,能在玉石刻字,除了一把锋利的宝剑之外,还需要一定的内力火候把控,不过分地说,若云控制内力的功力上佳,这他的小舅子也不应该差,若是完成,那么他也的确有点水平,赢不赢就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输得太难看,怎么说也是挂我名字的拜帖嘛” 冰洛无奈一笑“那我们就去茶摊那边等他一下” 却说宁采臣大步流星扑向北面的玉石市场,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若是选了大的玉石,容易刻名字,但是一旦重量变大,则有可能来不及回去找高宠,若是找得小了,便是挑战自己的剑法极限,以他的剑法,他自己尚未有百分百的把握去刻好这个玉石而玉石不散。 “没那么多时间了,就找一块相对平整的开始吧”宁采臣没有在这个问题纠缠多久,因为它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究竟用哪个方法了!赶紧行动! 第四百八十章 琼瑶楼内,少渊和高宠又坐在二楼听曲,小玥儿走了,又一次消失在少渊的眼前,但这一次,少渊再也没有从前那么撕心裂肺的痛,但萦绕在心头的些许哀愁,还是躲不过高宠的视线。 “睹物思人就算了吧,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高宠无奈地说道。 “不必了,都是一个成家立业的人了,对了啊宠,听说你给了唯一的一张,龙骧大将军的邀请贴出去了,那是个什么人?坊间传闻是给了琼瑶楼老板的小儿子,是真的?”少渊好奇地问道。 “不是传闻,是真的,那个小子可是若云的妻弟,宁安的堂弟,我便帮一帮他而已。”高宠摊开手,“武艺倒是不错,内力修为精纯,轻工可圈可点,虽然没有学的若云的软剑,但以硬剑功夫来说,都是有些看头。” “哎呦,啊宠你对他评价还是颇高啊,看好他?”少渊小声问道。 哪知道高宠赞了一大轮,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我只是说他武艺不错而已,读过些书,但以他的学识和心态,肯定过不了家父那关,家父的骑关,我估计基本就会刷掉一大波人了,倒是你呢少渊,你给了谁?” 少渊伸出了三根手指“一封没落王族,一封外地世家,一封洛阳北部尉的儿子” 高宠眉头跳了跳“雨露均沾?不错,这样谁都不得罪了,同样少渊你这么做也表明了态度。就是不得罪任何人,省得麻烦。有没有看到这些人适合公主的?” 少渊摇了摇头“看感觉都不错,似乎都还可以,但公主的心思不好猜啊,虽说他每天都会来我家找慧娘练武,可是每每探口风的时候,就顾左而言他,所以她的想法,还要去问她,对了,你多久没见过公主了?” “大概,就是去年……到现在,都没有吧”高宠想了想,说出了一个颇为难堪的答案“此来洛阳,真的没有见过她”。 少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嘛,不过也说不得你什么” 高宠拍了拍少渊“走吧,那些破事我们就先不管了,有一个地方正好需要我们去的” 少渊一愣“去哪?” 高宠说道“官署啊,这里的曲子怎么好像又换了一个乐师一般,这曲子虽然听得欢乐无比,但总感觉缺了些神韵,与上一次那个乐师差了许多啊,啊……少渊你听出来了吗?” 少渊愣了神,只是在侧耳旁听,似乎琴声有点不同,“是吗,换了啊?换了也好呢” 高宠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上一次那个弹得好听多了” 京城里面另外一个戒备森严的官署,便是执金吾的官衙,官衙内部,少渊,高宠还有吴旭围在了桌子前看着密密麻麻的地图,赫然便是司吏的地图“二位公子,这就是这四天,下属夜以继日搜寻回来的情报,毫无疑问,就如公子所猜。的确是有人出没在这些本来已经丢空的地点” “但是当你门突入搜索的时候,就已经人去楼空?”高宠注意到地图上的红标旁边的黑色叉叉,他知道如果出现这个标志,只怕是出了一些意外的情况。 “公子说的是,我们只是找到了他们在这里生活的痕迹,据说是几天前原本还有人的地方,突然全部都消失了,比我们前去搜索速度还要快,似乎比我们还要一早就知道有人要去寻找他们!”吴旭无奈地说道。 “会不会是执行行动的人出了奸细?不然他们速度为何如此之快?”高宠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他们顺藤摸瓜的行动可以说是非常低调,没有惊动任何人,这一次居然没有逮到他们,这实在是太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少渊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想到“莫非是?应该就是小玥儿了,看来她成功走掉了呢”少渊一想到这里,突然有一个安心的迹象。 高宠无奈地说道“线索这下子就全部断了,真是麻烦呢,吴大哥,接下来,就撤掉那些严密的看守吧,现在打得太紧,猎物们都不敢出动,我们要松一松让他门漏出马脚才可以。” 吴旭点了点头“遵命,相对的,现在洛阳也是因为驸马大比拼,涌入了许多人,似乎除了士子们,还有些江湖人士想参加” 少渊无奈地说道“他们我觉得不必猜测吧,且不说他们能不能进去考试,就是孤游城真的混在里面,真的敢在比试现场出来吗?就不怕触怒皇上,倾尽全力去歼灭他们?” 高宠笑道“万一他们是疯子,这就不好说了,吴大哥,到时候会场安全,估计也是交由南军负责了” 吴旭拱手说道“公子请放心,此事吴旭会做好准备!” 出了官衙,回到了马车上,高宠严肃地问道“少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少渊一愣“我知道什么?” 高宠扭过头神情严肃地说道“今天说我们的人前去那些地方的时候,说道人去楼空的时候,你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若不是我知道少渊你和孤游城有仇,单凭那个表情,我就几乎可以断定你就是内奸,但因为正因为你不可能是孤游城的内奸,所以我才此刻问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你对孤游城产生一个我们如此难以想象的表情?” 看着高宠信誓旦旦地话语,少渊也知道自己藏不住这个秘密,于是说道“如果说我和孤游城有仇,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促使我协助孤游城呢?” 高宠皱起了眉头“慧娘?不,不可能,慧娘早已脱离孤游城,那么……那么……,难道是?” 少渊点了点头“不必猜了,就是如你所想,我在这里遇见她了,那个曾让你牵肠挂肚的小玥儿。” “什么时候?”高宠有点难以置信“在哪儿?” “就是上一次,我们听见的淡淡哀愁的江南曲调,慧娘视她犹如亲姐,当时想劝她弃暗投明,可是她拒绝了,我放过她,希望她可以尽快离开,只是没想到,似乎离开了,却又把消息告诉了孤游城而已”少渊无奈地说道。 高宠听了一愣,只能看着少渊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念之仁” 第四百八十一章 安静的车厢内,少渊试探了一下高宠的态度“所以,啊宠你这是想要责怪我吗?”高宠摇了摇头“说不想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也算是计划了一段时间,也是好不容易找到线索,还是你找的,一下子断了肯定不舒服。不过仔细一想,这里面似乎有一些细思极恐的细节” 少渊皱起了眉头,一般高宠拿出这副表情,准没好事发生,高宠抬起头“少渊,我们设定计划比我们去琼瑶楼要晚,也就是说,那个琴师肯定走了,可是孤游城内部也是存在等级的,小玥儿的等级绝对是不足以一口气调动这么多据点,而且时间也不充分!所以理由只有一个!” “洛阳城内,肯定有不下于一个的最高魁首在此处!”少渊一下子反应过来“天魁首,或者人魁首!肯定就在三辅地区” 高宠点了点头“是的,他们就藏在我们眼皮底下,少渊你这一次操作,可以说是歪打正着,把孤游城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细节给炸了出来” 少渊皱起了眉头“可是眼下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上钩?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是早就躲了起来,不好寻找。” 高宠摇了摇头“方法总会有的,少渊,这事还有谁知道?” 少渊摇了摇头“我把小月都满了,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一开始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了,会……” 高宠叹了一口气“真的,不过少渊,这一次,你就任由他离开吗?她不是?” 少渊面无表情,良久,只是平淡地说道“都过去了,那时候的我,早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距离驸马试炼还有几天的时间,高宠和少渊却必须腾出手来处理一些其他事务。因为参加这个试炼的人实在太多了,但驸马只有一个,所以当他们已经已经拿到请帖的时候,他们作为试炼的角逐对手,就已经开始了第一轮厮杀,每一个人都心怀警惕地观察着谁家公子拿到了谁的试炼,大家知道了谁参加了试炼之后,都会在心中盘算自己有没有胜算,若是没有,自己要怎么行动,怎么增大自己的优势。当然也少不得人打算去白虎街上出些高额悬赏,至于要干什么,那是大家都懂的事情。 一时之间,洛阳城的治安有点乌烟瘴气的感觉,京兆尹和执金吾对此可是暴跳如雷,马上就采取了行动,直接就每晚戒严宵禁,日夜不停的大街巡逻。方才将有可能冒起的苗头从明面上按了下去,可是依旧有人铤而走险,因为难度的提升,也就是赏金的提升,做成一单可以就此退休的高额赏金就像一块蜜糖一样,不断地吸引着大家。 面对这种情况,高宠和少雨那自然也是责无旁贷,要做点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在白虎街上的擂台上这么一坐,一喝茶,擂台就安静了下来。 “啊宠,这是坏规矩,你真的够大胆的,直接就釜底抽薪啊”少渊喝着茶笑道。 “也不算坏了,我只是告诉这里的人,以后这里归我管,早点习惯也可以,而且我要真的要破坏这个规矩,就把这个擂台拆了,那才是真坏规矩,现在我们是奉命行事,你是觉得这些人的怒火可怕,还是皇上的怒火可怕?”高宠坏笑道。 “那肯定是皇上,天子之怒,流血千里啊”少雨说道“这么拄着,是直接打算吓跑他们吧,还有什么作用?” “少渊,若是从这明面上找不到合适的打手,你觉得那些不缺钱的人,会怎么做?”高宠眯着眼睛说道。 少渊反应过来,也眯着眼睛“你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高宠点了点头“有没有问题,试过才知道,反正没有成本” 少渊突然感觉到一丝杀气,原来是日常发布任务的白衣人,他们这一次出动了八个人看见高宠和少渊,也是礼貌地说道“二位侯爷,若是想纳凉,客栈中可能更舒服,没必要在这个小地方” 高宠珉了一口茶说道“不是啊,我看这里还挺好,就这里了,不需多久,就这几天就够了” 白衣人拱手说道“可是侯爷,这是白虎街上的规矩,若是侯爷如此,会让小人难办啊” 高宠摆了摆手“这我可管不着,我不想看见天天晚上还一大堆人提心吊胆,你以为戒严和宵禁很好玩吗?你们且想想,若不是你们之前不分青红皂白接受别人的委托,至于如此今日吗?现在在圣上震怒之前,本侯先接管这里,是在保这里,过了这几天,你们一切照旧,可是现在要听我的” 白衣人说道“这些事情,侯爷放心,我们会注意,今天我们特意带了八人前来,就是为了此事,所以烦请侯爷让让,我们感激不尽” “不让,听不到我之前说的吗?这几天这里归我管,听不听到?我不是找你商量而是通知和命令,你们马上消失在这里”高宠扭过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看着他们“滚!” 白衣人退了一步说道“侯爷,这里是白虎街,有白虎街的规矩,得罪了”白衣人抽出匕首,一下跃了过来,打算将高宠驱赶道擂台下,白衣人这一击非常突然,毕竟没有人敢如此公然刺杀朝廷大官,尤其是高宠着一种,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是死罪。白衣人用生命去践行白虎街的规矩,但殉道者之所以可悲,就是因为他们屡屡无视实力的差距,总是想各种挑战。 没有一丝犹豫,在场的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究竟台上闪光之间发生了什么,耀眼的光芒退去,只见白衣人的人头已经圆圆地滚到了擂台之下,身首异处。而高宠依旧一身青衣滴血未沾,除了干将剑上的血肉。 高宠又一次毫不犹豫地践踏着这个地方的规矩,高宠俯身扯下白衣人身上的破布,擦拭着剑上的血迹,一边走到剩下的七个人身边“我不管你们老大是谁,这几天白虎街归我管,回去告诉他,不服就直接来这里找我,我就在擂台上等他,回去吧”语气平淡,似乎丝毫不在意。 高宠朗声大叫“白虎街只有一个规矩,就是用实力说话,不服的,可以马上站出来!” 第四百八十二章 直接干掉了白虎街上负责发布任务的人,这绝对是白虎街上的奇闻,也是第一次。若是一般的违禁者,很多人可能会就此而上群起而攻之,但眼下高宠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是他们不敢轻易行动的,所以一时间,原本嘻闹的白虎街变得鸦雀无声,高宠坐回椅子上,少渊开口说道“这白虎街其实暗地里的主人是什么人?啊宠你知道吗?” 高宠摇了摇头“传闻中不只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都是些古老的名门望族,所以我也无从知晓,就不知道这群人会不会有所行动” “怕了?”少渊笑道。 “怎么会,只不过是我也没有要太惹恼他们的想法,所以呢,这一次我只杀一个对我动手的,以示惩戒。希望他们这些时候老实一点罢了”高宠摆了摆手,对这些街道主人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我们怎么装作是孤游城的人?”少渊提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还是找街上的人协助?” “这里可是白虎街,按道理来说,找到孤游城的方法还是有的,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少渊你想好扮什么人没有?”高宠问道。 “假装孤游城的人?假装天魁首你看怎样?”少渊想了想“我回去问问慧娘,要怎么装就好,说不定可以炸出来本尊呢” “天魁首可是用一根短棍的,少渊你习惯用刀,还是交给我来扮演吧,你就老老实实扮演一个小跟班”高宠哈哈一笑。 “我看你自己本身就是装天魁首装上瘾了吧?虽然你会一点棍法,就不怕被看出来吗?”少渊翻了一下白眼说道。“啊宠,你胆儿也太肥了,我看你就是想把这里的孤游城的老大钓出来吧,应该说就是天魁首” “正是如此,走吧,这里不需要呆了,要是谁真的敢出来,我们就把这里给夷为平地”高宠站了起来,招了招手,两个手下跑了上来。少渊也站了起来“那我先进宫给太子教授点拳脚功夫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两个人径直离开白虎街,而白虎街也随着他们的离开,逐渐回复嘻闹,但没有人敢提及任何关于悬赏的事情。 且说那七个人已经屁颠屁颠地回到了白虎街上幕后老板的地方,老板们看着手下的人头,既没有责罚这些人不敢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忠心可嘉,厚葬,给三百两抚恤金他的家属,你们七个也每个人领五两银子压压惊,不要表现的太慌张” 七个人入梦大赦,不进没有身死,还领到了赏钱,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如梦似幻般的不可思议,他们赶忙跪下叩谢“谢谢老板,谢谢老板”,随着老板的摆手,他们便听话地退了出去。 此时帷幕背后,方才响起了其他声音“这是何故?” 另外一个老板说道“这事可不是支付点抚恤金那么简单,要怪就怪他自己惹到了高宠那小子,若不是如此岂会白白送了性命” “那这些委托怎么办?”地上散落着那些没有被分发出的委托,“若是我们交不出去,多年的信用,就会全部瓦解掉” “那你是想没命,还是没钱?况且,高宠已经给了我们台阶下了,这一次是官府出面阻止这一切,我们也是无可奈何,所以就用风官府的理由去搪塞就可以了”另外一个老板也是知道规矩虽然被坏,但也不是不可补救。 “那这几天就消停一下,就让孤游城的人去赚了这片就好,这段时间大家吩咐手下都安分点,公主招驸马前,所有东西都要低调。” 明面上的一切都已经归于平静,但是暗地里暗涌,却因为明面上的平静而汹涌了无数倍。被高宠这么一压,整个白虎街上,偷偷说得最多的,就是“孤游城,你知道嘛?”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东郊小破庙之上,大佛像背后藏着两个人,赫然便是一身夜行衣的高宠和少渊。 “消息已经散布出去了,就说孤游城今晚会在这里接待有需要的客人”高宠平静地说道“我还特意叫了四五个人前来充当孤游城的临时戏子,希望可以钓到人” “啊宠,你这么散布消息,万一孤游城的人不在,那些委托怎么办?”少渊问道。 “看看是谁,全部交给官府看看怎么处理吧,毕竟做事着么不小心,也活该被剥夺资格”高宠瞄着门外,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六扇门和鼎剑阁知道我们这么做吗?”少渊突然记起了,这个大胆的举动,按道理来说,应该不止这么点人,但现在“他们在外面埋伏吗?” “没有啊,他们肯定不知道,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内奸,若是着么干脆就放掉鱼饵,这可是很不好的噢,所以知道这件事,就只有我们着么几个人,那几个人都不是吴大哥手下的人,是我龙骧卫亲兵来的” 少渊翻了一下白眼“啊宠,若是这个被官府发现或者六扇门出来伏击我们,那怎么办?这要如何解释?” “要如何解释?直接解释不就好了?我们也是伏击别人,假装是孤游城而已,又不是真孤游城,别慌,这是野外,一般官府不管,六扇门除非有实际消息,不然也不会来这些空穴来风一般的荒郊野岭。等等吧,难道害怕打不过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飘过,这个空荡的小破庙没有任何人前来,似乎他们作为假扮的孤游城被识破了。 “是不是被识破了?想抢生意结果被发现了,人家就不来我们这里了”少渊无奈地说道。 “有这个可能啊,毕竟不是真货,也就是说这里还是有孤游城徘徊啊”高宠无奈地说道“看来小玥儿只是藏了起来,没有跑掉啊” “咳,啊宠,你这话,注意一下啊”少渊干咳一声,提示高宠注意一下。 哪知道高宠突然说道“噤声!院外有人来了,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且来看看,是什么人想来这里找孤游城!” 四百八十三章 小破庙之内,冲入了五六个全副武装的人,只见他们神色不善地问道“你们是孤游城的人?”手中可是握紧了兵刃,依旧是全副身心地戒备。 “是,你们是想干什么?”高宠的手下说道,但他们也拿出了兵刃,戒备起来。 一听到时孤游城,那群冲进来的人,却纷纷收起了兵刃说道“那就行,我们这里有一笔生意要给你们,话不多说,目标是司徒门下张旭,一定要在三天之内做掉他,不管用什么方法!” 高宠的手下没有贸然接下“可懂规矩?” 那个人说道“懂,全款是吧,钱在这里,我相信你们孤游城的办事能力,钱够了,你们也不要问那么多无谓的东西”说罢,那个人,摆了摆手,一个下人递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大包裹,似乎里面是银子。 高宠和少渊在神像后面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忽然感觉到一丝杀气,两个人同时大喊“不要接!”说时迟那时快,递出包裹的人已经甩开了包裹,露出了铮亮的匕首。电光火石间,高宠也不嫩等了,直接就用处十方神剑指,击断了那把匕首。那群人大惊马上高呼“收拾他们!” 少渊也拔出长风刃架在他们的面前“你们是什么人,何故杀人!” 那群人大喊“那你们又是什么人!” 房间之内赫然便开始混战,高宠和少渊两个人加起来总实力远胜于那些冲进来的人,眼看败绩出现,突然从房外杀进一个人,直取高宠。只见那支长黑铁锏扑向高宠,高宠下意识使出了空灵指法,一下子锁住这只铁锏。 “亢龙锏?”高宠锁住了铁锏,仔细看上面的花纹,居然是熟悉的亢龙锏,亢龙锏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久未谋面的独孤霖。 “识得此锏?这声音,啊宠?”铁锏的主人也是发出了一个疑问。 两个主将居然是相互认识,大家也不由得停下了手,独孤霖大喊“都停下手,他们不是孤游城的人,放下武器吧”既然是独孤霖的人,自然也就是六扇门的人。 高宠也说道“大家都放下武器吧,这是六扇门的人”,少渊收起刀说道“啊宠,我就说嘛,你不通知六扇门,万一六扇门真把我们当孤游城,派人来围歼我们,那怎么办?阿霖,好久不见了” 高宠则是翻了一个白眼“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阿霖,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独孤霖拱手对少渊说道“少渊,许久不见了。我也是刚回到洛阳,一回到六扇门就听说接到线报,找到一个疑似孤游城的据点,我就扑了过来,没想到是你们,你们快给我说说,这是咋回事?” 高宠摊开手说道“本来我们是打算用这个东西去钓那些打算借孤游城之手杀掉竞争者的人,顺便有可能就调一调孤游城,没想到,你们咬钩更快。对了,阿霖,你在外面有没有找到什么关于孤游城的线索?” 独孤霖摇了摇头“就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好不容易以为附近有点线索,才扑过来。” “那阿霖你回来是所为何事?”少渊问道“按理来说,阿霖你不是一直在外面抓捕孤游城的人吗?莫不是六扇门又出了什么命令?” 独孤霖点了点头“我收到消息,就是公主招驸马,现场到时候恐怕人声鼎沸,只怕玄武堂人手不够,所以就召集我回来协助了” “总之今晚就都结束了”高宠无奈地说道“我们都回去吧,被阿霖这么一说,还真的要头疼一下当天的安排呢” 高宠和少渊临时起意的钓鱼计划最终还是告吹了,三个人还是各自归家。 高宠回到家中,大厅之内还是灯火通明,明明已经夜深,但高正依旧在客厅等待着高宠,看见高宠回来了,淡淡地问道“回来了?” “是的父亲”高宠拱手一礼,没有走开,也没有坐下,就等待着高正发问。 “白虎街的事情的后续,可是得到了结果?”高正珉了一口茶,问道。 “很抱歉父亲,没有,似乎是孩儿的计划被识破了,孤游城躲开了我们一般,还把六扇门引来了”高宠的语气颇为懊恼,看来的确是很麻烦。“莫非是来了白虎街的人?” 高正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来是来了,不过为父也看不上他们,那些给三分颜色上大红的人呢,不需要多管,就像为父当时做的,直接把江湖之人赶出去,为父也不会阻止你,只是这宠儿,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绝,白虎街的货色,还不足以阻拦你的去路,压着白虎街,为父不管,可是为父希望你能清理干净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为父不想看见招驸马当日,出现任何差池” 高宠拱手一礼“孩儿明白,孩儿定会竭尽全力” 高正摆了摆手“行了,夜深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当日的安保,也不只是你,明天朝会会提及” 回到院中,高宠还在思考着今天的计划,虽然并不是自己精密筹划的计划,抓不住孤游城就算了,可是连一般人都钓不到,那就不可思议了。要么就是有人真的瞒着他们又自己静悄悄进行那些暗地里交易,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孤游城就真的自己有特别的联系方式,分出了真伪。而最令高宠的介怀的,还是杀出来的六扇门。孤游城居然这么大胆,直接派人去六扇门通风报信,找人来截击他们,让他们大打出手,这一想到,高宠就觉得心中窝火,难以忍受,这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中的感觉。 “夫君,你还不睡吗?今夜的行动,居然让你如此大动肝火,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冰洛一边揉着啊宠的太阳穴帮他安定心神,一边问道。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人玩弄股掌之中,这种感觉让人十分难受,这孤游城,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怕一点,原本以为上一次在柴桑重创他们,他们可能会老实不少,现在看来,是我大意了”高宠无奈地说道。 “能否告知妾身一二?说不定妾身置身于局外,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会想到你们忽略的细节呢?” 第四百八十四章 “这就是当日的会场布置图,根据派出去的反馈,和今日京兆尹的统计,大约有七十个左右的士子会参与这一次的招驸马大会,名单在此,请皇上和诸位大人过目”吴旭恭恭敬敬地拿出名单交到御书房的小太监手上,转交给皇上观看。 御书房里的大人,就是六个主考官和吴旭,还有特别的保安人员独孤霖,现场到时候的安保,其实就是交给这几个人。 名单传到皇上手上,“爱卿们啊,你们的学生小侄可真是积极啊,只不过你们想好怎么筛选了吗?” 司徒拱手说道“皇上请放心,老臣一定秉公考试,绝不徇私” 司空也拱手说道“臣也必定不会徇私,同时会检察院百官,绝不让他们背地里发生什么不法勾当” 皇上稍微一句话,两个大佬已经纷纷表明了态度,唯独是高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两位大人能如此表态真的是我等之幸,有二位大人的公正裁决,想必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顺利圆满地举办” 皇上看高正没有表态,便打趣地问道“司马莫非是对于自己门下学子颇有信心?” 高正拱手说道“非也皇上,正是因为微臣觉得他们毫无胜算,所以才如此平静” 皇上听后哈哈一笑“既然是毫无胜算,为何司马还派出自己的邀请帖?莫不是其中有什么奥妙之处?” 高正无奈一笑“军中热血青年总有不少,他们但是要做驸马,过六场考试,还要入皇上眼缘和公主眼缘方才可以,以微臣看来,他们还不够沉稳,尚不足以担当大任,自然就认为他们的胜算不高了” 皇上笑道“大汉就是需要这些血性汉子!说他们不沉稳,不过是司马你的一家之言罢了,自古美人爱英雄,说不定还真看上呢?倒是小宠啊,你这个推荐名单甚是有趣,你这个是平常百姓来的?” 高宠出列拱手说道“本来这几天并无什么人来寻臣求那推荐贴,前几天去了踏青,却被一个少年侠士拦住了去路,给他出了一个试炼,而他也顺利完成了,臣看来这个年轻人也算是年轻有为,虽然算不上名门望族,但是毕竟是家底殷实,所以臣也就推荐了此人。” 皇上点了点头“不错,如此倒是有机会让朕有机会见到大汉青年。” 吴旭拱手说道“正因为这一次人较多,所以臣已经拟好了一套方案,诸位可以看到,军营内外分为几层看护,军营之内,全部都有龙骧卫负责安全,营地之内,就由负责第六大关的高将军兼任负责。而执金吾所率领的南军则会抽调人手在外面保卫,慎防有人打算冲入军营。当日若是有百姓前来围观,军营内饰不允许进入,但是外部会场并不会限制,到时候,人群之中就会安插六扇门的人进行密切监视” 大家看着安排也是点了点头“这个安排正好,就按着么办吧”皇上也点头同意。 离开御书房,少渊,高宠,独孤霖三人再一次聚首,准备小聚一番,目的地很简单,就是被高宠威吓了一番的白虎街。选择的地点不多,还是英雄楼,三个人一进场,没有任何动作,就已经让所有人马上安静闭嘴,行着注目礼的方式目送三人进入二楼。 “啊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们会看着我?”独孤霖看着他们的眼神,知道这些眼神不是对着自己,但是却全部对着高宠和少渊,就更让她觉得神奇,毕竟这两人按道理来说根基不浅,而且也不是好事之人,为何会有着么多人注意他们? “阿霖你没有发现这个白虎街上安静了许多,尤其是那个擂台?都没人去发布悬赏了”少渊指了指门外说道。 “是你们干的?你们把这个擂台按了下去?这可是六扇门都不曾做到的啊!”独孤霖大吃一惊。 “想多了想多了,并不是按下去”高宠坐下后摆了摆手澄清到“我只是让他们这几天先不要做生意,阿霖你从外面回来可能对于情况太不清楚,你回来之前,城中可是真的一片乌烟瘴气,我自己看着都觉得心烦不已,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我们都讨不到好处,所以我就直接压了下去,不过实际上也是狐假虎威罢了。若不是借着皇上的旗号,他们还真不一定会听我。” “原来如此,不过这条街这些事情,说好了不会在我们眼皮底下出乱子,看来他们也是见利忘本,不守规矩了了”独孤霖拍了一下桌子,看起来也甚是生气了。 “这件事过后再料理他们不成,对了少渊,你觉得孤游城的老大藏身于司隶甚至就藏身在洛阳城的几率大不大?”高宠也是有很多关于孤游城的问题要问一问独孤霖的。 独孤霖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很大” 另外两个人也是心中一凛,独孤霖见他们猜到,也压低声音说道“毕竟四散各地的孤游城的人也是需要指挥,他们总是用一个极短的速度就知道了我们的部署,我都怀疑是我刚出行就已经被发现。而且孤游城的势力绝对不小,里面很多人都是一般不敢收留的,因此我猜测,孤游城背后必然是一个更大的势力,或者有一个大人物支撑着。而整个大汉境内,大人物聚集得最多的,就是我们脚下的这一片洛阳。” “这就是麻烦了,洛阳的人物,谁不是有头有面,而且在这里行动,小不得要担心投鼠忌器”高宠无奈地说道“阿霖,你觉得能收起来这么一大堆的人势力,除了那个势力,还有什么势力?” 独孤霖咽了一下口水“没有,可是我想不懂,这么做有什么理由和必要?毕竟此事若是传出入,就是身败名裂,永不超生!” 高宠无奈地说道“若施行这个计划的人,就是想要某人身败名裂,岂不是更好?你自己也是处理过无数同类的组织,阿霖你有没有看过一个如此高调的暗杀组织?” 独孤霖摇了摇头“如此招摇,简直就是武林公敌,啊宠!你到底还知道什么?速速与我道来!我感觉孤游城一日不除,江湖永无宁日” 第四百八十五章 “我们推测,河北田家甚至鼎剑阁,就和孤游城有直接的关系”高宠也懒得掩饰什么,敲了敲桌子就说道“可能阿霖你觉得难以置信,但现在我的猜测就是如此,你们六扇门现在查到了什么吗?” 独孤霖神色凝重,摇了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地点一换,已经换成了绝对安全的六扇门之内,独孤霖专用的官署,只见独孤霖从书架中抽出了一个卷宗说道“这是我私下搜索到关于孤游城的消息,你们看看” 高宠和少渊翻阅这个卷宗,里面的信息都是他们之前没有见过的,这些信息非常诡异,因为里面记录的是那些已经被孤游城做掉的人的信息,里面有一副关系网类似的东西,箭头指向有点粗糙,但围绕的都是鼎剑阁。独孤霖感觉二人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看完了吧?这份东西,我没有交到六扇门的青龙堂内” “阿霖你是觉得六扇门内出了内奸?”高宠马上意识到他说的意思。 “没错,孤游城的反应快成这样,不得不怀疑这个地方是有别人的奸细,所以这一份东西,我也不敢上交,生怕被直接销毁,再也看不到,啊宠你足智多谋,既然你也要查这个,我觉得这个可以问问你的意见”独孤霖坐到二人面前,神色凝重。 高宠想了想“和我预想的一样,孤游城剪除的,都是一些游离于鼎剑阁的势力,其中南方更是明显,通过孤游城逼迫一下,结果南方几乎都要整个地方拖家带口,加入鼎剑阁,我那老丈人,不日就来列席鼎剑阁,可想而知。而加入了鼎剑阁,基本上就没了孤游城的踪影” 少渊也说道“而让人十分介怀的,大概就是,唯独是河北的世家,基本没有遭受大的伤害,这就是一个不能忽略的嫌疑点,人去楼空的鼎剑阁人手基本都有河北世家组成” 独孤霖说道“所以这就是原因,但是青龙堂却对这些证据一直似乎是视而不见一般,这就是我怀疑的点” 高宠突然说道“阿霖,说下去的话,真的可以吗?毕竟这里是六扇门” 独孤霖也愣了一下“无所谓了,抓到他们就可以了,而且大家平起平坐,还不至于被人参上一本” 高宠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认同,转而说道“也就是说我们怀疑的目标就是他们,唯一不确定的就是究竟田威知不知情,里面有没有什么是我们没有留意到的细节,太多太多疑点,阿霖,河北我们不方便去寻找,这件事结束之后,就要麻烦你去走一趟了,京城中由我和少渊监视鼎剑阁更为简单一点。” 独孤霖点了点头“眼下先确保后几天的安全,此后再继续追查孤游城的事情” 孤游城毕竟也是江湖之事,与洛阳百姓隔得太远,和一般人也是隔得太远。他们最关心的,莫过于就是公主最终会花落谁家?关于这一场的比试,白虎街上有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开始开始地下赌局,每一个公子都有自己的赔率,赔率之中,以司徒和司空的门生旗鼓相当。作为亲属一般出现的司马门生反而备受冷落,与之相对的,还有一个人是独树一帜的,那就是受到高宠推荐的宁采臣。位居三甲之内。 一时间之间,大家对于这个可以拿到少年将军推荐的年轻人充满了兴趣,一打听居然是琼瑶楼的小少爷,一众人纷纷一窝蜂涌去琼瑶楼,让老板也是大吃一惊,当他们问清楚来意之后。老板自己也是大吃一惊,而宁采臣也是年轻气盛,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会场的焦点也是十分开心。 “笑笑笑,你笑什么,你好端端的,怎么去参加那个招亲大会!”宁掌柜显然对自己儿子这个举动十分不满意。 “爹爹,你是担心什么?或者说你是恼什么?你是恼我没有通知你,还是恼我我去参加?”宁采臣问道。 “都恼,孩子啊,你也不看看我们家里是什么人,算然是赚的了几个钱,家中有些钱财,可是我们一没有背景,二没有实力,你没看见吗?参加的人,谁不是世家大族?他们都是找朝中的大员成为靠山,本来你名声不显,为父也不甚在意,可是现在已经引起了轰动,先前听说城中的公子哥们,都用了江湖手段去处理那些潜在的敌人了,你看你,你这么一搞,爹如何做生意?这些世家大族,都是你爹的大客户呢”宁掌柜显然甚是懊恼,感叹儿子的行动太过于不注意了。 “爹,没背景可能是,没有实力可不一定,毕竟孩儿还是过了高将军所设下的关卡的,这才拿到推荐信,所以爹爹你也不必要妄自菲薄”宁采臣毫不在意,“怎么说我也是找姐夫学习过的,可不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可以比的,我怎么就没有胜算了?承衣侯还是路过就被皇上看上收为学生呢”。 “你看你,你以为你过了高将军的试炼就了不起?慢着,高将军,你的推荐信是从哪位大人拿来的?”宁掌柜似乎突然记起了什么,毕竟总要推荐信,这他们家没有去求过别人,为何突然会有推荐信? “便是听姐夫说的,去找高将军,高宠将军,单论背景,只怕高将军不输分毫吧”宁采臣笑道。 “这,这……,我该怎么说你,高将军不是不好,可是高将军乃是从军职,你没看见吗?即便是其父高司马推荐的,赔率也不高,你这个就是沾了人家推荐人只有你一个,方才显得有趣,你现在是众矢之的啊!高将军只是给你一封推荐信而已,又没说让你到他军中任职,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危险?也就是说你即便是遇到了危险,人家高将军都不一定管你”作为老油条的宁掌柜便赶紧对宁采臣分析情势,希望他知难而退。 没想到宁采臣说道“不怕!爹!本来我就没打算真的冲着公主去,就是去见识一下,若是打不过,我自然会知难而退!父亲你不必担心!” 第四百八十六章 洛阳城内有大大小小七八间布庄,每一家布庄都是颇具规模的大商户,偶尔也会有一些小的商户靠着特色的产品,在竞争激烈的洛阳市集内占有一席之地。其中天骐布庄的老板张舒便是其中代表,其天骐布庄的布有一个特点就是自其做成时,布匹之上便会带着一种专属的花香味。传闻是其家传技巧。 其布庄的后院颇大,因为要兼具工场的作用。所以平日里总是有大批货物进入后门,这段时间,随着进来洛阳参加驸马大会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定制布匹。 后院的房间之内,桌面上放着几张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内容却分明不是染布的消息,仔细一看,又是价格,又是人名分明便是江湖上的“票据”。 一个青衣男子拿着走进房间看着这个票据“哎呦,这都什么时候了,风头火势之下,居然还会有人出价啊” “你没留意吗?今天那个赔率榜一出,出了几匹黑马嘛,那肯定大家就会对那些赔率高的上点心了”另外一把则是轻柔的女声。“这次的目标,似乎就是赔率最高的三甲之内啊” “对三甲动手?三甲之内一般都是有朝中大员撑腰,这一单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原因?难道是?”原来的声音带着些许疑虑,毕竟这个节骨眼接这种大单,若非上面点头,一般都不会允许私下接的,猎杀大猎物一般要装成意外,免遭后患,但是时间这么短。 “没错,就是天魁首首肯的,我们要除掉这个叫宁采臣的,他虽然是三甲,但背后却并非什么大员,就是一个高宠,而且传闻高宠不过是出于兴趣送出邀请贴。眼下他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女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对这个宁采臣也是表现得出乎意料的态度。 “没有大背景,既然赔率进三甲,怪不得要对他动手了”大家有点恍然大悟,这个没有背景的人,看来是触犯了老大们的利益,伤及在他们后面的人的面子了。“要怪就怪这份榜单吧,对了老板说了要怎么做嘛?这么短时间,只能直接杀掉吧?” “你看清楚,老板的要的是什么?”女声戏谑地笑道。 “伤而不杀?”男子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出手居然不杀?这是?” “伪装成不是孤游城出手就可以了,至于怎么伪装,那就看你了”女生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出了房间,临出房间,还特意说道“认真看看那封信,有你需要的消息”。 “不是孤游城出手嘛?真是耐人寻味啊,让我且看看,要我们做的是什么吧” 而此刻的宁采臣则是和他的父亲一同去高家登门造访,就是去找这个给予他儿子“机会”的高宠问问,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高侯爷,这么晚前来,真是打扰了”宁老板带着大包小包来到高宠家中,态度恭敬。 高宠问道“宁老板?请坐,这么晚还带着令公子前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宁老板拱手问道“方才得悉小子居然参加了驸马大会,还得悉邀请函居然是出自侯爷之手,老夫深感惶恐,特来问侯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高宠摇了摇头“老板你说的误会是什么误会?就是我给宁公子的邀请函,没错吧,他一没偷,二没抢,三没跪地求我,就是我给出的试炼,他按时完成了,我才给他,很公平” 宁老板摇了摇头“我等不过是平头老百姓,何德何能能参加这种比试,还请侯爷收回成命”说道最后还拱手一礼。 “爹!你这是何意,不是说好的只来求证嘛?为何又突然让侯爷取消我的资格?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宁采臣急了,自己老爹言行不一,他突然怕自己看似大好的前途,要毁在自己老爹手上。 “宁老板,你要我收回这张帖子,我是没有问题,只不过,你要我用什么理由收回?若是我贸然收回,岂不是说我遇人不淑,识人不明?你要知道,整个期间,只有宁公子拿到我的邀请函,若是此刻我收回,岂不是自打嘴巴?”高宠甚是不悦地说道。 宁老板此刻才记起,于是说道“能否让犬子自行退出?推说受伤?” 宁采臣不赞同“此刻若非真伤,而是假伤岂不是会让人觉得我宁采臣胆小怕事?大热退出,这不是懦夫行径,是什么行为?” 宁老板不解道“可是采臣这一个行为,不过是陪跑罢了,如何斗得过那些公子哥,而且若是同台得罪了其他公子哥,那就不好了” 高宠无奈地叹气摇了摇头“那也是没办法,我也不知道为何宁公子的榜单位置这么高,实话说刚出来的时候,我还纳闷为何一个没有挂靠在大员之下的人会有这么高的位置。不过宁公子,在这里,本官也是提醒一下你,若是你执意打算参加这一次的比试,在比试前不要离开琼瑶楼,不要出现在任何人面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之前我在白虎街上按下了那些江湖亡命徒,可是不排除有人拿到这份榜单,对你起了杀心。” 宁采臣一惊“侯爷,连你也觉得我应该放弃嘛?这里就这么多风险?” 高宠无奈地说道“如果你只是倒数的几名,我没有这么多顾虑,可你是前三,这就不得不防了,你连名气都没有,为何拿第三,你自己就没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嘛?你的父亲可能也没看懂,不过他知道这份榜单出来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 宁老板一时间也摸不清高宠的态度“侯爷?莫非你是知道什么?还请言明,兹事体大,请侯爷莫要隐瞒” 高宠摆了摆手“我也不是隐瞒什么,只不过是这几天洛阳也不太平,这份榜单现在已经压不下去了,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你们自己” 宁老板拱手问道“请大人赐教,保我们父子平安” 高宠抬起头问道“宁掌柜,你们坐马车来的吧?” 第四百八十七章 宵禁严令还在执行,所幸宁老板在京城中还算有点影响力,多翻打点,而且去的是高府,大家也就给个面子放行。 寂静的街道上,没有了以往频繁的行人,黑夜却依旧为某些无法之徒制造了机会,只见某条小巷内,没有明亮的月色,依旧有人藏在阴影,似乎在等待什么。这条大街上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这些人在这里,肯定是盯上了什么。 一个小探子一般的人匆匆跑进小巷“出来了,还是原来那台马车,是高宠亲自出来送的” 那人从阴影中偏过头,借着月光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面容,便是在天骐布庄的男子,又或者是熟悉的名字,雷神使“关凌威”。关凌威吐掉了口中一直咬着的干草,拍了拍手“所有人马上出发去预定地点,机会只有一次,都打醒十二分精神” 马车走在青石砖铺成的路面上,两旁的士兵和马车擦肩而过,伍长看着那一闪而过的马车“城内马车不要走那么快!听见没有!” “头,这晚上不是宵禁嘛?还有人驾马车送那些喝醉的人回去的嘛?”一个小兵疑问道。 “哪有,都宵禁了,肯定是没有人还会在外面喝酒的,那车从青龙街出来,开这么快,一看就是送别人回去,急着回店里的,你们也不用想那么多了,安心巡夜吧”伍长摆了摆手,继续着自己的巡夜工作。 马车的速度很快,简直就是像是赶时间一般,眼看拐个弯就要出十字路口,而另外一边的人也动手了。 “头,那马车来了”视力不错的人发现了迎面而来的马车似乎不太对劲“头,不太对劲,那台马车速度怎么这么快!” 关凌威一看也是吃了一惊“对啊,怎么这么快!” “头,那我们动不动手?马上就来了”另外一个手下则是提醒道,毕竟他们只有一次机会! “当然动手,所有人还是按照原定计划,不过大家要小心一点,这马车这么快,强行截停,只怕是会出现更大的问题。”关凌威没有选择,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分辨了,于是就下达了行动命令。 马车在大路飞驰,周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铜铃声,原来是无数支飞镖从阴影中飞出,而且有几支飞镖都绑着铜陵。密集的响声惊动了拉车的马,而同时双腿吃痛,双马车驾让一匹马一旦出事,则整台车翻车。见此情况,驾着马车的车夫明显是一个老道的人,虽然吃力地控着马车,但终究是力不从心,当车速稍慢下来的时候,马夫抓紧了机会跳下了马车,任由马车撞到了一侧方才停住。 “就是现在!我们上!”关凌威拔出长刀一马当先地冲了去处,其他人紧随其后,就跑到出事的马车边上。一路上没有看见任何人从车厢内走出来。他们正要以为得手的时候,关凌威拉开车帘子一看,里面空无一人。关凌威马上大喊“车夫呢?你们看见那车夫没有?” 大家周围一看,却赫然没有看见车夫的踪影,关凌威暗叫不好“危险!被识破了!赶紧走!” 十个人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溜烟就溜进了一旁的小巷中,隐藏了自己身姿,十双眼睛紧盯着大路之上,却不见有什么伏兵出现,等到最后,只剩下按照原定计划巡夜到来的士兵姗姗来迟。发现了这一辆失事的马车。 关凌威皱紧了眉头“奇了怪了,似乎有人预见到我们,可是又不识破?这是怎么回事?”大路之上看不出任何打斗的痕迹,官兵们也只是带着马车回到官署。关凌威则是留了三个人还留在现场监视,找准机会清扫一下,这一夜的行动太过诡异。 那么逃掉的马夫究竟在哪?原来那马夫乃事高宠的侍卫,轻功上佳,赶马车的技术也是极为凶悍。所以才会出现那种被人识破,但又控制得住马车的情景的情景,所幸最终没有影响。 此刻他已经安全跑回高家出现在高宠面前,屏风之后,便是高正,除了这一个马夫,还有另外两个士兵也出现在少渊面前汇报。 “四公子,幸不辱命,安然而归,的确有人埋伏这一辆马车”马夫拱手说道。 “四公子,宁家父子已经安全送回琼瑶楼,是否需要继续监视?”士兵拱手问道。 高宠没有说话,安静地敲了几下桌子“不必监视了,我们还是不要太过火了,马车那边,可是看到是什么人什么旗号” 马夫拿出一枚铁镖“公子,他们来了约莫有十人,在埋伏车辆的同时,撒出了这种铁镖,还有一种铁镖带有铃铛,干扰感觉和马匹。而让人在意的是,他们选择的时机似乎很差,居然选在了官兵准备巡逻到的时间和位置,似乎是新手” 高宠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夜了,今晚也辛苦你们了,都先回去休息吧” 三个手下拱手一礼,纷纷从高宠的房间退到了出去,回到各自的房间。 “爹,这件事你怎么看?”高宠隔着屏风,问在身后的父亲。 高正平淡地说道“无他,诱饵罢了” “诱饵?”高宠不解。 “没错,就是钓你的诱饵,从这份榜单出来,到伏击,到他们撤退,所有的一切,都是用来引你出手。”高正给出了一个高宠觉得甚是特别的角度。 “请父亲指点迷津”高宠拱手说道。 “这件事粗看之下,是想将矛头指向白虎街幕后之人,毕竟宠儿你之前已经有言在先,这段时间不允许动手。眼下突然出现神秘杀手,白虎街能脱的了干系?他就是想宠儿你去处理白虎街,白虎街的人精明得紧,他们赚了如此多的钱财,最讲规矩。所以他们嫌疑最大,其实最小。第二个疑点,如果他们真的要埋伏杀人,大可以用威力更大的毒镖和弓弩,成功率更高,但他们选择用这种花拳绣腿一般的东西,显然就是另有所图,看来是打算伤而不杀,这样才会激怒你,而且也会将疑点引向榜单上的其他人呢。第三,为什么会有这一份榜单,这个排名又是谁的?若是宠儿你真的牵起满城风雨,谁又会受益?好好想想” 高宠拱手说道“父亲之言,犹如醍醐灌顶,孩儿明白,孩儿明日就去白虎街上一趟,想必他们知道这件事,也是坐立不安” 高正按了按椅子“低调处理,有什么事情,驸马大会之后再行处理” 第四百八十八章 一个古朴的大厅,洛阳城的某个偏僻大院,高宠正在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带过来的“礼物”,等待着这个肃静大厅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里不是其他地方,正是白虎街上那些幕后老大的聚集之地,高宠没有闯进帘后,只是像一个守规矩的客人在门外等候,只不过是这个客人比他们更强势。此刻的他们如坐针毡,昨晚那些琼瑶楼的车驾被袭击,这件事他们已经知道,本来已经默认了高宠定下的规矩,此刻悍然冒犯,简直就是寽他的虎须。 “几位也是长辈,我高宠本不愿做出此事,但是几位前辈的手下似乎手脚不干净,对我说的话置若罔闻,不知道几位前辈有没有什么要说的?”高宠珉了一口茶,“今天来我就是要讨一个说法,要人的。我在皇上面前许诺了这几天洛阳无事,现在出了这么大一件事!你要我把脸往哪里搁?你让我的父亲的脸往哪里搁?”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稀松平常,手上的茶杯却是高高举起。 “高将军,高将军,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且把杯子放下,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首的一人拱手谦逊地说道。 “高将军,这几天我们已经推掉了所有的任务发布,这是千真万确的,这我们也是做生意的,也是讲信用的”另外一个人则是说道。 “噢?那你就是说,刺客另有其人?”高宠不置可否地说道。 “正是,请高将军明察”一群人拱手说道。 “本来我也相信你们了,可是眼下朝廷要我交人,你们觉得这件事能这样三言两语就算了吗?这件事要是能这么算了,我也不用调动兵马包围这个地方了吧?”高宠语气甚是失望,他知道这群人是无辜,但还需要他们为高宠做更多的事情。 “未知我们白虎街可以为高将军做些什么?只要可以为将军排忧,我们定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为首的人拱手道。 “这里有一枚铁镖,你们帮我查一查他是不是在我们洛阳造的,如果是替我保护那个店家,直到我来,如果不是,就看看有没有认得,如果有人认得,保护那个认得的人,如果没人认得,你们白虎街就关门停业吧”高宠将铁镖放在茶几上,敲了敲桌子,似乎放下了什么“看你们造化了”。 几个老大听着外面的军马离开的声音,方才松了一口气“这高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洛阳虽大,可是有心人总会找到的,你们说,两天时间,我们怎么交人?整件事我们都是一无所知,你说找谁说理去?”另外一个人则是觉得晦气异常,这种事情就算是他们,他们也是一筹莫展,虽然白虎街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可不代表白虎街上的事无巨细都要知道的啊。 “别说了几位兄弟,赶紧回家收拾包袱,然后家里的佣人和白虎街上的产业,这几天闭门歇业吧”此言一出大家大惊。“这我们是要不顾一切地跑路吗?”家大业大,谁也不愿意轻言放弃。 “并非跑路,只是高宠让我们今天之内,离开洛阳几天,让我们去河内也好,其他地方也好,远离洛阳”看信的人说道“如果说是有什么任务,就是让我们制造一副白虎街人去楼空的景象,当然了,驸马招亲结束之后,就恢复原状” “大家怎么看?”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跑了,这洛阳马上就成是非之地了,天知道这小子打算做些什么,我们知道得越少越好!” 皇宫边上的少渊府邸,少渊在慧娘的协助下脱去一身官服,换回便服,“夫君又要出去了?这不是才刚从朝中回来吗?” “没办法啊,昨晚街上出了件大事嘛,眼下大家都在为此事四处奔走,慧娘,孤游城出手,一般会不会很多人一起行动?”少渊记起啊宠所说的情景,好奇地问道。 “一般不会,孤游城的风格一直都比较潇洒自如,能一个人就不会加另外一个人,毕竟赏金减半呢”慧娘笑道。 “如此,对了,小月好点了吗?大夫来了吗?”这几天小月身体不适,不由得多问了一下。 “姐姐还在房中熟睡呢,等大夫来了我会好生招待的了,夫君你有事就先去吧”慧娘扶正了少渊的衣服,手法也是越来越熟练了。 少渊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他们商量的另外一个地方“执金吾” “啊宠,白虎街那边怎样了?”少渊一来便问,而里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便是田青羽。“田大侠也来了” 高宠点了点头“我觉得田大侠对我们接下来的事情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就请他来了” 田青羽拱手说道“将军大人言重,田某此来,不是为了鼎剑阁,而是以个人名义来的” 少渊坐下问道“田大侠此言是何意?” 田青羽回答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从高将军口中得悉,若是鼎剑阁内真的藏有孤游城的卧底,我田青羽绝不姑息” 少渊马上盯了一眼高宠,高宠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可以确定,田威是无辜的,他和孤游城没有关系。正是由于田大侠敢作出如此保证,我才邀请田大侠前来” 田青羽拱手说道“不瞒各位,地魁首,正是田家之人,算辈分乃是在下的族叔,但值得介意的是,这个叔叔,十余年前就已经消失于人间才对,我曾询问过田阁主,其神态闪烁,恐怕也已经发现这是自己消失许久的弟弟,若田阁主真的和孤游城有关,那在其之上,只能是天魁首,然而天魁首出现之时,田阁主从未离开,可以说,自大孤游城爆发那一天起,鼎剑阁已然尽力抵抗,奈何……” 高宠止住了他的话“我们来此处,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猜测,鼎剑阁内甚至田家,恐怕是有另外一股势力在密谋什么,而这股势力,恐怕就是和孤游城有关” 第四百八十九章 “大家对鼎剑阁和田家的关系看来有所误解了”田青羽无奈地说道。“实际上鼎剑阁代表的是河北世家,河北有大大小小许多世家,田家现在执掌河北大小世家,然而河北世家何其多也,文甄袁公孙大大小小近十个世家,横跨三州之地,势力盘根错节,所以里面肯定少不得一部分世家当主对田家不满,甚至田家里面也有对田阁主不满的人” “若是如此的话,似乎很多东西,就解释得通了”高宠摘下地图,在河北圈了一圈“我们可以看到,明显只有河北受灾不多,这其中,恐怕不无道理” “当前形势,扳倒了田家,坐上了河北盟主,当鼎剑阁阁主,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孤游城打的恐怕便是重新将田家以内的势力洗牌,重新构筑鼎剑阁,以目前来说,可以说相当成功”伍旭指了指地图的一圈。 “田大侠,这一次,从河北来了多少人?会不会有河北参加的人,以例如随从的身份已经混入了洛阳城?”少渊问道。 “这个倒是不容易说清楚,不过河北的世家子弟基本上都会投在凌司空的门下或者凌司空一派的人,所以从这个可以监视到他们究竟来了多少人”田青羽说道。 “若是如此,田大侠,那么在下斗胆,请田大侠回去保持低调,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今天来过,所有的一切,要忍到驸马招亲大会之后,请田大侠谅解”高宠站了起来,离开座位,摆出了一个正式的理解恳求田青羽协助,田青羽一把扶起高宠“”“将军请起,在下白身安能受此大礼,田某已经知道了,请将军放心” 高宠拱手一礼“谢田大侠协助” 送走了田青羽,少渊问道“阿宠,为何没有六扇门列席莫非是?” 高宠无奈地叹气“你也知道,他们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同时列席。还不针锋相对,少渊,你是不是打算你拦着田青羽,我按着阿霖?然后让伍大哥说话?” 伍旭哑然一笑“公子,你还是饶了我们这个小衙门吧,我都害怕会被拆掉这个衙门啊” 少渊无奈一笑“那我们告诉六扇门这些消息吗?” 高宠还是摇了摇头“阿霖自己都怀疑六扇门里有卧底,肯定是不能告诉他的,不然阿霖那性格,还不发了疯一样去找,这样很容易打草惊蛇,所以我们就等等吧,伍大哥,拿到那张榜没有?看看有哪些是河北来得,又拜了凌司空门下的,要盯紧他们的人” “孤游城啊,孤游城,你们就老老实实吧”高宠无奈地说道。 洛阳陆府少渊一回家,门房就喜出望外地说道“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快通知二位夫人,说老爷回来了” 少渊一笑“咋了?咋我回来就像是遇到财神爷给大伙派钱一般?怎么?府上出什么大事了吗?” 门房只是催促着少渊进去内院,去的是东厢,正是大夫人的居住,而慧娘此刻也在,就在小月的床头,“夫君,你回来了” 少渊点了点头,走到小月床边,小月打算起来行礼,却被少渊按住“行了行了,小月你不是不适吗?歇息一下,大夫来了吗?我见他们都很开心的样子,咋回事?” 小月羞红着脸说道“官人,我,我有了” “有了?”少渊还没反应过来,随即大惊“有了!有了!大,大夫说的?”少渊激动地跳了起来,按住了小月的手“哈哈哈哈,我陆少渊要做爹了,我陆少渊要做爹了,对了,几个月了,几个月了?”。 慧娘按住少渊说道“好了夫君,你不要大吵大闹,小心吵到姐姐和孩子” 小月笑着说道“大夫说了,两个月了” 少渊点了点头“对对对,大夫呢?赶紧给他十两赏钱,来来来,我听听孩子的声音”说罢少渊就伏在小月的肚子上 慧娘看着少渊这个表情,不由得笑着说道“给过了” 少渊想起自己的下人“每个下人这个月工钱加三两银子,通知老大他们,赶紧去菜市场也好,琼瑶楼也好马上带些好酒好菜回来,快快” 慧娘突然喊道“夫君,姐姐现在身怀六甲” 少渊恍然大悟“对对对,你们记得吩咐琼瑶楼的厨子做菜的时候注意一下” 小月则是舒心地一笑“夫君,你冷静点,刘妈也是过来人,他知道怎么照顾我的” 少渊一下子蹦了起来“你们稍等一下,我出去一下,老胡,备马,我要去高府一趟!马上!” 慧娘纳闷“夫君,你还要去高府做什么?” 少渊驾着马说道“那肯定是去找师叔问问要怎么做,他可是三个孩子的爹,走了,我很快回来” 小月看着心急火燎的少渊,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官人啊” 慧娘则是好奇“姐姐,为何你除了喜悦,还有一副如释重负的心态?” 小月无奈地说道“毕竟我跟了官人几年了,没有为官人生下一儿半女,这要是放在乡下,早被人休了,后来官人不仅做了大英雄,还做了大官,若是我再不能为夫君生下一儿半女,恐怕不止是我,就是夫君都要受到流言蜚语,洛阳乃是是非之地嘛,倒是妹妹,你打算什么时候,为夫君也生一个?” 慧娘突然脸上一红“这,等姐姐生了再说吧,听说生孩子很痛的,慧娘怕疼” 小月故意板起脸“妹妹岂可如此说话,为夫君传宗接代,乃是我们的本分,何况我们还是君侯之家呢,现在我身怀六甲,不能伺候夫君了,妹妹,你要好好努力了” 慧娘脸色更红了“姐姐!不要说了!”慧娘连忙打算转个话题“对了,姐姐,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是有想过改什么名字吗?” “这个,应该是夫君说了算了的”小月摇了摇头“希望生下来的是个男孩,好继承夫君的绝世武功,光耀我陆家门楣” “夫人放心,夫人一定会为侯爷剩下麟儿的”刘妈带着洗漱用品进来了“二位夫人,你们也等侯爷回来也累了,且先歇息一下吧” 第四百九十章 “师叔,您倒是说啊”少渊一脸焦急的等待着高正的回答,可是高正就是一直紧皱着眉头说不出一句话“这,少渊啊,师叔,这……”毕竟高正总不能直接说,“老大老二出生的时候,他在前线,老三老四出生的时候,他都是在一旁傻愣着,然后稀里哗啦地笑出来” “少渊,你啊,现在就赶紧回去,晚点妾身就带着他们备一点安胎药食带过去”慕容宝仪走出来,一脸揶揄地看着高正。 高正赶忙就顺着坡下“对对对,少渊你麻溜地回去,我待会去你们府上,我再和你详谈” “好”少渊一个拱手。突然后面传来高正的呼声“别忘了通传陛下此事” 少渊一个踉跄“还要告诉皇上这件事吗?” 高正点了点头摆手“且去且去” 实际上也不需要少渊怎么去通传,府上的佣人大部分作为皇上帮少渊“安排”的,自然也是少不得有那些作用,甚至比少渊还要更早知道他的夫人有孕的消息,而比少渊有经验的是,皇上此刻已经早早在御书房等候,不为别的,作为自己第一个学生的头胎,他这个做老师的也是跃跃欲试,他能做的,毫无疑问,就是帮少渊想名字了。 御书房外传来少渊的问声“魏公公,老师,不,皇上在吗?” 魏公公回道“皇上此刻就在御书房内,容老奴为你通传,皇上,承衣侯求见” “传进来吧” 书房内,少渊跪安,皇上抬头问道“朕都知道了,你的夫人喜脉嘛,朕也替你高兴” 少渊傻了一下“皇上你都知道?” 皇上无奈一笑“你乃是侯爷,有什么头痛不适,肯定是找御医,每一次医官都会记录的,你的事可是头等大事啊” 少渊眯着眼“这,那皇上你在准备什么?” 皇上翻出一个折子“怎么说也是朕的徒孙,这名字朕也是要想想的,来少渊,你看看这些名字如何?” 少渊怒翻一白眼“皇上,你的反应比我还快呢” 陆府今天张灯结彩,虽然显得有些急急忙忙,但毕竟这是进了京城之后的第一件喜事,原本被京师安全问题积压得喘不过气的众人也通过这件事,稍稍缓和了一下。 而晚宴之内,高宠夫妇和公主又一次见面了,这一次,公主也没有显得多少失落,越来越像一个公主一般,大度地对着冰洛说道“冰洛姐姐,我相信我的驸马,肯定是一个不输小四哥的大英雄” 冰洛也笑着点头“这家伙就是一条小虫子,肯定不比公主的驸马” 太子也久违地看见了高宠“小四哥,除了进洛阳一见,这都多久了,怎么不见你来找我练武?” 高宠拱手谦逊地说道“毕竟是公务在身,而且练武有少渊在,少渊刀法已经练至登堂入室的水平了,比之我的拳脚,更胜一筹。” 公主笑了笑“不和你们说了,我去找嫂嫂们” 陆府的晚宴平静祥和,而洛阳城里的各个地下势力,收到了高宠的劝告之后,已经连夜拖家带口离开了洛阳,前往其他地方,准备远离这个可能的旋涡中心。一时间,晚上的洛阳比之以外,安静了许多。 独孤霖也参加了这一次晚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平静,独孤霖找到了高宠“阿宠,白虎街上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如此安静?” 高宠寒着眼神说道“谁让他们不守规矩,我说过比武之前,我不想看见洛阳城里还有暗杀事件发生,可是阿霖,你也知道,昨晚在街道上,居然有人公然袭击琼瑶楼的车队,还要是拜在我的门下的人,这简直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早上原本让他们交人,他们却咬死不是他们,毕竟我不想搞什么幺蛾子,所以我就没用动他们,没想到他们手脚倒是挺快的,脚底下抹油就溜了!这群人,有本事他们就不回来!” “不,阿宠,我觉得不是他们白虎街的人,白虎街如果不守规矩,早就消失在洛阳了,我觉得是背后的另外一个势力”独孤霖持反对意见,“虽然不太好猜测,但也有方向” “阿霖,你有什么见解?”高宠问道。 “我看过那辆马车,飞镖孔如此多,但是我去官府观看物证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多少飞镖。这证明了这些人可能谈不上训练有素,但毫无疑问,是一个比较多人的行动团体,这就是切入点,而且入黑之后,在洛阳城内都能伏击,毫无疑问,要对洛阳城颇为熟悉才可以”独孤霖双目发出精光“阿宠,你怎么看?” “阿霖,六扇门内可是查到了什么东西?”高宠眼神闪出精光“从你口中说出的话,怕不是无的放矢,是不是已经掌握到了什么证据?” 独孤霖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六扇门插在洛阳中的情报网有部分有异动,原因就是因为戒严,这一次河北世家来了不少人,基本上每个人都会带三四个随从,可是我们查到,有一些公子哥,带了随从,却没有投帖子在任何人的门下” “没有?就是来观光?”高宠疑惑地问道。 “若是如此,岂不是太过之引人注目?什么人是一直都没有被注意的?就是失败者”独孤霖自信地说道。“我故意调查了那些投了拜帖却又没有成功的,发现这些人,投的拜帖,虽然谈不上随意,但绝对不是有心而为之,简直就像是草草了事,也因为他们是派系,并不引人注意,这些人没有投帖子,既然失败了,既没有忙着回家,也没有忙着改投他人,反而是每日在洛阳花天酒地” “花天酒地是假,另有所图是真”高宠握紧了门把,似乎是非常生气“阿霖,拜托六扇门,这段时间先密切监视他们,招驸马之前,洛阳还是不要出什么乱子,还要注意收集好证据,好方便我们动手,面对天下人的质疑的时候,也能交出让人信服的证据。” 第四百九十一章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两天时间一闪而过,京师中的大日子,公主招驸马终于如期举行,在这两天时间里,洛阳城中上下没有任何人见过这一次的安保主官高宠,因为高宠已经彻底进了龙骧卫的驻地对比武现场进行一次全方位部署。 作为最富盛名的英雄部队,龙骧卫这一次迎来的,将会是一次全新的挑战。“这是你们的第一次迎接的挑战,这一次的危险,不同于那些匈奴人,是来自看不见的,这一次,你们的目标,是保护在场的所有大臣和皇族子弟,明白没有?” “属下明白!”龙骧卫清晰的喊声同时喷出,震慑天际,高宠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少渊,接下来轮到你了,有请陆监军” 龙骧卫的目光注视下,点将台上出现另外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子,便是他们口中的陆监军,承衣侯陆少渊。只见少渊握着灰霜刃说道“你们此刻手中绑着红色袖标的人,明天要听我号令,哪怕是军营中出现任何问题,看我佩刀行事,我佩刀所向,便往前去,令行禁止,明白没有?蓝标者则是跟随高将军,记住,无论军营中发生任何事情,没有命令,不允许有任何行动” 士兵们各自训练,军营中点将台只剩下两个军中大佬,少渊一脸慎重,许久没有来的危机感,浮现在他的面上“阿宠,你既然有这个直觉,为何不直接和皇上说明?” “因为仅仅是感觉,我也不好说什么,若是因为我一个感觉,就让皇上的金口收回成命,岂不是太大胆了?皇上知道之后,不会有任何改变,反而会督促我们找出那些危险因素,既然都不会有变化。甚至被督促还会打草惊蛇,我们何必吃力不讨好,不如直接做事”高宠摊开手“而且,军营也不是他们想动手就动手,少渊若是有异动,你结阵保护所有皇亲国戚,由我去保护大臣和各个参加比赛的公子哥” “所以他们的目标,最有可能是公子哥或者大臣?”少渊知道高宠的习惯,明白高宠这个行动的深意,必然在自己负责的部分。 “是真杀还是假杀我不好说,希望我这种错觉是真的错”高宠无奈地说道“我担心的,从来不是军营之内,而是军营之外,我们掌握不到的地方” “阿宠你是担心出了军营骑关?”少渊安排的关卡必须要离开军营,如果说危险,那是最危险的一个时间,也是他们唯一的出手机会“也对,毕竟人多口扎,六扇门,纵然是精锐,又可以做得到多少” “其实打心底里,我不信任六扇门,少渊,直白跟你说,我们要调查司隶地区,其实是要调查六扇门为主,只不过暂时我们和六扇门有孤游城这个共同敌人,暂时合作罢了”高宠最后还是憋不住,在这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高宠和少渊吐露心声。 让人惊讶的是,少渊坐在台上,似乎早就知道一般“我知道啊,只不过是好奇阿宠你什么时候和我说罢了,果然在这个绝对安全的军营里,你还是说了” 高宠苦笑“瞒不过你吗?” 少渊哈哈大笑“阿宠,你的所有表情眼神小动作,我们早就在疏勒心照不宣了,如果你真的要和集合一切力量对付孤游城,就不会在上一次田青羽会面的时候,借故推开六扇门,虽然理由看似无懈可击,但我知道大是大非,你根本不会计较这些,所以,其实你就是不信任孤游城” 高宠笑道“正是如此,孤游城的话,六扇门和鼎剑阁都可疑,毕竟这个地方,鼎剑阁不查六扇门,六扇门也不查鼎剑阁,互相钻空子” “那为什么阿宠你相信田青羽?单论交情,田青羽和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之交吧,值得阿宠你这么信任他?”少渊好奇地问道。 “这很简单,因为他说的,都是真话”高宠点头笑道“没有半点虚假之意” “何以见得?”少渊问道。 “高家军旧部,在河北影响力可是很大的,不然少渊你为什么以为田青羽会给我面子?为何司空凌郸会对家父也礼让三分,该问的东西,我早就通过我父亲在河北那边问了个一清二楚,甚至连田青羽可能不知道,我都可能知道”高宠耸了耸肩。 “我明白了,阿宠你根本就不打算用江湖的套路去解决这件事,对嘛?”少渊哈哈一笑“果然啊,你压根就不是江湖中人” 高宠拱手“正是如此,再远的朝堂,都有江湖。再远的江湖,都有朝堂” “但话又说回来,你是打算献祭那些参与的学子?这无异于是毁了这场比试啊”少渊再次表达出自己的担心。 “少渊你想什么,我哪有那么大胆子,要是我真想那个时候端掉他们,那就直接空门大开了,肯定不会布置这些东西,我反而是要让他们无机可寻!为此,我特意准备了这些”少渊指了指,只见外面出现了二十余个可以移动的小型烽火台,“那就是我准备的,可以移动的烽火台,到时候起关之前,射声营每一伍长就会在上面放哨,监察所有百姓,若有异动,我们马上就知道了” “原来你还准备了这个,那就行,万无一失了”少渊这就放心了“阿宠你果然还是准备周详” “少渊,平心而论,你觉得若是出了事,谁的嫌疑会是最大?”高宠问道。 “鼎剑阁,世人眼中嫌疑最大的,因为他就是江湖,他就是洛阳之内,最复杂的成分,这就是理由”少渊摊开双手“但,大家都忽略了,鼎剑阁这么做就是自掘坟墓,他们才不会那么傻,但到时候证据毫无疑问都会指向鼎剑阁,所以我已经做好准备,对鼎剑阁‘大开杀戒’了” “哎呦,少渊你看得挺透啊”高宠哈哈一笑。 “不是我看得透,而是阿宠你都已经将你的想法表现在面上了,猜不到都难” 第四百九十二章 军营内旌旗猎猎作响,全副武装的龙骧卫士兵戍守着各个位置,就如一尊雕像一般坚毅。营地之外外三成戍守南军,半里一个烽火台戍守著名的射声士。所有京师守卫军纷纷严阵以待。两边已经腾开清出一条道路,百姓们已经站立于台前等候皇上带公主前来。 时间一到,只见仪仗队穿着乐器,从大道中间走过,紧接而来的便是海啸山盟一般的朝拜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享受着这理所应当的朝拜声,车驾停在了军营之外。营门处,高宠和少渊两个主官已经身穿盔甲手持兵器带着部队列阵等待皇帝的到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营地内的龙骧卫跟随着两个主官同时半跪向皇上行礼。皇上对于这种破格招待也是十分乐意接受“在军营之内,当行军礼,二位爱卿,平身吧” “谢万岁”二人同时回礼。 “军容甚壮,想必以后也是不输于疏勒神军的大汉精锐”皇上看着这一支由自己亲自命名的部队,也是龙颜大悦。“那么,准备得如何?” 太常马上出列说道“陛下,吉时已到,可以让百官就位,随时开始”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高宠随即领命,回去大手一挥“擂鼓!大会马上开始!” 鼓声雷鸣,伴随着鼓声,皇上就坐于主位,副位之下便是一众皇后和皇子公主,公主此刻还在帷帐之内,没有让人看见阵容,这也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三大官首各自就坐,宗正坐稳首位,最后由少渊和高宠殿后,换上文士儒袍,主官入位,正是开始。 与会者七十人,已经各自泾渭分明地站好于空旷的校场之内,宗正举起手,周围的鼓声马上戛然而止。“大会正式开始,有请第一考官宗正刘大人宣布考题”一旁的兵卒大声咆哮道,不过咆哮的对象是下面的士子,总的来说,这一群士子做的也没有越礼的地方,只不过单纯的要威吓一下他们。 士子们听闻开始,纷纷开始注目宗正,然后开始拱手行礼“晚生,见过宗正大人” 宗正也点头回礼,缓缓说道“君子六艺,第一便是礼,今老夫坐镇第一考,自然就是一切以礼为考礼,礼有五礼: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老夫的问题很简单,就在此时此刻,做一个合乎礼节的动作。我给诸位公子一炷香的时间,这是老夫的第一个考题,也是最后一个考题,如果通过了,就可以进入下一个考试,如果没有,请回吧” 谜题一处,士子们虽然皱着眉头,却没有窃窃私语讨论什么,因为此刻他们都是敌人,而且这一次考试是第一场考试,其他主考官都看着自己,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高台之上,少渊和高正的位置离得最近,面对这一次考题,少渊也小声询问高正“师伯,这宗正大人的第一题,跨越已经如此大了吗?” 高正笑道“是吗?我觉得这条题犹如喝水一般简单。五礼之中,吉凶不在事宜,嘉礼没有对象。可行者,要么对考官和皇上执学生之礼,此为要么是基于场地,行一个军礼。这是宗正大人给我们司马一系面子啊,不至于第一关就考那些繁文缛节,让军中那些五大三粗的子弟在第一关就落选了” 皇上和高正相视一笑“皇叔还真够意思” 这一关对于司空和司徒来说也毫不费力,他们收授予的弟子,礼这方面还是足的,唯一问题就是他们会不会多想,让自己误以为这一题有多难。 眼看着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军中子弟们看着周围士兵的姿势,已经开始打定了心思。而其他士子看见这群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人居然都已经参透了这一条题目,便开始觉得奇怪。毕竟能来的都是精英弟子,看见一个如此明显的模板在这里,也就很快想明白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间到! 现场之下,所有人都已经站定了动作,只见一群是出身武官的子弟,自小就受到家中长辈的军中礼仪言传身教,已经直了身体,和那些龙骧卫无疑,他们交出的答卷就是军礼。宗正看着他们,也不必多问了“好,不愧是军中子弟,护我大汉无忧的子弟兵,军礼,老夫很满意。那么,这边是公子们,可是放弃了比赛不成?”宗正看着另外一边的人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便打趣地问道,想必也是早有准备。 只见这些文人公子,顿时拉起衣襟对着六大考官跪下,行了三跪九叩之礼,一般行这种礼,其实就是拜师之礼。“我们行的是拜师之礼,既然今日我们参与这个考试,那么几位考官就是我们的长辈师尊,事故可以受此一礼,宗正大人,未知这一礼?我们做得合不合适?” 宗正点了点头“很不错,既然你们都已经做出了合适的答案,那么这第一场考试,所有人都通过了” 皇上看到之后,哈哈大笑“皇叔,你这一个关卡,可是走得太随心了吗?” 公主也隔着帷幕,响出天籁般的笑声“皇祖叔,你这样,可是让皇孙女如何挑选合适的驸马呢?” 宗正笑着说道“陛下,公主,君子六艺,礼为先,做人处事,礼为先,早在比试之前,各位主官都已经对各大公子的人品有了一定的考量,若是礼不过,如何能来此?毕竟这是六大主官在开考前就已经精挑细选出来的人,老夫又何必多此一举,自寻烦恼呢?” 得到宗正这一个调笑意味也颇重的回复,在场的官员们也是会心一笑,由皇上带头给宗正鼓掌。果然是皇族中的老油条,一个人都不得罪,但任何人都要给他面子。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宗正可以坐下,对士子们说道“你们都做得不错,接下来朕也期待你们的表现,不过嘛,下一关的考官可是以严厉著名的张司徒,希望你们也能顺利过关” 张司徒起身拱手说道“臣必不负重托!请陛下放心!” 第四百九十三章 君子六艺第二考,乐试。主考官,张司徒。 “来人,上曲队”张司徒一声令下,只见一支约莫三十余人的曲队款款而至,高正马上就面色一变“看来张司徒是打算动真格了” “规则你们仔细听好了,乐分为六乐,乐者必有舞,我不管你们是谁家弟子,我只要求你们闻声而起,随乐而动”张司徒坐在考官席上“高司马放心,老夫必然公正考核,绝不徇私,乐起!” 缓缓响起的乐曲之声,什么人对于这种乐曲最是上心,或者说对于这种?大概就是那些真正的风雅之士或者就是江湖游侠,就像是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粗看之下其实是两个极端,但实际上大雅便是大俗,雅俗共赏。 实际上皇上把张司徒放在乐关也是有考量了,乐作为古礼里的一种存在,必须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才可以理解其内涵,而张司徒无论是作为两朝元老还是中原的文士首领,张司徒都是独一无二的选择。 熟悉这些音律的人,风雅之士已经开始了自己记忆中的祭祀舞蹈,内心之中对于乐纯粹的追求已经胜过其他,翩然起舞对于他们来说早已是本能,根本就不是羞耻。不同于那些假的风雅之士,对于乐的理解始终只是流于表面,毫无影响力,所以面对那种别致的舞蹈,他们是会碍于面子,无法跟上。 而犹如宁采臣这一类则是毫无障碍,即便不会跳舞,但是拳脚功夫却可以跟着乐曲展开,犹如是翩然起舞一般。 张司徒见所有人都开始有所行动了,马上就大手一挥“切曲”,原本温暖舒扬的乐曲陡然一变,变得节奏极快,就像是从祭司曲猛然变成军曲一般。这种突然的转变,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时间很难反应过来,尤其是大家平常接触得不多的军曲。雄厚的节奏改变了场内的氛围,行伍出身的人最快反应过来,直接就练起自己的训练,和文人对比不同的是,这群行伍出身的公子不少都是战友和儿时玩伴,按照地区泾渭分明的文人,自然也是不屑和这群莽夫混在一起,所以在地区之前,早就按文武划分,这就导致了少年将军们直接抱团取暖,十余人一起打出大汉军拳的时候,还要放在军营中,那些熟悉的场景是如此的让人动容。这一个环节,是武官小胜。 张司徒且听一曲终结,随即再次切曲,这一次没有再像上一次陡然加快节奏,而这一次陡然减慢节奏。因此选取了一首曲子速度没有那么快的,这是礼乐之人熟习的曲目,先前已经节奏上了去的,感觉自己面子上挂不住的,也开始放下了心中芥蒂,开始各自的翩然起舞。 皇上皱起了眉头“宗正让大家看清身份,司徒是打算将分帮分派吗?有意思” 全程五首曲子六首曲子交替穿插,时快时慢,不少人已经被这些曲子绕得运动转向了。张司徒见状大声说道“那些站不稳的,就请离开吧”话已经放出,但却没有指名道姓是谁人,于是一些心虚之人,便开始陆陆续续拱手退了出去,原本前一刻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转眼间,已经退了二十余人,只剩下四十余人还留在会场之内。 “剩下的人,你们已经过关了”似乎是对有人浑水摸鱼一事毫不在意,张司徒就这样拱手交差“陛下,臣之所以没有明说是什么人,就是想看看这些人的羞耻之心,这里有一些是没有决心大于羞耻之心,因此臣以为,看看他们会不会知耻后勇,若是他们还不懂得知耻后勇,那么他们自然也是无法通关的。” “不必解释,朕知道司徒此举必有深意,他们的表现,朕也是看在眼里,眼下六关不过只是过了两关罢了,接下来还有其他关卡呢,少渊,让朕看看,你又为我们设下了何种关卡” 目光马上就从张司徒身上集中到少渊身上。只见少渊已经换回官府,出列拱手“皇上请放心,学生的关卡,乃是专门设计过,陛下请看” 少渊鼓了鼓掌,只见二十台战车使了出来,少渊走下了舞台,对他们说道“你们可以选择不同的远程武器,走上不同的战车,此处出营门有一个大圆弧。战车会开到大圆弧之后回来,一路上有二十个靶子,但你们只有十次机会,每一个靶子的分数是不同的,我不要求你们和其他车的人比,同车的武器款式是一致的,但颜色却不一样,这一次,同车分数低者,直接淘汰” 少渊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和同一台战车上的人不是同舟共济,反而是各怀鬼胎,而且也是独特的算分错靶,等于每一步都是一个抉择。 有人出言提问道“考官大人,若是该车只有一个人,那如何比试?” 少渊微微一笑“若是只有一个人,那他便直接开始考第二轮,无论拿到多少分都是如此” 此言一出,再次引发一片哗然,百官纷纷议论少渊这一次实在是刁钻无比,皇上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纯看戏一副的心态。一旁的公主倒是开始好奇“父皇,师兄这一套方法,甚是有趣啊” 皇上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婷儿,可是有看到什么你觉得不错的?要不要叫你师兄手下留情一下?” 公主摇了摇头“才不要呢父皇,这些人和我都隔着老远了,什么都看不清,而且这么多人,婷儿也看不过来,就让师兄先过一圈吧” 本来大家还各怀鬼胎,但少渊似乎还不过瘾,“有些事我必须说在前头,分数高低会影响下一轮骑试的一些选择,所以希望大家好自为之”少渊说完还回头拱手向高正行了一礼。高正也点头说道“自古骑射不分家,今天纵然是拆了两场考试,两场考试的成绩还是有关联的。” 少渊再次反问“未知在座各位可有异议?若是无异议,便请退到白线之外,等待锣声开始。” 第四百九十四章 “每辆车最多坐四个人,四人坐好就会马上发车,如果不是四人,则会等到最后一个人上车,先满三个人的车先走,如此类推”少渊手持大锤站在锣鼓边,最后说道,只见士子们已经做好奔跑姿势,就等少渊的大锤挥下。 少渊站在高处盯着下面的动向,大家没有牟然变换位置,这就正和少渊的心意,少渊一下大锤敲下“比赛开始!” 比赛一开始,就已经马上出现了大家的这一次临时凑在一起的策略,所有文人都知道,自己若是被分到武官一组,任凭他们如何的天赋异禀,都很难和出身行伍的他们比较,所以第一步就是不能贪心,不能贪图多车,反而是尽可能文人自己凑够四人一车,这样可以弃一保三,保护自己文人,而且文人的数量比武人多,抢车有天然优势。大家想通了这个关节,也就全部人拔腿往车边跑去,不求上到多少车,但求能尽可能塞满。 武人也是有自己的套路,他们本来就人少,甚至人比车的总数量还少。所以他们可以似乎忌惮地去抢上车,基本上上到车,都能保证自己出线,可是如果上不到,那么究竟和谁一台车,亦或是留到最后,有机会自己一台车,就成了他们只见必须要抉择的问题。 本来对高宠这个安排还颇为不满的张司徒也已经松下了眉头,这个关卡远没有他自己看到那么简单,光是这个选车上位,就已经充满了合作和对抗,“这个关卡看来还是有点意思,静观其变,文士都集中得不错,虽然是骤然减少一批,但也是无可奈何” 高正眯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部下的儿子们,这些人以后可都是朝中未来的大将,每一步的改变和成长,他都必须看在眼里,而正如高正所言,这些人的表现,的确不尽人意“反应还是太慢了,何时才能担当大任” 最先上满的,自然就是文士的马车,第一台马车冲了出营门,开始奔驰在大道至上,而烽火台上看见营门打开,各个烽火台也开始擂鼓,示意车队自己就是目标。公子哥们纷纷从战车之上取下特制的弓弩,开始瞄准着那些箭靶,他们马上就发现问题,马车速度并不慢,就算是给他们二十支箭,都不见的得可以全部射出去。文士的马车车队是各种打偏,打不中,分数一直不高,幸好周围的人的水平差不多,所以他们也没有多少感觉,而唯一让他们在意的,大概是就是在洛阳城百姓面前出糗,但出糗总比被淘汰要强。 与那些并非靠着这些‘手艺’生活的人对比,在后面车队中的军中子弟就完全不一样了,前面两个考试完全不是自己的强项,无法在皇上和百官面前展示,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机会,他们自然是要抓住,骑射是高正从北疆班师回朝后,基本上在全军有骑马的地方,都会推广这一种来自于北疆的战术,这种速度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轻车熟路,一支支弩箭飞越了人群,笔直地插在红心之中,大家互不相让。引得围观的百姓掌声雷动,战车上的人则是同时手握弓箭,他们已经开始在盘算,如果大家都射同样的箭靶,自己一旦有一次失误,那么出局的就是自己,而且大家同射一靶,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其他人的干扰。 “下一把要肯定点再射,不能心急,箭靶如此多,分数值肯定也不一样”这是一种想法,还有另外一种更为大胆的想法,“我能不能连发两箭,然后挤开其他人的箭?”各种各样艺高人胆大的想法在这条十里地来回上上演。 在洛阳城百姓眼里,这一场就像是精彩绝伦的箭术表演,和那些文人的蹩脚箭术相比,毫无疑问这些武将的箭术更为精湛。 会场之内,文人的战车已经先行一步回到了会场中心,高速驰骋五里地,对于他们来说,果然还是有点吃不消。而本来安静的会场,突然从外面传进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欢呼声一浪接一浪,此起彼伏,似乎出现了无数个让人惊讶的精彩瞬间。 皇上也是好奇心大喜“少渊,且去问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场外呼声雷动?” 少渊拱手说道“皇上,此呼声如无意外,乃是百姓对于后发的一众小将军发出的呼声,毕竟臣设计的靶子难度都是不低,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必这些年轻将军中一定有许多善射之人,此乃大汉之福” 皇上听闻龙颜大悦“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他们可是将近回来了?朕也想看点看看这军中健儿的英姿” 百官一听到皇上如此说,马上就表现出了不同的脸色,司空和司徒可是面色大变,虽然司空所负责的关卡还没开始,但是两关过去,皇上的变现都显得太过于平淡,似乎兴致不高。而这一次他的学生坐镇的这一个关卡,也不知道是对自己学生的爱屋及乌,还是其他因素,皇上都对这些武官子弟表现出极为浓烈的兴趣。若是下一关,还是武官担任主官的高正作为考官又一次让武官的子弟大出风头,不排名皇上会突然高兴选定一人,那么他们这些学子毫无疑问就是直接陪跑。 外面的欢呼声已经逐渐散去,那就意味着在外面的第一阶段比试已经彻底结束。所有战车已经回到了场内。场内除了战马的嘶鸣声外,没有任何声音。少渊点了点头“上茶,诸位可以先稍事歇息一下,等候场外的射声士回报数据” 随即少渊也退了下去进行结算,皇上对着高正问道“师兄,这里面可是有谁家的公子?” 高正拱手回答道“这里面有几位中郎将,南北军校尉等人的子嗣,其中官职最高的是安北欧将军的公子欧昊” “噢?他也来了?没想到啊?”皇上看了看场中便问道“何人是那个欧昊?” “那个白衣束甲者便是欧昊”高正拱手说道。 “曾听闻这个欧昊也是勇冠三军之辈,现在在洛阳是来求学的吗?”皇上眯着眼,似乎是略感意外。 “回皇上,似乎是欧将军觉得自己的儿子太过于好动,因而转送太学”高正回答道“毕竟欧氏一族也被并州驻守多年,皇上是否可以考虑让他们一族回迁?” “师兄?二十年前就是他们一家在北疆被鲜卑人打得大败,让大汉陷于危急时刻,若非师兄你在东线幽州力挽狂澜,只怕这司隶早已一片火海了。”皇上似乎对欧家并不感冒,这一支为数不多,不属于高正部下散出去的部队,一直默默地拱卫着司隶的北部。 “不多说了,少渊似乎已经统计出结果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马车旁边,接下来将要由本考官宣布结果”,所有士子都心怀忐忑地站到了车子一旁,随着少渊宣读结果,不少人其实已经心里有数,对于自己是否淘汰,也是心中明白。原本四十余人的队伍,陡然减少十三人之多。而随着排名的公布,一个原本在赔率榜上并不高分的人冒了出头,那就是先前高正他们讨论过的欧昊。远高于其他人的分数,射声士呈上来箭靶,少渊仔细一看,居然是全部中靶,箭无虚发。能做到这种战绩的,在他认知中,应该也要有高宠的那种箭术才可以。 少渊不动声色地看着高宠一眼,高宠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并无任何东西发现,少渊点了点头“接下来将会按照成绩选择下一关的比试,接下来有请第四关骑试的主考官,高司马!” 高正拱手出列,少渊向高正拱手一礼,然后回到位置之上,只见高正缓缓走到他们台前,“此处有良马四十匹,性情各不相同,成绩高者可以先选自己喜欢的马,一旦选定之后,便不能再换,你们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去熟悉你们准备和你们战友。你们先行选马,选完之后再告知各位是考试”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排名的作用是选马,两关相连,原来是如此,可是如此一来,其实就是明目张胆地徇私了。大臣们会毫无意见吗?答案是不会,而且此刻没有人感到有一丝不妥,似乎是在等待高正如何圆这个大坑。 少渊凑到高宠身边问道“阿宠,师伯可是想好如何解决考试了?” 高宠无奈地耸了耸肩“放心吧少渊,我爹这件事肯定想好了,我觉得这第一啊,不拿也罢,枪打出头鸟啊” 少渊画风一转“你觉得有人有可能动手吗?” “不好说,适才是个好机会,目标大,而且集中,还有观众们的掌声掩护,要做什么按道理都不难”高宠分析道“若是射关不出手,那骑关将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我们能不能溜出去监视?”少渊问道 “少渊,这我们可是主考官,你要是这么走出去,就是欺君大罪了,乖乖坐下吧,倒是你,你觉得谁的机会更高?”高宠指了指下面那群人。 “我看看,现在看,那个破落的小王爷反而机会挺高,就是那个刘钰懿反而机会颇高,文武底子都不错,虽然不像武家子弟那么强,但比之中原文人士子的文化修养却是只高不低,看来这一次我拿的推荐歪打正着了”少渊对这个‘门生’还是颇为满意的说。 “现在看来的确是有机会,而且为人低调,不声张,没有复杂的背景实力”高宠也是点了点头“可惜了另外一个三甲啊” “宁采臣?”少渊反问道“我看看,诶,那小子淘汰了?” “嗯,就是少渊的射关被刷下去的,他一个江湖中人,如何比得过这群耳濡目染党争之人,输只是迟早的问题”高宠看得很透。 “那个三甲榜,就是诛心之言啊,阿宠你有查到什么吗?”少渊也点了点头,那个引发一场小风暴的榜单,无论如何都要把幕后之人揪出来才行。 “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就回去找那个幕后之人”高宠无奈地摇了摇头“借我们之手杀人,也是好大的胆子” 选马的过程非常顺畅,所有马都不像高正所说的性格各异,每一匹都非常温顺,但大家都没有庆幸,因为没有知道比赛规则前,侥幸的心理是不应该有的。 高正看着大家已经选好了马匹,露出了一个老谋神算的回答“这一关很简单,就是骑着马绕着适才的战车穿行的路线跑三圈,晋级和淘汰的规则并不是简单的排名次,你们不仅要和别人比,还要和自己比。你们只要跑得和自己上一轮名次一样,或者比上一次排名更高也行。举个例子,例如陈公子上一轮的射关,排名二十,这一次,他只要跑到二十名或者前二十名,则会晋级到下一轮” 此言一出,也是全场一片哗然,尤其是上一轮排名极高的武家公子,这可是大大的不妙,所有的武家公子也是眉头紧皱,他们大部分都是跑在十五之前,可是这一次比的是骑术,虽然比之文人们还是有自己的优势,可是要结合上一部分,一切就发生变化了。 一众大臣也是点了点头,高正这一个规则,可以说是已经最大程度公平,或者说已经有点优待文人了,因为文人们完全可能通过选中一只好马来相对轻松获得一个好名次。 皇上满意地点头“滴水不漏,师兄这个比试有点意思。” 此刻全场人的焦点就在欧昊身上,上一轮几乎被捧上神坛的那个人,这一轮面对高正的规则,已经变成了最有可能被淘汰的那个人。原本还带点笑容,选中一匹好马的他,此刻也是愤恨地看着高正。 “那欧昊的眼神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少渊注意到那个眼神,明显不友善。 “那个人叫欧昊,跟我二哥同年,不过可惜的是,当年在北方打外族的是他们欧家,是他们家丢了,我们高家才从东线顶回来力挽狂澜,为了这件事,我那个没有见过一面的爷爷也是死在幽州的,本来偌大的一族人,打剩下我们家这一支,不过他们家也不好过就是了。北疆少数几支和高家军没有亲缘的部队就是他们欧家,不过眼下二哥已经接管他们的防区的,所以接下来欧家的命运如何,其实很可能取决于这一次比武,看来,他们的运气不行啊”高宠无奈一笑。 “诸位还有没有什么异议?”高正朗声问道“若无异议,就请诸位各自上马,锣声想起之时,便是开始的号令,诸位公子请上马!” 突然,一把声音传入,赫然一看便是欧昊“敢问司马大人,能否携带木制武器?” 高正眉头一皱,摇了摇头“不可!两马飞驰,危险异常,这不是生死大战,何须武器?” 欧昊眉头颤抖了一下拱手退了回去,但他握紧了马缰,似乎已经做好了某些准备。 第四百九十六章 锣声响起,规则诡异的第四场比试正式开始,一马当先冲出去的,正是武家子弟的其中以欧昊尤为突出,现在他正面临着这个最大的危机,便是淘汰问题,但反过来,如果自己骑射都成功过关勇夺第一,会不会就引起全场关注,引得公主垂青呢? 只见欧昊一马当先,跟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上一轮射考里面成绩也是三甲之列的两个人。 身后一骑马的人追上欧昊说道“欧公子,欧公子,不如我们一这关暂且合作,你看如何?” 欧昊眉头一皱,看着二人问道“如何合作?且说来听听”,另外一匹马也跟了上来,三匹马起头并进。另外一个公子说道“我们三人便是上一轮的三甲之列,本来以为我们拿到三甲会有优待,哪曾想到是这种优待,我们从赢面最大突然变为赢面最少,我们能晋级的机会只能是三甲之列,若是我们三人都互相争斗,只会让别人渔翁得利” “那你们是想好如何具体行动没有?”欧昊降低了速度,现在这些跟得自己最紧的释放出善意,自己也可以暂时松一口气。 “直线之上,我们三马并行,但两马之间距离,插不进另外一匹马,直路之上,要想超过我们就要走外面,如此吃力不讨好,他们也要好生斟酌。” 计划已成,三骑马正是并排而行,形成了冲锋在前的第一梯队,其他人看见如此在前冲锋,也就一时间没有心思去想如何冲锋,武官们各自之间形成了一种的奇怪的默契各自卡住位置,并不打算放身后之人重新进入。饶是如此,总有一些文士中的善于骑马之人在上一轮被羞辱之后,这一轮打算一雪前耻。 “不能他们打算封锁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样为所欲为!上一轮我们被他们如此羞辱!现在正是一雪前耻的机会!”在骑术优秀的文士带领下,文士们抛开他们心理压力开始笔直往前加速,面对后面突然来得如此气势汹汹的马群,守在第二集群的人不免开始有点心虚。 “我们稳住,只要我们卡住,他们上不来!大家稳住”第二梯队的带头人不断用语言稳住自己的队伍,但实际上面对淘汰的问题,他们此刻也是心中无底,越来越逼近,双方都在做心理博弈,最终,本来应该守住的一方先一步胆怯。开始了瓦解“我不管你们了,我先跑上去了”一个个马匹还有余力的人直接就策马前奔,防线终于在这里瓦解掉,整个第二集群互相之间已经冲得七零八落,再也没有明显的泾渭分明,而是开始各自奔跑。 “他们这么冲击对我们来说有利,他们在这里消耗得越多体力,我们保持位置就越有利”头一批三匹马不断往前冲击,试图再一次拉开位置。 现场的群众不停的大喊“冲啊!冲上去啊!”连接来了两场血脉扩张的比赛,让大家高呼着胜利,很快马匹就跑完了第一个圈,在军营中绕圈进入第二圈。排头进来的还是那三匹马,看见居然还是熟悉的欧昊,高宠也是略微有差诧异,看着身边两骑,也就大概明白了原因“各怀鬼胎的合作吗?” “阿宠,你看出了什么玄妙的地方?”少渊眯着眼问道。 “现在先卖个关子,若是欧昊这一轮真的赢了,那就是连续两圈夺魁,万一被皇上直接相中,那其他人可以接受吗?他们不敢赌,所以这里肯定有什么玄妙”高宠并不打算马上说破“你就盯着这条直路,等他们跑完回来就知道。” 这一次终于轮到公主对这个欧昊产生了兴趣“父皇,上一次的比试,好像也是这个欧昊拿的第一名?” “噢?婷儿可是对这个人有兴趣?”皇上问道。 “是有那么一点,是因为他适才的眼神,看着高司马,似乎并不那么友善,却看在场的士子,谁不是对高司马秉着谦逊的眼神,唯独是这个,看着有点桀骜不训”公主说道。 “这个人就是如此,皇妹你也别觉得什么有趣,这个人特喜欢在太学里顶撞老先生们”说话的是沉默了许久的太子殿下。 “皇兄,你也知道这个人?”聘婷问道,讶异于这个皇兄似乎不太喜欢这家伙。 “这家伙挺麻烦的,在洛阳里也不和别人来往,但偶尔也会对那些恶公子小惩大诫,上一次打算和他聊两句就被拒绝了,性情颇为奇怪”皇子无奈的吐槽道“而且民间中流传着一个什么榜,他的名词也不怎么高”。 “师兄,这一关,你会是这样结束吗?”皇上对这个结局颇为上心,毕竟他自己打心底不喜欢这个人,所以……。 “皇上请放心,驸马只有一个,两战全胜呼声会极高,臣并不觉得他们会拱手将这个名声让人”高正自信地拱手说道。 而这一切,似乎就是按着高正的剧本走的,三匹马冲在前方,一直在前面带头的乃是欧昊,冲到去最后一个拐弯的时候已经出现疲态了,而他也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坐骑,可能有点累了。所以就故意放下速度对后面的人说道“我们优势已经这么大了,没必要再一直加速了” 本以为其他两人会就此应允,不曾想到那两人一把加速冲了上去,将他甩在身后“欧兄,你若是累了,就歇会吧,我们自会继续带头” “你们!这是要背信弃义吗?”欧昊怒吼 “都说欧兄贵人多事,忘了咱们,欧兄,对朋友而言,这才是背信弃义,你我本不是朋友,还是仇人,你忘了吗?你我不是朋友,又何来背信弃义这一说呢?”另外一骑马冲了上去,还嘲讽道“当日你在太学辱我的情景,可还记得?今日我就要报那一箭之仇!” 两个人一夹紧马肚,马已经拉开了一个身位,欧昊大惑不解“明明你们和我同速,为何还留了力?” “愚蠢,我们之所以让你跑在前方,因为跟在你的马后,我们可以不必那么费力,现在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再见了欧兄,希望你下一次可以聪明一点!驾!”说罢,两马就扬尘而去。 第四百九十七章 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将你的后背露出来,战场上如此,其他情况也如此,抛弃掉欧昊的那两个人自以为欧昊的马已经出现疲态,作为敌人的他来说,除了看着还有余力的他们二人越走越远之外,应该就是无能为力的时候,却大意地忽略了欧昊本身都是一个狠角色。 “是你们不仁在前,我不义在后”眼看二人的距离已经和自己逐渐拉远,为了赢得这一次比赛,欧昊已经对此有所觉悟,只见他伸手摸进自己的口袋,摸出了几枚铜钱。施展内力朝眼前两人的马腿部击去,铜钱化身为铜钱镖混着欧昊愤怒的内力冲向了马匹。 正当二人在前面驾着马以为已经稳的时候,自己座下的战马却开始在不安地嘶鸣,两个人非常纳闷“怎么回事?” “认真听,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面?”另外一个听见一些铜钱撞击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赫然便是已经有一定距离的欧昊原来正在攻击他们的马匹,两个人吓了一跳“该死,那个人居然还没有放弃” “不必管他,我们走!”他们再勒紧缰绳的时候,他们座下的战马最终还是吃痛扛不住,在那一瞬间,马失后蹄,吃痛滚到了一边。全场登时一片哗然,就这样,欧昊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二人隔空放倒了。两人连人带马滚到了一边,而欧昊则是纵马一跃跨过了二人。真的是扬长而去。 告诉飞驰的马匹倒地,可没那么快能起来,尤其是两个骑手,只见他们此刻都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而后面的骑手则是已经赶到,几乎所有骑手都是下意识地跨了这二人二马。原本赢面最大的二人突然变成了彻底的输家,也不由得让人觉得惋惜不已。 军营之内已经开始擂鼓,等候着第一匹马冲进来,冲进来的赫然便是“毫无意外”的欧昊,这一个结果,毫无疑问是让在座所有人震惊。 “两连第一,看来这小子有点本事啊”少渊叉着手说道“不对,为什么只有他一个?师伯?” 高正也点了点头“少渊你也发现了?你看其他人都已经冲回来了,唯独不见和他一同成为第一梯队的人” “师兄,怎么好像少了一些人?”皇上突然问道。 “陛下,臣马上去查明”高正拱手说道,同时站了起身“所有人肃静,等候本官宣判结果,各个士子且下马歇息” 而考官末席,高宠也受到了一个士兵的来报,只见高宠看着欧昊,神色闪烁,然后点了点头,跑到高正身边“父亲,有情况” “什么情况?”高正等的就是这个消息,随即低声问道。 “长水校尉的儿子柳界和羽林中郎将的儿子皇甫遂身受重伤,和那个欧昊有关,那个欧昊在众目睽睽之下袭击了二人的马匹,两人从疾驰之马摔倒,眼下医馆正在救治他们,性命并无大碍,但已经无法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高宠低声说道。 “此人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可知道是用什么手段?我已经明令禁止带任何武器,他是如何做到?”高正低声问道。 “此事伍大哥已经带人去现场查证,很快会有消息”高宠点了点头,退了开去。 高正回身拱手对皇上说道“陛下,似乎参赛者中出了些问题,将会对排名有所影响,臣恳求暂时休息一下” 皇上皱起了眉头“情况可严重?” 高正摇了摇头“并不严重,只是为了以正视听,这件事不能草草了之” 皇上点了点头“朕明白了,就暂时休息一下,时间还多,但你们一定要尽快得到结论。” 高正拱手一礼“少渊,小宠,随我来,且去看看咋回事” 现场一片已经圈了起来,三个主官赫然出现,自然是引起了轰动,伍旭走了上来,手上拿着几枚铜钱“侯爷,公子,少渊,你们来了,事情已经搞清楚,这就是元凶” “铜钱?”高宠问道“他用铜钱把他们砸下来了?” “不是砸人,是砸马,三位随我来”伍旭带着他们前往前面一个地方,只见兽医正在为军马包扎“大夫,先等一等,我给三位大人解释一下先” 三个人围着马匹,伍旭指了指马蹄部和关节部“脚下伤口颇多,不过均不是他们摔倒的原因。真正让他们摔倒的是打在了关节位置的伤。”伍旭顺着马腿指了指。 “百姓们有没有说看见什么?”少渊摸着下巴问道“他们若是看到什么,对我们调查清楚肯定有帮助” “都说了,他们都说这两匹马是先跑上去,然后被慢慢追上的,然后他们才摔倒,他们在摔倒前,都已经跑了不短的一段。”伍旭说道。 “如此,过程就明白了,那么也就是说,眼下唯一的问题,便是动机了,一个驸马之位值得他如此痛下毒手,父亲,此人留不得”高宠皱着眉说道。 “先不回去,伍旭,那两个人现在抬去哪里了?带我们去见他,虽然一家之言不可尽信,但怎么说那些受伤的人的口供,还是有点价值的”高正摆了摆手。 二人已经转送到外围的军营医治,两人此刻都是神志清醒,看见三个主官进来,便知道这三人八成是来帮他们‘伸冤’的,于是便发出了几声呻吟。 少渊一见他们如此,便说“我们进来之前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们一进来你们就叫,能不能表现得像一个汉子一样,忍着不好吗?一定要这种吗?羞是不羞?” 面对这个年纪差不多,可是职位和威望比他们高出一大截的年轻人的训话,两个人登时脑袋一缩,什么都说不出来。 高正付手问道“你们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一五一十说出来吧,我知道你们一开始是领先,后来被欧昊从后暗算的,这些我都知道,但你们要告诉我,你们是如何超过去的?他又是为何要动手?你们必须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不能由半点隐瞒,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第四百九十八章 会场之内一片平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在欧昊一个人身上,因为大家冷静之后,都在纳闷,“为什么同是第一梯队,只有欧昊一个人出现?”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议论着这件事,而欧昊本身也是如坐针毡,但他自己并不会后悔自己的举动,就因为那一口气自己咽不下去,才会来参加这个比试,那自己断不可再受气。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高宠和少渊还有高正已经引马回来,安静的校场忍不住就沸腾了起来“回来了,终于开始宣布结果了” “皇上,臣已经问明来由了”高正拱手一礼。 “很好,那么结果是什么?可以宣判了吗?”皇上更担心这个“会影响其他人的结果吗?” “陛下放心,问题不大”高正拱手一礼,转身大手一挥,高宠立马大喊“左右听命拿下欧昊”高宠此令一出,大家无不看着欧昊,而欧昊本人也是神色坦然,似乎也早就知道自己会有此对待,也不反抗,只是任由龙骧卫按着自己,但他自己还是大喊“敢问高司马,欧昊何罪之有?” “欧昊,你用暗器伤人马匹,致使他人受伤,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行此事,罪加一等”高正朗声威严地说道。 “是他们不仁在先,我不义在后,他们如此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欧昊朗声回答道。 “行军打仗,兵不厌诈,那两人乃是正常用计,何罪之有?”高正反问道。 “他们辱我,故意行诡诈之事,我只不过以治其人之道换施其人。我欧昊不服,若我欧昊有罪,他们亦是有罪”欧昊辩解道。 “他们不过是施了暗度陈仓和激将计,你就如此盛怒,蛮不讲理。他们超过你,可有伤你?区区数言,你就如此盛怒,有此看来,你如何能担此大任?你父亲送你来洛阳,就是希望你可以收敛你的脾性,可你依然如此不知悔改”高正怒斥欧昊,颇有大动肝火之兆。 “高正,你不配谈我的父亲,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欧昊咆哮一声,挣开了两个龙骧卫大步踏前,似乎想冲上高台。 只见高正一动没动,高宠已经闪到了高正的身前,而比高宠更快的是,刘钰懿已经冲到了欧昊那边,一把将欧昊拦下来“欧兄,冷静点!这里是校场!这里是校场!”这一下,刘钰懿虽然没有彻底按住欧昊,但已经为龙骧卫争取了足够的时间,龙骧卫已经一把按住了欧昊在地上,一动不动。 “带下去!”高宠大手一挥“派人好生看守” 高正拱手一礼说道“所有人的名次再进一名,结果将会马上统计出来,请诸位稍候” 皇上问道“适才那个冲出来拦住欧昊的人是谁?师兄你可认识?” 高正摇了摇头“那人臣也不识,观其绶带,似乎是少渊所授?” “少渊,那人是谁?可是你授的绶带?”皇上指了指在一旁擦拭着身上灰尘的刘钰懿。 少渊看了看点了点头“回皇上,那人名叫刘钰懿,似乎也是生活在洛阳的王族,似乎是宣怀王的王子” “噢?也是王族?宣怀王?小魏子,宣怀王是哪一系” 魏公公躬身说道“皇上,那是先祖太上皇的末位王子大概是四代前左右” “噢,原来如此”皇上点了点头,然后别过头问少渊“那人倒是挺聪明的,选了少渊一门所投” 皇上和两人聊天的过程,都被凌司空看见了,凌司空也顺着视线看向了那个小王爷,心想“自己就是下一轮考官了,看来皇上似乎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王爷好感颇佳啊,要注意一下才行” 结果最终公布下来,在所有人都被动提升了三个名次之后只有五人被淘汰出去,这大大出乎了高正的意料,高正也只能无奈地笑道“凌司空,实在抱歉了,还给你留了如此多人” 凌司空摇了摇头“无妨,能进如此多,便是他们的福运,他们有此运气,也是上天注定的,但在老夫手下,可能就没有那么多运到了” 凌司空招了招手,只见奉上了许许多多的文房四宝,凌司空对着他们说道“本官乃是第五关,书关的主考官,是故书者,以小见大,一手字,知半生。现在就以你们的文房四宝,不需要写什么治国韬略,就写你自己,关于你自己,你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也是一炷香时间,时间一到,本官就会收起这一次答案,请各位好生思量,关于你自己,应该写什么,又应该怎么写” 经历了四个关卡,尤其是适才精彩不断的两个骑射关卡,不少人其实都已经热血上脑,而观众们经历了如此大起大落,也免不得有点意兴阑珊的迹象。而凌司空这一手,其实就是给那些考生来了当头一下冷水,想清楚你自己是什么人,才能继续以后的考试,其实就是在侧面提醒他们,要冷静思考。 高宠则是拱手说道“学生多谢凌司空” 凌司空抚着须,呵呵一笑“老夫可还什么都没做呢,小侯爷不必如此早言谢,不知小侯爷觉得老夫这一试,出得如何?”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高宠执了学生之礼对凌司空拱手一礼“多谢司空教诲” “孺子可教也,小侯爷如此聪明,不知道下面的人能不能理解老夫这一关的含义呢”凌司空无奈一笑“认识自己是一个人成长的必经之路,望他们早日醒悟” 面对如此有深意的一关,老派如张司徒也放下政见,赞叹这个老对手“不愧是河北名士,名不虚传,风骨多年不变啊” 面对这个看起来非常简单的问题,大家都纷纷冷静下来,评价别人很简单,因为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来决定。但是若他们评价,他们却必须要冷静下来,表现得谦虚,会被认为没信心,出现了缺点,会被凌司空借故筛掉。 若是表现得太过厉害,被凌司空从旁刁难,也是难逃被筛选的命运。所有人一时间都不敢下笔,空气中透出一丝凝重。 第四百九十九章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少人已经写好了自己的帖子,唯独是刘钰懿一言不发地盯着纸张,迟迟没有动笔。而刘钰懿奇怪的表现,自然是引起了周围的人的注意。 “刘兄,何故迟迟不动笔?难道是有什么芥蒂?”在场之中其实有不少也是京城中的高干子弟,他们也是互相认识,一个和刘钰懿颇有交情的便凑过来问道。 “芥蒂倒不是有什么,只是我二十余年的人生,似乎就如一张白纸一般平淡无奇,又如水一般普通,除了我保有刘钰懿这个名字之外,似乎都没什么拿得出来的成绩。一时间,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下的笔”刘钰懿苦笑一声,说出心中芥蒂。 “那就写你的大名吧,如果一个不够,还可以多写几个,写满一张纸的刘钰懿,不是吗?”他的友人调笑道。 “有道理,那我就多写几个名字”刘钰懿哈哈大笑,在自己的纸张上写了自己的大名。 “时间到,收笔,你们谁先带你们的墨宝上来给老夫解释你的所写为何物?”凌司空坐在桌子上问道。 “就让学生第一个上来吧,先拔了这个头筹”一个文士站了出来,交出字帖给凌司空“学生安乐平,洛阳人士,见过司空大人,这是学生的字帖” 字帖端上凌司空台面,凌司空粗略地看了一下字“铁画银钩,刚劲有力,好字,安月平,且道来你所写之何物。” 安乐平拱手说道“学生自幼成长于洛阳,见尽洛阳十数年事,感觉犹如白驹过隙,昔日的小童早已……” “天下何其之大?你孤守此洛阳一地,无异于一只井底之蛙,待他日你在朝堂之上,面见天下各处百姓,也能以洛阳一地之理论之?”凌司空针锋相对“且退下!” 安月平正想豪迈地吟诵一番,不曾想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一旁的高宠无奈地说道“先上必输啊,何其不智,这个头筹可不是那么容易拔的” “下一个是谁?”凌司空将拜帖退了回去,证明了这个人已经出局,下一个上来的,就是武官为首的一人。 “学生乃是四品荡寇将军孙博之子孙约,请凌司空收下”孙约拿出拜帖交了上去。 “将门之家,字迹豪迈奔放,请说吧”凌司空坐直了身体,等待他的回答。 “学生自幼随家父南征北战,江南山越,荆州五溪蛮,泰山贼均是身先士卒,战地于阵前”孙约说道。 “战功彪炳啊,可有官职?”凌司空看着字迹潦草的单子,颇为无奈,但想到是一个武人,也不能要求太高。 “现居长水校尉帐下别部司马”孙约拱手说道,这是一个很高的职位了,年纪轻轻。 “那你觉得你比之陆侯爷,高侯爷如何?你们几人年纪相仿,不知你觉得若你换成当日的西域的是,你可有把握守住那疏勒孤城?”凌司空搬出一个让人无法搪塞的案例。 “这,学生自愧不如,二位将军犹如天神下凡的表现,学生不过是凡夫俗子,如何能比二位大英雄”孙约拱手谦卑地说道。 “既是如此,你不过是些平淡无奇,水到渠成的战绩,比之其他人犹如明月对萤火,你如何能写得下来,老夫不想知道你杀敌几何,只想知道你的心气有多高,不过看来,你是对他们自叹不如,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们细看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但是闯下偌大的功绩,难道真的是天神眷顾吗?陆侯爷武功高强,高侯爷自幼就饱读兵书,想清楚自己和他们二人的差距在哪?在你和别人炫耀这些战绩的时候,你想过别人在干什么吗?不要骄傲自满,世界很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凌司空又一次退回了帖子。 连退二人,凌司空这一手毫无疑问是开赛以来最为严格的,而且每每都是切中要害,毫不留情。一时间大家都变得畏手畏脚不敢再轻易交上去。 高宠和少渊说道“凌司空这可是不打算和稀泥了?直接就开始刷人” 少渊一脸无奈“环节进到这里,其实也要开始了吧,难不成阿宠你还能一关把他们筛个干干净净?” 高宠点了点头“我还真有这个想法,不过眼下我不用担心我的有多难了,我只期望有人能过了凌司空这一关最好,不然我就白安排了” 少渊哈哈一笑“阿宠你也会担心这个?” 一个又一个人最后鼓起勇气上交,结果二十余人,轮到最后,只有仅仅的两人过关,一个是张司徒的徒孙,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学富五车之士。非常微妙,凌司空把所有自己派系的人全部清理了出去,如果说高正一开始就已经预算好失败,那么毫无疑问,凌司空这种‘大义灭亲’在他们看来是匪夷所思。所有目光落到刘钰懿身上。 “学生刘钰懿,见过凌司空,这是学生的拜帖”拜帖呈上,异常的简单,让凌司空见惯了洋洋洒洒地称赞或者批办自己,耳目一新。 “只有你的一个名字,可是有什么深意?”凌司空抬头问道,心中却是暗想‘你就是皇上又兴趣的人,倒是看看你要说些什么?’ 刘钰懿拱手说道“学生这二十余年,活出了自己,所以写刘钰懿足以,做人做事,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所以就无愧于刘钰懿这个名字,可能学生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事,但对得住天地良心。而且人一辈子很长,我也无愧于写出这三个字,以后刘钰懿还是刘钰懿” 这一番话也甚是别出心裁,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去诠释自己的一声,听起来难免有点空洞,但是够率真,而且也没有回避自己的普通平凡。 “你的帖子,老夫收下了,希望你以后也要如此,做人做事,无愧于心,无愧于田地,无愧于自己”凌司空呵呵一笑。然后拱手说道“皇上,臣的考试已经全部结束了” 皇上也是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很好,很好,朕也看得十分满意,那么,高宠!你准备好你的最终一关没有?” 高宠拱手出列“全凭陛下吩咐!” 第五百章 “真是意外,没想到进入到第六关的只有你们三个人”坐在考官席上的高宠有点漫不经心,嘴上说是意外,但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开考前,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和考试无关,你们可以选择不回答,如何?” 刘钰懿和其他两人都是拱手一礼“高大人请问” “你们在那个榜单上排名几何?知不知道从何处流传出来?”高宠一边整理着棋盘一边说道。 “十一”“二十八”“四十三”三个人报出了自己的排名之后,就再也没多说什么,似乎也不知道这个榜单是从何而来。 “如此,原来不止三甲,连前十都刷掉了”高宠摆好棋盘“无妨,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我就说你们的比赛规矩吧,我执黑子,你们执白子,这一场不是简单的决胜负,你们按照你们心中所想,取出若干白子,白子数量便是我让你们的目数,但这样不是决胜负,而是数数,你们取了多少子,不管输赢,最后和我相差的目数便是你们所取的白子数量,不多一分,不少一毫。若是你们都没办法恰好控制数量,先决差距,再决取子数,可有疑问?” “也就是说,我们哪怕是输,只要输对了目数,都算赢?”刘钰懿问道。 “正是如此”高宠点头答应道“当然了,前提是你们坚持下来,没有到局中就被逼投降,那样就是直接淘汰了” “这……”也是一个高难度作业,大家面面相觑,高宠的棋艺满朝文武早已将其传遍司隶,所以这一关就很有趣了,变成了赌自己可能输多少目。 高宠也不等他们回话,摆了摆手“事不宜迟,你们去各自的位置准备吧,棋局在一刻钟之后开始” 和之前所有的比赛不同,这一次是高宠在三个位置来回走动,而且规则没有广而告之,所以皇上也就问道“小宠,这一次规则是什么?当为百官细说一下” 哪知道高宠反而是朗声道“陛下,臣让他们三人与下官对弈一局,谁赢了下官,谁就可以过关” 这一回答马上引得哄堂大笑,就连皇上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在刁难他们,着应该不是规则吧” “皇上,诸位大人,规则请容晚辈先保密一下,若是有兴趣,诸位大人可以下来观看一下我们的对弈” 三个考生突然心中一紧“还要有人观战?” 高宠回头看着他们三人“你们请取子吧” 三个人来到此刻,说是不想赢已经太假了,但自己的棋力水平,大家各自也是心知肚明。为了保密和公平起见,三个人都是直接将目数交到一旁士卒的纸袋中,士兵不知数量,所以连高宠也不知道。 “开始吧!” 高宠开局就直接高举进攻大旗,没有多余的试探和掩饰,大摇大摆就攻了出去,三个人马上架起防守。“不能让他们进攻得这么顺畅!”这是他们三个人的共同想法,但变现出来的却是大相径庭,只见除了刘钰懿之外,两个人是专心一意的防守,高宠攻哪儿,他们就堵哪儿宛如两条巨龙在棋盘上纠缠,互不相让。 而刘钰懿则是大胆用了另外一个手段,趁着棋盘之上还有大片地方,和高宠旗鼓相当地对攻,直到看谁先忍不住去堵对方。 高宠看着棋局一言不发,每到一处,恍如早就知道该如何下子一般,随便看了一眼,就下子,而每一子时而严谨,时而天马星空让人摸不着头脑。围观的大臣也越来越多,三盘棋都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这三局棋也是分外的扑朔迷离。 皇上没有亲自去看,而是让魏公公看去,但是魏公公回来却直直摇头“陛下,老奴棋力尚浅,那局势扑朔迷离,落子之间犬牙交错,难以理清,请皇上恕罪” 皇上颇感诧异“可是那局势非常的胶着?” 魏公公点了点头“小王爷和高侯爷对攻,打得是有声有色,另外两个公子也是经营着铁壁防守滴水不漏” “这样,倒是值得朕去看上一眼,说不定今天小宠会马失前蹄,难得输一次?”皇上兴致勃勃,似乎是等待高宠难得输一次一般。 但在场之中,还是有不少棋力高超之人,却对三人并不乐观,“强弩之末啊”打到中局,当三个人的大致战略已经全部展现在高宠面前之后,高宠长舒一口气,似乎是等待什么终于出来了一般。 就是这么一个转折点,高宠的下子依旧是看起来随性,但是章法明显和先前的完全不一样,在有限的范围里,高宠和他们的棋力高低就高下立判,处理二选一抉择还是弃子抢地都明显比他们要果断干脆得多。 主守的二位在这个时候则是显得非常紧张,因为一直坚守,和高宠的对阵显得有点犬牙交错,如何下子,在夹缝中求生存就显得重中之重,但面对高宠明显精妙于他们的棋艺,他们才知道,前半局,压根就是高宠跟他们闹着玩,现在才是手底下见真章。 反观是刘钰懿的局势,更是显得更加有趣一点,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和高宠对攻,即便是显露了疲软,却依然紧咬高宠不放。在高宠眼中,这就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疯狗’,棋盘之上,高宠已经击溃他的攻势无数次,但他却依旧是不依不挠,一点一点地从本来属于高宠的地盘上趴下领地,虽然不多,但却弥足珍贵。 所有人都对这个局势感到不解,大家相信这中间一定有高宠没有揭晓的谜底在这里,这个谜底就是高宠究竟设下了什么规则。对攻一方的节奏最终也慢了下来,棋盘之上,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收割时间,一般局势发展到这里,颓势明显的一方会主动投降,但此刻三人都没有投降的意思,而是继续‘负隅顽抗’ 此刻高宠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现在允许你们调整一次取出棋子的数目,时间是一刻钟,你们思考一下吧” 第五百零一章 面对高宠如此突然的宣布规则,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毕竟比赛期间突然增加规则,是可能存在不公平的现象,也就是高宠可能会陷入被弹劾为徇私舞弊的可能,凌司空皱起了眉头,问道“高司马,小侯爷此举?是计划之内,还是计划之外?” 高正也是摇了摇头“这一关,早已不是他一开始设计的关卡,乃是由他临时决定的关卡,而且,我们不知道赛制,除非三个选手当面质疑规则,不然我们也说不上什么话” “无妨,小侯爷乃是识大体之人,大汉未来的擎天白玉柱,如何会做此事”张司徒反而是非常高宠的做法,毕竟眼下高正一脉的已经全部因为各种原因被清理了,嫌疑早已洗脱,而且凌司空的做法如此大手笔,猝不及防地改变规则,乃是可以理解。 “我感觉阿宠其实只是做一个裁判职责之人,他根本不是和棋局上的人斗,估计此刻,是要让他们再一次博弈”少渊熟知高宠,他对于这个比赛无欲无求,实在没必要说刁难谁,放过谁。 “那陆侯爷你的意思是,这一次追加的规则,将会影响最后结果?”宗正也参与了讨论,毕竟他是第一关,看着所有考生过关,最后却被刷剩三人,会不会一个不剩,也是他担忧的。“会不会三个人都过不了高侯爷的考试?” 少渊摇了摇头“不会的,请宗正大人放心,如果阿宠的关卡,像我们前五关一样,对手是我们,那如果下棋,他们统统都过不了。可是阿宠如此追加规则,就说明了他们的对手,是他们三人” “所以,少渊你觉得小宠这一关,规则是什么?”皇上突然问道。 少渊摸了摸下巴“估计,是让这些人和他对局,预估自己输多少目吧” 高正哑然一笑,随即想了想“臣以为,的确有这个可能,以小宠的脾性大规矩必然如此” 三个考试者也是看了看另外两人,还有就是看了看自己眼下的棋盘,开始各自盘算如何行动“拿还是不拿,拿多少?”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局势,放在他们眼前的“大厦将倾”,下一步有可能就会变成决堤,冲散自己的所有。 对攻的刘钰懿则是显得更加慎重,若是按照自己的计划,不需要多取任何棋子,甚至可以取走一部分棋子降低范围。但是另外两个人若是估算自己的数值更加准确,那么他的努力将会付之东流! “做出选择吧!”高宠摆了摆手,士兵走到他们面前,等候他们的选择。而高宠则是付手背向他们,看不到他们的动作。以示清白公正。 刘钰懿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把棋子,可是最后还是放了回去,对着士兵摇了摇头,士兵则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高宠此时再次转身回来“那么我们就继续吧!” 一炷香时间过去,三场棋局已经全部结束! “刘钰懿,输十二目”负责整地的人最后说道,场上一片默然,这是大家早就预备的结果,毕竟对攻,已经做好输一个大比分的准备,而刘钰懿还是心有余悸“这个人,这个人,是故意的!他故意没有对我赶尽杀绝!”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高宠,但高宠似乎毫不在意,似乎就在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比赛。 “关则,输二十目”负责人冰冷地宣判这个结果,结果关则一拍大腿!“可恶!可恶!只差一点!明明只差一点!可恶可恶!”即便是面对自己铁壁一般的防守,高宠还是如流水一般无孔不入,尤其是自己调整完数目之后,竟然对自己更加穷追不舍,直接就从他的身上趴下了一层皮一般。 “顾凡,输二十四目”负责人说着这个数据,但顾凡早已犹如虚脱一般躺在一旁脸上没有丝毫生气,似乎一场棋局耗尽了他的精力一般。 高宠摆了摆手“来人,公布结果!” 一说到结果,原本沸腾的会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士兵拿出盒子,交到负责人手上,第一个就是刘钰懿,负责人盘点之后大喊“刘钰懿让九目,差三目!” 第二个则是关则,“关则让十六目,差四目!” 第三个顾凡,“顾凡让二十目,差四目!” 高宠点了点头,走到刘钰懿面前,举起刘钰懿的手大喊“本官宣布,本轮胜者刘钰懿!” 在场的人都是面面相觑,毕竟并不知道规则,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该鼓掌些什么,皇上便问道“小宠,那你现在可以说你的规则是什么了吗?” 高宠拱手一礼“皇上规则其实很简单,就是我让他们和我对弈一局,猜自己会输多少目,猜得越接近,便是赢家,中途我让他们选择调整一次数量,就是看他们的反应能力如何,但我完全不知道他们究竟取了多少子,所以最了解他们自己的,就是他们自己” 皇上无奈摇了摇头“如此,那你可曾留手了?” 高宠摇了摇头“没有,臣以为不必留手,反而更想看看他们,面对必败的时候,究竟是奋起一战,还是固守不前,现在看来,刘钰懿面对必败之局,还奋起与臣对攻,臣以为,有此勇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将来也必然是栋梁之才” 高宠此言一出,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过这个掌声不是给高宠,而是给刘钰懿。刘钰懿恍如在梦中,问一旁的高宠“高侯爷,我是赢了吗?我是驸马了吗?” 高宠哈哈“赢你是赢了,不过你是不是驸马爷,还要陛下和公主决定,来,起来吧,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坚持下去” 刘钰懿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凑到高宠身边小声地问道“为何侯爷要暗助于我?” 高宠看了看刘钰懿,只是拍了拍刘钰懿的肩膀“好好待公主,不然我和陆侯爷还有太子三个兄长可不会放过你” 刘钰懿点了点头“侯爷请放心,也请侯爷告诉另外两位大人,也请放心!” 第五百零二章 “臣刘钰懿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上看着这个唯一的‘幸存者’,“听闻,你也是皇族之人?可是如此?” “回陛下,臣家父乃是先祖太上皇十四子,封号宣怀王,然只有名号没有封地,眼下不过是洛阳一个富家翁罢了”刘钰懿拱手说道。 “论资排辈,你叫我一声皇叔也无妨,不过可能很快就要改口了,哈哈哈”皇上似乎甚是满意,就不知道公主了。 公主轻声说道“不知道钰懿兄长,为何来此大会?世人士子,或为家族,或为自身,他们不曾见过聘婷的容貌,也不知道聘婷的为人,他们来此处,看上的并非聘婷本身,而是聘婷的身份,希望驸马之位可以为他们带来无上的荣光。那么钰懿兄长,你此来又是为什么?聘婷又是你心中的什么?” 这是一道来自公主的考题,可以说前面六关不过是热身。这里无法用片言数语打动公主的话,可以说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此刻太子的三个‘兄长’已经聚集在一个地方,各怀各的心情。 太子“师兄,没想到这个准驸马爷都是王族之人,投帖也是拜在你的门下,是不是有句话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少渊无奈一笑“巧合,真的是巧合,没想到前四关其貌不扬,后面居然一鸣惊人赢过了其他人,好生纳闷,阿宠,你老实告诉我,你最后一把是不是放水了?” 高宠无辜地说道“没有啊,我为什么要放水?反正肯定有人可以晋级的不是吗?” 少渊摸着下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眼下刘钰懿要打动公主,太子,阿宠,换作是你们,你们觉得如何才能打动公主?” 太子想了想“娉婷自从从师兄婚礼回来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似乎更强烈地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就是想自己挑选驸马,父皇就是拗不过来,才办这一场比武。所以我觉得,刘钰懿如果想过关,方向应该是说自己如何爱娉婷比较好” 高宠摇了摇头“我看未必,若是这么回答,太过于虚情假意了,反而是刘钰懿适度表达出对公主的爱,然后明确公主将会是他的一声最爱就够了” 太子揶揄了一下“小四哥,你倒是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啊” 高宠笑着拱手“不敢当,不敢当,情场老手当数你少渊师兄,随便出去说两句就有一个红颜知己投怀送抱” 少渊急着说“闭嘴阿宠,这话要是传到小月和慧娘那里,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话不能乱说!” 高宠眯着眼睛说道“那你就是默认了这句话是吧?” 少渊赶忙摇头“不不不,没有这回事,没有这回事!” 那边刘钰懿对着帷幕中的娉婷说道“公主殿下,其实最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是很迷茫,你也知道,我投的拜帖,乃是投在陆侯爷门下,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陆侯爷设下的噩梦关卡是如何的恐怖,在那个狭小的房间中,六个大汉千方百计阻挠我背出三字经,逼我离开。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止是侯爷,甚至连侯爷的二位夫人也是对那些投拜帖于侯爷门下的人甚为关注,因为他们很重视公主,每一个有可能成为驸马的人,都会严格甄选。而后来到这一场比试,直到第六场,高将军的那一场棋局,其实拷问的,不止是我们的技术,比的不止是棋艺,还有心气,一个胆怯的人是不能成为驸马,因为!将公主当成一生最爱,是必须要从许许多多的人手上将公主抢回来,从皇上手上,从皇后手上,从太子手上,从公主那两个大英雄师兄手上,许许多多!但是,我一定会做到的!我保证,公主将会是我刘钰懿的一生挚爱” 全场为之动容,听起来有点霸道,又有点幼稚,但充满真情的告白。皇上也是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将朕的宝贝女儿从身边抢走,就是要这种勇气” 公主也娇斥道“父皇,你别说话!” 刘钰懿也拱手谢罪“皇上,臣失礼了,请责罚” 皇上摆了摆手“无妨,年少不轻狂,枉做少年头。那公主的兄长们,你们又怎么看?” 太子拱手说道“儿臣以为,还是要看娉婷的意见” 少渊拱手说道“钰懿的拜帖乃是投在学生门下,学生若有意见,岂不是等于识人不明?” 唯独是高宠默然不语,皇上也是纳闷“小宠,莫非你是有什么话想说?” 高宠拱手说道“刘公子其心可鉴,不必质疑,臣也无其他意见” 皇上轻轻皱了皱眉头“无妨,那么,今日的比试择驸马就到此圆满结束,小皇侄,你且先回家,今夜朕在御花园大宴群臣,同时将会对小皇侄你进行最后一个考验,你且好生准备吧” 刘钰懿拱手一礼“臣遵命” 魏公公大喊“摆驾,回宫!” 皇上小声问道“婷儿,你可曾满意?让你自己最后再考一考他,不过为父不明白,既然他都已经过了六关,可以称得上人中之龙凤,你觉得你还需要考一考吗?” 娉婷点了点头“要的父皇,以后和她生活的,乃是婷儿,而不是父皇,所以婷儿更要清楚他的人品如何” 军营之内,少渊松了一口气“似乎今天就结束了,总算是平平安安地度过了这天” “说的是呢,看来似乎是我多心了,果然孤游城也没有这个勇气在节骨眼出来生事,场外的安全,真的是全赖阿霖和六扇门了,对了,今天有见过阿霖吗?”高宠伸了一个懒腰问道。 “没有啊,你见过吗?”少渊摇了摇头“我们今天一天都在会场里,怎么可能会见到呢?” “也对哦,他应该在人群之中呢!”高宠恍然记起“外面现在正忙活呢……糟了!少渊,马上点起兵马!” 突然门外一阵吵闹,似乎是百姓之中想起了声声尖叫声,高宠无奈一句“果然来了!” 第五百零三章 在皇上车队离开营寨到一半的时候,百姓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巨响震动让百姓陷入一片恐慌四散逃走。皇上在车驾之内皱着眉头大喝“来人,发生了何事?” 侍卫长拱手说道“回陛下,适才一声巨响在百姓之中传出,百姓眼下正四散逃离,不过我们这里是身处军营边上,倒也没有人冲向我们这边” 话虽如此,但高宠和少渊已经…… “红军,随我出营保护皇上!”少渊没有上马,直接拔出灰霜刃为旗,令行禁止,所有红袖标的龙骧一涌而出包围在皇帝的车架前,少渊直接来到皇上车架前“学生来迟,让皇上受惊了” 皇上摇了摇头“无妨,少渊,马上去查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回来禀告” 大臣滞留在军营内,一时间有泥土高墙抵挡他们是性命无忧,因此高宠直接一脱官府,披上便服便混进了人群之中。 “什么情况,目标不是大臣而是百姓?那为何选择在离开的时候?”高宠顺着人流奔跑,“难道是目标没有确定?目标,目标,难道?”高宠在人群中寻找着现在最有价值的目标,但是人海茫茫,高价值的目标是在太多,大臣是,皇上也是,还有……。 “少渊!少渊!”高宠在人群中咆哮道,他杀出来太快了,忽略一个最为关键的人物!少渊屹立于烧塔上大声回应“阿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刘钰懿在哪?马上到刘钰懿身边!快!”高宠来不及解释了,只能让少渊尽快赶道刘钰懿身边。 少渊一听,见高宠神色焦急,也管不得那么多,对着手下的士兵说道“马上去找刘公子!一旦发现了马上保护他!” 茫茫人海中,刘钰懿正在和宣怀王,老管家,还有四个家仆正在和一群身穿普通百姓服的人团团包围。 “驸马还没做成,这么快就盯上我们了”刘钰懿一边警戒一边说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管家也说道“你们这些人是故意的吧,等到出现结果那一刻才行动,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你们都敢如此行动?” 这些人犹如不会说话一般,即便是人数上多出一倍,却仅仅是步步紧逼,并不会采取行动,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可是看来没有等到他们想等到的,那边的独孤霖已经带着人赶了过来“前面的是什么人?”黑衣人见状马上就攻向了刘钰懿等人,刘钰懿等人马上抵挡,不过他们都只是来观光,除了护卫之外,都没有携带兵器。 所幸独孤霖速度极快,马上就带领六扇门之人冲入了混战圈中,“保护他们!”六扇门和黑衣人混战在一起,独孤霖则是闪到刘钰懿身边“驸马大人,我掩护你,马上往军营方向撤退,只要能退到军营就安全了” 刚走几步,少渊已经带人赶了过来,独孤霖大声吼道“少渊,这边!” “阿霖,是什么人,知道吗?”少渊接过了刘钰懿一家人,赶忙问道,打算再赶过去,独孤霖拉住了少渊“少渊,你送他们回去,那是军营,是你的地盘,抓他们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少渊点了点头“说得对,那么我先带他们回去!刘公子随我来!龙骧卫变阵”红袖标的龙骧卫组成一个威武的队形,在混乱的场地上经逃散的群众和其他人泾渭分明。一步一步靠向军营之内。 “少渊,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高宠在军营边上指挥着周围的士兵,看见了少渊回来,便问道。 “还不清楚,他们的目标似乎就是刘钰懿,或者说是驸马”掩护他们进了军营,高宠和少渊一同登上高台,经历了这么久,原本在外面的百姓已经全部走散了,场地外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高宠说道“伍大哥,你马上在附近巡查,看看有没有百姓受伤,如果有,马上将他们带过来治疗” 伍旭拱手一礼“属下领命”,不远处,独孤霖已经带着十余人往军营这边赶过来,少渊“且看看阿霖有什么收获” 有一个人比他们更担心这个结果,那就是皇上。 “你们都查到了什么?”军营主账之内,皇上冷冷地盯着高宠,作为这一次的安保总负责人,反应是够快了,但是他要的不止是反应,更需要预防,人多口杂很难面面俱到,但是结果他总要知道,无论是小惩,还是大戒,都必须有个结果。 伍旭先拱手答道“臣率部在营地四周巡查,并未看见有受伤的百姓,然而这一次骚乱,发生在外围,乃是臣负责的区域,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独孤霖也拱手说道“臣带领六扇门潜伏于人群之中,未能及时发现危险,请皇上降罪” 高宠和少渊拱手说道“这一次的安全保卫工作,主要由我们二人负责,出了此事,臣自知罪责难逃,请陛下降罪” 皇上不由得苦笑“我只是问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二个走主动请罚是什么意思?” 四个人叩首说道“臣惶恐,此事乃是臣得我失职,请陛下恕罪” 皇上摆了摆手“怎么降罪,之后再说,这一件事,究竟是怎样,似乎并不是群众的普通乱序逃离,可是发生了什么?” 独孤霖拱手说道“混乱之中,臣在乱民中救出了刘钰懿,然后少渊就赶了过来,所以我猜测,这是一次针对刘钰懿的刺杀行动” 高宠拱手说道“臣以为是这不是简单的刺杀,而是明显的买凶杀人预备,杀的不是刘钰懿这个人,而是任何一个可能成为驸马的人,若是杀刘钰懿有非常多的机会,可是偏偏选在最后出手,就证明了,他们必须要等到最后一刻才能确定目标,而随着时间才能决定的人,只有一个。” 少渊说道“乱民的骚动,就是为了创造机会,只怕他们是想趁乱带走刘钰懿,不然怎么会迟迟不动手,他们可是占有人数优势而不行动。” 皇上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抓到那群刺客?” 独孤霖拱手说道“臣无能,未能活捉刺客,请陛下降罪” 皇上摆了摆手“事发突然,也不能这么怪你,高宠!” 高宠拱手“臣在!” 皇上“你乃是总负责人,出了这等大事,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在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去把这些人揪出来,不止是行凶者,包括幕后主谋,我要你全部把他们抓出来!” 高宠皱了皱眉头“臣遵旨!” 第五百零四章 百官和皇上的车驾在龙骧卫的和射声士保护下徐徐往洛阳而去,本来应该是圆满结束的驸马大会却因为这些刺客的突然出现而让兴头上的皇上颇为恼火,所幸准驸马无大碍,也没有什么人员伤亡,有惊无险就度过了,这也让皇上认为如果此时取消就显得胆怯,少渊也建议应该直接开赴皇城之内举办宴席,一来二去,龙骧卫就团团包围住所有人往皇城而去。 “直接把所有嫌疑人都置于监视之下了吗?”独孤霖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一看就知道这是故意而为之“想必,此刻不见人影的阿宠和伍旭是不是已经带着人马先一步赶回洛阳取各个大臣家中搜查了?” “果然是查惯大案的阿霖啊,一下子就被你看破了”少渊摊开手“刺杀驸马爷会有直接好处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一伙人了”这伙人就是指眼前的百官。 “有没有直接什么大的嫌疑人?”独孤霖打量着这些官员。 “没有,正如那些刺客最后才动手一般,我们也不知道谁有可能做驸马,原则上除了当选那一个之外,他的竞争者都有嫌疑,可是问题来了,刘钰懿本就不在三甲之列,所以阿宠最有可能是所有大臣的家中搜一遍,然后再无功而返”少渊无奈地说道“对了,觉得无功而返的,并不是我,是阿宠自己,阿宠自己也说,如果真能这么简单就搜查出证据,那他们这些大臣也白当了” “那阿宠去做这些徒劳无益的东西干嘛?”这个奇怪的结论让独孤霖一阵奇怪。 “唉,他不去做点什么,怎么让这些大臣回家呢?”少渊挠了挠头,“这是我想的,毕竟把他们拉走了,也要证明他们的清白吧,不然整个朝堂上一直如此被怀疑的风气影响,还怎么工作” “难得少渊你会这么想啊,都已经是习惯了朝堂大员的身份了”独孤霖笑道。 “唉,阿霖,你不去帮阿宠吗?我觉得这种工作应该你配合他会更高效啊”少渊问道。 “我也想去啊,可是都被阿宠一口回绝了,他说他要我帮你监视一下这里的人的异样,毕竟这里谁恐慌,更明显,去看他们的家其实也是不太靠谱”独孤霖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另外一边厢,皇上的车架之内,忧虑不只有他们两人,还有皇上等人“皇上,宠儿已经出发去搜查大臣的家中了,不过在微臣看来,估计也是徒劳无用” 皇上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这一搜是必须的,若非如此,恐怕朝堂之间会有流言蜚语,刘钰懿如果真的成为朕的驸马,若是与朝中大臣有心结,也是于国不利” “臣以为,这一次的幕后行凶者,不一定是眼前的大臣们”高正拱手说道“大臣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前去号令,而且若是大臣们行凶,谁会保证伤不到是同僚的亲属?” “朕也知道,如果真的是要大打出手,就不是一伙人来了,而是两伙人”皇上说道。 “从江湖的角度来说,这种刺杀效率简直低得惊人,慢得可怕,简直就像是非常不专业,又或者,是故意而为之”高正说道。 “等小宠查证回来,师兄,你已经和他说过了,此来洛阳他的任务了吧?”皇上话锋一转,偏向了另外一个话题,一个非常隐晦的问题。 “小宠已经知道,但似乎目前还没有什么眉目,他说让我们带人回宫,可能也和此事有关” 而高宠和伍旭此刻已经回到了洛阳城,进城了全城戒严,“伍大哥,全城宵禁,我不管是哪家官衙,什么人,出来一个直接压进大牢,遇到逃跑追不上的,弓弩伺候不必留情”伍旭第一次听见高宠居然下此严令,想必是已经心里有什么计划,伍旭也拱手说道“属下领命”田青羽也带着鼎剑阁的人前来,“高侯爷,人带来了,请下令吧” 高宠拿出一份名单“这就是这些天在洛阳进出的江湖人士,挨家挨户,一个一个对名字,看看他们有没有受伤,如果有,马上带过来。我会前去亲自核对各个世家的人,看看有什么缺漏,但凡有缺了的马上来报” 田青羽拱手说道“好,我这就去办” 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高宠还在官邸,良久,高宠突然说道“射声士何在?” 射声士的四个百夫长拱手说道“属下在” “你们四人各带部队包围鼎剑阁和六扇门,如果遇到有想离开各自范围的,又或者想进入的,能擒则擒,不能擒则杀!”又是一道死命令,不过这一道命令明显是凶险更多,直接动用精锐军队去包围两个江湖气味如此重的地方,这一次恐怕高宠是打算动真格了。 射声士离开之后,高宠披上披风“第一个目的是哪里?” “悦来客栈,河北田家公子一行”亲兵奉上名单,高宠看了一眼交回名单“出发!” 宵禁之下的洛阳显得非常安静,整个洛阳城连同南北军一共驻扎了近八万守军,就这样在洛阳城内不停地巡逻,几乎每一条街上来回两个方向都有士兵在巡逻。各种客栈酒坊都被突如其来的官兵突击搜查,不止是他们就连本来是连官兵都不敢轻易进入的百官宅邸,全部都被强行突入。 “执金吾府办事,闲杂人等退让”这一句话这一夜,在洛阳达官贵人之间传开,每家每户的人,都记住了高宠那张冰冷得像钢铁一样的面庞。漫漫长夜终有头,一切都如高宠一开始盘算的,朝中百官的府邸无所寻获,也证明了他们的清白。 “来人,将此信传于皇上,禀告皇上,百官的府邸均已一一取证,足以证明他们的清白。”高宠将书信交与一个卫兵,卫兵领命而去。 “达官贵人是查完了,接下来就等田青羽和伍大哥盘查的江湖人士和外来的世家公子”高宠划掉了桌子上属于达官贵人的资料,将目光注视在这一群‘外来户’身上。 第五百零五章 “没有?一个都没有?”高宠难以置信地看着吴旭的汇报,“各个世家子弟的人居然全部都在,那有没有多出的人?” 吴旭摇了摇头“公子,都没有,一人一名,全部对得上”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等吧,等田大侠搜查回来再下定论”高宠无奈地说道“想来也是,世家公子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为了一次可能性不高的击杀抛出自己的家丁,而且阿霖当时也没有抓住多少人” “二位大人,田大侠回来了”小兵快跑了进来禀告情况 “田大侠可是有发现什么情况吗?”高宠一见田青羽进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不过很快高宠就发现田青羽的表情并不高兴,似乎……。 “很抱歉高大人,我们这边一无所获,所有的江湖人士都对得上名单,除非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登记在名单之上田青羽说道” 高宠拍了拍田青羽的肩膀“辛苦了田大侠,吴大哥,传令士兵各自回营休息吧,晚宴应该也结束了,没必要再吓着大臣了” 吴旭点了点头离开传令,高宠叹了一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田青羽问道“高大人,莫非是另外一边也找不到消息?” 高宠点了点头“嗯,基本可以确定,是外来人员又或者是潜伏之人,我的目标,现在就锁定在孤游城身上,但在此之前,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搞清楚,十四人的孤游城出击,在如此兵荒马乱的环境,不正是绝佳的时机吗?然而十四人出击,居然失手了,让目标全身而退,自己还要损失了两个人,这简直就是生疏得不行的刺杀技巧,又或者是故意而为止” 田青羽疑问道“以将军的武艺都不能生擒他们吗?” 高宠摇了摇头“我当时并不在现场,田大侠可是有什么疑惑?” 田青羽点了点头“因为高将军你适才准确说出了人人数,我以为将军也在该处” 高宠摇了摇头“不曾,六扇门之人适时赶了过去,还击杀了两人,根据他们的汇报,是一共十四人,十四人,十四人” “高将军可是想到了什么?”田青羽问道。 高宠摇了摇头“也不算什么,田大侠,我建议这段时间你们还是要多注意一下,不排除有新的威胁,这一次我会向皇上面前辟谣,证明这一次和鼎剑阁无关,但是关于我们二人私下的协议,还是需要继续保密” 田青羽点了点头“当然,那么在下先行告退了” “今夜辛苦田大侠了,再见”高宠点了点头拱手回礼。 另一边厢,少渊一路跟着刘钰懿,“今夜,多谢陆侯爷相助,我才能通过公主的考核,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言重了,那个关卡本来就不是以你一人之力可以通过,诀窍就是你如何找到方法既然你赵道乐方法,我帮你不过是顺水推舟,这是皇上的意思”少渊闭着眼说道“这几天少出门,如果一定要出门,就让龙骧卫跟着你,我会安排一百龙骧卫戍守在你府邸四周,确保你的安全,在你大婚之前都会如此” “多谢侯爷”刘钰懿拱手多谢“侯爷,高侯爷是否前去追缉那些刺客了?” “正是,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阿宠说?”少渊问道,毕竟作为当事人,他的亲身经历非常重要。 “是的”刘钰懿点头说道“今日我不敢乱说就是怕人多口杂” “那你先不要跟我说,我们先去官衙一趟,其他人先护送老王爷”少渊一声令下,两骑马脱离了主队,往街道的另外一边,执金吾的官署去了。 “真是冷清啊”刘钰懿看着这冷清的街道“最近总是宵禁呢” “这就是阿宠的手笔,若我们早一些出来,恐怕见到的不是冷清的街道,而是满城周围巡逻的士兵”少渊无奈一笑。“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晚宴皇上会兴致大发?” “难道是为了配合高侯爷的行动?”刘钰懿大吃一惊“没想到皇上居然主动配合一个后辈!” “这个后辈是普通后辈吗?”少渊无奈一笑“以后你少不得和阿宠一朝为官,以后你就知道了” “一定一定,侯爷说的话在下记得”刘钰懿拱手说道。 “不用老叫侯爷了,你叫我一声师兄都无妨了,反正娉婷也是叫我师兄”少渊摆了摆手。忽而晚风飘来一阵杀气“有没有搞错,我们才刚刚离开了队伍才多久,现在就来人了?” 夜风吹过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手持黑铁短棍之人,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略显娇俏的身影,少渊认得这一身装束,或者说,还有那一丝熟悉的香味。“天魁首,人魁首,还有小玥儿吗?”说到最后,少渊的眼神停在那一丝香气的源头,眼神一闪而过的温柔,继而是杀气腾腾的决绝。 “什么?”刘钰懿大吃一惊,虽然不是江湖之人,但是前两个名字在近年来的江湖牵起了何其大的风浪,他又如何会不知。“孤游城?” 天魁首笑道“白天没有抓住机会解决你,没想到现在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倒是有一个棘手的人在这里。不过也好,新仇旧恨,一并算了也好,当日没有在南昌解决了,没想到今日就成了心腹之患” “哪里哪里”少渊拔出灰霜刃“来吧,我们之间不需要多废唇舌了,来吧”,继而转头对刘钰懿说道“马上跑,往后跑,跑到你们家附近就安全了” “陆侯爷!你”刘钰懿吃了一惊,少渊居然打算掩护自己。 “护着你我还不能全力迎战呢,我会且战且退的,你放心好了”少渊横着刀,“来吧,我倒要看看天魁首是什么实力,是否如传闻中那么威猛” 天魁首横着铁棍“侯爷,你是想靠一个人拦住我们吗?如此,未免太小瞧在下了?” “走!”少渊大喝一声,内力喷涌跃出主动跑了上去“看刀!” 天魁首大喊一句“你们去追刘钰懿,我来会会陆侯爷!” 第五百零六章 “你们这就想过去,未免太小看我了?”少渊站定了位置,猛的一甩灰霜刃逼退了原本已经突前的赵冰玥和人魁首。 天魁首见状则是主动上前缠住少渊,“你们快走,不要丢了目标”天魁首黑棍就像是有磁力一般黏住少渊的灰霜刃,让少渊无法挣脱“陆侯爷纵然再是武功盖世,以一拖三,未免太过托大了” 灰霜刃和短棒不停地碰撞,似乎天魁首其实在刻意拖住少渊一般,而少渊也奇怪地发现,这棒法好生奇怪“为何你的棒法似乎专门追着我的灰霜刃”这个棒法虽然奇怪,但是很自然,似乎设计之初,就是为了打断对方的武器而存在,而经过经年累月的训练。 “侯爷眼力也是不错,这一招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看招!”天魁首又一次将铁棍重重地敲打在少渊的灰霜刃之上,而这一击,也已经将灰霜刃刀身上下敲了一遍。“这招式好生奇怪,他在试探我吗?一般的招式不都是集中一个点的吗?为何他会如此出招?”少渊凝视着那一根诡异的铁棒,眼神颇为不善。 “那把兵刃没想到居然是绝世神兵,本以为不过是利器,看来是小瞧他了”天魁首也是心中一凛。刀身上下经年累月居然连一个明显的缺口都没有,这是何等的神奇。“对了侯爷,不要在意我了,相对的,你是不是要担心一下,刘钰懿的安危呢?” 少渊心中一凛“糟了,忘了这件事了”当少渊稍微有点行动,那边的天魁首已经像牛皮膏药一样又一次贴了上来“想走?可没这么简单!” 少渊又一次和天魁首缠斗在一起,可是麻烦的是,天魁首的实力,少渊做不到速胜,可是每过一分一秒,刘钰懿的处境都非常危险,心中越急,招式越乱,高手过招,最忌分心,打着打着,少渊的招式就全部乱了。 “有破绽!”天魁首抓住少渊的一个失误,举起了铁棒打算挥下。 “看箭!”嗖的一声,从长街的深处飞来一支三棱破甲箭,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黑夜中不算显眼的铁棒。铁棒被弓箭直接击飞在半空之中,紧随而来深处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何人深夜在街上打斗!” 少渊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个声音“阿宠!这是天魁首!” 高宠凛然“少渊?天魁首?”高宠夹紧了马肚加速冲到这边,天魁首此刻已经是赤手空拳,自然不会是阻拦高宠,一把就躲到一边去了。 而高宠也把马停到了这边,一把跳下马“少渊,这是何事,为何会在此处?” 少渊急道“阿宠你别下来啊,我还想让你过去追他们呢?” “他们?”高宠疑问道。 “刘钰懿,人魁首和小玥儿已经去追了,你快去追!喂!阿宠!”少渊还在呼喊,已经被高宠一把丢上马“你快去追,我来会会这个天魁首,看看能不能生擒他!走” “好,阿宠,我等你好消息!”少渊一夹紧了马肚,就直接往长街的另外一头去了。 夜风吹拂着地面“高将军也是好大的口气,居然要生擒在下”天魁首不知是怒是笑“一晚上被两个人轻视,那种感觉真不好受” 高宠已经摆好了架势“你不用说那么多话,到了牢里慢慢再聊,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简单寒暄,高宠已经挥着拳压了过去。那边的天魁首则是出掌抵住“这么快就出杀招,侯爷不是要生擒我吗?” “把你打得半死不活,也许也是一个带走你的方法,毕竟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乖乖说的吧?”高宠恶狠狠地说道。 “哎呦,居然放出这么狠的话语,这可一点都不是优雅无比的高将军啊”天魁首嗤笑道。 “何必这么幼稚,你不会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受影响的吧?”高宠的拳风似乎丝毫不曾收到影响“我必须要提醒你,如果你和少渊战到平手,那你输给我,只是……时间问题” 高宠突然转身,借力加速,速度猛然快了一倍,小腿已经用一个肉眼难辨的速度踢向了天魁首,纵然天魁首已经看见了动作,甚至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去护住要害,被高宠踢中的那一下,依然是疼痛非常。甚至碰撞那一刹那,有一点清脆的骨裂声传了出来。 “风神腿?”摔出了八步开外的天魁首调整好身姿“这不是失传的招式吗?为什么你会?” “哎呦,识货啊,居然认得这一招”高宠调整了姿态“一般人中了我这一招,连站起来都会显得很困难,看来你还的确有点本事,不过,我相信你也坚持不了多久吧,这一招,我们就分胜负!”高宠一个快跑加速,跳到半空中“疾风无影”。 天魁首抛下烟雾弹,烟雾马上飘起,天魁首马上就湮没于烟雾之中,高宠立马就收起腿护住要害。天魁首大喊“看镖!” 没有敌人的视线,就不要轻举妄动,高宠秉持着这个原则,马上就退出了烟雾之外,同样也知道一个道理“看来天魁首又跑了,早知道那一脚就下死手才对”烟雾散去,高宠环视四周,街道之上再次恢复了平静。 三菱破甲箭静静地躺在了砖石路面,躺在路面之外,还有另一支武器。 “那是天魁首的铁棍?”高宠捡起这一支通体混黑的铁棍,仔细一看,这支铁棍没有花纹,没有装饰,没有刀隔,除了绑在握把上的防滑的绷带之外,丝毫没有没有特点“一个武功如此高的人居然是配这一种武器,这绝对不正常。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所导致的呢?” 一袭凉风吹过街道,高宠拿着箭矢方才记起了自己这一支箭矢的由来“糟了,都忘了正事了,地赶紧赶过去才行。” 而另外一边厢,少渊则是骑着高宠的马追上了前面的刘钰懿,少渊本想学高宠一样拉弓搭箭,可是无奈受限于自己那并不能上台面的箭术,只能作罢,但二人均在他身后,少渊马上就想到另外一个可能有效的方法。 第五百零七章 少渊拉满了弓弦,但是却没有搭箭,以声音当箭,作‘惊弓之鸟’之计。“看箭”一声破出,原本已经快接近狂奔中的刘钰懿的人魁首和赵冰玥也不得不赶忙采取闪躲的姿态,不过他们只听得弓弦响声,却没有听到弓箭落地的声音。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边少渊已经鸣起了第二箭,两个人不得不继续闪躲。而此刻少渊已经一骑快马越过了二人,停在了刘钰懿面前。 “刘公子,可曾受伤?”少渊跳下马,挡在了刘钰懿面前。 “不曾,陆侯爷可是解决了那个天魁首?”刘钰懿更好奇少渊哪来的马,还有他是如何脱身。 “这刘公子你就先别管了,上马,马上往回跑,转个街口就到你们府上,让龙骧卫分出二十人带上弓箭过来!”少渊叫道。 刘钰懿这一次就没有废话了,而是马上上马,一夹马肚扬长而去。 那两个人此刻已经搞清楚了,少渊根本就没有射出箭矢,而他们也知道,自己追击刘钰懿的机会已经没有了,现在能做的,基本就是撤退了。但似乎,少渊并不打算让他们走。 人魁首笑道“侯爷,为何只名弓不放箭?难道是垂涎妾身二人的美色,所以不忍心辣手摧花?” 少渊一刀砍向人魁首,赵玥儿的武艺,对此刻的少渊来说,连威胁都算不上了。少渊也大大方方地承认“这倒不是,单纯是在下的箭术,实在是惨不忍睹,所以我才选择这个方法,不过你们倒是挺大胆,都追到这儿了” 人魁首甩出短枪挡住少渊,带着坏笑问道“侯爷,妾身斗胆一问,天魁首可是已经惨死于你的刀下吗?” 少渊回身一脚踢开短枪“正是如此呢,是不是你们此刻想弃暗投明?若是你们助我铲除孤游城,我大可以对你们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人魁首撩开高宠的灰霜刃“只怕是你对小玥儿手下留情吧,小玥儿啊小玥儿,你的情郎,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你又何必拘泥于孤游城” “我只有一个情郎”小玥儿抽出软剑,刺向少渊,少渊顺势提起刀鞘一把挡住软剑“不说小玥儿,人魁首,似乎你也不打算投降啊,何故劝别人投降?” “因为我们都只是开玩笑啊,侯爷宝刀未见血,只怕并非击杀天魁首,而是有人为你牵制住天魁首吧,想必就是这匹骏马的主人?”人魁首哈哈一笑,说破了大家心中所想“而且,你也根本没有打算怜香惜玉!” 少渊一个旋转,荡开两人“这你们也知道?” “你叫来全副武装的弓手,侯爷早已没有放过我们的想法,只怕是打算就算抓不到我们,也不打算让我们活着回去了,不是吗?”小玥儿说道,而语气也早已不是情郎那般。 少渊以一敌二,问人魁首“你在孤游城又是什么理由?” “需要什么理由吗?”人魁首似乎被击中怒气点“我们只是单纯不喜欢你们这些武林正派,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人渣败类” “唉,看来你们也是不打算乖乖开口了”少渊无奈地说道。 而此时,街角之后,也传来一阵叫喊声“监军大人在前面!”赫然便是从府上调动过来的龙骧卫。收到刘钰懿的紧急情况后,两个什长马上带了手下军士扑了过来。 “小玥儿,我们要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人魁首说道。 “嗯,没想到行动这么迅速,我们走”小玥儿也是出奇地干脆,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这他们二人也是一左一右闪进巷子里,少渊一下子没有确定方向,然后就跟丢了。“算了” 龙骧卫赶过来抱歉道“属下来迟,请监军大人恕罪” 少渊摆了摆手“无事,你们已经够快了,只不过是对面脚下抹油溜得快。刘钰懿小王爷呢?” “监军大人放心,现在王府正在被龙骧卫保护,必然万无一失”龙骧卫拱手道。 而另外一边,高宠也从萧瑟的长街上走了过来“少渊,可是出了什么事?” 少渊摇了摇头“幸亏你的马,刘钰懿人没事,不过,小玥儿和人魁首跑了,你呢,你那边的天魁首如何?把他打死了,夺去了他的武器?” 高宠摇了摇头“一脚没有踢死,倒是给了他可乘之机让他逃走了,只拿到他那支奇怪的武器,少渊你看看” 少渊拿起铁棍“这和南昌那支差不吧,最多就是绑了点防滑的布条,怎么了吗?” 高宠疑惑地说道“这支兵器我想不懂有什么武器套路和他接近,但用得上这种奇怪武器的人肯定不多,只要可以攻破这一支铁棍的秘密,说不定就会知道天魁首的秘密。他和你用这支武器和你交过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诡异的地方?有没有像什么刀法或者剑法?” 少渊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也认为,这个天魁首必然是用这支铁棍掩饰自己的剑法或者刀法,但是这就来问题了,刀剑的目的都是敌人的身体吧,可是他的棍法基本都是瞄准我的武器,而且不同的招式,把我的灰霜刃自上而下打了一遍,这么精确的操作,绝对不是刀剑,因为刀剑轻量,做到这种精确动作不难,但是习惯刀剑,却突然换上一支如此重的武器,还能击打得如此准确,只能是经年累月,他自己都是用这种武器来与别人交战方才可能” “少渊你说他打遍了你整把灰霜刃?那么最后有什么结果?”高宠问道。 “没有,打了一遍之后,还是像正常的交招套路一般,没有任何变化都没有,唯一确定就是,那家伙力气大得很,内力也是极高,不然无法使用这种可怕的钝器”少渊眼神笃定,“那你有什么收获?” “那家伙似乎知道许多失传的武功,这让我很介意,而奇怪的是,他给我的感觉却并不是什么上了年纪的老前辈”高宠无奈地摇了摇头“然而这群人对武林又是非常不满,这明显和年龄不符,这就是我想不懂的地方” 五百零八章 全城上下折腾了一晚上,本来还有点期待的皇上听见高宠的回报之后,也不知道是该骂人还是该如何。“小宠你说吧,我责罚你也毫无意义,把你放回家连找到这个人的人都没有,你说说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去抓这个人吧” 高宠拱手道“皇上,臣想去河北走一趟,而且需要皇上协助,让我大张旗鼓地前去” 皇上眯着眼睛“调查东西不是要悄然进行的吗?你这个大张旗鼓?是打草惊蛇,还是声东击西?” 高宠拱手一礼“都有,眼下虽然知道昨日之事和孤游城有直接关系,但孤游城在司隶地区按道理实力不强,不过是六扇门和鼎剑阁之间的夹缝生存着。而现在被怀疑得最多的,依旧是河北地区。这个极有可能是孤游城老巢的地方,臣以为应该走上一遭” 皇上点了点头“既然你主意已决,那就行动吧,说是大张旗鼓,你打算要多少人跟你去?” 高宠摸了摸下巴“臣一个人上去就够了,昨夜我重伤了他们的天魁首,按道理他一时间也不会轻举妄动,今日我已经让城内的人盯紧各种药杂客栈,就看有没有人上钩。所以臣请求带一百精锐士卒这样人少速度快,臣北上过并州入冀州找家兄借兵,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可以,那么这一次少渊就留在洛阳?”皇上意识到高宠这一次打算单独行动,不免又开始为这个大胆的小辈担忧。 “洛阳乃是重中之重,我和少渊必须要有一人留守于此拱卫洛阳,而且这一次臣不会在河北久留,请陛下放下”高宠拱手答礼。 “那好吧,公主三个月后便是大婚之日,在此之前,你必须要还洛阳一个安宁,明白吗?”皇上话锋一转,对高宠下个一个命令。 执金吾的官署内,罕见地伍旭和少渊都对高宠这一次北上意见极大,毕竟眼下洛阳正是风头火势,正需要高宠在内助阵应变,哪知道高宠突然耍上这么一出那就真的是出大事了。 “阿宠,你这个太快了,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少渊不满地说道。 “对啊公子,洛阳是什么情况您也是知道的,就这么走掉,我们如何是好?”伍旭也是非常不满。 “你们俩意见不要这么大,我们不露出破绽,对面就会像乌龟一样躲起来的,我们根本无从下手,不如故意卖一个破绽出来,而我就会是那个最大的破绽”高宠示意两人冷静,开始给他们分析接下来要如何行动“你们就当给士兵拉练,最好是整个司隶地区跑上一遭,在我离开的时候,把所有人都跑到习以为常,让所有人都摸熟我们巡逻的路线” 说道这里,他们就明白了,就是要让那些孤游城的人轻视他们,见二人都已经意识过来,高宠笑了笑“就是如此,等他们以为我们没有威胁,找不到他们的时候,等我从河北悄悄回来之后,再看看什么情况” “但是话又说回来,阿宠你这么去河北,可是已经找到了目标?河北四洲,比之司隶大上无数,你去找孤游城的痕迹,无异于捕风捉影,大海捞针?”少渊这段时间也开始研究局势,深知河北的复杂程度远不是他接触的地方可以比较。 “目标已经有了,我这一去,与其说的查证,不如说是求证,我的直觉告诉我,孤游城的事情,将会在我回来之后就会迎来结束,不过我要和你们说的就是一句,在我去河北之后,除了你们互相两人之外,不要和任何江湖势力接触!如果有官家大臣问起任何关于江湖武林之事,一概推脱!但你们也要记下那些找过你们的人的名单!”高宠突然眼神一凛“这一步非常关键,将会决定将会是小风波,还是大风浪” 两个人又一次看见这种并不想看见的表情,只能拱手说道“我们明白了,阿宠,无论你打算做什么!千万不要勉强你自己!” 高宠摆了摆手“放心吧,真的冒险我怎么会说我‘回来’,肯定是没问题,这里还有给你们两人的一封信,谁先打开都一样,不过当第一封书信打开,第二封书信就一定要马上及时打开才可以” “那我们可以现在打开吗?”少渊问道“既然我和伍大哥都可以知道,那直接告诉我们不就可以了吗?” “不不不,不急,等我离开之后七天左右才打开就对了”高宠盘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还有这封信,你们不用打开,不过等你们行动之后,要把这封信交给目标,当然了,不交也无所谓,最多就是我多费点唇舌而已” “好烦啊,阿宠你什么时候能把你爱卖关子的坏习惯给改了”少渊曲着手,已经有点火气。 “哈哈哈哈,以后有机会会的,有机会会的,那我就走了。我要去准备一下北上的事情”高宠说完就挥了挥手,离开了官衙。 少渊也站了起来对着伍旭拱手“伍大哥,我也回去了,脑子一团浆糊,也不懂阿宠为什么突然就决定北上” 伍旭无奈地摇了摇头“估计是不想看见公子的岳丈大人吧?” “岳丈大人,阿宠的?”少渊奋力地回想了一下“赵,赵……无所谓了,就是南昌那个?” “嗯嗯”伍旭点了点头“赵家现在定居在洛阳南龙门县,列席鼎剑阁阁老,也是意气风发,恰逢这几天洛阳却是戒严一般,主要策划者就是阿宠,对于老丈人绝对是够不给面子的,公子躲一下,似乎也说得过去” “也不知道我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我这一家大小,全是孤儿,倒也没有那么多考虑的,真的是人以类聚啊”少渊无奈地笑道。电光一闪想到了孤儿“糟了!伍大哥,他们赵家什么时候来的?” “就是今天啊”伍旭说道“户籍登记都已经交到京兆尹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交到这边来了,怎么了?” “才记起出大事了,我去找阿宠了!” 五百零九章 “终于追上你了阿宠!”,在大路上一路狂奔,终于追上了在路口的高宠,高宠也是一脸纳闷“怎么了?少渊,你还有事找我?” “就是,你小子跑得那么快,是不是要躲你岳丈?”少渊问道。 “伍大哥是不是跟你说了?”高宠翻了一个白眼“那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记得不记得,小玥儿是什么人?”少渊按着高宠,不断提醒高宠小玥儿的身份。 “小玥儿?”高宠愣了一秒“嗯?你是怕他会怕孤游城会对他们出手?”高宠反应过来“我感觉不会吧,孤游城真要杀他们,机会太多了,而且断不会到了洛阳,在这种风头火势才动手,这茬子的事情,少渊听我一句劝,别管这茬子,那是鼎剑阁的事情” “可是我总感觉小玥儿如果就在洛阳城,不见的可以忍受下去,我觉得他们肯定会动手”少渊则是辩解道“这事到时候就归我们管了” 高宠按了按少渊“那少渊你告诉我,你是想问我怎么处理这件事,还是,想问我,怎么救小玥儿?” “都想问!”少渊坚定地说道。 “处理这件事分两种,一种是守株待兔,另外一种是引蛇出洞”高宠和少渊已经就近找了一个茶摊诉说着此事“前者派人潜伏于赵府四周,等候猎物。后者则是说服赵家办一个宴会,邀请社会名流,我感觉他们肯定会出现,不过后者规模肯定很大,到时候,你的身份就很尴尬了,因为你不能暗中监视,可是明目张胆带人过去明显并不实际” “行,我知道了,那么小玥儿呢?”少渊问道。 “既然你不死心,那我就教你一个狠一点的手法,虽然比较残忍,但基于他已经决心留在孤游城等的原因,能将他救出来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毁去她的容貌”高宠眼睛寒光一闪,说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方法。 显然少渊也是大吃一惊“毁去他的容貌?” “没错,在我看来,她的人生就只剩下她的那一副皮囊了,所以你把她的皮囊毁掉,应该就能打击他的决心,而他的一路以来赖以生存的技能也就不存在了。基本上孤游城不抛弃他,他在孤游城也待不下去。只不过是,他有没有勇气开始新的一段人生罢了,还有,不要再幻想他会回到你的身边,你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并非不可能,只是几率很低,微乎其微。天魁首一天不死,他都不会出现在你的身边,唉,要我当时一脚把他踢死了,就没这么多事了”高宠一说到这里,还是很懊恼。 少渊反过来安慰高宠“没啥啦,谁也不知道死了第一个天魁首,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阿宠你也没有那么多选择” “唉,对了,你如果抓到小玥儿,不要想那么多,马上将他送走,送去柴桑或者凉州也行,这是唯一的办法” 而另外一边,阿宠和少渊口中的主角小玥儿,此刻又在何处,他们此刻还在洛阳之内,实际上每一个孤游城的人都在洛阳有另外一个真正存在的身份,这就是孤游城的厉害之处。布庄之内,小玥儿正在和人魁首一起绣着花,若是寻常人看起来,他们和普通人并无什么两样。 “赵家,终于还是来了”人魁首似有若无地提起这个一个小玥儿心中的痛处。 小玥儿“嗯”了一声,并没有其他动作。 “你要不要采取行动?”人魁首放下手中刺绣,看着小玥儿,眼中写的全是担心。 “怎么?你是担心我失手被擒还是担心我会原谅他们?”小玥儿笑道。 “我怕你这种情况还去找他们晦气,上一次天魁首和地魁首也在,我们方才如此轻松,可是这一次不同了天魁首受了伤,肯定不可能去刺杀赵家的人。而且他们已经入了鼎剑阁,牵连将会更大”人魁首劝说道。 “哼,这话是天魁首让你跟我说的吧?”小玥儿漫不经心“就这么担心我们触动到鼎剑阁?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怯了?” “这不是胆怯不胆怯的问题,整个计划一环扣一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们更要小心”人魁首说道。 “什么时候,你也对孤游城的计划这么上心了?”小玥儿笑道“妹子,你不会以为天魁首说的话,真的可信吧?” “没有,他甚至连一个所谓的承诺都没有给我”人魁首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看我都是连正眼都没有” “男人嘛,你我姐妹都见不少了,平常看妹妹你对男人充满不屑,唯独对天魁首如此上心,若是可以,我把他让与你又何妨”小玥儿笑道。 “就因为所有男人都对我们猛献殷勤,这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男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价值”人魁首不屑地说道。 不料小玥儿也说道“正是如此,天魁首也是那个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男人” “那那个陆少渊呢,可是如此?”人魁首突然问道,似乎对自己喜欢的男人被别人视为垃圾毫不在意。 “不,他不是,天魁首是你的求而不得,陆少渊更多的是无以相守。我和他并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他的身上代表是正义,光明。而我不过是阴暗山沟的一个贱婊子罢了”小月儿嘲笑着自己。“这副皮囊让人倾倒,可是每一次我醒来看见自己这副皮囊,我就恨不得毁掉他,就因为这副皮囊,这么多年来,我究竟遭受了多少次罪过” “可是你又没有毁掉它,是因为你除了这副皮囊之外,便是一无是处,甚至连那些让你不屑的男人的献媚,都没有了对嘛?”人魁首笑道。“也就是说你也觉得陆少渊不过是迷上了你这副皮囊罢了?” “我不知道,虽说他也接受了一个同样卑贱的婢子,可是,我不想要这副容貌,而他认得的,只有这副容貌,所以说,我和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无办法走到一起”小玥儿无奈地说道。 良久小玥儿松了一口气“你继续绣吧,我出去透口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赵家的!” 五百一十章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爹?”冰洛眼神中写满了不满“怎么说也是你老丈人,你不去一趟,是不是说不过去?” “哎呦,夫人啊,相公我可是公务缠身,你也不要闲着啊,我们马上就出发了”高宠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我们这一趟要上河北,一来一回打点一下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的” “我也要去吗?平常你不是不怎么愿意我插手这些事情的吗?”冰洛疑惑地说道。 “事出突然,这一趟你最好还是跟着我,这样我比较方便,而且要走开一个多月,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高宠无奈地摇了摇头“收拾吧,事情颇多” 见高宠这一次主动把她带在身边,她也不能说什么,直接就嘟着嘴“这一次你不见我爹,也不允许我见他吗?” “不仅是你,我还要我爹,少渊他们都一概不要随便去那边走动,现在京城里对武林人士宛如惊弓之鸟,你爹又要好死不死这个时间进来,真的是瓜田李下之地”高宠无奈地摊手“等我解决了这件事,再去拜会他吧” “可我总感觉你有东西在瞒着我,是不是真的?”冰洛还是不依不挠。 高宠则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并没有,如果你想到那就更好了,帮我想好理由不去了,感谢夫人你的冰雪聪明。” “哼!收拾就收拾”冰洛鼓起腮帮子说道。 高宠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不是怕赵家出事,你控制不住吗?为了避免如此情况,我还是先让大家都躲一吓吧” 那边厢,少渊已然回到家中,身怀六甲的大夫人陆小月眼下是府中上下的至宝,所有人都巴不得夫人可以乖乖的在床上躺足十个月不要动,然后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侯爷。可是小月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出生的夫人,即便是礼仪已经有意识,但是让他安心闲下来,很明显就是难以做到的。 是日,小月又在床上太过无聊,在小院内四处走动了,立马就引来官家的一阵反对“大夫人!请您尽快回房,外面路滑,可是很危险的” 小月翻了一个白眼“哎呦,刘妈,我这才几个月,又不是七八个月那么大腹便便,至于吗?” “肯定至于!夫人!这是您的头胎!还是我们侯府的第一个孩子。万般都要小心谨慎,若事有什么事情,只怕侯爷也不会放过我们啊”刘妈赶忙就扶住小月,将小月往房内带。 “不回房,我们去书房吧,妹妹接手家中的大小事务,肯定有许多不懂的,我去看看”小月见来院子不成,马上就说去别的地方。 “不行!府上之事,自有胡管家协助二夫人,夫人还是请好生歇息”刘妈并不买账,一门心思打算把小月带回房中。 “诶,刘妈,你信我……”小月申辩道。 “夫人,哪怕是侯爷来了,我也是这么说的了,所以您就先乖乖回去!”刘妈板着脸。 “怎么了?刘妈,你是有什么对我说吗?”少渊穿过内堂走了出来“我还想问小月去哪呢” “官人,你回来了”小月就像看到救星一般。 刘妈则是先一步“侯爷,这夫人乃是头胎,又是侯府将来的第一个孩子,这一胎必须慎之又慎,所以我不建议夫人出来走动那么多” “原来如此”少渊一听到这句话,立马态度就变了,这可是他的妻儿,必须是十二万分上心。可是那边小月一遍嗲叫“官人~”,少渊向来不擅长拒绝这个在他一无所有就跟着他的糟糠之妻,立马就显得有点尴尬,一边是真担心小月出事,一边是不想委屈小月。少渊顺着想了想“那么这样吧刘妈,以后就每天我陪在小月身边散步吧,我武功高,反应快,出什么事我反应得过来” 小月眼睛一亮“真的吗?” 少渊点了点头“对啊,我早朝结束就回来就好啦,你不用担心” 刘妈见少渊都如此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不过还是面提耳命“侯爷这绝对是不能掉以轻心的事情,还要叫上老大他们在四周照看,把他们滑的,不平的,全部抚平才行!” “行行行”少渊压着刘妈“刘妈,这我知道的,这可是我的孩子和妻子,我一定会十二万分小心的,刘妈你放心!” 结果被刘妈前前后后,像个母亲一样叮嘱了一刻钟,刘妈方才告退,临走的时候,还说会把老大他们叫过来,让少渊好生纳闷。 后院终于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小月靠着少渊说道“官人,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嗯,阿宠今天走得早,追上他聊了两句,所以就回来了,那小子准备往河北跑了” “河北?官人你也要去吗?”小月问道。 “我不用去啊,那小子只是去躲着他的岳丈大人而已”少渊笑道,“不说她了,我陪你走走” 而此时慧娘也走了出来,“夫君,你回来了” 少渊一见慧娘大喜“慧娘你来得正好,我想问一件事,要在孤游城手底下藏一个人,最多可以藏多久?” 慧娘想了想“那要看他逃去哪里,还有那个人重不重要,怎么了夫君,有孤游城的人向你们投诚了吗?” 少渊点了点头“也算是,可是眼下我并不能把他藏在洛阳,在不能确保他的安全之前,我不敢贸然和他接触,免得他暴露” 慧娘皱了皱眉头“此去,若是安全,肯定是藏在柴桑城内,毕竟那个地方一般武林人士都不敢进去,所以柴桑城是安全的,但是此去柴桑路途太远,陆路太慢,水路目标太大,所以除非有人沿途保护,绕开一切暗哨,不然并不安全。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凉州,凉州的势力似乎一直都不强,因为凉州武林太过于偏远,几乎都与世无争,都是内斗,孤游城并没有多少可乘之机,所以送他们去凉州其实安全,我记得夫君和天水姜家交情颇深,我相信修书一封,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少渊摸了摸下巴“和阿宠的判断基本一致,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五百一十一章 北进洛阳乔迁新房虽然忙碌,但也只是下人们的事情,眼下的南昌赵家家主赵天宇正在略显杂乱的书房中把玩着手中的令牌,这块令牌不是一般的令牌,这是鼎剑阁阁老的标志,凭着这一块令牌,在鼎剑阁内的身份就是仅次于阁主的存在。 有一句不太正确的俗语叫做“人到中年三大幸运,升官发财死妻子”,眼下赵天宇还真的全部都撞上了。升官等于进了鼎剑阁获得了阁老之位,高家的巨额聘礼,妻子还死了。结果自己人到中年续缘娶了一个双十年华的美貌女子,“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人到中年才转运啊,哈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声传到了书房之外,赵家的二公子赵昭俊已经来到了书房外“父亲,父亲” 赵天宇收起了笑声,威严地问道“何事?” 赵昭俊拱手说道“恭喜父亲,贺喜父亲,我们赵家多年的夙愿终于在父亲手上完成了” 赵天宇恢复了笑容“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鼎剑阁阁老,代表南方的号令,终于落在了我们赵家手上了。怎么,家中的安排已经就绪了?宴席的都安排好了吗?” 赵昭俊拱手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已经全部办妥,这是我们赵家进入洛阳的头炮,当然要做得漂漂亮亮” “嗯,那样我就放心了”赵天宇点了点头“此番到了洛阳,多为结交本地豪强,不过你要记住凡事要忍让,这里不是南昌,捅出来的篓子,也不是说盖掉就盖掉,有王族,大臣,你要记住” 赵昭俊拱手说道“是的父亲,不过父亲,怎么说,我们在这里的亲家,也是当朝三公之一的高家,不见的有人敢来惹我们把” “哼,你真的以为高家把我们当亲家吗?我们先前和高家有交情,完全就是看在你死去的娘亲和侯爷夫人慕容宝仪昔年的闺中情谊,眼下你娘已经仙游,高家就更加瞧不起我们了,你认真想想,高家在高宠前的二子一女娶的都是什么人?”赵天宇有必要点醒自己的二儿子,免得他真的是乱拜码头搞错事情。 “都是太守,王公,世家?”赵昭俊说道“除了我们是武林中人之外,其他身份都不一样” “没错,我也不知道高正是出于什么理由,一直不和当地的武林世家结亲,现在看来,无非就是瞧不起,又或者压根就没有想在江南长久立足方才如此。高家当时聘礼给得如此丰沃,其实也是在告诉我们,没事就不要打扰冰洛,你知道吗?”赵天宇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其他“不过也好,哪怕是卖,冰洛都卖了一个好价钱,高家抽身离开江南之后,我们就一举进入鼎剑阁,很公平的买卖” 赵昭俊疑惑道“我本来以为那个高宠就会一直浑浑噩噩,没想到居然好起来了,而且马上就被委以重任,真是普天之下,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会发生啊” 赵天宇无奈地摇了摇头“按照礼节,请帖发过去了吗?” “发是发过去了,不过按照父亲你的猜想,似乎高家并不会派人过来?”赵天宇无奈地说道。 “不来固然预料之中,来了自然也是座上宾”赵天宇摆了摆手“你去忙吧” 而洛阳城内的高府,高宠也在和他的家里人交代“父亲,母亲,我和冰洛要去河北一趟,约莫要走开一个月左右,我们先北上去找二哥,然后去河北调查完孤游城就回来了” 高正点了点头“嗯,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皇上的耐性是有限的,你记住没有?” “父亲放心,其实孩儿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只不过是还有太多迷雾,不太敢贸然下决定而已”高宠拱手“听闻我岳丈他们一家已经到了龙门县,父亲,未知?” “瓜田李下,为父是不会去的,不过贺礼倒是会送去”高正说道。 “如此就好”高宠拱手“那么我们出发了父亲” 车驾已经在门外备好,高宠刚一出门,就看见少渊登门造访“少渊,有什么事吗?” 少渊说道“趁你还在,我也收到了请帖,你看我是怎么处理比较好?” 高宠恍然“那刚好,少渊你倒是可以代表我们高家走上一趟,一来把礼物带去,二来可以圆了你们去监视的想法”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你说什么呢……”少渊还没反应过来,高宠已经把令牌塞到了少渊手上“龙骧卫令牌,有此令牌,可以调动所有的龙骧卫,见令如见本将军,知道你不把这个心结结了你不会心死,去吧!” 就这样,少渊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带了一支车队摇摇晃晃就前往了龙门县,车后的人,穿着高家家丁的服饰,却是实打实的二十人龙骧卫。 少渊收起令牌,看着前方的熙熙攘攘,龙门这个地方,对于少渊来说是有特别的意义,可以说是现在的一切的起点,都在龙门县“鲤鱼一跃化身为龙,视为跃龙门”少渊看着龙门县的楼牌无奈一笑“真的是野心勃勃的一家子啊” 打着高家的旗号,在洛阳城内算是非常显眼,先一步跑过来的,不是赵家的人,而是龙门县的县令“这不是高府的马车吗?难道侯爷还亲来了?”县令一行人走了过来,仔细一看,大神没来,却是另外一个他们也惹不起的小神“陆侯爷好,可是车上还有高侯爷?” 少渊看着县令,摆了摆手“大高侯爷和小高侯爷都没有来,我也只是一并来送乔迁贺礼的,县令,既然你来了就带路吧,赵家怎么走?” 县令拱手一礼“下官遵命,师爷,前面带路!” 车驾进入龙门县之后,就慢了下来,一方面行人已经多了起身,另外一方面则是要给点面子别人。这也让少渊有时间问问情况“县令,我看人不少啊,赵家可是宴请了很多人?” 县令点了点头“赵老爷来之后,便托下官要了一份在洛阳地区有头有面的人的名单,说是要大宴宾客,我们龙门县距离洛阳如此近,一般都不怎么多达官贵人来住,突然来了一个大老爷来定居,下官也只能……” “行了行了,又不是让你坑蒙拐骗,不用这么心虚,那名单全吗?”少渊问道。 “全的,不过赵老爷的身份特殊,眼下又是风头火势,江湖众人可能会来,可是朝中官员,即便是亲家的高侯爷都不来了,其他官员,我猜为了避嫌,都不一定会来”县令拱手道。“侯爷又是为何而来?莫非也是和赵老爷有旧的?” “有旧?嗯……也算吧” 第五百一十二章 ,想来的人没有来,以为不会来的人来了,还有意想不到的人也来了,就是赵家入伙宴的真实写照。 “侯爷大家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赵天宇带着赵昭俊和一众亲属在门口迎接客人,洛阳城中不同层次的人也算是给足了鼎剑阁面子,知道了是鼎剑阁的新阁老入伙,若是左右无事之人,也都给了鼎剑阁这番面子,而赵天宇对于陆少渊的前来也是十足的惊喜。 “哪里哪里,在武林内论资排队,少渊不过是一个晚生后辈,前来拜会赵老爷乃是应该的”少渊拱手一礼,从怀内拿出书信道“这是高侯爷托我交给前辈的书信,今夜皇上找侯爷对弈,不巧阿宠又和冰洛因公务前去了河北,实在无法前来,还请原谅” “既然都是有要务在身,那么虽然略带遗憾,也是毫无办法,但既然少渊你都来了,那么就请你们就坐吧,请”赵天宇拱手请少渊入内。 少渊回了一礼,大步踏入里面,里面此刻已经是人声鼎沸,数量颇多的江湖人士已经坐满了整个大堂,宛如将白虎街的英雄堂直接搬到了赵府之上,“初来乍到就已经这么招揽人了?” 仔细一看,不止是英雄楼的江湖游侠,还有其他鼎剑阁的人,田威和田青羽就在其中,而让人值得注意的就是,不只有这两人,甚至连天水姜家和成都林家都已经派了人前来,“鼎剑阁看来倒是很看重这一次宴会,居然把鼎剑阁的老阁老世家全部都拉过来” 注意到少渊的到来,田青羽也主动走了过来“陆侯爷,你也来了” 少渊也还了一礼“田大侠,别来无恙” 田青羽看少渊只有一人,疑问道“侯爷你只是一人前来吗?我听闻高将军乃是赵叔父的女婿,他也来了吗?” 少渊苦笑摇了摇头“很遗憾,还真没有,阿宠这会儿已经出了洛阳了执行公务了” 田青羽脸上出现了震惊的表情“高将军离开了?在这个时候” 少渊点了点头,记起高宠不让他随意暴露行踪,便随便找了个话题岔开“田大侠,今天都来了什么人?我看也是人声鼎沸啊,尤其有不少,似乎是白虎街的人” 田青羽一听到这里,似乎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对啊,赵叔父一来就这么拉拢这些游侠,看来也是想干一番大事啊”、 “那么王公大臣可有来多少?”少渊环视一周,却没能辨认出太多的大臣。 “这就更加有趣了,职位越高的,派来的反而是府中的下人,而职位越不起眼的,反而是自己前来,你看各个大臣的侍郎,反而是亲自前来”田青羽说道。 “看来也是避嫌啊”少渊感叹道“而且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呢” “那么侯爷你是打算坐在哪里?如蒙不弃,不如和我们坐一起?”田青羽邀请少渊过去坐下。 当少渊过到去,一眼看见几个老熟人,分别是姜家和林家,两人见到大恩人少渊,纷纷起身拱手“见过侯爷,别来无恙嘛侯爷” 少渊还手一礼“大家好,两家家主都过得好吗?” “托赖,家中业务正蒸蒸日上” 少渊也对真老前辈的田威拱手一礼“阁主,许久不见了,不知那小子现在还调不调皮?” 田威也是哈哈一笑“真的是经年一别,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还好,眼下正在邺城呢,昔日的少年此刻已经是英雄了,位列侯爷了。” 少渊数了一数“阁主?中原张家莫非没有收到邀请?为何大阁老独缺张家?” 田威皱了皱眉头说道“自从上一次张家被六扇门所救,张家就一直和我们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我也没必要瞒着侯爷,所以这种聚会,张家自然是能不来就不来了” 少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怪不得了” 随着时间推移,人声越来越鼎沸,而赵天宇也回到主位,举起酒杯“今日乃是赵某搬到洛阳的日子,感谢诸位不嫌寒舍鄙陋,赵某先饮一杯为敬,诸位干!” 大伙纷纷举起酒杯致意,晚宴正式开始。 赵家不愧为南方鱼米之乡出来的富庶之家,席间所吃,全部都是从江南夜以继日运过来的新鲜河鲜,这对于在洛阳吃惯熟食的江湖游侠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大家一边赞美河鲜鲜美,一边感叹着这江南原来有这般美食。吃着吃着,宴席中间舞台升起了歌舞,又是带有浓浓特色的江南舞蹈,少渊一眼就看了出来,毕竟他的大夫人也是跳舞跳得很好。但是这种作风,却让少渊感到一阵不适,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在洛阳城内显得有点紧张的时候,还如此纵情享乐,很明显就是在冒犯这些为了洛阳安危而努力的他们! 似乎感受到少渊的不快,田青羽小声问道“侯爷可是感到有什么不适?” 少渊问道“出来洛阳,就行如此奢靡之风?这如何是一个武林世家的典范,这如何做江湖的表率?” 田青羽也是哑口无言,少渊说得对,但是他自己也无法反驳,毕竟这是赵家的自由他们自然是无权指责。而且这种奢靡之风,其实对于江湖游侠对于江湖游侠来说简直是受乐至极,因为他们都是在刀头舔血过日子,不甘于平凡,唯有如此,赚到赏金之后,回去白虎街大快朵颐,喝上好的酒,吃最好的肉,还有二角钱去睡个姑娘,哪天没钱了,到擂台上一站,或死或生,图个痛快罢了。所以这种大快朵颐的生活正是他们想要的,如此一来,这些江湖人士对于赵家的好感也是飙升。 田威也是在心中默念“这个赵天宇,虽然武功不怎么样,手腕倒是玩得一流,三言两语,几百两银子便得了这个看起来一呼百应的美名,小子,你千方百计加入鼎剑阁,究竟图的是什么?” 看着下面群雄举杯的画面,赵天宇也免不得开始浮想联翩。 第五百一十三章 刀江湖宴会本来舞刀弄枪的比武乃是必不可少的节目,可是今日主家的赵家武艺并非出类拔萃的世家,在自己家中比武,万一场面失控,自己控制不住不就脸丢大了?所以赵家也就绝口不提比武之事,反而是歌舞表演一波接一波,让大家恍如置身于百花丛中,让人流连忘返。这种情况对一般江湖游侠有用,但是对于那些对于自己身份格调颇为在意的老世家和大臣就显得有点厌恶了。 强忍着这带点恶俗的歌舞曲,好不容易熬到最后,田威看了看已经略微带点醉意赵天宇,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看来赵老弟也已经有点微醉了,那么我们也不便打扰了,青羽,随我去和赵老弟打声招呼,我们动身回洛阳吧” 赵天宇怎么说也是一家之主,和江湖人士聊天打屁的任务,当然是留给他的儿子来做了,自己只需要,在上面点头示意就好了。而他一旁的小娇妻,很明显不太冷受得了这种场面,有点不悦地说道“老爷,妾身能不能回去啊?这里太过于吵闹了,妾身听着心里闹得慌” 赵天宇皱了皱眉头“这就受不住了?这以后我们赵家来了洛阳那便是客似云来,你一个女主人,这就受不住,以后如何是好?” 小娇妻娇斥道“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今天才第一天搬来洛阳附近,舟车劳顿的,可是很辛苦的!” 赵天宇一想到这里,登时无名火起“小妇人不识好歹,你要走便走是了!” 小娇妻“哼”了一声,然后就拿起裙子走了回到后院,刚好田威带人来了,撞见这好生尴尬的场景“这个,赵老弟?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赵天宇赶忙收起火气笑道“哪里哪里,怎么会呢,这么多人,阁主可是有什么要说吗?酒就不要喝了,今晚小弟已经已经喝得够多了” 田威尴尬一笑“是这样的,我们看今晚也是尽兴了,洛阳和龙门虽同属地界,但是洛阳此刻却是有宵禁严令,所以,我们也不要让守军们难做,今天就先告辞了” 赵天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既然是朝廷有禁令,我赵天宇强留诸位就不恰当了,我送几位,请” 送至门外,所有人都和赵天宇一一拜别,每个人都是坐马车来,唯独是少渊的车架迟迟不来,田青羽问“少渊,要不要我们先载你回去?” 少渊微笑着说“不必了,我自己去车库问问便可,你们先走,不必等我”,目送着鼎剑阁这一些认得出少渊的人离开之后,少渊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吹了一声口哨,黑夜之中闪出了二十余个身影。“监军大人”两个领头的拱手一礼守在了少渊的两边。 “监视过程中可有发现什么异动?”少渊闭着眼睛,等待着回答。 “宾客们没有问题,不过他们的公子,赵昭俊似乎有一些特别的举动。”什长拱手说道。 “什么问题?”少渊也是有点诧异,居然是自己府上的人有问题? “赵昭俊黄昏时分,从后门接了一个人进去府内,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应该安置在府中,今晚看到的所有宾客都是从正门进入的,所以那个人今晚并不是在宾客的名单内”什长拱手说道。 “原来如此,十人监视,另外十人休息,半个时辰轮换一次,我先进去府中搜索一下这个被接进府中的是什么人”少渊摆了摆手,示意全部都按计划行动。 一众人拱手,消失于黑夜之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游侠们也是吃饱喝醉,走的走,走不动的,全部都被赵家丢到客房中的休息了。赵天宇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留下来的人,都好生安置吧”说完,赵天宇就站了起来,准备往内院而去,没想到赵昭俊突然喊道“父亲可是准备回房休息了吗?” “正是,我儿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赵天宇皱了皱眉头。 “孩儿新购一部新书,已经放置于书房之内,好物孩儿不敢独占,已经送于书房供父亲鉴赏,请父亲移步书房之内一观,孩儿保证必有惊喜”赵昭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赵天宇也意识到,那肯定不是一部简单的“书”,毕竟当日这个儿子也是用‘书’的名义给自己找了一个小娇妻不排除这一次,这个儿子又给自己准备了大礼。“那好,为父这就去看看是什么书值得你如此推荐” 而此刻书房小院之外,少渊屏息停于屋顶之上,观察着下面的书房,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人“为何书房之内,会有一个白衣女子?”只见那个白衣女子被绑缚于椅子之上,自上而下看去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她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细心一看手腕上的血痕证明了他是曾经挣扎过却无疾而终。 此情此景,少渊是想就这么跳下去把那个女子救了然后就放她走,可是少渊没有这么做,如果就这么救了她,那只能救她一个,要真正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一个人赃并获,交给官府才能解决,必须要让始作俑者身败名裂,方才有意义,于是少渊便停在了楼顶,等待着始作俑者的到来。 飘然飞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甚是轻柔,少渊眉头微微一皱,收起了呼吸声,等待那个越来越接近的人,只是那个人也是一身白衣,甚至也是一身舞女服饰。她静悄悄地摸进了门内,变着声调说道“不要作声,我是来救你”,那个人挑开了原舞女的手上的麻绳,然后将舞女藏到角落中“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发出声音,知道没有?” 舞女见有人来救自己,也是干脆地点了点头,藏到了角落。然后出乎意料,那个白衣女子居然直接就坐到了原先绑着舞女的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少渊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子是顶替那个舞女,看来她是打算教训一下准备到来之人,如此高义之人,我当是护她周全” 第五百一十四章 ,赵天宇步入小院,却嗅到了轻轻的香味,竟然是像一条路劲一样直入自己的书房,“这昭俊啊,武功不好好学,讨人欢心的技能倒是学了个十足十啊”,及时行乐嘛,赵天宇也就一身轻松地往书房走去。 而少渊也终于看到了究竟是什么人准备行那禽兽之事。而最终出现的居然是这个新晋的‘武林元老’,少渊对于鼎剑阁乃是赵家的一切印象马上从原来的不怎么样一口气直接滑水一般滑到了无以复加的低谷之内。“这都是什么人!出来咋到,外面是为了迎合那些江湖人士就算了,没想到外人奢靡,内里荒淫无道!”,不过即便是如此,秉持着抓奸在床,抓贼拿脏的想法,少渊还是不可以轻举妄动。 赵天宇推门进入房内,赫然便是一副国色天香的姿容,只见那个美人已经斟好一杯酒放于桌前。“赵老爷,这么快就来了?要不要和妾身喝一杯?” 赵天宇此刻则是在震惊‘我的乖乖,昭俊那小子是从哪找回来的美人儿,这简直就是此女只应天上有啊’ 看着赵天宇呆愣站在地上不动,舞女轻轻一笑,娇声娇气地说道“老爷,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嘛,人家会害羞的~” 赵天宇被这个声音刺激到,立马就想扑上来!却被那个舞女轻轻一躲,“老爷,你不要那么猴急嘛,小女子又不会走,不如和小女子共饮一杯?好做这一夜夫妻?” 少渊在上面静悄悄地看着“这个舞女身法倒是不错,撩人手段也是一绝,有点意思” 赵天宇又抓了一次,发现自己抓不到,于是便索性坐了下来“斟酒吧”,舞女乖乖地为赵天宇斟上一杯酒,赵天宇趁机一把抓住舞女的手,酒撒了一下,滴在舞女的手上,赵天宇一边吻着舞女的手,一边问道“你是哪里人?” “小女子洛阳人,老爷,你这样做,我会很痒的”舞女害羞地说道。 “嗯,昭俊那小子倒也是上道,给爹爹献上一个角色美人,你比我那府中的小娘子乖巧多了,这样吧,你把我伺候得好,我们就不是一夜夫妻了。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赵天宇摆手说道。 舞女乖巧地说道“那老爷再喝一杯” 美人劝酒,自己哪有拒绝的道理,自然就是一杯一杯地往下灌,不知不觉已经喝完了一整壶,而赵天宇也是一丢酒壶,抱着舞女说道“酒已经喝完了,那我们来洞房吧,哈哈哈哈” 没想到一下子,那舞女就闪了开来,站在赵天宇面前说道“待妾身跳上一支舞,再行未迟” 赵天宇也不在这一时了,于是便点了点头“好,好,一舞尽兴,一舞尽兴!” 只见舞女没有音乐在旁便翩然起舞,翩翩而起的舞蹈,舞女的衣服则是一件一件褪去,赵天宇看着则是高兴的大笑“有趣!有趣!这种舞蹈,我喜欢,我喜欢” 而在上面的少渊却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感觉……” 血脉扩张的舞蹈,不一会,舞女就只剩下肚兜和亵裤,而赵天宇也感觉到自己宛如天堂之中,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了舞女,而少渊也明显感受到了赵天宇的脚步轻浮。那边的舞女则是按着赵天宇,让赵天宇乖乖地坐了下来。 忽然,舞女问道“老爷,你看我的身姿,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赵天宇也懒得去想“没有,没有,没见过如此角色” 舞女则是撒娇道“老爷你再想想嘛”,少渊敏锐地感觉到声线和方式的变化,似乎舞女在可以模仿着什么人一般。 赵天宇定了定眼神说道“像什么吗?我看看,似乎,又好像有点像……,像谁来着?” 舞女哼哼一笑,又跳了一段舞蹈“如果是这样呢?不知道老爷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赵天宇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晰,而一个消散已久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他的眼前“是,是你?不对,她早就死了!你是!你是!为什么!你们长得这么像?你究竟是是什么人?” 舞女哈哈一笑“老爷,这你怎么忘了呢?你真的忘了吗?” 只见那个舞女突然一扑而上,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柄匕首怒喝“有印象吗?我就是你二十多年前,那个被你遗弃的女儿,赵冰玥!” “赵冰玥?”赵天宇大吃一惊“她不是死了吗?”,面对扑过来的匕首,赵天宇想翻身躲过,却发现自己体浑身酥麻,无法快速反应,就立马知道那酒里有问题。不过怎么说也是内力深厚,没那么快那么强的效果,所以吃力地翻转身,顺便一提桌子下的机关,却发现那些机关毫无反应。 赵冰玥大笑“你的机关已经全部被我拆除了,受死吧赵天宇,我要为我娘报仇!”而赵天宇此刻已经摔倒在地,按了一下地下一个隐秘案件,居然从另外一块地板上跳出三枚飞镖,自下而上,赵冰玥大吃一惊,只能尽可能闪躲,但无论如何,三枚飞镖最后都是在赵冰玥的美丽侧面留下了三条血痕。可是赵冰玥浑然不觉,而是一调整姿态马上手持匕首扑向了此刻还是侧身对她的赵天宇。 就在那一瞬间,赵天宇突然伸出左臂,硬生生接下了赵冰玥的匕首,而赵冰玥的匕首因为已经接触到目标,所以阻力大增,这个电光火石的瞬间,那边的赵天宇已经翻身一掌拍向了赵冰玥无遮无掩的小腹,混着内力,一掌就把赵冰玥打出内伤。 冰玥被击飞撞到了另外一边,一口鲜血吐出,此刻的她已经无法做出任何举动,赵天宇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显然,在麻药的状态下,打出那一下,也是让他无比费力。“为何你要杀我?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女儿的话” 冰玥咳着血说道“杀你,还需要理由吗?你这个人渣败类,辜负了娘亲,还让她受尽凌辱,即便是杀你千次万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说完,冰玥又咳出一道血,看来受伤不轻。 “难道,你是孤游城的?还有,我娘子的死,一切,都和你有关?”赵天宇显然联想到什么,怒火开始冒起来“我杀了你这个贱人!”赵天宇艰难地站了起来,一步步靠近赵冰玥,而赵冰玥也露出一个微笑“来啊,杀了我啊,我二十年前就不想活了!杀了我啊!” “能下决定的,不是你们俩,是我!”少渊一下杀入房中“孤游城天魁首在此!谁敢妄动!” 第五百一十五章 ?“孤游城天魁首?”赵天宇听后退了一步,毕竟这个人他是亲眼见过,武功绝对在他之上,眼下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他如何能不怕,而且自己是这副状态,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所以他立马就大喊“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少渊的反应怎么可能是赵冰玥可以比较,赵天宇刚喊了两句,少渊已经一闪而过,来到了赵天宇身前,毫不留情地一记手刀削了下去。“你的帐,我以后再跟你算!”少渊恶狠狠地说道,然后跑到冰玥身前,即便是面上有三条血痕,冰玥还是那个冰玥,面对这个假货的天魁首,他只是轻轻一笑“假货”,少渊大喊“出来吧,我带你们出去!” 那个小女孩冒了出来“你,真的是天魁首吗?”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不是!我是正义的伙伴,我是来这里救你们出来的!赶紧跟我走吧!他喊了刺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小女孩不管的那么多,踢了一脚赵天宇之后,就说道“大侠大叔,我们快走吧!”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我才不是大叔,算了算了,这件事不吵了,我们走!” 哪知道小玥儿却说“走,你带着我,逃不出去的,带着她走!” 少渊摘下外套,套在了小玥儿的身上“别废话那么多,我跳下来是为了救你的,救不了你我跳下来干嘛?你坚持住!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少渊背着小玥儿,冲出走廊,却见已经有人从正门包了过来,少渊一愣“完了,路不熟!”一旁的小女孩赶忙说道“大叔,你跟我来,我记得去后门的路!” 三个人匆匆忙忙赶去后院,这里面有一个好处,就是今夜非常多的江湖人士在府上留宿,一个转角就能遇上那么几个,他们大多是宿醉躺得周围都是,这也让追击变得困难重重,小女孩见状则是非常机智地见人就踩上那么一脚,这样的话,那些半睡的人就会被先走的惊醒,然后就会成为那些追击者的障碍。 “聪明啊,想到这一个方法”少渊感叹道这人也算得上是人小鬼大了。 “大叔,我可是很聪明的”小女孩一边跑一边笑道,而少渊这才瞥到,这个小女孩,约莫只有十三岁左右,想到了那个赵天宇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场景,不由得觉得心中恶心“这赵家人真的全都是人渣!” “你们,别闲聊了,前面就是后院了”赵冰玥突然有气无力地说道。 “对啊,都顾着说,这都忘了”小女孩急着说道。 “快我们冲出去就安全了”少渊背着赵冰玥说道“看腿!”不管背着什么人,少渊就是凌空一跳,一脚就把整栋门给踢开了。少渊这一踢却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追兵们目瞪口呆,不敢上前。此时后院附近赵昭俊从她的后妈的房中惊醒“怎么回事?为什么外面如此吵闹?” 小娇娘一把拉住赵昭俊“哎呦,你看什么呢,肯定就是那些江湖人士发酒疯了,交给家丁们就好啦,你爹那个没用鬼,坚持不了多久,还是你好,年轻力壮” 赵昭俊哼哼一笑“那是,估计我爹现在正在享受那个小女孩的一夜春风呢,估计他今晚都够折腾了。” “你也是厉害,在哪找到的这么年轻的小女孩?怎么,没有先品尝一下,就直接给你爹了吗?”小娇娘和赵昭俊又再一次缠在了一起。 “怎么敢吃,要是吃了,怎么够力气来这里满足你,你这个**荡妇,当初就是看上你这股骚劲,才把你推荐给爹”赵昭俊说道。“不管他们了!来,我们继续共赴巫山!” 大路之上,少渊停了下来,小女孩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少渊“大叔,我们还没逃出龙门啊!” 少渊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龙骧卫全部往高宠这边聚了过来“监军大人?这是?” “没时间解释了,马上把马车开过来,我们不回洛阳,马上去龙骧卫的大营!”少渊大喊一声。 龙骧卫拱手一礼,然后消失于夜空,然后不一会,三台马车出现在他们眼前。少渊指了指那个小女孩“把她也一并带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马车离开!” 马车飞驰而去,赶往了龙门山下,洛水之旁的大营。一路上,少渊不停灌输内力给赵冰玥“别睡啊!坚持住!” “如果是真的天魁首,刚刚已经杀掉了那个赵天宇”冰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还是,你要我把你当真的天魁首?” “小玥儿,既然你认出我了,就不要想去睡觉!”少渊怒吼。 “哼,又是假装天魁首,我没有和你说过吗?我可不喜欢那个面具男”小玥儿低声说道。 “这我管不着”少渊说道。 “为什么你会来?”小玥儿眼神空洞地看着少渊“你又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全部,包括你救那个小女孩”少渊无奈地说道“我只是预感到,今晚会有事发生,所以我就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假装天魁首?”小玥儿无奈地说道 “因为真正的天魁首,肯定来不到”少渊淡淡地说道“他身受重伤,对吧?” “嗯……这你也知道”小玥儿惊讶。 “他之所以没死,是因为阿宠脚下留情罢了,孤游城的败亡,已经是肉眼可见了,你还要不顾一切吗?”少渊冰冷地问道,气温陡然下降,小女孩都很纳闷这两个人前一秒虽然死要面子,后一秒就突然剑拔弩张。 “这个你管不着,我也不需要你管,今天你不来救我,让我死了,不就和孤游城脱离了关系了吗?”小玥儿气不太够,因为少渊的内力灌输出现了波动。“我今天来,乃是我个人意思,和孤游城无关,即便是死,也不会怎样,我没有让你救我,我也不想活,仇……” “你就闭嘴!杀你娘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杀完了这个赵天宇又如何?又一次成为行尸走肉?人活着,不应该只有仇恨!城王指使人杀了我的师傅,我就要杀了城王全家吗?我杀了,可是我高兴吗?我更空虚,我更怕,人活着还有很多其他东西”少渊恶狠狠说道“还有,如果你因为报仇,就依靠孤游城,那么这一次,我帮你报仇,就是赵天宇!所以,你不要回去了,听到没有?” 第五百一十六章 “现在……之前我说的时候,你又……”小玥儿有一种不知所言的感觉,“陆郎,我已经,你都”似乎用力之后,小玥儿的气息越来越弱,而一旁的少渊也怒喝一声。 “闭嘴!”少渊喝止了小玥儿,“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在这里,听我的” 小玥儿眼角一湿,也就闭嘴不言,一旁的小女孩问道“大叔,你不是孤游城,你是龙骧卫?” “这你也知道?”少渊一愣。 “你说的!”小女孩反说道,“你是龙骧卫,还是他们的头领,难道你是?” “以后你会知道的,孩子,我问你,你家中可有父母子弟?他们人都在哪?”少渊问道“为何你会被带到这里?” 那个小女孩哭着说道“我是豫州人,两年前我跟着家中人来洛阳找食物,可是没到半路,我爹就将我用十个馒头卖给了一户人家,后来那户人家被难民们暴动冲击,我逃了出来,就流落到了洛阳,当时我你年纪还小,只能在青楼里洗地擦碗,然后今天,突然就被带到这里,大叔,我是不是又被卖了?” 少渊抚着小女孩的头“好了好了,别哭了,现在你不会被卖了,不过你去哪里都是无家可归啊” 小女孩眼神无辜地看着少渊,无家可归是她心中的痛,风雨飘摇几年,他现在害怕少渊突然也像从前的人一样突然就把她抛弃了。“这段时间,你先负责我的起居饮食吧,我现在受了伤,无论去哪都不方便,别人我也信不过” 少渊和小女孩同时看向了声音的源头,赫然便是赵冰玥,只见冰玥说完这句话之后,又闭口不言。 小女孩毫不犹豫地点头“好的大姐姐!” 少渊眼神一变“大姐姐?为什么我是叔叔?” 外面龙骧卫已经拱手说道,“监军大人,军营已经到了,是否要马上传唤军医?” 少渊抱着赵冰玥立马跳了下来“没错,马上,派人静悄悄回城传令执金吾伍大人,让他火速前来!” “诺!”士兵四散走开,为少渊让出一条直通主帐的大路。 军医扑通扑通地走了过来,拱手一礼对少渊,然后问道“监军大人,里面的是什么人?” “暂时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证人,面部三个伤口,小伤,腹部受了一掌,恐怕会有内伤”少渊解释道“基本上都要靠你了,孩子,你也进去帮大夫,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之后,军医出来说道“监军大人,外伤已无大碍,只是那内伤,恐怕需要静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攻击者和受击者都是身怀内力之辈,而且监军大人一直有灌输内力,如此倒是为抢救赢得时间” “我现在可以进去探望吗?”少渊问道。 “监军大人,这里乃是龙骧卫营地,除了将军,就是监军大人最大了,当然可以”军医笑着拱手离开。 拉开帘子进去,吃过药之后少渊再次看到已经包扎好的小玥儿,有脸触目惊心的伤疤被绷带挡住看不清脸容,神情恢复得一如既往的淡薄。“陆侯爷,你来了?” “这里乃是龙骧卫驻地,严格来说,我是主,你是客呢”少渊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不要再回去孤游城了,你的仇,我帮你报就是了” “我不去孤游城,去哪?”小玥儿反问“去陆府?做承衣侯的三夫人?就靠我这张脸?”小玥儿一把撕下绷带,触目惊心的伤疤再一次出现在少渊的眼前。似乎是为了吓退少渊,小玥儿故意做得竭嘶底里。 “秀完了?秀完了就贴回去”少渊握着小玥儿的手,一把盖了回去“伤疤又如何,面容又如何?我说过我不喜欢了吗?” “可是,这副面容,就是我的全部,我的皮囊就是我的全部!我的全部!”小玥儿怒吼道。 “包括,你的仇恨吗?”少渊反问道。 “没错,我的仇恨也包括我的全部,一切的原罪!就是这副该死的面容!”小玥儿说道。 “那好,那副面容已经毁掉了,连同小玥儿曾经的仇恨,已经全部消失了,可以了吗?”少渊说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感觉到你会来!如果今夜不是他毁了你的面容,我也会为了救你出孤游城而毁掉你的面容,我知道你的容貌就是你的一辈子!但你真的想要这一辈子吗?我不管那么多,我就是要毁掉!” “你把我的面容毁掉了,我就不再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小玥儿了,你知道吗?我不过是丑陋的女人罢了!甚至因为不能生育,我连作为一个女人都不配!”小玥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一直以来的秘密“我是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即便是人尽可夫,我也不外如是,你今天也看见了,我对任何人都不知廉耻地脱衣尽兴,即便如此,你也接受吗?” “我原谅你”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波澜兴起,少渊吐出了四个字,“当初是我没有在南昌截下来,方才让你泥足深陷,也是当日我没有及时站出来,才让你如此受罪,一切都结束了小玥儿,无论过多久,我都是你的陆郎,所以,这一次请你回到我身边” “陆郎!陆郎!”小玥儿从床上挪后了两步“为什么,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我,我配不上你” “我陆少渊乃是天下皆知的奇男子,贱婢,杀手,丑女,如何?只要是我心所往,何人敢说?”少渊伸出手“回来吧玥儿” “可是,可是,我甚至无法为你生下一儿半女,这样,我……”小玥儿思维转的很快,森门大宅,没有子嗣,那是大忌。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少渊看着一旁看得傻愣的小女孩。 “我叫吴楚楚”小女孩说道。 “从此刻起,你叫陆朦胧,乃是我陆少渊的义女,也是这位赵冰玥的女儿,你家中还有一个大娘叫陆小月,二娘叫潘慧娘,明白没有?” 小女孩从青楼厮混过,知道这是少渊要收留她,干嘛说道“女儿陆朦胧,拜见义父大人,拜见义母大人” 少渊别过头“人家都拜了你了,玥儿,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第五百一十七章 月上枝头,龙门山下龙骧卫大营,一支二十人左右的骑兵从洛阳方向飞奔而至,他们速度很快,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情。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龙骧卫的士兵看见骑兵杀到立马就举起弓箭喝止了骑兵。 “我乃是执金吾伍旭,奉监军陆少渊之命前来!请开门!”伍旭大声回话。 “我等遵命!来人,打开寨门!放伍将军入内!”巨木制成的大门缓缓打开,开始了一个全新的征程! 主账内,少渊已经在等候,伍旭一拉门帘“少渊,发生何事?听闻你受了重伤。现在为何?也罢,是不是发现了赵家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为何急忙唤我进来” 少渊看见伍旭,原本皱起来的眉头,稍微舒展一下,“伍大哥,这里有些情况,我必须要和你说一下,你先坐下来,我且缓缓为你道来!” 将是夜的一番经过全部诉说出来,伍旭的面容显得有点想笑,却又强行憋着。“也就是说,你又发扬你那博爱的精神了?又从什么青楼恶霸手里救了人?” “伍大哥你这么说是没错!不过,这个人特殊一点”少渊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 伍旭也收起了笑容“是不是南昌的那个走掉的小玥儿?” 少渊一愣“伍大哥你怎么知道?” 伍旭摆了摆手“能让你如此动心的人,天下还有几个,说到底,看来你还是放不下他,这一次,你又是如何下定决心留下她?” 少渊摊开手“赵家之事,既然他想对付赵家,那么我顺水推舟,然后再拦住他,这样不就可以吗?而且,小玥儿此刻容貌已毁,我希望也是让她重头再来” “行了少渊,此刻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了,既然现在如此情况,我们必须要做两件事,第一,问清楚她所知道的多少关于孤游城的状况,只要她能提供情报,那就是戴罪立功。第二,洛阳之内耳目众多,不能留他,明天开始龙骧卫四周出巡,这里也不安全,关于这个问题,少渊你想过吗?” “他的安全问题我想过了,只要问清楚情况,就是今夜,我们问清楚,明天我带兵在外面出巡的时候,派一小队骑兵直接出司隶去凉州,让姜家接应,当然这是明线,暗线是让龙骧卫直接让小玥儿在凉州住下,找个镇子,大隐隐于市”少渊解释道 “既然已经规划好,那就如此办吧,现在我们可以去拜访他吗?”伍旭问道 “可以,小玥已经准备好了”少渊说道。 另外一个大帐,赵冰玥一脸平静地坐着,一旁的陆朦胧则是好奇地周围看着“额,娘,你和爹爹,过去是怎么认识的?在马车上我就想问,你们好像很熟悉,但却又拼了命一样装出不熟的样子” “噢,这么快就想知道这些家中长短?”小玥微微一笑“这个事情嘛~为娘以后再告诉你” “为什么啊?”朦胧这就不干了。 “因为有人来了啊”小玥笑道“二位大人,请进来吧” 少渊笑着进来说道“怎么了?都知道我们要来了?” 伍旭拱手一礼,想了一下“赵姑娘,初次见面” 小玥儿躬身一礼“伍将军,久闻大名,这是妾身的小女,来朦胧,这是伍将军” 陆朦胧模仿着小玥儿“陆朦胧见过伍将军” 伍旭一愣“啊?你的女儿这么大了?” 少渊咳了一声“这是我新收的义女,好了伍大哥,我们开始吧,天马上就亮了” “那么就打扰了”伍旭拱手,而此刻的小玥儿已经将一页纸写好,交到他们二人手上,小声说道“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不好,这里有我所知道的一切,你们可以细看” 伍旭接过一看“什么?原来天骐布庄就是秘密据点,而且据点还不只有一个” 少渊看过那张纸说道“人魁首是一个女子,口音是河北人?” 诸如此类,林林总总写满了关于洛阳里面的几个藏身点,可能的人数规模,基本上都是孤游城的基本情况,而核心消息,还是不得而知,例如天魁首,究竟是谁,而孤游城究竟是为什么而存在,而最让少渊在意的,当然是那一句“不允许对赵家出手”,看着一旁的陆朦胧,少渊对着朦胧说道“朦胧,你先去隔壁帐中等等,爹和娘还有伍伯伯有话要说” 朦胧点了点头,自动自觉就离开了大帐。少渊当即问道“玥儿,这不准对赵家出手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小玥儿说道“天魁首曾经三令五申,不能对鼎剑阁所属的一切出手,但是据我所知,天魁首本人却是非常讨厌鼎剑阁” “祸水东引之计,如果洛阳一团糟,只有鼎剑阁安然无恙,或者只受了一点损伤那么大家都会怀疑到鼎剑阁身上”伍旭说道。“天魁首至此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吗?” “没有?天魁首的面具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摘下来过”小玥儿摇了摇头“即便是人魁首,也没有见过真容,唯一知道就是他在洛阳之内,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供他养伤” “居然如此神奇?此人在洛阳难道也是极有势力之人?”伍旭也是心中一凛。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是每当我们要行动,天魁首总会有适合的情报,而且他的眼线极广,简直就是大罗神仙一般的无孔不入”小玥儿担心地说道。 “那我……大概是猜到一点什么了,玥儿,这一次,我打算让你们躲在凉州的定远镖局之内,这件事,只有我们在场的人,还有护送你的龙骧卫知道”少渊说道“在我去接你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易离开镖局!”少渊握着小玥的手“千万不要在离开!” 小玥儿握着少渊的手“我要是走了,朦胧怎么办?你放心我,不为我自己,我都会为了朦胧的” 伍旭点了点头“那么我马上修书一封与公子,告诉他情况,我觉得掌握了如此多的情报,对公子的河北之行,一定有所帮助!” 少渊皱起了眉头“伍大哥,我觉得,我们应该行动了” 五百一十八章 “伍大哥,我觉得我们是时候拆开那封信了”少渊和伍旭来到主账之内,少渊一脸慎重地对伍旭说道。“此刻我已经猜出了阿宠所指的要他离开才拆的原因,而内容,其实我也猜到了” 伍旭吃了一惊,此刻少渊丝毫没有从前的呆萌状态,反而是一副精明之象“伍大哥你不用那么吃惊,我也是从玥儿身上的消息看出来,才探出来原因,你怎么看?” 伍旭摸着下巴说道“虽然公子说要我们第三天才拆,可是按道理也想不到我们会出现这种情况,少渊,这一次,我听你的!” 少渊点了点头“那好,待天明之后,我再回城拆阅,如果我所料不差,阿宠的猜想和我的猜想一样” 伍旭无奈一叹气“嗯,希望如此,阿宠,你假冒是孤游城的消息,估计明天赵家散布消息之后,很快就会有真的孤游城知道,届时将会也是兴起一番波澜” 少渊皱起了眉头“没错,现在就看孤游城的天魁首会如何行动了,按道理重伤的人难以行动,伍大哥,你觉得他会猜到是我动的手吗?” 伍旭皱了皱眉头“少渊你这个问题问得比较特别,因为我们不知道孤游城是谁,他要怎样才能怀疑到你,这就是问题了” 少渊心中一凛“我家中妻儿!”少渊当即显得有点慌乱,却被伍旭一把按住“少渊,你先冷静点,不要先入为主,有了,少渊,若是孤游城的天魁首越觉得你有嫌疑,你反而越应该留在城里,只要你不见小玥儿,他既不敢猜你,也不敢行动!” “不,我还是巡城,我走了才是最安全的,不过我还是要请伍大哥安排暗探进入我府上四周”少渊摸着下巴说道“我不能对他们说我找到了玥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最安全的” 伍旭无奈一笑“这一次,我们甚至都掌握了党羽们的藏身点。要是我们还不能打掉这个孤游城,是不是就有点丢脸了?” 少渊无奈点头“但越是这样,我们越要装出若无其事,故意在滴水不漏地提防漏出漏洞,才不会让他们起疑,伍大哥就看你了” 天亮之前,少渊已经换好了盔甲,让伍旭带了书信回去给自己家中,说自己准备出去跑几天,让家中不要担心,伍旭拱手一礼离开了营地回到洛阳去。 小玥儿带着陆朦胧出来“少渊,伍将军走了吗?” 少渊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洛阳方向“嗯,回洛阳去了,玥儿,怎么了?” 小玥儿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朦胧嚷着要出来看看,我便带她出来了” 少渊按着陆朦胧的头“怎么了?军营没什么好看的” 朦胧摇了摇头“我没见过,自然是好奇了,爹,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少渊抚着朦胧说道“接下来你就听你娘的,先去凉州住半个月,洛阳这边的事完了,爹就会去接你们回洛阳” 玥儿则是抚着朦胧“放心吧,爹爹可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大英雄,绝对不会食言的” 朦胧点了点头“那我们拉钩!爹爹你一定要来”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好,来,拉钩!”拉完之后,少渊则是笑道“玥儿,你倒是切换母亲的身份切换得挺快啊” 玥儿轻轻一笑“是吗?可能是我演母亲这个身份没有试过,还有点新鲜感吧” 朦胧不懂“娘亲,你之前不是侠女吗?怎么听起来像是戏子?” 玥儿轻轻一笑“也不全是了,对了少渊,为什么你会取名朦胧?” 少渊看着朦胧笑道“哈哈哈,因为我当时也没想好,心中一片模糊,所以就叫朦胧了” 朦胧登时就鼓起腮帮子“爹!你怎么能这么随便?” 少渊哈哈一笑“没事没事,你不喜欢给你换一个就好了” 玥儿倒是不干了“不用啊,我倒是挺喜欢的” 少渊付手说道“天马上亮了,你们去谁一下吧,准备要舟车劳顿的赶路的,我怕你们身体吃不消” 玥儿也点了点头,拉着朦胧回去,“娘,爹爹穿盔甲好帅” 玥儿哼哼一笑“当初他可没有这么英武。” 司隶还是如一部精密的机器在条而不紊地运动,龙骧卫如期在司隶内出巡,假装寻找着那似乎犹如空气般隐藏的危险分子。洛阳城内还是一如既往的表面安静暗地里汹涌无比,这边厢,昨晚赵府时间的始作俑者们,已经离开了洛阳地界。而那边,洛阳的地界的赵家家主则是暴跳如雷。动了真气的他,此刻已经经脉受损,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而令他恼羞成怒的,就是昨晚的事件。 “昭俊!你昨晚给你爹都是安排的是什么?你为什么!把你的,把你的……安排过来?”赵天宇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把话咽回肚子里。“除了昭俊,其他人全部出去!马上出去!” 马上,周围就只剩下赵昭俊一人,本来赵昭俊被这么匆忙召唤过来,以为是自己的丑事暴露了,可是一看到自己父亲这般状态,也就放心了“父亲,昨晚儿子给你安排的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着了,那可是你的妹妹!”赵天宇怒吼道“而且,他还是孤游城的杀手!” “什么?孤游城的杀手?我可是从洛阳的青楼里买了一个小女孩给你啊爹,怎么会是一个杀手?而且还是我妹妹?”赵昭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就是那个在南昌刺杀你母亲的天魁首,慢着,你说是小女孩,不是一个年轻女子?”赵天宇一下就听到了问题“我见到的是一个普通女子!那就是说,还有另外一个人?” 赵昭俊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爹,你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愚蠢!马上去鼎剑阁,请田阁主再来一趟!出大事了!”赵天宇心急如焚,本来以为当时躲过一劫,就安全了,没想到躲到了天子眼皮底下,还加入鼎剑阁,孤游城居然还如此粗暴地明刀明枪,这可是让他失了心神“马上派人封锁消息,就说我喝高了偶染风寒!今晚的消息不能透露出去,若是有人透露了,不要手软!杀!” 五百一十九章 高宠的车队离开了洛阳,直接往北而去,第一站就是他的兄长高安的驻地。两兄弟久未相见,再次相见自然是高兴之极。 “四弟,你已经没事了?真的太好了”高安一见面就给了高宠一个结实的拥抱“哈哈哈,躺了这么久,身体倒也还结实” “那肯定的二哥,我可没有落下武功的”高宠哈哈一笑。 “别站着了,随我到我城中府里小聚一番”高安拍了拍高宠说道“弟妹舟车劳顿也辛苦了,我去让你们嫂子给你们做几位地道的江南小菜,好解解馋” 府上书房,高安问高宠“二弟,你此来是不是有什么需要二哥帮忙的?” 高宠点了点头“二哥,这是调兵的府令,我要找你借四百兵卒,我要去河北” 高安皱了皱眉“四弟要不要二哥陪你同去?去一趟河北居然要带五百士兵去?你这是要闯什么龙潭虎穴吗?” 高宠摇了摇头“不是保护安全,是要大张旗鼓,表示我来了河北” “敲山震虎,还是打草惊蛇?”高安一下子就知道了高宠的目的,但是具体是为何而做倒是没有想清楚。 “我只是想要问清楚一些世家一些事情,你也知道,人去少了,人家不一定愿意和我们谈嘛,所以我只能多带点人去,多个人多一张嘴,以理服人”高宠煞有介事地说道。 “好一个以理服人”高安哈哈一笑“那么兵你带去就是了,不过记得不要太冒险了知道没有” “放心吧二哥,河北之内各种军官都是爹的门生,这我可没什么好怕的”高宠摆了摆手“走了,嫂子好像已经做好菜了,我们快去吧,别让他们催我们了” 吃着菜,突然一个传令跑了进来“将军,有一封信要交给侯爷的”,高安接过书信,交到高宠手上,示意士卒可以退下了。高宠甚是纳闷“我这才出了洛阳三天不到,这么快就出事要来找我了?” 一边读书信,高宠一边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更多都是喜悦的表情,同时也有一点担忧,这一闪而过的眼神,是逃不过对于高宠极为熟悉的冰洛的。高宠收起书信说道“我们快点吃饭吧,洛阳那边有好消息,那我也要尽快给他们响应才可以,这一次,将会是击毁孤游城的关键一击” “来,干了这杯,二哥祝你旗开得胜!”高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点好兵之后,车队再一次往邺城而去,马车上,冰洛问道“夫君,书信上可是有什么不方便在适才那个环境说出来的事情?夫君既然没有留下二哥,那么看来此事和妾身有关?莫非是和家父有关?” “冰洛,你总是那么聪明,从我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猜到我心中所想”高宠苦笑一句。“冰洛,岳丈他,涉嫌**幼女未遂,人赃并获,而且似乎还勾结江湖人士,意图不轨,林林总总,若是无意外,伍大哥这是知会我一声,准备对岳丈大人动手了” 冰洛吃了一惊“爹,他?一定是二哥!”冰洛随即转为愤怒“母亲尸骨未寒,他就给父亲送了一个妙龄女子!一定是!” “好了冰洛,我们此刻已经身在外地,洛阳之事就不要管了,那也是鞭长莫及之事”高宠劝说道。 “可是,那终究是我的爹啊,即便是他再不堪,夫君能否无论如何都保全父亲一条性命?”冰洛握着高宠的手紧张地说道。 “放心吧,伍大哥会有分寸的,毕竟伍大哥也认识你我,而且岳丈大人这一次虽然情节恶劣,但也是罪不至死,所以你放心吧”高宠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想过让赵家置身事外,但没想到赵家这真是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枕头,自己先把自己给搭了上去,也真不知道是不是要佩服一下这岳丈一家子的脑回路,来洛阳第一天就搞出这么大一件事。 “希望我们回去之前一切平安吧”冰洛双手合十祈祷。 高宠也是看着窗外的河北山色,希望一切顺利。 洛阳中的某个地方,自从赵家被袭击之后已经过去两天有多,赵家最终还是让消息压了下来,没有四周传播,除了鼎剑阁的阁主之外,基本上没有人知道当夜刺杀赵天宇的是孤游城的人,但是田威也是心中一凛“赵老弟,你究竟知道些什么,还是快快说出来吧,孤游城已经不是你我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事情” 赵天宇躺在病床上说道“阁主,那我也不瞒你,昔年孤游城曾刺杀我的妻子,彼时我百思不得其解,今日我方才知道,原来又开始他们的目标就是我的妻子,孤游城之中,有我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我们这才是来洛阳的第一天,他们又重新出现了” 田威也是心中一凛“孤游城居然主动对我们鼎剑阁出手了,此事还有谁人知道?” 赵天宇摇了摇头“除了你我和我的儿子,没有第四个人” 田威想了想“兹事体大,我要去官府走上一趟,这几天洛阳城戒严,应该就是因为此事” 这些武林‘正派’在明里行动,那么作为反派的孤游城又岂会无动于衷?不过他们纳闷的是另外一样东西。 天骐布庄内,人魁首也是面如土色“什么,你们说找不到?一个大活人找不到?”,不知不觉小玥儿已经消失了两天多,本来大家还以为她只是四处走动,却没想到居然是直接消失不见,这么干脆利落的消失,而且是无影无踪,让人不由得一点胆寒。 “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人魁首大骂,如果找不到小玥儿,等天魁首伤愈,他们绝对是死路一条。 “人魁首大人,我们最后一次看见水尊者,乃是往是出了城,不过自打他出了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小喽啰说道。 “出城?东南西北哪一个门?”人魁首问道 “南门!” “南门?龙门县?赵家?她不会是失手被擒了吧?你们有没有派人去赵家打探消息?”人魁首急道。 “问过了,不过赵家的家丁嘴都很严,问不出什么,而且今天又有鼎剑阁的人去了,我们也不敢久留” “那就坏了,不会是失手被擒吧!”人魁首站了起来“将水尊者失踪的消息按下去,我现在出城一趟!” 第五百二十章 人魁首来到了龙门县,此刻的龙门县已经恢复了平静,赵家乔迁入住并没有太大影响当地民众的生活,大家还是该干嘛就干嘛,而赵家的红衣在此处显得很显眼,因为从前龙门可没有这么多大户人家用红衣。 人魁首很快就盯上了一个赵家人,看那人一副家丁头子的样子,应该知道一些当日的情况,而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接近他。很快,赵家就露出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那就是人生地不熟,他们对于本地的情况了解不清楚。人魁首打量了四周一眼,视线停留在一个衣饰店,当即就计划好了要如何行动。 赵家的家丁长带着自己的手下指挥着手下人在龙门县的集市选购着商品,嘴上则是在碎碎念,“这地方啊,比我们南昌还要糟糕,基本拿不到好货,好货全部都要去洛阳买,麻烦死了,这种集市,哪里是适合我们这种大户之家的?为何老爷不直接搬去洛阳,明明只有一步之遥,而我们却只能干看着,真的扫兴,大家手脚麻利点” 家丁长一个人走到前面,冷不丁地撞倒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手上的东西登时撒了一地,家丁长正想发怒“走路带不带眼睛啊,看不见人吗?”却发现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绝色女子,虽然这个女子衣着朴素,但是却难掩其气质。登时改口“姑娘,你没有事吧?” 此人便是人魁首,只见人魁首连说都没有,赶忙就连忙叫道“大爷,不好意思,大爷,不好意思,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 家丁长登时一脸尴尬,说来自己也是有过失,若是还有更多人见到如此状态,大家肯定会以为他一个大男人欺负他一个弱女子,登时就说“姑娘,你先别道歉,你有没有事?” 人魁首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妾身的豆腐,都……”看着散在地上一地的豆腐全部撒了,马上就一脸惶恐的说道“啊,豆腐都没了,回去卖不到钱,又要被夫君打骂了,啊?”说着就哭了一出来。 家丁长顿时就感觉内心正义感爆棚“姑娘,这些豆腐我都买了,这个钱你拿着,勉强能买下你所有的豆腐” 人魁首马上退了回去“不可以大爷,是我撞到你,还让你买我的豆腐,传出去,便成了我讹你,不可以的” 家丁长塞到了人魁首手里“拿着吧”,人魁首正想站起来,却装出一副脚崴到了,而家丁长也看在眼里,这样吧姑娘,我背你回去吧。人魁首欲言又止打算拒绝,却家丁长喝止了“这事因我而起,有始有终而已,来吧,我送你回去”,家丁看着家丁长,家丁长说道“你们先回去,我把这个姑娘送回去就回府上了,没事,很快的,来姑娘,你说要怎么走吧,这里的路我不熟” 人魁首爬上了家丁长的背上,露出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指了指深处“大爷,往那边走” 两个人在城中巷子逛游,家丁长还浑然不觉这是计策“姑娘,你家住得也是够偏僻的,在龙门这种小县也能住得这么偏” “对啊,因为妾身根本就不是住在这里,只是……”人魁首一脚踢开家丁长,跳到了他的身后,家丁长慌忙踉踉跄跄地转了身“你是什么人?” 那边的人魁首已经架了上来,而且速度极快,三拳两脚就把家丁长给打趴下了,那边家丁长已经完全放弃抵抗“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饶你不死不难,不过我问什么,你就要老老实实答什么,听到没有?”人魁首说道。 “好的女侠,请问,请问”家丁长赶忙回答道。 “三天前的晚上,赵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全部如实说来?”人魁首问道。 “三天前的晚上?那岂不是我们新搬来的那一天?那一天晚上,江湖人士们喝得酊酩大醉,我们刚安置完他们,突然就听到了老爷大喊有刺客,我们扑了出去的确看到刺客,不过刺客有三个人,看起来很奇怪,我们没有和他们交手,因为他实在跑得太快,而且走廊周围都是人,似乎是一个小孩,一个大汉还报着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就这样,他出了门就无影无踪了,我们也没有敢乱追,因为我们也不熟这附近的路况” “三个刺客?”人魁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而且有大有小,这简直是奇怪“就知道这么多?”。 “女侠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其他的我们都不知道啊”家丁长对天发誓,我们这些不过是下人啊,哪里知道得这么多。 “哼!”人魁首一脚踢过去,家丁长便痛昏过去了。也懒得管家丁长的死活,人魁首施展轻功离开了小巷“有大有小?若是水尊者做的,为何还会有人跟着?难道是他失手被擒?那为何还有一个小孩?会不会压根就不是他了?先去看看赵府里是什么情况”本来打算离开的人魁首立马就调转方向,回到龙门县内,这一次的目标更加直接,直奔赵府一探究竟。 而此刻的鼎剑阁阁主田威,则是来到了执金吾的衙门上“伍大人,叨扰了” “田阁主大驾光临,无事不登三宝殿?”伍旭若无其事地递上一杯茶,“可是和赵家的事情有关?” “果然瞒不住朝廷的通天手段”田威拱手说道,哪知道伍旭摆了摆手“哪里哪里,猜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让阁主在百忙中抽空,必然是大事,而鼎剑阁最近有什么大事,应该就是赵家迁入一事吧” 田威松了一口气,不然他还真以为朝廷探子无孔不入了“伍大人,我此来就是想说,孤游城的刺客,昨晚去赵家行刺了” 伍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道“得手了?还是?” 田威摇了摇头“没有得手,不过倒是把赵家主伤了,但他们也逃了” 伍旭低声问道“人数几何?” 田威举出两根手指“两个人,有一个就是天魁首” 伍旭装出震惊“什么?居然是天魁首?天魁首伤愈得这么快?难道是有不止一个天魁首?” 田威也是吓了一跳“不止一个天魁首?” 伍旭点了点头“不然受了重伤,这么快就能行动?田阁主,兹事体大,不能张扬!” 五百二十一章 “侯爷,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庭院之内煮好了满满的一碗茶,“久闻侯爷乃是好茶之人。在下偶得此茶饼,今日得见名士,便请一同品尝一番” 高宠拿起那一碗满满的茶,思考再三,还是自嘲一声“太慢,暂且缓一缓吧” “如何能缓?侯爷此来,想必也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既然来都来了,又何必顾左而言右他,明人可不说暗话”中年人呵呵一笑。 “是吗?那么孤游城地魁首的田家剑法是要怎么解释?孤游城袭击的目标基本躲开河北世家又是如何解释?你们河北究竟藏着多少武林的极端分子,不知道田先生又知道多少?”高宠话锋一转,丝毫没有作为后辈的自觉,马上就变得咄咄逼人。 “小侯爷一口气问得如此多的问题,老夫年纪大了,如何记得过来”田老先生似乎并不在意高宠,“而且这些问题,老夫也是心中无底啊”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找一个地方让田老先生静养一段时间吧!来人!”高宠并没有表现出一个谈判者应该有的态度,一句不合就直接翻桌子“把田家上下七十余人全部送进邺城大牢,他们一天不肯说便关上一天” 田老先生没想到高宠如此决绝“侯爷,你这是何意?老夫的确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哪怕你关起我,我也是想不出答案的” “这我管不着,关!带走!如有不从,杀无赦!”高宠一手扬开田老先生,但田老先生也不敢反抗,这里是邺城,外面是精锐士兵,田府上下现在大多是老弱妇孺,如何可以反抗?而且反抗有用吗?反抗除了落得一个畏罪反抗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是落下口实。武者以武犯禁,那是建立在可以一个人潇洒的时候,现在自己绑着世家大族,却是哪里都逃不掉。 邺城的田家只不过是高宠这一次搜刮行动的第一步,暴风中心随着高宠的移动路线不停移动,高宠所到之处,没有半点留情,除了合作,要么就是直接打入大牢反省,很多世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就被粗暴地送进大牢。一时间,河北各地的世家人人自危,他们都害怕会不会突然某一天,高宠就带着士兵到他们家问他们知不知道孤游城的事情。 选择合作的世家非常简单,将自己家中的一切全部陈述,哪怕是从族谱上除名的子弟,都要说清楚去向。这一次近乎不可思议的摸底行动,将所有河北世家翻了一个底朝天。而高宠也通过威逼这些家族,掌握了一些过去他们无法知道的事情,也就是这十数年间,江湖之上,来自河北的一些名人,或者世家大族的一些子弟,或夭折,或因为作奸犯科而被抓走远送边疆的名单。 “夫君,这一次来河北居然是如此大的动作?”冰洛一边为高宠整理着文件,一边感叹道“在外人眼中,这简直就是要将河北武林重新洗牌一般,夫君你就不怕有人别有用心?乘虚而入?” “冰洛,只要搅乱了河北,鼎剑阁才会震动,只有鼎剑阁震动,那么想对鼎剑阁动手的孤游城,才会有所行动。”高宠倒是成竹在胸“而且,如果不这么做,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地魁首的真名,田猛!这个人在十数年前也曾名噪一时,剑法在河北罕逢敌手,不过最后他因为多次犯禁,被逐出田家,从此以后,销声匿迹,这种田家不以为的人,以后就会成为武林大患,现在我就在等,等田家还有什么举动” “田家所有人不都在大牢之内吗?他们还可以有什么举动?”冰洛不解。 “等,这是诱饵,田家的力量在鼎剑阁,眼下鼎剑阁已经有把柄在伍大哥手上,只等鼎剑阁出手,洛阳那边就可以开始行动了,到时候,就可以将鼎剑阁的骨干全部收监”高宠的大计也是冒险,无怪乎要留下少渊,若是缺少一个一锤定音的武者,战斗力将会大打折扣。 “侯爷,田老先生说要见你”卫兵拱手一礼,入内向高宠禀告。 “噢?可有说是有什么想对我说?”高宠问道。 “没有,田老先生和田家人都神色平静,将军离开邺城的四天,他们既没有吵闹,也没有闹事,甚至还主动协助我们写出榜单安民”卫兵也是一脸纳闷,身处牢狱依然面不改色,一副大家风范。 “如此,那我马上就出发,备车!” 关押田家人的牢房非常整洁,光线也是不错,而田老先生也是专门有一间牢房,甚至还有一个地方让他煮茶。 “田老先生,别来无恙?”高宠拱手道。 “托赖,此处甚为清净,过得还算不错,不知侯爷这几天收获如何?”田老先生笑道。 “其他世家还在盘点,但是田家的一切已经掌握了,过些日子就可以释放老先生出去”高宠拱手道。 “不急不急,现在难得有时间,不若我和侯爷对弈一局?”田老先生笑道“久闻侯爷乃是洛阳第一棋手,机会难得,岂可不切磋一番?” “那么,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老一少明面下着棋,但实际上还是在讨论着这突如奇来的局势“侯爷这一手,不可谓不大胆” “富贵险中求,老先生此子,现在看不过是苔藓小疾,可是此时不除,以后必成大患” “未知侯爷可知道老夫为何下次之?” “此刻晚辈尤未知,可若是晚辈强攻此区,前辈若是认为有用,必然要固守此区,如此早晚可以探知此子的作用” “你就不怕我用声东击西之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若是计成,一切都为时已晚”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前辈何必如此担心?” “危险除了在还没有看见的地方,也可能出现在你认为安全的地方,万不可掉以轻心” “晚辈自会小心,下子九十九,岂可在此功亏一篑?” 五百二十二章 这是出巡的第八天,也是少渊回到洛阳的日子,此间的伍旭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材料,可谓人证物证齐全。 从外面赶回来的少渊看着洛阳城内的兵马准备,洛阳城内如此大规模的兵马,他也只是第一次见过如此调度“在旁人看来,我们这是要将鼎剑阁连根拔起啊” “只怕这一举动势必会造成武林动荡”伍旭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水混才好摸鱼,既然孤游城或者那些背后势力打算推倒鼎剑阁,那么我们帮一下就好了” 少渊点了点头,离开了衙门“距离行动还有一个时辰,我先回一趟家,免得起疑心” 与洛阳内戒备深严的情况不同,陆家之内还是一片祥和,大概是因为大夫人陆小月有孕,而全府上下都很开心的缘故。 “我回来了”少渊又一次回到了离开八天的家中,门房老人还是像以往一样出来迎接“侯爷,你回来了,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在内堂,公主也来了” “噢?公主今天也来了,嗯,我自己进去吧”少渊摆了摆手,让老人留在门房就可以了,自己则是自己进入内堂。突然少渊似乎记起了什么,回头问道“老王,我离开这几天,有没有人来拜访过?” 老王这才记起“有是有,侯爷,你看这些就是拜帖,还有一些口讯,六扇门的独孤堂主也托人来找过你” “噢?阿霖他托人过来吗?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少渊看着拜帖,尽是些没听过名字的中原小世家,真是莫名其妙“怎么这么多中原世家的人,我记得我们好像没有相熟的中原世家之人吧?” “侯爷,这个小的也不清楚了,不过人家发来了拜帖,您也不在,所以胡管家就都把他们给打发了”门房拱手说道。 “嗯,无妨,交给老胡就好”少渊拿着拜帖,往内院中去了。 “嫂嫂,你是想生一个儿子还是女儿啊?”公主伏在小月的肚子上听着小月还没有完全隆起的肚子。 “当然是剩下一个儿子,为陆家添灯”小月笑道,“公主,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你那未来的驸马?” “当然见过啦,可是那家伙,一见我就脸红,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和他出去游玩,只会‘嗯,嗯,嗯’地回答,真的气死我了!”公主说起来就来气。 “噢?是谁把我们的公主惹恼了?要不要本师兄去教训教训他?”少渊换好了居家服饰从后院中转出,出现在三女面前。 慧娘和小月叫道“夫君,欢迎回来” 公主也是笑道“师兄,别来无恙” 少渊也笑道“公主,是谁惹恼你了?” 公主嘟起嘴“师兄!你找回来的那个刘钰懿,每次看见我就只会脸红,什么话都不会说,和他出去闷死了” 少渊摸着下巴说道“可毕竟公主乃是国色天香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见到公主如此美貌,自然是心跳加速,那是太紧张了,以后就不会的了,放心吧” 慧娘则是说道“夫君,你此去司隶出巡几天,府上有很多人前来拜访,真是奇怪呢” 少渊无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随他去吧,交给老胡就好” 小月则是说道“夫君,你回来了,今晚就让公主也在家里吃饭吧” 少渊摇了摇头“我只是回来换一身衣服,稍候我还有公务,公主今晚还是留在家里吃饭吧,待会我出去之后,就让门房把大门锁上,谁也不见” 慧娘点了点头“妾身明白” 小月则是神色一紧“夫君,莫非洛阳之内,又要戒严?” 少渊苦笑一下“戒严倒不至于,一些例行公务罢了” 一个时辰之后,少渊出现在执金吾的衙门开外,所有的部队已经整装待发,少渊站在高台检阅着这些从各支精锐抽调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拔出灰霜刃说道“行动!” 这支部队约莫一千人,从四面八方接近鼎剑阁,而且动作非常麻利,将所有暗哨全部拔掉,对着诺大一个鼎剑阁进行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包围。 而鼎剑阁的暗哨被击破很快就传到了在高处瞭望的探子的眼中,探子大吃一惊,立马通传田威。本来田威就为鼎剑阁之事烦恼,突然听闻“朝廷大军正在包围鼎剑阁!”他登时吓了一跳“朝廷大军居然对我们动手?” 田青羽也是跑了过来“阁主,大事不好了,鼎剑阁外围,里三圈外三圈,包了一千官兵,他们已经准备好弓弩,如果我们不回话,他们打算强攻进来!” “居然想强攻进来?这可是我们鼎剑阁做错了什么?”田威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一向不插手其他事情,江湖的人就只管江湖的事,泾渭分明,这一次,朝廷居然直接派兵前来,除了他们鼎剑阁做了什么之外,都找不到合适的解释了” “我们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见到何人带兵?”田威一边走一边问道。 田青羽摇了摇头“尚未看到,但应该就在外面” 少渊站在盾阵之后,等待着田威的出现,“侯爷,鼎剑阁的人出来了” 田威出现拱手道“未知是哪位大人来拜访我鼎剑阁?我鼎剑阁大门常开,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盾兵散开赫然出现的是少渊,田威和田青羽也是吃了一惊,田青羽小声说道“陆少渊带兵出巡离开了洛阳八天,现在一回来就对我们动手?莫非是在外面收到什么不利于我们鼎剑阁的消息?” 田威则是面不改色拱手道“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少渊摆了摆手,盾兵全部散开,继而一个人走到阵前“田阁主,我们有些公务,要你们陪我走一趟,协助调查,毕竟这里身处闹市,我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希望你配合我们!” “侯爷,你都已经派兵前来了,事情已经闹大了”田威无奈一笑。 突然少渊一握手,嗖嗖嗖,弓箭飞出,在鼎剑阁的围墙上射出一条箭带,继而少渊才寒着面说“我再说一次,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希望田阁主配合” 五百二十三章 洛阳鼎剑阁全部相关人员下狱,河北世家半数下狱,两条消息从北国传播开来,马上就引起了全国范围的武林震动,一时之间,坊间流言四起,既有河北世家勾结孤游城,也有河北世家就是孤游城,鼎剑阁和孤游城同体等等消息。而随着传播的时间越来越长,开始了有人质疑河北世家和先行的鼎剑阁模式的合理性,而开展后面的讨论,甚至还有鼎剑阁是不是应该继续存在的问题讨论。 高宠是日又和田老先生在狱中下棋,“侯爷,已经又过去五天了,鱼儿可是咬勾了?” “只是看到了鱼儿在哪,毕竟这个鱼饵还带着勾嘛,鱼儿不可能这么直接就咬”高宠笑了笑。“老先生可是有事要教晚辈?” “教导不敢当,侯爷区区年纪已经设计出如此浩大的棋局,老夫也只能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了”田老先生笑道“不过面对这种精细的敌人,侯爷除了展示出精细的一幕,有些时候,声东击西,又或者示敌以弱,可以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如此”高宠在思考着田老先生的计策“田老先生可是觉得此计还不够细?” “嗯……也不算,只是,这一计下来,还是杀气太重了,年轻人应该朝气蓬勃一些,岂可如此冷对吧?”田老先生哈哈一笑。 而此刻的洛阳,鼎剑阁的所有高层都已经被关押于‘大牢之内’,没有人审讯,每日就是‘享受’着各种各样的酷刑,少渊和伍旭也没有关注他们,而是一门心思地查看着从鼎剑阁的机密文件,将鼎剑阁翻了个底朝天的二人其实也知道鼎剑阁的事情和这一次行动没有关系,但是于情于理,这些东西知道一下倒也无所谓。但就如他们所想,当年刀皇尘封的往事,为了不公布出来,已经全部销毁。原本少渊猜测自己师傅就是刀皇的想法,也就无从考究。 “怎么了少渊,你好像很可惜?”伍旭看着少渊的情绪似乎不高,便好奇道“你是打算在鼎剑阁的文件找到些什么东西?” “我一直纳闷我师傅是什么人,毕竟他的刀,他的一切,对我来说就是个迷,虽然我继承了他的刀,他的内力,但是却对我师傅的其他一切一无所知,曾经我以为我师傅就是那个刀皇”少渊举起一份文书。“但连鼎剑阁都没有消息,那就是真没消息了” “这件事,我觉得只能找剑帝询问了,不过剑帝当时也是没有说明”少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完了之后再问不迟”伍旭笑道。 此时一个卫兵拱手说道“二位大人,田青羽和田威带到” “有请”伍旭一摆手 鼎剑阁曾经的两个大人物,此刻一身囚衣出现在房间之内,但奇怪的他,他们浑身上下都没有受伤,除了衣服是囚衣之外,并不能看出他们曾经被监禁。 而二人此时此刻看见这少渊和伍旭二人,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田青羽还是好奇“二位可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们?” 伍旭拱手一礼“二位请坐,今日请二位来,并不是想刁难二位,其实是想告知二位,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少渊点了点头“武林中有太多人想颠覆鼎剑阁了,而孤游城也是其中之一” 田威觉得不可思议“孤游城不过是一个杀手组织,何德何能可以考虑顶替鼎剑阁,这是在痴人说梦” 少渊点了点头“没错田阁主,可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我们之前也才意识到,田阁主,你除了是鼎剑阁阁主,还是什么人?” 田威想了想“田家家主!” 少渊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也就是说,孤游城的杀手,既有可能是杀手,也有可能有其他另外一种身份。孤游城其实就会一群可能想颠覆鼎剑阁而存在的人” 田青羽马上就想到“所有可能从鼎剑阁倒台的人获利的人,都有可能是孤游城,或者和孤游城有联系” 伍旭点了点头“正如田大侠所言,因为这些东西鼎剑阁如果还存在的话,是无法找出来的,这些一天存在,一天还是如鲠在喉” 田威这才确认了,“朝廷并不是想铲掉鼎剑阁?” 伍旭和少渊摊开双“这我们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不过在我看来,我们觉得没必要铲掉鼎剑阁,武林有武林的规矩,如果武林人士没有规矩,那会不会演变成三天两头的厮杀争夺地盘?这样百姓将会惶惶不可终日,而鼎剑阁就像是规则一样的存在,规范着武林,这样岂不是极好?” 田青羽拱手说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放出去?” 伍旭说“等,先等等,现在鱼儿还没上钩,最大的渔网还没有回来,只有当二者都齐备,我们才能释放二位和一众鼎剑阁门人” 田威“那现在鼎剑阁是在什么人看守下?” 少渊笑道“射声士伏于暗处,专杀小贼,不过那些武功高强的人,将会是自由进出,但是他们都会被陷于全城的眼线盯紧,所以你们不要怕,眼下鼎剑阁也是一个巨大的诱饵看,只要他们敢咬勾,就一定是死路一条” 田威和田青羽也只能无奈一笑,谁让别人形势比你强,他们也只有咽下了这个结果了,再怎么说,这两个人都是为了保证鼎剑阁的合理存在而不是颠覆,只能两弊取其轻了。 而现在已经养伤十余日的天魁首,终于恢复了一点,开始走动,接受着情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最近武林里震动无比的消息。 “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一人在河北一个人在洛阳,直接铲掉河北世家的势力吗?很好,很好,一切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着”天魁首看着呈上来的消息哈哈大笑。“鼎剑阁附近有多少官府的守卫,你们摸清了吗?” 一个人从黑夜探出“摸清了,不过抓捕当天,官府就把鼎剑阁的文书大批大批地搬走,所以不确定现在里面还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无妨,这里有一封书信,交给人魁首,让她按着上面的办” 五百二十四章 夜色正深,龙门县的大牢内,关押着赵家的首脑人物,区别于洛阳鼎剑阁的人是全部关押,赵家关押的只是关押首脑,并不是说赵家无足轻重,而是因为赵家已经是罪证确凿,不容质疑。可是赵家人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突然被一大队官兵包围,甚至还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扔进了龙门县大牢。但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 “把牢门打开!”狱卒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地牢的平静,琐碎的脚步声踩在潮湿的地板上,刺耳无比。不知道是在恶心这个环境,还是在恶心地牢中的人。 赵天宇借着点点月光,看到了那个略显肥胖的身影,正是龙门县的县令,“县令大人,我们究竟所犯何事?初到贵景,就被如此对待,这是什么道理?” 县令冷笑“本来我以为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没想到却专行那龌蹉之事,我真是有眼无珠!” “你说什么有眼无珠!你不要血口喷人!不要以为你一个芝麻绿豆小官,就可以凭空污人清白!你知不知道,当今大司马是我亲家,威远侯是我的女婿”赵天宇见县令‘不识好歹’便破口大骂“你把话说清楚!” “如果抓你的人是我?不知道赵家主,又有什么话可说?”光线暗处走来一个人,斜着月光,定格在眼睛之上,赫然便是少渊立于阴暗处“赵家主,你和你的好儿子做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你们这些人,居然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动手,我也真是羞于与你们认识,不止是我,就连师伯,阿宠也是羞于与你们为伍” “陆少渊?!居然是你?”赵天宇完全不敢相信,居然会是这么一个人来抓他们,其他人或许还能威逼利诱,眼前这个人普天之下,除了皇上,谁也不敢乱动。 “就是我,我去司隶巡查的时候,遇到了一行三人,其中一人便是逃出来的小女孩,问明由来,方知道原来是你这只禽兽所为!我今日将你下狱,乃是替天行道!”少渊呵斥赵天宇“县令,有没有问明他的下人,他们具体还做了什么坏事?能对一个小女孩如此下手的人,必然是恶贯满盈。” 县令一脸童心“所犯之罪,罄竹难书,今日幸得侯爷在此主持公道,方才还一个朗朗乾坤” 赵天宇登时瞳孔收缩“陆少渊!你卑鄙!你无耻!你这是冤枉好人!我乃是鼎剑阁阁老之一!” “鼎剑阁?阁老?不瞒你说,眼下鼎剑阁阁主都在我洛阳大牢之内,在我们眼中,你们不过都是白衣平头罢了。还有,不瞒你说,你那新娶的夫人,和你的二儿子有苟合之事,而就在你受伤当晚,他们就是在苟合。所以你们家父子都是如此狼狈,你让我如何相信你?鼎剑阁阁老居然是一个如此无耻之人,你让大家如何在信任鼎剑阁?”少渊用着一副不可思议的态度告诉赵天宇,赵天宇则是吓得面无血色,本以为自己真的是中年撞大运,升官发财死老婆。现在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噩梦的开始! 出了大牢,县令拱手再问“侯爷,这赵家要如何处理?” 少渊摆了摆手“莫慌,就普通犯人,别虐待就好,阿宠不会为难你们,这一次辛苦你了” 县令拱手说道“哪里哪里,能为侯爷做事,是下官荣幸” 县衙外,一骑快马飞奔而至“报!洛阳急报!”然后冲了进去找少渊。 “侯爷,伍大人的洛阳急报!”小兵拱手说道“今夜有三批人从西南北三个方向进入了鼎剑阁,详细消息如下,伍大人也请侯爷尽快回洛阳城内”。 少渊打开书信,一眼就瞥见了孤游城三个字,立马就收起了书信,说道“走,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返回洛阳,县令,这里就交给你了” 洛阳,执金吾府衙 “伍大哥!三批人都是孤游城的探子?”少渊一下马,就匆忙走进了府衙之内询问情况,等了十几天,终于再一次看见孤游城有所行动,都不可谓不急。 “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是孤游城的人”伍旭点了点头,铺在眼前的是洛阳城的布局图“而且他们全部选择的路线,都躲过了我们原本安排在那里的明探” “全部躲过?我们在那里按安排的明探可是接近于滴水不漏,居然这都能突破过去?”少渊也是吃了一惊。 “没错”伍旭点了点头“若非我们提早知道地点,在外面还有一层暗哨,只怕今晚也是徒劳无功” “这就诡异了,对面居然可以穿破我们的明探”少渊皱着眉头“也就是说,这里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路径供他们自由穿梭” “但眼下我们却不能排查,若是排查,不就等于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秘密?那不就会前功尽弃”伍旭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伍大哥,他们溜进去了,有没有带走什么什么东西?”少渊问道。 “这倒是没有,因为贵重文书我们已经全部带走了他们进去没多久,射声士已经开始了排查,他们没有恋战,突然就闪退了”伍旭说道。 “不,说不定他们也有目标的,有没有留意他们去的是什么房间?我们可以试着看看我们拿出来的文书,有哪一部分是属于这些房间的,这样,我们大体上可以知道究竟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了”从他们的目标,推测他们的目的,这的确是一个可以实行的方法。 “有道理,那事不宜迟,我马上去准备命人分开一下”伍旭站了起来说道“对了少渊,你不在的时候,阿霖叫人来找你了,说是六扇门找到了什么东西,要让你过去和他说一下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六扇门蛰伏了这么久,终于要拿出点成绩了吗?”少渊哈哈一笑“那我先过去六扇门一趟,伍大哥,你这边有什么消息就通知吧,我会马上回来” 洛阳大道之上,来自六扇门的神秘召唤,正式到来。 五百二十五章 一  因为没有及时预警在人群中危险,自从比武大会之后,六扇门就一直处于蛰伏状态,即便如此,六扇门不过是隐藏了部分的行动,但其机能还在正常运作。所以今天独孤霖再一次找他,想必是有什么发现。 朱雀堂内气氛还是那么肃穆,久未见面的陆少渊神色并不精神,仿佛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这也让少渊在谈公事之前,必须先关注一下这个老朋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阿霖,你这神色,并不精神,可是受了伤?” 独孤霖点了点头“三天前,两个同僚在训练的时候有点上头,阻挡他们的时候,被踢了一脚,当时没有留意到那个人居然是上了杀心,所以我也伤得不轻,所幸已无大碍。我的情况就不多说了,少渊,最近你和阿宠如此多的大举动,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情况?” 少渊点了点头“没错,我和阿宠发现鼎剑阁或者说河北世家似乎有我们一路以来忽略的问题,那就是孤游城没有对鼎剑阁内实力最强的河北家系动过手,如此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我们岂可不查证一下。” 独孤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阿宠如此大张旗鼓地去河北,他们愿意合作吗?那些练武之人怎么说也是有点心气,阿宠现在直接将他们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只怕鼎剑阁的威名会从尽毁,到时候江湖秩序大乱,那该如何?” 少渊反驳道“可是眼下鼎剑阁已经有可能沦为武林蛀虫,难道我们还要坐视不理吗?鼎剑阁的崩坏,武林自然会重新组织起新的秩序运行,再不济,朝廷也能出面恢复重新选人进入鼎剑阁” 独孤霖摇了摇头“少渊,到时候鼎剑阁引发的权力真空,牟然只见如何填补?据我所知,你们连赵家都关押了,五阁老已经有三个深陷大牢,此刻鼎剑阁的声望已经很低了,即便是以旧的三个阁老出面,还不足以服众” 少渊说道“那么就让六扇门出面,六扇门代表朝廷出面接纳新的鼎剑阁,那么自然就不用担心权威问题”少渊按着独孤霖的肩膀“阿霖,这种时候,不就是要六扇门出现吗?” 独孤霖说道“少渊,你们此刻是不是已经掌握到了孤游城的情报?你可知道若是没有掌握到,那么此刻拔掉鼎剑阁,太过于危险了,我还是不建议你们如此行动” 少渊反而摇了摇头“其实我们还没有掌握到孤游城的情报” 如此一说,倒是把独孤霖气了个半死“你们行动怎么可以如此草率!没有消息就直接行动!” 少渊反而说道“我们掌握的,并非孤游城的证据,而是河北世家一些见不得人的丑闻,还有赵家的丑闻,都是罄竹难书,我们只不过顺势逼他们开口罢了,看他们可以嘴硬多久了” 独孤霖叹了一口气“怎么事情如此之多” 少渊皱了皱眉头“我们知道孤游城在洛阳之内,可是自从十余天那一晚,孤游城就像是从洛阳消失了一般,无迹可寻。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在洛阳之内,能藏下这么一大波人,只有鼎剑阁有这个实力了。倒是你,阿霖,你们六扇门蛰伏如此久?可是有什么收获?” 独孤霖说完松一口气“有一点收获,托赖青龙堂的同僚够用心,似乎在洛阳之内,找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 少渊急问“可有地方名单?我们能不能现在就出兵把他擒住?” 独孤霖摇了摇头“为了避免走漏风声,那份名单连我都不曾见过,一直保存于青龙堂内,至于什么时候拿出来,我也无从得知” 少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本以为终于可以结束这个漫长的征程,原来只是还在路上” 独孤霖则是拍着少渊“少渊,你们也不能心急,心急则乱,我觉得还是要等阿宠回来,再从长计议” “算一算时间,那小子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少渊盘算了一下时间,“话说,阿霖,我离开这段时间你来我家中,可是有什么事情?” 独孤霖愣了一下“没事,那时候我突然想拜访你一下,无奈到访不遇罢了” 少渊点了点头“如此,此事结束之后,且来我家中小聚” 出了六扇门,外面已经黄昏,少渊也就是打定了心思不逛游,直接回家好了。 一路上出来了几个小孩子在玩游戏,京城中的孩子接受新游戏的速度总是特别快! “这是第四关,骑关!你就是裁判!只要这一关赢了的人,就可以做驸马爷!我们斗快跑到街口!” “我也要比,我也要比!我也要做驸马!” “不可以,你是第四关的主考官大司马,不可以参加!” “可为什么你们赢了就可以做驸马,而我不可参加,我也要比赛,我不才不做什么大司马,我要做驸马!” “可是这一关轮到你做主考官啊,这是我们一致决定的!不许反悔!”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做驸马!我也要和你们比!” 原来是几个小孩子仿照当日驸马大会的赛制在玩游戏,不过估计你们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是驸马和大司马吧。少渊无奈地走到这些孩子中间,放心,少渊并不是要告诉他们这两者是什么,而是去做裁判。 “好了,孩子们,都不要吵了,哥哥做你们的裁判,好不好?这样大家都可以比赛,好不好?”少渊笑着来到他们中间,蹲下和这些小屁孩说道。 那个原本要做大司马的孩子顿时眼前一亮!“真的吗大哥哥?” “对啊,你们有没有意见?”少渊笑道,但见其他孩子都面带难色“怎么了?大家不乐意?” 一个小孩子说道“大哥哥,他跑得比我们都快” 少渊哑然一笑,心想怪不得你们不让他比赛,原来是必败的啊,少渊摊开双手“这样子可不行,驸马就是在公平的竞争下选出来的,每个人只有正视自己的缺点,看清自己的优点,懂得扬长避短,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结果少渊这一番对话让所有的小孩子都霎时间摸不着头脑,少渊无奈一笑“算了,这种事情,还是让你们的先生来教你们吧,来,我当裁判!孩子们,你们准备好没有?” 五百二十六章 一  时间一晃又过去几天距离鼎剑阁和田家人被抓住已经过了十余天了,洛阳城内的孤游城除了那一夜探出头来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就像是又一次销声匿迹一般。天骐布庄之内还是像往常一样买货入货,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而江湖之上的动荡,也开始如独孤霖所说,现在鼎剑阁的领头田家和他的一众势力,深陷牢狱之内,在朝廷没有定罪之前,大家都不敢明着反对,但是毫无疑问私下已经开始议论究竟田家还能不能被放出来,但毫无疑问,大家都默认了田家如果放出去,必然失去鼎剑阁阁主的位置,那么问题来了,眼下谁够威望担任鼎剑阁的阁主? 原本好不容易凑齐了五个阁老,整合了大江南北的武林派系,大家以为鼎剑阁将会在田威手上焕发光彩的时候,突然遭遇朝廷打击,阁主下狱,新的阁老赵家更是似乎家风不严。鼎剑阁的威望瞬间掉入谷底。那么剩下的三大阁老张家,林家,姜家则是各有短板。姜家乃是新晋,暂不考虑,张家式微,仅仅维持着中原的影响力。林家经历完南疆一战元气大伤。有好事者则是在认为朝廷此举乃是打压不听管教的武林势力,谁做这个新的阁主,都捞不到好处。各种各样的谣言,散布于天下,中原武林人心惶惶。 而少渊也开始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压力,洛阳之内还是太平,但此刻各地已经开始人心浮动。是日,也在执金吾的府衙,少渊和伍旭还在等待着各方上报的消息。 “伍大哥,阿宠什么时候回来?”少渊按捺着心中的烦躁问道。 “公子最快也要三天后”伍旭说道“现在去信问公子也来不及” “阿宠的书信其实已经有所暗示目标,我也是有了大概的方向”少渊解释道“只不过是对方实在太能忍了” “对面这么能忍,也是因为怕果实被夺走啊”一把熟悉的声音横空杀出,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个人带着面罩走了进来,顺便还把门给带上了。 “阿宠?”少渊从声音立马就认出了蒙面人就是离开十余天的高宠,这让高宠十分无奈“我说,你们也不惊讶一下” “如果有谁可以不动声色地穿过执金吾府衙但是却隐匿行踪,我们倒是会惊讶一下。可是如果有人直接出现,那可想而知,这个人到底是谁了”少渊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 高宠无奈地摘下面罩“好吧,就是我” 伍旭疑问道“公子,你不是最快也要三天后妈?为什么突然就来了?” 高宠坐了下来“当然是为了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冰洛正打着我的旗号去并州交还兵马给我二哥,估计还要三四天才能回来,那么我在世人眼中,也就是还没有回到洛阳城” 少渊无奈地说道“可是你回来了一时间也做不了什么啊,这些天我们一直在等,在等洛阳城里的孤游城有什么异动,可是洛阳城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想而知” 高宠则是想了想“不,洛阳城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新的风浪马上就要来了,你们没有出洛阳城,所以对江湖之外的消息收得不多。自打我囚禁田家开始,江湖上已经开始讨论究竟什么人会顶替田家,眼下田家已经身陷囹圄,似乎就等朝廷把田家推倒,那么江湖就会开始大洗牌” “那按照阿宠你的说法,田家倒下后,获益最大的,嫌疑最大,那么嫌疑的人太多了,鼎剑阁剩余三个阁老都是有嫌疑的存在”少渊不太认可这个答案。 “不少渊,我说的并不是获益最大的,情况瞬息万变,所以这是不固定的,但我们可以观察一下,如果我们推倒了田家,谁的行动最活跃就可以推测到这个幕后黑手就是谁了”高宠摇了摇头“明日,我们就对鼎剑阁之人定罪,并昭告天下,既然对方不愿意行动,那么我们就就再抛出一记诱饵,让他们行动。” 这个疯狂的赌局又一次加了筹码,代表朝廷的青年才俊为了试探出幕后黑手是什么人,又一次震动了武林。 第二天的告示榜上,赫然出现了一大张告知纸,里面清晰地罗列着鼎剑阁过往的‘罪过’,基本上集中在处理孤游城不力的问题上。内容被迅速的传开,大家等候多时的朝廷行动终于来了,一时间,驻扎在洛阳的各大世家的探子纷纷快马,飞鸽,用尽一切办法将这一条消息尽快传播给自己的家主。而其中最为玩味的是,朝廷没有讨论要如何处理鼎剑阁,最多只是以朝廷的名义剥夺了田家在鼎剑阁中的一切权益和地位。同时也将田家在河北的势力削弱一次,交由官府打理。 武林牛耳田家被朝廷打压,那么就需要一个全新的人执掌,前一个话题还是田家何时入罪,现在的问题终于变成了谁会顶替田家成为鼎剑阁阁主。 执金吾官衙,三个人则是在等待从英雄楼打探消息,眼下英雄那些江湖游侠的口风和动向是非常具有参考价值。 “报,探子回来了”士兵拱手一礼,带着另外一个寻常服饰的人出现。 “回三位大人,英雄楼内各自纷扰不断,其中以两派的争论最为激烈,分别就是益州派系和中原派系,他们都依仗着自己是初代阁老的身份,认为各自代表的势力可以担任阁主” “可以了,再探”伍旭摆了摆手,让探子退下“不出我们所料,果然是这两家呼声最高” “不急,再等,我们还需要两条消息”高宠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一个就是这两家的家主什么时候动身来洛阳。第二个,就是看看江湖之上猜测朝廷的动向是什么,这两消息都很重要。前者决定了谁的嫌疑大,后者据定了他们何时拜访我们” 少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怕他们都是白忙活一场啊,阿宠,我先带兵去白虎街,我怕这群人吵起来会压不住,到时候洛阳的问题就大了” 五百二十七章 一  白虎街之内此刻已经热火朝天,支持林家和张家的人已经泾渭分明的站成了两派,互相朝对方互吼,似乎吼得大声的,自己所支持的派系就可以成功上位一般,两边除了固定的大吼,肯定少不得因为私人恩怨互相增加口角,例如有一些本来就不是两边的,也就趁着现场多人一起吼几口。 “你小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个大汉对另外一个大汉吼道“我看张家少主疾风腿比你们林家只会玩玩暗器的那个少主要光明磊落得多” “我们益州侠士内力深厚,也不看看之前是谁,独抗孤游城完全不敌。只能摇尾乞怜,求朝廷的六扇门帮助”蜀中之人对中原之人嗤之以鼻。 “我蜀中偏居一方,焉能占据武林正统之位”中原大汉涨红着脸说道。 “我林家还主动协助朝廷镇压苗疆的暴动,承衣侯和皇上都对我们林家大加赞赏,什么时候,武林正统是按地域分,而不是按实力分了?”益州之人知道自己形势比人强,也就得势不饶人,打蛇随棍上,不依不饶。 “好,按实力分是吧,我们就用实力比个胜负,远的管不着!今天我一定要将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打一个满地找牙!”中原大汉怒吼,主动挑起战事。 两个人立马就缠斗在一起,一时间胜负难分。很快,双方的朋友也开始为双方助拳,站得稍远的敌人不明所以,但听见杀声四起,大家也就缠斗起身。白虎街中心马上就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两支响箭升起,尖锐的生意吸引了斗殴者的注意力,很快就出现了另外一把威严的声音,“六扇门管辖范围,谁还敢聚众斗殴,违者大牢伺候!”威严的声音破开吵杂的环境,传入所有在场的武林人士的耳中,大家纷纷怔住。而还有一部分不停管教的武林人士还在斗殴的时候,独孤霖手下的朱雀堂已经用拳头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混战之中,六扇门朱雀堂的强悍战斗力再一次体现,不少人哭爹喊娘的四散逃开,人群溃散之后,地上只剩下数十人的闹事之人,独孤霖冷喝一声“全部带走!” 独孤霖运起内力,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洛阳之内,我不想看见今天的情况再次发声,我不管你们武林如何争斗,如果你们的争斗滋扰到其他人,我六扇门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而当独孤霖讲完这很掷地有声的一番话之后,少渊带兵方才姗姗来迟,看着这一地狼藉,独孤霖无奈地说道“陆将军,你们的速度是不是有点慢了?这里的事情都已经消停了你们才感到” 少渊看着满地的狼藉,也是无奈一笑“我已经很快的了,毕竟兵马召集也是一刻可成” 独孤霖摆了摆手“也罢,不过这件事的影响已经很大了,现在大家的情绪已经快压不住了,必须尽快重新构筑新的武林秩序,洛阳城还有我们,那其他地方怎么办?你们抓鼎剑阁的人之前,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独孤霖一想到这个地方就来气了。 “那我们就尽快邀请两边的家主到这里吧,武林的事情就让武林人士去解决!”少渊说道。 “可是少渊,你觉得那两家的家主真的可以服众吗?若是贸然让他们过来,这不是等于将洛阳变成一片战场,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独孤霖摇头道。 少渊刚想说话,突然英雄楼的小二走了出来,“侯爷,老板有请” “茶仙前辈找我?”少渊觉得甚是奇怪“有没有请阿霖?” “独孤堂主眼下正是繁忙时间,岂敢打扰”小二拱手说道。 “好吧,少渊我也不打扰你了,而且,这些人,我真的要带回去以儆效尤,记住我和你说的话,尽快想到解决方法!”独孤霖唠叨一顿之后,就让带着这些暴徒离开。 “那么前辈,你找晚辈可是有什么问题?”少渊抿了一口茶,颇有点明知故问的味道问道。 “侯爷何故明知故问呢?这白虎街啊,自从你们行动之后,就没有消停过,一日一小吵,三日一大吵,五天打一架,几乎都成了家常便饭了。”茶仙苦笑道“不知道何时才有尽头啊,老夫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 “要不要我派兵来英雄楼和白虎街,那么一定安静无比,前辈你看怎样?”少渊说道 “侯爷你这不是要折煞老夫吗?”茶仙呵呵一笑“侯爷,可是在等什么?” “嗯,也算吧,田家倒了,新上来的人,无论是谁,肯定是要讲规矩,我们规矩不多,乖乖听话就好”少渊抿了一口茶“难道茶仙可是有什么人推荐?” “侯爷太高看老夫了,老夫归隐多年,早已不问江湖之事”茶仙笑道“江湖上传闻,朝廷想要一个听话的人顶替田家,看来也并非空穴来风啊” “诶,此话并不是出自我之口,前辈还请慎言”少渊拱手笑道。 “对,此乃是老夫的猜测,猜测,但是侯爷也请听老夫一句劝,此事宜早不宜迟,江湖混乱的问题已经迫在眉睫,每晚一天,必然会多糜烂一天,请多注意”茶仙还是忍不住要盯住眼前这个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做事越来越大胆了,真的麻烦呢” 这边少渊的叮嘱,那边的高宠也讨不得什么好处,御书房内,皇上正在秘密接见高宠。 “去河北一趟回来,事情处理得如何?”皇上没有任何情绪,即便洛阳有骚动的情报已经呈上来,他还是想听一听高宠的说法。 “尾声了,对方已经出招了,洛阳的骚乱便是对方的招数,臣以为,七天之内,将会有真相大白于天下”高宠自信满满地说道“因为不止我们,对方也不想要一个乱糟糟的武林” “好,朕就再给你七天,这七天也是最后的期限,阿宠你要好自为之”皇上点了点头,一个皇帝的胸襟展现的淋漓尽致。 “臣还有一事相求”高宠突然说道。 “还有事?说吧,需要征得朕同意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臣想求皇上赐臣一道诏书和三个大字” 五百二十八章 一  不同层级不同的人都在不约而同地催促高宠和少渊尽快结束这一切,但在高宠眼里,孤游城此刻还是如鲠在喉,陷入了近乎疯狂的追杀之中的高宠此刻不曾对拔掉孤游城的想法有半分动摇。 “在等等,孤游城此刻没有动作,说明他们只是在等!”高宠面对伍旭和少渊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阿宠,那究竟是在等什么?孤游城巴不得乐见其成,现在整个武林已经混乱不堪,如果我们再不出来以正视听,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少渊坚决地说道。“皇上给了七日之期,若孤游城不如我们想象那般,那该如何?放纵眼下武林之人,你试想一下,眼下还有谁的威望足以压制武林群雄?如果没有,他们将会采用最为原始的生存法则,赢得人才能做鼎剑阁的阁主” “公子,少渊此话在理,若是他们在我们行动之前就打起来了,那我们的局面将会非常被动,一方面打赢的那个如果发现自己拼死拼活居然都是徒劳无益的,那会怎么想。继而田家,我们说好了要保证田家的地位如何,若是出来之后,有两个鼎剑阁阁主,我们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伍旭这一次也感觉到压力迫在眉睫,无法继续支持高宠了。 “那我们就压着他们,只要他们不打起来,他们就不够威望,然后他们也无法顺利继承鼎剑阁,慢着,威望?”高宠似乎抓住了某个关键词“威望?鼎剑阁?阁主?威望?” 高宠的脸色闪过几下,似乎把自己知道的线索联系在一起,高宠突然怒吼一声“伍大哥,把我们大汉的地图拿出来!少渊那些颜色的棋子!” 两个人纳闷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进入状态,只见高宠拿着笔在上面标注着自己的记得的武林事件,爆发双方,一切的一切,顺着故事的脉络一路呈现出来。 少渊一边看,一边盯着这里的所有事件,也开始摸出了门道,高宠所有的线索,都是标注了一个点“威望” 半个时辰后,高宠所有的标准已经全部完工,继而转身说道“这就是我们时至今日,了解的武林局势,田家倒下之后,传统的武林世家才是真正意义上进入了势力低潮期这就是区别。我们可以看到,张家无力抵抗孤游城,林家一直偏暗,赵家新晋,田家已经倒下。可以看到能继任的威望普遍不足,不足就难以服众,除非幕后之人可以是搅浑武林,不然他还有后招” “阿宠,那这里我有一个问题,张家和林家看起来是半斤八两,但是有一个不同,林家多少出过力,而且是和朝廷在一起抵御了苗疆暴动,这个是一个加分项,扣分项,自然而然,就是地处益州,太过于偏安所致。林家和张家比起来,有朝廷,也就是我们的天然优势。”少渊想起了茶仙在英雄楼所说之话,大概就是这番意思。 “如果孤游城真的只是想搞混武林,其实他们早就有更好的时机,可是他们没有行动,我觉得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时机未到”高宠叉着手说道。“不是搞事的时机,是被灭亡的时机” “被灭亡?”伍旭和少渊同时吓了一跳“除了我们还有人盯着孤游城?” “没错,他不是孤游城的敌人,而是孤游城的幕后推手,这个幕后推手只是为了用孤游城去肢解鼎剑阁,瓦解各大阁老的威信,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将孤游城抛弃,如无意外,他们将会以一个击败孤游城的姿态出现在大家面前。击败孤游城,那就是实力高于鼎剑阁,甚至六扇门的存在,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击败孤游城的威望,是否足以让这个人成为鼎剑阁阁主?”高宠顿了一下“为了这个合适的时机,我们还要做一样事情,就是压制住各地的斗殴,只要他们一天没有正式开打,一天没有行动,那么盖掉孤游城的人行动就会越快,我们守株待兔即可!” 伍旭拱手说道“为了安全起见,公子,我建议马上召集张家和林家,还有姜家的家主前来洛阳,只要他们三人在我们眼皮子地下,他们谁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高宠点了点头“可行,伍大哥速办,少渊我们去找田青羽和田阁主,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武林之内,究竟还有没有这一种可以培育出一个如此强大组织的神秘组织出来。” 愿望是美好的,本以为可以顺藤摸瓜的高宠却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残忍的事实,“没有”,田威摇了摇头打破了高宠的幻想“高侯爷你这个想法我们之前已经想过,会不会是潜藏于武林之内的其他力量意图颠覆我们鼎剑阁所从才行动。就是有此想法,我们才会把赵家重新拉入鼎剑阁,但我们却发现赵家不过是近几年方才膨胀得飞快,并非一路以来就有这种力量” “这有什么区别?还请阁主细说!”高宠不解,但也察觉到田威这句话话中有话。 田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高将军可是已经知道地魁首乃是我田家之人,那么我也没必要隐藏,其实地魁首当时乃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剑手,而又因为他的剑术已经是族人翘楚,甚至连我们都无可奈何,只能求助于六扇门,而偏偏地魁首从此之后就销声匿迹,传闻他还打伤了六扇门的人。于此,大家决定封锁消息暗中寻找,但是自此以后,地魁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眼中,直至近几年,地魁首才随着孤游城的出现而重新出现在世人眼前,而我们和其中几个人交手,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 “朝廷重犯,武林祸害”高宠如坐针尖“也就是说,这个幕后黑手,能力极强,而且是可以包庇如此多的朝廷钦犯是吗?” “正是如此,侯爷,这就是老夫想说之话,之前还有所隐瞒,还望多海涵”田威最终还是无奈一个拱手,说出了这一个可怕的真相。 五百二十九章 一  夜凉如水,暂时回不到家中的高宠就在定远镖局过夜,田威的话此刻还印刻在高宠脑里久久不能释怀,一个可以躲避六扇门数十年追查的神秘组织,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操控,对方的阴谋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已经远超了自己想象之中的复杂呢? 高宠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无论你在等什么,只要你敢出手,我就一定会将你绳之于法” “怎么了?大半夜都不睡?还在这阁楼之上?”一把熟悉的声音从楼梯传出,赫然便是冰洛,但是冰洛此刻不是应该在并州大营之中?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冰洛?为何?”高宠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能如此悄无声息地靠近定远镖局的阁楼,这绝对是本尊无疑。 “因为我实在放心不下啊,所以虫虫你前脚走了,我就后脚跟过去了,不过与你不同,我不是在白马上岸的”冰洛坐到了高宠的怀里“那虫虫你为何瞒着我?关于我爹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高宠哑口无言。 “虫虫你什么都不会瞒我,独独是关于我的事情,只要是可能会让我不开心的,一定半句都不会说,所以我只能猜到一件事了”冰洛说道“不过这件事我早晚都会知道,你又何必隐瞒呢?”。 “这件事不简单呢冰洛,所以我才想你离开旋涡,冰洛,洛阳之内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大风暴中心了”高宠无奈一笑,事情也不知道本来如此还是恶化如此,他自己也报以无奈。 “不怕啊,虫虫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无所不能的吗?”冰洛笑道“正因为生死一瞬,所以我更要像个妻子一样陪在你左右” 那边的少渊也是如此,知道了如此大件事之后,少渊也是久久不能入眠,小月有孕在身,少渊自然不会将这些烦心事讲给小月听,免得小月情绪不稳定,患得患失,所以潘慧娘自然就承担了之前小月的一部分责任。 听完少渊的陈述,慧娘突然说道“夫君,是不是从前也会像适才那样,什么都对小月姐姐说的?” 少渊愣了一下,说得没错,他基本也是什么都不会对小月隐瞒,而且小月也是像好奇宝宝一样,什么都问,而少渊是从来不会对小月抱有戒心。“而夫君,你是第一次,告诉我这么事情”慧娘抱紧了少渊“我知道我可能没有姐姐那么温柔体贴,可是慧娘也是会尽自己所能去履行一个妻子的责任的” “嗯,是我疏忽了呢慧娘,对了慧娘,孤游城其实很多,是不是都是朝廷的钦犯?”少渊切回话题。 慧娘摇了摇头,并不是否认,而是“夫君,这个慧娘也不知道,不过里面很多人的武艺都很特别,基本都是江湖上消失的武艺,所以说是逃犯,也是说不定的” 当然了两组人温存,自然也是有人失意的,例如天魁首? “废物!废物!你们说小玥儿走掉了?”天魁首对着自己的部下大发雷霆,没想到自己受伤这段时间,自己的女人走丢了,而这些部下居然还找不回来。“走掉多久了?” “大概有十余天了”一个部下怯生生地说道,“小玥儿如果要走,我们如何敢阻拦” “赵家!对赵家!赵家来了洛阳,会不会是去赵家了?”天魁首突然说道。 一旁的人魁首说道“我去调查过,当晚的确有刺客,但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一个小孩,女的受了伤” “那还不去找!三个大活人!难道什么都没有找到吗?”天魁首咆哮道。 “可是那些人当晚离开了龙门之后,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周围的州都没有,就像蒸发一般不存在,从那之后,再也没刺客出现在赵家的范围”人魁首说道。 “找啊!马上去找!还是说,这十几天,都没有找到?”天魁首似乎意识到了,就是对方已经彻底消失于自己的认知范围里。 “是的,再也找不到,遥无音讯!”人魁首说道。 天魁首恢复了理智,摆了摆手“这件事以后再谈,三天后执行计划,时机已经到了,只要我们计策成功,要找到她一点都不难” 手下们都退了出去,密室之内,只剩下人魁首和天魁首,天魁首问道“为何还不走?” 人魁首摘下面罩笑道“你是不是想要女人?虽然小玥儿不在,要不,你试下和我?怎么样?” “你?”隔着面具天魁首发出了疑问,但是却看不到天魁首的任何表情。哪知道天魁首还不屑地说道“就你?你配吗?” 人魁首笑道“我怎么就不配了?论出身,我一点不比小玥儿差,怎么就不配了?”说罢,已经顺势解开了衣带,做一个诱惑的姿态。“你怎么就那么抗拒?莫不是怕了?” 天魁首冷笑“呸,在我眼中,她才是一个女人,你不过是一条母狗!不过,却是一条听话的母狗”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老实,天魁首就骑上了人魁首“母狗,你不配看我!”人魁首一边享受着说道“来吧,让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一夜过去,晨曦从东方升起,旋涡中的少年们从睡梦中醒来,叫醒他们的,不是梦想的力量,而是来自各方的压力。定远镖局的演武场内,高宠还是一如既往地起身晨练,演练着一套套来自于博学无涯的真心居士的武功。 冰洛站在一边问道“虫虫,其实师傅这么多年,都教了你什么?我和你所学的内容截然不同,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高宠点了点头“在普通人眼中,我高宠的刀剑虽然不错,但是比起少渊若云那种武器高手是有点差距,他们眼中,我都是擅长拳脚空手,但只有师傅才知道,我擅长的,并不是拳脚,而是内力修炼” 冰洛一想到这里,立马就想到“阿宠,那你为何从不轻易为人输内力,莫不是你的内功有什么神奇之处?”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寰宇神功和其他内功对比,他不是强在输出,而是吸入” 五百三十章 一  洛阳城的又一次进入了高压管制,所有的道路都有士兵巡逻,武林人士甚至都不敢高声喧哗,因为一旦被官兵们认定为滋事分子,那么等待你的将会是洛阳城的牢饭,被丢进大牢,是每一个江湖人的耻辱,斗殴和喧哗已经被压制住,每一个人总会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而他们发泄的出口,就是议论。朝廷的越高压,就像一个风向标一般,原本大家只是单纯地讨论谁的威望更够,现在已经变成了开始议论究竟是不是朝廷在背后行动,干扰鼎剑阁。 而这个议论似乎是自然而然,成为大家的议论点,这些议论传到府衙,高宠也点了点头,“终于出招了对面,等了这么久,就是等的这一刻,我们是不是已经掌握了孤游城的据点?” 少渊点了点头“一切据点,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他们也没有什么异动” 高宠说的有可能行动,所以大家都是紧憋着神经,可是时间一连过两天天,那里都毫无动静,不止是孤游城没有动静,甚至都没有任何人靠近着这个孤游城的任何据点。这种诡异的情况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这就怪了,谣言都传了好几天了,为什么还没有人动手?按道理干掉孤游城,就是向朝廷表忠心的绝佳礼物啊”高宠不解地说道。 “会不会我们又猜错了方向?”少渊说道。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难道我们这一次真的要功亏一篑?”高宠有点动摇“是哪里,究竟是哪里算错了?” 三个人从夜晚开始,从头盘算着计划,估算着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一直到夜深,夜深之后,一直到黎明,三个人在密室内满脸的疲惫,最后得出一个沮丧的结果,要么是自己全盘猜错,要么是对方一直按捺住心情,没有行动。虽然大家都想相信后面的结局,可是眼下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去等,另一方面江湖大乱,的确不能再玩了。 一个小兵跑了过来“三位大人!三位大人!六扇门急报!” “六扇门怎么了?”伍旭顶着疲劳的面容问道“快说吧” “他们!他们!已经捣毁了孤游城,将天魁首和人魁首绳之于法!派人来向我们通报了”小兵拱手说道。 “什么孤游城已经被六扇门捣毁了?”少渊反应过来露出了整脸的不可思议、 小兵问道“大人,那我们需不需要把我们设下的包围圈撤掉?” 高宠听了,无精打采地说道“艾玛,阿霖都比我们抢先一步了,明明是我们包围,居然比我还快,看来我们没机会捣毁幕后了,慢着,我们的包围圈还在?” 小兵拱手说道“是的高大人,全部都在” 高宠打住一切“慢着!通令所有伙计,原地不要动,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没有受到命令前,全部按照原来怎样就怎样,马上!尽快!不能乱!告诉兄弟们!听我们的指示,不要听信任何人的传言!快去!快去!”高宠说到最后近乎是咆哮,让小兵一愣,楞完之后,小兵拱手说道“是的将军!小的马上去!” 高宠呼着气,平复自己的心情,一旁的伍旭和少渊说道“阿宠怎么了?突然这么激动?莫非你是发现了什么?” 高宠走到地图上说道“你们没有发现吗?六扇门的袭击行动,我们不仅没有收到消息,甚至他们都没有进入我们的监察范围之内,少渊,你相信小玥儿吗?” “相信!”少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小玥儿告诉我们的地点不详细?” “不,小玥儿报出来的点绝对是准确的,因为他是无意识间被你策反,所以不存在事先就想好变节的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六扇门捣毁的,是一个假的孤游城组织” “假的?”两个人同时惊呼就像是接触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一般。 “没错,孤游城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用一个李代桃僵的方法,牺牲了部分手下,换来了六扇门的信任,六扇门的信任代表了什么?朝廷的信任!对方!已经出手了!”高宠拍了一下桌子“鱼儿咬勾了!”。 伍旭和少渊两个人顿时眼前一亮“真的?” “没错,我们此刻马上赶去六扇门,找阿霖问清楚信息由来,我们就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设的局了”高宠非常兴奋,庆幸自己抓到了这条大鱼。 此刻的六扇门之内,正是繁忙的时候,三个身穿军服的人骑马到来,看见的近百人在这里被压进六扇门的牢房之内。正巧就看见了独孤霖。 “阿霖,我们来了”高宠拱手道,而这个时间线不太对的男人的出现,也让独孤霖感到一阵诧异“阿宠?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为何此刻已经在洛阳城内?” 高宠摆了摆手“这是后话,我待会再和你说,听说你们逮到了孤游城剩下的人?” “嗯嗯,所以我一开始打算叫少渊过来,因为少渊在柴桑和他交过手,见过他的阵容,这样我们就可以判断一下我们这一次究竟是不是抓对人了”独孤霖说道“既然都来了,就一起来吧,阿宠你和天魁首交过手,可以帮我们判断一下孤游城的人是不是抓对了” “对啊阿霖,你们是怎么抓到天魁首的?他不是武功很高吗?”少渊问道。 独孤霖摇了摇头“这一次他差多了,我们这一次抓他,他武功大减,似乎是受到了腰手都受了重伤,阿宠,那是你的手笔” 高宠想了想“这就吻合了,看到真人大概就能比对一下,就能确定了”,回过神来答道“对啊,本来想生擒的,没想到他居然扛了一脚没死,失策了” 独孤霖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一次可以抓住这么多的朝廷重犯,很多都是销声匿迹多年了,看来这孤游城背后的人,也是了不得啊” 高宠无奈一笑“先不管这些了,我们尽快去看看究竟这天魁首和人魁首对不对得上吧。” 五百三十一章 一  本来很清静地牢,一时间就变得热闹无比,而一行人穿过地牢之内,到了里面的几个房间,每一个房间只关押了一个人,第一个房间就是关押天魁首,和天魁首真的交过手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高宠。 “阿宠,你看看这是和你交手那个天魁首吗?”独孤霖指了指,天魁首身上并没有多少外伤,不过想来也是,没什么战斗力,他们无法太强烈的反抗。 高宠伏下身子,天魁首嘴上塞着布,高宠疑惑地问道“阿霖,我能摘下来吗?” 独孤霖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当时他就是满口的粗言秽语,我实在是不想听了,所以才塞住,如果阿宠你要摘开,我们最好回避一下” 高宠皱了皱眉头“那算了,听了骂人的话,心情也会变不好”,高宠挪了一下看着手上的伤口和腰腹之间,一股膏药味浓浓地传到房间中,“看来这一脚的确是伤到了”抚摸了那一下腰部,的确那个部位,甚至可以说是分毫不差。高宠眯着眼点了点头“阿霖,如果单从伤口看,这个绝对是天魁首无疑” 独孤霖点了点头“那么正好,我们去看看人魁首的是不是本尊。” 人魁首此刻却是狼狈非常,虽然是国色天香之姿,但是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奇怪的是,他没有用布塞口,不过也是如此死气沉沉,简直就是奄奄一息的样子。“阿霖,为何人魁首却是如此重伤?”少渊看着这前后区别极大。 独孤霖无奈地说道“本来人魁首实力和我相仿,但我有伤在身,于是就几个人围攻,人魁首武艺颇高,所以不伤其无以将其抓住” 少渊半蹲下身子,抬起了人魁首的脸“人是这个人没错了,也就是说阿宠的那一脚,把大家踢成了一个半斤八两,阿宠,你和她交过手,看看是不是这个女子?” 高宠也半蹲下来抬起了人魁首的脸,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女子无疑,看来阿霖真的把他们都一网打尽了” 独孤霖摇了摇头“是不是一网打尽还不好说,现在充其量是毁灭了其根基,但是他背后有什么,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审问后面的人,到时候如果有什么结果,我会通知你们” 高宠和少渊站了起来,看着外面的人“阿霖,听闻这里有许多是旧时的逃犯?” 独孤霖眉头一皱,将他们带了出去方才说道“没错,这里有很多都是我们六扇门之前走掉的钦犯,所幸这一次抓住了他们大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高宠说道“阿宠,这一次你们行动得如此准确,情报是怎么获得?” 独孤霖摇了摇头“这个应该要问专门负责侦查的青龙堂同僚,这一件事我也不知道” 高宠和少渊点了点头“如此,那么就多谢阿霖你给我们提供情报了,现在孤游城已倒,差不多也要着手准备新的鼎剑阁将要如何规范秩序了,那么我也不便打扰了,告辞” “就这么走吗?”三个人来到马厩,少渊说道“阿宠你也应该想问吧?关于这些情报” “想是想,不过我不知道该如何让青龙堂堂主开口跟我们坦白,你也知道青龙堂的交情和我们不如朱雀堂那么深,人家不一定愿意配合我们”高宠无奈地叹息道。 “本来我也是如此想的,不过我们忽略一个问题,随我来,说不定我们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少渊突然记起了什么,似乎是什么关键之事。 而少渊也来到了青龙堂的位置,堂主看见高宠和少渊,便拱手问道“几位,不知光临青龙堂是有什么事情吗?” 少渊拱手说道“好说,在下想问一问关于今晚行动,是谁提供的情报?” 青龙堂主面色一紧“陆侯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青龙堂需要保护我们探子的安全,是不可以透漏半句的!” 少渊拿出御赐令牌说道“御赐金牌在此,青龙堂堂主听令!”这就是少渊的计策,一但青龙堂主不配合,马上使用令牌去压他,青龙堂乃是终于皇上之辈,所以只要搬出皇上,对面一定乖乖予以配合。 青龙堂堂主果然一如少渊的猜测,马上就半跪敬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渊点了点头“那么堂主,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那些探子的由来,我不需要知道身份,我只需要知道,他们是如何得到这个情报的。” 青龙堂堂主说道“侯爷,不瞒你说,今晚我们捣毁了四个地方,分别由八个人发现,他们都是我们青龙堂资深的同僚,所以在发现的方面的确是有一手,所以,请相信我们的成绩” 少渊点了点头“我不是不信你们,所以我才希望知道他们是如何发现的” 青龙堂堂主问道“恕在下直言,侯爷你们现在不应该质疑我们,而是思考一下如何重新恢复武林秩序,眼下最大的祸患已经铲除掉,六扇门上下都将会很忙,所以希望侯爷你们的工作能尽量守序,还有你们已经越权处理了田家,武林之事,按道理应该交给我们六扇门负责,请侯爷多注意” “我只问一句,是不是发现过程中,大家都觉得很自然没有问题”高宠突然问道。 “对没错,而且我们已经监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终于让我们通过抽丝剥茧找到了他们的痕迹”青龙堂堂主说道 高宠拱手说道“能不能给我们地址?我们想去看看” 青龙堂堂主从书桌上取出一张纸“这就是所在之处,三位,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请吧”说完就做出一个送课的姿势。 去过了地址,三个人也就拱手离开,少渊则是相当不服“这个堂主还真是不识趣” “不,相反我觉得他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我们问的问题基本上都给出了答案,那些无关轻重的名字,我们知不知道也罢”高宠摆了摆手“现在我们先各自回家睡一觉,天都快凉了,中午我们在碰头” 五百三十二章 一  日正当中,少渊和高宠来到了地图上第一个关于被六扇门袭击的地方,伍旭因为本身是执金吾,还有公务在身,倒也没有跟来。两个少年缺少了必要的劝阻,便开始天马行空的调查方法。他们的做法就是从最外围开始。 “少渊,我们先上房顶”高宠站在外围说道,“找到一个可以观察到里面情况的点” “阿宠,你是信不过青龙堂吗?”两个人三下二除五就上了房顶,武功高的人就可以任意妄为。 “怎么这么说?”一边飞爬一边高宠还调笑道“别的不说,青龙堂的侦破能力,我是百分百信任,他说他们发现了这里,用的是常规手段,我都是相信的” “虽然你嘴巴上说的是信任,可是呢,我从你的脸上看到了满满的不信任,所以你说的每一个关于青龙堂的字,我都不会信,除非你跟我说明原因”少渊摆了摆手,对高宠言论直接就嗤之以鼻。 高宠站在一个高点上说道“我是真的相信青龙堂的,天下这么大,我信的东西可多了,同样,不信的东西也很多,青龙堂我是信的,原因,少渊,你用一块令牌去压他们,他们依然可以如此敷衍,这还不够说明吗?他们对于自己的努力成果,非常非常看重” 少渊站到对应的另外一个高点“那我假设你信了青龙堂,也就是说你不信那群人是真的孤游城之人?”少渊摆出了一个搞定的手势。表示自己已经找到了第一个可以观察的高点。高宠盯着三个点,然后说道也摆出了一个搞定的手势“没有啊,他们的人,我都是相信的,少渊你和我都见过人魁首,人魁首那样子,我可忘不掉啊” 两个人同时回到地面,高宠指了指那两个点“这两个点可以观察到里面,而又不被发现,少渊你有没有发现你自己待的那个点有什么异常?或者说人气?” 少渊想了想“似乎有一阵肉包子的味道,地上有一点酸梅汤的味道” 高宠点了点头“那就没错,那两个点都有这种味道,毫无疑问,就是六扇门派上去监视的人,看来六扇门伙食不错嘛” 两个人围着这两个高墙小院转了几圈,然后进去了小院子中,仔细搜索着一些痕迹,少渊又开始提问“阿宠,你说你信了那是真的孤游城,那就更怪异,你究竟不信什么?难道最无关紧要的去抓他们的人,反而是最让你不信任?这不是白搞吗?” 高宠伏在地上看着地上的小草,一边说道“对啊,我就是怀疑他们,不过正如你说的他们都只是负责执行的,所以他们最没有怀疑价值,少渊,你四周看看,看看这个小院的花草如何,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一刻钟后,少渊回到房中,看见高宠在摆弄着空无一物的书架,少渊问道“阿宠,我外面都看了,院子怎么说呢,很普通,这个院子和我柴桑的三友居差不多大小,不过院子打理得实在不小心,我一个外行都看不下去了,果然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斗对于园艺研究得太少了,杂草丛生,阿宠,你在干嘛?” “没有啊,就瞎摆弄一下,你也看到了这里几乎什么都不能下了,全部都被六扇门办了个精光,毛都没有给我们留下一条。”高宠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少渊则是说道“被搬空这种情况你早就预料到了吧?何必叹气?” “好饿,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高宠打着呵欠到了厨房,结果发现“不会吧,连水都没有,孤游城都是修仙屁股不吃饭的吗?怪不得他们这么强” “蜘蛛网都来了”少渊挠了挠头“这都是什么恶劣地方啊” 走上二楼,高宠又一次地感叹“这楼梯……是不是有点夸张?” “怎么了阿宠,你发现什么?”少渊跑到高宠身边,以为高宠发现了什么奇怪东西,结果没想到高宠居然是在感叹这些雕花的款式老旧,没想到居然有人用。 来到二楼,打斗的痕迹明显多了起来,“这里难道就是人魁首和阿霖交手的地方?” 高宠点了点头“这架势应该就是是这个地方没错了,空间这么窄,突然涌了这么多人进来,打输也是正常,想跑的确没地方跑” 少渊突然记起什么“一般这种地方不都是有个地下室什么的吗?阿宠你觉得这个地方有吗?” 少渊这句话也提醒了高宠,这个地方会不会有地下室?不过高宠随即摇了摇头“少渊,这个地方应该没有地下室的,因为如果有,地上应该有移动的痕迹,而且,天魁首和人魁首这些老大,哪有那么容易露面,出现在阳光之下?” 少渊点了点头“说得也对,对了阿宠,这个地方已经看完了,我们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毕竟还有三个” 高宠点了点头“那是肯定,这些地方都要去的” 二人把门带上,高宠拉住了二人“先等等,我们先来看看围墙有没有什么地方脏了的?”少渊猛地一翻白眼“阿宠你是不是逗我?这小院都多久了,脏肯定的啊” “不是那种脏,我要找的,是六扇门突击的方法,你觉得他们是翻墙进去,还是开门进去?”高宠一个坏笑打赌。 “我赌一文钱,一定是翻墙进去的,或者说绝大多数是翻墙进去的”少渊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小时候墙没有少翻,就是去找人和我玩,翻墙我熟!” 结果绕了一圈,少渊一脸难色“什么,居然没有可以翻进去的地方,真是可恶” 高宠靠着大门,指了指大门“所以,他们就是光明正大地进入这个门啦,真没有翻墙”说完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这个小院的真的太有意思了,这一趟没白跑,青龙堂堂主有够意思的,他是个好人呢少渊,以后记得找机会表扬他一下” “嘿!阿宠,你别走!最讨厌就是你这种性格,什么话都只是说道一半就啥都不说!你小子赶紧回来给我讲清楚!” 五百三十三章 一  “公子,这就是所示四点的大概位置和四个院子大体结构图”伍旭拿出所示的所有图纸展现于高宠面前,高宠的大脑就是通篇地统筹着这四个地点的位置。房间之内一阵沉默,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就像惯例一样,等待着高宠得出最后的结论。少渊也在地图之上标注了四个点的位置。和潘慧娘提供的地点开始进行了比对,然而却发现这四个地点,和潘慧娘提供的地点在选择原则上大不同相同。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少渊嘴上念叨着这句话,那边的高宠也是长舒一口气“终于看明白了” 少渊和伍旭回过头“看懂了?” 高宠走到地图边上“正如少渊你所说的,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你们觉得我们和六扇门二者的区别在哪吗?” 伍旭立马意识到“速度和动静,六扇门伏击同时伏击四个地点,人手没有我们充足,但是却全部都是一击击杀,而且,丝毫没有影响周围的百姓” 高宠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留意这四个地点和图纸,全部全部都是十余年前的建筑,在洛阳里面算得上是上了年纪的老区。这附近的居民区本来多是闲置的空房子,自然是惊扰极少” 少渊回头想“怪不得我们如此飞檐走壁,都没有半个人出来好奇围观,原来如此,且慢,我记得他们还是直接从前门突击而入,房内打斗痕迹不多,除了二楼,简直就像是兵不血刃一样带走”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少渊,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杂草丛生的小院,和房子?你知道我在房子里发现了什么吗?” 少渊仔细想了想“架子,空无一物的架子,难道是灰尘?!” 高宠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那就是灰尘,厚厚的灰尘,根本就不是有人在那里正常居住的环境” 少渊愣了一下“小隐隐于野,民居聚集地,但是没有人居住,所以这个地方,就不是一个常用的聚集地,也许是最近,才使用?” 高宠点了点头“那你们回想一下,赵冰玥提点给我们的几个伏击地点有什么相似之处?” 伍旭立马说道“明面上,全部都是一些再正常不过的商铺,但是背地里都是孤游城的据点,只有另外一个身份进行掩饰,大家才不会发现到。” 高宠立马说道“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少渊惊醒“监视!六扇门可以监视他们,明明他们监视的地点,是如此的显眼,但是孤游城的人却毫无感觉,简直就像是以为那里没有人,又或者” “那个监视的,就是自己人!”高宠悍然喊出了一个大家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幕后黑手,借助六扇门的力量,将一部分孤游城的人牺牲掉,让大家都以为孤游城被六扇门端掉,武林太平,终于可以重建秩序了” 少渊突然喊住“慢着阿宠,你不是说你信得过六扇门的青龙堂吗?怎么一时间就把他们当孤游城了?” 高宠摇了摇头“少渊,这个思路不太对,是孤游城把六扇门的青龙堂当成了自己人,青龙堂可没把他们当自己人” 少渊想通了这个关节马上就说到“那就是说,孤游城里面的人,是一直都被蒙在鼓里,直到他们被卖掉,他们都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高宠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如此,而且为了不让洛阳城受到太大损伤,甚至,他们还故意拉到远一点的地方,就是为了控制规模” 伍旭想了想“那么公子你让我们继续监视的原因,又是什么?” 高宠看着伍旭说道“因为他们没有端掉孤游城,孤游城现在所有的残部,如无意外,应该就都在我们监视的几个地点里,今夜我们再将其一网打尽!” 少渊叫住了高宠“慢着,阿宠,那么田家怎么办?如果连我们都动手,那就是说我们要放出田家,可是眼下还没有看出是谁嫌疑最大啊!” 高宠看着伍旭和少渊,深吸一口气“其实,我已经猜到是什么人了,能让六扇门青龙堂的人觉得自己寻找的答案是如此正常,那必须是非常熟悉青龙堂的模式,但又不是青龙堂的人。” “六扇门内有鬼?”少渊想到的,就是这一个想法“阿宠,所以其实你不是不信什么东西,而是压根,你觉得,六扇门信不过?” “哈哈哈,少渊你终于明白了,就是六扇门,我压根就信不过!”高宠面色一转“果然阿霖说里面有鬼是真的,孤游城也是厉害,居然把人都插进六扇门,真是手段通天啊!”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伍旭问道“我们盖掉了孤游城,此事其实已经算是结束了,但我知道公子肯定不会就此收手吧” “我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这两天就会有结果,刚好符合七日之期,伍大哥现在请你先找一个地方让鼎剑阁的人活动一下手脚,恢复一下精神,好第七天迎接他们。”高宠说道“少渊,我这里还有一件事要你配合一下,可是需要你的意见” 两个人在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少渊皱起了眉头“其实我本心是非常抗拒和阿宠你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一对一交谈的,因为总觉得你会在这种环境下占我便宜” “其实这一次,我真的打算占你便宜,还不是小便宜,是大便宜”高宠无奈地说道。 “我想想你要占我的大便宜,我猜猜,你是想让我拿出点什么东西?我值钱的东西……”少渊摸着下巴“还和这件事有关……不可以,我拒绝”拒绝说得非常决绝,没有丝毫谈判的余地。 “你猜到了?”高宠无奈一笑。 “你想让小玥回来是吧,钓出所有剩下的孤游城余孽,我就猜到,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阿宠你想都不要想!”少渊摆了摆手,态度坚决。 “不不不,不是让小玥儿回来,而是要伪造一条小玥儿回来的消息”高宠露出一道可怕的微笑“不需要本人,只需要一道消息就够了” 五百三十四章 一  孤游城最终以一种大家始料未及的情况结束了属于他的所有事件。六扇门突如其来的雷霆重锤将孤游城直接锤成粉末,大家原本还没从鼎剑阁重选的余震中恢复过来,没想到紧接着就迎来了第二记强力消息,所有人一时间就像是遇见洛阳街市马车相撞一般,一时间大家都没有回过神来。当大家回过神来,一切都消停了,因为原本遮蔽于大家头顶上的乌云终于散去了,没有人再担心孤游城的重新出现,关于鼎剑阁的斗争,大家也暂且缓了一缓,因为这是一件大喜之事,没道理连大喜之事都不庆祝一下。 同样的感情将所有人重新连接在一起,而此时也有人提起了一个比较大胆的提案,不如鼎剑阁就直接消失,变成了六扇门管理,又或者,将属于鼎剑阁的权柄,交与六扇门。六扇门此刻的威望正盛,大家一听到这个提案,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将六扇门视为洪水猛兽和避之不及的东西,开始真的考虑是不是让六扇门统领会更好,毕竟他原本就是一个中立的组织,他的上任,没有人敢轻易不满,因为六扇门实力放在这里,而且又有朝廷撑腰,似乎一切的条件,都非常合适,让六扇门成为鼎剑阁的执掌者,似乎并非不可以。 这一条消息传到了六扇门耳中,六扇门则是上下一片议论,但六扇门内部也是意见颇多,一部分人认为,自己既然已经有这个能力,武林上下都是以实力为尊,拳头大的说了算。但也有人认为,他们六扇门本来就是一个监督者,哪有裁判员亲自下场比试的?这样不就违规了吗? 争议非常激烈,但他们都知道他们没有决定权,真正的决定权其实就是在四个堂主和三才老人身上。 而到了今天,久未现身的三才老人甚至破天荒出现在了大家面前,这个鼎剑阁的最高领导人,距离上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已经是一年有多了,今天再一次的出现,很明显就是为了这个争论不休的问题,但其实三才老人的出现,也代表了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们六扇门将会接管鼎剑阁。 三才老人贵为整个大汉的天子和当朝第一大将的师傅,毫无疑问,他也也要他的弟子最后登上武林第一的宝座。 三才老人坐在首座上说道“武林就是如此,只有拳头大的说了才算,既然此刻我们六扇门已经威望和实力都已经得到了武林的认可,为何不能登上鼎剑阁首位?这个阁主之位,我们不仅要当,而且要当定了,谁敢出现我们的路上阻止我们,我们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绝不手软!” 四个堂主见三才老人都如此决绝,信誓旦旦,没道理还阻挡于此,连忙拱手准备。三才老人点了点头“派人散布消息,三天后,我们六扇门就在鼎剑阁重组新的鼎剑阁,向天下武林世家派出请帖,邀请他们前来,如果他们不来,让他们后果自负” 三才来人须发全白,但是精神奕奕,鹤发童颜如此,面色红润,似乎就是练成了什么神功一般,急不可耐地找人要比试一下。 四大堂主各自离开,唯独是独孤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三才老人叫住“阿霖,你留一下” 后院的藏兵阁,三才老人问道“阿霖,没想到为师到了这一把年纪,本以为已经万念俱灰,心如止水,可是没想到,面对这一个武林盟主的位置,居然又一次心动了,你觉得,为师做对,还是做错?” 独孤霖拱手说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追求武林第一,乃是每一个习武之人的梦想,有志不在年高,徒儿认为师傅没有做错” 三才老人笑了笑,看了看双手“没有做错是吗?嗯,也是呢,只是都到了这一把年纪,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徒儿,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配做武林盟主吗?” “师傅!徒儿尚且年幼,远不足以担任武林盟主,而且徒儿武艺修为未精,时间上还有许多可以和徒儿旗鼓相当的高手”独孤霖躬身说道。 “还有?可是那刀皇的徒弟,陆少渊?”三才老人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想到这个人。 “少渊可以与徒儿五五之数”独孤霖拱手说道。 “竟然如此神奇?霸秦神功练得越高,越是伤害身体,暴秦无道,越强越伤,最终伤于自身,那小子可有出现什么不适?”三才老人有点觉得莫名其妙,刀皇那么得天独厚的身体素质,都撑不过多少年,陆少渊如此年轻的内力就这么深,按道理已经开始有内伤。 “似乎少渊是有另外一个功体护体,乃是在南下柴桑之后习得,虽不是什么强力的功体,但是护身作用奇好,少渊的内力和刀法,随着经历过生死,刀法已经臻至化境,内力修为也日渐精纯,若是和他交手,徒儿也占不到多少优势”独孤霖说道。 “内力如此精纯,当世之下,难道那人还活着?”三才老人摇了摇头“陆少渊已经步入仕途,江湖之事,与他何干?那么还有谁?足以让你视为劲敌?” “高宠”独孤霖拱手说道“阿宠的武功,并非是师傅你认为稀松平常,实际上大巧不工,虽然没有趁手兵器,但是十八般兵器样样会用。拳脚功夫品种极多,最为重要的是内力,比之其他人犹如月光比萤火!” “兵器拳脚可以说是出自将门之家,可是内力,区区年纪就有如此修为?那么,柴桑?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猜到了,为师找到了,为师找了二十余年,终于找到了为师的对手”三才老人发出扬天大笑“原来你一直都这里,原来如此,果然是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原来如此!” 独孤霖拱手道“师傅,徒儿因此尚不能接下武林盟主的重任,请师傅明察,他们二人的修为比之徒儿还是精进不少” “无妨,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徒儿,你的伤,现在如何了?”三才老人坐下说道。 “已经康复无碍,有劳师傅挂心”独孤离你说到。 “那么过来吧,为师这一身武艺,已经无甚作用了,真心那家伙躲了我二十年,他的年纪比我还大,难道我此刻还去找他吗?突然觉得悠悠岁月,多年潜心练武,原来不过是虚空大梦罢了,来,为师传部分修为与你,我三才老人的弟子,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天下第一” 五百三十五章 一  御书房内,皇上摸着头,表现出一副非常头疼样子,一旁的不是其他人,正是高正“师兄,没想到,还是没有拦住啊”语气显得有点懊恼,又或者说是有点后悔? 高正则是面不改色“皇上,此事你早已推测到会发生,又何须懊恼” 皇上摇了摇头“不,本以为叫来了小宠,多少能压下师傅的一点小心思,不过没想到,小宠居然是直接把师傅刺激到了,本以为心如止水,突然又猛的涨了起来。兴许我们一开始就告诉小宠目的会比较好?” 高正摇了摇头“不皇上,你之前做的选项已经是最为合适的了,本来只不过是空穴来风,若是小宠一开始就全力调查,那么反而显得皇上,太过于不讲情面了” 皇上有点担忧“朕不想看见这种没有制衡的武林,若是六扇门一口气控制武林,那实在太过于风险了,师兄,小宠现在调查到第几步?已经有结果了吗?” 高正看了看皇上,拿出一封书信“皇上,这是小宠的亲笔信,结果已经在里面,但是小宠还在全力调查的过程中,这是他不太相信,但是指向性极强的结果,按照他的说法,明晚,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皇上拆开书信,面色一变“这个结果?”语气中颇有些难以置信 高正点了点头“眼下小宠还在努力,皇上,这不是最终结果,这个结果是小宠都难以相信的,现在他正在全力证明自己是错的” 那么高宠此刻又在做什么?执金吾的衙门,高宠和少渊伍旭三人正在收拾着这个房间,将他们全部这次搜查过程中获得的资料全部锁紧箱子中“少渊,待会由你亲自送这些文书资料到宫中,然后就按照计划,你从东门出城,一路向东” 少渊绑好了手甲一言不发,也许是高宠说出来的结果太过于震撼,他自己此刻还在回味,“我知道了,阿宠你那边最是凶险,路上小心” “伍大哥,城中的攻击点全部都是位于相对繁华的区域,一定要控制住规模,不能引起骚动,这一次出手,我们的目标是一劳永逸,摧毁孤游城”高宠也穿好了衣服,和别人不同,他是一身便服,但这种场合穿便服,只是更说明他的任务特别。 伍旭无言,只是一个拱手,就带兵离开了执金吾府,开始前往指挥处。 高宠和少渊还在原地,少渊看着高宠神色复杂,“里面是不是还有很多恩恩怨怨吧” “猜不到猜不到,走了少渊,你觉得,是死是活比较好?”高宠仰天大笑就离开 少渊看着高宠无奈回声道“生与死,都不是你能决定的吧?” 在旁人眼中事先没有任何痕迹,但是城中恍如突如起来冒出了数千的士卒出现在各大繁华市区,士兵的出现迅速将目标房屋包围。百姓们还没搞懂是出现了什么事情,他们已经被另外的士兵快速隔离保护,远离了现场。 紧接着,那些房间之中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这种不加掩饰的官兵行动,很快就传到各大在城中有眼线的地方,其中以管理治安的六扇最为特殊。 消息传入六扇门,各大堂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知道是什么事情吗?你们事先有收到消息吗?” “没有”“没有”声音此起彼伏,眼下六扇门的全部身心精力都已经扑在了继承鼎剑阁和审问孤游城的时间上,在他们意识里,洛阳城已经彻底安全,再也没有武林祸害,只需要过些时日,属于六扇门的秩序将会全部重新建立,武林的新时代将会到来。 独孤霖最快反应过来“是谁带的兵,有没有看见?” “堂主,是执金吾伍旭带人四处围剿,地点是这几个地方”独孤霖接过图纸,和几个堂主一起观看。“只有伍旭一人?高宠和陆少渊在哪里?” “陆少渊押送着最近的文书前往宫中了,高宠现在不知所踪!一直都没有看见”门人报告说道。 “这就怪了,他们一般都是一起行事,难道这一次只是官衙的普通行动?但是这一次的规模,是不是有点大了?”青龙堂堂主不明所以。而就在此刻,另外一个小兵派了书信过来“独孤堂主,我家将军有书信交给你” 独孤霖接过书信,书信是高宠的下封,独孤霖打开赫然便是高宠所说“阿霖,我们提前截获了孤游城的消息,可是不敢提前告诉你,因为我们怀疑孤游城内还有内鬼,眼下伍大哥已经在城内清扫孤游城的余孽,只要最后抓住城外的两伙人,这一次漫长的斗争就会结束了。现在线报上说东风吹又吹,席卷西方来,应该是有两批人,我已经带人前往城西,少渊收拾好之后将会前往城东,请你尽快去协助他!” 独孤霖收起了书信,回头说道“高宠告诉了我他的去向了,我现在要去帮他,你们先忙,我先走一步了” 而那么此刻的少渊又在何处?答案是御书房,很鬼畜,少渊没有做别的,本来应该很赶时间他,此刻却在下棋,当然了是皇上在指导少渊的棋艺。 “为师都许久没好好给你上课了”皇上一边下子一边说道。 “皇上日理万机,当以国事为重,学生也以皇上为榜样,勤加勉励自己”少渊拱手说道。 “你知道朕此次把你叫来,所为何事?”皇上切到正题。 “学生不敢妄自猜测”少渊拱手说道。 “如此吗,那就是想必你也知道了这背后的一切究竟是什么了吧”皇上叹了一口气“少渊你这一次,如果可以,尽可能抱住朝廷掩面,明白吗?” 少渊愣了一下,没想到皇上居然说这一番话,真的是让少渊觉得始料未及“皇上,为何,不说与啊宠听?明明阿宠,更会把握分寸” 皇上摇了摇头“少渊去吧,去到了你就会明白,再远的地方都要朝廷,再高的地方都是一片江湖” 五百三十六章 一  雨点滴滴打落,一辆马车从洛阳的东边使了过来,车夫看着雨势颇大,便对身后的车厢的人说道“姑娘,这雨大,我们先到前面的小庙躲一躲吧,待雨势过了,我们就继续赶路,应该可以在天黑前赶到洛阳的” 车厢没有应答,车夫就当是后面的人没有意见,车开到小庙的院子,赫然却看见有四个人已经守在那里“来者何人?下车接受洛阳官府的盘查!”只见少渊拿起了一个令牌将马车喝停,马夫怯生生地说道“大人,我们只是赶路的,就只是载着一个黄花大姑娘而已” “哼,我让你下车接受调查,马上!”少渊冷然喝骂道。 里面传来一阵清婉的声音“大人,我这就下车,侯爷,你不必为难这个马夫,张叔,你走吧,银子我记得我已经付过了吧?” 张叔吓了一跳“姑娘,你这是?” “没事的,这些官差只是找我而已,与你无关,侯爷,能否放过这个马夫?我随你回去就好了”声音婉婉地说道“想必你们既然都能来这里截击我,也应该知道,这个马夫不是孤游城的人吧?” 少渊眉头抖了一抖“放马夫走!” 马夫拿了钱,也不管外面是不是倾盆大雨,屁颠屁颠地就离开了小庙。 剩下的,只有马车里的女子和少渊的四个手下,少渊突然温婉地说道“小玥儿,我们又一次见面了,没想到却是这般时候” “那么侯爷这般也是为何而来,既然你能来到这个地方,那么……”车厢的声音,有点惊异,甚至有点难以置信的味道在里面。 “没错,孤游城已经覆灭了,彻底的覆灭了,今天的洛阳城,阿宠和伍大哥已经把你们所有的据点都拔掉了,从此以后,孤游城也不再是你的容身之所,所以,跟我走吧,我这里有你的容身之所。”少渊叫道“只要你此刻跟我离开,我已经支开了阿宠,阿宠他不会知道你来过,一切将会可以重头来过”。 此时雨都已经停了,小院内已经万籁俱寂,似乎就是在等,等待车厢中的女子的一声答应。 突然烟雾四起,少渊意识到孤游城的人又来了,立马喊道“所有人聚集到我们这边来!警戒起来!” 突然马车一阵嘶鸣,少渊意识到“有人来了!”当烟雾散去,少渊赫然发现,马车早已离开,但泥泞的地上却依旧有数不过来的车轮痕迹,很明显,刚刚有外面的人把马车开走了,少渊看着远去马车的方向收起佩刀说道“走,计划已经成功了,去下一个地点!” 原野上一路飞奔的马车,天魁首已经坐在马夫的位置全速驾车飞驰,车厢内的人问道“什么人?” “玥儿,是我,你的仇已经报了,所有知道你身份的人,已经全部进了大牢,不管是赵家,还是孤游城的人,都已经全部进了大牢”天魁首难掩心中的激动,“很快,我就有足够的力量给你一个一个全新的身份,你很快就只是我的夫人,单纯是我的夫人” “很大的力量?你以为你做了什么?”车厢内的人笑道。“孤游城,当真被灭了?” “被我自己亲手解决了一部分,然后陆少渊他们不知道从哪一个途径消灭了,从今以后,孤游城将会不再存在了,真是感谢陆少渊他们的所作所为,又给我一个大助力”天魁首哈哈大笑,似乎心情极好。 “我不信,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所作所为,我从未看懂过,所以我一直不信任你,你究竟是谁?”车厢内的人还是冷淡的语气,表示自己不信任天魁首。“你帮我报仇,究竟是你的计划,还是你真的想帮我报仇?” “当然是真的想帮你报仇了”天魁首说道“这其实就是我的计策,从那时候开始”天魁首心情很开心,认为自己已经大获全胜的他,戒备也放下了,同时也想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炫耀一番,就像一个渴望表扬的小孩一般。 “从南昌开始,我就处心积虑,一方面削弱六扇门的力量,也同时削弱鼎剑阁的力量,在削弱六扇门的同时,我还安插进去我的人,削弱鼎剑阁的力量,让鼎剑阁在武林之中威望大减,不仅如此,我还让让鼎剑阁内部的力量各自为战,分化瓦解,同时让鼎剑阁内部离心离德,让张家脱离了鼎剑阁,本来我就想去联络苗疆暴动,削弱林家,没想到苗疆自己就暴动了,顺势削弱了林家,不过田威那个好家伙,倒也是不蠢,别人一旦弱势马上拉拢回来鼎剑阁,让鼎剑阁保持声势,而且赵家的老狐狸不仅不跑,居然还上来了洛阳。不过这才是最妙的” “怎么个妙法?你是想说他们进来洛阳,被陆少渊等人关押也是你的手笔?”天魁首哈哈大笑“差不多,差不多,不过小玥儿,你当晚是为何离开?” “我不想待在赵家在地方,我离开一下不可以吗?现在赵家倒了,我也就回来了,不过你说的究竟是什么?”车厢内的女子还是莫名其妙。 天魁首哈哈大笑“就是高宠和陆少渊,他们顺着我给的错误提示,一步一步走向我设计好的局,借他们之手,除掉了树大根深的田家,两个愣头青,江湖经验浅薄,愣是用朝廷的力量,不明所以的铲掉了田家,丝毫不顾及后果,将武林搞的乱七八糟,现在武林一团糟,只要我出面振臂一呼,那么兼具实力和威望的我,将会成为下一任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搞不搞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不过是一个杀手头子,居然说武林盟主,是不是空口说大话?”车厢女子不屑道。 “那只是你知道的身份,我说过我能给你能力让你重新成为另外一个人,就是因为我有能力,我不仅是孤游城闻风丧胆的天魁首!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六扇门的朱雀堂堂主独孤霖!” 五百三十七章 一  “停车吧!”一把彻底区别于适才那种温婉女声的声音出现在了车厢之内。独孤霖驾着马车被吓了一个猝不及防,立马就减速了马车一把跳了到地上,而里面的人也迅速跑了出来,一把勒住缰绳,控制住马车,停在了独孤霖的二十步开外,没有顺势离开,反而是手握武器,盯着迎面而来的高宠,噢,还有那个发声的人,高宠的妻子,赵氏冰洛。也就是小玥儿的异母妹妹。 “阿宠,没想到是你”独孤霖看着这个十步之外的熟悉的朋友,难以置信地咆哮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把面具摘了吧阿霖,你都承认是你自己了,我出现在这里,就是已经猜到天魁首是你了”高宠空着双手说道。“我们还有大把话要说呢” “哼,既然你都猜到是我,那就是说……”独孤霖皱了皱眉头。 “没错,皇上都知道,刚刚少渊的一切都是局,你不用猜了少渊当然也知道了”高宠哈哈一笑“一切一切,我们都只知道的” 独孤霖难以置信“为什么?是哪里,究竟是哪里让你猜到?甚至连孤游城里面,我有没有表露过任何痕迹,你是怎么猜到的?” 高宠冷着脸说道“因为!有你的地方,就不会同时出现天魁首,所以为什么南昌的时候,你是先把自己弄成重伤,因为这样你就可以成为天魁首随意出现在任何地方。而当中原地区肆虐的时候,永远,永远都是独孤霖出现的地方,孤游城闻风而逃,而偏偏孤游城最强的天魁首,却永远都和你撞不上,这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不够,单凭这一点,可以说真的是运气,究竟是哪里,让你开始怀疑的?”独孤霖知道高宠还在卖关子“都这个时候了,我们互相之间,还需要隐藏什么吗?” “那就是你给我们的证据,估计你自己都猜不到,田青羽见过地魁首吧?”高宠哈哈一笑“而且是你自己给我的证据,让我去查鼎剑阁,所以我就去真的查了鼎剑阁” 独孤霖皱了皱眉头“难道?这一切?” “没错,都是演戏,田家下狱,就是一场规模宏大的苦肉计,水至清则无鱼,我们是故意将田家下狱,让鼎剑阁威名扫地。本来到这一步,我们还没有怀疑你”高宠突然顿了顿“直到这里,我们把江湖的水搅浑,因为我们坚信,你们六扇门一定会出来维护秩序,但偏偏” “我们反应慢了,没有及时处理,甚至没有去质疑你们为什么越权处理田家对嘛?”独孤霖笑道。 “田家根本没必要和孤游城有关系,因为田家本来就是执掌牛耳,反而是孤游城是他们的大敌,当时,我们都以为六扇门也被蒙蔽了。所以我们决定诱敌深入,和田家一起联合上演这部苦肉计。我们要看看田家入狱,谁会最为觊觎这个武林盟主的位置”高宠无奈地说道“而偏偏,你们反应慢了半拍,简直就是像是因为我们的行动正中你们的下怀,所以你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独孤霖不置可否“那最多是我们失职,关键是哪里,你识破我们身份的关键!究竟是哪里!究竟是哪里!”越喊道后面,情绪已经开始有一点点在失控,似乎是溃败的情况,孤游城的天魁首情绪已经控制不住。 “答案就是在我们没有意识的时候,一筹莫展的时候,孤游城突然被毁掉了,而且是你们六扇门突如其来的大爆发,将我们长久以来的敌人直接灭掉了,获得了大量的威望,一跃成为最有希望的武林盟主,我们一直认为,一旦鼎剑阁个住之位易主,谁获得了最大的好处,谁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所以我的嫌疑就是最大,是吗?”独孤霖还是不太相信“怎么就允许我们捣毁的,不是真的孤游城,怎么你们捣毁的就是真的?” “因为我们去过你们围攻的地点,简直就像是设计好的局势一般,孤游城的抵抗,简直是似有若无,那些痕迹,简直就像是故意最近才去一般,还有极低的打斗规模,明显就是不想破坏洛阳城,这还不够明显?”高宠笑道“孤游城被人设局,被六扇门攻破,那就说明,六扇门里有人掌握了情报。而最终出卖你的,就是武器,亢龙锏,你化身为天魁首的时候,黑铁板的打法,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摸索对方武器的弱点在哪,这种功夫,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做得到,那就是独孤霖!” “不够,不够这还不够,绝对不足以证明我就有问题,绝对不止这么点问题,还有,全部说出来!”独孤霖哈哈大笑“把你的本事全部都展示出来吧高宠,来告诉我,你这个未来的司隶校尉,不是个纨绔子弟” “那,就是那封信,孤游城的漏网之鱼,我们知道的,你所在意的,大概只有一个人”高宠平静地说道。 “小玥儿?”独孤霖意想不到“你们!抓到他了?” “与其说,不如说是,终于找到他了,说服她了”高宠无奈一笑“不然,又如何用暗语,将你骗到这里?你一眼就看破了东西的暗语,选对了方向,而且对小玥儿如此上心,整个孤游城,就如她自己所说,只有天魁首一人!” “女人,居然是她,是她把我引了出来!意想不到啊,意想不到啊”独孤霖扬天大笑“那你们究竟把小玥儿藏在哪里?告诉我!让我死个瞑目!” “她已经死了”这一把声音不是来自高宠,而是来自独孤霖的另外一个朋友“所以你也不用找了,阿霖,没想到,当日在南昌那个找人杀我的是你,劫走我的爱人的,也是你” “陆少渊你搞清楚情况!小玥儿!本来就是我的人!是我的人!你什么都不算!”独孤霖咆哮道,残忍的事实摆在面前,独孤霖难以自已。 “可是,她爱的是我!你根本就不懂她!跟你在一起!她只会想到仇恨!一见到你,她就会想到孤游城,所以她永远都不会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少渊吼道 “我不懂!我不懂!我要做武林盟主!我才是武林盟主!我才是这个天下强的少侠!你们两个人!去西北是锄强扶弱!我呢?我什么都不是,我在中原维持武林正义的时候,你们还没有一点江湖经验!你们去疏勒回来,封侯拜将,我呢?我兢兢业业,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没有!除了江湖人因为我六扇门的名字觉得一丝恐惧!其他人呢?没有!没有!凭什么,我们武功差不多,你们俩如此风光,而我呢,还在一个捕快,一只朝廷的狗,明明我有实力,我就要当武林至尊!我配!” 五百三十八章 “不,你不配”高宠冰冷地喝断了咆哮的独孤霖“如果你认为这个武林,是单纯的强者为尊,那么,我就告诉你,这个世界,比你们强大的人还有太多太多” 独孤霖看着高宠“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是那一天被你一脚成重伤的那个人?” 高宠按下了冰洛,冷冷地说道“少渊,你和冰洛先到一边去,眼前这个人,我要亲自动手”罕见地高宠爆发出惊人的杀气,上一次面对这种可怕的杀气,还是苗疆暴动面对暴民的时候。冰洛心中难免有一点恐惧“夫君,你……” 高宠压着架势说道“这不是我和阿霖之间那么简单的比武胜负” “所以,你就是在证明,你自己的师傅,就是那个已经隐世的真心居士吗?”独孤霖也摆出架势进行最后的确认。 “没错!”高宠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嗖一声,两个人同时一个箭步冲向前方,没有任何掩饰和试探,啪一声,高宠已经一长一短拔出两把神兵双剑抵挡独孤霖的亢龙锏。 “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可以同时拥有两把神剑,代表忠贞的干将和代表血勇的鱼肠!”独孤霖哈哈大笑,“这样,被我的亢龙锏击断,才更有价值” “你的伤,你的内力,独孤霖,你都做了什么?”高宠有点难以置信,受了自己的致命一击,独孤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复原,甚至还功力大增! “哈哈哈,没想到吧高宠,先前那一夜,我还不是你的对手,但此刻,我要看看你究竟还有多少斤两!”依仗着内力的强横,独孤霖没有任何花俏地浪费时间,亢龙锏舞得虎虎生威。飞快的钢铁碰撞爆发出火花,双剑和锏的是如此的绚丽夺目。 赵冰洛和陆少渊在一旁作壁上观,少渊手上还是按着灰霜刃,随时准备杀到人群中减轻高宠的压力,可是每一次少渊有所行动的时候,都会被冰洛拦住,冰洛都没有表示,的确还轮不到少渊说上什么。只能一直看着。 眼看着双剑之下的高宠已经陷于下风,节节败退,冰洛也开始有点紧张,一旁的少渊问道“冰洛,为何我们此刻还不出手?阿宠已经陷入下风,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冰洛点头急忙道我知道“可是,虫虫之所以拔剑,乃是因为虫虫希望可以击飞亢龙锏,如果独孤霖此刻的功力,已经可以稳稳扣着亢龙锏,不被虫虫击飞,那么虫虫为了制止独孤霖只有一个方法” “就是杀了他?”少渊感到不可思议“这是为何?虽然我知道阿宠不精兵器,但这一次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 “不因为阿宠的剑法绝对不足以取人性命,所以才会如此行动”冰洛紧张地说道,不过,似乎已经太晚了。 双剑被独孤霖用锏全部绞飞,高宠的双手面对独孤霖的亢龙锏,明眼人一看,便是高宠已经落败,再无胜机。 “高宠,你败了,即便是双拳功夫了得,那又如何?难道你还能以赤手空拳打败我吗?”独孤霖哈哈大笑,得到了内力加成的他,效果立竿见影,上一次自己还是手下败将,但这一次,自己已经完美地击败高宠,甚至连技巧都没有,独孤霖对于此刻的自己非常满意“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 “如果是这样,就我来做你的对手”少渊此刻也管不得那么多了,皇上要他保存朝廷的掩面,他的理解很简单,眼下知道独孤霖是天魁首的,只有这些人,只要独孤霖不死,他们不说,那么这个秘密将会永远成为秘密。只要六扇门没有执掌武林牛耳,那么六扇门还可以保持着威望,警戒着这个武林的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这就是朝廷的颜面,可是这一次,如果高宠杀死了独孤霖,无论事后如何解释,那么都将会称为一个污点。 “高宠之后,就到你了吗?草莽小子,不,陆侯爷!”独孤霖笑道“先叫声师叔来听听!” 少渊一愣,猛然才想起,眼前这个认论资排辈,还真的是他的师叔,但是,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阿霖,你放弃你的想法吧,田家已经获得了皇上的认可和御赐鼎剑阁招牌,倒向了朝廷,田家本来就是苦肉计,得到了真朝廷的认可,这才是天下间最强的威望,你的行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我呸!单论辈分!你还不配和我说这个,三才老人三个徒弟都是天下第一,为何独独是我,只能是个小小的堂主”独孤霖不屑道。“而你,本来不过是一个边疆贱民,当日如果不是我救了你的性命,哪有你的今天,可是现在,你居然爬到了我的头上!我不服!” “少渊,和他交谈是没有用的,拿下他手上的亢龙锏,我还能留他性命,若是不能,那我们只有带一具尸体回去!”高宠从后面说道,神色落寂,但是丝毫没有落败的懊恼,反而是有一点点失望。 “手下败将,别说话。”独孤霖笑道“果然师傅才是天下第一,你的师傅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也配不上天下第一” 少渊拔出灰霜刃快步前跑“独孤霖,既然你不听,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少渊腾空而起,使出慢点的内力砍向了亢龙锏。独孤霖迎面一挡,顺势逆推了少渊一下,将少渊压了回去“霸秦神功,果然了得” 少渊回忆起当时和独孤霖化身的天魁首交流的过程,当时独孤霖的内力最多是和自己五五之数,即便是借力反推,也断不会如今天这么轻松。可是今天当自己引刀下去,却发现独孤霖的内力的确强了不少。 “不必好奇,当日在大街上,赢不了你们二人,是我这一辈子的耻辱,今天,便是我独孤霖洗刷耻辱的一天,你们二人看招!”独孤霖这一次转守为攻,主动去吸引对战高宠和少渊。 五百三十九章 这一次接战的,就是少渊,似乎是故意一般,陆少渊拦在了高宠和独孤霖中间,并不愿意让他们两个人互相接近。 “你觉得你一个人拦得住我吗?”独孤霖觉得少渊的行为非常可笑,本来和自己是五五之数的人居然拦在了自己和高宠之间。 “可以,一定可以”少渊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击飞你手中的亢龙锏!” “击飞我手中的亢龙锏?”似乎是又一次听到一个笑话一般,独孤霖又一次魔性地笑了出来“好胆好胆,我告诉你陆少渊,从来就没有人!可以击飞我手上的亢龙锏!即便是高宠手持双剑也做不到!” “那是因为擅长的并非兵器!你不要无视我的刀法!”陆少渊挥刀回应。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吗?”面对突然就变成狂风骤雨一般的的刀击,独孤霖熟练地抵挡着少渊的刀击“你听过天刀一十八式吗?” “没听过!”刀法连绵不断就像是潮水一般涌向了独孤霖所持的亢龙锏,每一击刀法就像是怒涛一般拍打着代表堤岸的亢龙锏。 “天刀一十八式,曾经是刀皇的绝技,刀法变幻莫测,但是传到你这里,就只剩下这些简单的攻击吗?”独孤霖笑道“如果你的变化再复杂一些,说不定此刻的我已经身首异处了” “不,只要我的刀再快一点,你就已经身首异处了,你根本就不懂!这是师傅从尸山血海里提炼出来的刀法,你不配评价他!”少渊勃然大怒,刀的速度又一次加快,而血气的翻涌,少渊的体内的内力就像是突然打开了一个开关,内力源源不断从体内喷涌而出“就让你看看,我全部的实力” 自从有了温泉功护体,少渊内力控制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像这种因为情绪问题而突然爆发内力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少,但毕竟霸秦神功这一种外泄型功体,如果没有合理的外泄,就只能集聚于身体,而独孤霖这种让少渊产生棋逢敌手的,同样也是手持兵器的人,很快就点燃了少渊体内,一直处于睡眠的状态的杀意。 独孤霖一边抵挡,一边发现,这刀的速度的确是越来越快,而且每一次力道越来越大,没有技巧,而是一次比一次快的速度强行冲击。“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陆少渊的真正实力远不止于此,这样才配做我的对手,来吧陆少渊,上一辈我们的师傅们没有分出胜负,上一世的恩恩怨怨,一并算了吧!只要你们都解决于此,无论我曾经做过什么,都将被原谅,因为当今武林,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少渊不断从刀一到刀九重复,九个方向的刀法随着时间推移,每一刀刺出来的频率已经越来越快,越来越接近,就像是三刀几乎是同一时间刺出一般,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独孤霖皱了皱眉头“我们来分胜负吧!”独孤霖撩开了灰霜刃,通过无数次的蜻蜓点水,独孤霖终于在这把经历了大战,但是依然历久弥新的灰霜刃之上,找到了一丝缺口。独孤霖拨动着亢龙锏上独有的机关,念了一声“破!” 而少渊已经浑然忘记自己打算击飞独孤霖刀刃的想法,在一片咆哮声中,跳跃于半空之中,使出了十二点的刀二! 咔嚓,两把兵器同时折断,是的亢龙锏可以打断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兵器,而少渊的灰霜刃,也是稀世神兵,这一次在两把神器的碰撞,他们各自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结束了作为兵器的一生。 少渊楞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把充满着和师傅的回忆之刃意外地断了,那一瞬间,少渊就感觉自己和师傅的羁绊断了。再也感觉不到师傅的感觉。但是战场之上,最大的危险,就是将自己的背后暴露给敌人,尤其是在自己分神的时候,独孤霖江湖经验丰富,一把亢龙锏断了,他第一反应不是心痛,而是寻找第二件武器或者暗器防身。余光瞥见了少渊居然在那里发呆,“好机会!受死吧!陆少渊!”独孤霖拿着断锏看向了少渊。电光火石间,他却纹丝不动,因为高宠正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牢牢地夹住了那一节断兵刃,让独孤霖动弹不得。 “接下来,我来当你的对手,这一次我会全力以赴”冰冷,默然,甚至有点愤怒,高宠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不知道应该对眼前这个人说什么,眼前这个人已经对他们彻底动了杀心,那么他也不必再留手“让我来审判你!” 独孤霖撤掉兵刃,赤手空拳面对高宠,但这一次,他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自己赤手空拳和高宠赤手空拳,简直就是找死一般的对比。 “现在,独孤霖,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愿不愿意放弃?你不必现在回答我,但是当我再问你一次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问题将会决定你的生死” “那我就回答你,与其让我放弃,还不如干脆一点,让我直接死了算了!高宠,说那么多干什么,你现在已经掌握了一切!” 拳脚功夫,高宠看着独孤离你的攻击,就像是过家家一般,回应得轻松写意,当一个人太长时间依赖一种武器带来的便利的时候,那么相对的,他的武功就会开始下降。独孤霖太过于依赖亢龙锏的威力,最终导致了什么?那就是亢龙锏太强,独孤霖只要找准机会一下子敲断对方的武器,那么战斗力将会发生极大的偏转。长时间无意识的使用习惯,让独孤霖面对高宠这种真正意义的空手高手显得非常狼狈。 而空手的高宠,才是真正的开始用技巧跟独孤霖交手“独孤霖,你有没有感觉?此刻你不过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就像是我来到洛阳之后,你也不过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闭嘴高宠!”独孤霖十分愤怒“你这个混蛋!” 五百四十章 “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武功练不好,气走教书先生,可是越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同样的年纪,未及弱冠,我在武林之中打响了名气,就像是天之骄子一般,三才老人的徒弟,必然也是天下第一。可是你的出现,你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你不在我的领域,但偏偏年纪相仿,我称雄武林的时候,你只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可当我打算称霸武林的时候,我才发现,你根本不是装出来的那么人畜无害,你很精明,老谋深算,就像拥有超越同龄人的见识一般,南昌之战,如果不是你,我早已一击计成,孤游城的出现与消亡都已经设计好,只要你不桁架干涉,你依然是你的富家子弟,我和你还是好朋友!”独孤霖说道“为何,你就偏偏不愿意安心做一个纨绔子弟!” “因为不可能,我高家乃是将门之后,焉会有混吃等死的鼠辈?阿霖,你觉得这有可能吗?我高家之人窝守柴桑”高宠嘲笑道“一切的一切,其实早在我们高家迁于柴桑就注定了,要怪,就怪你的师傅三才老人野心太大了,你真以为家父离开只有功高震主?其实你皇上对三才老人不放心,一个可以教出一个帝皇和一个名将的人,必须放于身边监视,同时外部也要找到掣肘的羽翼,所以才有高家。我这一次回来,第一个任务,就是调查你们六扇门!你们六扇门近几年假借朝廷的名义,做过的肮脏事还不够多吗?三才老人仗着帝师之名,行朝廷之事,你真以为皇上不知道吗?你们做的脏事,屎盆子全部都扣到朝廷上,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做得如何?豢养钦犯,养寇自重!说的就是你们!” “你什么都不懂,现在是朝廷鄙视我们,武林看不起我们,朝廷视我们为垃圾,武林同道视我们为朝廷鹰犬,可是一旦两边出事,我们两边都要出手,这些事情,你们知道吗?你们这些只会身居庙堂的人,知不知道我们六扇门前线人员的悲哀!”独孤霖咆哮道。 一旁少渊已经恢复了清醒,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皇上会认为高宠保不住朝廷的颜面,而要他,因为高宠将会让六扇门彻底覆灭,那么当初设计六扇门的皇上,岂不是就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要抱住皇上的掩面,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这件事不再出现在世上。 两个人骂完之后,又一次缠斗在一起,而独孤霖车轮战二人,也开始出现了不可避免的疲态,拳速和反应已经统统慢了下来,越来越拙劣的动作暴露于高宠面前,拳头带着满满的不屑和愤怒,还有一丝无可奈何。 “结束了独孤霖!”高宠轻巧地躲过独孤霖的拳击,一个侧身将独孤霖整个背面暴露于前,不假思索地给了独孤霖后背一掌,独孤霖一个吃痛,还有那种不可思议的内力传入体内,瞬间就趴了下来,这一次,独孤霖才意识到自己即便加强完,内力和高宠已然差距有十万八千里之多。 “为什么你的内力会这么强?你这个年纪,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武功修为!”独孤霖不能接受,这个难以想象的差距。 “这就是我的功法,你还记不记得,你们在南昌城里死得的那个雨神使,那一具干尸!”高宠说道。 “内力枯竭!没有多少外伤!难道!”独孤霖不可思议 “没错,他的内力,全部都是被我抽干!”高宠冷着脸跟他们说道“所以你们这些人,在我眼中完全不可能是我的对手”高宠看着冰洛,让冰洛打出了一记响箭,响箭划破长空,尖锐的声音穿破长空。 独孤霖倒在地上笑了出来“终于结束了,在最近的梦的地方,美梦戛然而止” 少渊来到二人面前“都结束了吗?” 高宠还是踩着独孤霖“我已经搞定了,一会儿我们就直接进皇城北门就可以了,独孤霖的生死要交由陛下决定” 少渊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阿宠你要做什么,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你要杀掉他” 高宠摇了摇头“没有意义,杀了他孤游城已经毁掉,首恶已诛,我们现在还需要六扇门出面去稳定局势和鼎剑阁田家联手,那么这件事就真的全部结束了。” 一刻钟后,一队兵马围了过来,独孤霖已经被绑住双手于后背,至于面前“高宠,你是不是已经设计好,如果我逃掉,就用这些兵马来杀了我?” “没错,从你出门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落入我们的圈套之中,直到最后一刻,我都希望面具之下的,不是你,是另外一个人”高宠说到“代表了武林正义的你,我是最不希望受到污染的” “太晚了,高宠你就不要再在这里假惺惺了,只会让我觉得恶心”独孤霖说道。 “这样吗?”高宠无奈一笑“我们出发吧,回洛阳去,处理完手边的事情” 洛阳的后花园,皇上和高宠,少渊,还有独孤霖四人齐聚一堂,高宠拱手说道“陛下,幸不辱命,人已经抓获了,武林之祸,已经全部除尽,接下来只需要去六扇门劝说一番,就可以了” 皇上摆了摆手“干得漂亮,果然交给小宠你就是让人放心,少渊你也表现得不错,为师交代的事情,你也完成得很好” 少渊拱手说道“皇上谬赞,臣不过是做好本分” “那么师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皇上看着独孤霖,眼神中闪过一丝可惜,本以为小师弟多少还有点理智,没想到却是跟着师傅太久,武功学了,那一股野心也学了个十足,犯下如此大错,虽然世人不知,但是瞒着自己做这种事情,乃是欺君大罪恶。 “臣只求一死,臣此刻身败名裂,已无颜面留存于世,不若就此一死,岂不是还不至于身败名裂?”独孤霖叩首说道。 “若朕想留他一条性命,也不想他为祸世人,同时也不想囚禁他,毕竟有同门之义,该当如何?”皇上闭着眼问道 “臣领命”只见高宠运起内力,将手掌至于独孤霖的头顶,独孤霖痛苦地说道“高宠,你对我做了什么!?啊!!!!” 片刻之后,独孤霖已经昏厥过去,皇上回头一问“那么现在?” “陛下,独孤霖的武功现在和一个普通的高手差不多,而且武功再无恢复的可能,够其自保,无以害人”高宠拱手道。 “那么好吧,修书一封,派一队兵马,让独孤霖以钦差的身份前去玉门关面壁思过吧,无诏不得离关!”皇上摆了摆手离开了此处。 五百四十一章 “侯爷,这里是六扇门,请止步,我们在里面有要事要办”最后一个麻烦就是来自六扇门的麻烦,三才老人,这个突然被点起雄心的老人此刻乃是雄心勃勃,等待着武林盟主的桂冠。 高宠拱手说道“我是奉皇上之命前来,请几位让开一下,我来找一下三才前辈就离开,请诸位不要如此紧张。” 门人看见高宠拿着命令,而且身后跟着不少人,也知道皇命不可违“不过,三才老人愿不愿意见你,我们可说不准,如果三才老人不愿意见你,便请你尽快离开吧” “当然,但是我坚信三才老人会与我见上一面”高宠拱手笑道 两个门人却对高宠这个微笑感到深深的恶意,所谓的绵里藏针,便是如此。二人带着高宠来到后院的藏兵阁之外,对立面的三才老人问道“门主,小高侯爷求见”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门内已然没有响起任何动静,正当两个人打算叫高宠离开的时候,门里突然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高宠推门入房,上一次他见三才老人是什么时候了?他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但绝对没有眼前这个老人那么苍老。眼前的老人满面都是皱纹,岁月在他面上留下了许多痕迹,看见高宠,三才老人粲然一笑“真心居士近来可好?” 高宠拱手道“师傅他不问世事多年,潜心修书,进来精神也是颇佳” “如此,不过,只怕是老夫无力与他再一战了”三才老人抚须大笑“没想到最后,我才发现真心的踪迹,掌管这个六扇门十余年,原来一直都在眼皮底下,想必是你父刻意隐瞒的吧?” “前辈何必猜得如此通透?”高宠拱手笑道“原本家父也是不知道,不过是我无意中床闯过了师傅所设下的阵法,方才收我为徒” “缘分,都是缘分,那么我独孤霖徒儿何在?”三才老人颇有一点明知故问地说道。 “在皇宫之中”高宠回道。 “你们交过手了吗?”三才老人问道 “交过了”高宠顿了一会说道。 “没想到拿了我三十年功力,却依然敌不过你,小子,真心的武功已经如此出神入化了?教的一个徒弟不过是区区弱冠,也足以匹敌数十年的内力?”三才老人觉得这是难以置信的强大,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非也,乃是师傅发现了一门非常奇怪的内功心法,通过逆运内力,可以将别人的内力吸收转化为自己的内力,可以凭空夺人修为”高宠拱手说道。 “这个世间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内力心法?看来,是我固步自封了,本以为真心居士乃是不与我争个高低,方才隐居,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过于执着名号,所以才让自己的武功落后于他人,这一切都是命啊”三才老人笑道“我的徒弟打不过他的徒弟,哈哈哈,结束了,都结束了,在此之前,我还一直想讨教一番!接招!” 明明两人差了有十步之遥,但是三才老人绝对不可以等闲视之,面对这么突如奇来的一击飞掌。“大力金刚掌!” 就在掌风打在了高宠的胸口位置前一寸,三才老人的掌却停了下来,就像是大风刮过戛然而止一样。因为三才老人的左臂此刻正在被高宠的空灵指法牵制住。 三才老人无奈一笑“这就是真心居士的绝学?空灵指法?” 高宠点了点头“这一手进攻不足,但是却可以夹住这个世界上所有武器和攻击,师傅这一招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三才居士收起了掌法说道“那你说吧小子,我已经打不过你,你要我做什么?” 高宠拱手说道“请前辈放弃鼎剑阁阁主之位” 三才居士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这副身体,这个武艺,也不配做鼎剑阁的阁主,所以我放弃一事,自然也是无从谈起。” 出乎意料的讲道理,高宠也是忽然明白,原来是三才居士传输了内力,所以独孤霖才突然功力大增,眼下六扇门已经没有了两个强大的战斗力,如果再不顾一切地解决这里,那么武林之内,后果也是非常不堪设想的。 无意中躲过一劫,才明白皇上的思考比他们的确是深远许多。 本来武林上下,还在争议,究竟这一次是忍辱负重的田家重要,还是六扇门的功劳大。但是六扇门门主三才老人的出现,平淡地宣布了自己没有这个打算,只是年纪大了,不想再与参与尘世的纷争。 而且鼎剑阁的田家也拿到了来自皇上的嘉奖诏书,和破天荒的,来自皇上的御赐牌匾表示鼓励。这种来自朝廷的认定,对于整个江湖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轰动。但是轰动过后,大家却猛然发现,田家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受损,大家这才发现,其实这根本就是朝廷和田家联合的一出苦肉计,大家都只不过是被蒙在鼓里。大家无奈地发现,这压根就没有他们插手的机会。原本喧嚣的武林,从最初的吵杂,带着些许仇怨的行动,到最后,大家发现这不过是最后付诸一笑罢了,一切的行动,都不过是在朝廷面前做一个跳梁小丑。 孤游城的烟消云散,田家被释放,赵家也被放逐离开了洛阳,幸好得到高宠的保存,赵家的血脉是保下了,但是这一次的赵天宇和赵昭俊则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初来乍到就做那些败坏风纪之事,一时间找不到地方发泄的武林群雄马上就盯住这个赵家进行谴责。 一时间,赵家的父子变成了过街老鼠,所幸南昌赵家有大公子顶住,倒也影响不大,但是赵家如此陨落,却是那么让人唏嘘不已。 而完成了国家大事的高宠和少渊,却继续继续忙得团团转,一个忙公事,一个忙私事。 例如,“阿宠!你赶紧教教我,我应该怎么跟他们俩解释啊?” “我又没有这个经验,哎呀,少渊,我要先搞定司隶校尉的交接工作,还有两个月左右就要上任了,我也很忙的,这件事,你就见步行步吧!” 五百四十二章 少渊现在正面临着他这辈子可能是最为困难的情景,而且是基本没有外援,因为少渊已经铲掉了孤游城,当孤游城成为历史,那么少渊的第三任夫人,赵冰玥入陆府家门,就应该提上议事日程了。可是眼下好了,不仅大夫人陆小月有身孕在身,这么迎他回来,毫无疑问是一个大的刺激,而且不止是小玥儿一个人,还有他的便宜女儿,陆朦胧,都是头等大事。以后府上有两个月儿,都别说不烦,本来两个夫人倒是温顺,相处起来主次有序,倒也是分外轻松。可是小玥儿不同啊,一个是旧部,一个是旧婢女,可是小玥儿眼下就是他们的‘妹妹’了,情况一下子转了过来,这里面会不会发生什么小情绪,不好控制啊。你说找些有经验的人? 高宠一任夫人,伍旭一任夫人,高正一位夫人,高平一位夫人,高安一位夫人。清一色,全部都是一位夫人,没有任何关于第二任夫人的应对经验。一时间少渊的负罪感就浓浓地冒上来,因为自己已经有一种花心萝卜的感觉,当少渊思考了一周之后,发现最符合的征求意见人选,不是别人,竟然是他的老师,当朝圣上! 于是少渊甚至都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就手持金令,一路冲了进去皇宫! “皇上!陆侯爷他,手持金令,一路进了宫内!”一个小黄门跑了过去说道。 “什么?少渊一个人吗?直接冲进来?”皇上正在换着骑射服饰,准备去城北猎场试马,却看见自己这个学生似乎十万火急。 果然,少渊已经赶到来皇上身前“皇上!学生有事请教!臣以为普天之下,只有陛下能教学生!” 作为一个老师,皇上也是皱起了眉头,自己的这个便宜学生平素可不会问出什么问题,居然找到一个只有他这个天子才懂的问题。“你且道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自天子的笑声响彻于整个猎场,就像是一个父亲面对情窦初开的儿子问出的诡异问题感到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一般。 “皇上,您能不能回答学生的问题,学生现在被这个问题烦扰到不行,我也是看了我身边一圈的人,发现全部人都是只有一房夫人,这不是最后才找上陛下吗?”少渊无奈地摇了摇头。 “少渊,这个问题,容朕笑一笑,因为朕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居然会因为如何平衡府内夫人而头痛,大丈夫当是振夫冈,你想纳谁就纳谁啊,何须烦恼?”皇上作为皇帝,被他垂青的女人可以排满整个大汉,哪里会想到这些问题。 “可是皇上啊,这小月有孕在身,我怕会刺激到他,这可怎么办?毕竟是头胎,是第一个孩子!”少渊说道。 “这的确棘手,不过我觉得你的夫人既然能做你的正房,这种容人之量必须是有的,不然被坊间传为妒妇,即便是你不休他,朕也不能让他留在你的身边”皇上摆了摆手。 “陛下,这事需要从长计议,小月乃学生脏糠之妻,绝不可弃之不顾。小月孤家寡人,若是离开了陆府,可以去哪里?不可,不可”少渊一听到小月,马上就扎到神经一般,开始了疯狂的护妻模式。 “哈哈哈,少渊,你看你,一说到你的大夫人,整个人就变了,你那大夫人可是大度之人,毕竟,乃是为师予了封号的夫人,六品以下官员见了你的夫人都要叩拜的”皇上无奈一笑。“少渊你的大夫人和二夫人美貌上犹如春花秋月,各擅胜场。不知道你的第三位夫人,却又是何方美人?” 少渊哑然一笑“陛下,我的三夫人并非什么美人,或者说现在并非什么美人,他的容貌已经被暗器所毁” 皇上一听到居然是被面容被毁,但少渊都将其收入房中,那种感觉突然感觉奇怪了起身。“少渊,那个女子是否在洛阳?能否让为师看看?” 少渊点了点头,“皇上,可能,还有一个小意外,到时候你就知道” 猎场之内,小玥儿以化名说道“民女陆氏舒容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旁的陆朦胧学着小玥儿跪下到“民女陆朦胧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少渊拱手说道“皇上,这就是臣的三夫人和义女陆朦胧” 皇上看到陆舒容的面纱之下,有着三条浅浅的疤痕,横穿整块左面,也是吃了一惊“想必,少渊,你的这位夫人,曾是绝色美人吧?” 陆舒容躬身说道“陛下,曾经的那个人,空有一副皮囊,却没有灵魂,恍如行尸走肉一般。而现在的陆舒容,虽然皮囊已经毁坏,但是却有爱人,有儿女,就是我所求的日子” 皇上看了一旁的陆朦胧“这便是你的女儿?” “乃是民女的义女”陆舒容躬身说道。 “原来如此,是你们二人的义女”皇上点了点头“少渊,这便是你说的意外吧?” 少渊拱手说道“正是,还请老师教教学生该如何?” 皇上看着陆舒容淡薄的面容笑了笑“此事早已有了结果,朕能做的,大概就是给他们一个真的身份吧?此事易尔,朕不管你们以前曾是什么,但从此刻开始,你们便是司隶人士,少渊你且先回去与你夫人谈,谈不拢了,就说是皇上需要你收留他们,就这样,明白没?” 陆朦胧听到了少渊所说,突然问道“那么皇上,朦胧是不是可以叫你师祖?” 皇上愣了一下“少渊二弟女儿,如果算一算,倒是可以这么一叫,怎么,朦胧可是有什么想对师祖说的吗?” 朦胧问道“师祖,朦胧可以去太学上课吗,朦胧想读书?” 这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朦胧居然主动说去读书,还是在皇上面前说,简直就是大不敬,陆舒容马上说道“皇上请恕罪,小女年幼,不知礼法,请陛下勿怪” 皇上看着朦胧这个表情,突然哈哈一笑“好,无妨,虽然不能成为太学做学生,但是挂名听课,还是可以的,不过你要记住,切不可惹得太学的先生生气” “好!谢师祖!朦胧记得了!” 五百四十三 “小月啊,为夫想和你说件事”少渊一边给小月按摩一边找机会说道。 “嗯,我猜猜,官人和小月要说的,应该是我们府中之事吧?”小月闭着眼睛靠在在少渊的肩膀上“官人,若是我猜得没错,可是有人要进我们府上?” “诶,小月,你真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是真的有人要进我们府上”少渊笑着说道“不过嘛,她,有点特殊” 小月眯着眼睛,转而有点无奈“怎么说呢官人,你是不是又要纳一房夫人啊?不然小月也想不到有什么问题要官人你说得如此支支吾吾” 少渊苦笑一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小月你嘛,你都猜到了” “那官人倒是可以但说无妨,官人主动收房的人不多,这一次,是官人自己主动还是别人上来?”小月笑道,确保了自己在少渊心中的位置,身为陆家大妇的小月还是比较有恃无恐的,因为自己还怀着孩子,又是大妇还有封号,基本不存在可以威胁到他大妇的位置的人。 “这,算是我主动的吧,不过情况很特殊,不止是他,还有我自己也是,还有另外一种情况也是。当日我离开洛阳前,在赵府救了一个小女孩”少渊说道。 “难道官人你是收了那个小女孩?官人,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解救这一种女子?”小月以为少渊准备新收的一房将会又和自己一样,都是穷苦女子,若是如此,那他绝对是不会为难的。 “不不不,我收了她做我的义女”少渊连忙解释说道“小月你先听我说完不急嘛,然后呢,我还救了另外一个女子” “还有另外一个?”小月一脸疑惑“官人你这一趟,究竟是救了多少人了?” “那个人是小玥儿”少渊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话 小月登时就脸色一变,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夫君心里面还有这么一个女子,她的突然出现,会不会让自己失宠?患得患失的心情一时间让小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少渊一见,吓了一跳“小月,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马上去叫大夫?” 小月抚顺了心神说道“没事的官人,我没事,官人你继续说,肯定还有其他内容对吧?官人要和小月说的话” 高宠点了点头“不过此刻小玥儿,已经改名为陆舒容,也是我们未来陆府大女儿的义母” 小月听出了奇怪的地方,本来像这种收义女的,毫无疑问,义母一定是大妇的小月,此刻给了小玥儿,必定是有什么隐情。“官人,可是因为什么原因吗?小玥儿成为义母” “因为小玥儿已经不能生育,她已经一无所有”少渊叹了口气说道“至于容貌,等你们见到你们就知道了,如果我当时不如此做,只怕我们见到的,不过是一具尸首罢了。” “官人,此事和慧娘妹妹说了吗?”小月问道“眼下慧娘妹妹管理着内院,这种事也要问问他的意见”。 “她我晚点再去,我要先看小月你的意见呢,你才是我陆少渊明媒正娶的正妻啊,陆家的女主人呢”少渊说道。 “官人,能不能让我们见一下舒容姑娘和朦胧?”小月说道。 “可以,那就一个时辰后,我把他们接过来,小月,你先躺一会,我去和慧娘说一说这一件事。” 账房之内,慧娘还在头疼着家中的柴米油盐,曾经潇洒行走江湖的她,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操持一个家,还是一个偌大的家,管理几十口人呢。 “二夫人,侯爷过来了”潘慧娘的贴身婢女提醒正在伏案书写的潘慧娘,一家之主到了。 “夫君,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慧娘起身躬身一礼笑道。 少渊摆了摆手“你们都先出去,我有事要与二夫人商议” 待下人们都出去之后,房内只剩下少渊和潘慧娘二人,潘慧娘笑道“夫君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吗?” “慧娘,和你说也就不必隐瞒什么了,我已经找到了小玥儿了”少渊握着潘慧娘的手说道。“就在十数天前,我离开洛阳迅游司隶的时候” “这一次,夫君把玥儿姐姐带回来了?”慧娘皱起了眉头,有点难以置信,毕竟上一次,大家已经是决绝地离开,似乎再也无法回头,怎么突然间就回头如此快。 “嗯,还为我们陆府,多带了一个女儿,名叫朦胧,我的义女。以后也是你们的女儿。”少渊说道。 “那么夫君和我说的,可是问我是否反对?还是其他?”慧娘问道。 “都有吧”少渊说道“我想知道慧娘你的意见” 潘慧娘摇了摇头“既然我潘慧娘嫁给了你,知道你是侯爷,也是知道夫君你以后有可能免不得三妻四妾,私心说一句,与其以后夫君你的妻妾都是大户人家,不如是相亲相爱的老姐妹岂不是更好?” “啊?”少渊楞了一下,自己二夫人的脑回路的确是清新很多。 “姐姐是什么意见?我便事什么意见,这一件事,我和姐姐共同进退”慧娘笑道“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玥儿此刻已经改名为陆舒容,身边有一个义女陆朦胧,具体是什么情况,小月说要见上一面,才能下定论”少渊说道。 “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夫君,舒容姐姐,过得还好吗?”慧娘深吸一口气,想起昔日在孤游城,难免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是你们端掉孤游城的过程找,救了他吗?”。 “不,是她救了我们,为我们提供了情报,为此,唉,也许真的是要看上一面你们才会明白,此刻的小玥儿,已经成了一个平淡的母亲陆舒容了” 少渊走到客厅,回想起自己适才的经历,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喷涌而出“我刚刚都经历了什么?我的两个夫人,居然如此通情达理?为何总是看别人大元纳三四房妻妾,就要吵得鸡犬不宁?是我的夫人太奇怪?还是他们在按着情绪?算了算了,先去把他们母女接回来” 五百四十四章 金碧辉煌的陆府,坐落的皇宫边上彰显的是天子的宠爱的身份的尊贵。天子门生的独特身份,和太子交好,和大司马之子,现司隶校尉高宠是挚友,战功卓著。这种成绩和身份,三公九卿是他正式入朝为官的起点。 “娘,这就是爹爹的府邸?”陆朦胧知道他的爹爹是个大官,也想过那府邸有多大,可是当自己亲自见上一眼,果然是另外一种感觉。 “对啊,娘也是第一次见这座府邸呢,比你爹爹在柴桑那一座府邸要大上许多许多呢”陆舒容有点感慨,柴桑和洛阳相隔千里,而他们的主人,也早已不是当日的之人了。 “娘,待会见到大娘和二娘,我要怎么办?我们一定要搬到这里吗?”陆朦胧反而有点怕了,因为在青楼待过一段时间,见识过女子争风吃醋发生了各种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自己在凉州的小村生活倒是安静祥和无比。 “当然了,因为娘是你爹的夫人,而且我们母女也不可能在凉州那种小村谋生,因此就来吧,你放心吧,你的大娘和二娘,为娘也见过,都是些好相处的人,她不会为难我们的”陆舒容倒是很有信心。 “三夫人,我们走正门吗?”胡管家出来迎接,询问了一下陆舒容的意见,本来胡管家这个问题不该问,但是他知道这个三夫人在侯爷心中地位特殊,为了摸清侯爷心中用意,也为了摸清楚三夫人的想法,于是就试探一问。 “胡管家,走侧门吧,自古就没有侧室过门走正门,陆府既然是侯府,更要遵从古礼”陆舒容淡淡地说道“朦胧,来,见过胡管家” 陆朦胧躬身一礼“朦胧见过胡管家” 老胡可不敢受礼“哎呦,大小姐,使不得使不得,你是主,我是仆,万万不可行此大礼” 陆朦胧说道“可是胡管家也是长辈也是受得朦胧之礼” 老胡无奈,只能接下了这个这个礼,但是也知道了陆舒容并没有争宠之心,于是也就点了点头“三夫人,请随小的前来。” 前门的动作很快就传到了里面的内堂正室之内,“大夫人,她们走的是侧门,不是正门” “嗯,知道了,退下吧”小月摆了摆手,示意下人退下,一旁的潘慧娘说道“姐姐,你是不是有点担心?” “嗯?妹妹怎么说?”小月笑道 “古来正门除了正室夫人可以走之外,其他夫人都不可以走正门,若是陆三夫人走的是正门,有可能就是恃宠而骄,打算争宠,可是若是他走的是侧门,那么不就证明了她们没有争宠之心吗?”潘慧娘说道。 “非是姐姐善妒,乃sh是因为三夫人在官人心中特殊,所以,我也不敢确定一时间我们三人的身份转变如此之快,她能不能接受”小月说道。 “以为夫的角度来看,你们都多心了,若是她心中还真的执着这名分,他如何会愿意入我们陆家府门,而且有些事情,你们看一眼就明白了。”少渊无奈地说道。 “老爷,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来了”胡管家在外面通传了一声,房间内就安静了不少,“让他们进来吧” 只见身穿白衣的陆舒容和陆朦胧走入了房间中,大概这就是美人的力量,楚楚可怜的气质让屋内所有人都产生一种怜惜的感觉。 “陆舒容,见过大夫人,二夫人”陆舒容非常安静,就像是压根不认识两个人一样,脸上的薄纱就像是隔绝了尘世一般,略带忧伤的眼睛并没有什么生气。一旁的陆朦胧则是躬身说道“陆朦胧,见过大娘,二娘” 小月看着两个人,在少渊的搀扶下来到了二人面前扶起二人“欢迎来到陆家,从今以后,我们也要在一起相亲相爱”说完,小月就拿出一双玉镯戴着了陆舒容手上“我们陆家没什么规矩,这一双玉镯,就当是姐姐聊表心意” 潘慧娘则是来到了陆舒容面前,拿出一对耳环“那么,无论如何,我们又再一次变成姐妹了了” 陆舒容抬头看着二人,一个躬身“过去舒容所做之事,已经是云烟远去,今后,舒容将会执姐妹之礼,伺候二位姐姐” 陆朦胧正准备躬身的时候,却被小月拦住“你们都是我们陆家之亲属,并非什么下人,不必行礼” 陆舒容则是说道“大夫人,不可” 小月摇了摇头“无妨,三夫人在官人心中是何位置,我们也是知道,我们相亲相爱才是真的让官人放心呢” 少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好了,三位夫人,都不要多说了,过了这个家门,都是我们陆家人了,我陆少渊这辈子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和你们几个在一起,才是有家的感觉。” 小月点了点头“官人,我们陆家以后也定会开枝散叶的”说完安,小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少渊则是会心一笑“过不了多久,我们陆家也要迎来一个新的小生命呢” 少渊摸了摸陆朦胧的头“以后朦胧将会在太学上课,到时候可是要倍加努力,毕竟你父亲也曾是个教书先生呢” 朦胧点了点头“我会的父亲,绝对不对丢我们陆家的脸!” 陆舒容突然问道“夫君,那么我们陆家的先祖,也不曾听师傅提过吗?现在夫君你已经功成名就,只要你愿意,找到我们陆家的归宿,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少渊神色突然变了多样了起来,只是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这个以后再说吧,今天乃事我们陆家的大喜日子,要不我们今天就去秋苑踏青,你们看如何?” 朦胧一听,立马高兴得跳了起来“好啊!好啊!朦胧早就想去看了!” 一旁的舒容咳了一下提醒朦胧,朦胧立马就不敢多说,小月看着笑了笑“妹妹,无妨,本来我们陆家就应该多一点活力,现在朦胧来了,不就正好了吗?不过朦胧你以后也要听你娘亲的话噢” “谢谢大娘!”朦胧笑道。 少渊摆了摆手“去通知老胡和老大他们,我们准备出行吧” 五百五十五章 “少渊?你现在有三位夫人,居然还能抽出时间出来溜达?可以啊”高宠一边打趣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官署。这个官署并不大,甚至可以说,连执金吾的官衙都比这比这个官衙要华丽上许多。 “哪里哪里,小月有孕在身,也不能随意走动,与其让我鸡手鸭脚地照顾小月,还不如直接交给刘妈照顾。我从旁看着就好了,慧娘要处理家里事务,现在还没有完全熟悉,自然是要多向胡管家问询了。舒容倒好,基本上深居简出,平常都已经不是不出门那么简单了,是如非必要,甚至连所住别院的门都不出了。基本上每天她就在院里听朦胧讲太学里的事情,倒是她说得对,其实朦胧年纪不小,要是大个三四岁就又到出嫁的年纪了,她这个做娘的也陪不了多久了”少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头“这样一样,反而谁都不用陪了,自己倒是落得个清闲” “但我看你这一次来,不是为了和我闲聊来的吧?把你的断刃带了过来,莫非是打算暂离洛阳,去凉州拜祭你的师傅?”高宠整理好书札,坐到了位置上。 “嗯,我打算修好这把刀之后,将其埋回师傅的坟中,此刀陪伴师傅多年,和独孤霖对战时不慎破损,修好了,自然就是不愿再让他再次受伤。”少渊说道“啊宠,我应该也听到的吧,我的师傅是谁?” “嗯,是刀皇,这我也听见了”高宠笑道“这不挺好的吗?江湖上,你本来就被称为新刀皇了” “可是啊宠,你忘了吗?在江湖上传言,刀皇在天都峰一战就已经战死了,可是如果死的是真刀皇,那我师傅又是谁?另外一个刀皇?”少渊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按道理鼎剑阁应该会知道这件事,可是,少渊,鼎剑阁的所有文书,我们都看过一次,你也应该发现,关于那个时候的所有文书已经全部销毁了!”高宠说道。“所以,少渊,你其实是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少渊说道“如果当年刀皇未死,鼎剑阁囚禁蒋家人是假,那么,我究竟是一个普通的孤儿,还是蒋家人?” “少渊,这件事已经没有了一切的文书在案,无论是谁说的,都不一定对,可是要问的,只有活了足够久的,而且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这个天下可不多啊”高宠说道。 “我知道的,就有两个人,应该是知道的”少渊眯着眼睛说道。 “三才老人和田威?”高宠皱眉问道“三才老人我觉得不一定见得到,田威说的话也不一定准确,毕竟湮没痕迹已经是约定俗成之事”。 “啊宠,你不必隐瞒什么,我说的就是剑帝和真心居士前辈,他们俩一个人和刀皇大战一次,另外一个则是拿到了我师傅的手书,所以我觉得他们多少都有可能只知道”少渊说道。 “那么少渊,你如果你知道你是蒋家人,你会向武林报复吗?”高宠问道“虽然当年是非已经淹没,但是毕竟如果是真的,那么你……” “大概,我自己都不知道吧”少渊笑道“蒋家当年做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如果是含冤,那自然是还个清白,但是难道天下人一起陷害你吗?这就有点奇怪了不是吗?所以,到时候再算吧”少渊哈哈一笑 “所以少渊你是想跟我说什么吗?跟你一起回去找师傅吗?”高宠问道“若是回去,只怕是要年后左右,毕竟你也看到了”高宠指了指身后的巨大书架“上一任真的是一个空架子,三辅地区不归管辖,现在后面全部都是我的人,这我有排要跟进,大概年后左右我会回去探望一下师傅,所以少渊恐怕你是要等一会了。” 少渊看着这满满的书卷,无奈地笑道“好了好了,那我也不再这里打扰你了” 而门外的老大也驾着车驾来了,“老大,现在什么时辰?朦胧从太学的放学时间到了吗?” 老大拱手说道“主人,现在过去大概就会和太学的放课时间一样,要过去接大小姐吗?” 少渊点了点头“去吧,今天是朦胧第一天去太学,女儿身前去太学要照顾一下的” 来到太学的时候,太学还没有放课,少渊来到太学门前,一脸唏嘘“这就是大汉的最高学府吗?来了洛阳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看这里” 门房出来拱手问道“这位大人,请问来太学有何贵干?” 少渊站在门前,也没有进去,回手一礼“老丈,在下乃是学生的父亲,见太学准备放课,便来此处等候,老丈不必管我!” 门房看见少渊如此年轻也是一脸好奇“大人是谁家的父亲?长得好生年轻” “噢,这个……”少渊笑了一下,突然里面传来一阵叫声“爹!” 一个身穿白色衣服,长发漂漂的女孩走了出来,少渊迎面上去摸了摸陆朦胧的头“今天在太学怎样了?习不习惯?同学们呢?” 朦胧笑道“在太学里大家都在用功读书,朦胧也能在太学里认真看书呢!王大爷,这就是我爹爹”朦胧指了指少渊,对门房王大爷笑道。 少渊又施了一礼“小女承蒙照顾了” 王大爷看着少渊回想了朦胧的姓氏“陆,年轻,你是承衣侯?” 少渊点了点头,突然里面又传来另外一股声音,“侯爷,朦胧,请留步” 朦胧回头一看,是今日的先生司马先生,大汉的大儒之一。 少渊拱手一礼“先生好” 司马先生拱手说道“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恕罪。在下叫住二位,乃是今日有功课留与朦胧,虽然朦胧并非太学学生,但都是我司马相的学生,自然是有功课与朦胧,当然考虑到朦胧乃是女儿身,自然是有所减少,但量少不代表可以降低要求,所以恳请侯爷好好督促朦胧的学业” 少渊严正拱手“司马先生所拖,少渊记得,少渊定必好好督促朦胧学业” 看着司马相离开,少渊摸着朦胧的头“司马先生很严厉吗?有没有被打小手板?” 朦胧吐了吐舌头“朦胧才没那么笨!不过班上的同学倒是偶尔如此啦” 五百五十六章 “夫君,你怎么来了?”陆府的第三辆马车也开到了太学门前,驾车的人是老六,而下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少渊的第三位夫人陆舒容。 “舒容你怎么来了?”少渊好奇地问道“为夫见今日乃是陆家千金第一日上太学,昔日我做先生时,学生们第一次来上课一般都是有父母相送和迎接,既然今早为夫没有时间来送朦胧到太学,眼下有空,便过来接朦胧放课。夫人也是为此而来吧?” “正是如此呢夫君,朦胧,今天在太学,有好好听先生授课吗?”陆舒容问道。 “有的母亲”陆朦胧爽朗地回答道。 “放心吧夫人,这先生还让我们好好监督朦胧的学业呢”少渊哈哈一笑“我们回去吧” 门内突然又穿出另外一把声音“陆朦胧,你站着!说好了放课后不准走!要找先生理论个明白的!” 少渊没有回头,倒是看着看着陆朦胧,“女儿,这上太学的第一天,你就和别人卯上了?” 陆朦胧赶紧回头“没有!父亲!真的没有!娘,你信朦胧,真的没有” 陆舒容回头看了看那个少年,年纪一看就是和陆朦胧年纪相仿,果然太学山长并不是随便之人,起码学生的年纪都是和朦胧差不多大。“这位公子,不知道,你要和我家朦胧理论些什么?” 那个少年看着即便遮住了半边脸依然跃然于表的双眼,愣了一下“这位夫人,在下乃是大司农吴嘉伦四子,吴安平,有一个学题要与陆朦胧同学一辩,还望允许” 少渊问道“是什么辩题?” 吴安平说道“日之何时距离我们最近” 少渊挠了挠头,“这有什么好讨论的?肯定是……诶,我想先听听你的观点,噢,忘了自我介绍,我乃是陆朦胧之父,陆少渊” 吴安平拱手说道“吴安平见过陆先生,陆少渊?承衣侯大人?” 少渊点了点头“正是我,怎么了?有问题?” 吴安平摇了摇头“并无问题,承衣侯乃是天子门生自然就是见多识广,但是在下也请承衣侯可以公正地看待我们这一次辩论” 少渊无奈一笑“天子门生并不代表知尽天下事,不过我一定不会因为朦胧是我的女儿而偏袒,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陆朦胧却说道“爹,这件事就算了吧,吴安平同学,就当是我的观点有问题好不好?今天朦胧不想和你讨论,现在朦胧只想回家” 吴安平却说道不好!大丈夫坐而论道,可以十日不息,求知精神乃是我辈之必备品质!你身为一个太学学生,岂可如此草率,做学问要严于律己。 陆朦胧双手合十说道“吴安平同学,我认输可以了吗?我一个小女子就不和你一个大丈夫争了” 吴安平摇了摇头“不可,我要我们两个都得到一个心服口服的答案,我要说服你” 陆朦胧一边拒绝,吴安平却一直咬着要坚持说服,倒是把在场的两人给忘记了。少渊笑着对舒容说道“夫人,没想到我们的女儿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陆舒容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朦胧读书乃是为了识字和打发时间,但是却似乎提出什么新鲜观点呢,夫君,我要不要提点朦胧不要如此高调?” 少渊摇了摇头”“不必,就这样,也许朦胧真的有成为一代才女的天赋,所以司马相先生才会高看这个非太学学生一眼吧” 此时,吴安平的管家也来了,看见陆朦胧和吴安平正在讨论,但因为陆朦胧一直在拒绝,吴安平一直在坚持,又是一男一女,咋看之下,以为吴安平正在欺负陆朦胧。于是机警而老牌的他马上说道“公子,公子,因何故与人争执?” 吴安平摇了摇头“我并非与同学争执,乃是与人讨论议题,管家你别管我” 管家说道“小少爷你别欺负老奴年纪大,这太学哪里会收女儿家?” 吴安平指了指眼前的陆朦胧说道“你看这不就是?” 官家看着陆朦胧的神色并没有那种富家大小姐的姿态,而且衣服也并非什么高档货(陆舒容不让穿,毕竟是陆家义女,并非嫡女,还是低调好),于是就说道“哪来的小女娃,还不快快回去,少爷,莫要与这些不识抬举的女子斗嘴!我们要走了!” 陆朦胧虽然是刚入陆家,市井气还没完全洗清,但是被人这么说还是来气的“喂,额,不,这位老丈,你这么说话,我可是会生气的,虽然我娘教我在太学里凡事礼让三分,但是也不是容许你这样侮辱我的!” “好生不识抬举!”老丈被人陆朦胧如此教训,自认为自己是长辈和朝中大员家奴,欺负你一个小女娃还不是轻而易举!正准备动怒的时候,却被少渊直接打断“哪来的人,你说谁不识抬举?” 老丈一抬起头,却看见一个身穿华服之人,仔细看花纹,似乎和小女娃身上的衣服的花纹有些类似。但见此人年纪轻轻却佩戴金色绶带,绝非普通之人,登时脸色一变,那边的吴安平拱手说道“侯爷莫怪,我家老奴眼神不好,得罪了朦胧姑娘” 少渊此时心情已经没有了,也就不想听他们讨论了,拉起陆朦胧转身就走,临走前,还回头说道“吴家小公子,洛阳城内大人物众多,不要随便口出狂言,太学乃是学识清修之地,本侯不想在这里把事情闹大,你记住管好你的家奴” 官家看着少渊坐上了马车离开,却是一愣一愣“公子!公子!适才那是什么人?怎么?怎么?” “唉,此事大了,那人乃是承衣侯陆少渊是也,那个小女娃,便是陆少渊的义女啊”吴安平无奈地说道。“对了管家,你来找我干嘛?可是家中有什么事让我尽快回去吗?” 官家说道“老爷说今晚宴请其他大臣到家中吃酒,所以特意请各位公子回来好结识大儒” 吴安平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我们回去吧,尽早回去,尽早和父亲说明情况” 五百四十七章 “爹爹!你刚刚好帅!超级帅的!”马车上陆朦胧兴奋地说道,就像一个普通小女孩一般表达出特别的崇拜! “没有没有,他敢对我家里人说半句不好,我直接就把他嘴巴都给撕烂”少渊摆了摆手“不过果然大家都不太能接受太学有女学生呢” “我又不是正式学生!爹爹你不能这么说噢”陆朦胧说道。 陆舒容可不敢让这一对都带着‘混人’特色的父女继续深究下去,于是说道“朦胧,来告诉娘,那个吴安平,和你争论的是什么?朦胧你是看过些书,不过居然和太学的学生能辩论,难道你们辩论的并非是经学?” 陆舒容摇了摇头“娘,要是辩论经学,以朦胧看过的书籍,不到三句就被说得哑口无言了,而且朦胧也不想和他吵。因为那个问题朦胧也觉得得不出答案” “且告诉爹那是什么问题,居然没有答案?这个世界上应该什么东西都有是非对错的吧?”少渊疑惑道。 “那爹娘,你们觉得一天之中,天上的太阳什么时候和我距离最近?”陆朦胧指了指上面说道。 陆舒容想了想“应该是早上吧,日出的时候,太阳又大又圆,我们看任何东西,不都是远的小,近的大吗?” 少渊点了点头“夫人说得不错!那朦胧你是怎么想的?” 陆舒容摇了摇头“不不不,爹娘!你看!到了中午的时候,就会很热,可是早上有比较凉快。这不是近的热,而远的凉吗?就像冬天的火炉一样!你们觉得对不对?” 少渊恍然大悟“诶,被朦胧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道理” 朦胧马上点了点头说道“对嘛,爹爹,娘你也是不是觉得朦胧说得对?” 陆舒容“这……” 这个问题因为大家都没有得出答案,结果就变成了吃饭的问题了,听朦胧绘声绘色地描述完辩论内容,朦胧的大娘和二娘也放下饭碗思考了起来。 朦胧说道“大娘,二娘,是不是你们也觉得朦胧说得对?” 小月皱了皱眉头,无奈地笑着问少渊“官人觉得哪个是对,小月便觉得哪个是对”(毕竟所有人里面,见识最少,学识最少的,还真是这个大夫人) 慧娘虽然叫着慧娘,但是考虑的都是些实用问题,这种奇思妙想的东西一时间也是得不出答案“这个,两边都说得很有道理,二娘才疏学浅,还真解答不了这个问题” “胡管家,胡管家,你觉得朦胧说得对吗?”朦胧见自己的大娘二娘都得不出答案,便转而向下人们寻求答案,老胡也算是学识渊博,面对这个问题还是摇了摇头“大小姐啊,老夫一把年纪了,脑子可能不太好使了呢” “刘姥姥!刘姥姥!那你觉得朦胧说得对吗?”朦胧马上就转而缠着刘妈。 结果刘妈就更加面露难色了“哎呦,大小姐,姥姥这辈子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你说的姥姥不懂啊” 朦胧嘟起嘴,跑到外面问在外面站岗的“大叔叔!大叔叔!你觉得朦胧说得对吗?” 老大犹豫了一下“额,这个,大小姐啊,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可是凑在一起,我就不懂,所以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啊!怎么你都不支持朦胧!”朦胧跺着脚鼓着腮帮子说道。 “不不不,朦胧,虽然我们没有支持你,可是也没有觉得你说得错嘛”少渊哈哈一笑“要不,老大,送朦胧去高家,朦胧,你要不要去问问你博学的高宠叔叔?说不定他知道呢!” 结果…… “什么?两小儿辩日?”高宠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朦胧啊,不是师叔开玩笑,这个问题可是没有答案的,千古以来,大家争论不休,这个故事的内涵,可不是让你去争论远近大小,而是希望大家要独立思考,大胆质疑,实事求是的精神,同时先生们也要告诉你们学无止境的重要性,朦胧,这个你的先生是谁?是不是大儒司马相?” “嗯嗯对啊,高叔叔,那这个故事其实有结果吗?”朦胧从这边得出的答案也没有满意,毕竟年轻人重胜负更大于内部的教育意义嘛! “这个还真没有呢,也许朦胧你好好读书,以后这个问题会让你解答得到了?”高宠哈哈大笑。 看着远去的朦胧,冰洛也疑惑道“虫虫,你会不会太过之严肃了?我觉得朦胧要的不是这些答案吧?” 高宠皱了皱眉头“可是具体是什么我也无法说啊,这出自列子的文章,从前给我讲经的先生又上到中途跑了,我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走了?我看是被你气跑的吧?”冰洛揶揄道。 结果得不到答案的朦胧秒着嘴怏怏不乐从高家回来。“哎呦,看来我们的小朦胧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啊”少渊笑着说道“那么你来跟我说说,你高叔叔说了什么?” 结果朦胧一字不漏地就全部说了高宠所说的话,少渊则是听着乐“我就说阿宠其实比我更有做教书先生的潜质,直接开口就是一句大道理了” 朦胧则是气着说道“爹!大娘,二娘,娘!那你们究竟是不是支持朦胧的观点!” 少渊说道“支持,支持,不过,你还记不记你高宠叔叔所说的?这个问题,之所以先生跟你们提起,不是让你们讨论远近,而是想让你们学习两小儿辩日中的两个小童呢” 突然,门房来人拜会“老爷,几位夫人,外面突然有人前来拜访,这是拜帖” 老胡接过拜帖,看了看“侯爷,乃是大司农吴嘉伦的拜帖,我们见是不见?” 少渊已经将今日在太学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大司农?我们有交情吗?我记得乃是张司徒一脉的吧?怎么突然有空登门拜访这么奇怪?” 朦胧似乎记起了什么“爹!我记起来了,那是今天和朦胧争论那个男学子的那一家,就是最后对我出言不逊那个人!” 少渊恍然大悟“噢!我记起来了!哎呦,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是有备而来,老胡,准备一下,见客!” 五百四十八章 既然是一朝为官,少渊也绝不会刁难吴嘉伦,一来是朝中大员,而来也是一个兢兢业业的老官,政见不同并非势成水火。因此少渊也就以平常之礼貌接待其拜访。 “侯爷,夜深打扰,请见谅”吴嘉伦拱手说道。 “吴大人不必如此,大家都是一朝为官,都算是一个同僚,倒也不必如此客气,不知吴大人深夜前来乃是所为何事?”少渊抿了一口茶问道,言谈之间,丝毫没有适才在家中那副大小孩的模样,而是活脱脱一个气场极强的一品大员! “下官特为今日在太学门前,家仆失言而来”吴嘉伦说道。“为此,下官还准备了一些礼物,给令千金压惊,若是侯爷不收,只怕下官也会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少渊的眉头挑了挑,摇头回绝了这些礼物“不过是小孩子家不懂事罢了,太学一般没有女学生,这是人之常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他难免语气会重一点,无妨,小女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吴大人也请见谅,所以,这些东西,就免了吧” “这,侯爷,今日家仆的事情,还真的请你多多海涵,这点就当是下官的一点小心意”吴嘉伦还是在坚持,可是高宠哪里看得上这种东西,本来他们就不愿意和他们有多少交集,即便是如此,对方既然上门道歉了,他也不会再予以深究。毕竟自己身份特殊,一件事,无论是做得多少对错,总会有人对他指手画脚,所以很多时候,他少说少做,其实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陆舒容也躬身说道“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小女,此事既然大家都认为自己有错,那么就此算了吧,没必要再如此互相推躺,侯爷,我见那手链似乎不错,能否就送与妾身?” 少渊看着陆舒容,深知在自己的妻子中,小月礼数最足,潘慧娘见多识广,那么自己的这位三夫人赵冰玥,陆舒容大概就是最懂得猜测人心,或者说是那些当官者的心,周旋于这种环境多年,一进一退,倒是做得游刃有余。见平常话不多,装饰打扮已经极度简朴的陆舒容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少渊也就顺水推舟“那么,未知吴大人能否割爱将此让与在下?” 吴嘉伦见少渊好不容易松开了,于是就答道“当然,当然,侯爷请看” 少渊接过项链,交与了陆舒容“来娘子,这是送与你的项链” 陆舒容接过项链躬身一礼“谢夫君” 吴嘉伦见自己的任务终于完成了,也就拱手一礼“那么,在下也不叨扰侯爷太晚了,就此别过,明日早朝再见!” 看着吴嘉伦离开的身影,少渊问道“舒容,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吧?” 陆舒容说道“夫君不必拒绝人家的好意,同时面对别人的好意也要控制好成程度,以今日为例,若是夫君再不接受吴大人的礼物,那么吴大人的低三下四看在他自己眼里,就是少渊你要追究到底,不屑他的道歉一般。即便是道理在我们这里,但是我们却是得理不饶人,而且也会让人觉得我们瞧不起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对于夫君你的风评不好。同时如果夫君拒接三次最后才接受,而且选了最便宜的,在吴大人眼里,我们就是不追究了,因为我们已经拿了他的礼物,接受了他的好意。很明显吴大人怕自己乌纱帽不保,才会睡不着觉,现在好了,我们就像一个承诺契约一般,我们不会再这段时间追究他们的责任。我们接受了,这件事也算是结了。” 少渊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真的是每个夫人都不一样啊” 陆舒容咳了一声“朦胧,出来吧,别总是偷偷摸摸的,你真以为爹娘都不知道你在那里吗?” 陆朦胧一听,连忙从屏风后跳了出来“爹娘,那个吴大人,走了啊?” 陆舒容点了点头“对啊,那你告诉娘,你明天还会和那个吴安平讨论这个问题吗?” 陆朦胧摇了摇头“不会了不会了,娘你放心!” 而第二天的课堂了,司马相也是拿出这一个两小儿辩日“好了,昨天我让你们回去思考两小儿辩日,此刻,你们心中有答案了吗?” 所有人都几乎异口同声说道“有!” 司马相点了点头“那么,认为日中远而日初近的,站在左手边。认为日初远而日中近的站在右手边!” 学生们哗啦啦地泾渭分明地站在两边,唯独是本来就坐在最后的陆朦胧就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般坐在后面。 司马相好奇地问道“朦胧,可是心中没有答案?” 朦胧摇了摇头,躬身说道“回先生,朦胧心中已有答案,奈何这个答案与先生所给出两个答案均是不同,因此朦胧不能选择其中之一靠近” 司马相点了点头“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 朦胧说道“朦胧的答案,就是没有答案,我的答案并不是拘泥于远近问题,乃是从两小儿中明白,其道理,便是细心观察,实事求是,这是做学问的态度,而不是拘泥于先生给出的‘对’或者‘错’” 司马相听了之后,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而此时那已经站好了的队伍都好奇地问道“先生,那我们站的这个位置,究竟哪里是对?哪里是错?能否告知我等?” 司马相摊开手说道“你们没有听到朦胧所说吗?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让你们回家去询问你们的家长,你们是不是只是简单地追求远近对错?而忽略了这个问题本身的意义何在?这个故事出自列子,讲得,就是朦胧适才所说的态度,你们也当是谨记。求学路上,要学会细心观察,实事求是” 而此刻的太学另外一个房间,少渊又一次悄悄来到了属于山长的课室。太学山长,大汉第一经学家,真正的学富五车。而且也是高寿老人,已过古稀之龄还依旧在耕读,如此坚韧的精神,实属罕见。而少渊这一次拜访,正是为了二十年前的事情而来。 五百四十九章 “位置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山长拱手一礼,将门外的少渊迎入了室内,而少渊对这位大儒也是十分尊重,马上回手一礼“山长有礼了,今日晚辈前来,乃是有事想问一问山长大人的” “若是学问之事,老朽定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侯爷请放心问吧!”本来山长就是一个讲学大师,平生最爱之事,就是与人讲经,分享自己心中所得,今日少渊前来,山长自然而然也是这么认为。 “山长大人,晚辈并非为学问而来,而是为了一件二十年前的事情而来”少渊拱手说道“在下所问之事,既算是江湖事,也不算江湖事” “噢?在下并非江湖中人,对江湖之事,也是知之甚少,不过既然今日少渊亲自前来,也必然是认为老朽能帮上一二吧,那么少渊你问吧,老朽在此听着呢” “当日蒋家究竟是做了何事,要引致天下人追杀?我猜测,这个恐怕不是武林之事那么简单,若是山长大人记得,还望告知少渊一二”少渊拱手说道。 “原来是此事,追杀过程,老夫倒是不甚清楚,但是若说蒋家被追杀的原因,何种空穴来风倒是听得最多,传闻当年蒋家一部分人已经炼制出部分功效特别的药物,初时,蒋家只是一个普通的武林世家,更兼广济江南百姓,而逐渐在江南一带打下好名声。而当时南方人的体格普遍不如北方人,而且江南天气多变,容易发病,因此蒋家便开始有人着手研发一种可以让人服后精神大振,乃至身壮力健的灵药”山长说道。 “这个世界上焉有如此好事?如果吃药就能身壮力健,那么何来持之以恒一说,这根本就是违反自然定律的存在!”少渊说道。 “没错,但即便是如此,蒋家也没有放弃,但是也不该说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亦或是天道轮回。这种药,真的让蒋家研发出来了。但是据闻,这种副作用极大,后面发生了何事,我就不得而知,只是依稀记得大家要求蒋家毁掉这种药,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有越来越多的江南百姓误服此药,而暴毙。而蒋家则是不停地试药”山长抿了一口茶“再后来,就是蒋家出逃到覆灭,从此以后,这个南方巨无霸就此销声匿迹,没有再出现在江湖之上” 少渊拱手说道“多谢山长解惑,今日少渊终于解了萦绕在脑中多日的烦恼,一个南方巨无霸,是如何被毁掉的” 山长摇了摇头“其实不然,蒋家既然是巨无霸,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据闻蒋家余部当年就是有部分人转进了交州,交州有南岭阻隔,而且相对来说,也没有北方发达,在一个百越之地,倒也是让蒋家留的了一丝生存空间。不用这么傻看着,这就是现实,只不过是进了交州,无论是进去还是出来都是千难万难,所以迄今为止,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当日进入交州的蒋家余部,是是死活呢~” 少渊点了点头“如此,晚辈已经知道得足够多了,那么就不便叨扰山长太久了,告辞。” 武林之内已经没有了消息流传,却可以在外面流传,另辟蹊径的少渊拨开了那尘封二十年的历史的一分,正在将其重塑于脑海之内。 走在大街上的少渊有点百无聊赖,担着太子太傅的位置,典型的虚高职位,一日太子未临朝又或者皇上不把他分到缺位,他都是一个闲人。自己最大的任务,可能就是去练一练兵,和繁忙的高宠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所以由此看出,皇上除了看身份,更为看重的是能力。司隶校尉这种监察三辅和河内的位置,可不敢随意让出! 那么具体还有哪些闲人?新科驸马刘钰懿算一个。 “师兄侯爷,别来无恙?”大街之上,刘钰懿在十步之外已经看见了在街上瞎逛游的少渊,亲切地问道“当日一别,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月有多,真的是光阴似箭” 少渊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刘钰懿也笑道“对啊,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了,准备迎娶公主了,准备得如何?” “驸马府还在改建中,预计这个月月末就可以完工,届时将会有我和公主住进去”刘钰懿笑道“以后请师兄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你我都是一朝为官,自然是互相多多关照”少渊笑道“怎么你也这么有空出来街上逛游?按道理不是应该在家中很忙吗?” 刘钰懿无奈地说道“繁琐之事甚多,却并非由在下去忙,每日我就如那提线木偶般,被人拉扯好生让人不快,因此看准了时机,在下便溜了出来,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 少渊拍了拍刘钰懿的肩膀“上一次见公主是什么时候了?” 刘钰懿一说到这个问题有点支支吾吾“就,大概十天前,毕竟十天前洛阳戒严也看不见,所以一直就没怎么看见” 少渊愣了一下“这个,你们,也罢,要不我现在带你去见她?” 刘钰懿一愣“可是,我入宫的话,也是要提前说的,毕竟……” 少渊摆了摆手“说什么傻话么,我又没让你去宫内,此时的公主应该在我家,找我的二夫人学武而已,要不要跟我走一趟?反正你都出来了!” 刘钰懿赶忙点头“去去去”难得有机会联络感情,还是抓紧一下吧,不然新婚洞房夜,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就真的好生让人无奈了。 陆府上,这一次指导公主武艺的,不是只有潘慧娘一个,还有陆舒容,但区别的是,只有陆舒容是便服长裙,而公主和慧娘,都是劲装短打。 如果说陆舒容来此处干什么,大概就是干涉一下公主的练武姿态,一个两个月之后就要出嫁的小姑娘,怎么可以有受伤的呢?但是潘慧娘身法并非出色,而小玥儿却是以身法有名,关键时刻能救公主一下,拗不过慧娘的请求,本来今日都是打算安安心心绣花的陆舒容就被逼抬了出去。 不过既然把陆舒容抬得出来,那么公主面对的要求,自然是严格上许多! 五百五十章 “公主,注意腰腹和脚步的配合要如何扭动,步法踩对了,练武就如跳舞一般一样可以轻盈而又美丽”作为一个练武之人,心中始终都会有一道无法熄灭的武之火。公主既然以一个弟子的状态出现,那么自然就是严格看待。 果然马上公主就疲惫不堪,一旁的慧娘则是说道“公主,你累了吗?” 公主摇了摇头“三嫂嫂好严格,娉婷撑得住” 陆舒容躬身说道“妾身一见武艺便忍不住上头了,还请公主见谅” 公主摇了摇头“非也,听父皇讲,三嫂嫂乃是司隶将门之后,对于武艺有严格要求,自然是肯定的,请三嫂嫂放心,我是不会认输,还请三嫂嫂和朦胧说一下,小姑是不会输给她的!”一个十六七八岁的小女孩,突然被一个应该叫‘妹妹’的人被叫了一声‘小姑’,突然辈分打了一级,让公主对这个‘小侄女’产生了极大的好感。本来今天来练武便是打算找自己的小侄女,没想到这个小侄女还真是特别,一个女儿身去太学,本来以为以陆家的名气,请个教书先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居然是自己去上太学,还真是少见。 陆舒容一听到“将门之后,好的,妾身会和朦胧说的。朦胧午后就会从太学归来。” 三个女子还在练武堂内练武,在外面,听力上佳的少渊就已经感受到堂内有人,随即想了想“他们还在,刘公子可是准备好了没有?” 刘钰懿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少渊秉着气息来到了堂外的窗边,自己不进去,反倒是只是刘钰懿从正门进去,调皮心大起的少渊便在等待。直到里面响起“你是谁?” 原来里面的潘慧娘和陆舒容本来是一本正经地看着公主练武,而突然来的推门声,将他们所有的吸引力拉了过去,毕竟整个府上,可是不敲门直接推门进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少渊,另外一个是小月。小月身体不便,肯定不会出现在舞刀弄枪的连武堂,所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少渊。 本来陆舒容和潘慧娘都已经准备行礼了,赫然却见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登时高呼“你是谁?”然后两个人就已经嗖一声抽出一旁的木制兵器扑了过去。毕竟门内和室内距离还是有的。 刘钰懿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两根棒子,一前一左还真的把两下都挡下了,而公主也高呼一声“刘公子?” 陆舒容和潘慧娘回头问道“公主认得此人?” 刘钰懿也适时开口说道“见过公主和二位夫人,在下,正是未来的驸马,刘钰懿是也,恳请两位手下手中兵器” 陆舒容和潘慧娘也手下手中兵器,却看见刘钰懿似乎武艺不强,但是却可以挡下两个人的同时夹击,甚是还事先准备了武器。马上想到“夫君!你是不是在附近!”搞笑的事当少渊收起了屏息,在窗外笑的时候,两位夫人已经察觉到并且对着公主的方向质问道。 公主楞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四周“咦?师兄在这里吗?” 少渊此时才推开窗“我在这里呢,二位夫人,你们先出来吧,别打扰他们俩” 陆舒容和潘慧娘看着满脸笑容的少渊也登时没气,马上就意会到高宠所说之话,于是就退了开来。 房间中一时间,只剩下公主和刘钰懿二人。公主哪里试过在这种空间里和别的男性单独待在一起,甚至还是自己未来的夫君,登时脸上一红,连忙尖叫起来。少渊一愣“不会吧!刘钰懿你这么混蛋?” 一把冲进练武房,却看见刘钰懿甚至连动都没动过,就是站在原地,和公主隔着将近十步之远,一见少渊赶忙摇头说道“侯爷!我什么都没有做,就突然公主就尖叫了起来” 慧娘跑到公主一旁“公主,公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公主泪眼婆娑地说道“这,我一身武打服饰,怎么,怎么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舒容一听到马上说道“夫君,带着刘公子到后花园,快!” 少渊一脸疑惑,正想问话,就被陆舒容一把推开!还带着命令的口吻“快!不要留在这里。” 一个时辰之后,公主再次翩然而至“不好意思,让刘公子久等了” 刘钰懿拱手说道“哪里哪里,是在下今日唐突,前来拜会” 看着在后花园愉快聊天的二人,此时少渊身边已经多了三人,分别是自己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这原来适才公主大叫,是因为自己身穿武装短打所以才尖叫啊,不就是一身衣服嘛,有什么了吗?” 慧娘这就不满意了“吶,夫君,话不能这么说,在自己喜欢的人的面前,怎么可以穿着得如此随意呢?夫君你怎么就这么就这么不懂女儿家的心思”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哪里哪里,这要花一个多时辰啊!这可是一个多时辰,刘钰懿就干等在这里诶!” 小月说道“女为悦己者容,这梳妆打扮肯定是时间的啊官人,这准备得越充分,越是看重啊,就越是时间长” 少渊翻了一个白眼“所以,这就是每次出门踏青你们都要梳妆打扮一番的原因吗?” 陆舒容则是冷冷地说道“这,夫君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姐姐们,怎么咱们家的夫君,就如此不解风情呢?” 少渊则是打趣道“对啊,就我这个不解风情的男子,怎么就有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娘子呢?嗯,一定是上天觉得我不解风情,嫌我可怜,于是对我特别照顾吧”一副摆到明的认真认错,拒绝更改的态度。 “也就是按照你们说的,公主也是接受了这个有点懵的刘钰懿?”少渊看了看和公主一在一起就只会一直傻笑的刘钰懿“可能因为他对公主足够好和足够耐心吧,毕竟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不管公主做什么,那个男人都只是像一具城外那石像一样一动不动,也许主动久了,就会累了。适时换一个对自己上心的,也许就没那么坏了” 另外一边的司隶校尉府,高宠一个哈湫,把桌面的文件全部吹散,一旁的属官问道“大人,莫不是公务繁忙着凉了?” 高宠摆了摆手“没有没有,大夏天怎么会的,我看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呢,不必理会,继续你们的报告就好” 五百五十一章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洛阳的日子过得飞快,前一刻还是炎炎夏日,转眼间就已经到了金秋九月。如果是这些日子里,谁的感觉最明显,那绝对陆家,看着小月的肚子一点一点变大,少渊每天除了笑就是笑,还剩下是笑。而小月的妊娠反应也开始出来了,所幸刘妈的确是上了年纪,见过风浪的人,熟练地解决着这些问题。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惊喜的话,那大概就是,二夫人潘慧娘也终于在少渊辛勤的播种之下得到了结果,不止是陆家,包括冰洛都已经怀了高宠的孩子,就是这么个特别的一年,他们经历了人生的重大转变,从江湖到朝堂,从一个普通少年,到初为人父。 九月份的另外一件大事,那大概就是——公主大婚!这一件乃是洛阳大事,所以他们这一群人,掌管着京师安全的人,又不可避免地再次行动起来,但这一次,明显就是轻松得多,因为这一次他们获得的助力,将会是史无前例的多。 司隶校尉的府衙上,还是那么点简朴和普通,但是内里却是严谨无比。 “田阁主,这武林秩序之类的问题,就多拜托了”高宠拱手一礼,将武林拱卫之事,就交到了得到了朝廷承认的鼎剑阁去了。 田威也是坦然接受了这个高宠的委托,毕竟从高宠那里,他得到可不是鼎剑阁,而是朝廷认证,现在其他世家或这或那统统都被人削弱了一次,环顾一周,田威才发现‘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那么鼎剑阁第二任阁主的位置,也将会稳稳落入田家的口袋,而高宠的口风也是只要听朝廷指令,武林你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朝廷一概不理。 “大人请放心,田某定让鼎剑阁,让他们贴贴服服,绝不生事端”田威笑道。 田威前脚离开,少渊后脚就回来了,高宠转任司隶校尉之后,最终还是为了保持龙骧卫的纯洁性,放弃了让龙骧卫成为府兵的可能,眼下司隶校尉三千人的部队分散在司隶全景,全部都是由高宠一手一脚训练的,但龙骧卫主将的位置却还是高宠,日常就由少渊以监军之职暂代。 “巡卫一圈,龙骧卫状态正好,阿宠你这边如何?”少渊脱下头盔坐了下来 “我这边还好,没什么大事,毕竟这一次只是洛阳之内巡礼,而不是远嫁,任务都集中在了洛阳城,洛阳城我们人手众多,倒也不必担心”高宠松了口气说道。 “那我先走了,公主这些天老往我们家窜,估计是突然间感慨了起来,我这要回去劝劝她才行呢” 陆府之内,因为一个家中已经出现了两个孕妇,而且时间又不一样,所以更加多开始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府上的事情,尤其是少渊不在家的时候,都放到谁的肩上?答案就是三夫人陆舒容身上,陆舒容也是吃了一大跳,当少渊离开的时候,将书房的钥匙交到陆舒容手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夫君,这是你的书房钥匙?”见少渊掏出了书房的钥匙,陆舒容有点点迟缓,毕竟他来这里其实才多久,既没有行礼,也没有其他,就直接挂着这三夫人名头。虽说这个名头乃是有名有实,但是终究是还有大夫人和二夫人,自己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习惯,可是现在突然要接过这家中大权,还是有点疑问的。 “对啊,你拿着吧,每次我离家数日,书房的钥匙都是交与小月的,后来小月有孕在身,就交给慧娘,眼下慧娘也有孕在身了,这条钥匙自然就交给你了” “可是,府上上下大小事,我几乎一概不知,甚至连佣人有多少个都不知道,这让妾身如何管理好府上大小事务?”陆舒容还是迟疑不肯接下,毕竟这种事情在她眼中是一件大事,不是她一个身份低微的侧室可以接触的。 “你就拿着吧,夫人也是陆家的一份子呢,眼下你的姐姐们都没有空,你自然是责无旁贷!”少渊无奈地笑道“府中大小事,遇到不懂,你就问问老胡和刘妈,他们俩都是一步一步带着慧娘学会处理家中事,而且我们陆府也不是什么家大业大的地方,也并不怎么忙” 所以即便公主来串门,也找不到和他同辈分的嫂嫂们解闷,这倒好,找了一个小自己一个辈分,却只是小几岁的小侄女玩了。 朦胧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学习,加上本身就比较精灵,很多东西一点就明,也开始感觉到不太合适,因为公主真的窜得太过于频繁了。 “小姑,你三天后就大婚了,你这么窜出来,真的没问题吗?”朦胧问道。 “我现在不想待在皇宫中,可是偌大一个皇宫,我能待的地方,只有陆府和皇宫了,所以我也只能来陆府了”公主无奈地说道,想当初本以为可以争取到来陆府习武,自己就能趁机在洛阳中以练武回来的名义在洛阳溜达,没想到自己的父皇直接毫不犹豫就把陆府放在了皇上外面的位置,真的是出门转弯就是皇宫的位置,自己的美梦就此落空,可是他自己倒也没有轻言放弃,还真的为了能溜达就溜达,每一次心情不好,就会溜来陆府之上。 “那小姑你是不喜欢小姑丈吗?不是都说女子婚礼前都是那么忐忑不安的吗?我问过我大娘,他说是这样的”朦胧说道“我以后成亲,都要一次和大娘一样的婚礼” “大娘的婚礼,噢,嫂嫂的婚礼,这么说,朦胧你是没去过柴桑了是吧?”公主想了想,才记起朦胧乃是几个月前才出现在他生活之中,并不是少渊的亲女儿。 “没去过,爹爹本来说要等大娘生完之后去,现在要等二娘了”朦胧无奈地说道。 “你大娘,和你小姑。你爹和你姑丈,两两之间没有可比性啊”公主无奈地说道。 “那也是毕竟姑丈肯定没有爹爹那么英武,所以的确没什么可比性,爹爹那般英武,都不去招蜂引蝶都已经有三个夫人了,要是真的再娶一房,估计还真排队排到了洛阳城之外了”陆朦胧有时候又有点感叹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的爹爹非常不解风情,自己的三个娘却是对他死心塌地了。 “吶,朦胧,这么说你的小姑丈可不好噢,毕竟你小姑可是在这里听得一清二楚的”公主笑道。 “好了好了,小姑,是不是你就觉得厌烦了那些礼节而已啦?没关系,朦胧这几天都不用到太学,可以天天陪你!”朦胧笑着说道。 “不必了朦胧,过完今天,也许明天我就不能出宫了”公主说道。 “其实小姑如果你不喜欢小姑丈,当初为什么还要答应呢?”朦胧 “谁说我不喜欢他了?”公主摇了摇头“那我就最后再说一次,以后就不说了,也顺便解决你一个问题吧朦胧,疏勒有十三壮士,其中领军中有两个少年,均是少年英雄,一个是你的父亲陆少渊,天子门生,战斗英雄,一时间天下风靡,达官贵人纷纷视汝父是最佳女婿,不过最后却被父皇赐予你大娘六品安命夫人之位,坐稳了正房之位。其后便没有人敢轻易接近汝父,二娘和你父似乎是多年之交,二人错过多年” “那另外一个英雄,我记得是我高宠叔叔,不过也不奇怪,没有人对他感兴趣,每一次我见到冰洛婶婶,总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冰洛婶婶真的太美了,真是期待不知道以后冰洛婶婶的女儿会是长什么样了?会不会比冰洛婶婶更美呢?” 公主无奈一笑“对啊,你也觉得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吧?当年想嫁于你高宠叔叔的人可一点都不少,甚至比你爹爹还多呢,嗯,也罢,来朦胧,我有点累了,陪我回去吧” 第五百五十二章 在一片秋色中,洛阳布满了金黄色的落叶配合着大紫大红的婚嫁车队,整个洛阳城的百姓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送嫁了那一个曾经为天下苍生献上一礼七女祈雨舞的神圣公主。也是得益于公主的名声在外,此刻的洛阳百姓才会夹道欢迎。也正因为洛阳百姓实在是舍不得公主远嫁,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公主不远嫁,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居住而已。 太子和高宠少渊三个哥哥辈站在一起,高宠和少渊早已是一脸释然,人是他们自己选的,自己也要有孩子了,什么都看透了。倒是太子毕竟看着亲妹出嫁,也有点感慨,“二位师兄啊,这父皇准备要替我选太子妃了,你们二位倒是给我多观看几眼啊” 高宠笑道“太子啊,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以为真的是你选吗?我可以告诉你,接下来就看司徒一派和司空一派谁比较努力了,谁对你表现得忠心一点,有用一点,谁家女儿就会成为太子妃” 太子揶揄一下“怎么没有司马一派的人?” 高宠摊开手“因为没必要,司马一派本来就是你的人”手指还指了一下自己和少渊。 少渊伸了个懒腰“哎呦,这洛阳里,成个亲都是满满的套路,还是我家的三个夫人好,无牵无挂,全部都是姓陆的” 婚礼已成,公主出嫁,这一件事的一切也已经全部结束,喧闹的洛阳也重新归于平静。 秋去冬来之后,便是冰消雪融之时。就在这个万物生长的春天之中,洛阳陆府迎来了一个重要的时刻,承衣侯陆少渊丝毫没有平日在战马上的冷峻,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坐在她一旁的是躺椅上同样大腹便便的潘慧娘,此刻的潘慧娘一个挺着一个七个月大的肚子,本来刘妈甚至都想把潘慧娘按在屋子里不让潘慧娘出来,可是潘慧娘坚持,他也没办法。 一旁的陆舒容倒是在忙里忙外招呼客人,毕竟少渊的好友全部都来到陆府上等待消息了,陆家大夫人临盆可是个大新闻。 “诶,高大侯爷,小侯爷,光禄勋,几位请稍坐,胡管家,上茶水”陆舒容也是繁忙,这边叫完“朦胧,赶紧招呼客人来” “少渊,你冷静点”高宠按着少渊的肩膀,也感觉到少渊的内心在澎湃的跳动。“阿宠,你让我如何冷静,这他们从早上进去到现在了还没生,一直在叫,阿宠,你让我怎么安静得下来嘛,你赶紧按着我,不然我怕我要冲进去了” 高宠吓了一跳“别别别,那我压着你,你小子克制点,我们男人可千万不能进去,血光之灾。待会儿生了之后,你也冷静点,等稳婆出来之后,你再进去,千万别乱动” 不一会儿,皇上也是急匆匆走了进来“生了没?生了没?朕的徒孙生出来没有?” “哎呀,皇上,皇上,等等奴才,等等奴才”皇上先出来,结果还没等喊声的公公跑过来,皇上就已经到了。一众人一愣,立马向皇上行礼,皇上连忙叫住他们“都免礼,都免礼,少渊,小月,生了没有?” 少渊摇了摇头“还没有生下来” 皇上刚想说话,皇上的其他亲属都来了,先是太子“师兄,师兄?” 然后是皇后也来了“皇上太子,你们等等本宫,莫要走这么快,一时间,小院里就站满了人” 老胡赶忙喊道“老四老五,赶忙去拿凳子过来,快快快” 结果那边人刚走,公主和刘钰懿也跑了过来“师兄!嫂嫂生了没有?诶?为何这么多人?” 少渊捂着脸“大家都到了?我还是第一次感觉我的院子有点小啊” 老四老五身壮力健,立马就搬了十几个凳子过来,于是所有人原地坐着,就看着那个房门之内,等待着那个房门的声音。 “不行了,阿宠,我要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说罢少渊就站了起来打算往房内冲。没等其他人反应,高宠一把就拦住了少渊,举起双拳“你想过去可以,只能打败我了!”两个人没有一丝犹豫就过了去,结果当然是高宠毫无悬念就就用锁技少渊牢牢锁在了地上“少渊,为了让你保持冷静,我只能保持这一个动作直到你完全冷静下来了,所以你别怪我无情!” 少渊倒是无话可说而且保持着清醒的理智,“阿宠你就这样一直压着我,千万不要让我动弹。” 皇上开始分散注意力了“对了少渊,你这孩子的名字想好没有?” 少渊愣了一下“没有啊,有什么规矩吗?” 皇上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个问题,既然你没有想好,就让为师为孩子取一个乳名吧,学名可以容后你们再取,我看这院中此时有山有水,大家齐聚一堂,叫小满吧” 没想到皇上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呱呱坠地之声,少渊一下动了起来,紧接着里面的稳婆传来一阵喜极而泣的声音,生了生了。然后推开门对外面的人说道“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高宠此时才轻轻放开少渊,一边还说道“少渊,你切记要冷静点一点,不要乱动,不要心急,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高正则是笑道“这小娃儿,一直在娘胎里久久不出来,似乎就是等皇上赐一个小名啊” 皇上一听也是呵呵大笑,对一边的少渊说道“少渊,还不快去看看你的儿子” 少渊立马蹦了起来从稳婆手上接过自己的儿子,激动得完全说不出话来,然后抱着孩子走到了房里,只见小月此时正一脸疲惫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官人,孩子……” 少渊抱着小满说道“来,小月,这是我们的孩子,适才皇上为其取乳名小满” 小月抱着小满说道“哎呦小满,你看你,待在娘的肚子里,以后你可要好好听话噢,官人,小满和你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呢”小月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是心中一定,正妻头胎生的是儿子,从此以后,就没有那么多后顾之忧了。 稳婆说道“侯爷,现在就先让夫人休息一下吧,也是亏得夫人身子骨好,熬得住,小侯爷可是调皮得紧呢,相信未来也会是一个和侯爷一样的英雄人物。” 到了外面,皇上是无论是从地位还是资格,都应该是第一个抱起小满的人“哎呦,小满,师祖来看你了,好小子,少渊这小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哎呦哎呦,手脚灵活,将来也必然是我大汉的栋梁之才” 紧接着大家也就一边逗弄着小满,而小满也是一个神奇的孩子,面对着如此多陌生人,一般孩子早就已经哗哗大哭,而小满非但没哭,反而还在那里快了地大笑,惹得大家一片欢乐。 五百五十三章 陆府的一子一女相继出生,长子和少渊长得一模一样,二女儿倒是和她的妈妈潘慧娘长得也是几乎一模一样,完美地遗传了来自美人母亲精致的五官。而恰巧和冰洛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不同的是,这一次高家那边诞下的是一个儿子,虽是儿子,但是五官却和冰洛类似,风华绝代的母亲生了一个美男子,高宠一打听少渊生了一个女儿像潘慧娘之后,就连忙打趣说道“少渊,要不咱们俩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好了” 当然了,孩子的事情,还是要交给孩子取决定的。 好不容易孩子都生下来了,两个妻子也是轮流坐着月子,那么这段时间陆府最忙的是谁?不是少渊,反而是三夫人陆舒容。而这段时间里,少渊基本上都是在陆舒容处过夜,也许是看着小月和慧娘都生下了自己的儿子,无论陆舒容如何掩饰心中的失落,可是都藏不住。 少渊敏感地察觉到这明显的情感变化“怎么了舒容?最近看你都好像有点怅然,可是看着什么不习惯吗?” 陆舒容搂着少渊摇了摇头“唔~只是看着他们都有了自己生下来的孩子,觉得要是我也能为陆郎你剩下一儿半女,那我也此生无憾了” 少渊想了想“若是舒容你能剩下一个女儿,想必也是倾国倾城之色,不过,还是算了”少渊抚摸着陆舒容的玉背,无所谓啦,反正都有朦胧了,待以后朦胧出嫁了,若是舒容你寂寞,便再收养一个孩子便好,就是当行善亦可。 陆舒容语气带着无奈“陆郎……” 少渊说道“这个问题就别说了,陪着我走过这一生的,不是孩子,是你” 陆舒容点了点头,伏在少渊的怀里,感受着少渊起伏的胸膛“此刻舒容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经历完这么多波折,最后我还是会回到你的身边,感谢陆郎你的不离不弃” 少渊突然说道“舒容,过两个月,下集之时,我想带全家去江南一趟” 陆舒容知道少渊在柴桑有房子,但是如果是避暑,没道理还要去南方走,虽然那边是湖光山色,秀丽风情,除此之外,更有可能是。“夫君你找到了你的家世所在之地?” 少渊摇了摇头,苦笑道“只是去询问一下师傅的老朋友罢了,可能他会知道一二,其实我也觉得我是一个真的孤儿。舒容,你是想一下,如果我真的还有亲戚家人,为何还没有半个人来投靠我等?而我的朋友,其实就是在洛阳之中的数人和远在建业的若云罢了,下去一问总会没错。” 舒容想了想“我记得夫君你说过西去的师傅乃是刀皇,冒昧一问,夫君会不会是蒋家遗孤之所在?” 少渊点了点头“一开始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是,据闻蒋家之人都在交州,要是我真的有关系,他们为何又不来找我呢?” 舒容愣了一下“也对啊,妾身多嘴了” 少渊摆了摆手“无妨,先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忙呢” 白驹过隙,两个月飞快而过,原本年前已经筹备好要前往柴桑的一行人,终于借着类似于清明祭祖的原因,在一片细雨纷飞的日子里,踏上了返回柴桑的路程之上。 “朦胧,不准调弄弟弟”陆舒容斥了一下正在抱着熟睡弟弟小满的陆朦胧,陆小满这个孩子是真的比较调皮,似乎特别喜欢陆朦胧,有时候连小月抱着都不愿意乖乖睡觉的时候,陆朦胧一抱就能乖乖入睡,而且几个月大却特别黏陆朦胧。于是陆朦胧就异常喜欢这个没有血缘的弟弟,基本上只要陆小满伸手,陆朦胧就会去抱,所以为了避免陆小满闹别扭,陆朦胧也和他们一辆马车。 “不会啦娘亲,小满已经睡着了”陆朦胧哗啦啦哗啦啦地抱着自己的弟弟,本来陆舒容还担心陆朦胧会不会因为弟弟妹妹出生了,就害怕自己被疏离,因而会讨厌自己的弟弟妹妹。结果发现并不会,不管是家里人还是下人都是一脸欢心的迎接着两个小生命,而陆朦胧也没有情绪波动。其实这也正常,陆朦胧本来就是穷苦家的孩子而来,被少渊收养,有书读,有饱饭吃,使小性子的时候甚至还有下人讨好,对于他来说,已经是犹如梦中了。 烟波清雨,一路向南,虽然陆舒容此刻已经蒙上脸,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少渊还是没有让冰洛和陆舒容凑在一起,所以此刻冰洛和潘慧娘两个母亲,倒是在车上聊着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孩子。 “少渊,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你要的答案了?”高宠看着南向问道。 “其实还是没有的,只不过是现在机会难得,所以突然间就想寻根问底了,我心里面来,我还是一个实打实的凉州人,这一点毫无变化”少渊摊开手道。 “我过年前见过师傅,师傅的书已经快写满了,他还嘱托我这个时候一定要去再找他一次,取回他的书籍”高宠平静地说道。 “阿宠,这,难道真心居士已经?”少渊一下子就意识到高宠说话越是平静,就越是有大事,这也解释了为何在这公务繁忙之时,高宠也会毅然离开,甚至还带着自己的幼儿前来,如此一看,似乎是这位学究天人的一代宗师,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生命的尽头,准备了却所有尘世之缘。 “师傅已经搬出了桃花庵,此刻已经在高府中等待我们,高家已经按照师傅的意愿,打造好一条大船,师傅将会自己选择选择离开时间,如无意外的话,这一次我们回去见他老人家,就是最后一面了”高宠还是很平静,似乎说的不是他的师傅,是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少渊难以想象究竟高宠用了多久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和接受这个事实,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冰洛,知道了吗?”少渊免不得回头看了看那个车厢中的冰洛。 “没有,我打算以后再告诉他,冰洛前一刻才生完孩子,哪里能接受这么大的刺激,而且师傅是何时离开,至今还没有定数呢”高宠摇了摇头,这个伤心的消息,他如何敢说。 “当年的四大高手,突然才发现,只剩下剑帝了”少渊说道。 “算上你的师傅,当年他们四人也是名噪一时,称雄一方,奈何事实与命运,总是不如人意呢”高宠说道“这一次我们去建业,倒是可以和若云好好一叙,那小子的儿子都快一岁了,不知道是长得像他的父亲还是他的母亲呢?” “猛然想起,这条路,好多年前,我们也曾在这里走过,那一次,我们南下,就像是鱼儿脱网一般,我现在都忘不了,那一路下来我们的所见所闻,后来这条路我们走过数次,每一次走过的感觉都不一样,这真是一种难以释怀的感觉。” “万物变化,唯有天道恒在” 第五百五十四章 高府的别院之内,真心居士已经拿着茶杯坐在外面细细地品味着手中之茶,回到了高府居住的确是特别不同,三个月前接到自己徒弟的书信说三才老人衰竭而死,真心居士也就没有再躲进桃花庵之中避世。也许是感叹这个老朋友终于还是先了自己一步离开,自己有时有意无意就会拿着茶杯在外面看向天空回忆起曾经潇洒于武林的日子。 带着微风,雨点打在了真心居士的身上,一旁的随从问道“居士,请问要不要把茶座挪回去?” 真心居士摇了摇头“不必了,些许风雨而已,老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什么风浪没有见过?此等区区小雨,何足挂齿?”按下了茶壶,一旁的侍从则是老老实实地本分站着。 另外一个稍微年轻的侍从则是问道“居士,您每天都看着同一片天空,莫非是在参透着什么奥秘吗?” “奥秘?”真心居士皱了皱眉头,随即笑道“没有哦,吾生有涯,而知无涯,当你活得够大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无论你怎么学习,你都不可能将世间所有知识塞进你的脑袋,年纪大了,也就懒了喽” “所以居士你看着天空并不是在参透问题,而是另有所图?”侍从说道。 “大概你以后如果活到了老夫这把年纪,你也就会懂了,这我在做的事情,不必解释,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真心居士哈哈大笑,谈笑间,风停了,但雨稍微变大了一点,天色也稍微安了一点“明明是中午,这天空却是如此晦暗,算了,看来今天也不会有云彩的了,我们回屋里去吧” 武林摆放着真心居士二十年来所修的十二卷书,好不夸张地说,里面包含了真心居士这辈子所有的所见所闻,还有收集到所有的武功套路,神兵利器的打造方法。如果以后这部书真的公诸于世,恐怕每一卷都会是武林上下争夺不休的奇珍异宝,无数次,真心居士想将这眼前的书籍一把火全部烧毁。但骨子里希望可以流芳百世的愿望一次又一次阻止了他,最后,还是他自己的天命徒弟,高宠选择了继承这一部鸿篇巨著。 这也许是最好的答案,真心居士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无心于武林,所以这部书籍恐怕上一刻继承,下一刻就可能被束之高阁,再难出现,但是最后真心居士还是坦然接受了这一切。他的后半程重信易经八卦。认为天道有场,自己的一切被既然被高宠继承,那就没必要再苛求那么多,他现在需要的,就是等,等他的徒弟来了,他就可以释然一切,属于他们的武林传说已经进入夕阳,准备消散,而属于下一辈的传说,正在慢慢谱写。 就在真心居士还在缅怀过去的时候,一个侍从跑了进来禀告说道“居士,四公子回来了,还带了小少爷和四夫人回来” 真心居士眼前一亮“噢,小虎头也回来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快快带我去见他们!” 和高家的简洁相比,少渊乃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拖家带口’,一个人丈夫,三个夫人,三个子女。高宠无奈地笑了笑。 少渊那边便不怀好意地问道“阿宠,你笑什么?” 高宠赶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你们继续,客房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我和冰洛先进去了,少渊,如果你是有什么想问的,一会我们在这里集中就好。” 没等高宠转入内堂,真心居士已经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宠儿,宠儿” 高宠连忙拱手一礼“师傅,您怎么来了,我们待会去后堂找你们就好了” 真心居士摇了摇手“我徒孙小虎头在哪里?” 冰洛躬身说道“师傅,你的徒孙在这里呢,您先坐下吧,小虎头现在睡着了呢” 真心居士做到了一旁的座位上,从冰洛手上接过小徒孙,原本苍老的容颜也瞬间泛起红光“好了,小虎头既然睡着了,师祖也不逗他了,少渊,我知道你一直有问题想问我是吧,待你一切都准备好了,便到后堂来吧,小宠,你到时候也一并过来吧”说罢,真心居士就扶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前厅。 冰洛看着真心居士离开突然有一个难以言喻的感觉,便问道“虫虫,上一次见师傅的时候,师傅也是这么样子的吗?为什么,我看着师傅,总感觉,师傅就像释然一般,但是却掩盖不住的是可怕的苍老,虫虫,是真的吗?” 高宠翻了一个白眼,眼睛都没有跳“冰洛啊,你没看见吗?现在正在下雨呢,每到下雨时节,师傅身上的旧患总是痛呢,而且师傅是真的一把年纪了,你也不想想,我们俩都做爹娘了,你以为我们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小屁孩吗?” 冰洛恍然大悟“对喔,师傅年纪也不小了呢” 高宠点了点头。叫上少渊“少渊,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吧,也不要让师傅等太久了” 少渊想了想无妨“我们尽快过去就好了” 后堂之内,真心居士已经命人清出了一大片空地,用意不明,高宠和少渊一踏入房间,映入眼帘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摆放在书桌上的书籍。高宠拱手问道“师傅,你的著作已经编写完成了?” 真心居士点了点头,“已经编撰完了,当时为师收你为徒,天南地北都教了你一点东西,徒弟无心,师傅无意,也就造就你现在对于很多高深学问,你也不过是一知半解,这是为师之过啊,不过以后就不慌了,这里编有为师毕生之所学,以后你有空便可以读读,也算是对师傅料表存心了,还有就是这书籍如果可以,就让他一直保存下去,署名便是《真心笔谈》吧,哈哈哈哈” 高宠拱手一礼“谨遵师傅之名,徒儿定必铭记师傅之教诲” 真心居士看了看少渊“少渊,听说你有问题想问老朽,趁现在老朽都还记得,有什么事,你就尽管问吧” 少渊拱手一礼“前辈在下想问的,乃是究竟我是何人?” 真心居士皱了皱眉头“噢?此事应当是问你的父母,不是问老夫,老夫怎么会知道呢?” 少渊跪下说道“前辈,我已经知道我的师傅是刀皇,可是若师傅是刀皇,那我是什么人?据闻当日刀皇已死,若是刀皇死了,那我师傅又是谁?我是那个被救下来的蒋家余脉还是一个普通的无父无母的婴儿?” 真心居士抚着须“你这个问题,没想到你现在才问,你师傅生前还以为你会更早就问这个问题了,现在才问,也是让老夫有点意外呢” 少渊愣了一下“前辈,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少渊不懂!” 真心居士指了指少渊的佩刀“这不是灰霜刃?灰霜刃何去了?” 少渊拿出长风刃说道“前辈,这是师傅另外一把佩刀,取名长风,两刀刀刃花纹相似,用起来也是差别不大” 真心居士接过长风刃说道“错不了,这不是你师傅的佩刀那么简单,这灰霜刃现在何处?” 少渊拱手说道“灰霜刃已经折断了,因此晚辈日常所配,均是长风刃,前辈,莫非这两把刀有什么玄妙?” 真心居士说道“长风纹,其实是蒋家家纹的变种,传说中蒋家还藏有一个宝库,可是无论是地址还是钥匙均不知所踪,你的师傅猜测,这长风纹就是其中的钥匙,所以马上委托三绝保管,的确,刀交给了三绝保管之后,江湖上就再无关于蒋家的传闻了,但同样,你师傅也远遁去漠北了。” 少渊吓了一跳“莫非,我就是蒋家之人?” “并非如此,少渊,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少年罢了”真心居士说出了另外一个惊人的回答,让二人均是猝不及防。 少渊纳闷道“那前辈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因为这些事情和你的佩刀无关,但和你无关”真心居士说道。“突然想到,我和你的师傅,都没有过过招了,这样吧少渊,本来你师傅就说过,在合适的时候,就让我把他的亲笔信交给你,现在可能就是时候了,少渊,宠儿,你们俩就在此地打一架,少渊,你答应阿宠的话,书信我就马上交给你” 少渊愣了一下“此处!?前辈?” 高宠也是一脸茫然“师傅?我们就在这里交手?似乎不太好吧!” 真心居士摇了摇头“不必介怀,这一场战斗的结果,其实老夫早已知道,如果小宠你没有疏于练习的话,应该就是一刻钟不到的事情” 高宠面露难色,但是少渊则是拱手说道“前辈,少渊遵命,阿宠,你也不必如此扭捏了,做好准备吧,你我对练却又不是一次两次” 高宠说道“非也,少渊,我师傅说的不是这个” 真心居士大喝一声“少渊,出招!不要犹豫!” 说时迟那时快,那边的少渊已经拔出长风刃一把砍向少渊,少渊并未留力,电光火石间,高宠一把伸出两根手指,稳稳地夹住了长风刃。少渊打算抽刀的时候,却发现高宠的手指就像是磁铁一般,牢牢地锁住了长风刃,无论长风刃如何行动,都被高宠死死夹住。 少渊登时抬腿,但是高宠的腿法哪里会是少渊那种从身法演变出来的腿法那么拙劣,啪啪啪,三腿,若非少渊内力惊人,早已被高宠踢断腿了。此刻少渊才明白,高宠所说的不是那么简单,似乎是真有那么回事。 腿不成,少渊于是挥起高宠教过的拳击打向少渊,虽然给人一种班门弄斧的感觉,但是高宠依旧压制着少渊,所有的工作都是围绕着刀展开。 没了刀的少渊战力减半,面对赤手空拳的敌人,高宠战斗力加倍。战斗力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进行了一次难以让人接受的此消彼长。少渊很快就败下阵来,比任何一次都快,比任何一次都要干脆。 少渊现在不记得师傅的书信,满脑子都是高宠适才的武功套路,“阿宠,适才,就是你的全力?”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为什么独孤霖会打输的原因,师傅从另外一个方法向我们解释了一次而已。少渊你没有事吧?” 少渊摇了摇头“没事,我早知你的武功比我强,不过没想到是强这么多,简直,就是教育一般” “非也少渊,这一招,就是本门的绝技,空灵指法,天下兵器招数全数都可以一招拿住,当年,我就是苦练这一招,打算去挑战天下高手,不过值得我挑战的对手已经不多,你的师傅算一个,不过天意弄人,从此以后,你便是新的刀皇了,这就是你要的你师傅的亲笔书信” 少渊一把接住书信,熟悉的笔迹,书信上写满了关于自己的一切,原来自己的确是一个凉州的孤儿,当日自己和剑帝对战,那个婴儿在交战过程中已经被人抱走,不知所踪,剑帝不敌刀皇败走,为了留存颜面,无奈之下,鼎剑阁以讹传讹,隐匿刀皇消失的消息,同时剑帝蛰居。鼎剑阁消除所有关于当年的痕迹,如此数十年后,便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少渊读完漫长的书信,似乎是心中大石被突然落下一般,长久以来,一直担心自己是蒋家之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如此,便叨扰前辈了” “如此一来,老夫也了无牵挂了”真心居士似乎也是长舒一口一般“嗯,今天也有点累了,小宠啊,师傅想吃你做的烧鸡,还能做给为师吃吗?厨房就在后面” 高宠笑着拱手说道“难得师傅有胃口,徒弟一定给你做最好吃的,少渊,师傅最爱喝桂花酒,你能替我买一斤回来吗?那东西配烧鸡非常好吃” “好,那我这就去买”少渊拱了拱手笑道,然后就快乐地推门而出。 少渊离开之后,高宠突然问道“师傅,你让我留下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真心居士已经出现在自己身边,往火炉里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没什么,只是想吃烧鸡而已,你烧吧,不用管那么多” 高宠皱了皱眉头“师傅?为何?” 真心居士说道“烧吧,不必多说” 回到厅中的真心居士,一边靠着太师椅,一边想到“寒轩,原来这就是你的担忧,你担忧总有一天少渊会思考自己的究竟是谁,所以才托我准备另外一封书信,本来我以为我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拿出那封信,最了解徒弟的果然是师傅啊,不过看你也做得对,蒋家的对与错,无论如何,都不该由少渊承担,就让蒋家的一切和刀皇的过去,都永远湮没于历史之中吧。” 五百五十七章大结局 尘归尘,土归土,断刀灰霜重铸,少渊方才知道这把刀乃是用玄铁所造。 洛阳公务王忙里偷闲,便只身一人,回到熟悉的‘故乡’凉州。为的,是将这把陪伴其师傅的长刀送回师傅身边。 “师傅,徒儿回来了”灰霜置于坟前,少渊三跪九叩大礼“徒儿没有辱没师傅刀皇之名,新得旧长刀长风,据闻也是师傅所配之一,今后将以长风视为师傅陪伴左右”坟头之上颇为干净,虽然没有贡品,但是香灰却是新鲜的,似乎有人前来拜祭过,难道是师傅的亲戚? 秋风起时,北风茫茫,一片寂寥的原地之上一片枯黄,少渊绑好衣甲正欲转身离开。 后面茫茫草原之上,一骑快马掠过,一个白衣少年倒头拜在少渊面前。“终于等到你了,刀皇阁下” “等我?何事”少渊骑在马上颇为好奇,自己这一次出行乃是秘密而行,没有对外公布,这小子说等到我,那么一定是“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不敢!刀皇阁下不仅是朝中大员还是武林之巅,小子焉敢有异心。听闻刀皇至今未曾收徒,晚辈想拜刀皇为师,学一身保家卫国的刀法”那个小子倒是说得颇为豪迈。 “那你说,为何有洛阳不去,偏偏在这荒郊野岭等我?” “那是因为洛阳晚辈去不了”小子无奈说道“刀皇前辈出行都是马车铁卫,一般人如何靠近,而且阁下还是天子门生,想必收徒也不是轻易开口了事”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来此处,须知本座收徒也不是本座说了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告诉我,你真正想学刀的原因是什么?” “一年前,家父因赌债连连,将舍妹和家母作赌资卖掉,我学武三年,打算半道去抢回妹妹和家母,不想对面人多势众,若非当时有一位侠士经过,恐怕晚辈已经身首异处。自那之后,我也不想再回家中,便周围游历,希望可以找到武功高强者学得一身武艺,匡扶天下。然而多次访寻无果,这一个多月,我便一直在前刀皇之坟前守候” “原来拜祭师傅的是你?”少渊看着眼前这个后辈,突然眼神一柔“你叫什么名字?” “师傅在上……” “慢着,我只是问你名字” “晚辈师承,见到刀皇前辈” “师承?这名字也好,现在我给你一个考验”少渊解下了手中腰间长风交到师承手上 “前辈?这是?” “我此刻就要回洛阳,一月之内,你将此刀送回洛阳,我便收你为徒” “前辈,此刀贵重,晚辈尚年轻,带此刀上路,只怕” “怕什么,你敢去救你母妹不敢持刀行走江湖?哈哈哈哈” “可若是被抢……晚辈力弱……” “那你就抢回来!”少渊哈大笑“若是有小贼敢抢此刀,我去拜托鼎剑阁田阁主一句,我倒要看那个小贼天涯海角能逃去哪里” “是!晚辈遵命!”没等师承抬头,少渊已经一起绝尘,往东方而去,口上还喊着“我在洛阳等你!”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