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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次相亲当天，逮捕相亲对象》作者：刹车很及时
　　文案：
　　陈言的第100次相亲有点脱轨。
　　因为这家伙把相亲对象给抓了。
　　……
　　“既然是相亲，我们就开门见山！”
　　“你得工资太低了，而且房子太小……说实话，如果不是你长的帅，我们的相亲到此就会结束。”
　　相亲对象显然对陈言的情况不太满意。
　　“这样吧，房子写我名，让你家再买一部五十万的车子，咱们就接触接触。”
　　陈言有点犹豫和懵逼，这姑娘比想象的更直接也更……现实。
　　“让你在房本上加上我的名字，根本不是钱的事，至于买车……说白了，我一个月的工资而已。”
　　“可是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如此犹豫……你这人太小气。”
　　“呵呵，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相亲对象神情高傲，一句呵呵，宣判了这次相亲的结局。
　　但陈言觉得就这么结束第100次相亲，可能有点草率。
　　“美女，我小不小气这事另说，可是你想走的话，好像不行。”
　　“怎么？警察也想死缠烂打？或者是想让我买单？呵呵，服务员，买单！”
　　相亲对象眼神中除了高傲还有轻蔑。
　　死缠烂打？买单？
　　“买单就不必了！”陈言面无表情的掏出一副银手镯。
　　“请起身，双手抱头，你被逮捕了！”
　　……
　　作者自定义标签 热血 穿越


第1章 第一百次相亲
　　华国，辽省，连城市。
　　站在星星克门前，陈言一脸的……生无可恋。
　　两世为人，陈言跟相亲是结下梁子了。
　　上一世就算了，反正已经是过往云烟。
　　可这一世的陈言刚刚毕业参加工作，又被逼着相亲。
　　而且，还是第100次！
　　一百次相亲，陈言对老妈的人脉关系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是一想到系统的激活条件，陈言忍了。
　　没错，陈言是一名穿越者。
　　上一世的陈言，梦想是当一名警察，不过因为身体原因，并未梦想成真。
　　后来当了一名侦探，也参与了不少大案要案的侦破。
　　结果，在一起毒犯报复中，失去了生命，年仅29岁。
　　怀着未能成为真正警察的遗憾，陈言闭上了眼睛。
　　结果，一睁眼，穿越了。
　　而且，成为了一名实习警察！
　　多年未能完成的夙愿，竟然在穿越后梦想成真，陈言感觉上天待他算不薄。
　　尤其是，穿越后的世界和陈言原本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
　　起码，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差异。
　　父母还是自己的父母，朋友还是自己的朋友。
　　只不过一些曾经熟悉的地名，发生了变化。
　　同时，穿越过来的陈言还携带了一个系统。
　　最强警察养成系统！
　　但是激活系统需要条件。
　　相亲一百次。
　　陈言不知道为什么养成警察和相亲能扯上关系，但是，规则就是规则，陈言只能去完成。
　　好在，陈言有一个想尽早抱孙子的好妈妈，不到一个月时间，已经给陈言安排了99场相亲。
　　真·亲妈。
　　今天就是第一百场。
　　也是激活最强警察养成系统的最后一场相亲。
　　……
　　走进星星克。
　　门口就是一对男女，正在相互介绍。
　　再往里看，十五张桌子，有八张都坐着一对对男女。
　　别问陈言为什么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有十五张桌子。
　　任何人在一个地方相亲99次，都会对那个地方了如指掌。
　　“陈先生您好，六号桌已经为您预留好了。”服务员早就认识陈言了。
　　第100次相亲，陈言这家伙已经打破了这家星星克相亲次数的最高记录。
　　陈言点了点头：“谢谢，老规矩。”
　　服务员知道，老规矩就是一杯摩卡咖啡。
　　六号桌，靠近落地窗，在角落里，比较安静，是陈言最喜欢的位置。
　　六点30分。
　　“请问是陈言先生吗？”
　　正在喝着咖啡的陈言，被一道稍显甜腻的声音打断。
　　恨天高，10厘米。
　　黑皮库，贼亮。
　　蕾丝边的黑色纱衣。
　　套着白色羽绒服。
　　一手拿着最新款的爱疯手机，一手拎着紫色驴牌手包。
　　栗色长发，妆容稍浓。
　　净身高大概一米六，柳叶弯眉锥子脸。
　　已经看过对方照片的陈言认出了身前的美女。
　　“您好，我是陈言。”陈言起身，礼貌的笑了笑：“您就是宋梓小姐吧，请坐，喝点什么？”
　　宋梓有些惊讶的看了看站起身的陈言。
　　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陈言的照片她见过，早就知道陈言很帅气。
　　但是真见了面才知道，这男人岂止是帅，简直就是有点馋了啊。
　　一米八三左右的身高，肤色白皙，剑眉星目，长腰宽背。
　　宋梓主动伸出手：“香草咖啡，谢谢。”说完，坐在陈言对面。
　　陈言轻轻握了一下美女的小手：“宋小姐稍等，……服务员，准备一杯香草咖啡。”
　　和路过的服务员打了一声招呼，陈言也坐下。
　　“陈先生，既然是相亲，我们就开门见山，您觉得怎么样？”宋梓将手机和驴包放在桌台上，直视陈言。
　　这个套路……
　　陈言早就习惯了。
　　相亲一百次，什么样的没见过。
　　宋梓算是很正常的。
　　见陈言点头，宋梓接着道：“你是做什么的，工作稳不稳定，每个月工资多少，有没有房，有的话多大面积，有没有车，什么车子？”
　　陈言再次点头，这算是相亲标准问题，答案也是标准答案：“我刚刚参加工作，是警察，因该是比较稳定的工作，工资每月四千八，房子前年家里给买的，89平米，车子还没有。”
　　“警察？”宋梓微微一愣：“你们的工资才五千？”
　　陈言无奈的点点头：“警察工作确实不高，不过我们还有年终奖，大概有一万块吧。”
　　陈言现在还是实习警察，刚刚入职一个月，只听说有年终奖，但是具体多少他也没拿过，但是一万总该有。
　　宋梓微微皱眉：“你得工资太低了，而且房子太小了……说实话，如果不是你长的帅，我们的相亲到此就会结束。”
　　陈言一愣，一百次相亲，有不少人馋他身子他是知道的，可是直接说出来的，宋梓还是第一个。
　　“这样吧，房子写我名，让你家再买一部五十万的车子，咱们就接触接触。”
　　半晌，宋梓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看着陈言继续道。
　　可是，陈言有点犹豫，还有点懵逼。
　　干啥就房本写你名？
　　还五十万买车？
　　“呵呵，怎么，我这么低的条件你还犹豫？”
　　宋梓看到陈言的反应，突然嗤笑一声：“帅哥，我虽然对你的第一印象不错，但你的经济实力太差，房子写我名还犹豫不决，一个月五千的工资……还不够我买化妆品。”
　　陈言有点受伤。
　　这个宋梓……说的有些过于真实。
　　叮！
　　桌上突然想起的铃声，缓解了陈言的尴尬。
　　“宋小姐，咖啡好了，我先去取一下。”
　　正好桌上的手机微微震动，宋梓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拿起手机。
　　两分钟后，陈言端着咖啡走回来。
　　此时，宋梓正在手机上输入文字。
　　或许听到了陈言的脚步声，宋梓按下手机的电源键，屏幕顿时一片漆黑。
　　可是这一幕早就被陈言看到了。
　　虽然距离比较远，手机上的文字很小，正常情况下根本看不到文字内容。
　　可是陈言却不同。
　　这家伙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都有一个怪病。
　　超忆症！
　　其实所谓的超忆症，和过目不忘有点类似，而是能够将眼前看到的一切定格下来，就像拍下一张照片。
　　然后可以将照片拉进，仔细观察每一个细节。
　　这也是陈言上一世能成为超级神探的原因之一。
　　所以，宋梓刚刚在手机上输入的文字，陈言看得一清二楚。
　　“天海酒店3008号房，安排88号技师，3888已到账。”
　　“昆仑路权基快捷酒店908号房，安排12号技师，2888已到账”
　　……
　　这个美女，不对……这个皮裤女小姐好像蛮有故事的啊。


第2章 超级凶残！逮捕相亲对象
　　端起陈言递过来的咖啡，皮裤女轻轻抿了一口。
　　“陈先生，我刚刚仔细想了想，恐怕我们不太合适。”
　　陈言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两人确实不合适。
　　皮裤女傲娇的抬起头，姣好的身段靠在沙发里，颇为诱人：“陈先生，我每个月的收入十几万甚至几十万，是你工资的十倍甚至几十倍！”
　　“让你在房本上加上我的名字，根本不是钱的事，至于买车……说白了，我一个月的工资而已。”
　　“可是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如此犹豫……你这人太小气。”
　　说这拿手机，拿起驴包，皮裤女小姐神情高傲：“呵呵，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一句呵呵，已经宣判了这次相亲的结局。
　　只是，刚刚起身，却被陈言拦住去路。
　　“美女，我小不小气这事另说，可是你想走的话，好像不行。”
　　“怎么？警察也想死缠烂打？或者是想让我买单？呵呵，服务员，买单！”
　　皮裤女眼神中除了高傲还有轻蔑。
　　警察……呵呵。
　　死缠烂打？买单？
　　“死缠烂打有可能，买单就不必了！”陈言面无表情的掏出一副银手镯：“请起身，双手抱头，你被逮捕了！”
　　嘎？
　　这边的声音已经吸引了咖啡厅内其他人的注意。
　　好好的相亲，怎么变成抓人了？
　　皮裤女脸色大变，右手颤抖指着陈言尖叫：“你是警察就能随便抓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警察相亲相不起，抓人了！”
　　陈言冷笑一声，一把抓住皮裤女的驴包和手机：“你吼破喉咙也没用！”
　　“你不是说你月入十几万，几十万吗？”陈言迅速抓起皮裤女的右手，将大拇指按在屏幕上。
　　手机亮起。
　　“网络招嫖，数额特别巨大，三年以上五年以下，宋小姐，我想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在里边度过自己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被抢走手机，宋梓本就惊慌的脸色惨白无血。
　　张牙舞爪的冲着陈言扑过来：“把手机还给我！”
　　还给你？
　　陈言冷哼一声，一个侧身后压手，将皮裤女擒拿按在桌台上。
　　另一只手掏出证件朝着四周晃过一圈：“警察办案，大家不要围观！”
　　“喂！师父，我在青云路星星克抓到一个网络招嫖的……人已经制住了。”陈言拨通自己师父的电话：“天海酒店3008号房，昆仑路权基快捷酒店908号房，这两个地方正在交易。”
　　“啊！”皮裤女在陈言手中剧烈挣扎：“你这个混蛋！你污蔑我！快把我放开！”
　　宋梓此刻已经彻底懵了，她只不过是来相亲的。
　　怎么就被抓了？
　　此刻的宋梓眼泪汪汪，满眼惊恐，再也没有刚刚的趾高气昂和高高在上。
　　“呜呜……”很快，宋梓就哭了起来：“陈言，我是你相亲对象啊，你怎么能抓我？”
　　“我擦！这哥们有点猛啊，把相亲对象给抓了？”
　　“这个警察有点凶残，相亲的时候把相亲对象给抓了？”
　　“相亲有风险，选人要谨慎！”
　　周围人群并没有散开。
　　相亲的时候逮捕相亲对象！
　　这么大的瓜，不吃白不吃啊。
　　很多人已经开始录视频拍照，上传网络了。
　　“星星克惊现相亲狂魔！”
　　“相亲当天，把对象给抓了，你能信？”
　　陈言一脸懵逼。
　　谁特么想抓相亲对象啊。
　　这不是赶上了吗。
　　陈言对围观群众其实不在乎。
　　可是回家怎么跟老妈交代？
　　“儿子，今天的相亲怎么样？”
　　“妈，我把相亲对象送看守所了……”
　　陈言只需要幻想一下这个画面，就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
　　“小陈！”十几分钟，刘青山和一名青年警察赶来：“你今天不是相亲吗，怎么还抓上人了？”
　　陈言苦笑一声：“师父，王哥，别提了。”
　　把手中的手机递给刘青山：“这里边是网络招嫖的证据，包括聊天记录、转账记录，我大概看了一下，涉及金额最少上千万！”
　　上千万？
　　那绝对是重大团伙作案了。
　　刘青山和青年警察对视一眼，都明白这个金额意味着什么。
　　“小陈，你牛逼，相个亲都能抓住这么条大鱼。”青年警察对着陈言竖起大拇指：“对了，你相亲对象呢？你们继续，后边的事交给我和师父！”
　　刘青山也拍了拍陈言的肩膀：“放心，你是头功，你先相亲，剩下的事我和小王办。”
　　陈言苦笑一声。
　　还相个屁的亲啊。
　　“师父，相亲不用了，我和你们直接回队里。”
　　“回什么回！”刘青山一瞪眼：“怎么，还怕我和你师兄抢你功劳？”
　　青年警察笑了笑：“就是，你小子赶快相亲，有了这个功劳，你也不用等一年转正期了！”
　　陈言长长叹了口气，没说话。
　　“二位警官，你们不用劝了。”认识陈言的服务员此刻忍不住插话：“这位警官肯定没办法继续相亲了。”
　　“为什么？”
　　“他抓的这个就是他的相亲对象！”
　　刘青山：“！”
　　青年警察：“！”
　　“小陈……”刘青山艰难的转过头：“他说的是……真的？”
　　青年警察现在看陈言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师弟的眼神了。
　　那里边还有崇拜！
　　相亲，结果把相亲对象给逮捕了，全天下你也算是独一份了吧？
　　一个字，莽！
　　铃铃铃！
　　刘青山的电话铃声挽救了陈言。
　　“走吧，天海酒店和权基快捷酒店那边人已经抓到了。”放下电话，刘青山示意青年警察将皮裤女带走。
　　免得陈言尴尬。
　　【叮！恭喜宿主完成第100次相亲，最强警察养成系统激活！】
　　【叮！恭喜宿主抓捕网络招嫖犯罪团伙主犯一名，奖励开启嗅觉基因锁！】
　　不过，此刻的陈言哪里还顾得上尴尬。
　　脑海中响起的两声清脆提示音，让陈言喜出望外。
　　相亲一百次，终于激活最强警察养成系统。
　　“开启嗅觉基因锁？”
　　陈言只感觉身体一阵酥麻，鼻子微微发痒，不过几个呼吸，整个世界都变味了。
　　星星克内，原本混合在一起的几十种不同种类咖啡香味，此刻全部被分离开来。
　　不仅如此，陈言只感觉周身百米范围内，所有的味道都井然有序。
　　好似凝固在空气中，任何一种都能被陈言判断出来。


第3章 有点奇怪的失踪案
　　上一世作为神探，陈言太了解味道对于破案的重要性了。
　　任何案发现场，味道的提取都极为重要。
　　有的时候，甚至能够成为破解案件的最关键因素。
　　警犬起的就是这么个作用。
　　此刻的陈言，相当于会说话的超级警犬。
　　系统刚刚开启就送给陈言这么一份奖励，果真是系统爸爸。
　　真·最强警察养成系统。
　　回到侦缉队的时候，两家酒店的交易人员也被带了过来。
　　这个世界的警察体系和陈言原本的世界不同。
　　警察没有什么警种的区别，就只有内勤和外勤之分。
　　内勤，处理一切民生杂事。
　　外勤，处理一切报警案件。
　　陈言所在的单位就是连城市侦缉大队第二侦缉分队。
　　负责区域内的所有经济、刑事、网络、治安犯罪案件处理。
　　小到偷鸡摸狗，大到杀人犯毒，都在这里管。
　　所有，网络招嫖这种案子，自然也归侦缉队处理。
　　案子其实比较简单，宋梓的手机就是一个犯罪档案。
　　人员、时间、地点、金额，所有的一切都一清二楚，比陈言他们的做的案情分析还要细致。
　　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所有犯罪人员就全部归案。
　　主犯只有四人，其他的都是兼职赚钱钱的小姐姐。
　　案件并不复杂，只不过隐秘性极高，涉案金额极大。
　　涉案的小姐姐全都是兼职，什么护士、空姐、校花、少妇真的是应有尽有。
　　“小陈，这次你可是立功了！”忙了一晚上的刘青山拍着陈言的肩膀：“涉案金额三千万，在全省都是少见的大案。”
　　陈言在知道具体金额的时候其实也有点懵逼。
　　干这事涉案金额能超三千万，着实少见。
　　“队里的奖励很快就会下来，除了奖金外，你小子这周就能转正！”
　　虽然忙了一晚上，但是包括刘青山、陈言在内，队里没有人喊累。
　　这个世界有一点比较让陈言意外，就是激励制度比较健全。
　　警察的待遇虽然不高，但是如果破获大案要案，奖励却是可观。
　　尤其是这种涉及金额比较大的，是有奖金的。
　　虽然不是很多，但按照这种三千万的金额，队里每人估计能拿到五千块。
　　当然，拿下头功的陈言肯定会拿到的更多。
　　加班一晚上，奖励五千块，对于月工资不足五千的警察而言，超值！
　　毕竟，没有奖励也要干不是。
　　“谢谢师父！”陈言很高兴，虽然这次的功劳有点……奇葩。
　　但是，能提前转正，陈言还是高兴的。
　　华国的警察队伍和陈言上一世一样，并不好进。
　　实习期间，要经历过各种考察、考试，全部通过才有可能。
　　之所以说是有可能，是因为编制人数的限制。
　　同一批次十个人实习，都表现不错，都通过了考核，可是编制只有8个，那就注定要淘汰两个。
　　而现在，陈言显然不用经历这些了。
　　刘青山也替陈言高兴。
　　毕竟是自己的带的徒弟。
　　在侦缉队，师带徒是最常见的培养方式。
　　这是传统。
　　但是，有的学的慢，有的学得快。
　　有的人进队里半年，都没见过现场，有的人刚进来第二天，就能跟着师父外出锻炼。
　　这就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陈言显然属于后者。
　　递给老刘一支烟，陈言笑了笑：“师父，您去睡会，这里我盯着。”
　　接过陈言递过的香烟，刘青山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不用看商标，他就知道是华子。
　　陈言并不吸烟，但是每次都会给刘青山准备。
　　这就是陈言为什么第二天就能跟着刘青山出现场的原因。
　　头脑灵活的徒弟，每个人都喜欢。
　　更何况，当警察脑子要是不灵活，怎么破案？
　　“睡什么睡。”刘青山将烟叼在嘴里：“朝阳盯得那个失踪案，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得去看看。”
　　啪！
　　陈言赶忙打开火机，给刘青山点上香烟，微微皱眉：“翠屏路的那个失踪案？”
　　刘青山点了点头：“可不就是那个案子。”
　　揉了揉太阳穴，刘青山指了指办公室：“小陈，你去把卷宗带上，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一起去？
　　陈言眼中微微一亮。
　　人口失踪案，实习生一般是不可能参与进来的。
　　老刘虽然对自己不错，但以前带自己去的现场顶多也就是盗窃案现场。
　　不可能带自己参与这种有可能和人命有关联的案子。
　　现在带自己去，应该是因为自己这次立功，马上就能提前转正。
　　“好的，师父，您稍等。”陈言上一世参与过不少大案要案的侦破，一起失踪案，小意思。
　　卷宗，是了解一个案件的最根本材料。
　　任何警察书写卷宗，都只能按照一个标准。
　　实事求是。
　　不得有任何个人感情色彩和主观意见。
　　前世，陈言最擅长的就是从卷宗中抽丝剥茧。
　　细细分析咀嚼那些不易察觉的细节，从细节中发现线索。
　　报警人是失踪者的丈夫，一名私人医院的胸外科主刀医生。
　　2月11日晚上8点，梁文渊拨打报警电话。
　　自述妻子自10日晚休息后，11日早上没见过人，直至11日晚间，电话关机，微信不回，已经失踪超过24小时。
　　两天来，侦缉队已经排查完小区所有监控，经过了天眼系统对比，仍未发现失踪者。
　　到现在，已经过去72小时。
　　卷宗的文字资料不多，但是有一些视频，陈言都在仔细观看。
　　车上眯了一觉的刘青山打了一个哈欠：“看完卷宗了？”
　　陈言坐在后排，递给刘青山一瓶水：“师父，看完了。”
　　“有什么想法？”咕咚咕咚灌下一瓶矿泉水，刘青山精神了很多。
　　陈言微微皱眉：“一起普通的失踪案，奇怪的是小区监控没有拍到失踪者外出的画面。”
　　这是最奇怪的地方。
　　失踪者居住的小区是高档花园洋房，安保设施齐全，小区内摄像头很多，基本没有死角。
　　但是，卷宗上记载，查遍了当时所有小区摄像头，却没有找到失踪者离开小区的监控。
　　卷宗内的视频也证明确实如此。
　　难道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不成？
　　“不错，看得挺仔细。”刘青山是老侦缉了，破过的案子比认识的人都要多，要不是因为某些原因，早就升上去了。
　　“失踪者张静雅，女，28岁，川省凉山区人，孤儿，协查通报已经反馈，失踪者并未返回川省。”刘青山挺了挺腰板：“张静雅社会关系简单，结婚前在宝马4S店当销售，因为卖车和梁文渊相识，去年才结婚。”
　　陈言点点头，这些基础信息卷宗里都有介绍。
　　“小陈，教你一个不是技巧的技巧。”警车已经驶入了失踪者所在小区，刘青山打开车门：“这种失踪案，先熟悉下案发所在地的环境，尤其是监控摄像头的布局，很重要”
　　陈言微微点头，他知道老刘这是在教他。
　　陈言上一世虽然做过侦探，参与侦破过很多重案要案，但毕竟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这一世上过警校才知道基础的重要性。
　　像老刘这种老侦缉的言传身教，更是弥足珍贵。
　　其实，陈言有一点没说，监控视频好像有点问题……


第4章 抓完相亲对象抓报警人
　　失踪者居住的小区是连城市比较高档的小区。
　　陈言和老刘转了一圈，发现除了楼梯和单元下地库门口没有监控外，其他地方都有监控布置。
　　在小区两个行人出口，一个车辆出口，布置的摄像头都是高清摄像头。
　　这种摄像头拍摄的画面，放大后连人的毛孔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而且视频资料存档期是一个月，并且近期没有任何故障和检修。
　　按理说，失踪者是不可能躲过监控，凭空消失在小区里的。
　　至于爬墙？
　　呵呵，不说小区围墙三米高，失踪者不借助工具能不能爬上去。
　　就是爬上去了，上边的电子围栏可不是摆设，稍一触动就会报警。
　　视频拍摄到失踪者的最后画面是10号早上，失踪者从车库回家的画面。
　　8号楼，二单元301。
　　“梁先生，您好，我是连城市侦缉队第二侦缉分队刘青山。”门口，刘青山掏出证件：“今天主要是向您了解一下您爱人的一些情况。”
　　打开门的梁文渊脸色惨白，双眼无神，胡子也没有刮：“刘警官您好，还没有我妻子的消息吗？”
　　跟在刘青山身后的陈言一直在关注着梁文渊的表情。
　　双眼凹陷，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头发油腻。
　　显然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过度劳累所致。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张静雅失踪案，限期一天，完成奖励开启视觉基因锁，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陈言脑海中响起两声提示音。
　　开启视觉基因锁？
　　“奖励倒是不错，就是限期一天的破案时间有点短……”
　　刘青山微微点头，语气也有些沉重：“梁先生，虽然现在还没有过多的线索，但是我们已经在全国天眼系统开始比对，请您耐心等待一下。”
　　梁文渊嘴唇微动，应该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叹息。
　　“梁先生……我们能进去聊吗？”
　　“哦哦哦，抱歉抱歉，快请进，请进。”
　　梁文渊的家很大，光是客厅大概就有一百多平米。
　　装修的也很豪华，说是富丽堂皇都不为过。
　　只不过稍微有些凌乱，地面污渍也较多。
　　“二位警官，家里最近没有打扫，有些凌乱，还请不要介意。”
　　刘青山摆了摆手，当然不会在意。
　　新婚一年的媳妇丢了，要是还顾得上收拾房子，那才叫奇怪。
　　“梁先生，您的爱人平时有没有要好的朋友在本市？”
　　沙发上，刘青山询问着一些信息，陈言在记录。
　　一边记录，陈言也在四处观察，同时打开了嗅觉基因锁。
　　失踪案嘛，自己的嗅觉基因锁被打开，能够分辨出各种味道。
　　也许能够通过味道分析，发现一些线索。
　　梁文渊的家是一个大平层，诺大的客厅通透敞亮，在西北角还有一个透明的玻璃室。
　　里边是一些医学图表，两幅人体骨架，墙面上还有不少书籍。
　　各种气味扑鼻而来，陈言眉头微皱，一一分析。
　　三种味道最重，是梁文渊、刘青山和陈言自己的体味。
　　另外，还有四种类似的味道，稍微有些淡，陈言有印象，这是侦缉分队四名同事的体味。
　　再然后，就是两股相对更淡一些的体味，其中一种，在梁文渊身上也有一些，因该是失踪者张静雅的体味。
　　至于最后一种体味，因该是客人？
　　陈言有些不确定。
　　九种体味之外，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骚气，应该是宠物狗的味道，可是味道非常淡。
　　再接下来，就是一种为不可闻的血腥气。
　　血腥气？
　　陈言心中惊诧，家里哪来的血腥气？
　　最后，就是一种淡淡的香气。
　　特别淡，以陈言开启嗅觉基因的状态，都有些微不可闻。
　　但是，正是这个微不可闻的香气，让陈言心头一颤！
　　……
　　半个多小时，刘青山询问完了。
　　转过头的刘青山看向陈言：“小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言合上笔记本，朝着刘青山点了点头。
　　通过嗅觉分析，陈言其实已经发现了很多线索。
　　但是，在刘青山询问的时候，陈言可不会插嘴。
　　现在得到刘青山许可，陈言看向梁文渊：“梁先生家里养了宠物狗？”
　　梁文渊微微一愣：“陈警官怎么知道？”
　　刘青山也有些诧异，他并没有发现梁文渊家有养狗的痕迹。
　　“梁先生，我的鼻子比较灵敏。”陈言笑了笑，接着道：“不过梁先生家的宠物好像不在室内吧？”
　　梁文渊此刻看着陈言的表情更加诧异：“陈警官说的不错。”
　　“我爱人喜欢狗，但是又嫌脏，所以把狗养在了阳台上。”
　　“方便我看看吗？”
　　“没问题！”
　　果然，在一间卧室的阳台上，有一个狗窝，一条肥硕的金毛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陈言皱了皱鼻子，眉头紧锁。
　　狗窝附近，除了动物的骚味，那种香气似乎越发浓郁。
　　只不过在大金毛体味的遮掩下，常人根本闻不到罢了。
　　“梁先生家最近来的人多吗？”
　　“哦，来人倒是不多。”梁文渊关上阳台的玻璃门：“昨天和前天一共来了四个警察，加上您二位，就没别人了。”
　　“那就是说，加上我们，最近来过您家的人，算是您夫妇二人，一共有九个人？”
　　“没请过家政清洁工或者朋友到访？”
　　梁文渊对陈言的问题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这个我可以保证。”
　　“我妻子平时不上班，家里都是她自己打扫的，从来没有请过家政。”
　　“而且我们小区管理的很严格，送外卖的都只能把东西放在门口，不能进小区。”
　　“即便是朋友到访，进小区之前也都是要备案的。”
　　听了梁文渊的解释，陈言点点头，再次皱了皱鼻子。
　　然后，陈言掏出随身携带的银手镯。
　　“既然这样……梁文渊，靠墙，双手抱头？”
　　嘎？
　　“陈……陈警官！”梁文渊一副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陈言：“您刚刚说什么？”
　　“刘警官，这个小陈警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言冷笑一声，手镯一甩，咔的一声铐上梁文渊左手手腕：“意思就是你被逮捕了！”
　　刘青山：“……”
　　陈言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昨天抓相亲对象，今天抓报警人。
　　明天是不是把我也抓了？


第5章 残留的肉香味
　　半个小时后。
　　一大票第二侦缉分队侦缉员开始了现场勘察。
　　客厅里，梁文渊双手带着手铐，刘青山和陈言坐在一旁：“陈言，你为什么认定这不是失踪案而是……凶杀案？”
　　为什么认定？
　　陈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师父，因为梁文渊撒谎了。”
　　“撒谎？”
　　“对，撒谎！”
　　“梁文渊说最近他家除了他们夫妻，就只有咱们队里的人来过，算上你我一共是八个人。”
　　“可是，他们家里却有九个人的气味！”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说谎？”
　　“你就因为这个认为他杀人了？”刘青山有一种冲动，想打死这个徒弟。
　　梁文渊白天上班，只有他爱人在家，万一是物业的人来过，他不知道呢？
　　再说，你这是什么鼻子，连人家房子进了几个人都能闻的出来？
　　“这只是一个方面。”陈言指了指厨房，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家最近应该是煮了肉，房子里有残留的肉香味。”
　　肉香味？
　　刘青山也是老侦缉了，一听陈言说的话，就隐约猜到陈言是什么意思了。
　　脸色狂变的刘青山声音都有些抖：“你……你是说？”
　　陈言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我在警校的时候，意外接触过一次，那种味道……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而且，陈言想起在阳台上闻到的味道，胃里更是一阵翻滚。
　　……
　　两个小时后。
　　负责勘察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完成工作，收拾好相关仪器。
　　“怎么样？”刘青山焦急的询问。
　　这要是发现了线索，简直就是惊天大案。
　　可是，要是什么都没发现，他和陈言就惨了。
　　尤其是陈言，别说提前转正，不被直接开除都是好的了。
　　负责勘察的侦缉员看了刘青山一眼：“老刘，这里可能有一些误会，我们什么都没发现。”
　　什么都没发现？
　　刘青山的脸色铁青。
　　怎么就鬼迷心窍相信了陈言。
　　这下子惨了。
　　“刘警官！我不认为这里边有什么误会！”
　　“我的妻子失踪了三天，你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反倒把我铐了起来，我一定会投诉！一定！”
　　梁文渊此刻愤怒的像是一头雄狮，咆哮声震得刘青山耳朵都有些嗡鸣。
　　不过好在人没送到队里去，还有缓和的余地：“梁先生，冒犯您是我们的不对，还请您……”
　　“师父！”陈言打断刘青山，霍然起身：“他一定有问题，您信我一次！”
　　刘青山无语的看着陈言，还信个屁啊，警服都要丢了。
　　“师父！我用我的警服担保，他一定有问题！”
　　陈言上前一步，平静的看着愤怒的梁文渊：“梁文渊，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实际却漏洞百出！”
　　哈哈！
　　梁文渊怒极反笑：“陈警官是吧？”
　　“你来说说，我到底怎么漏洞百出！”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我拼了命，也要让你脱下这身警服！”
　　“没本事破案，欺负我们老百姓倒是有一手！”
　　陈言给了刘青山一个放心的眼神，坐到梁文渊对面，平静的注视着对方。
　　“梁文渊，你是在2月4号杀了你的妻子张静雅吧？”
　　“你放屁！”梁文渊大声怒吼：“我妻子每天都会出去买菜，小区的监控视频都能看到，我怎么可能在4号杀了我妻子？”
　　刘青山点点头，最近的视频他都看过，事实确实如梁文渊所说。
　　张静雅平时并不怎么外出，但是每天早上7点都会开车外出买菜，8点返回。
　　“呵呵，难道就不能是你假扮你妻子外出？”
　　陈言指着梁文渊身后的照片墙：“梁文渊，你和你妻子身高相近，体型也差不多，现在又是冬天，穿上羽绒服，完全可以假扮你的妻子！”
　　“而且，你的司机每天早上9点接你上班，时间上也允许你假扮张静雅。”
　　“小陈，你的这个推断有些牵强，”这次不等梁文渊说话，旁边的同事就摇了摇头：“张静雅的视频我们都看过，虽然因为监控角度的原因，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的头发是蓝色挑染过的，并不规则，我们仔细对比过，最近一段时间内，绝对是同一个人。”
　　“就是，陈警官，你应该学学你的同事，做事要细心点！”梁文渊有些感激的看向说话的警察。
　　陈言摇了摇头：“梁文渊，你这点做的确实不错，但是，你忽略了一个细节。”
　　嗯？
　　陈言拿过身边的平板电脑，打开监控视频：“张静雅是左撇子，和一般人不同，她每次都是用右手打开驾驶位车门。”
　　“但是，从5号以后，监控中的张静雅就开始用左手打开驾驶位车门。”
　　“这个，你怎么解释？”
　　“呵呵，这我怎么知道？”梁文渊指着平板电脑，嗤笑一声：“左手右手很重要吗？”
　　“我开车门的时候，左右手都用过！”
　　然而，除了梁文渊，其他的侦缉队员却面色微变。
　　开车门是习惯性动作，是下意识的。
　　一般来说，开驾驶位车门，右撇子的人，习惯用左手开门，而左撇子的人习惯用右手开门，轻易不会改变。
　　因为这是潜意识行为，不刻意去感受，自己都发现不了。
　　“至于发色问题，”陈言顿了顿：“只要把张静雅杀了，取下头皮，套在你的头上，自然没有破绽。”
　　“哈哈，”梁文渊有些激动的站起身：“陈警官，你就凭一个左右手开车门，就断定我杀人？”
　　“当然不是。”陈言摊了摊手，指着客厅西北角：“梁文渊，你杀完人，竟然把骨头摆在客厅里，你是当我们警察是瞎的吗？”
　　轰！
　　陈言的话如一颗炸雷，不仅震的梁文渊脸色狂变，就连刘青山等人，也面露惊色。
　　“你胡说！”梁文渊激动的站起身，指着两具骷髅骨架：“这两具骨架是石膏制作的，怎么可能是人骨！”
　　“小陈……”一旁刚刚负责勘验现场的侦缉队员也指着骷髅：“梁先生……梁文渊说的对，这两具骨架我刚刚看过了，确实是石膏制作的，一具仿制男性骨架高度大概一米六，一具仿制女性骨架高度大概一米五，而失踪的张静雅身高一米六八，骨架高度应该在一米六三左右。”
　　说白了，就是这两具骨架和正常成人骨架高度不符。
　　陈言当然知道同事说的事，可是骨架的高度是可以做假的。
　　其实陈言并没有仔细查验这两具骷髅，但那股淡淡的血腥气确实从那个方向传来。
　　刚刚陈言前往阳台，路过玻璃室的时候，血腥味陡然变得浓郁。
　　再加上卷宗上关于梁文渊个人信息的记载，让陈言肯定这骨架有问题。
　　“梁先生，不要激动。”陈言似笑非笑的看着梁文渊：“不就是两具石膏骨架嘛，折断一块骨头看看不就行了？”
　　“梁先生，您放心，如果这两具骨架没有问题，我来赔偿您的损失！”看到梁文渊紧张的表情，刘青山双眼放光。
　　咔嚓！
　　骨架折断的声音好像一柄钢刀，插进了梁文渊的心脏。


第6章 第九个人，细思极恐
　　咔嚓一声，除了梁文渊和陈言，其他侦缉员都上前围观。
　　断茬内，森白的骨头渣子清晰可见。
　　这哪里是石膏，分明是人骨！
　　梁文渊颓废的瘫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神情飘忽。
　　众人看着骨架断茬，一脸的不可思议。
　　还真的是人骨？
　　“小陈……”负责勘察现场的侦缉队员也是老江湖了，没想到阴沟翻船，竟然放过了如此重要的线索。
　　“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两幅骨架虽然是成人骨架，但是高度和成人骨架不符，外表裹着的石膏很明显，显然是仿制品。
　　陈言当然不能说是闻出来的，自己又不是真的警犬。
　　“其实我也是猜的，毕竟一般的医生家里不会放这种东西。”陈言挠挠头：“即便是放了，也不用放两具吧。”
　　“而且，我刚刚看卷宗的时候，发现梁文渊不仅是外科医生，还是石膏雕塑爱好者，将真骨架上裹一层石膏，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好小子！”刘青山重重的拍了拍陈言的肩膀：“这次要不是你跟着，你师父我都要阴沟里翻船了，这案子，算你头功！”
　　“兄弟们，把这副骨架带回去，抓紧审问，撤！”
　　“师父！”陈言挡住刘青山，指了指另一幅骨架：“这具您也得带回去。”
　　嗯？
　　刘青山脸色微变。
　　众人刚刚折断的骨架是那副女性骨架，并没有理会另一具骨架。
　　毕竟，失踪的张静雅是女的，男女骨架的差异一般人看不出来，但警察肯定能分辨出来。
　　所以，众人并没有折断另一幅男性骨架的骨头。
　　“陈言，”刘青山指着另一幅骨架：“你是说……”
　　陈言点了点头：“师父，您忘了我说刚刚说的，梁文渊家里有九个人的气味了吗？”
　　“这个，就是那第九个人！”
　　刘青山：“……”
　　“对了，几位前辈，他家阳台上有条狗，也带回去，得解剖。”
　　陈言最后交代道。
　　看着众人不解的眼神，陈言不得不解释。
　　“两幅骨架的身高明显不对，肯定是被梁文渊锯开了胫骨。”陈言指了指两具骨架：“我怀疑……你们懂的。”
　　淦！
　　众人干警察也不是一天了。
　　当然明白陈言的意思。
　　不就是把骨头喂狗了吗。
　　陈言刚刚看到金毛的时候，发现这是狗有点懒，像是有些消化不良。
　　人骨其实非常坚硬，即便狗的胃酸消化能力非常强悍，估计一周时间内也很难将骨头消化干净。
　　所以，陈言建议把金毛狗带回去，应该能找到一些证据。
　　而且，狗舍附近的味道……
　　所以，这只狗可能吃的不仅是骨头，应该还有不少……。
　　梁文渊被带走的一刻，陈言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失踪案，奖励开启视觉基因锁。】
　　哗！
　　陈言只感觉身体一阵酥麻，眼睛微微发痒，不过几个呼吸，就恢复了正常。
　　睁开双眼，陈言默念开启视觉基因锁。
　　整个世界都仿佛鲜活了起来。
　　空气中飘落的尘埃，仿佛一道道丝线，十米外书页上的文字仿佛就在眼前。
　　周围走动的同事，仿佛被时间凝滞，动作极度缓慢。
　　“这就是开启视觉基因锁的感觉？”
　　陈言好像开启了上帝视角，全身360度的影像，全部映入视野。
　　“这要是配合我的超忆症……”
　　陈言有一种突然成为上帝，主宰一切的错觉。
　　“陈言！”
　　沉浸在视觉基因锁开启状态的陈言被刘青山叫回现实：“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陈言摇了摇头，关闭视觉基因锁：“我在想梁文渊杀的第九个人是谁，他怎么进入小区的，为什么监控上没有看到？”
　　哈哈。
　　刘青山笑了笑：“这有什么难的，梁文渊都被抓了，还怕审不出来吗。”
　　“再说，这种案子，多半都是情杀，那第九个人大概率是张静雅的情人。”
　　刘青山破过的、听说过的类似的案件，70%都是这个套路。
　　陈言点了点头，老刘说的有道理，前世陈言也接触过类似的案子，情杀的概率确实大一些。
　　而且，梁文渊今年53岁，和张静雅是典型的老夫少妻。
　　再加上梁文渊又是胸外科主刀医生，虽然钱赚的多，可是加班多，回家晚啊。
　　28岁的张静雅，有点其他想法也算正常。
　　“回队里检验一下DNA，再排查一下张静雅的社会关系，应该能找到死者。”
　　其实，除了第九个人的身份，陈言还有不少疑问。
　　比如两个死者的血肉，梁文渊究竟是怎么处理的？
　　都喂狗了？
　　那可是两个成年人，加起来最起码也得一百多公斤重。
　　按照陈言的推测，梁文渊是在4号杀死的两人，到他11号报案，也不过就是一周的时间。
　　一只狗能在七天内吃这么多肉？
　　想起前世碰到的一些变态杀人犯，陈言都不敢猜下去了。
　　细思极恐。
　　……
　　后续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分队的侦缉员对房间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勘察。
　　在玻璃室内的一柄手术刀柄凹槽内提取到了微量人体组织。
　　凶器算是找到了。
　　在大浴缸的下水道里，提取到了血液样本。
　　放血的地方也找到了。
　　只要确定了梁文渊是凶手，寻找这些蛛丝马迹，侦缉队的老江湖们根本不怵。
　　第九人的身份信息也查了出来。
　　张静雅的前男友，无业游民，居住在郊区的出租屋。
　　也失踪一个星期了。
　　只不过出租屋里的人都互相不太熟悉，所以没有人报案。
　　凶器、尸体、作案动机都已经捋顺，梁文渊终于撂了。
　　第二侦缉分队。
　　刘青山办公室。
　　“这个梁文渊也算是可怜人。”老刘端着陈言泡好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滋溜了一口：“结了两次婚，第一个老婆出轨离婚了，没想到第二个又出轨，而且是人赃俱获。”
　　“师父，两个疑问，”陈言给刘青山的茶杯续上开水：“张静雅的情人是怎么进入房间，而没有被监控拍到的？”
　　“还有，就是两个人的血肉，梁文渊交代怎么处理的吗？”
　　“那个男人啊，”刘青山摇了摇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张静雅让男人藏在轿车后备箱，直接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单元门口，就躲过了车库里的监控。”
　　“小区楼梯口都没有监控，然后走楼梯上楼，躲过了电梯轿厢里的监控。”
　　刘青山接着顿了顿：“至于两人的血肉…
　　淦！
　　陈言就知道，不可能都喂狗。


第7章 我怕回家挨揍
　　对梁文渊的审讯是第二侦缉分队队长张云虎亲自上阵拿下的。
　　要说这个梁文渊也是个聪明的。
　　问他为什么不把血肉都从下水道冲走，反正都已经绞碎了，还干嘛把肉喂狗，还自己亲自上阵，难道是个变态？
　　结果这家伙说，他也是迫不得已，这几天他自己都快吃吐了。
　　但是血肉太多，都倒进下水道冲，肯定会消耗大量水。
　　他怕警察通过用水量异常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吃了就不一样了，都消化了，肯定不会留下证据。
　　梁文渊唯一想不通的就是陈言究竟是怎么发现那两个骨架有问题的。
　　他可以保证，两个骨架和医院里用的模型一模一样。
　　尤其是大腿、小腿、手臂上的长骨，他虽然都锯下了一截，但是每一处断口都是仔细打磨过的，没有任何不平整的接茬，不可能有破绽。
　　陈言当然不能告诉他，我嗅觉基因锁开启，相当于开挂啊。
　　张云虎办公室。
　　“小陈啊，你这次立功了！”张云虎主动给陈言倒了一杯热茶，说话特别热情，言语特别和蔼。
　　“立了大功！”
　　“说说，有什么要求？队里尽量满足你！”
　　张云虎现在是春光满面。
　　一个失踪案，侦破成了碎尸杀妻凶杀案，而且是两条人命。
　　最重要的是仅仅用了一天时间！
　　分队里一个集体三等功是跑不了了。
　　这个功劳代表的不仅仅是荣誉，还有奖金。
　　集体三等功，分队里每人奖励一万块！
　　除了现实奖励，侦破这种大案，对张云虎的升迁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除此之外，因为案件性质极为恶劣，陈言应该还能拿一个个人三等功。
　　在华国，一个个人三等功奖励那都是十万起步的。
　　不仅如此，陈言因为刚刚破获了一起三千万的网络招嫖案，原本一年的实习期，这周就能结束。
　　现在又是一个个人三等功，这小子的警衔也能破格提一级。
　　还没转正，就有一个二阶侦缉员的警衔等着，全省都没有先例吧。
　　华国，警衔共有四个级别。
　　侦缉员，侦缉司长，侦缉督察，侦缉监察。
　　每个级别又分三阶。
　　正常实习警察转正后，是没有警衔的。
　　工作一年后，才会晋升三阶侦缉员。
　　两年之后晋升二阶侦缉员，再过四年晋升为一阶侦缉员。
　　一个个人三等功可以破格晋级一阶侦缉员警衔。
　　也就是说，陈言这两天破的两起案子，就为他节省了四年时间！
　　在同批实习警员还在为了转正挠头的时候，陈言已经是二阶侦缉员了。
　　“嘿嘿，”陈言恭敬的接过张云虎递过的茶杯：“谢谢队长，我没什么要求，都是刘青山警官教导的好。”
　　张云虎微微一怔。
　　老刘一直说陈言这小子脑子机灵，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侦破了两个大案，还能如此谦逊，面对领导的夸奖，把功劳都推到师父身上，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
　　看来值得培养！
　　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这个世界也有，没人希望自己费尽心血，培养的竟然是一个白眼狼。
　　“老刘有几分本事我还是知道的。”张云虎大笑了两声：“小陈，你放心，老刘也好，我也好，咱们干警察的讲究奖罚分明。”
　　“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
　　“招嫖案之后我就已经把你的转正申请递到上级了，这两天就能批下来。”
　　“这次碎尸杀妻案，你更是头功，一个个人三等功估计是跑不了，结案报告我已经上报。”
　　张云虎坐到陈言身边，拍了拍陈言肩膀：“小陈，你有灵性，胆大心细，我看好你！”
　　说真的，张云虎是真的看好陈言。
　　相个亲，只不过瞄了一眼人家手机，就搞定了一个三千万的网络招嫖案。
　　这不是胆大心细是什么。
　　凭借对两幅骨架的怀疑，一些味道判定，就侦破一起队里老侦缉都忽略的碎尸杀妻案，不是胆大心细是什么？
　　这种人，只要不恃才傲物，在警队一定会大有作为！
　　“小陈，你放心，只要你在队里好好干，我保证亏不了你！”
　　一个侦缉分队队长和一个刚入职的实习警察勾肩搭背，拍肩膀，这可不是一般待遇。
　　肯定是对你的能力、为人非常认可才有可能。
　　而且，陈言两世为人，当然听明白了张云虎话中真实要表达的意思。
　　不就是怕自己被挖墙角吗。
　　当然，一般来讲，同级别的单位肯定是没办法挖走陈言的，可是如果是上级单位呢？
　　甚至是省队呢？
　　那个时候就不是张云虎说的算了。
　　“张队您放心！”陈言啪的一声起立敬礼：“基层才是我们年轻人锻炼本领，增长才干的舞台，我一定在队里安心学习，努力上进。”
　　礼毕后，陈言笑嘻嘻看向张云虎：“队长，再说我家就在咱们队的辖区里，离家近，我走着都能上班了。”
　　两句话，既说明了上级单位挖自己不会走，也说明了同级单位挖自己也不会走。
　　干脆利落。
　　哈哈！
　　“好！”
　　张云虎这老江湖哪里还不知道陈言的意思。
　　“放你三天假，回去好好休息，在家等着好消息！”
　　陈言闻言一愣。
　　放三天假？
　　讲真，在警队这种没黑天没白夜暴打996的地方，放假绝对是最珍贵的奖励。
　　在干警察的人眼里，根本没有什么节假日，周末的说法。
　　5+2，白加黑，24小时开机待命才是常态。
　　华国的医疗技术要比陈言上一世的进步很多，老百姓的平均寿命都在90岁。
　　但是，警察的平均寿命却只有44.6岁！
　　连平常人的一般都不到。
　　为什么？
　　除了任务中牺牲的，过劳死也占据了很大比例。
　　张云虎直接给了陈言三天假期，可见陈言在领导心中的地位。
　　可是，陈言不敢要啊。
　　要知道，他昨天才把相亲对象给逮捕了，今天要是敢回家，不得被老妈打死！
　　而且三天时间，按照陈言老妈的性格和本事，估计得给他安排十几二十个相亲对象。
　　“队长、队长！”想到此处陈言连忙摆手：“假期就算了，我初来乍到就是该学习的时候。”
　　“再说，我还没正式转正，您给我放假，别人怎么看啊。”
　　嗯？
　　别人！
　　“卧槽！”张云虎大吼一声：“老子给你放假，我看谁有意见！”
　　“有本事他们也给我弄个集体三等功回来！”
　　“小陈，不要怕，你就踏实的休息，三天后，等功劳和奖励都下来，我给你开庆功宴！”
　　……
　　得，三天假期，跑不了了。
　　刘青山看着垂头丧气的陈言有些惊讶：“你小子见好就收啊。”
　　“三天假期不短了。”
　　陈言：“……”
　　我是嫌弃假期短码？
　　我是怕回家挨揍啊。


第8章 来自母上大人的压制
　　然而，该来的总是要来。
　　已经两天一夜没回家的陈言，此刻战战兢兢的站在房门口。
　　回家怎么说？
　　“妈，不怪我啊，那女的是罪犯，我不抓她良心过意不去啊！”
　　“你的意思是抓了她，一个跟你相亲的女孩，你的良心就过的去了，难道就不能相亲结束再抓？”
　　……
　　芭比Q了。
　　陈言怎么想都感觉要完蛋。
　　咔擦。
　　硬着头皮打开房门。
　　算了，被揍一顿就揍一顿，反正又不是没揍过！
　　“妈，我回来了。”
　　沙发上，于慧真端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电视，手里拿着鸡毛掸子。
　　陈言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穿越了，家里怎么还有鸡毛掸子。
　　难道这玩意也跟着自己穿过来了？
　　果真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克星。
　　于慧真对陈言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双眼直勾的盯着电视，面无表情。
　　老陈坐在沙发的角落里，腰背挺的笔直，跟站军姿似的，同样目不斜视，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对于陈言的回家没有一点反应。
　　完蛋！
　　陈言的心咯噔一下。
　　以老爸在老妈面前的地位，虽然不敢忤逆老妈，但是平常起码还能给自己甩个眼神，出点主意，甚至是和稀泥，帮自己求情来着。
　　但是像现在这样的姿势，绝对是已经被老妈收拾过了。
　　再看，陈言的心直接沉到谷底。
　　莫妮卡乖乖的蹲坐在老爸旁边，一动不动，安静的看着电视。
　　虽然陈言不明白一条狗为什么会盯着电视看，但是事情的严重性显然进入到了红色警戒范畴。
　　在陈言家，地位的排序是这样的。
　　老妈、莫妮卡、老爸最后是自己。
　　莫妮卡绝对是亲生的待遇，捧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平时，莫妮卡可都是在老妈怀里趾高气昂的朝自己狂吠的。
　　今天竟然也被站军姿。
　　完了，完了，彻底芭比Q了。
　　“妈！”陈言眼珠子转了一圈，计上心来：“您做什么好……诶呦！”
　　刚刚脱下警服的陈言诶呦一声，捂着老腰摊坐在地。
　　“儿子？”要说还是老陈机警，一看不对立马奔了过来：“你怎么了？受伤了？”
　　汪汪汪！
　　莫妮卡也是个聪明的。
　　跟着老陈解除军姿，摇头尾巴晃的跟了过来。
　　“爸！”陈言咧咧嘴，嘴里嘶嘶两声：“没事，昨天处理那个涉案金额三千万的网络招嫖案，一晚上没睡。”
　　陈言在三千万上特意强调了一下。
　　扶着老陈的胳膊，‘勉强’站起来的陈言偷偷瞟了一眼老妈：“今天我又独自侦破了一起凶杀案，忙了一天，有点累。”
　　这次陈言又在‘独自’和‘凶杀案’上刻意强调了一下。
　　当然，碎尸杀妻陈言没提，他怕老两口睡不着觉。
　　看看吧。
　　你们的好儿子，两天一夜没睡觉，破获两起大案！
　　这么好的人民警察，上哪找去啊。
　　果然，听到凶杀案，于慧真的表情明显变化，手里的鸡毛掸子也放在了一边。
　　陈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危机有所缓解。
　　老陈也暗中朝着陈言挤眼睛，还悄悄竖起大拇指。
　　汪汪汪汪汪！
　　莫妮卡的叫声充满喜悦和骄傲。
　　莫妮卡平时虽然仗着于慧真撑腰，没少欺负老陈和小陈。
　　但总归是个聪明的，这个时候也知道只有陈言过关自己才能有好日子过。
　　碰碰！
　　“过来！”
　　两声闷响，一声命令。
　　客厅内的冷意终于消散。
　　陈言知道老妈不是跟自己说话。
　　果然，有明白事的。
　　莫妮卡狗头一昂，一溜烟窜上了沙发，爬进于慧真怀里，小脑袋舒服的枕在主人右手臂弯里。
　　“哼！”
　　“我们家宝贝儿子真是长本事了啊。”
　　“独自侦破凶杀案？”
　　“还破获三千万的网络招嫖案……”
　　“陈言，你干脆改姓吧，别姓陈了，改姓福尔摩斯，以后就叫福尔摩斯言，怎么样？”
　　听到老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陈言眼睛一亮，腰也不酸了，一个箭步窜到于慧真跟前。
　　“妈……瞧您说的，您儿子哪有什么本事。”陈言跪在母亲大人身侧，大手握拳，轻轻在老妈腿上敲打按摩。
　　“要不是您昨天安排我相亲，把皮裤女送到我面前，您儿子上哪抓人，破获三千万的大案去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队里因为这个案子，说我下周就能转正，还有不少奖金呢。”
　　陈言一脸贱笑接着道：“今天破获的凶杀案，队长说了，能给我一个个人三等功！”
　　于慧真其实并没有真的生陈言的气。
　　她生气的是自己相亲群里的姐妹。
　　说好的给自己儿子配一个高精尖：高挑、精明、眼尖的好姑娘。
　　结果可到好，弄来一个批发高精尖技师的。
　　幸亏自己的儿子火眼金睛，否则的话，这要是以后真的娶回家，自己还活不活了？
　　不过，母上大人怎么可能犯错。
　　“臭小子，你要抓人，你等等也行啊，非要在相亲的现场把相亲对象抓了？”
　　这事，在姐妹群里算是传开了。
　　给于慧真介绍姑娘的老姐妹已经社死，账号永远成灰色的了。
　　但是于慧真也不好受啊。
　　“@帅哥他妈：您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优秀的人民警察！”
　　“@帅哥他妈：您儿子不错，确实挺帅的，等会咱们私信，我二姐家的姑娘还单着呢，给你介绍介绍，放心，这姑娘虽然长的一般，但是身家清白！”
　　……
　　没错，于慧真的网名就叫帅哥他妈。
　　于慧真不知道群里的姐妹是不是真心夸自己儿子，但是相亲当天就把相亲对象给逮捕了，绝对是连城市相亲界今天唯一的大新闻！
　　陈言挠了挠头，他当时真没想那么多。
　　警察抓罪犯，就跟猫抓老鼠一样。
　　这是本能。
　　“妈，您放心，下次绝对不会了。”
　　“还有下次？”
　　“啊！不不不，我是说没有下次！没有下次……”
　　饭桌上。
　　“儿子，尝尝排骨，我炖了一下午。”
　　“吃这个百合，昨天一夜没睡，多吃点百合温润……”
　　陈言没想到，老妈准备了这么丰盛的晚餐。
　　“妈，我都吃饱了，您别给我夹菜了……爸您也吃啊。”
　　陈言将一块排骨夹给老陈。
　　啪！
　　排骨半路被于慧真劫走：“吃什么吃，老年人少吃肉！”
　　老陈：“……”
　　我才61岁就已经老了吗？
　　“儿子，你刚刚不是说明天放假吗？”于慧真给陈言又夹了一块酱牛肉：“我今天下午又给你物色了一个女孩，正好明天去看看。”
　　陈言：“……”
　　还看？
　　自己都看了一百个了。
　　最后一个还把人家送进去了。
　　这是要看第101个？
　　不行，这个事还是要据理力争。
　　“妈，我都看了一百个了，明天还去……”
　　“嗯？”陈言显然没有弄清楚形式，他以为自己破了个案子就能在家支棱起来了。
　　但事实告诉陈言，他想多了。
　　“儿子，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于慧真微微皱眉，看来一眼陈言，盯了一眼墙角的鸡毛掸子。
　　“啊？”
　　“妈，我没说什么，我说晚上好好睡觉，明天去相亲！”
　　“这还差不多……”于慧真满意的笑了笑，夹起块溜肉段递给陈言：“这才是我的好儿子，来，吃肉。”
　　陈言：“……”
　　老陈：“……”
　　莫妮卡：“汪汪汪！”


第9章 第101次相亲……又劈叉了
　　饶是神经坚硬如铁，陈言也受不了了。
　　一百次相亲！
　　这可是一百次！
　　陈言决定不能这么下去了。
　　系统都激活了，还相什么亲。
　　老妈这种生物陈言不能反抗，相亲女他还没办法吗。
　　所以，这第101次相亲，陈言决定玩点花的。
　　让对方知难而退，方是正道。
　　红月亮西餐厅。
　　看着脑门上的红色大招聘，陈言有点懵逼。
　　星星克陈言是不敢去了，那地方有点邪性，他怕再出事。
　　“可是，红月亮是什么鬼？”
　　这特么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叫这种名字的餐厅？
　　还西餐厅！
　　你咋不干脆叫红浪漫算了。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败絮其外，金玉其内。
　　迎宾小姐姐的模样和身材，让陈言对红月亮的印象分一下子高了不少。
　　“888号包厢。”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迎宾小姐姐身材婀娜，妖娆多姿，一颦一笑颇有一种顾盼生辉的感觉。
　　这小美妞幸亏没加入皮裤女的团伙，否则的话，涉案金额还要提高不少。
　　8分，优秀！
　　跟在身后的陈言微微点头，给出了一个高分。
　　其实陈言不知道，迎宾小姐姐现在也是满脸羞红，
　　她是第一天来红月亮上班，陈言是她接待的第一个男顾客。
　　“哇哇……这个男生好帅啊……他是不是在盯着我屁股看？好害羞啊……这个旗袍的开衩怎么设计的这么低……”
　　半个小时前，小美妞还埋怨红月亮的工装旗袍开衩太高，现在又嫌弃低了。
　　妥妥的双标。
　　“先生，这就是888号房间，您请！”
　　小美妞虽然是新手，但是胜在比较凶残，弯腰抬手的时候，诚意十足。
　　“谢谢！”
　　陈言点了点头，推开包厢房门。
　　包间很大，而且装修不错。
　　一眼看去颇为豪华。
　　西餐桌的一侧，端坐着一位美女。
　　不看长相，陈言就觉着这女孩不错。
　　相亲一百次，能提前到达的女生，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再看长相……
　　嚯！
　　女子虽然是坐姿，但是以陈言的经验，一眼就能判定出女子的身高不低，起码一米七。
　　琼鼻高耸，眼若星辰，瓜子脸古典立体，如瀑黑发自然垂落，修长的脖颈如白天鹅，又像玉石一般莹润有光泽。
　　女人虽然看不出年龄，但是妩媚清甜交织，性感纯洁杂糅。
　　好一个魅力无限！
　　100分，极品！
　　只不过，此刻的美女表情有些不太对。
　　看着陈言的目光有些冷意。
　　感觉就像昆仑山上冰魄无暇的雪莲花。
　　高雅清冷如白月光。
　　但是，正是这种冷意，让人有一种征服的冲动和欲望。
　　摘下雪莲，亲手将这朵寒冷刺骨的冰蕊化作绕指柔，女神变身羞涩的傻白甜。
　　那是一种叫做亵玩的冲动。
　　“你怎么进来的？”
　　声音清脆悦耳，如山间清泉，沁人心脾。
　　女子红唇轻吐，颇有一种……想咬一口的奢望。
　　回过神的陈言咽了咽口水。
　　虽然这美女好像从画中走出来一样，女王御姐加身，冷似冰山却让人欲望如火。
　　但可惜，陈言这次相亲，已经打定注意，要在连城市相亲界掀起一股独属于他的清流。
　　落花有意，莫怪我流水无情啦！
　　红粉骷髅……莫要乱我禅心！
　　“美女，如你所见，我是开门进来的。”
　　陈言大刺刺的迈步来到餐桌前，想了想自己准备好的台词，清了清嗓子：“美女，我也不废话了。”
　　“您这一身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我呢，就是一个小警察，还没过实习期。”
　　“房子家里买的，89平米，但是不能写你名。”
　　“车子还没有，现在也买不起。”
　　“但是吧……美女，看在你长的这么漂亮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接近我的机会，市中心买一套200平米的房子，写我名，给我买一部一百万以上的车子，咱们俩就接触接触！”
　　顿了顿，陈言根本不在乎面前的美女什么表情，反正都是奔着搞砸来的。
　　“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茫茫人海中能遇见我，你也算是有福气了！”
　　大美妞：“……”
　　出门没看黄历？
　　还是……见了鬼了！
　　沈云懿如星辰般的眸子微微弯起，好像弯弯的月牙，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孩。
　　嗯，就是大男孩。
　　一看面相就知道应该是20岁刚出头的大男孩。
　　皮肤白皙，鼻梁高耸，气质上等，眼神坚毅。
　　刚刚走进包间的时候，身高肯定是一米八以上，有一米八三？
　　蜂腰熊背，倒三角身材很标准。
　　说话的样子虽然有些吊儿郎当，高傲的如一只斗胜的公鸡，但是笑容如骄阳，阳光的一批。
　　是那种能照进人心的阳光和温暖。
　　“小朋友……”沈云懿微微前倾，仔细的看着陈言的眼睛：“你……是来相亲的？”
　　“额……美女，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陈言哼了一声。
　　“你要是不能接受我的条件就直说，这已经是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给出的最低要求了。”
　　“如果你还不能接受，我想我们这次的相亲就会到此结束！”
　　搞定！
　　其实，陈言知道这女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就这气质，这穿着，这谈吐……
　　绝壁的千金闺秀，说是女总裁都不为过。
　　这种女人老妈都能搞来相亲，也真是没谁了。
　　不过这种高质量女性肯定看不上自己，正好拜拜。
　　“哈哈哈哈！”
　　沈云懿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一笑百媚生。
　　冰冷的雪莲花瞬间化作烈火般的红玫瑰，娇艳的能滴出水。
　　爆炸的身材，花枝乱颤，凶残的一批。
　　陈言一个不留神，差点流出口水。
　　“市中心200平米房子写你名？一百万车子一部？”沈云懿眼中闪过一丝毫芒，开声问道。
　　“基操啦，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高，你不可能答应，但是本公子的颜值绝对值这个价！”
　　“我答应！”
　　“美女，你虽然看着很有钱，不过好像还不够有钱哈，我们就后会有……”
　　嘎？
　　陈言愣了。
　　“你答应？”
　　沈云懿点了点头：“我答应！”
　　你答应个锤子啊！
　　铃铃铃！
　　陈言正要好好劝劝这个美女，不能让对方误入舔狗之路的时候，电话响了。
　　扫了一眼号码：母上大人。
　　“美女，”陈言这次是真的有些歉意：“抱歉，母上大人的电话，我接一下。”
　　沈云懿点了点头。
　　“陈言！你怎么还没到，人家姑娘等你半个小时了！”
　　没等陈言说话，听筒里就传来了母上大人的吼声，陈言对面的沈云懿都听得一清二楚。
　　“妈，您说什么呢，我都到了，红月亮西餐厅888号包厢，我正跟姑娘聊着呢。”
　　“陈……言！”于慧真的声音此刻都已经带着颤音了：“你个逆子！是88号包厢，不是888号……”
　　陈言：“……”
　　挂断电话的陈言脸色通红，手脚都有点麻。
　　这特么就尴尬了啊。
　　“美女，我说我走错包厢了……您信吗？”
　　穿越后的第101次相亲，劈叉了……


第10章 撩完就得负责
　　陈言是连滚带爬的跑出888号包厢的。
　　太特么丢人了。
　　昨天晚上于慧真其实把女方照片已经发给陈言了。
　　但是这货两天一夜没睡觉，吃完饭倒头就睡，哪里顾得上看照片。
　　88号包厢。
　　“抱歉抱歉！”陈言一进包厢，立马道歉。
　　相亲一百次，这还是陈言头一次迟到。
　　“刚刚出了点意外，让您久等了，实在抱歉！”
　　灵羽彤有些惊喜的看着冲进来的大男孩。
　　第一次相亲就被凉在这等半个多小时，灵羽彤其实非常生气。
　　之所以还没走，就是想看看这个男的跟二姨发给自己的照片是不是真的一样帅。
　　然后，大骂对方一顿，结束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亲。
　　结果，原本气呼呼的灵羽彤，看着冲进来的陈言，一腔怒气瞬间消失了。
　　“哦哦……没事，我也刚到不久。”灵羽彤感觉自己说话有些磕巴。
　　可是，没办法啊，这男孩太帅了！
　　“哇，二姨果然是亲二姨，深知我心，嘻嘻……”灵羽彤心中有一个小人欢呼雀跃。
　　第一次相亲就能遇到这样的极品帅哥，果然爱笑的女生运气好。
　　陈言也有些意外这姑娘的脾气如此之好：“灵小姐，实在抱歉，刚刚走错地方了，耽误了您的时间，实在抱歉。”
　　“对了……刚刚的姐姐叫什么……罪过啊！”突然想起刚刚在888包厢的骚操作，陈言脸上还有些发烫，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呢。
　　“你就是陈言吧，没事，我今天休息，有的是时间，你吃点什么？”
　　灵羽彤递过菜单，笑嘻嘻的模样很好看，像个瓷娃娃。
　　这时，陈言才看清了灵羽彤的长相。
　　大大的眼睛像是蓝宝石，让陈言想起了波斯猫。
　　睫毛特别长，像是两扇窗户，女孩是典型的萝莉脸，有点婴儿肥，肤色白嫩细致。
　　两条马尾随意的垂下，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女战士。
　　如果说刚刚888号包厢的女神是诱人犯罪的水蜜桃，那眼前这个美女就是能让人甜掉牙的菠萝蜜。
　　平白让人等了半个小时，陈言也不好像刚刚一样瞎搞了。
　　陈言接过菜单，像是以前一百次相亲……不对，第一百次不行。
　　像是以前的九十九次相亲一样，和女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好在灵羽彤生动活泼，清脆的笑声就没停过。
　　和美少女战士嘻嘻哈哈不同，888号包厢的沈云懿此刻柳眉微皱，双手托腮，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沈云懿今年已经27岁了。
　　在父亲的公司担任执行总裁，是连城市的超级富二代之一。
　　良好的教养，绝美的容貌和出众的能力，让沈云懿的眼光极高。
　　这些年来虽然追求她的人能包围连城市的海岸线，可是沈云懿一个都看不上。
　　尤其是沈云懿接手父亲的公司以后，追求者即是奔着沈云懿本人来，更奔着沈家诺大的家业而来。
　　所以，沈云懿这些年一直单身。
　　但是，沈云懿不急，她老妈急啊。
　　天天盼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能给她带回去一个乘龙快婿。
　　只要看到沈云懿，那就是一个件事，催婚。
　　老沈虽然表面不说，但是一直在背后给沈母出谋划策，也寻摸了不少年轻才俊去沈云懿办公室晃悠。
　　老爸老妈的催婚，让现在的沈云懿都不敢回家住了。
　　可是，今天的陈言却让沈云懿眼前一亮。
　　长相就不说了，这家伙帅的有些过分，甚至可以用好看来形容。
　　而且，从对方刚刚的行为语言来看，显然也是不想找女朋友，肯定是在家里的逼迫下才出来相亲的。
　　最关键的是，他说自己是警察……
　　都说人民警察为人民，现在自己这名人民有了困难，找警察帮忙，也是应该的吧。
　　所以，沈云懿刚刚才会答应陈言信口开河的条件。
　　但是，这家伙在调戏完自己，而且在自己答应买房买车的条件后，竟然就这么跑了？
　　“哼！撩完就跑？门都没有！”
　　“陈言是吧……88号包厢是吧……”
　　……
　　“陈言，我二姨说你是警察。”灵羽彤的大眼睛笑起来像月牙，声音甜甜的，软糯粘人：“那你们平时出任务会不会有危险啊？”
　　“如果我们结婚了，你天天加班出任务，我在家怎么办？”
　　陈言：“……”
　　什么玩意就结婚了？
　　我们认识有五分钟吗？
　　“咳咳……”干咳了两声，陈言砸吧砸吧嘴：“这个……这个我们的工作……”
　　碰！
　　包厢房门突然打开的声音，打断了陈言的话。
　　“陈言！”沈云懿迈着修长大腿，似笑非笑的看着包厢内的两人：“市中心200平米的房子写你名，一百万的车子给你买，两个条件我都答应了，你怎么跑了？”
　　陈言瞪着大眼珠子，看着亭亭玉立的女神：“……你……怎么追来了？”
　　灵羽彤眨了眨蓝宝石眼睛，一脸莫名的敌意：“……你是……哪位？”
　　“怎么？调戏完姐姐就想跑？”沈云懿嘴角微微翘起，来到陈言身边，看了一眼灵羽彤：“小弟弟不听话哦，刚撩完姐姐，就来糊弄小妹妹？”
　　陈言：“……”
　　谁调戏你了，我真的走错房间了。
　　“这位大姐，我们在吃饭，没别的事，请您出去！”灵羽彤大眼睛转了转，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到嘴的鸭子不能飞了啊。
　　尤其是，这个漂亮姐姐美的有些过分啊。
　　不过，看样子年龄比自己大，这方面自己有优势。
　　沈云懿没有理会小萝莉，巧笑嫣然的看向陈言：“陈言，即便你是警察，也不能随便调戏人吧？”
　　“借用你刚刚说的话，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说完，转身就走了。
　　陈言：“……”
　　美少女战士：“……”
　　“这个……”陈言无奈的站起身，看向灵羽彤：“灵小姐，我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您看……”
　　“等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赔罪。”
　　说完，陈言也顾不得灵羽彤，赶紧跟着沈云懿离开了包厢。
　　没办法啊，理亏啊。
　　换做是你，好好的在包厢等吃饭，结果冲进来一个傻逼，让你买房买车，你什么感受？
　　说实话，如果是陈言，大巴掌早就上去了。
　　再说，万一人家等男朋友呢？
　　甚至是等老公呢？
　　不被打死都是幸运的了。
　　包厢里，小萝莉看着被绑走的帅哥，腮帮子鼓鼓的。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
　　……


第11章 血色十字
　　一辆红色劳斯莱斯魅影，在环海公路上飞驰。
　　陈言坐在副驾，像个乖宝宝。
　　刚刚在红月亮，陈言就知道沈云懿不是普通人，但是也没想到如此的不普通。
　　几百万的豪车，陈言两世加起来都没坐过。
　　“陈先生，我刚刚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沈云懿刚刚已经介绍了自己，并把让陈言假装自己男朋友的事情，说了一遍。
　　现在就等着陈言回话了。
　　讲真的，陈言知道沈云懿是抱着这个目的把自己绑走的，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丢丢的失落。
　　但是，只要不是真的馋他身子，怎么都好说。
　　开车的美女有一种极致的吸引力，更何况是开着魅影的极品御姐。
　　陈言看了一眼沈云懿：“沈小姐，我仔细的考虑了一下我们……”
　　“不太合适！”
　　嗯？
　　沈云懿诧异的看了陈言一眼：“陈先生，我想你有一点误会了。”
　　“什么误会？”
　　“我给你买房、送车，让你假装当我男朋友，相当于一种雇佣关系。”
　　“可是，我不想接受这种雇佣！”
　　“陈言，你又误会了，”沈云懿拢了拢耳边长发，转过头，好看的大眼睛上下扫了一眼陈言：“我刚刚说话的语气可能有点问题，让你误以为在征求你的意见。”
　　“其实，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命令！”
　　陈言：“……”
　　陈言不太想执行这种命令。
　　“可是，沈小姐，你都27了，我才22！”陈言打算做最后的挣扎：“你不觉得我们不太搭吗？”
　　“你想找一颗嫩草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也要体谅一下我，我也想找个比我小的啊。”
　　陈言看了看沈云懿：“就是那种撒娇卖萌，纯洁性感，漂亮可爱的小姐姐。”
　　“当然，姐姐你也很漂亮，可是对我来说有点大啊……”
　　沈云懿突然想打人，突然意难平啊！
　　你说我大就说呗，你眼睛往哪看呢？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这么多，还不是馋？
　　“你就不馋？”
　　“馋！”
　　咯咯咯咯咯。
　　沈云懿笑得肆意妄为，花枝乱颤，惊心动魄。
　　陈言下意识的抓住安全带，强迫目光离开左侧的风景，看向前方：“姐姐，咱们可是在环海路上，注意安全，你不是想去海里洗车吧？”
　　怎么办呢？
　　女人是不能随便调戏的。
　　尤其是让你馋的女人。
　　“沈小姐，”陈言理了理思绪：“如果你刚刚不是跟我开玩笑，我可以答应做你的假男朋友，应付你父母。”
　　“当然，房子、车子什么的，都是玩笑话，但是有一点，你得答应我？”
　　“什么？”
　　“你也得答应做我的假女朋友，应付我老爸老妈！”
　　“……成交！”
　　两人之后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比如什么时候认识的啊，彼此的家庭信息，工作信息，爱好习惯什么的。
　　和煦的海风，昂贵的豪车。
　　景观大道上的长椅，两人嘀嘀咕咕的，还真有情侣的味道。
　　分开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小奶狗，记得，这周六中午，到我家吃饭！”
　　看着飞驰而去的豪车，陈言有些无奈。
　　御姐就是这点不好，温柔的时候像春风拂面，柔情似水，强硬的时候，叫你小奶狗，你也没辙。
　　看着楼上亮灯的客厅，陈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
　　怎么跟老妈交代？
　　上次相亲，把相亲对象给抓了。
　　这次相亲，去晚了不说，相亲相到一半，把人家甩那，跟别的女人跑了……
　　咦？
　　不对啊！
　　陈言脑海中浮现出沈云懿的身影。
　　“本奶狗……呸，本少爷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啊，怕个毛啊！”
　　果然。
　　一进门，于慧真就开始问东问西。
　　“人家小灵姑娘说对你特别满意，还说下次会约你见面。”
　　嘎？
　　那个美少女战士没说自己半道被别的女人劫走的事？
　　“妈，女朋友这事您就不用操心了，过几天我就给你一个惊喜！”
　　咱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还怕老妈？
　　虽然只是一个工具人，但是能用就行。
　　倒是那个灵羽彤，有机会真要感谢对方一下。
　　这么明事理的好姑娘可不多。
　　……
　　铃铃铃铃！
　　第二天一早，陈言被电话铃声吵醒。
　　来电显示：刘青山。
　　“师父这个时候打电话干嘛？”
　　在侦缉队有这样一条规矩。
　　任何人轻易不会联系休假人员。
　　而一旦打来电话，那就有重要的事发生。
　　电话接通。
　　“小陈啊，”老刘的声音有些疲惫：“知道你在休假，不过今天早上有一个案子，挺棘手，你要是没别的事，过来看看，也好积累些经验。”
　　陈言两忙答应，他知道这是刘青山想让自己多学一些东西。
　　30分钟后。
　　陈言打车来到了连海大学。
　　案发地点在连海大学的一栋教学楼里。
　　现在已经完成了封锁。
　　“张队已经在里边了，”刘青山将陈言带进封锁区：“现场极为诡异惨烈，我从警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几起这样的案子。”
　　陈言微微皱眉。
　　刘青山可是老侦缉了。
　　从警二十年，什么案子没见过？
　　他都说诡异惨烈，那一定不一般。
　　现场在一间教室内，打开门，饶是陈言神经坚硬，也觉得胃中一阵翻腾。
　　教室门正对的墙面是黑板。
　　一张完整的人皮，被钉在黑板上，形似十字架上的耶稣。
　　被剥了皮的尸体，在人皮十字正下方，成跪拜姿势，犹如忏悔的罪人。
　　不仅如此，从陈言的角度看去，尸体所在的地方，已经被血浆涂满。
　　还有不少血迹延伸向教室的其他方向。
　　成不规则的放射状。
　　怪不得刘青山说诡异惨烈。
　　张云虎等人在勘察现场，内勤在拍摄照片。
　　两人换上鞋套，刘青山开始小声介绍：“现场是一名临床医学专业大三学生发现的，上午这间教室本来有一场人体解剖学公开课。”
　　“这名学生是课代表，本来是要做一些准备工作的，现在已经有些神经质了，在接受心理咨询。”
　　“初步勘察显示，受害人男性，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2点左右，本校临床医学专业大三学生，今天本来也要来这里上课。”
　　“结果，被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第12章 可算把你找着了
　　张云虎等人也发现了陈言的到来。
　　但只是点了点头，就忙着看勘察现场了。
　　因为案件性质太恶劣，已经直达省队了。
　　上面给了一周之内必须破案的期限。
　　张云虎现在是亲自带队，主抓这起血色十字凶杀案。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血色十字凶杀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技能枪械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陈言脑海中响起两声提示音。
　　这次的奖励竟然是技能枪械专精？
　　陈言还以为系统只会奖励自身基因锁开启之类的奖励。
　　想在看来，系统的强大有很大挖掘空间啊。
　　“小陈，”介绍完大概情况，刘青山也要忙自己的任务了：“你在外围盯着点，不要随意走动，千万不要私自动任何东西，多看看别人是怎么开展现场勘察的。”
　　陈言点了点头：“师父，您放心吧，这个我懂！”
　　陈言虽然是实习警察，但队里的同事早就对他能力的非常认可了。
　　网络招嫖案就算了，毕竟有一点偶然性。
　　但是前天侦破的碎尸杀妻案，可是实打实的能力。
　　队里那么多老江湖都没发现的一些细节，陈言就发现了。
　　不仅发现了，还找了最重要的证据。
　　否则的话，真要定性成失踪案，不仅杀人者逍遥法外，队里以后也抬不起头。
　　但是，陈言现在的转正批复还没有下来，一刻没有转正，就不能坏了规矩。
　　不过这对陈言来说无所谓。
　　刚一进现场，陈言就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浓郁的血腥味压倒了其他所有的气味。
　　想要依靠嫌疑人的体味追踪凶手，显然是不可能了。
　　而且这里是教室，人流量特别大，在血腥味的覆盖下，有几百种体味，根本没办法分辨。
　　但是，陈言也不是一无所获。
　　无数种气味中，陈言发现了两种特别的味道。
　　一种是酒精，浓度很高的酒精。
　　另一种味道非常淡，却非常特殊。
　　琥珀酰胆碱，又称司可林，一种和N2胆碱受体阻滞药效果类似，也就是常用的肌松药一种。
　　但是和N2胆碱受体阻滞药，琥珀酰胆碱主要的作用是在四肢、颈部肌肉松弛，作用快而短暂，而且没有血压下降、心动过缓等副作用。
　　说白了，就是能让受用者四肢无力，说不出话。
　　这种药，是属于管制类药物，一间教室内，怎么可能有这种药物的味道？
　　同时陈言视觉基因锁开启，配合超忆症，陈言周身的一切都好像拼图一般，在陈言脑海中放大。
　　开启上帝视角的陈言，仿佛在教室上空，俯瞰着一切。
　　原本在地面上凌乱的血迹，此时却呈现出一幅图案。
　　蔷薇！
　　竟然是一副野蔷薇的图案！
　　凶手为什么用受害者的血液留下野蔷薇的图案？
　　有什么特殊寓意？
　　是杀手刻意留下的标记符号？
　　还有用受害者人皮钉制的十字架。
　　为什么？
　　为什么是十字架，而不是别的图案？
　　脑海中人皮钉制的血色十字，在陈言眼前瞬间放大。
　　掌心、肩膀、前胸、额头、小腹、大腿、小腿、脚踝……
　　一共21颗钢钉。
　　而且，在受害者的尸体上，也在相应的位置有洞穿伤口。
　　同时，人皮和尸体之间的血迹非常连续，就好像是尸体先被钉在黑板上，然后脱下人皮，跪在人皮下方。
　　可以想象，这个过程中，受害者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放大尸体。
　　尸体的姿势很特别。
　　死后的尸体是不可能自然呈现跪拜姿势的。
　　放大尸体图像，在尸体的下肢，腰部和胸腹处，都有钢丝钳制。
　　凶手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非要将尸体摆成跪拜姿势？
　　野蔷薇……十字架……跪拜……
　　诡异的药味。
　　现在，最大的线索就是琥珀酰胆碱。
　　这种药物的使用，如果是正规渠道，每一毫克都是有使用记录的。
　　除非对方是化学专家，能够提炼这种碱类。
　　三个小时后。
　　张云虎等人完成了初步的现场勘察。
　　“小陈，老刘把你也喊来了？”张云虎的声音有些疲惫，高强度工作了一上午，是人都会疲惫不堪。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点什么线索？”
　　“张队，师父叫我过来见识见识。”接着，指着尸体的方向：“我没有到尸体近处观察，发现的线索不多。”
　　嗯？
　　张云虎惊讶的看了陈言一眼，刚刚虽然一直在忙着工作，但也注意到陈言一直在外围。
　　本来只是下意识的问一嘴，没想到陈言真的有线索。
　　“什么线索？”如果是别人，张云虎可能不会在意，但是前天的碎尸杀妻案让张云虎明白，陈言非常善于发现细节。
　　他既然说有线索，那有可能真的有点线索。
　　“张队，我现在还不能肯定……”陈言皱了皱眉：“需要去确认一下。”
　　“好，反正现场勘察完了，我们跟着你一起吧。”
　　陈言这次到没有反驳，琥珀酰胆碱的味道本来就很淡，而且他的嗅觉基因锁范围只有一百米，他得抓紧时间。
　　顺着琥珀酰胆碱的味道，陈言率先离开了教室。
　　张云虎带着两个副队长和刘青山，跟在陈言身后，也不打扰陈言。
　　教学楼外，琥珀酰胆碱的味道陡然衰减，几乎已经微不可闻。
　　但好在时间过去的不长，陈言勉强能够追踪。
　　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处垃圾处理站。
　　两名清洁工正在往垃圾车内倒垃圾。
　　“住手！”
　　隔着老远，陈言看见两个清洁工正要倾倒一桶垃圾，脸色大变，急忙冲了过去。
　　两名清洁工本来想继续倾倒来着，但是看见陈言身后跟着几个警察，下意识的放下了手中的垃圾桶。
　　感受着越来越重的琥珀酰胆碱味道，陈言知道，源头就在眼前的垃圾桶内。
　　幸好及时，否则真要被倒进垃圾车，被压缩后就不好找了。
　　四下看了看，陈言捡起垃圾车旁边的垃圾剪：“两位大哥，请退后一下。”
　　说完，开始小心翼翼的翻捡垃圾。
　　“小陈你……”刘青山好奇的上前，却被张云虎烂了下来。
　　“别急，看看他要做什么。”
　　十分钟后，陈言挑着一副黄色物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算把你找着了！”


第13章 连海大学……又发生了命案！
　　橡胶手套？
　　众人看着陈言手中的东西，表情奇怪。
　　这小子费了这么半天劲，就是为了找这副手套？
　　难道？
　　“张队，”陈言没有浪费时间，挑着手套，打开一只收集袋：“这副手套应该就是凶手昨天晚上用过的手套！”
　　嘎？
　　尽管众人已经有了这个猜测，可是你怎么发现的？
　　你怎么肯定这副手套就是凶手在凶杀现场用过的手套。
　　似乎看出了众人的不解，陈言挠了挠头，主动解释道：“队长，您也知道我的鼻子比较灵。”
　　“凶杀现场有一种特殊的药味，应该是琥珀酰胆碱的味道。”
　　“这种肌松药非常少见，一般不可能出现在一间教室里，而这副手套上就有这个味道！”
　　轰！
　　陈言的话好像一颗炸雷，震得张云虎等人晕头转向。
　　什么是琥珀酰胆碱的味道？
　　我们在现场除了血腥味，什么都没闻到啊。
　　警犬的鼻子都没有你的灵吧。
　　而且，你小子知道找到作案手套意味着什么吗？
　　像这种普通的橡胶手套，不透气，不吸汗，如果凶手真的用过，那一定会留下汗液，皮肤碎屑，甚至是掌纹！
　　一个毫无头绪的剥皮凶杀案，有可能就此搞告破。
　　“陈言！你立功了！”
　　张云虎想到这个可能，激动的大声怒吼！
　　“最起码一个个人三等功！我这就给你打报告！”
　　“队长，”陈言显然也知道找到这副手套的重要性，但是，以陈言在现场的分析来看，凶手不应该这么不小心：“这副手套也有可能提取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哈哈哈！
　　“不管有用没用，你都立功了！”张云虎拍了拍陈言的肩膀：“马上送去检验！”
　　……
　　下午。
　　分队会议室。
　　正在召开案情分析会。
　　张云虎阴沉着脸，坐在首位。
　　陪坐在最末尾的陈言一看张云虎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可能猜对了。
　　“手套被刻意清洗过，但我们还是从表面上检测到了血迹反应。”张云虎挥挥手，内勤已经将检测报告投影到屏幕上。
　　“但是凶手很狡猾，他应该还带了丝线手套，我们没有提取到凶手的汗液、皮屑或者掌纹。”
　　“但是，陈言说的没错，手套上确实有琥珀酰胆碱成分，而且在尸体解剖后经过化验，也发现了这种药物成分的残留物。”
　　好不容易发现的一个线索，断了。
　　凶手比大家想象中的更狡猾。
　　“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
　　张云虎看了看发问的下属，站起身：“全体起立！”
　　啪！
　　包括陈言在内，十三名侦缉员全体立正。
　　“我宣布！”
　　“血色十字凶杀案专案组正式成立，经请示上级批准，陈言同志任专案组组长，我任副组长，诸位为组员，七天内，务必破案！”
　　轰！
　　张云虎的一道命令好像晴天霹雳。
　　陈言……任专案组组长？
　　什么意思？
　　陈言好像还没转正吧？
　　别说众人懵逼，就是陈言也一脸蒙圈。
　　啥玩意我就是组长了？
　　张队，你是认真的吗？
　　这个时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队长，我……”
　　“队什么队！”
　　“我刚刚的命令，都没听明白吗？”
　　“听明白了！”十二人高声吼道。
　　警察，服从命令是第一位的。
　　再怎么不理解，也要执行命令。
　　“陈言！”张云虎看向陈言：“你听明白没有！”
　　陈言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发问的时候
　　啪！
　　立正敬礼！
　　“听明白了！”
　　“好了，大家都坐吧。”
　　张云虎揉了揉太阳穴：“大家也不要太惊讶，咱们干警察破案子的，那就是谁有本事谁上！”
　　“我们搞了一上午，都没什么头绪，陈言站在那看了一会，就找到了作案用的橡胶手套，这就是能力。”
　　“上级要求我们七天破案，如果到时候完不成任务……”
　　听了张云虎的解释，大家也不禁点头。
　　在警队，就是这么现实。
　　破案讲究的是能力，不是官职。
　　谁有本事谁上，破了案大家都好，破不了案，整个分队都要遭殃。
　　而陈言，通过碎尸杀妻案和今天上午的表现，显然已经充分的展示了自己的能力。
　　“陈组长，”张云虎再次看向陈言：“接下来，就拜托了！”
　　陈言此刻还有些懵逼。
　　自己还没转正呢吧？
　　这就干上凶杀案专案组组长了？
　　别说全省，就是全国都是独一份了吧。
　　可是，这个时候还真不是推脱的时候。
　　上级给分队的破案时间是七天，系统给他的时间可只有五天。
　　“队长，”陈言再次敬礼：“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
　　“根据目前的线索，我建议专案组分成六个小队开展工作。”
　　“案发前，学校监控视频突然故障，一组查明原因。”
　　“被害人目前身份已经确定，连海大学临床医学大三学生林超，二组负责调查林超人际关系背景，走访学生老师，重点了解林超的感情经历。”
　　……
　　六组人马，全部安排妥当，陈言看向张云虎刘青山。
　　“张队，师父，我想再去现场看看。”
　　上午，陈言只是在外围看了一边，虽然开启了嗅觉和视觉基因锁，但是毕竟没有到近处查看，他怕有遗漏。
　　张云虎和刘青山点了点头。
　　这是应该的。
　　“陈言，你小子不错，刚刚的安排井井有条，是块好苗子！”车上，张云虎和刘青山坐在后排。
　　“队长，您就别笑话我了。”前排副驾的陈言苦笑一声：“我刚刚都紧张死了，这是赶鸭子上架，实在没辙了，您看，我现在手都有些哆嗦呢。”
　　陈言还真没说谎。
　　上辈子虽然做过侦探，但是也没干过专案组组长啊，还指挥这么多人。
　　吓死了都。
　　“哈哈，谁都有第一次，经历的多了就好了。”
　　……
　　教室内。
　　陈言再次自己的勘察了一遍现场。
　　人皮十字……跪拜……野蔷薇！
　　凶手刻意将现场布置成这个样子，一定不是无的放矢。
　　这一切一定是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是凶手要通过尸体展示给世人的信息。
　　但这种信息究竟是什么呢？
　　林超的背景资料很简单，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成绩一般，长相帅气，篮球打的好，人缘不错，口才好，得过院级演讲比赛冠军。
　　家就在本市，父母是公务人员，家庭背景也很清晰。
　　初步排除了因为家庭背景引发仇杀的可能性。
　　返回分队的陈言，一遍一遍的复盘案发现场，企图发现一些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但依然毫无头绪。
　　铃铃铃！
　　第二天一早，刺耳的电话铃声把趴伏在办公桌上的陈言惊醒。
　　张云虎此刻已经发现电话，脸色铁青。
　　陈言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张队，发生什么事了？”
　　“连海大学……又发生了命案！”


第14章 如果我是凶手
　　连海大学。
　　同一栋教学楼。
　　不同楼层的一间教室。
　　张云虎、陈言、刘青山等专案组成员，都到了现场。
　　“凶手……是在挑衅我们吗！”刘青山双眼通红，浑身发抖。
　　“怎么可能？”
　　“这个凶手一定是疯子！”
　　……
　　张云虎的脸色已经不是铁青能形容的了。
　　从警十八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陈言此刻脸色也极为冷峻。
　　看着眼前和昨天一模一样的现场，闻着空气中和昨天的案发现场几乎一样的味道，陈言知道，橡胶手套肯定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线索。
　　“是因为药物成份一定会被检查出来，索性接触过药物的手套随便扔了也无所谓？”
　　“一队勘察现场，剩下的各队按照昨天的部署各司其职，两起案件合并处理！”
　　“二队在调查林超背景的同时，一定要注意林超和今天被害人有没有什么关联。”
　　“其他各组，三个小时后，分队会议室集合汇报调查情况。”
　　陈言作为专案组组长，现在是最高命令发布者。
　　“张队，这里的情况您先上报，我和师父去找一下昨天凶手丢弃的橡胶手套。”
　　张云虎点了点头：“陈言，压力不要太大，我们相信你！”
　　陈言点了点头，带着刘青山直接奔出了教室。
　　果然，和陈言猜测的一样，橡胶手套很容易就被找到了。
　　这次因为时间短，药品味道浓郁不少，陈言在教室外三百米的一个垃圾桶内找到了作案用的橡胶手套。
　　两个一模一样的作案现场。
　　都是人皮十字……跪拜尸体……血液野蔷薇！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昨天的受害人林超和今天的受害人，有什么关联？
　　现场的勘察，陈言已经复盘了一个晚上，基本上没有遗漏细节。
　　今天的案发现场，陈言刚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就开启了嗅觉和视觉基因锁，和昨天的一样。
　　血腥味覆盖下只有酒精和琥珀酰胆碱的味道。
　　十一点。
　　分队会议室。
　　距离第二起案件报警，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上级对此次案件非常重视！”
　　张云虎作为分队队长，主持这次案情分析会。
　　“为了帮助我们尽快破案，市侦缉队队长和相关领导，将通过视频的方式，参加我们这次分析会。”
　　视频中，一名整个连城市警察都认识的大佬开口：“我们这次会全程参会，但是只带眼睛和耳朵，你们不用管我们。”
　　张云虎敬礼后：“下面，请专案组组长陈言同志部署工作。”
　　陈言和侦缉分队的警察并不知道这次案情分析会会有上级领导参加。
　　想想也是，毕竟是两条人命，而且是在大学校园内发生的，现场有极度惨烈，还是连环杀人，上头肯定重视。
　　不过陈言此刻可没心情管谁要参加分析会，他现在要破案！
　　“各队分别汇报调查情况，一队先开始。”陈言没有废话，直接安排汇报。
　　“两起案件的现场几乎一模一样，人皮十字架，跪拜尸体和杂乱血迹。”
　　一队的组员可没有陈言的超忆症，也没有开启视觉基因锁，并不知道血迹就是野蔷薇的涂鸦。
　　“组长已经找到了两幅作案用的橡胶手套，现在已经完成技术分析，琥珀酰胆碱的来源正在追查……”
　　“二队汇报。”
　　“死者身份调查，第一现场死者林超，男，20岁，连海大学临床医学专业大三学生……爱好篮球，口才较好……家庭背景……”
　　“第二现场死者王雪峰，男，23岁，连海大学计算机专业研二学生……爱好象棋，口才较好……家庭背景……”
　　“两人家庭背景简单，基本排除家庭原因被杀的可能性。”
　　“经过走访，初步判定两人没有学习交集，同学反映两人并不认识……”
　　“三队汇报。”
　　“学校监控视频故障的原因找到了，连海大学的视频都是统一上线，集中管控的，因为机房内视频总线被老鼠咬断了，所以监控失效，而且因为这种总线是进口的，要三天后才能更换……”
　　……
　　六个小队一边汇报，陈言一边分析。
　　林超……王雪峰……
　　人皮十字……跪拜尸体……野蔷薇！
　　还有视频故障，
　　这一切一定不是巧合。
　　为什么会这样？
　　凶手连续两天作案，而且是在同一栋教学楼。
　　真的是为了挑衅警方？
　　不不不！
　　从案发现场看，凶手的智商非常高，心思极为细腻。
　　为了挑衅警方而杀人，还不如杀两个警察呢。
　　那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肯定是有这样做的理由。
　　此刻，陈言的大脑飞速运转，一边吸收汇报组的信息，一边开始模拟犯罪。
　　是的，模拟犯罪。
　　上一世，陈言之所以能够破获那么多大案要案，除了超忆症的原因，另一个就是陈言非常擅长模拟犯罪。
　　通过模拟犯罪，能够想通和发现外人主意不到的细节。
　　如果我是凶手，我应该怎么做？
　　林超和王雪峰我必须要杀。
　　不仅要杀，我还要扒下他们的人皮，钉在十字架上，让他们跪在地上忏悔，血液涂成野蔷薇……
　　轰！
　　一道亮光，闪过陈言的脑海。
　　跪在地上忏悔？
　　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为什么？
　　是为了救赎。
　　人跪伏在地，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忏悔。
　　野蔷薇的花语……悔过！
　　林超和王雪峰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要让他们永生悔过！
　　两个大学生，为什么和我有仇？
　　杀人肯定是有动机的。
　　随便砍人的那是神经病。
　　可是两个毫无关联的学生，为什么和我有仇？
　　杀人无非就是这么几大类，利益纠葛，感情纠纷，报复杀人。
　　两个大学生，每个月的花销也就千把块，利益是谈不上的。
　　那就是感情纠葛和报复杀人。
　　如果是感情纠葛，这两人都是我前男友，玩弄我的感情，杀了他们！
　　可是，犯得着扒皮忏悔吗。
　　而且是连续杀死两个前男友？
　　如果是报复杀人……
　　嗯？
　　不对！
　　陈言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两幅图案。
　　两个现场，两幅人皮十字架人眼睛的朝向，两个尸体的跪拜的方向不是随机的，而是一致的！
　　……
　　“两位被害者的手机都没有找到，家长那边已经通知完毕。”
　　“现在请陈言组长总结，做工作安排。”
　　张云虎话音落下，陈言的模拟犯罪也正好结束。


第15章 突然……意难平
　　“第一，现场勘察的血迹涂鸦，不是无序的，而是野蔷薇。”陈言将自己的发现第一时间共享。
　　“两起凶杀案，作案现场几乎一模一样，这是凶手在向外界传递信息。”
　　“十字架象征救赎，跪拜象征忏悔，而野蔷薇的花语有一种说法就是悔过！”
　　“……所以，初步判定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报复杀人案！”
　　震惊！
　　所有人看向陈言的眼神都充满震惊！
　　这么一个毫无头绪的诡异凶杀案，陈言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理清了头绪，而且初步判定出了凶手作案动机！
　　要知道，根据线索推理出凶手作案动机是非常重要的，这是锁定凶手目标人群的关键信息点。
　　而陈言，在一天的时间内，不仅找到了凶手作案使用的手套，还推断出了作案动机，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现在，最关键的线索是两个被害人的关系，既然是报复杀人案，两人的关联性就非常重要……一队，联系技术部门调取林超、王雪峰所有社交聊天软件记录。”
　　“二队，全力追查琥珀酰胆碱这种药物在连城市的使用情况……着重调查连海大学本校医学部有没有使用权限或者提取条件。”
　　“三队，查一下最近有没有涉及到连海大学学生或者教师的刑事、民事案件。”
　　……
　　二十分钟后，一队完成两位被害人的社交聊天软件记录调取。
　　“陈组长，两人的社交软件主要是微信和QQ，都没有发现太大异常。”
　　没有太大异常？
　　陈言皱眉：“没有太大异常是什么意思？”
　　“就是两人两年前加过一次好友，不过仅仅过了一个星期就删掉了。”
　　陈言眼中一亮：“快，马上安排人搜查林超和王雪峰的电脑，尤其是王雪峰的电脑，包括个人电脑和他在学校常用的电脑。”
　　王雪峰是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在电脑的调查上，当然是陈言重点的关注对象。
　　侦缉队老江湖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仅仅一个小时，两个队员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组长！组长！”
　　“重大线索！”
　　“原来两个死者是认识的，王雪峰在学校的服务器上开发了一个简易聊天软件，叫做心灵旅社，他们都是这个旅社的成员！”
　　“组长，这是成员名单，还有聊天记录。”
　　陈言接过名单，仔细看了起来。
　　“组长，您让我们查的有关连海大学的案件也出来了，一年内涉及连海大学案件一共是是12起。”
　　“其中八起是教师家庭纠纷，两起是学生诉讼老师性侵，还有2起是学生自杀。”
　　“自杀？”陈言抬起头：“死者叫什么名字？”
　　“杨晓晓和徐畅！”
　　两个名字一出，陈言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是月明星稀，顿时大惊失色。
　　“队长，快！”
　　“派人到连海大学，找到建筑系李海、数学系孙峰两个学生！”
　　“其他人，立即逮捕杨晓晓和徐畅的父亲！”
　　……
　　张云虎虽然还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是陈言现在是专案组组长，执行命令是第一准则。
　　关闭一直和上级连线的视频，第一时间组织警力出发连海大学。
　　然而，陈言等人还是晚了一步。
　　李海和孙峰失踪了。
　　杨晓晓和徐畅的父亲也不在家，抓捕人员扑了个空。
　　“组长，现在怎么办？”刘青山现在已经不叫陈言小陈了。
　　在警队，讲辈分的前提是你比别人强，可是当能力不如人家的时候，就要按规矩来。
　　比如张云虎，侦缉分队内包括刘青山在内，比他警龄长的有十几个人。
　　可是哪个见面不是恭恭敬敬，老老实实，谁敢摆前辈的谱？
　　这就是能力和职位带来的影响。
　　而陈言，现在就是能力突出！
　　陈言脸色铁青。
　　凶手比想象中的狡猾……也更果决。
　　而且，陈言现在意识到，对方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要逃脱法律的制裁。
　　他……不对，是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拖延到把四个人全部杀死。
　　其实，在看过心灵旅社聊天记录后，陈言都想帮一帮那两个凶手，那两个自杀女孩的父亲。
　　但是，警察的职责让陈言不能这么做。
　　林超、王雪峰、李海和孙峰纵然该死，也应该由法律去制裁他们。
　　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
　　“第三教学楼301教室，第九教学楼202教室，立即派人！”
　　杨晓晓和徐畅是同班同学，也是林超的同学。
　　她们上课的地方只有四个地方。
　　除了刚刚发生两起命案的第十二教学楼204教室、306教室外，就只有第三教学楼301教室，第九教学楼202教室。
　　杨晓晓和徐畅的关系很好，每次上课都坐在一起。
　　三队拿回来的资料照片，有一张就是杨晓晓和徐畅上课的时候拍的。
　　两人所在方位，就是林超和王雪峰人皮和尸体对着的方向！
　　这次两只队伍赶到两个教学楼的时间很及时。
　　“你们比我想象的来的要早很多。”杨成汉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反抗，更没有劫持李海。
　　他只是在转身的瞬间，用刀子刮花了李海的脸。
　　……
　　审讯室。
　　陈言坐在杨成汉对面。
　　对方坚持要见他。
　　“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很多。”坐在审讯椅上的杨成汉没有一丝身为杀人犯的暴戾。
　　反而像一个知识分子，儒雅随和。
　　事实上，杨成汉也正是一名知识分子。
　　连海大学计算机系顶级教授，杨晓晓的父亲，也是王雪峰的导师。
　　而徐畅的父亲徐彬，和杨成汉是同事，连海大学医学部副院长，琥珀酰胆碱就是他提炼出来的。
　　两人杀人的时候，用琥珀酰胆碱注射进被害人身体内，让对方四肢无力不能反抗，也不能叫出声。
　　之后，把人放血，绘制野蔷薇，再然后钉在黑板上，一点点剥皮。
　　等被害人昏厥后，用烈性酒精洒在伤口，刺激被害人醒来，再继续，直到最后，被害人的皮完全剥下还没有咽气。
　　这就是现场为什么有酒精的味道。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被剥下，可想而知受害人承受了多大的恐惧。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陈言叹息。
　　杨成汉知道陈言是问，他和徐彬怎么发现女儿自杀的原因的
　　“为什么不删除聊天室？”陈言知道，对方作为计算机学院的教授，如果提前把王雪峰建立的聊天软件删除，自己是不可能发现的。
　　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破案。
　　“总要留下点什么，死对他们来讲太便宜了。”
　　“值得吗？”
　　一个教授，一个副院长……
　　杨成汉扶了扶眼镜，身体微微前倾：“陈警官，如果你也有一个女儿，和我的女儿有一样的遭遇，你会怎么办？”
　　陈言微微一怔。
　　不知道为什么，陈言脑海里出现了沈云懿的影子。
　　陈言没有回答杨成汉的话。
　　他有点……不敢
　　陈言会让那个男人知道，死其实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
　　而且，他发誓，没人能抓到他。
　　审讯异常顺利，视频线也是两人合作弄断的。
　　杨成汉在上边摸了蜜糖，从徐彬那拿来的医用试验白鼠咬断的，造成意外故障的假象。
　　为的就是拖延警方的办案速度。
　　两人其实都商量好了，如果警察没有破案，他们就去自首。
　　但是，他们没想到，警察到的这么快！
　　现在，虽然不圆满，李海和孙峰都没有杀死，可他们两个都被毁容了，而且有了这么一段经历，相信这两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好觉睡。
　　复仇……完成。


第16章 年龄的话……也还行吧
　　离开审讯室的陈言，心里有点发堵。
　　突然有种……意难平！
　　林超四人的秘密聊天室记录，陈言大多看过了。
　　王雪峰是聊天组织的发起人，他在上大二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女朋友分手，就有点变态了。
　　大三的时候，成立了私下社团，通过自建的心灵旅社聊天室发展新入成员。
　　林超、李海、孙峰就是他这几年发展的社团成员。
　　三年时间里，他们四个先后诓骗了14个女生，其中杨媛媛和徐畅是受害最深的。
　　两个女孩家境良好，性格偏软，在对方甜言蜜语的陷阱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两个女孩被伤害的一些细节，陈言都有些看不下去，王雪峰四人的所作所为，杀了他们都是便宜他们了。
　　在陈言看来，就是把他们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陈言可以想象，杨成汉在得知一切的时候是一种什么心情。
　　“你放心，他们两个虽然活着，但这辈子都见不到自由的阳光！”
　　离开审讯室前，陈言向杨成汉说了最后一句话。
　　其实，此刻的李海、孙峰虽然在医院救治，但是侦缉队的同事已经对他们的病房进行了布控。
　　只等他们情况好转，就会对两人提起诉讼。
　　尤其是四人在聊天记录中的内容，共同策划的方案，主观极为恶劣，细节极为残忍。
　　再加上另外12名女生的供词，两人被判无期都是轻的。
　　林超和王雪峰虽然已经死了，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能逃脱这一切。
　　法庭上，依然会有他们的名字，虽然因为死亡不会被执行惩罚，但是，他们的名字将永远钉在法律和道德的耻辱柱上。
　　与此同时，陈言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血色十字凶杀案，奖励技能枪械专精。】
　　轰！
　　提示音落下的一瞬间，有关枪械的知识如潮水般涌入陈言脑海。
　　手枪、步枪、狙击枪，甚至是猎枪、霰弹枪……
　　无数种枪械的使用知识，就像是刻印在陈言脑海里，似乎与生俱来，每一种枪械的性能、重量，优缺点……
　　每一种枪械的子弹信息，不同子弹的特点……
　　爆破弹、穿甲弹、闪光弹……
　　弹夹满仓的感觉，只装填一发子弹的重量……
　　射击中风速、湿度对射击的影响……
　　每一种枪械的弹道特点……
　　每一种子弹打入目标炸点的伤口痕迹……
　　足足十几分钟，陈言才悠悠醒来。
　　“这哪里是枪械的技能专精啊，”陈言摊开双手，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这简直就是枪械的使用、痕迹鉴定、维修等等有关枪械的十全百科！”
　　说的夸张一点，陈言只要听到一支枪的上堂声，就知道这把枪的型号和基本机械素质。
　　案子虽然告破，但是还有很多后续工作，不过显然这些都不用陈言操心。
　　要知道，这家伙现在应该还在休假中呢。
　　而且上级通过视频联网，全程看到了陈言的侦破过程，现在正在向省队和上级汇报。
　　连续发生两起连环命案，而且是在连海大学，这种人员聚集性极大的场所，影响是极为恶劣的。
　　不仅连城市，就是更上一级的领导都非常重视，让侦缉队这边一有消息就及时汇报。
　　现在，连城市侦缉队、省队，连城市一把手，就在赶往省城的路上。
　　“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回到家，陈言才有时间打开微信，刚好有一条未读信息。
　　沈云懿！
　　“糟了！”陈言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周六了。
　　前天，两人相亲后，在环海路约好了，这周六上午去看沈云懿的父母。
　　结果，破了两天案子的陈言把这茬忘的一干二净。
　　好在沈云懿是个聪明的。
　　提前给陈言发了信息。
　　看看外边的天色，陈言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去买礼物显然不可能了。
　　“只能明天早上，先和小姐姐去买东西，然后再去演戏了。”
　　其实，还有一点陈言选择性忽略了。
　　他才刚刚上班一个月，还是实习警察，工资只有一千八，还没发。
　　破案的奖励都在路上，最快也要下周才能领回来。
　　所以，陈某人现在根本买不起礼物。
　　总不至于跟家里开口要吧？
　　第二天，早上八点。
　　一辆劳斯莱斯魅影准时停在了陈言家楼下。
　　“这谁家的车？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不知道啊，咱们小区没听说谁中了五百万啊，谁家开这么好看的车？”
　　“阿姨，您这就有点开玩笑了，中五百万可买不起这车！”
　　……
　　“老头子，快看，咱家楼下停了一辆豪车，好多人在那看呢！”于慧真正在阳台上收拾衣服，随眼看了一眼楼下，就发现了那辆豪车。
　　“我刚刚买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听隔壁老王说那车要好几百万呢……”
　　“好几百万？”于慧真撇撇嘴：“有这么多钱捐了多好……”
　　“对了，儿子今天怎么一早就走了，前几天给他相亲的那个小灵姑娘对咱家儿子特满意，还问我儿子感觉怎么样呢。”
　　“说是有朋友来接他，今天忙去了。”
　　“都当警察了还一天天不干正经事，相了一百多次亲，也不给我带回来一个……”
　　碰！
　　“老于，你怎么了？”老陈在厨房听见阳台上传来异响，立马跑了出来。
　　“老……老陈，”于慧真好像见了鬼似的看向楼下：“你看那个是不是咱家儿子？”
　　嗯？
　　老陈探出头，刚好看见陈言打开车门，钻进了那辆红色豪车里。
　　“这个……好像……也许……大概……是吧！”
　　陈言刚刚出门的时候，穿的是咱臧蓝色大衣，老陈还特意看了看，不会有错。
　　“老陈……你说咱家儿子不会是……”于慧真手里的衣服早就掉在地上，一旁的花盆也牺牲了：“不想努力了吧？”
　　不想努力？
　　老陈心头一紧。
　　不过想想那车的价钱……
　　“媳妇，你别瞎想。”老陈咽了咽口水：“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了，那开车的人确实是长头发的。”
　　“但是，兴许是陈言的朋友呢。”
　　朋友？
　　“隔壁单元的老黄家的儿子，平时来接他的车，是个几十万的宝马吧？”于慧真有点不信。
　　“他家还说那女人是他儿子的老板，后来咋样，份子钱你都随了吧？”
　　“额……要不回来我问问儿子……”老陈其实不太同意于慧真的说法，老黄儿子的婚礼他去了，那个女老板他见过。
　　不年轻。
　　岁数虽然比老黄儿子大不少，但是起码没有老黄年龄大，而且保养得当，其实也还行吧。
　　“年龄的话……只要不比我们岁数大……我看……就行吧？”
　　于慧真：“……”


第17章 老沈，这小伙子有点帅啊
　　陈言自然不知道家里的老爹老妈，已经在脑补自己傍富泼了。
　　他此刻有点头疼。
　　因为刚刚邻居们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老黄儿子的事，陈言父母知道，陈言也知道，邻居们自然也都知道。
　　“姐姐，您下次能不能不要开车到我家楼下？”
　　陈言觉得他跟老黄的儿子有本质的区别。
　　第一，老黄的儿子不是在傍富泼，充其量算是个中产妇女。
　　沈云懿不同，这女人一辆车都赶得上那位的身家了。
　　第二，陈言觉得自己只是作为人民好警察帮助一个有困难的市民而已。
　　虽然对方要给他买房送车，可关键是陈言没要不是？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
　　沈云懿今天穿了一件旗袍……
　　陈言虽然不太理解冬天穿为什么穿旗袍，但是吧，从视觉冲击来看，陈言还是非常满意的。
　　尤其是沈云懿坐在驾驶位，陈言不用开启视觉基因锁都能看到隐隐的白月光。
　　“苍天在上！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现在忍住没开启视觉基因锁是用了多大的毅力！”
　　“怎么？”沈云懿转过头，好看的眼睛像是一汪秋水，能把人迷晕：“我又没有下车，你们家邻居根本看不到我好伐。”
　　好伐个毛线。
　　他们要是看见你还好了呢。
　　“我给你讲个老黄家儿子的故事吧……”
　　噗嗤！
　　一笑百媚生，一笑百花开。
　　花枝乱颤，惊心动魄。
　　陈言直呼罪过。
　　“这么说，你们家邻居怀疑你是老黄儿子第二？”沈云懿突然好开心。
　　本来就是特别美好的一天，现在更加美好。
　　“小弟弟，”沈云懿突然伸过右手，摸了一把陈言的脸颊：“姐姐可比你黄哥家的嫂子有钱！”
　　咯咯咯……
　　感受着脸上滑腻冰凉的触感，陈言的小心脏忍不住……抖了一下。
　　“姐姐，”陈言一把拍开某人作恶的小爪子：“虽然你年龄比我大，但不代表可以叫我弟弟，我不小！”
　　我都22了！
　　“还有，我是警察，你如果再非礼我，小心我当场逮捕你！”
　　沈云懿也注意到自己好像有点过了，急忙抽回小爪子。
　　“诶呀，人家跟你闹玩呢嘛……”
　　沈云懿当然能听出陈言不是真的生气，而且还和自己玩段子，但是，她还是下意识的撒娇……
　　等等！
　　我为什么要撒娇？
　　气氛最怕陡然安静。
　　陈言也被沈云懿那一声带拐弯的撒娇整不会了。
　　现在的小姐姐都这么甜吗……
　　“我们去哪？”陈言打破尴尬：“阿姨和伯父知道我要去吧？”
　　咳咳。
　　“你就跟我走吧，又不会把你卖了。”
　　……
　　看着试衣镜前的陈言，沈云懿一时间愣住了。
　　帅哥她不是没见过，但是像陈言这么帅的，她还真没见过。
　　别说沈云懿，就是一边卖衣服的小姑娘眼睛都直了。
　　作为国际著名奢侈品牌的导购员，林霜接待过的明星都不在少数，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和眼前的顾客相比。
　　“怎么样？”陈言其实不太习惯穿这种比较正式的衣服。
　　上警校的时候，全天候制服，不可能穿自己的衣服。
　　上班后，侦缉队出任务大多是便装，陈言上班这么久，就第一天穿了下制服，其余时间都是运动服。
　　这么正式的衣服，还真是头一次穿。
　　但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别说，哥们果然绝世帅锅。
　　沈云懿没有回答陈言的问题，反而好奇道：“陈言，你大学的时候真没谈过恋爱？”
　　这不科学啊。
　　他们学校的女生都瞎了吗？
　　不要说女生不好色，其实女的比男的要好色的多。
　　只不过她们隐藏的更好而已。
　　“我其实想谈来着，”陈言说的是真话：“可是我上的是警校，全班就一个女生，自由搏击我都不是对手……”
　　额……
　　沈云懿突然觉得警校很好，非常好。
　　眼睛弯的向月牙：“服务员，把这我们刚刚试过的几套衣服都包起来。”
　　车上。
　　“这个衣服……是不是有些贵啊？”
　　陈言对衣服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平时穿的衣服也就几百块。
　　可是刚刚沈云懿刷卡的时候，他听到了总价……竟然要七十二万！
　　七十二万！
　　三套衣服，每套平均二十多万。
　　“没事，这是你的工作服。”从商场出来，沈云懿更加开心。
　　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对了，这些衣服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能穿！”沈云懿突然侧过头，认真的看着陈言。
　　额……
　　好吧。
　　“反正是你买的，你说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
　　陈言倒是无所谓。
　　陈言不可能穿二十几万的衣服去办案，主要是怕弄坏了赔不起。
　　听到陈言答应，沈云懿脸上的笑容又重新绽放。
　　好像自从认识陈言以来，沈云懿笑得次数比以往一年都多。
　　“我们再对一对认识交往的细节，等会我妈肯定会问。”
　　“后备箱里有准备好的礼物，我父亲爱抽雪茄，我母亲喜欢苏城刺绣……”
　　陈言发现沈云懿很细心，连见面礼都准备好了，果然是土豪。
　　“对了，咱们亲密的底线是什么？”
　　两个人谈恋爱，你总不能说手都不牵吧。
　　“嗯……”
　　沈云懿脸色腾的通红。
　　“牵手和拥抱吧……毕竟我们刚刚确认恋爱关系。”
　　陈言点了点头，反正是假冒的男朋友，他又是男的，不吃亏。
　　沈家别墅。
　　王美芳特意打扮了一番，还把老沈捯饬了一顿。
　　现在正指挥着厨师做饭。
　　“丁主厨，今天上门的客人非常重要，你可要把看家的本事展示出来！”
　　丁建国是连城市最著名的五星级酒店行政主厨，曾在全国厨师大赛中获得过金奖。
　　华国满汉全席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夫人，请您放心，我保证万无一失。”
　　“美芳，”老沈看着忙里忙外的妻子，心中苦笑：“不就是小云带男朋友回来吗，你至于这么隆重吗？”
　　“你懂什么！”
　　王美芳白了一眼老沈：“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一个乘龙快婿，当然要重视！”
　　“你那宝贝女儿都27了，再不找对象，黄花菜都凉了！”
　　“都怪你，我都说不让她去公司，如果当初让她去考老师，现在我们说不定都抱孙子了……”
　　老沈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
　　多嘴干嘛？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保姆的话拯救了老沈。
　　“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老沈拉住王美芳：“赶紧去客厅，女儿都回来了……”
　　一身名牌得体的正装，特意整理的发型，一米八三的陈言一进客厅，王美芳就眼前一亮。
　　“老沈，这小伙子……有点帅啊！”


第18章 我衣服呢？
　　老沈暗暗撇嘴。
　　这叫有点帅吗？
　　这叫非常帅，都快赶上老子年轻时候的颜值了。
　　陈言左手提着礼盒，右手牵着沈云懿，金童玉女就像是画中走出，联袂而来。
　　不得不说，花了大价钱的衣服果真不一样。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陈言本来就极为帅气，现在穿上一身笔挺的正装，显得特别绅士，浓郁的书卷气，阳光自信的笑容，能够把快乐感染给身边的人。
　　经过沈云懿在商场的一顿操作，陈言现在帅气的甚至有些好看。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陈言，”陈言大大方方的走向沈云懿父母，脸上的笑容特别好看：“云云的男朋友。”
　　一句云云，听得老沈夫妇眼中雪亮，一旁的沈云懿微微一怔。
　　我们刚刚商量的细节……有这个吗？
　　“听云云说叔叔喜欢雪茄，阿姨喜欢刺绣，初次登门拜访，还请叔叔阿姨笑纳。”
　　陈言将手中的礼品放在茶几上，微微躬身，双手前推。
　　“哈哈，好好好，小陈啊，来就来，还那什么礼物，来来，快请坐。”
　　老沈同志瞥了一眼桌上的雪茄，是自己最喜欢的巴西私人订制款。
　　这东西，市面上可没有卖的，就连自己老婆都不知道，都是自己宝贝女儿给自己掏弄的。
　　所以，老沈一看这雪茄就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女儿帮忙弄得。
　　当然，这也是沈云懿通过这个雪茄告诉老沈，沈云懿对待陈言的态度。
　　“谢谢叔叔。”陈言和沈云懿挨着坐在沙发上。
　　“听云懿说，小陈是当警察的？”
　　王美芳对陈言本身是非常满意的，尤其是陈言的谈吐、长相。
　　但是对陈言的警察职业颇有些微词。
　　警察的情况，在华国是出了名的赚的少，风险大，加班还多。
　　“是的，阿姨，我现在还是一名实习警察，下周估计才能转正。”以陈言的办案能力，假装男朋友简直就是小儿科。
　　“倒是云云以前从来没说过家里的事情，没想到，叔叔阿姨这么年轻，”陈言主动打开话匣子：“尤其是阿姨，您保养的真好，这要是和云云走在街上，人家还以为是姐妹俩呢。”
　　“不知道您用的什么护肤品，我给我妈推荐一下，保准能讨她欢心。”
　　此刻的陈言，绝对的专业舔狗，那小舌头叫一个软乎，小嘴甜的不要不要的。
　　“哈哈，你这孩子，嘴这么甜，真会说话！”王美芳被陈言夸赞的眉开眼笑，看着这准女婿那是越看越满意。
　　“阿姨老了，要是年轻那会，还真和云懿差不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就凭陈言的观察力，一进别墅，就知道这个家是谁说的算，哪个是挑大梁的。
　　从老沈的坐姿上看，虽然是在主位，可是身体微微靠后，从空间距离上，就凸现了王美芳的存在。
　　这和家里老陈和于慧真的地位差不多。
　　已来人，老陈也就是摆摆谱，实际上不顶事。
　　“来来，小陈啊，别光顾着聊天，马上就中午了，你阿姨安排了最好的厨师准备午餐，咱们边吃边聊，你陪叔叔喝一杯……”
　　老沈终于逮住机会，插了一句话。
　　“叔叔，我听云云说您可是千杯不醉的量，看您这身体，我的酒量都赶不上您！”
　　跟在后边的沈云懿，大眼睛不住的翻着。
　　半个小时了，自己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家庭地位明显出了问题啊。
　　咱俩演戏而已，你这也太认真了吧？
　　沈云懿看着一左一右陪着陈言的父母，突然冒出一个荒缪的想法。
　　如果将来戏演不下去了，告诉父母自己和陈言分手了，会不会被打死？
　　“来来，小陈，坐坐，尝尝这个燕窝鸡丝汤，这可是满汉全席里的头品……”
　　“小陈，来，这是存了二十年的生肖茅台，咱们爷俩来一杯！”
　　“小陈啊，你和云懿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啊……”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宾主尽欢。
　　当然，这可能要除了沈云懿。
　　毕竟，这位千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受到父母如此的冷落。
　　一段饭，两个小时，老爸老妈一根菜叶都没给自己夹过。
　　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过。
　　我还是你们亲生的吗？
　　我给你们找的是女婿，不是儿子啊……
　　嗝……
　　“吃得好饱啊……”魅影车上，陈言满足的打了一个酒嗝，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小云云，你家的饭真好吃……”
　　沈云懿：“……”
　　看着一旁的大醉猫，沈大小姐更气了。
　　“你倒是吃饱喝足了，”冷哼一声的沈云懿，伸出小爪子在陈言脸上掐了一下，然后啪叽的拍了某人的肚皮一下：“我都还没吃饱呢！”
　　呼呼呼……
　　“喂！”没有得到回应的沈云懿啪叽的又拍了一下陈言的大肚皮：“怎么不说话？”
　　……
　　把车子停在路边，沈云懿看着已经睡着了的陈言，大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
　　“哼！”
　　“凭什么叫我云云？”
　　“我们根本就没这么商量过……我爸妈都没这么叫过我……”
　　“嗯嗯嗯……老……老哥，再干……干一杯，你就放……放心，云云虽然年龄大……大了点，不过……不过长的还行，交……交给我……你们就……就放……放心……心……”
　　沈云懿：“……”
　　这是喝多了，说梦话？
　　再说，谁是你老哥？
　　我年龄大怎么了？
　　没听说嘛，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送仙丹，女大三千……位列仙班！
　　沈云懿低头看看自己妖娆的身段，心里嘀嘀咕咕，本少女心胸也很大……不对是宽广好不好……
　　嗯……
　　果然还是不能喝酒啊。
　　虽然老沈同志的酒很好，喝完之后不上头，但还是有些迷糊。
　　口干舌燥的陈言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嗯？
　　味道有些不对啊？
　　操！
　　睁开眼睛的陈言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粉色大床上。
　　房间的一切也都是粉色的格调。
　　我在哪？
　　掀开清香怡人的被子，陈言看了看里边的情况。
　　芭比Q了！
　　自己出门的时候明明是穿了一件白色内裤，现在怎么变成蓝色的了？
　　还有……
　　我衣服呢？
　　“你醒了？”
　　啊！
　　一声尖叫，陈言钻进了被窝。


第19章 我没感觉啊
　　我是谁？
　　我在哪？
　　看着卧室门口，似笑非笑的沈云懿，陈言有些懵逼。
　　看着双手紧紧捂住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的陈言，沈云懿突然有些想笑。
　　这混蛋，昨天不是挺嚣张的吗？
　　怎么这会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陈警官，”沈云懿显然是也刚起来不久，穿着一套丝绸质地的睡衣，腰肢扭动，款款而来：“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陈言眉头微皱。
　　自己的姿势好像确实有些不对劲，可是，现在也不能掀被子啊。
　　一个正常的，健康的，年轻的男人，
　　这要是掀开被子……
　　淦！
　　“姐姐，”陈言有些不敢直视此刻的沈云懿，眼光微微闪躲：“咱们可是约好的，我只当你的假男友，卖艺……不卖身！”
　　噗嗤！
　　沈云懿被陈言的表情和话语抖得忍不住笑出声，轻步袅袅来到陈言床边，一只小爪子抬起陈言的下巴：“我的好弟弟，你昨天不是勇猛的很吗？”
　　“怎么，”在陈言惊骇的目光中，沈云懿粉嫩的小蛇头调皮的在嘴唇上舔了舔：“吃干抹净打算不认账了？”
　　轰！
　　沈云懿的话，好像一枚核弹头炸在陈言心头。
　　我……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鬼使神差的陈言，此刻哪里还顾的上抓被子，大手从被窝里伸出……
　　昨天晚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嚯！
　　这么凶？
　　“你干什么！”打掉陈言的大手，“流氓！”
　　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吃干抹净不认账吗，”陈言被沈云懿的尖叫声吓了一跳，突然感觉好无辜，自己明明感觉啥感觉都没有：“我喝多了，没感觉…”
　　沈云懿酥麻的身体刚刚缓过来，就差点跌下床。
　　“我是说你吃我家饭吃干抹净，你想哪去了？”被占了便宜的沈云懿想打死陈言。
　　吃我家的饭，睡我的床，竟然还占本姑娘便宜。
　　你们警察都这么牛逼吗？
　　陈言：“……沈大美女，吃饭就吃饭，什么叫吃干抹净？”
　　“咦？”再次掀开被子的陈言突然怔了怔：“我衣服谁换的？”
　　沈云懿翻了翻好看的白眼：“我保镖帮的忙。”
　　淦！
　　这特么有点尴尬啊。
　　“姐姐，”陈言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起床穿个衣服，您不介意回避一下吧？”
　　回避？
　　“有什么好回避的，”沈云懿冷哼了一声：“昨天又不是没看过……”
　　陈言：“……”
　　不过，嘴上如此说，沈云懿还是迈着大长腿出去了。
　　关上门的沈云懿靠在房门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半晌才平复情绪，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眼角无意识的弯了弯，暗啐一句小流氓离开了。
　　被窝里的陈言不用开启嗅觉基因锁，就知道这是沈云懿的闺房。
　　四处看了看，在椅子上看到了自己的运动服。
　　瞥了一眼房门，陈言快速钻出被窝，三下五除二就套好了衣服。
　　衣服上有淡淡的清香味，显然已经洗过了。
　　盥洗室就在卧室内，一副新的洗漱用品早就摆好了。
　　陈言看着崭新的毛巾、牙膏牙刷和一些男士护肤品，心里闪过惊讶。
　　“女人大一点也有大一点的好处，心细……”
　　半小时后。
　　餐桌前。
　　“陈言！”沈云懿下意识的双手环抱，脸上腾一朵红晕：“你往哪看呢？”
　　额……
　　早饭吃的异常安静。
　　“那个……”陈言喝了一口米粥：“你怎么没跟叔叔阿姨住一起？”
　　沈云懿翻了翻白眼。
　　陈言知道需要换一个话题：“叔叔和阿姨对我的印象怎么样，昨天没演砸吧？”
　　其实吧，起初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陈言用自己哄老妈的那一套，夸得沈云懿老妈极为满意，简直就是看亲儿子一般的看待陈言。
　　酒桌上和老沈喝的也叫一个痛快。
　　推杯换盏之间，要不是使命在身，陈言能忽悠老沈和他拜把子。
　　沈云懿原本已经有些平复的心情，再次被陈言挑起波澜。
　　“你还好意思说！”冷哼一声的沈云懿看向陈言不住的翻白眼：“说，谁让你叫我云云的，我们事先是这么说的吗？”
　　“我妈和我爸现在已经认下你了，这要是以后知道我们演戏，我老妈得杀了我！”
　　呵呵。
　　这还怪我咯？
　　“我的好姐姐，”陈言喝下最后一口粥：“我那叫临场发挥好不好？”
　　“再说，假扮你男朋友可是你提出来的，我都没跟你要劳务费。”
　　“对了，下次你别忘了去我家，我妈最近要给我搞第102次相亲了……”
　　沈云懿：“……”
　　陈言的老妈该是有多想抱孙子啊。
　　第102次相亲！
　　两人这次合作还是非常愉快的。
　　起码沈云懿那边不用再担心父母催婚了。
　　接下来，只要搞定于慧真和老陈，这两位的任务就算是告一段落，都可以消停一段时间。
　　返回家后的陈言撒了谎，说自己昨天加班了，没有休息，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昨天喝的确实有点多。
　　可是，于慧真拉着老陈低估了半天。
　　这小子昨天明明是被一辆豪车接走的，怎么又说去加班？
　　而且，陈言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于慧真以前可从来没有闻到过。
　　下午。
　　“儿子，”于慧真和老陈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莫妮卡：“你给妈说实话，是不是谈恋爱了？”
　　嘎？
　　陈言惊讶的看着老妈，给父亲使了个眼色，什么情况？
　　结果老陈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汪汪汪！
　　只有莫妮卡叫了两声，那意思陈言都能听明白。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看到儿子不说话，于慧真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儿子自己太了解了：“儿子，是不是昨天接你的那个人？”
　　“不要瞒着妈，老黄家的儿子现在过的不也挺好吗？”
　　“给妈说说，那个女人……到底多大年龄？”
　　“你放心，比你大没事，只要……只要不比你爹妈年龄大，我们……我们还是能接受的。”
　　嘎？
　　陈言一脸惊恐的看着老妈和老爸。
　　陈言是真的没想到，老爸老妈的思想这么开明。
　　可关键是你们能接受，我接受不了啊！
　　“妈，你们就别瞎猜了，等过两天，我把她带过来，让你们看看，你们就知道了。”


第20章 送财童子
　　第二天一早。
　　陈言早早就来到了分队。
　　“小陈，来的这么早啊！”门口的大爷很热情，亲切的和陈言打招呼。
　　“小陈，这么早啊，还没吃早饭吧？你嫂子早上刚刚蒸的酱肉包，来两个！”
　　说着，两个大肉包子就进了陈言怀里。
　　“谢谢张哥！早上走的急，还真没吃早饭！”
　　和管后勤的老哥打过招呼，陈言连忙道谢。
　　“言哥！”和陈言一起入职实习的警察梁啸，也是陈言同学：“我们都听说了，你这次太牛逼了！大神，有空也给兄弟开开小灶啊……”
　　“小陈……来被牛奶，还热乎着呢……”
　　“小陈，还没吃早饭吧？给，老王地摊上新炸的油条，尝尝……”
　　“小陈……”
　　从进分队大院开始，陈言手里开始堆东西了，什么包子、油条、牛奶、豆浆。
　　等到了刘青山办公室，差不多有十个人的早餐分量了。
　　“师父……”陈言一脸苦笑的看着刘青山：“今天早上大家有点热情过头了。”
　　过头的个屁！
　　刘青山接过陈言怀里的早餐：“上级的奖励下来了。”
　　嗯？
　　“网络招嫖案的奖励？”
　　刘青山摇了摇头，伸出三个手指头：“网络招嫖案，碎尸杀妻案，血色十字案，三个案子的奖励都下来了。”
　　“分队人均奖励五千块，直接参与办案的多一些，像我，每个案子平均一万块，这次的奖励一共是三万二！”刘青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借你的光，咱们分队的同事，最少都有一万块的奖励。”
　　最少一万块？
　　陈言微微一愣，这可真不少了。
　　要知道，这可是额外的奖励，跟工资、年终奖什么的都不冲突。
　　而且，分队短时间内连破大案，年底的奖金肯定也会上调。
　　怪不得大家看到陈言这么热情。
　　这是第二侦缉分队的送财童子啊
　　“师父，”陈言闻言搓了搓手指：“那照您这个说法，我能分多少钱？”
　　“傻小子，”刘青山好笑的看着财迷样的陈言：“你现在关心不应该是钱，而是功勋！”
　　“功勋？”陈言挠了挠头，对于功勋的重要性，陈言当然是知道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功勋的奖励都是非常苛刻的。
　　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躺着领，一等功家属领。
　　这个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整个侦缉第二分队，成立已经有三十年历史，这么些年破获的案子也不少。
　　但是，三十年时间里也只拿三次集体三等功，个人三等功一个。
　　近十年来，更是一个功勋都没有。
　　由此可见，功勋奖励是多么难得。
　　“师父，功勋这种事我当然想要，可是立功不立功，我说的也不算啊。”
　　刘青山撇了撇嘴，你是说的不算，你是直接下手，直接拿啊。
　　“陈言，”刘青山拍了拍陈言肩膀，颇有些感慨：“你这次不仅是自己立了功，整个分队都跟着你沾光了。”
　　说实话，陈言这个所谓的徒弟，刘青山并没有带多少天，充其量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中间带着陈言去过几个偷鸡摸狗的小现场，唠叨了一些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所谓经验。
　　真正的破案手法、侦缉技巧，自己传授的并不多。
　　但是，老话说得好，山外青山楼外楼，高人之上有高人啊。
　　天才这种东西，真的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比如碎尸杀妻案，一大帮子分队老江湖什么都没发现，人家陈言就能发现遗骨。
　　血色十字案，包括张队在内，大家什么头绪都没有，结果人家吃顿饭的功夫就找到了作案橡胶手套，分析出了杀人动机，找到了嫌疑人。
　　这就是能力。
　　“师父，”以陈言的智商，这个时候当然不是骄傲的时候，给刘青山倒了一杯茶水：“看您说的，我那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
　　“再说，要不是您教的好，还有张队对我的信任，哪里轮到我破案立功啊。”
　　刘青山接过茶杯，深深的看了一眼陈言。
　　看看，要不说人家小伙子优秀呢。
　　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一点架子都没有
　　“行了，在我这你小子就别端着了。”刘青山喝了口茶，看向陈言，表情突然有些认真：“你以后可别叫我师父了。”
　　嗯？
　　陈言真的疑惑了：“为啥？您不会是要清理门户了吧？”
　　刘青山：“……”
　　我特么又不是武当少林，清理个毛线的门户！
　　“你别打岔，”刘青山摆了摆手：“你小子刚入职才一个多月，我就带你出了几个小现场，压根没教你什么本事。”
　　“再说，你小子厉害的跟变态一样，别人听你叫我师父，还不认为我倚老卖老？”
　　听了这话陈言就不干了。
　　“师父，您说这话我可不爱听。”陈言撇了撇嘴：“聊天就聊天，您怎么还骂街呢，我那变态了？”
　　刘青山：“……”
　　我是这个意思吗？
　　苦笑了一声的，刘青山也不在这个上边九纠结：“行了，你小子爱怎么着怎么着。”
　　“张队还等你呢，让我一看见你就让你去找他。”
　　“对了，穿正装！”
　　车上。
　　“张队，咱们去队里干嘛？”
　　“哈哈，”张云虎爽朗的笑了两声，拍了拍陈言的肩膀：“这次可是好事，你的转正申请队里已经批了！”
　　“陈言，你现在已经是一名正式人民警察了！”
　　批了？
　　陈言微微一愣。
　　他现在已经不是实习警察，而是一名正式人民警察了。
　　“队长，您是说……带编的正式警察？”
　　“当然是带编制的，文件就在我办公桌，等咱们回来，我就给你宣布！”
　　车厢内，陈言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恍惚。
　　上一世，自己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警察。
　　但因为身体原因，体检通过不了，这是硬条件，谁也没办法。
　　可这一世，原本不可及的梦，成真了。
　　这算是上天给予自己的恩赐吗？
　　“陈言……陈言……”
　　嗯？
　　“队长，您叫我？”
　　“你小子想什么，叫了好几声都没答应。”张云虎搓搓手，接着道：“刚刚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没有？”
　　额……
　　啥话？
　　“张队，您……能再说一遍吗？”
　　张云虎：“……”
　　合着刚刚自己白费半天口舌。
　　看在你是咱们分队送财童子的份上，忍了。
　　“等会要在队里举办授勋仪式，你得代表授勋警察发言。”
　　嘎？
　　发言？
　　“队长，”陈言一听脸色就变了：“您要是说嗓子发炎，我这有绝产的某宝，保证药到病除。”
　　“可是您要说讲话发言……您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第21章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连城市侦缉队。
　　作为维护一个大型城市治安稳定的市级侦缉队，连城市侦缉队的办公大楼可比二分队气派辉煌的多。
　　看着楼前悬挂的庄重威严的徽章，陈言心中不由自主的肃穆起来。
　　这是陈言第二次进连城市侦缉队。
　　第一次是两个月前，在这里等分配。
　　张云虎队长就是在这把陈言等十几个实习警察接回去的。
　　而这次，陈言再次踏足这里的时候，却是领功勋而来。
　　在华国，三等功是市级侦缉队发放，二等功要省队发放，而一等功，甚至是更高的特等功就要到京城发放了。
　　说来也巧，陈言这次的功勋，赶上了连城市侦缉队一年一度的总结表彰大会。
　　会议厅，陈言此刻带着大红花，坐在先进表彰人物方队里。
　　主席台上，三名白衬衫坐在中央，六名蓝衬衫分坐两侧，此刻最中间的白衬衫正在讲话。
　　陈言见过对方，前两天自己担任血色十字凶杀案专案组组长的时候，视频里见过对方。
　　正是这位，告诉陈言众人他们只带眼睛、耳朵参会。
　　“同志们，在过去的一年，连城市警察抛小家为大家，用汗水守护城市，用生命守护人民，我代表全体连城市警察向所有的家属致以崇高的敬意和衷心的感谢！”
　　哗哗哗……
　　掌声雷动，陈言也被讲话感染，激动的鼓动双手。
　　“一年来，我们坚决打击犯罪，惩治罪恶，广大人民警察用生命践行初心，去年，我们一共有13名干警牺牲在工作岗位上……”
　　“请全体起立，为牺牲的干警默哀！”
　　……
　　哗！
　　会议室内全体参会警察起立，敬礼，脱模，默哀。
　　“与此同时，我们也有很多干警屡建奇功，下面，进行表彰！”
　　“首先，请先进工作者上台领奖！”
　　“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荣获集体三等功的代表，上台授勋！”
　　张云虎，此刻也带着大红花，趾高气昂的走上了主席台。
　　一同上台的，还有两个人。
　　也就是说，今年，整个连城市警察系统，只有三个集体三等功！
　　“最后，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请获得个人三等功的功勋个人，上台授勋！”
　　唰！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主席台的左侧。
　　啪的一声。
　　陈言从座位上起立，标准的警姿，标准的敬礼，铿锵有力！
　　三个人，一共是三个人，准备上台授勋！
　　“请个人三等功功勋个人，连城市侦缉队缉毒分队，一阶侦缉员王崇恩上台授勋！”
　　没有铿锵的立正，但是敬礼的姿势依然标准。
　　两名警察，抬着一把轮椅，将王崇恩带上主席台。
　　“敬……礼！”
　　啪！
　　全场起立，敬礼！
　　王崇恩，缉毒警察，在与毒贩博斗中，搂着毒贩从五楼摔下，虽然捡回来一条命，却高位截瘫。
　　“请个人三等功功勋个人，连城市侦缉队第一分队，一阶侦缉司长李挺上台授勋！”
　　李挺是走着上台的，但是，敬礼的时候使用左手。
　　陈言是唯一一个囫囵个上台领取个人三等功的功勋个人。
　　“连城市侦缉队第二分队，三阶侦缉员陈言，连续侦破涉案金额重大的网络招嫖案，两起恶性杀人刑事案件，荣获个人三等功两次！”
　　嚯！
　　两个个人三等功？
　　台下众多警察虽然知道最近侦缉二分队连续侦破三起大案，一个招嫖案，两个恶性杀人案。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竟然是一个人的功劳！
　　要知道，侦缉二分队可以已经获得了一个集体三等功。
　　现在还有一个警员获得两次个人三等功，那就说明，这个案子基本上就是他一个人侦破的了。
　　“全体起立！敬……礼！”
　　嗡嗡声消失，全体起立，唰！
　　敬礼！
　　陈言带着大红花，站在发言席上。
　　说实话，陈言有些紧张，非常紧张。
　　两世为人，头一次站在这么大的会议室发言。
　　原本还有些忐忑，但是，当陈言看到台下坐在轮椅上的王崇恩，和只有一条胳膊的李挺，陈言的脊背挺的笔直！
　　“各位领导，同事，牺牲警察的家属，我今天谨代表连城市全体警察，向连城市民承诺！”
　　“我们将用生命践行入警誓言，献身崇高的警察事业，忠诚，担当，作为，公正严明，为保护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奉献一切！”
　　整个会场，在陈言的宣誓声下，显得更加庄严肃穆。
　　“全体都有！立正！”
　　“我宣誓……”
　　“我宣誓！”
　　“我们将用生命践行入警誓言，献身崇高的警察事业！”
　　“我们将用生命践行入警誓言，献身崇高的警察事业！”
　　“忠诚，担当，作为，公正严明！”
　　“忠诚，担当，作为，公正严明！”
　　“为保护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奉献一切！”
　　“为保护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奉献一切！”
　　震耳欲聋的宣誓声，似乎响彻在整个连城市上空。
　　离开侦缉队，陈言有些寡言。
　　如果说以前陈言想当警察是为了兴趣，但是今天，陈言的想法有些变了。
　　当他看到坐着轮椅的王崇恩，看到李挺空荡荡的袖管……
　　听到仅仅是一年，连城市就有13名警察牺牲……
　　陈言明白，自己当警察不仅仅是为了兴趣。
　　“张队，”陈言身边的张云虎没有陈言这么伤感，每年的总结表彰大会都是这样，他有些习惯了：“你为什么当警察？”
　　嗯？
　　张云虎好奇的看了一眼陈言。
　　“怎么突然问这个？”
　　耸了耸肩，陈言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问问。”
　　张云虎也没太在意：“当年警校毕业，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警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
　　张云虎的眼神突然有些悠远：“不过后来，跟我搭档的师兄，为了救我牺牲了，就找到目标了。”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陈言没有继续追问，张云虎也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但是，正如张云虎所说。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
　　砰！砰！砰！
　　回到分队大院，下车的陈言被下了一跳。
　　所有的同事站成两排。
　　刘青山和两个副队手里拿着花筒，刚刚拧爆。
　　“欢迎英雄归来！”
　　“走吧，”张云虎显然知道这些，拍了拍陈言肩膀：“今天庆祝队里获得集体三等功，还有你，两个个人三等功，开庆功宴！”
　　其实所谓的庆功宴也比较简单。
　　就是在食堂，大家搓了一顿。
　　喝酒是不可能的了，众人以茶代酒，庆祝队里获得集体三等功。
　　庆祝陈言斩获两个个人三等功，还有，庆祝陈言正式成为人名警察！


第22章 陈年旧案
　　下午。
　　陈言坐在自己新分配的办公室，穿着崭新的警服，对着镜子一顿猛照。
　　肩膀上，三颗肩花，象征着陈言一阶侦缉员的身份。
　　“啧啧啧！”刘青山一脸羡慕的从外边进来：“陈言，你小子算是破了咱们辽省警衔晋升记录了！”
　　入警一个月转正这事，其实还不算什么。
　　有些人才是直接入警就有编制的，根本不用走实习这个流程。
　　但是，转正就晋升一阶侦缉员的，陈言绝对是第一个。
　　在华国，一个个人三等功，除了直接奖励十万块钱之外，还有其他很多福利。
　　比如退休的时候，退休金一次性上调5%。
　　再比如，一个个人三等功，就能提升一阶侦缉员的警衔。
　　陈言的两个个人三等功，直接把他的警衔推到了一阶侦缉员上。
　　而正常晋升一阶侦缉员，要转正后一年，熬过白板的身份，对，就是没有警衔，俗称白板。
　　才能配挂三阶侦缉员。
　　两年后，晋升二阶侦缉员。
　　四年后，晋升一阶侦缉员。
　　陈言的两个个人三等功，为陈言节省了八年时间！
　　这个优势和同龄人相比，可就太有含金量了。
　　要知道，在侦缉队，警衔和职务并不是直接挂钩的。
　　有了警衔，并不一定有什么职务，可是要想升职，就必须有相应的警衔。
　　而且，华国四个警衔级别，只有侦缉员、侦缉司长两个级别是能靠年限熬上去的。
　　比如刘青山，从警二十年，现在就是一阶侦缉司长。
　　但是，侦缉督察，侦缉监察两个级别，除了警龄，要想晋升，就必须有功勋。
　　晋升侦缉督察，最低标准个人三等功，或者领导的集体获得集体三等功两次！
　　这就是张云虎为什么如此重视陈言的原因。
　　有了侦缉二分队的集体三等功，张云虎不一定能够晋升警衔，但是升职，比如去上级侦缉队任副队长，就从没有可能变成了有可能。
　　而且，如果陈言能再发力，给侦缉二分队再弄一个集体三等功，张云虎就必定能晋升三阶侦缉督察！
　　所以说，人才哪里的领导都喜欢，尤其是陈言这种，破案如有神的侦缉人才。
　　现在的陈言，就是侦缉二分队的香饽饽。
　　张云虎已经提拔陈言作为带案小组组长了。
　　毕竟，在血色十字案上，陈言作为专案组组长，无论是破案能力还是组织能力，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现在，内部提拔一个带案小组组长，自然没人说什么。
　　不仅没人说什么，大家可都是打破头想进入到这个小组。
　　一个小组，共有五个编制。
　　组长一人，组员四人。
　　除了陈言，刘青山还预订了一个名额。
　　是的，这家伙组长都不干了，非要到陈言的组里当组员。
　　别人没法子，这位怎么说都是陈言的师父，别管带的时间长短，名分在那摆着。
　　所以，剩下的人就只能争取另外三个名额。
　　陈言倒是无所谓，此刻他正在档案室翻看陈年旧案的卷宗。
　　侦缉二分队的辖区就是两个区县，不可能天天发生大案要案。
　　现在陈言的权限足够，队里的卷宗他都能调阅，干脆就看看有没有什么陈年旧案，跟进试试。
　　所有的陈年旧案，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有的已经被侦破，但是也有新增。
　　在侦缉二分队，所有的陈年旧案，只有56件。
　　“嗯？”翻开一盒卷宗的陈言眼前一亮，暗道这个案子有意思。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五年前，李某状告美日国际医院谋财害命案，限期十天，完成任务，奖励技能电脑程序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卷宗打开，系统发布任务的提示音响彻耳畔。
　　陈言微微一愣。
　　什么情况？
　　刚刚陈言已经看了十几个卷宗了，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这个，竟然刚刚翻开档案盒，就发布了任务？
　　而且，破案期限竟然是十天！
　　要知道，上一个血色十字案的期限，也仅有五天而已。
　　系统给的破案期限越长，肯定意味着案子越难侦破。
　　但是，看看系统奖励，陈言还是很满意的。
　　技能电脑程序专精。
　　这个技能对以后破案肯定会有很大帮助。
　　接下来，陈言不再像翻阅之前案子的卷宗一般，只是粗略的读一读，而是开始认真研究这个案子的卷宗。
　　每一段，每一句，甚至是每一个字都去仔细琢磨推敲。
　　从中抽丝剥茧，试图发现一些细节。
　　应为这毕竟是五年前的案子，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很多线索都只能在卷宗中寻找。
　　然而，越分析，陈言觉得越不对劲。
　　这个案子，在当时其实也是轰动一时的。
　　原告李靖，因为车祸，被急救车送进了美日国际医院，经过诊断，确诊为肝脏破裂，需要进行肝移植。
　　肝脏移植手术，无论在哪都是重大手术，而且最重要的肝脏配型。
　　所有的内脏移植手术，最重要的其实是器官配型。
　　只有排斥反应尽量小，才能增加患者成活率。
　　李靖很幸运，美日国际医院是日国和华国合资成立的医院，尤其擅长内脏移植手术。
　　在辽省，乃至整个华国都是很有名气的。
　　李靖的肝移植手术很成功，非常成功。
　　他的肝脏移植，基本没有排斥反应，很快就痊愈出院了。
　　但是，也正是因为手术太成功，引起了李靖的怀疑。
　　后来，这个李靖在其他医院做了相关检查，得到的结果显示，李靖移植后的肝脏细胞DNA序列和李靖本人相似度99.99%以上！
　　这特么就出事了啊。
　　移植别人的肝脏，肝脏细胞竟然和自己的DNA高度一致，这代表什么？
　　肯定是医院谎报病情啊。
　　换句话说，李靖车祸后根本没什么事，就是医院想赚钱，诓骗他的家属肝脏破裂。
　　然后，手术的时候，只是开刀就行了，肝脏根本不用动，但是这费用可是实打实的108万花出去了。
　　这种骚操作，李靖二话没说，就把美日国际医院给告了。
　　结果……
　　就是没有结果。
　　医院的所有诊断都是有详细记录的，最终给出的解释就是，李靖体质异于常人，同化了移植肝脏。
　　嗯，换句话说，就是他以后都不用担心排斥反应，可以多活几十年。
　　但是，李靖坚持不撤案，最终就这么不了了之，成了陈年旧案了。
　　整个卷宗，涉及案情的记载没有几页纸，倒是有关的病历复印件，差不多十厘米厚……
　　嗯，就看这个病历的厚度，108万也算没白花……


第23章 带案小组成立
　　可以说是这是一个有点荒唐的卷宗。
　　一个经过肝移植手术，成功捡了一条命的病人，竟然因为肝脏匹配度过高，而把治疗的自己的医院给告了，还起诉他们谋财害命……
　　这种剧情……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但是，小说里没有的情节，现实中却真实存在。
　　而且，能够引起系统发布任务，还给出了十天的破案期限，陈言知道，这里边肯定没那么简单。
　　离开档案室，陈言回到了自己新配备的办公室。
　　在侦缉分队，只有组长级以上身份的人，才能单独配备办公室。
　　普通侦缉员，都是在一间大办公室内办公，实习警员更惨，他们没有办公室。
　　扫地、打到卫生，倒水是他们的主要工作。
　　刘青山也从自己原来的办公室搬了出来，这会正和三个警察在聊天。
　　看见陈言从档案室出来，刘青山掐灭手里的烟：“组长，这三位就是张队安排在咱们组的组员。”
　　刘青山这次没有称呼陈言为小陈，或者直接称呼名字，而是直接叫组长。
　　这就是老江湖的经验。
　　既然自己已经不干组长了，那就要摆正态度，尤其是在新来的三人面前。
　　必须给陈言树立威信。
　　陈言当然听得出来刘青山话中的意思，但是，陈言有陈言的行为准则。
　　一天是师父，一辈子就是师父。
　　“师父，我这个组长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队长关照……”
　　“张哥，王哥，赵哥，您三位可都是咱们分队的精兵强将，我这没想到队长能把你们三位调过来，还请三位老哥哥今后多多指点！”
　　新来的三个组员，陈言都认识。
　　张朝阳，原本就是刘青山组里的组员，碎尸杀妻案最开始就是他跟着，陈言很熟悉。
　　王刚，赵兵，也是分队里经验极为丰富的老侦缉，从警时间最短的都有十年。
　　“组长，您可别跟我们几个客气。”赵兵三人连忙上前：“为了进您的小组，我们三个可都是拼了老命才进来的，以后可是要跟着您沾光了！”
　　“就是就是，组长，老赵说的对，能进您的小组，是我们三个的荣幸！”
　　“组长，上次的碎尸杀妻案，最开始就是我接手的，要不是您后来胆大心细，侦破案件，我以后可就惨了！”张朝阳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说实话，要不是有陈言在，那个案子肯定就被自己定成失踪案了。
　　这可是重大失误，甚至说是犯罪都不为过。
　　所以，张朝阳这次原本是有希望接任刘青山组长位子的，但还是放弃了更好的待遇，进了陈言的小组。
　　三个人，姿态都放的很低。
　　其实想想也正常，陈言来了一个多月，接连侦破大案要案，给分队带来了一个集体三等功，自己更是荣获两个个人三等功。
　　跟着这样的人，还愁没功劳？
　　多了不说，只要能弄一个个人三等功，那就是一辈子的荣耀啊。
　　干警察为了什么？
　　不过就是为了心中的那口气，那点正义感吗。
　　要是为了升官发财，谁还来干警察啊。
　　无论是华国，还是陈言前世，警察的升迁都是最难得。
　　熬时间不说，到了一定程度，还要有功劳。
　　什么是功劳？
　　功劳就是命！
　　李挺、王崇恩不就是例子吗。
　　“三位老哥，你们太客气了，以后就叫我小陈，陈言，可别组长组长的叫。”陈言连忙摆手，别人的看得上你，不代表你就能蹬鼻子上脸。
　　尊敬都是相互的。
　　再说，一个小小的组长而已，侦缉二分队内部自己分配的，真的不算什么官职。
　　刘青山是两边都熟悉，见状知道这个小组算是成了：“组长，你刚刚去档案室看卷宗了？”
　　“嗯，”陈言点了点头，拍了怕腋下夹着的档案盒：“这个案子，挺有意思，我打算研究研究！”
　　将档案盒放在说上，刘青山四人登时凑了上来。
　　“美日国际医院的那个案子？”张朝阳看着档案盒上的标签，有些惊讶，看向赵兵：“老赵，这个案子，我记得当年就是你接的吧？”
　　赵兵点了点头，苦笑的看向陈言：“组长，这是五年前的一个旧案，当时就是我经手的，您对这个案子有兴趣？”
　　陈言点点头，卷宗中对于案子当年的经手警察是有记载的，陈言已经仔细的研究了一遍，当然知道赵兵就是经手人。
　　“也不是有兴趣……”陈言摇了摇头，他原本对这个案子没什么兴趣，可是系统有兴趣。
　　为了奖励，他现在很感兴趣。
　　当然，这个可不能明说：“就是感觉这个案子有点……滑稽，就把卷宗拿来看看。”
　　滑稽！
　　赵兵点点头，这个案子用滑稽来形容确实比较贴切：“组长，这个案子当年还引起不小轰动，记者进行了跟踪报道，我对这件案子的印象很深。”
　　陈言点点头，看了看四人：“最近正好没什么事，当年熟悉案情的赵哥又恰好在咱们组，那我们就把这个案子，作为咱们小组成立后的第一个跟进案件吧！”
　　刘青山当然没意见。
　　其他三人刚进组，自然不会对陈言的第一个决定就表示不同意见，当然同意。
　　“好！”陈言拍了拍手，看向赵兵：“赵哥，这个案子，你熟悉，先给大家简要说一下案子的情况吧。”
　　赵兵神情一整，作为侦缉二分队的精锐侦缉员，纪律态度自然极好，得到命令，赵兵认真起来。
　　翻开卷宗，赵兵开始介绍案情：“案子发生在五年前……”
　　一边说，陈言一边点头。
　　赵兵确实对这个案子印象深刻，即便是过去了五年，现在拿起卷宗，依然说的井井有条。
　　“……最后，美日国际医院是打算反告李靖诬陷诽谤的，只不过后来在我们的斡旋下，对方没有进一步追究。”
　　放下卷宗，张兵叹了口气：“其实，这个李靖当年也是有怨气，才会状告美日国际医院。”
　　陈言眉头一挑。
　　怨气？
　　看到陈言疑惑，赵兵接着道：“这个李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两人是孤儿，从小相依为命长大，但是就在李靖出车祸的前一天，他弟弟也出了车祸。”
　　“巧合的是，他弟弟也被送到了美日国际医院，但是没有抢救过来……”
　　双胞胎弟弟，车祸死亡？


第24章 走访李靖
　　“师父，你们有什么看法？”陈言眉头微蹙，看向刘青山三人。
　　这三人当年虽然没有参与案件，但是正如赵兵说的，这个案子虽然滑稽，但是当年引起的轰动可不小。
　　“这个案子我当年也听说过，”刘青山翻阅卷宗，沉思片刻：“当年之所以案件遗留下来吗，就是因为美日国际医院拿出的李靖的病历。”
　　将卷宗后边足足有十厘米后的病历复印件取出来，张青山抽出其中的X光片：“所有的医疗记录都显示李靖确实肝脏破裂，这是经过第三方鉴定过的。”
　　“所以，李靖说美日国际谋财害命，根本没有为他更换肝脏的说法，站不住脚。”
　　陈言点了点头。
　　对于第三方坚定结果，陈言肯定是相信。
　　“后来，美日国际医院甚至提议给李靖再做一次开腔手术，验证是不是进行过肝脏移植。”王刚显然也知道当年的事情。
　　“可是，李靖当然不可能同意，都已经挨了一刀，为了证明医院没错，再挨一刀肯定不可能。”
　　“案子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这个案子……
　　其实没有什么特点，在侦缉二分队基本上就是那种死案了。
　　毕竟，没有人受到实际伤害。
　　李靖的肝脏破裂，是有据可查的，108万的手术花销，也是行价。
　　而且美日国际医院可不是一个无名小医院。
　　这家以内脏移植手术著名的医院，救过的达官显贵可不是一人两人。
　　当年，这案子就有不少大人物插手。
　　内脏移植手术，最难的其实不是手术本身技术含量。
　　当然，手术的难度还很高的，但这并不是内脏移植手术的最难点。
　　内脏移植手术，最难的地方是器官配型。
　　为什么美日国际医院出名，就是因为它的配型成功率最高。
　　一例肝脏移植手术，在其他医院，等待配型的时间可能是半年、一年甚至更久。
　　但是，在美日国际医院，最短半天就能搞定。
　　就比如李靖，车祸导致肝脏破裂，如果没有及时进行肝脏移植，早就死了。
　　美日医院正是因为有大量的器官来源，才导致它非常出名。
　　三人发表意见的时候，陈言也在思考。
　　这个案子的关键点是李靖认为自己的肝脏根本没有破裂。
　　因为移植后的肝脏细胞，和自己的细胞DNA匹配了达到了99%以上。
　　而医院方面又给出了李靖进行了肝移植的所有医疗证据，同时认为李靖体质异于常人，拥有强大的同化能力。
　　所以，李靖移植的肝脏细胞为什么会和他本身的DNA高度匹配，才是案子的关键所在。
　　对于内脏移植，陈言还是有些了解的。
　　所谓的配型，就是尽量减少排斥反应。
　　就像发动机，有的需要用汽油启动，有的需要用柴油启动，有的需要用航空煤油，每种油品又有不同的型号。
　　配型就是寻找到相同油品的机器，匹配度高低就是油品标号是否接近。
　　一般来讲，每个人的油品标号都是唯一的，李靖的幸运就在于，他找到了一个几乎和他油品一模一样的肝脏匹配者……
　　等等！
　　一模一样！
　　陈言脑海中好像闪过一道闪电。
　　“赵哥，你刚刚说李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赵兵点了点头：“我看过他们合照，两个人一模一样，李靖出车祸前一天，他弟弟也出车祸，死了。”
　　轰！
　　两人长的一模一样！
　　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在陈言脑海中隐隐成型。
　　如果是真的，陈言根本无法想象这会是一个多么大的惊天大案。
　　怪不得能让系统给出任务，还给出了十天这么长的破案期限。
　　“师父，赵哥，”陈言放下手中的卷宗：“马上安排车，咱们这就去李靖家走访！”
　　看着陈言微微发亮的双眼，刘青山微微一怔。
　　跟着陈言侦破了两起大案，每当陈言有什么发现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难道……陈言又有什么发现了不成？
　　……
　　静安大道。
　　李靖的家居住在连城市比较著名的别墅区。
　　能够花108万进行肝脏移植手术，自然不是穷人。
　　李靖虽然是孤儿，但是头脑灵活，这些年来生意越做越大，攒下了万贯家财。
　　“警察？”李靖能够把生意做大，靠的不仅是头脑灵活，喜怒不形于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是基操。
　　即便因为五年前的事情，李靖对医院，对警察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此刻依然很客气。
　　“几位警官，你们有什么事吗？”
　　陈言当然感觉到了李靖话语中程式化的客套，但并没有什么意外。
　　五年前人家报案，结果成了陈年旧案，现在有这副态度也算不错了。
　　“李先生，您还记得我吗？”赵兵当年接手这个案子，和李靖可没少接触。
　　李靖当然认出了赵兵，但是刚刚故意没有打招呼：“哦，原来是赵警官，不知道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李某人可都是做的合法生意。”
　　赵兵苦笑了两声，侧身让出陈言：“李先生，这位是我们侦缉分队的陈言组长，想跟你了解一下五年前的案子。”
　　“李先生，你好，我是陈言。”陈言主动伸出手，态度很和蔼。
　　组长？
　　李靖微微一怔。
　　因为五年前的事情，李靖可没少和侦缉队打交道，对侦缉队内部的体系也有了解。
　　组长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手底下也有四五个人，能够主抓刑事案件的。
　　这个陈言看上去也就20出头，竟然就已经是组长了？
　　李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在他眼里无非就是两种原因，一个是陈言家里特别牛逼，另一个就是陈言本身很牛逼。
　　但无论那种，李靖都拎得清，这个陈言不能小觑：“原来是陈组长！”
　　“快请进，请进！”
　　李靖突然热情了起来：“陈组长如此年轻，就已经是带案组长，真是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李先生客气了，”陈言握住李靖主动伸过来的手：“听说李先生五年前刚刚做过肝脏移植手术，现在看您的脸色，恢复的很好啊。”
　　陈言不是客套，而是确实如此。


第25章 脉络逐渐清晰，细思极恐
　　陈言和李靖握手的时候，发现李靖的手非常有力。
　　根本不像一个曾经做过脏器移植手术的病人。
　　而且李靖脸色红润，气息平稳，行走间笔挺如松，看起来比一般人都要健康。
　　李靖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摇了摇头：“陈组长，想必你也看过我当年的卷宗了。”
　　将陈言五人引进客厅，让保姆倒茶：“可是，您看我现在，哪像做过肝脏移植手术的人啊！”
　　“我这几年也接触过不少接受内脏移植手术的人，”李靖拍了拍胸脯：“恢复好的确实有，但是像我一样，能参加体育锻炼，甚至连排斥药物都不用服用的，仅此一例。”
　　陈言点点头。
　　众所周知，凡是接受脏器移植手术的人，终身都要服用抗排斥药。
　　但李靖竟然不用服用抗排斥药，确实令人费解。
　　“李先生，”陈言看向李靖，又看了看身边刘青山和赵兵：“您的疑惑，我非常理解。”
　　“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跟进您当年的案子。”
　　陈言顿了顿接着道：“当然，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卷宗的记载，有些细节也没法重现。”
　　“所以，还希望李先生您多多配合，争取早日解除您的心结。”
　　一旁的赵兵看向李靖继续道：“李先生，刚刚您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我们陈组长虽然年轻，但确实是前途无量。”
　　“就在上周，陈组长接连侦破两起重案，荣获两个个人三等功！”
　　“连海大学的那个血色十字案，你应该听说了吧，就是陈组长在两天内拿下的！”
　　“所以，有组长跟进你的案子，一定给你一个公道的结果。”
　　听了赵兵的话，李靖愣愣的看着陈言。
　　20多出头的年轻人，两个个人三等功？
　　李靖是当过兵的，自然知道三等功意味着什么。
　　而这个陈组长竟然荣获两个个人三等功！
　　更别说连海大学的血色十字案了，虽然现场的照片没有流传出来，但是发生在大学的凶杀案，封是封不住的。
　　连城市早就传遍了。
　　但是，没有人能预料到，仅仅两天，案子就告破。
　　而侦破案子的人，现在就在自己眼前！
　　“陈组长！”李靖连忙起身：“李某的事，拜托了！”
　　……
　　“我弟弟？”
　　陈言点点头，看向李靖：“没错，我想了解一下您弟弟当年车祸的一些细节。”
　　李靖虽然不明白陈言查自己的案子，为什么不问自己的情况，反而问自己弟弟的情况，但是想起赵兵刚刚对陈言介绍，还是仔细回忆起来。
　　“恩……当年，我弟弟出车祸，就是在我出车祸前一天。”
　　李靖想了想，起身打开电视柜的抽屉，拿出一本影集：“这是我弟弟以前的照片。”
　　“当时，我并不在场，我弟媳妇在。”
　　“听她说，是中午的时候两人吃完饭，我弟弟骑着摩托车，载着她回家，我弟弟闯了红灯，被车撞了。”
　　“你弟媳妇当时没受伤？”
　　“当时弟媳妇带了安全帽，只是受了些擦伤，我弟弟没有带安全帽，头部遭受重击，送到医院的后，没有抢救过来。”
　　头部遭受重击？
　　陈言顿了顿：“你弟媳妇现在还在连城吗？”
　　“在，”李靖肯定的回答：“她就在我公司上班，这些年我一直关照她，我们关系并没有疏远。”
　　“能让你弟媳妇过来，我们了解一些情况吗？”
　　“没问题！”
　　……
　　半个小时后，李靖的弟媳妇就来了。
　　和李靖说的一样，她带了安全帽，躲过了一劫。
　　因为李靖的弟弟闯红灯在先，自然承担所有责任，所以李靖和她都没有起诉肇事者。
　　“当年的路口就有监控，视频肯定还在，你们可以核实。”
　　陈言点了点头，端看着陈言弟弟的照片：“李先生，你弟弟和你长的一模一样吧。”
　　李靖点了点头：“我们俩是同卵双胞胎，在孤儿院长大，后来一起当兵，一起创业打拼，可惜……”
　　“对了，李先生当年做过你移植后的肝脏细胞DNA分析，具体的检测报告，还有吗？”
　　卷宗里的只是检测结果，并没有详细的检测内容。
　　“有有有，这个我一直留着呢，你们等一会，我把它锁在保险柜里了。”
　　片刻后，李靖将检测报告递给陈言：“做这个检测，是要从肝脏上提取活体细胞，伤害性很大，医生说只能做一次，所以，这个东西我一直留着。”
　　陈言点点头，细细的看着手中的报告。
　　99.99%的DNA相似度，！
　　这根本就一个不可能的数据。
　　但是，如果是李靖的话，陈言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李先生，当年你们和你的弟弟，有遗体告别仪式吗？”
　　李靖和其弟弟遗孀都点了点头：“在殡仪馆搞的仪式，我们俩是孤儿，去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我这个哥哥还在，肯定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
　　“那……你们有没有发现遗体有什么不对劲？”
　　恩？
　　不对劲？
　　李靖和弟媳妇相视一眼，随即都摇了摇头。
　　“应该没有什么不对劲吧……我弟弟当时是后脑受到重击，面部虽然有一些伤口。”
　　李靖摇了摇头最后确认：“但是要说不对劲，应该没有。”
　　李靖弟媳妇也摇了摇头：“大哥说的对，我们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如此……
　　“李先生，你弟弟的遗物还有没有，最好生前穿过的衣服之类的，贴身使用的东西。”
　　“哦，这个倒是有，我弟媳妇和我弟弟结婚的婚房，自从我弟弟去世后，就再没住过，也没卖，我弟弟的遗物都在房子里。”
　　“赵哥，王哥，你们现在出发，拿到李先生弟弟的遗物，提取毛发、皮屑，做细胞DNA分析！”
　　陈言扬了扬手中李靖的移植肝脏细胞DNA报告：“然后，和这份报告的结果最对比！”
　　什么人的细胞DNA图谱会高度相似？
　　而且是达到99.99%如此高的数值！
　　别说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就是亲生父母都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匹配率。
　　但是，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呢？
　　陈言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但是，如果真的如此，李靖的移植肝脏怎么来的？
　　要知道，当年，李靖的弟弟可是在李靖出车祸的前一天就已经死了。
　　身体一旦死亡，器官就不可能存活！
　　那么，李靖弟弟的脏器也不可能超过一天后，出现在李靖身上！
　　难道医院会未卜先知，知道李靖会在第二天遭遇车祸，提前把李靖弟弟的肝脏保存了下来？
　　可如果不是，那又怎么解释现在的一切？
　　而且，李靖也好，李靖的弟媳妇也好，当年并没有在任何器官捐赠书上签字。
　　细思……极恐！
　　刘青山等人也是老侦缉了，原来还觉得没有头绪的案子，现在突然明白了。
　　怪不得陈言根本不问李靖的事，而是盯上了李靖弟弟车祸的细节。
　　现在就等赵兵和王刚回来。
　　只要李靖弟弟的细胞DNA测序结果出来，而且和李靖移植肝脏细胞的DNA对比是百分百相同。
　　那就可以证明，李靖确实移植了肝脏，而且，移植的是自己亲弟弟的肝脏。
　　一个当年已经死了一天的人的肝脏！


第26章 惊天大案
　　皮屑、毛发的提取很顺利。
　　李靖的弟媳妇这几年来并没有再婚，想必对李靖弟弟的感情很深。
　　其实，李靖的弟媳妇总觉的自己欠了老公一条命。
　　当年摩托车上就一个头盔，李靖的弟弟把头盔戴在了自己老婆头上，自己死了，老婆活了下来。
　　所以这些年来，李靖弟媳妇一直没有再找男朋友。
　　两人的婚房保持的很完好，自从出事后，李靖的弟媳妇很少回去。
　　睹物思人。
　　婚房里的一切都能让李靖弟媳妇想起自己和老公点点滴滴。
　　但是又不舍得卖掉，就一直空置着。
　　有李靖弟媳妇领路，二人很快就采集到了需要的毛发和皮屑。
　　给陈言打电话确认后，赵兵和王刚第一时间把标本送去了检测机构。
　　“李先生，”发下电话，陈言松了一口气，有检测标本就好办：“情况我们今天就了解到这，谢谢您的配合！”
　　李靖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自然不是蠢人。
　　陈言的安排，已经让李靖隐隐猜到了什么。
　　“陈组长，”李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如果我移植的肝脏真的是我弟弟……”
　　“李先生多虑了，”陈言摆了摆手：“我现在也只是一种猜测和推理。”
　　“具体还要等检测结果出来做对比。”
　　“好好好！”李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干不了，只能等消息：“陈组长，您放心，还需要我配合的，您随时过来，我一定全力配合！”
　　“人财物，什么都行，您需要什么，跟我说，我一定配合好！”
　　陈言洒然一笑。
　　“李先生，”一旁的刘青山也笑了：“你就安心等消息，警察办案哪里需要群众出钱啊。”
　　看着陈言等人离开，李靖站在别墅门口，久久没有回神。
　　五年了！
　　自己的案子已经过去五年了。
　　他自己都早就已经放弃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了转机。
　　说实话，他当年之所以告美日国际医院，就是一口气不顺。
　　当年，他把自己的情况给医生说了之后，结果那边不仅不给他检查，还说他找茬，态度特别野蛮……
　　那个医生还是个日国来的，居然用外语骂他“试验品马路大！”
　　但是，那个医生不知道，李靖的秘书精通四国外语，将那个医生的话翻译给了李靖。
　　之后，李靖纯粹是不争馒头争口气，跟美日国际医院杠上了。
　　……
　　离开静安大道的陈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李靖考虑的只是自己的案子终于有人管了，庆幸自己坚持了下来。
　　可是，陈言现在考虑的可不是李靖一个人的案子。
　　一旁的刘青山、张朝阳脸上同样阴云密布。
　　如果赵兵和王刚带回来的结果，是李靖移植的肝脏细胞DNA测序和李靖弟弟的细胞DNA测序百分百相同。
　　那么这个案子可就大了。
　　李靖的弟弟，是个案吗？
　　要知道，那可是五年前的案子！
　　如果不是个案，这其中究竟有多少人涉及？
　　美日国际医院作为连城市最大的私立医院，每天接收的病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这其中，重症病人有多少？急诊病人有多少？死亡病人又有多少？
　　因为意外、车祸导致重伤的健康人，又有多少？
　　陈言只要想一想，都心里发麻。
　　而且，美日国际医院这些年来救治的内脏移植患者，又有多少？
　　这特么就是一个马蜂窝！
　　“陈组，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青山点烟的手都有些发抖。
　　他从警二十年，见过的大案不少，见过的死人更多。
　　什么诡异凶残的现场没见识过？
　　刘青山恶心吐过，但却从没有害怕过。
　　而现在，他害怕了。
　　真的有些害怕了。
　　张朝阳当然能猜到这里边的风险，此刻也不敢吱声，只能闷头开车，从后视镜中紧张的盯着陈言。
　　这个案子，本来就是死案，不追查，也没人来管。
　　但是，一旦追查下去，不要说得罪多少人，主要是牵扯的范围实在太广，有可能查都没办法查。
　　陈言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怪不得能引起系统发布任务。
　　到现在，陈言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李靖移植的肝脏就是他弟弟的肝脏。
　　一个荒唐滑稽的案子，背后竟然藏着如此惊人的重案！
　　查……还是不查？
　　“呵呵，”转过头的陈言看了看刘青山：“师父，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说陈言背后有系统任务盯着，就说他当警察的初心，也绝不允许他就此放过这个案子。
　　授勋领奖台上，王崇恩、李挺的样子，依然清晰。
　　陈言就是为了他们，也一定会拿下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我既然碰到了，那就一定要追查到底！”
　　“师父，朝阳，”陈言虽然决定了要追查到底，但是，他知道这个案子可能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小组刚刚成立，他也要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如果其他人不想跟进，陈言不会强人所难。
　　“咱们小组刚刚成立，还没有拿到队里的正式批文，如果你们……”
　　陈言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的的意思刘青山和张朝阳自然明白。
　　“哈哈，”刘青山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陈言，你可别小看你师父！”
　　“当年，我刘青山在队里那也是号称拼命三郎，不就一个案子吗，我还真能怕了不成？”
　　“组长，”开车的张朝阳回头看向陈言：“刘组走了之后，我本来能接那个小组的组长的，可我还是挤进了咱们小组，为的就是建功立业，跟着你破案！”
　　“陈言，你放心，”刘青山拍着胸脯：“无论是朝阳，还是王刚、赵兵，进这个小组，那都是奔着破案立功来的！”
　　“你就放心安排，我们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说不定，过几天我也能站到队里的领奖台上，弄个个人三等功玩玩！”
　　“好！”陈言眼睛一亮，有了两人的表态，他就能放心的布置任务了：“朝阳，不要会分队，咱们直接去美日国际医院！”
　　陈言眼中闪烁着精光，心中沸腾。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国际医院到底是济世救人的圣地，还是灭绝人性的魔窟！
　　……


第27章 暗中调查……失败
　　美日国际医院。
　　“停车。”医院正门侧面，陈言让张朝阳将车子停在路边。
　　既然决定了将案子跟进到底，陈言刚刚在路上就已经琢磨着破案对策。
　　侦破这种背景极为复杂，牵扯极大的案件，要讲究策略，不能直接莽。
　　像一些电影里演的，小说里写的，上来就干，冲上去就莽，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美日国际医院这些年救的达官显贵，比陈言听说过的都多。
　　所有，要讲究策略，讲究方式方法。
　　“师父，”陈言看向刘青山：“你来假装病人，我和朝阳假扮你的亲属，咱们先进去摸摸底。”
　　到医院调查，什么身份最不引起注意，当然是病人。
　　医院本就是给人看病的吗。
　　刘青山点点头：“行，我以前就来过这里看过病，你们跟我来。”
　　美日国际医院的背景陈言早就了解清楚了。
　　卷宗里有记载，网上的介绍也很详细。
　　美日国际医院，是日国一个医疗集团在华国和本土资本共同投资建立的一家国际医院。
　　大概是十年前成立。
　　医院设备先进，环境整洁漂亮，管理模式参照日国医疗集团，很注重对医患的服务。
　　这些年来，没有发生什么负面事件，再加上擅长内脏移植手术，所以口碑很好。
　　医院中，来自日国的外籍医生占比很大，尤其是一些主刀医生，资深护士都是日国医疗集团在日国带过来的。
　　美日国际医院就医，采取的是网络挂号预约，根本不用病人在窗口排长队。
　　缴纳相关费用也是在就诊医生处缴纳，看完病，钱也就交完了，自然也就没有排队交钱的现象。
　　这就导致医院门诊大厅内，根本没什么人。
　　舒缓的钢琴曲，满眼翠绿的观赏植物，让人根本不相信自己深处医院。
　　“陈组，”看着周围的环境，张朝阳大嘴巴张开：“这是……医院吗？”
　　五星级酒店的环境也不过如此吧。
　　陈言也有些震撼，这个美日国际医院还真有点意思。
　　“这是连城市环境最好的医院。”来过这里的刘青山由衷的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这里医生的服务态度，才是他们做的最好的……”
　　说话间，刘青山的手机响起。
　　看向屏幕，刘青山起身：“走吧，我的预约到了。”
　　同时，一名高挑漂亮的白衣护士来到三人跟前，看向刘青山：“刘青山先生您好，您预约的神经内科已经到号，请跟我来。”
　　“美日医院的预约系统会采集人脸信息，所有他们知道哪位是病人，那位是陪护家属。”
　　刘青山小声解释了一下。
　　不过，刘青山的心思显然白费了，张朝阳根本没理他，这为现在都看傻了，眼睛都有点直了。
　　美日国际医院的护士服应该也继承了日国的好习惯。
　　居然是裙装，而且是白丝……
　　陈言看得也有点懵逼。
　　这特么真的是医院？
　　看看这护士的长相、身段。
　　啧啧！
　　陈言觉得要是给这护士小姐姐的白丝印上猫爪，直接就能上二次元战场了。
　　“刘先生您好！”医生办公室门口，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正恭敬的弯腰鞠躬。
　　“我是村井一郎，二级神经内科主治医生，接下来将由我为您提供服务。”自称村井一郎的医生又鞠了一躬。
　　接着朝陈言和张朝阳再次鞠躬：“请二位家属稍等，谢谢！”
　　然后，转身弯腰，右手虚抬，将刘青山请进了诊断室。
　　注意，是“请”进去。
　　过道的墙边上，有专门为陪同亲属准备的折叠椅。
　　“陈组……”张朝阳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这里……真的医院吗？”
　　陈言没说话。
　　这里……不太像医院。
　　“两位先生，请喝茶！”
　　太长腿白丝的护士小姐姐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两杯热茶。
　　陈言：“……”
　　张朝阳：“……”
　　接过茶杯道谢后，白丝护士才款步离去。
　　收回盯着某人屁股的眼睛，张朝阳咽了咽口水：“陈组……咱们接下来怎们办？”
　　陈言：“……”
　　这就有点难搞了啊。
　　陈言还以为这里和一般的医院差不多，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呢。
　　然后混水摸鱼，看能不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是，这里跟想象的差距有点大啊。
　　人确实也多。
　　比如走廊里，每间办公室的门前都有人。
　　但是大家都比较安静。
　　偶尔有两个大声说话的，一旁的美女护士姐姐就来劝阻了。
　　这要是面对一般的护士或者医生，谁听你的啊。
　　可是，这些护士小姐姐真的很好看啊。
　　一个个柔声细语，还给你端茶倒水，谁能横的起来？
　　所以，诺大医院，安静的不像话。
　　但是，陈言也不是一无所获。
　　起码就现在来看，这个美日国际医院，绝对是医疗圣地。
　　医院里的高大上，护士里的高精尖！
　　可是，越是这样，陈言心里越是有些慌。
　　日国的医疗集团为什么来这花钱给华国人提高医疗服务？
　　真的做慈善，关心华国人健康啊？
　　别逗了！
　　这个世界的历史和陈言前世的历史没什么不同。
　　那段屈辱的历史，在这个时空依然发生了。
　　甚至，更为惨烈。
　　“看来正常的调查手段是不行了！”陈言心思电转，脑子里闪过一道身影。
　　“也许……可以试试！”
　　“朝阳，你在先坐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陈言就朝着刚刚给给自己引路倒茶的女护士走去。
　　虽然美日国际医院的主刀医生和自身护士大都来自日国，可以一般的医务人员可都是本地的。
　　刚刚带陈言他们就诊的白丝护士，就是连城市本地人。
　　别问陈言为什么那么肯定。
　　连城市的“普通话”在华国都是出名的有特色。
　　“这位护士小姐姐，”陈言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穿沈云懿给自己买的衣服来办案，否则成功率肯定大一点：“我手机刚刚不见了，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机吗？”
　　于媛媛大眼睛闪呀闪，有些好奇的看着过来搭讪的陈言。
　　当然是搭讪。
　　对于陈言这样的帅哥，于媛媛印象极深。
　　陈言分明是和亲属或者朋友一起陪别人来看病的，手机找不到了，哪里还用借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
　　而且，你手里拿的那部手机……难道是模型吗。


第28章 还得是美男计
　　事实证明，搭讪美女能不能成功，和技巧没有关系。
　　于媛媛脸色微微有些泛红。
　　刚刚带陈言他们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陈言长的不是一般的帅。
　　只是碍于工作要求和女生的矜持，于媛媛总不好直接要联系方式吧。
　　可是她没想到，陈言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可就别怪本护士下手啦！
　　“今天塔罗牌预示我桃花当头，难道真的应验了？”
　　塔罗迷妹于媛媛小手一晃，不知道从哪变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陈言：“当然可以，为患者提供最周到的服务，是我们医院的宗旨。”
　　陈言嘴角弯了弯，如阳光般的笑容洒在于媛媛的脸上：“谢谢美女，我叫陈言，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稍后我在患者留言本上，给您写表扬信！”
　　于媛媛漂亮的脸蛋上绽放的笑容很迷人，魅力无限：“我叫于媛媛。”
　　陈言点了点头：“嗯，于媛媛…好名字。”
　　然后陈言堂而皇之的用护士小姐姐的手机拨打自己的号码，再然后……
　　陈言右手中握着的手机响了起来。
　　“额……”陈言故作惊讶的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原来我的手机在这。”
　　“你看，我就说用你的电话一打，肯定能找到我的手机……”
　　于媛媛：“……”
　　这个陈言……好坏哦！
　　不过，小护士显然还是很喜欢的。
　　“于护士您好，”陈言将于媛媛的电话储存到手机里，又申请加了对方微信好友：“我第一次来美日国际医院，真没想到，这里的环境和服务这么好。”
　　“简直是出乎我的意料。”
　　“嘻嘻，”于媛媛显然对自己的工作环境也很满意，小脑袋略微上扬：“那是当然了，要说环境和服务，这可是连城市，乃至全国都能排上号的私立医院。”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应聘这家医院，费了多大劲呢。”
　　陈言的笑容就没断过，看得于媛媛舒服极了。
　　“那是不是被你拿下了，”陈言指了指周围：“这只能说明你优秀……”
　　“更何况，于护士这么漂亮，美日医院要是没有聘用你，那可是他们的损失。”
　　小护士的脸腾的红了起来。
　　其实，按照小护士的颜值，夸她奉承她的人多了去了，舔狗哪里都不缺。
　　可是让陈言一夸，小护士就觉得好开心，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害羞。
　　“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小姐姐，我陈某人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陈言拍了拍胸脯：“但是，我有一个优点。”
　　“什么优点？”
　　“爱说实话！”
　　噗嗤……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陈言甚至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快套干净了。
　　“陈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于媛媛突然有些欢快：“我的交班时间到了，等我一会，交完班我带你逛逛我们医院。”
　　小护士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家里亲戚知道小护士在美日国际医院工作，不少人都来参观过。
　　没办法，谁让你把医院搞得比五星级酒店都高级的。
　　大家都好奇啊。
　　“那栋楼是住院部，里边的环境最好了。”
　　“那边是太平间，过去要走底下通道的，我们都没去过……”
　　“那边，陈言，那边是手术室，美日国际医院的内脏移植手术在全国都挺出名的。”
　　一路上小护士叽叽喳喳的介绍个不停，就是专业知识不行，很多医疗术语都不如陈言知道的多。
　　“咦，”看向手术室，陈言有些疑惑：“手术室那边好像环境不怎么样啊。”
　　“嗯，”于媛媛点点头：“手术室那边要求无菌，所以绿植之类的东西都不能布置。”
　　两人正聊着，一名只有一米五左右身高的护士从远处走进手术室，手里还拿着一个金属箱子一样的东西，还冒着白气。
　　“小于，那个护士拿的什么，那么奇怪，而且，她的身高……好像都不到一米五吧，这好像不符合你们医院的招聘标准吧？”
　　刚刚陈言看到的护士大多是大长腿，身高可没有低于一米六五的。
　　这怎么出来一个不到一米五的？
　　“嘘……”
　　小护士也看到了远处的护士，赶紧示意陈言噤声，然后把陈言拉走了。
　　“手术室那边的护士都是日国来的！”
　　小护士嘴巴嘟嘟，虽然是生气的样子，但还挺可爱的。
　　“她们都是护士长级别，看不上我们。”
　　“而且，也不让我们靠近手术室……至于她们手里的箱子，是器官保护箱，里边有低温保护装置……”
　　小护士显然不想在这个方面多说，一边拉着陈言，一边往回走。
　　嗯，光明正大拉男神手的感觉真棒……
　　好大，好温暖……
　　砰！
　　脸色潮红的小护士满心都是陈言，根本没注意到前边有人。
　　“哎呦！”一声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这位护士，我站在这不动，你都往我身上撞啊？”
　　腿长有理啊！
　　灵羽彤揉了揉被撞的有些发酸的鼻子，没好气的看向于媛媛。
　　小护士也吓了了一跳，玩鸟……乐极生悲。
　　“不好意思，美女，对不起，对不起！”
　　美日国际医院对服务的要求很严格，要是灵羽彤揪着这件事不放，于媛媛很可能被开除。
　　灵羽彤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美女护士，刚要说两句话，却突然愣住了。
　　这个时候，于媛媛还抓着陈言的大手。
　　“你……陈言？”灵羽彤惊讶的表情逐渐变的暴躁，尤其是看到两人抓在一起的手：“你怎么更她在一起？”
　　美少女战士现在颇有一种想要变身的感觉。
　　刚和自己相完亲，自己在家还等着消息呢。
　　结果这就牵上别人的手了？
　　呸，渣男！
　　陈言也有点懵逼。
　　他只是出来办案的好吧，为什么有一种夜路走多了，突然遇到鬼的感觉。
　　“灵小姐，”陈言抽出被白丝护士纂的紧紧的大手：“我想这里边有点误会，我们刚刚认识。”
　　刚刚认识？
　　灵羽彤的小肚皮都要炸了。
　　刚认识就牵手？
　　咋俩都相亲了也没见你牵我手啊。
　　啊！
　　本少女要变身啦。
　　代表月亮消灭你！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
　　一道清冷至极，仿佛极地刮来的寒风，冻结了陈言的一切思维能力。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啊？”


第29章 我说我是来办案的……你信吗
　　沈云懿踩着水晶高跟鞋，一身精致的旗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这该死的魅力！
　　陈言现在哪里还管什么美少女战士、白丝小护士啊。
　　没看见女王都来了吗？
　　“你怎么来了？”陈言三步并做两步走，老脸都忍不住有些发红。
　　老话说的不错，常在河边走，那能不湿鞋！
　　陈言这还仅仅是在岸边上望一望，就被抓包了，这要真到河边去，那就还得被淹死？
　　呵呵。
　　我怎么来了？
　　本女王今天要不是来体检，上哪看这出好戏。
　　“陈言，”沈云懿现在心里冷的掉渣，语气冰寒，如寒冬腊月吹过的刺骨寒风：“这没想到，前脚刚看完我父母，这就脚踩两只……三只船了？”
　　陈言：“……”
　　什么叫脚踩三只船？
　　你怕不是忘了你只是我假冒的女朋友。
　　本少爷脚下一条船都没有。
　　但是，现在这个场合，显然不能刺激沈云懿：“云云，你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回事。”
　　说着，陈言伸过大猪蹄子就要抓沈云懿的小手。
　　不过，女王大人如何能让陈言得逞，冷哼着后退一步。
　　陈言苦笑，上前一步，在沈云懿耳边轻语：“别闹，我是来办案的，等晚上给你解释。”
　　拒绝了陈言牵手，沈云懿却没有拒绝陈言靠近。
　　耳边酥麻痒痒的感觉，让沈云懿娇躯颤抖，好像过电一般。
　　听了陈言的解释，眼中闪过疑惑。
　　这家伙真是来……办案的？
　　再看陈言双眸，眼中清澈，充满真诚，确实不想撒谎的样子。
　　咳咳。
　　小声咳嗽两声，微微上前一小步，身体紧贴陈言：“臭弟弟，晚上要是不给我说明白，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小手不经意的伸进陈言腰间，用力一扭，疼的陈言呲牙咧嘴，差点叫出声来。
　　接着化扭为抚，冰凉的小手在陈言被扭的地方缓慢摩擦……
　　麻了！
　　陈某人……麻了！
　　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美少女战士，沈云懿没有说话，直接走了。
　　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说什么话？
　　灵羽彤看着款款离去的沈云懿，腮帮子鼓得跟青蛙一样。
　　哇啊啊啊！
　　好气啊！
　　知道沈云懿走远，陈言才缓过劲来。
　　这女儿的手……不会是涂了麻药吧。
　　自己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陈言……”灵羽彤恨恨的跺脚，拉住陈言：“她到底什么人啊？”
　　“上次相亲她就把你抢走了，怎么这次还这么没礼貌？”
　　什么人？
　　陈言不经意的抽出灵羽彤小爪子中的手臂：“哦，她是我的搭档。”
　　“搭档？她也是警察？”
　　美少女战士歪着头看着远去的沈云懿，看着那气质不像啊。
　　陈言摇了摇头：“不是警察，我们俩最近要演戏……”
　　“好了，不说这个，你怎么来这了？”
　　灵羽彤本想再追着问的，结果被陈言温暖的声音转移了话题，心中还有些雀跃。
　　看看，他还是关心我的。
　　“我爸爸在这家医院做体检，我来拿体检报告，咨询一下医生有没有为什么问题。”美少女战士一脸甜甜的笑。
　　“体检？”
　　“是啊，”灵羽彤笑的向花一样好看：“这体检的项目很丰富，服务态度好，又不用排队，很多人都在体检。”
　　“刚刚的傲娇女，我看她带着的体检部的手坏，应该也是来体检的吧。”
　　也是来体检的？
　　陈言脑海中好像闪过一丝什么，却又抓不住关键。
　　这时候，白丝护士走了过来，打断了陈言的思考：“陈先生，这位是你朋友？”
　　于媛媛都有些懵了。
　　长的帅的男人果然都是抢手货。
　　自己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竟然有两个美女都盯上了。
　　尤其是刚刚走过去的那个。
　　看她手上的紫色医疗手环，于媛媛就知道她是高级贵宾就诊区的，绝对的有钱人。
　　“哦，这位是我妈给上次让我相亲的，然后就认识了……”陈言说完，正好看到刘青山出来：“于护士，这次谢谢你带我参观美日医院。”
　　“我二叔已经就诊完了，咱们下次聊！”
　　说完，拉起灵羽彤的胳膊就走开了。
　　“陈言，我还……”
　　“不要说话，也不要说我是警察！”陈言脸色严肃，低声说道。
　　刚刚于媛媛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所以没有听到灵羽彤说的关于警察的事情。
　　灵羽彤虽然有些古灵精怪，但毕竟是个聪明的。
　　闻言立马不出声了。
　　给刘青山看病的医生正好给刘青山鞠完躬，刚刚接班于媛媛的护士，领着四人出去了。
　　美日国际医院外。
　　“你是来办案的？”
　　灵羽彤兴奋的小脸通红：“能不能带上我！”
　　陈言：“……”
　　陈言大手揉捏了一番灵羽彤的头发，脸色认真：“最近不要来这家医院，听到没？”
　　美少女战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到陈言如此认真，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面？”灵羽彤临走的时候大眼睛委委屈屈，好像续着泪水：“我二姨说邀请你母亲吃饭。”
　　“吃饭？”陈言现在那有精力搞这个美少女战士，案子刚刚有了些线索，晚上还要搞定沈云懿……
　　“等忙完这段，案子结了，我让我妈请你二姨吃饭！”
　　嘻嘻！
　　美少女战士立马喜笑颜开：“那就说定啦，不许骗我哦！”
　　……
　　回过头的陈言，被刘青山和张朝阳下了一跳。
　　“师父，朝阳，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有么？”
　　“小陈，不要误会，我们没看你！”
　　陈言：“……”
　　“师父，”拿着二位没辙的陈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先回去，整理一下卷宗，等赵兵他们的检测结果。”
　　“记住，先不要给张队汇报。”
　　刘青山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们知道轻重。”
　　两人说完就驾车返回分队了。
　　至于陈言去干什么，他们当然不会管。
　　也不会问。
　　现在，陈言是组长，他们是组员，只需要听命了就完了。
　　……
　　隔着一条马路，车流如织。
　　对面的美日国际医院灯火通明，好像黑夜中的天使，守护人间。
　　可是，陈言心中却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尤其是那个一米五的护士。
　　尤其是护士手中的箱子……
　　对面的医院，好像蒙着一层面纱。
　　表面上，是人们看见的真善美。
　　可是真善美的覆盖下，又好像一座深不见底的地狱。
　　血盆大口，等待着吞噬生命。
　　手机，陈言打开微信输入文字：
　　“不要在这家医院检查了，现在就出来！”


第30章 另辟蹊径
　　不到半分钟。
　　“好！”
　　微信里的回复只有一个字。
　　但陈言莫名的有些开心。
　　被信任，是人最大的心里需求，一旦满足后，就会产生极大的欢愉感。
　　“我在医院大门对面马路边等你。”
　　……
　　十分钟后。
　　嘎吱！
　　红色劳斯莱斯魅影停在陈言身前。
　　拉开车门，陈言有些别扭的坐进去。
　　“你下次别开这车了。”
　　“嗯？”
　　“倒着开门，我不习惯！”
　　“……嗯。”
　　……
　　坐上车，沈云懿除了两声不同音调的“嗯”之后，就再没说话。
　　没问陈言是不是真的在办案。
　　也没问灵羽彤为什么在医院。
　　更没问陈言为什么不让自己在这家医院检查身体。
　　就这么安静的开着车。
　　陈言也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他知道，沈云懿在等他先说话。
　　侧眼瞄了瞄如一株玫瑰和百合混合体的沈云懿……的大长腿，陈言心中长叹一口气。
　　“我真的是去办案的……”
　　“嗯……”
　　陈言：“……你需要相信我，我还有两个同事，一起跟我去的。”
　　“我相信你啊……”
　　好吧……
　　陈言知道不说清楚肯定是不行了，又长叹了一口气，别过头，看向车窗外霓虹璀璨。
　　“我失去医院暗中调查的。”
　　“这个美日国际医院你也知道，不像别的医院人头攒动，根本没法混水摸鱼……”
　　“说重点！”
　　重点？
　　呜呜……
　　陈言现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办法，我就小小的发挥了一下自己的优势……”
　　“什么优势？”
　　“……小小的使用了一下美男计，让那个护士带我在医院转了一圈！”
　　陈言也豁出去了，不就是美男计嘛：“就这么回事……你想笑就笑吧……”
　　咯咯咯……
　　哈哈哈哈！
　　“陈言！”沈云懿笑得前仰后合，直拍方向盘：“美男计？”
　　“哈哈哈……笑死我了……”
　　陈言蔫巴的坐在副驾，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行了，笑一会就行了，那么波涛汹涌的干嘛，我看着都累！”
　　额！
　　沈云懿一脸黑线，僵硬的转过脑袋：“你刚刚说什么？”
　　这混蛋，你给别的女人使美男计，让我抓包不说，还不让我笑了？
　　本女王还没看过你玩美男计的样子呢。
　　陈言缩了缩脑袋，当然不会接话。
　　哼！
　　冷哼一声的沈云懿如一只胜利的母鸡，昂着头：“手机给我！”
　　“干嘛？”虽然是疑问句，陈言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于媛媛是吧？”沈云懿早就偷看了那个护士的胸牌，记得清清楚楚：“以后不准跟她联系！”
　　删除掉白丝护士的手机号和微信，沈云懿的心情好多了。
　　陈言敢怒不敢言，接过手机，默默的收好。
　　看着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一般的陈言，沈云懿笑了笑。
　　我的小奶狗，谁也不准碰！
　　大棒加甜枣，是亘古不变的好手段：“好了，不就是查个案子吗，还用得着出卖色相，使什么美男计？”
　　“这个给你。”
　　“什么？”
　　“美日国际医院的超级通行卡，手术室都能进去的那种！”
　　陈言愣了，女王都这么超能吗？
　　看着陈言惊讶的表情，沈云懿心情更好了：“我爸的公司，长海集团，最近正在和美日国际医院洽谈融资的事情，从明天开始就要考察这家医院。”
　　顿了顿，沈云懿接着道：“这是他们给的超级权限卡，公司的考察，我可以延迟两天，这两天，卡就交给你了。”
　　听了陈言的介绍，陈言当然知道这张卡的重要性。
　　有了这张通行卡，陈言随便套个白大褂、换一件保洁的衣服，整个美日国际医院，自己差不多能逛遍了。
　　虽然美日国际医院不太可能真的将所有权限都对长海集团开放，但是，陈言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些确凿的疑点就够了。
　　“你晚上去哪？”陈言觉得自己的美男计既然都用了，那就坚持下来算了。
　　沈云懿看了看突然有些古怪的陈言：“回家啊，不然去哪？”
　　“上次有只袜子好像落在你家了，我得去找找。”
　　沈云懿：“……”
　　你的理由就不能严谨一点吗？
　　“要不……落了两只袜子？”
　　滚！
　　……
　　沈云懿最终把陈言送回了侦缉二分队。
　　没办法，刘青山他们还等着他呢。
　　今天晚上的事情还不少。
　　看到陈言回来，刘青山立马上前：“组长，今天发现了什么没有？”
　　对于陈言的本事，整个二分队里，刘青山是最熟悉的。
　　前边两起大案，陈言可真是让刘青山开了眼，长了见识。
　　所以，对于陈言的探查，刘青山抱以很大希望。
　　陈言摇了摇头：“医院很正规，比一般的医院都要正规，服务态度更是一流。”
　　“我没有发现是什么重大线索。”
　　没有发现？
　　刘青山微微一愣，陈言都没发现，那肯定就是没有问题。
　　“难道这家医院没有问题？”
　　陈言又摇了摇头：“我虽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但是这家医院还是有些奇怪。”
　　“奇怪？”一旁的张朝阳也走了过来。
　　“就是奇怪！这家医院的护士，分成了两类，”陈言在案情分析板上开始写字：“一类是日国护士，这些护士级别高，接触的都是手术室等关键场所。”
　　“另一类就是接待我们的于媛媛，这类护士主要负责接待和服务……”
　　“这也正常吧，负责接待的护士都是年轻漂亮的，大家看着不也舒心吗？”张朝阳想了想，没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
　　当然没问题，如果真是这样，自然没有问题。
　　“朝阳，医院的护士，是有晋升规则的。”
　　陈言从进入医院开始，就开启了视觉基因锁，路过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医护人员，他都认真的分析了一遍。
　　体型、身高、行为动作……
　　配合超忆症，陈言从进入医院，一共看到了29名医护人员，每一个人现在都刻印在脑海里。
　　“一个医院的护士，一般都是从底层培养锻炼，业务提高的同时，走向更重要的岗位。”
　　“但是，我们碰到的医护人员，其实大多不是学习护理出身！”


第31章 匹配度百分之百
　　“不是护理专业出身？”
　　听了陈言的分析，刘青山和张朝阳有些意外。
　　“对，”陈言点点头：“一些护士的动作极不专业，医疗专业术语也掌握的有限，甚至有些常识性的错误。”
　　比如白丝小护士于媛媛，陈言虽然没有深究她是什么专业毕业的。
　　但是，在等沈云懿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翻看了于媛媛的微信朋友圈。
　　就在一年前，这位白丝小护士还是个美妆博主呢。
　　“所以，这家医院的护士，明确的划分了两个阵营，一个是专门搞服务，另一个才是搞专业的。”
　　“换句话说，这家医院的所有专业护士，都是日国来的。”
　　不仅如此，陈言还在白丝护士的带领下，看到了这家医院的医师简介。
　　“结果，这家医院日国医生的占比达到了85%，而且从事的全部都是外科类。”
　　“仅有的39名华国医生，从事的都是内科诊断！”
　　这代表着什么？
　　张朝阳还有些迷糊，可刘青山再清楚不过。
　　“组长，”刘青山的脸上已经有些色变：“你是说……这家医院其实是完全掌控在日国医生手中的，咱们华国的医生只不过是摆设？”
　　陈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听了刘青山的话，张朝阳也反应过来了：“组长，刘哥，你们是说他们在搞变相的外国独资医院？”
　　华国的医疗产业，所有国外资产投资，必须采取合资的方式，并且要求华国合资方参与到全过程管理。
　　至于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国民安全！
　　你永远想象不到，境外独立资本会用华国老百姓的身体做什么。
　　新药试验？
　　基因研究？
　　病毒培养？
　　光是想一想都可怕。
　　“陈组，也就是说，即便我们的怀疑没有被证实，这家医院也是有问题的？”
　　陈言点了点头：“他们这其实是在打擦边球，只不过，因为这家医院善于内脏移植手术，所以……”
　　细思极恐！
　　砰！
　　三人正在分析案情，会议室大门被打开。
　　“组长！”赵兵第一个冲了进来：“对上了！对上了！”
　　对上了？
　　陈言三人立马过来。
　　接过赵兵手中的检测报告，仔细看了起来。
　　“陈组，”赵兵一脸激动，喘着粗气：“李靖移植的肝脏细胞DNA序列和他前一天死去的弟弟，皮屑细胞DNA序列百分百匹配！”
　　百分百匹配！
　　这就意味着，移植到李靖身上的肝脏，就是李靖弟弟的。
　　DNA序列，只有同一个人，才能完全相同。
　　可是，李靖的弟弟当时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把肝脏捐赠给哥哥？
　　所以，李靖的弟弟，一定是在家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摘取了肝脏！
　　肝脏捐赠，必须活体取出，没有捐赠协议，这与杀人无异。
　　“组长，接下来怎么办？”刘青山知道，这次他们碰到了大案。
　　证据确凿的大案。
　　就凭这份检测报告，美日国际医院就脱不了干系。
　　怎么办？
　　无非两个选择。
　　一个就是上报上级，直接对美日国际医院采取措施。
　　但是，李靖的案子究竟是个例，还是群例中的一个，现在根本说不清。
　　如果现在就上报，对方一旦有了准备，这就只可能是个例案件。
　　但如果不是个例呢？
　　五年来，美日国际医院究竟害死了多少人？
　　就比如李靖的弟弟，当初车祸后，是真的必死无疑吗？
　　要知道，当年做手术的人，可都是日国医生。
　　为了钱，直接摘取肝脏，然后宣告死亡，这也没什么不可能！
　　至于中间环节，无非就是尸体整容师会再次接触尸体。
　　但是，他们也不会把缝合后的胸腔再次打开，根本不可能发现。
　　而另一个选择，就是陈言继续暗中调查，直到掌握证据，或者掌握了重要线索，到时候再上报，将这颗毒瘤一把摘除！
　　摸了摸裤兜里的权限卡，陈言咬了咬牙：“明天一早，我会再去调查，等我回来，再做决定！”
　　……
　　一个晚上，陈言没有休息。
　　一遍一遍的复盘下午在医院的发现，陈言的大脑始终在高度运转。
　　器官移植？
　　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品要比陈言前世高一些。
　　内脏器官的离体保存时间已经提高到了一个月。
　　所以，美日医院如果真的把主意打在器官走私上，并不是没有可能。
　　“怪不得你们的脏器移植匹配成功率如此之高……”
　　器官多，匹配率自然高。
　　甚至，他们可以根据配型需求，在庞大的体检人群中锁定目标……
　　第二天。
　　美日国际医院地下车库。
　　陈言换上了一身白大褂，带上口罩，开始了暗中调查。
　　重点就是器官保护箱和……太平间。
　　昨天晚上，陈言通过调取市政电子档案库，已经拿到了医院的平面图。
　　对于拥有超忆症的陈言而言，此刻的美日国际医院，已经缩小成了一个微型地图。
　　打开电梯，陈言直奔三楼。
　　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还有通行卡，陈言自然不用顾虑监控。
　　三楼，是急救中心手术室。
　　医院里什么地方意外死人最多？
　　当然是急救中心。
　　打开电梯，刚好一个身高不足不到一米五的护士提着一只银白色金属箱进来。
　　尽管被低温封闭，但是陈言已经开启嗅觉基因锁的鼻子，仍然闻到了的淡淡的血腥味。
　　二人错身，陈言并没有离开，而是看着电梯按键旁的液晶屏……负二层。
　　电梯一直停留在负二层。
　　陈言按动上升键，足足等了十二分钟，电梯才重新启动。
　　陈言立即离开，电梯走廊外，正好一架病床从手术室推出来。
　　“通知梁艳艳家属，对方伤情太重，肾脏破裂，脾脏破裂，大量内出血，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
　　抢救室外。
　　“医生！我媳妇来的时候还能跟我说话啊，怎么就死了啊！怎么就死了啊！”
　　“这位家属，我们已经安排了日国来的专家为梁艳艳手术……但是，她内脏出血过多，而且肾脏破裂，脾脏破裂……”
　　血腥味！
　　陈言非常的肯定，刚刚他在电梯里闻到的淡淡的血腥味，和梁艳艳的血腥味一模一样！
　　血液的味道虽然都差不多，但是每个人的血液仍旧是不同的。
　　别人分辨不出来，陈言已经开启基因锁的嗅觉可以。
　　矮个护士的银色金属箱内，有这个梁艳艳身体的……一部分！


第32章 消失的血腥味
　　脸色铁青的陈言快速反身，从楼梯口走下地下室。
　　同时，身上的白大褂已经换成了一套保洁服。
　　太平间，就在地下二层。
　　门口，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脸色阴沉如尸体一般的中年男子在看守。
　　“你是谁？平时不是下午打扫吗？今天怎么上午来了？”
　　男子看着陈言的眼神有些警惕，说的华国语也有些别扭，但是不仔细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果然，看守太平间的是日国人。
　　“我打扫卫生的，你看不出来啊！鬼知道为什么上午来，领班让来的，你当我愿意来太平间啊。”
　　陈言弯着腰，声音故意放粗，骂骂咧咧：“要不是那混蛋生病，老子才不来！”
　　“你给个话，不用打扫正好……”
　　中年男子皱皱眉头，太平间……还是要打扫的：“记得不要碰触尸体，小心鬼上门找你。”
　　“谁特么有病才砰那玩意……”
　　太平间内，其实绝大多数的尸体都在冷冻柜里，只有少数刚刚死去的，才放在外边。
　　陈言故意远离尸体，打开手中的吸尘器开始打扫卫生。
　　果然不一会，外边传来病床推动的声音。
　　但是全程没有谈话声，大门洞开，一个身材更加矮小的男子，推着病床走进来。
　　男子看了一眼打扫卫生的陈言，没有理会，锁好病床底下的滑轮锁，就出去了。
　　不用看，只是闻一闻，陈言就知道这是刚刚死去的梁艳艳。
　　将吸尘器的开到最大，陈言看看四周，拿出准备好的手术刀。
　　打开装尸袋，陈言小心翼翼的划开尸体胸腔的缝合线。
　　肝脏确实有破损，但并没有贯穿，腹内血量较大，但是还达不到大出血至死的程度。
　　而脾脏、肾脏，都不见了。
　　陈言虽然没有专门学习过解剖，但是上警校的时候多少接触过。
　　梁艳艳的死因根本不是车祸导致的内出血和脏器破裂。
　　消失的脾脏、肾脏处，伤口没有缝合，导致大量出血，才是根本原因！
　　脸色铁青的陈言，将装尸袋拉链重新闭合，去往下一处尸体。
　　九具尸体。
　　太平间内摆在尸体冷藏柜外的尸体，算上梁艳艳一共是九具。
　　其中四具，都有内脏消失。
　　将近百分之四十五的比例！
　　要知道，只有两天内死亡的尸体才会放在冷藏柜外。
　　冷藏柜内的尸体呢？
　　又有多少尸体脏器丢失？
　　用手机拍下照片，陈言快步离开。
　　太平间门口的中年男子，虽然疑惑这个清洁工为什么感觉让人有些寒意。
　　但是回过头看了看太平间内一切如常，也就不在意了。
　　“一个会走动的马路大而已……”
　　哼着日国南海道家乡的淫词滥调，中年男子看着陈言离开的背影，一脸的狰狞恐怖。
　　……
　　美日国际医院外。
　　阳光明媚，春风徐徐。
　　然而，落在陈言身上的暖阳，一点没有让陈言感受到温暖。
　　回过头，陈言再次看向这座国际大医院。
　　仿佛一座狰狞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陈组，怎么样？”赵兵一脸紧张，刘青山等人也注视着陈言。
　　怎么样？
　　摘下口罩的陈言脸色铁青，声音冰寒刺骨：“立即向队里汇报，封锁整个美日国际医院！”
　　“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
　　张云虎点烟的手都有些发抖。
　　此刻，三十几辆警车，围在美日国际医院门口。
　　陈言已经将案件的所有情况向张云虎做了汇报。
　　铃铃铃！
　　电话声响起，张云虎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香烟差点掉在地上。
　　看向手机屏幕，张云虎苦笑着摇头：“这才不到半个小时，都已经是第9个电话了……”
　　有心想不接电话的张云虎，看着上边熟悉的名字，还是划开接听键：“领导……”
　　“云虎啊，”电话里的声音根本没给张云虎说话的机会：“美日医院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大批警力把医院围住，影响有多恶劣？”
　　“你们有案子办我不插手，但是要注意影响，连城市大好的招商环境来之不易，懂吗？”
　　懂吗？
　　张云虎当然懂。
　　但是，如果陈言说的是真的，这可就不是办案那么简单了。
　　“陈言，”张云虎挂断电话：“这件事情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就是惊天大案，我得上报上级。”
　　上报？
　　“要多久？”
　　“一个小时，”张云虎想了一下，伸出一个手指头：“最少一个小时，这样的大案，市侦缉队做不了主，市里也做不了主。”
　　“肯定要上报省里领导！”
　　“一个小时？”陈言皱眉，看向医院，突然想起接连打给张云虎的电话，脸色大变：“不行！”
　　“张队，他们在拖延时间！”
　　“一旦他们有了充足的时间销毁证据，那我们的功夫就白费了。”
　　“他们非法摘取那么多器官，肯定不全是用在国内，一旦线索中断，国外又没办法追查，案子就永远都破不了！”
　　“张队，必须果断行动！”
　　果断行动？
　　铃铃铃！
　　张云虎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张云虎，此刻也明白了陈言的意思。
　　淦！
　　破了案，谁打电话都没用。
　　破不了案，刚刚给自己打电话的几个人就能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划下挂断键，张云虎直接电话关机：“全体都有！”
　　“立即封锁美日国际医院，全面展开搜查！”
　　命令下达，全体侦缉员分成三组。
　　一组跟着陈言直奔急救中心，二组跟着张云虎直奔底下二层太平间！
　　三组，则在一位副队长的带领下，控制所有医院高层管理人员。
　　“就是这？”刘青山指着陈言刚刚乘坐过的电梯，有些惊讶。
　　电梯只是普通的电梯，没有任何特殊。
　　陈言点点头，带着大家走进电梯，属于梁艳艳的血腥味还在。
　　陈言阴沉着脸，摁下负二层的按键。
　　嗡！
　　电梯启动，缓慢下降。
　　咔！
　　电梯轿厢门打开，负二层到了。
　　陈言走出轿厢，远处正是二组的队员，他们此刻刚到太平间门口。
　　电梯周围空旷，没有任何遮蔽物。
　　而属于梁艳艳的血腥味，竟然突然消失！


第33章 毁尸灭迹
　　消失了？
　　陈言再次回到轿厢内，淡淡的血腥味再次传来。
　　什么情况？
　　陈言肯定自己的记忆不会出错，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就是乘坐这部电梯，摁下了负二层按键。
　　电梯显示的所在层数也是负二层。
　　自己按下上升键后，电梯过了十二分钟后才启动上升。
　　十二分钟……
　　不对！
　　电梯在没有人使用后，一旦操作按键，就会上升或者下降。
　　而陈言按下上升键后，电梯并没有动作，直到十二分钟后，才再次启动。
　　那就说明在这十二分钟内，电梯肯定有其他人在控制。
　　可当时电梯里只有护士一个人，她如果在负二层离开，那么电梯没人控制，就会上升。
　　她若一直在电梯中，外边有人接应也不对。
　　一个是接应时间不可能用十二分钟那么久，另一个就是负二层没有血腥味。
　　对方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
　　再一次走进轿厢，陈言四处观察，视觉基因锁同步开启。
　　轿厢内，每一块装饰板都在陈言眼前放大。
　　刘青山等人知道陈言在寻找线索，自然不会上前打扰。
　　轿厢顶棚，严丝合缝，角落里有积攒的灰尘，没有任何开启过的痕迹，护士从轿厢顶部将东西送走的可能性不大。
　　轿厢两侧和后边，是不锈钢材质的护板。
　　接缝处平整光滑，浑然一体，没有丝毫存在暗格的可能性。
　　地板……角落有灰尘，和侧壁的连接处，隐秘缝隙内有常年清扫不到，而积攒的垃圾。
　　在地板上做手脚的可能下也不大。
　　陈言皱眉，属于梁艳艳的血腥味，刺激着陈言的嗅觉，让陈言有些烦躁。
　　上下左右前后都没有问……等等！
　　前边！
　　陈言陡然转移注意力，仔细观察轿厢的前面。
　　箱门常年滑动，痕迹很明显，=……
　　每一个按键都和光滑，而且上面指纹交替，显然也是正常使用的状态……
　　嗯？
　　不对！
　　黄色报警按键下方的面板，为什么也有使用的痕迹？
　　虽然不多，但是这地方不应该有这么多指纹重叠！
　　有问题！
　　陈言朝着刘青山招手，右手伸出勾了勾。
　　刘青山立马会意，取出一副手套，递了过去。
　　戴好手套，陈言大拇指按在了黄色报警按键的下方。
　　没有反应……
　　陈言没有心急，这地方虽然一般人碰不到，但是保洁在擦拭的时候肯定能碰到。
　　所以，陈言再次将大拇指摁在报警键下方，并且一直按下。
　　直到十秒钟后。
　　滴！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陈言：“……？？？”
　　什么玩意？
　　“组长，好像是……日国语。”
　　“你能听懂？”陈言惊讶的看向赵兵，这家伙竟然还懂日国语。
　　“我从电影里学的，应该是两个意思‘识别’‘不对’……”
　　识别不对？
　　陈言也顾不得刘青山看得是什么日国电影了，尽管翻译的有点问题，但陈言还是听明白了。
　　自己带着手套，指纹识别错误！
　　“来人！”顾不得上去找那个护士，关键是那些护士都差不多身高，当时还带着口罩，陈言虽然记得她身上的味道，可是现在找肯定来不急了。
　　“升高电梯，剩下的人跟我检查电梯井！”
　　两个侦缉员赶紧进入电梯，上升后，在外边用电梯钥匙控制住电梯，打开控制按键的背板，然后拉下保险断电。
　　咔的一声，电梯锁死。
　　负二楼，刘青山和赵兵扒开轿厢门，朝下看去。
　　下方是电梯防坠落缓冲装置，和一般的电梯井没有不同。
　　陈言鼻子微微抽动，果然有些许血腥味传来。
　　扶着电梯边缘，陈言直接跳了下去。
　　视觉基因锁开启！
　　电梯井异常整洁，周围没有灰尘堆积！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电梯井常年没有人下来，也很少清扫，就连每年的电梯检查维保，也只是看一眼就算了。
　　怎么可能这么干净？
　　而且，缓冲层底部，两侧有机扣装置，显然是另有机关！
　　“青山，让人带工具过来，破拆！”
　　十分钟后，电梯井底部破拆成功，下面竟然还有一层。
　　扒开轿厢门，竟然是一个旷阔的空间！
　　两名惊慌的护士正在操作一个绞肉机，一人开启银白色金属箱，一人往绞肉机里塞东西！
　　陈言等人冲进来的时候，银白色金属箱摆了一地，开启了大概三十几个。
　　一眼看去，房间内有一排金属架，连接着冷藏装置。
　　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金属箱，大概一百多个。
　　“住手！”刘青山大吼一声，后边跟着冲进来的赵兵、王刚等人一哄而上，将两名护士擒下。
　　陈言走上前，看着两人，眼神冰寒刺骨。
　　这两人，其中一个正是陈言刚刚在电梯里错肩而过，拿着装着梁艳艳器官金属箱的护士。
　　“组长，他们果然在销毁证据！”
　　地上，绞肉机内，绞碎的血肉四溅。
　　甚至有半截肝脏散落在地，还有刚刚打开的金属箱，里边装着两颗肾脏。
　　“全部带走！”
　　……
　　整个美日国际医院都已经被封查。
　　张云虎那边也遇到了突发状况，他们赶到的时候，太平间里的人正在损毁尸体。
　　这帮丧尽天良的混蛋，竟然在太平间装了一个巨大的粉碎机，连接着污水管道。
　　显然是早有预谋。
　　张云虎赶到的时候，冷藏柜外的尸体早就处理完了。
　　但是冷藏柜中的尸体，冻的实在太过僵硬，他们仅仅损毁了两具。
　　医院内，所有医生护士都被控制，整个医院封闭起来。
　　陈言他们查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毕竟这些尸体和器官只是最近的。
　　而李靖的案子，是五年前的事情，天知道这些年他们害了多少人。
　　但是，因为时间太短，张云虎他们人手也不够，只能将医院封锁，等待上级详细调查。
　　贩卖器官，走私境外，他们一定是有记录和账本的。
　　这些东西，光靠陈言几个人肯定不好找。
　　不过，现在掌握了证据，张云虎终于可以向上级汇报了。
　　……
　　不到两个小时，两架直升机轰鸣而至。
　　市里、省里的领导早就来了一批又一批。
　　但是，这些人谁都没有下命令，直到直升机到来。
　　“谁是陈言？”
　　直升机上，走下两拨人。
　　其中一波，陈言认识，或者说见过，辽省侦缉大队一把手刘劲松。
　　肩膀上象征着三阶侦缉监察的警衔，闪的陈言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刘劲松身后，是连城市侦缉队队长秦川，看到刘劲松下飞机，赶紧小跑过来。
　　另一架直升机上下来的人，是两名中年男子盒两名青年，穿着便装，样貌普通。
　　问话的，正是辽省侦缉大队一把手刘劲松。
　　“报告！”陈言赶紧立正敬礼：“我是陈言！”


第34章 证据确凿，惊天大案
　　来到陈言身前，刘劲松严肃的表情缓和下来，拍了拍陈言肩膀：“好！小伙子不错！”
　　说完，刘劲松指了指旁边的四名变装男子：“这是国家侦缉总队的领导，接下来他们将全权接手这个案子。”
　　“小陈，你可要做好配合工作啊。”
　　“是！”陈言再次敬礼，腰板挺的笔直：“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陈言！”四人中，走在中间的一位中年男子显然是领头的，模样普通，仍在人堆中找不到的那种。
　　“你好，”男子主动伸出右手，表情很和蔼：“我叫王敏，国家侦缉总队侦缉九组组长。”
　　“还没下飞机，刘大队长就把你夸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寻，一见面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王组长好！”陈言伸出双手，握住王敏：“都是领导教导的好，同事们帮助的多。”
　　王敏摇了摇头，陈言的档案他在飞机上已经看过了。
　　人才！
　　短短一个星期，连破两桩恶性杀人案，了不得。
　　关键是小伙子年轻，有礼貌。
　　这才是最难得的。
　　至于网络招嫖案，虽然金额有点大，但在王敏眼里根本上不了台面。
　　“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连续获得两个个人三等功，这光靠领导教导，同事帮助可不行。”
　　“好了，案情紧急。”王敏没有再多说，而是直奔主题：“陈言，这是我们九组的组员，林刚、田旭文和张凯。”
　　“老林，带着小田开始就地审问，不论后果，我只要答案。”
　　“陈言，张凯，跟着我去现场！”
　　王敏的风格雷厉风行，下了飞机，只和陈言客套了两句话。
　　剩下的，省侦缉大队大队长刘劲松，显然是在飞机上通过无线电交流过。
　　至于连城市侦缉队队长秦川等一切其他领导，王敏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开始办案。
　　这就是国家侦缉总队的权力和风格。
　　……
　　太平间。
　　掩藏在冷藏柜后面的大型粉碎机已经关机，里边还有粉碎半截的尸体。
　　“停尸间内九具没有冷藏的尸体已经被粉碎，”陈言结合着自己先前侦查的情况，介绍案情：“冷藏柜内的尸体，一共是76具，对方损毁了两具。”
　　“没有冷藏的尸体中，有四具尸体的部分脏器消失，冷藏柜里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清点。”
　　王敏点点头，详细的勘察了一边现场，随后就去陈言发现器官的密室。
　　……
　　林刚和田旭文的审问，比陈言预想的时间要短的多。
　　不到二十分钟，他带着王敏刚刚勘察完两个现场，林刚和田旭文就完成了美日国际医院三个重要高层的审问。
　　临时审讯室内，陈言看着三个口吐白沫的医院高管，嘴角忍不住抽搐。
　　不用开启嗅觉基因锁，陈言就知道，林刚他们一定使用了传说中的审讯水。
　　这种药物多是致幻类神经毒素，后遗症非常严重，会严重损毁大脑神经。
　　但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组长，所有的情况都摸清了。”林刚递给王敏一只录音笔。
　　“美日国际医院十年前成立，九年前开始杀害就医人员，活体取体内脏器。”
　　“这是美日集团早就策划好的，他们将连城市当作了器官配型基地，为境外需要器官移植的病人，提供高成功率的器官移植手术。”
　　“华国合资的企业，每年收取分红，基本不参与医院的管理。”
　　“美日医院的所有专业护士、外科医生都是美日集团在境外高薪聘请。”
　　“这座医院，实际上是打着合资幌子的独资医院。”
　　“这些年，他们所有犯罪的信息，都记录在了一部电脑中，小田已经去搜查了。”
　　林刚把审讯的信息，给王敏大致做了汇报。
　　阴沉着脸的王敏，看向三个美日医院高层的眼神仿佛死神在凝视：“一共有多少？”
　　一共有多少？
　　林刚当然知道王敏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共……”可是，林刚竟然有些支支吾吾，眼神中也带着一些不安。
　　“说！”
　　“报告组长！”林刚一咬牙：“一共是2万余人受害，具体的数据三人记不清了，田旭文搜查的证据中会有准确数字。”
　　2万余人？
　　砰！
　　王敏右拳狠狠的锤击在桌面上：“连城市的医疗管理单位是干什么吃的？”
　　陈言听到林刚说的数据，心中震颤。
　　器官捐赠为什么必须签捐赠协议？
　　因为必须是活体手术，而且，是一般不能打麻药的。
　　这和杀人没什么区别！
　　2万余人受害？
　　那就意味着，九年时间里，美日医院每天都有将近十人害！
　　每天杀十人！
　　林刚当然知道这个数据背后的意义：“组长，他们昨天晚上刚有一搜远洋货轮，运输着一批脏器前往境外。”
　　“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公海……我们……”
　　王敏闻言，瞬间扭过头，看向林刚，声音已经出离的愤怒：“谁的货轮？”
　　“美日集团自己的货轮，运输的都是他们在华国采购的物资。”
　　“既然这样……那就让它在公海上消失！”
　　……
　　接下来案件侦破的速度，让陈言有些目瞪口呆。
　　涉及的范围之广，也是陈言前所未见的。
　　连城市，十年来在医疗管理单位任职的相关管理人员全部被拿下，一共三十二人。
　　和美日集团合作的华国资本，一夜之间破产清算，资产持有人跳楼自杀。
　　整个医院，所有外籍人员，均被遣送回国，乘坐的船只却在公海上出现意外。
　　升腾的大火着了两天两夜，才沉入海底，船上的人员无一生还。
　　而新闻上，对于这次的报道，只有一句话。
　　近日，一艘境外远洋货轮和一艘境外客轮相继在某海域出事，原因正在调查中。
　　2万人！
　　没有人可以在华国翻下如此滔天大罪，依然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而且，陈言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一案件的告破，华国开始了一场境外资本参与的合资医院的清查活动。
　　有问题的可不止美日国际医院这一家。
　　同时，这次所有给张云虎打过电话求情、安排的人，全部被处理。
　　有华国侦缉总队的领导参与，没有任何人敢设置障碍，处理速度非常快。
　　四天之后，一切尘埃落定。


第35章 陈言的凡尔赛
　　“陈言，”王敏一行人在连城市滞留了四天，今天就要返回京城：“这次的案子，我代表所有受害人和受害人家属谢谢你。”
　　王敏的表情很真诚，同时对陈言的能力也非常肯定。
　　凭借一个五年前的滑稽卷宗，就能侦破如此惊天大案，陈言的能力的确出众。
　　关键是，陈言还如此年轻。
　　“王组长，”陈言摇了摇头，这几天虽然他没有在参与案件的后续处理，但是也配合着王敏做了些工作，接触到了田旭文搜查到的证据，心情很沉重：“您客气了，都是我应该的做的。”
　　日国美日集团在十年前就开始的布局，是早有预谋。
　　从电脑中发现的证据显示，这是美日集团长期推进的一项计划。
　　他们称之为“马路大清除计划”。
　　这两万人的器官，其中十分之一，美日医院用在了华国境内，打响招牌，编制保护伞。
　　剩下的90%都运往了日国，一部分没有及时找到受体的，就用于研究。
　　找到受体的，则用于了器官移植。
　　“王组长，这件案子的始作俑者美日集团还在日国，我们……”
　　王敏眼神瞬间冰寒，双眼微眯，看向东方，那是日国的方向：“陈言，你记住，今天的华国是世界第一大强国。”
　　“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伤害华国人民后而不付出任何代价！”
　　“这两天多留意国际新闻。”
　　“我们下次见！”
　　送走王敏，陈言脑海中也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美日医院器官走私案，奖励技能电脑程序专精。】
　　轰！
　　奖励下发，一股信息洪流冲击着陈言的神经。
　　电脑演变发展，硬件组成，结构分析，每一个电脑部件都在陈言脑海中闪烁。
　　电脑程序开发、黑客入侵、红客防御……
　　有关电脑的软件知识飞快的被陈言吸收。
　　五分钟后。
　　恢复清明的陈言有些愣神。
　　系统果然是真爱，奖励的东西无一不是精品。
　　电脑程序专精！
　　陈言虽然不知道这个专精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对比他在警校学习到的一些知识，就好比一滴水对比大海。
　　要知道，在华国是没有经侦或者刑侦的说法的。
　　都是统一的警种，侦缉警察。
　　有了如此丰富的电脑知识，陈言在今后的破案中，肯定会如虎添翼，涉及的案件种类也会更加全面。
　　……
　　侦缉二分队。
　　张云虎办公室。
　　“陈组长，”张云虎一张老脸皱的像菊花：“来来，尝尝我这的雨前龙井，正宗！”
　　张云虎现在既不叫小陈，也不叫陈言，直接就是陈组长了。
　　而且，那态度，就是市侦缉队队长秦川来了，也没见他这么热情。
　　没办法啊，这就是人情世故。
　　谁愿意得罪财神爷啊。
　　陈言，刚来队里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半月吧。
　　这么点时间，放在往常，一个棘手点的盗窃案都不一定侦破。
　　可是陈言呢？
　　两个星期的时间，连破两宗大案。
　　接着又在陈年旧案堆里扒拉出一个五年前的死案卷宗。
　　还破获了如此惊天的大案。
　　这次可是安全部直接插手，四天时间就该抓的抓，该杀的杀了。
　　海上两起大火沉船……别人不知道，他们参与案子的这些人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什么走什么法律程序，没有宣判，但张云虎心中由衷的喊一声杀的好！
　　犯我华国者，杀无赦！
　　虽说新闻里没有报道，上级也下了封口令，可是功劳他不会丢啊。
　　侦缉二分队，一个集体二等功！
　　上级已经定了，就这两天，勋章就能送过来。
　　只不过，这次的案件，考虑稳定因素，不宜公开，授勋仪式也不会大张旗鼓，但是二等功可是实打实的。
　　张云虎本人这次也立功了。
　　虽然具体的案件侦破中张云虎啥活都没干，但是作为陈言的领导，关键时刻能够顶住压力，当机立断，这就是能力！
　　当时如果张云虎胆子小一点，拖延个一两个小时，等对方把所有证据销毁，即便是安全部的同志来了，也会极为被动。
　　甚至，案子只能定性为李靖弟弟被谋杀，都是有可能的。
　　“谢谢队长，”陈言恭敬的接过茶碗，张云虎虽然客气，陈言却不能傲气：“队长，您还是叫我小陈，陈言都行。”
　　接过茶的陈言苦笑了一声：“您叫我陈组长，我慎得慌，有点害怕……”
　　额……
　　张云虎：“……”
　　你还害怕？
　　封锁美日国际医院的时候，也没见你害怕啊。
　　“行，”张云虎还是点了点头，私下里称呼组长显得生分，有人的时候再称呼组长也不迟：“陈言，省队来消息了，下周省侦缉大队刘劲松大队长亲自过来，给你授勋！”
　　授勋？
　　陈言微微一愣，他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立功了，但是这么快就授勋，还是省侦缉大队一把手亲自过来，这有点……过了吧？
　　看出了陈言的惊讶，张云虎解释了一下：“这次队里托你得福，占了光，获得了集体二等功。”
　　“你个人……”张云虎顿了顿：“按理说侦破这种等级的大案，都够的着一等功了。”
　　“但是上头的意思是压一压，你小子现在升的太快了！”
　　确实升的太快了。
　　陈言自己也知道。
　　两个三等功，陈言刚刚转正就已经是一阶侦缉员了。
　　如果自己这次再来个一等功，都能直接越过侦缉司长了吧。
　　当然，按照警衔的一般晋升规则，侦缉司长到侦缉督察，必须有最少三年警龄的限制。
　　所以，即便是一等功，陈言也不会真的越过侦缉司长，晋升侦缉督察。
　　但是，即便是二等功，按照功勋晋升原则，陈言这次也能破格晋升到三阶侦缉司长了。
　　“张队，”陈言放下茶杯：“您也知道，我不太在意这个功劳，几等功都行。”
　　张云虎暗自苦笑，你小子有点凡尔赛了啊。
　　正式入警才几天，就搞出了一个二等功。
　　他张云虎一辈子也没弄上一个啊。
　　不对，这次有了。
　　张云虎最后的拍板，让他获得了一个个人三等功，这次也是一并授勋。
　　“这次多亏了你，我也跟着沾光，”给陈言续上茶水，张云虎感叹一声：“你小子真是个福星。”
　　“老刘他们四个这次是光宗耀祖了，每人一个个人三等功！”
　　陈言点头，这是他们应得的。
　　当时陈言征求过他们的意见，在这个案子没有跟进的时候，就直言可以退出，因为风险太大。
　　但是四人没有人退出，个人三等功就是给四人最好的回报。
　　“刘大队这次亲自来，其实还有一个目的，”顿了顿，张云虎看向陈言，表情有些严肃认真：“也和你有关！”


第36章 省队，我是坚决不去的
　　和我有关？
　　陈言有些疑惑，案子都结了，授勋是最后一步，还能有什么和自己有关的。
　　张云虎看出来陈言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昨天，市侦缉队秦川队长把我叫去了，队里有一个副队长的职位空缺，征求我的意见。”
　　陈言脸色一喜：“那是好事啊，哈哈，恭喜队长高升啊！”
　　陈言知道，张云虎是想再往上走的，而且，张云虎22岁入警，从警18年，今天才40岁，上升的空间很大。
　　“不过您可不能白走，怎么着也得请大家吃一顿啊。”
　　张云虎的能力是没有问题的，原本不能晋升就是没有功勋。
　　现在一个个人三等功，一个集体三等功再加上一个集体二等功，即便是去省队任职都够了。
　　连城市的治安还是很好的，一年也发生了不了多少起命案，不是说你能力强就能有功劳的。
　　那也要案子才行。
　　近期，那算是邪了门了，连续发生案子。
　　张云虎翻了翻白眼：“我为什么能走，你小子还不知道？”
　　“这两次完全是占了你破案的光，否则我屁的功劳都没有。”
　　不仅如此，如果没有陈言，碎尸杀妻案、血色十字案，张云虎能不能侦破都是问题。
　　别说功劳，不挨处分都是好的。
　　“算了，不说这个，我走不走还没定，现在说你。”
　　张云虎接着道：“刘劲松大队长这次来，一是给你授勋，第二个目的就是抢人！”
　　抢人？
　　陈言愣了愣：“队长……你要去省队？”
　　张云虎：“……”
　　屁的省队，我是香饽饽吗，还用得着人家省队一把手来抢？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言：“人家是来抢你的！”
　　“抢我？”
　　张云虎点了点头：“这件事，刘劲松大队长已经给市队里通知了。”
　　“秦川当然不想让你走，所以把皮球踢了回来，让省队直接征求你的意见。”
　　“如果你愿意走，辽省侦缉大队侦缉处副处长的位子等着你，如果不走……”
　　“咱们侦缉二队的李阳副队长这个月就退休了，你来接替他！”
　　省侦缉大队侦缉处副处长？
　　市侦缉队二分队副队长？
　　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陈言虽然入警时间不长，可是侦缉队的基本框架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省侦缉大队的一个处长和地市级侦缉队的队长那是平级的。
　　副处长，那就相当于连城市侦缉队副队长的职务。
　　而且，由于是抓全省的工作，权力显然更大。
　　至于侦缉二分队的副队长……
　　也就省侦缉队一个科员级别吧。
　　可是，陈言却并不想走。
　　刚刚那一瞬，陈言脑海里竟然冒出了沈云懿的身影。
　　自己走了……她怎么办？
　　两人还得演戏呢啊。
　　最最关键的是，自己已经见过沈云懿的父母了，可她还没见过自己这边的呢。
　　那怎么行？
　　“队长！”陈言突然觉得自己还年轻，要在一线历练：“我还年轻，我的经历还很不足，经验也额不够丰富。”
　　“虽然侦破了几个案子，但都是在同事的大力帮助下才完成的。”
　　“而且我现在才22岁，在基层摸爬滚打的经历太少，请队长一定将我的意见转达给上级。”
　　“省队……我是坚决不去的！”
　　张云虎：“……”
　　看着陈言决绝的背影，坚定的步伐，张云虎有些懵逼。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视名利如粪土吗？
　　那可是管理着一个省的案件侦缉的副处长！
　　而且，张云虎知道，省侦缉大队侦缉处的处长是老资格，还有两年就退休了。
　　两年啊！
　　那可是号称省侦缉大队第一处的侦缉处。
　　干上三五年，以陈言的能力，说不定有机会晋升省侦缉大队的副职。
　　30岁不到的年龄，成为一个省的侦缉大队的副职……
　　张云虎光是想一想都肾上腺素飙升。
　　可是，陈言这家伙竟然……拒绝了。
　　拒绝了！
　　看那小子的表情，升官好像是洪水猛兽一般。
　　离开张云虎办公室的陈言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呼……
　　想用高官厚禄诱惑我？
　　门都没有！
　　我陈言此生是纯洁的，功名利禄如粪土。
　　当警察，我还图升官？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再说了，升官还去省城？
　　跟我开玩笑呢？
　　我生是连城人，死是连城鬼。
　　侦缉二分队的副队长……他不香吗？
　　拿出电话，陈言下意识的拨打出一个号码。
　　“什么事？”沈云懿的声音出奇的温柔。
　　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别人不知道，沈云懿还是知道一些的。
　　毕竟，长海集团正在和美日集团洽谈投资的事情。
　　侦缉总队的人已经来长海集团调查过了。
　　得知陈言暗中调查时，用的权限卡就是沈云懿给的，自然不会为难长海集团。
　　甚至，王敏还把相关情况给连城市、甚至是辽省相关单位做了通报。
　　相信，长海集团在今后的发展中一定会更加顺利。
　　陈言作为王敏办案期间的唯一配合人，自然是全程跟着王敏办案的。
　　而以王敏的老辣，自然看出了陈言和沈云懿不一般的关系。
　　只不过，这老狐狸当然不会点破。
　　顺水人情，谁不会做？
　　国家侦缉总队的领导也是人，关键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价值，值得人家帮一把。
　　而陈言展现出的才华，还有破案天赋，值得王敏给这个人情。
　　“没什么啊，”陈言嘴角不自觉的翘起：“这几天忙着办案，都没来得及感谢你给我的那张权限卡。”
　　“晚上请你吃饭吧。”
　　吃饭？
　　电话另一端的沈云懿，今天没有上班，笔直的大腿包裹在一件玫红色长裙里，少见的大波浪，散落在脸颊一侧……
　　这该死的魅力！
　　此刻的沈云懿眼神一愣，微微有些惊讶和……欢喜。
　　这个小混蛋，好像还从来没有请自己吃过饭吧。
　　上次在红月亮，小奶狗给自己一顿输出后，还是自己结的账。
　　话说，想起上次在红月亮陈言的那顿说辞！
　　哼！
　　沈云懿心中暗下一个决定，就当作上小奶狗哄老沈和老妈开心的奖励吧。
　　“时间、地点，我看看本女王有没有档期？”
　　陈言：“……”


第37章 真的假的都没事，我不介意
　　红月亮西餐厅。
　　站在餐厅门口，陈言还是想吐槽这个餐厅的名字。
　　这特么谁起的名，也太土了。
　　换上了沈云懿给他置办的一套休闲装，陈言绝对是帅的一批。
　　“小倩，你看那个帅哥……老娘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咯咯……半个月没见你，怎么越来越骚了？”
　　“哼！老娘就是想吃肉，怎么了，流口水又不犯法……”
　　陈言自然不知道有人馋自己，知道也无所谓，反正这些庸脂俗粉也得不到本少爷。
　　走进红月亮西餐厅，依然是熟悉的888号包厢。
　　门口，陈言再次看确认了一边包厢门牌：“嗯，三个8，没错！”
　　推开房门，沈云懿已经坐在里面。
　　陈言发现沈云懿钟爱旗袍。
　　丝滑的锦缎，包裹着白皙的大长腿，沈云懿今天竟然穿了灰丝，银色高跟鞋。
　　奶白色的披肩和脖颈的颜色一样，优美有弧度。
　　小御姐坐在西餐桌侧面，正翻看一本杂志，优雅美丽的如同水晶雕像。
　　开门的声音打断一切，雕像突然复苏。
　　沈云懿美丽的眼眸看向陈言，闪过一丝光泽，刚要说话，去发现陈言的眼神方向好像不对。
　　沈云懿滑嫩的俏脸闪过一抹红晕，修长的大腿微微并拢，好像受惊的小兔子：“小流氓，你看哪呢？”
　　饶是陈言脸皮厚似城墙，也不禁有些尴尬。
　　本来就是随便一眼扫过去的，没想到这女人的腿上好像有胶水，把自己视线粘住了：“你不是我女朋友吗，看哪有什么关系？”
　　“假的！”
　　“真的假的都是女朋友，我不介意。”
　　沈云懿：“……”
　　本来还想感谢陈言来着，毕竟这次案子中，长海集团还是有些牵扯的。
　　结果，现在不仅没事，还受到了上面的照顾。
　　沈云懿倒是不太在乎，可公司毕竟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她得守好这座江山。
　　翻了翻可爱的白眼，沈云懿决定不感谢陈某人了。
　　蓬松的波浪长发，甩过香肩，摁下餐桌上的响铃。
　　这一动作却看的陈言微微一怔。
　　沈云懿甩发的一抹风情，好像世间最剧烈的村药，陈言感觉自己的荷尔蒙分泌好像要炸裂。
　　什么样的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最大？
　　豆蔻年华的少女？
　　青春可人的靓妹？
　　风韵十足的少妇？
　　都是，也都不是。
　　最是人间留不住，那惊鸿一瞥。
　　沈云懿好像有一种魔力，27岁的年纪，不经意间却有18岁少女般的活力，也有成熟娇艳的迷人风情。
　　这个女人，眼神微凝，就如冰山一般，让人不敢接近。
　　回眸一笑，却如百花盛开，风情无限。
　　……
　　这顿饭，陈言吃的有点饱，美食佳肴，秀色可餐。
　　“咦？”走出红月亮，看到眼前的粉色跑车，陈言精咦一声：“怎么没开那辆魅影？”
　　沈云懿忍不住白了陈某人一眼，不是你说的那车车门反着开，不习惯吗？
　　当然，解释是不可能解释的，女王大人的字典里就没有解释两个字。
　　“上车！”拉开跑车的剪刀门，沈云懿又白了陈某人一眼。
　　陈言：“……”
　　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被自己逗的前仰后合，波涛汹涌，凶残的一批。
　　结果刚出门就翻脸不认人啊。
　　“咱们去哪？”
　　“怎么，堂堂人民警察还怕我这个小市民把你卖了？”
　　卖了？
　　卖不卖的陈言还真不怕，他就怕沈云懿刚刚没吃饱，回家拿自己下酒，把自己吃了怎么办。
　　馋他身子的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当然，陈言只是想想，不会说出口：“明天周末，你有时间没？”
　　周末又不上班，沈云懿当然有时间。
　　侧过头看了看陈言：“还不知道，我回去问问秘书，有什么事吗？”
　　秘书？
　　陈言微微一愣。
　　对呀，以沈云懿的身家，当然要配秘书：“没什么事，我想见见你秘书？”
　　见我秘书？
　　沈云懿冰雪聪明，表情微动，就知道陈言是什么意思了。
　　“不行，梁姐周末要带孩子，哪有时间见你？”
　　梁姐？
　　呵呵……
　　陈言收回一直放在沈云懿大长腿上的目光，目不斜视：“那我不见了。”
　　废话，女秘书我还见什么？
　　聪明的女人就如山间泉水，看着清澈透明，喝起来清凛甘甜！
　　哼！
　　女王大人冷哼一声，深踩油门。
　　这就是男人……
　　气氛有些尴尬，毕竟，这算是两人第一次正经约会。
　　“我老妈这两天催得紧，又要给我相亲了。”
　　嘎？
　　又相亲？
　　沈云懿原本轻松自在，乐呵呵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
　　上次的那个美少女战士，沈云懿表面上没怎么注意，实际上心里紧张着呢。
　　二十岁刚出头，一身JK萝莉装，百褶裙，白丝袜，双马尾，光是想想那个画面，沈云懿就知道对男人的吸引力有多大。
　　前几天在医院的时候，那个美少女战士还玩变装，潜意识的，沈云懿感到一种威胁。
　　咳咳。
　　“陈言，”放慢车速的沈云懿侧过臻首，柔情似水的眸子好像会说话，又好像藏着勾人心魄的银勾：“你上次帮我在老爸老妈那度过难关，我想出于咱们友好合作的目的，我也应该履行女朋友的义务。”
　　“我是假的！”
　　“真的假的都是男朋友，我不介意。”
　　陈言：“……”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而且女朋友的义务……听着就有些刺激啊。
　　可是，本公子今天没喝酒啊，这怎么办？
　　“陈言，”沈云懿打断陈言的想入非非，柔声细语，好像春风拂过脸庞：“我刚刚想了想，明天公司没什么事，我应该去拜访一下叔叔和阿姨。”
　　陈言微微靠向座椅，头部后仰，打量着风情如画的沈云懿：“有时间？”
　　“有！”
　　“不勉强？”
　　“人民警察为人民，人民也能帮助人民警察，群众是水，警察是鱼，我们有鱼水之情，当然不勉强！”
　　猎手与猎物的身份，并非一成不变。
　　陈言从猎物变成猎手就在一瞬间。
　　然而，人是不能太过得意的，女王大人终究是女王大人。
　　沈云懿住所地下车库。
　　女王大人指着粉色跑车旁边的一辆越野车，递给陈言一把车钥匙：“第一次见面不是说要给你买个百万豪车吗？”
　　“百万就算了，你在侦缉队也开不出去，干脆还是送你一辆国产车。”
　　“好了，时间不早了，明天……你家楼下见！”
　　看着身边这辆漆黑的坦克500，陈言突然有种卖身的感觉。
　　相当的刺激……还有酸爽。
　　咦……
　　不对啊。
　　看着马上消失在单元门口的沈云懿，陈言大吼：“我还有一只袜子落在你家了呢……”
　　如高傲的长颈鹿，优雅妩媚的沈云懿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小流氓！


第38章 陈言的富婆女友来了
　　于慧真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儿子，”放下手中的抹布，于慧真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言：“你刚才说什么？”
　　带女朋友回来？
　　疯了啊！
　　你那女朋友能带回来吗。
　　我是管她叫大姐，还是叫老妹？
　　老黄家儿子的事最近让于慧真和老陈简直是寝食难安。
　　上次相亲的那个灵羽彤，人家说自己儿子一直没表态，估计肯定是黄了。
　　上周陈言又被豪车拉走……
　　陈言看着老妈有些无语，要是不是墙角的鸡毛掸子依然健在，他都要起义了。
　　“老妈，”陈言抱住自己于慧真的胳膊，开始撒娇：“我没女朋友的时候，你天天让我相亲。”
　　“现在都有女朋友了，您怎么还这副表情？”
　　于慧真哪里有心情看自己儿子撒娇……甩开陈言的胳膊：“你说，是不是上周那个开豪车的女的？”
　　陈言点了点头：“是啊，明天上午，她过来拜访你们。”
　　“明天上午就来？”
　　于慧真的音调一下子拔高。
　　咳咳！
　　老陈在一旁咳嗽了一声：“老婆，你不要这么激动，小心身体。”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找个女朋友，虽然年龄大了一点，但毕竟只是女朋友嘛，又不是非要结婚。”
　　“可是……”
　　“别可是了，明天人家不是要来嘛。”老陈看向陈言：“儿子，你放心，我们肯定好吃好喝的招待，绝对不给你落下面子！”
　　……
　　于慧真是半宿没睡着啊。
　　豪车……钱……年龄……
　　也不知道那女人有没有儿女，将来会不会跟自己儿子争遗产……
　　陈言睡得很香。
　　否则要是知道自己老妈在想什么，估计也得失眠。
　　第二天一早，于慧真就忙活了起来。
　　老陈早早就去菜市场挑了最新鲜的蔬菜，还有一只老母鸡，于慧真说要炖汤。
　　年龄大的女人，需要温补。
　　……
　　中午。
　　红色的劳斯莱斯魅影又一次停到了陈言家楼下。
　　“我的天呐！老黄，快来看！那是不是上次接老陈家儿子的豪车？”
　　最近，陈言的父亲和老黄走的特别近。
　　大家都是成成年人，心照不宣。
　　老黄着实跟老陈交流了不少经验，两人最近已经喝了两场小酒。
　　于慧真本来是不可能让老陈喝酒的，结果一听是跟老黄喝酒……主动贡献了家里的一瓶五粮液。
　　老黄的媳妇也很开心啊。
　　以前总觉着别人看自己家人的眼神不地道，现在好了，老陈家不也一样？
　　何况，陈言那崽确实比自己家的崽子帅……还是有吃皇粮的侦缉员……
　　嗯，就这事而言，老黄一家子是最开心的。
　　唯一有一点不爽的地方就是……陈言傍的富婆好像比自家儿子的那位更有钱。
　　……
　　沈云懿今天的穿着很简单，白色连衣裙替换了性感妩媚的旗袍，昨晚的大波浪也消失不见，变成了单马尾。
　　略施粉黛的俏脸，莹润有光泽，珍珠一般白皙嫩滑。
　　沈云懿到底是个聪明的。
　　这次来陈言家，特意把自己打扮的年轻了很多。
　　其实，27岁的年龄正是女人最富有魅力的时候。
　　可性感，可清纯，可女王，可公主，可萝莉，可御姐。
　　沈云懿比陈言大五岁，这次上门虽然只是演戏，可是沈云懿还是下意识的展现出自己青春活泼的一面。
　　最重要的是，关于老黄家的事情，她也是听陈言说过的。
　　红色劳斯莱斯魅影停稳，周边的几栋楼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看。
　　老陈家的儿子到底傍了一个什么样的富婆？
　　结果，沈云懿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陈言傍的富婆？”
　　“不对，应该是富婆的女儿吧？”
　　“快看，小陈出来了！”
　　从未见过沈云懿如此妆扮的陈言，微微惊诧：“今天怎么这身妆扮？”
　　今天的沈云懿虽然没有平时性感，却多了不少林家姐姐的亲切，陈言不是傻的，自然之道对方是故意这样穿的。
　　“哼！”沈云懿冷哼一声，女王的气场果然没有改变：“你们小区不是说你傍富婆嘛，我当然要穿的年轻一点。”
　　“免得人家说我老牛吃嫩草！”
　　陈言：“……”
　　打开车子后备箱，取出沈云懿准备的礼物，两人就上楼了。
　　于慧真手里的锅铲已经掉在了地上。
　　“老陈……”
　　“我刚刚没看错吧？刚刚下车的是……咱家老儿子的女朋友？”
　　老陈眉头深皱。
　　不对劲啊。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不是说好的傍富婆吗？
　　怎么刚刚车里出来的是年轻女孩？
　　这几天老黄岂不是白喝自己的五粮液！
　　“阿姨好，叔叔好，”沈云懿一进门脸上的笑容就如春风拂面，小嘴那叫一个甜：“我叫沈云懿，是陈言的女朋友。”
　　“快请进，请进！”
　　于慧真脸上都笑出花来了。
　　自己果然是有本事！
　　生出的儿子不仅帅，找回来的儿媳妇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仙女，还有钱！
　　沈云懿提了三十年的茅台，上好的燕窝补品，礼数很周到。
　　“阿姨，您看上去真年轻，”坐在沙发上，沈云懿挨着于慧真，一点都不生分，小嘴特别甜：“您这皮肤是怎么保养的啊，真好，我回去给我妈推荐推荐！”
　　“哈哈……”于慧真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真会说话！”
　　其实沈云懿说的也不全是客套话。
　　儿子长相随母亲，女儿长相随父亲。
　　看陈言的颜值就知道于慧真年轻时肯定也是大美女。
　　现在虽然上了年龄，但是平时也没什么操心事，看上去确实很年轻。
　　“阿姨老喽，就盼着陈言这小崽子找个女朋友，早点抱孙子。”
　　“结果这小子有了女朋友也不跟我说，害我天天给他相亲……”
　　……
　　沈云懿能接替父亲管理长海集团，一艘千亿级商业航母，情商自然极高。
　　一连的吹捧，让于慧真开心的合不拢嘴。
　　其实，就凭沈云懿的颜值，哪怕不怎么说话，于慧真也是极满意的。
　　有钱、漂亮，情商又高，会讨婆婆开心，这不就是顶配儿媳妇吗。
　　老陈被于慧真一个眼神撵去厨房做饭，客厅里陈言老老实实的坐着，捡了两个丑桔剥开，递上去。
　　于慧真接过橘子瓣，清理好上边的白丝，递给沈云懿：“云懿啊，这男人你就要下狠心管。”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阿姨给你说说……”
　　陈言感觉自己一定不是亲生的。
　　谁家亲生的娘会给第一次见面的儿媳妇传授御夫之道啊。
　　再说了，沈云懿家的家教，陈言是见识过的。
　　沈云懿的母亲王美芳一个眼神过去，老沈同志喝到嘴里的酒都得吐出来。
　　您再这么一传授，我以后还活不活了？


第39章 愿天下无贼，马放南山，刀枪入库
　　一顿饭，宾主尽欢。
　　于慧真和老陈送沈云懿一直到楼下。
　　“云懿啊，下周再来，阿姨给你炖鸡汤……”
　　看着红色豪车缓缓驶离，于慧真站在楼下，高傲的昂着头，环顾四周几栋居民楼。
　　那个表情，颇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一个星期了！
　　于慧真感觉这一个星期，都在夹着尾巴做人。
　　自己的宝贝儿子，长相帅气，又是在编警察，结果呢，竟然傍了一个富婆！
　　和老黄家成了一条线上的了。
　　感觉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
　　现在好了。
　　满天云彩都散了。
　　“老陈，”于慧真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丈夫：“从今以后少跟老黄家交往，都学坏了……”
　　嗯！
　　老陈重重的点头，这次可是心甘情愿的听话。
　　……
　　周一。
　　“陈组！早上好！您买车了啊？”
　　“陈组，您这车真霸气，恭喜陈组！”
　　“陈组长，我家那口子一早熬得鸡汤，您早上没吃饭吧，尝尝？”
　　……
　　停下女王大人送的坦克500，陈言又一次享受了一把无微不至的关心。
　　同事们比上次还要热情。
　　毕竟，上次只是一个集体三等功，分队每人奖励五千块。
　　但这次可是集体二等功，别看二等功只比三等功高了一个档次，可奖金却不是翻倍那么简单。
　　集体二等功，人均奖励五万块！
　　侦缉二分队的历史上，还从没获得过集体二等功呢。
　　这一次，侦缉二分队的同事，相当于多发了一年的工资！
　　陈言本人作为个人二等功获得者，直接获得的现金奖励是五十万。
　　并且退休后，退休金一次性上调10%。
　　当然，这个上调是可以累积的，陈言已经获得过两次个人三等功，上调了10%，这次再上调10%，那就是20%了。
　　办公室。
　　“组长早！”赵兵接过陈言一满怀的好吃的，脸上笑得跟菊花一样。
　　刘青山也好，赵兵也好，包括组里的王刚、张朝阳，从来没有立过功。
　　入警这么多年，顶多也就是个分队优秀侦缉队员的荣誉。
　　这次可不一样，四人每人一个个人三等功！
　　再加上一个集体三等功，一个集体二等功傍身，四人的警衔每人都能提升一阶。
　　赵兵、王刚和张朝阳就算了，最高也不过是一阶侦缉司长，刘青山可不一样。
　　他本身就是一阶侦缉司长，和张云虎一个警衔，这次立功后，可以晋升三阶侦缉督察！
　　这可是高级警衔，享受的待遇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连城市侦缉队下属分队中，非领导职务的三阶侦缉督察，一只手都凑不齐。
　　“师父，”陈言放下东西，看向刘青山：“您这次晋升可得请客吃饭啊。”
　　哈哈，老刘脸上的笑容比菊花还要灿烂。
　　老刘从警虽然从警二十年，但实际才42岁，比张云虎大了两岁。
　　上升的空间还是有的。
　　这次立功后，差多不能提干，就是不知道上头到底怎么安排。
　　“等会省侦缉大队刘劲松大队长会来咱们这授勋，”刘青山显然也知道今天授勋的事情：“张队这次之后，就应该上边接任市侦缉队副队长。”
　　顿了顿，刘青山拍了拍陈言的肩膀，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小子这次算是破了记录了。”
　　陈言即将升任侦缉二分队副队长的事情，即便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像刘青山这种老江湖，消息灵通的，都有所耳闻。
　　真是入警半个月，就立了两个个人三等功，一个个人二等功，还给侦缉二分队弄了一个集体三等功，集体二等功。
　　这种人升迁，没有人不服气。
　　“嘿嘿，”陈言笑了笑，他对这个倒不是很在意，但能升官肯定是好事：“都是张队抬爱，领导帮衬，还有师父您教导的好！”
　　哈哈！
　　“你小子就是嘴甜，”刘青山大笑两声：“我们四个是托了你的福，这次赚了一把。”
　　“就是，组长，我从警十几年，可是第一次立功！”
　　“组长，您当了副队长，按照惯例，也是可以带小组的，我们可是赖定你了……”
　　赵兵和王刚赶紧表态。
　　一边的张朝阳却是脸色古怪的看着手机：“组长，您看这个……”
　　什么？
　　陈言接过张朝阳递过来的手机，是一条国际视频新闻。
　　日国美日集团总部大楼突发大火！
　　从视频中可以看到，火势蔓延速度极快，几分钟就将整个大楼吞噬。
　　远处的视频拍下不少黑点，直接从楼上跳下，好像下饺子似的。
　　国际新闻？
　　陈言心中突然想起王敏走的时候和自己说的话：“这两天多留意国际新闻！”
　　原来，是这个意思。
　　刘青山三人也凑了过来，看着视频上的大火，表情惊讶。
　　“美日集团？”
　　“这是老天开眼吗？”
　　美日国际医院只不过是华国境内的魔窟，真正的凶手还在日国。
　　众人原本以为这件事情，随着海上轮船失事，就结束了。
　　没想到，真正的好戏今天才开始！
　　陈言突然想起了那句话：犯我华国者，杀无赦！
　　美日国际医院电脑里面储存的只是器官数据，对于器官所有者究竟是如何死亡的，根本没有记录。
　　这里边有多少是真正的生命垂危者，在弥留之际被摘取器官，有多少本应该有生存的希望，却因为器官走私而被故意杀害。
　　根本无从调查。
　　但是，苍天开眼。
　　美日集团所有人都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生命的代价！
　　……
　　这次的授勋仪式很简单，但依然庄重。
　　而且，这次授勋的人员，都是完好无损，站着接受勋章的。
　　王崇恩和李挺的身影，又一次闪现在陈言脑海。
　　立功受奖从来不是当警察的最大目标。
　　愿天下无贼，马放南山，刀枪入库。
　　愿我终日找邻居家丢的狗，街坊里外走失的猫。
　　“现在，我宣布人事任命！”连城市侦缉队队长秦川，一同出席授勋仪式。
　　“免去张云虎连城市侦缉二分队队长职务，另有任用。”
　　“免去李皓连城市侦缉二分队副队长职务，退休。”
　　“任命连城市侦缉二分队三阶侦缉司长陈言，为连城市侦缉二分队副队长职务！”
　　哗！
　　陈言的任职命令下达，主席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就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而且，陈言领受个人二等功后，从一阶侦缉员破格晋升三阶侦缉司长。
　　在警衔的进步上，跨入了第二个大台阶。
　　他用本个月的时间，走完了被人十几年的晋升之路。
　　剩下的，自然就是任命队长。
　　张云虎走后，队长的职务不可能空置。
　　究竟是谁能接任张云虎呢？


第40章 操场上的尸体
　　侦缉二分队的领导职数，是一正两副。
　　张云虎高升，李皓退休，陈言升迁。
　　队里有资格接任队长的人大概不到十人。
　　原本就是副队长的周武，是最有可能的。
　　但周武年龄也不小了，再有一年半也就退休了。
　　剩下的就是分队里的老人，警衔都是一阶侦缉司长。
　　还有刘青山，这个新晋的三阶侦缉督察，也有资格。
　　“任命连城市侦缉二分队三阶侦缉督察刘青山为连城市侦缉二分队队长！”
　　刘青山？
　　真的是刘青山。
　　对于刘青山任队长，大家虽然惊讶，但也是情有可原。
　　对方资历老，这次又立了功，警衔还是分队中最高的，确实能服众。
　　关键是，这位可是陈言的师父。
　　他当了队长，周武又是只有一年半退休……
　　陈言这位副队长，跟队长也差不多了。
　　上头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全力支持陈言的工作。
　　掌声很热烈。
　　刘青山倒是很惊讶。
　　他事先是真的不知道提拔这回事。
　　不过，刘青山毕竟是老江湖，也是个聪明的。
　　这次市侦缉队提拔他当队长，意思再明显不过。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领导好侦缉二分队，全力支持陈言副队长的工作，为建设和谐幸福的连城市贡献应有的力量！”
　　当了二十年侦缉，刘青山听过的表态发言简直不要太多。
　　“哈哈，老刘，”秦川离开的时候拍了拍刘青山肩膀：“陈言副队长能力超群，但毕竟年轻，你要多多帮衬才行。”
　　啪！
　　刘青山立正敬礼：“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一旁的陈言正在和省侦缉大队大队长刘劲松聊天：“谢谢大队长厚爱，小陈让您失望了。”
　　刘劲松给出的省侦缉大队侦缉处副处长职务，那可是直接把陈言当成接班人培养了。
　　知遇之恩，陈言从心里感激。
　　“小陈，”刘劲松从警三十年，可能从来都没像今天这么随和：“不要有压力，你能放弃更好的职位，坚持扎根基层，这就证明我没看错你。”
　　“不过，你的能力大家都见识过，省里要是有了棘手的案子，抽调你得时候，可不要推脱哦。”
　　“请领导放心，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
　　送走刘劲松、秦川等一众领导，侦缉二分队又开了内部会议。
　　新上任的分队队长刘青山主持会议。
　　刘青山对于自己这个队长的定位，非常清晰。
　　秦川走之前，也拉着刘青山做了交代。
　　这次人事调整，连城市侦缉队是进行了充分酝酿的。
　　新任连城市侦缉队副队长张云虎分管侦缉工作，直接联系侦缉二分队。
　　这个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刘青山这次提任，就是为了给陈言保驾护航。
　　人家把省侦缉大队侦缉处副处长的职位都给拒绝了，市侦缉队作为娘家，自然不能亏待了陈言。
　　侦缉二分队的人，对陈言和刘青山的提任也是举双手赞成。
　　陈言现在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侦缉二分队的送财童子。
　　这才正式入警半个月，就给二分队整了一个集体三等功，一个集体二等功。
　　多发了一年的工资！
　　连城市侦缉队现在下属的几个分队，不少人都想招要调过来呢。
　　然而，迎接陈言和刘青山上任的不仅有鲜花掌声。
　　第二天一早，一通报警电话给两人的上任送来了下马威。
　　“连城艺术学院的操场发现尸体？”
　　刘青山微微皱眉。
　　连城艺术学院这个地方位置比较尴尬，一部分校区在侦缉二分队管辖的行政区域，还有一部分校区在侦缉一分队管辖的行政区域内。
　　对于这点，陈言也是知道的，这种情况下，侦缉一分队和二分队都会收到警情通报。
　　“还是去看看吧，”陈言倒是不觉得为难，反正都是办案：“一分队、二分队都是侦缉队，而且张队现在可是分管侦缉……”
　　刘青山一愣，对啊，现在分管侦缉的是张云虎。
　　都是一家的事。
　　现场。
　　侦缉一分队的驻地距离连城艺术学院比较近，过来的早一些。
　　已经开始勘察现场。
　　这次出警是陈言带队。
　　“陈副队长？”李洪正在听手下汇报初步勘察结果，一抬眼，看到一波警察。
　　看清领头的，李洪心里一惊，赶忙上前：“哈哈，陈副队长你好你好，真是久仰大名啊！”
　　整个连城市侦缉系统内，要说不认识队长秦川的可能有。
　　可是要说不认识陈言的，还真的不多。
　　破格入警，连续获得两个个人三等功，最年轻的分队副队长，陈言已经是连城市侦缉队的明星人物了。
　　更别提，传说中，这位大神可是相亲的时候，居然把相亲对象都给抓了的狠人。
　　陈言微微一怔，眼前的男子他不认识。
　　“哈哈，”李洪伸过手：“我叫李洪，侦缉一分队队长。”
　　“我是李挺的哥哥，上次你们在队里授勋，我们都坐在下边。”
　　“李队长好，”陈言恍然，原来是侦缉一分队的队长，还是李挺的哥哥，陈言握住李队长的手：“我是初来乍到，没有认出您，请李队长海涵。”
　　“哪里，哪里，”李洪热情的很：“陈队长可是英雄出少年，刚刚入警就立功受奖，连续侦破大案要案，我们还得多跟你学习！”
　　美日国际医院走私器官案，别人不知道，李洪作为侦缉一分队队长，肯定是听到了一些风声的。
　　这位陈队长，别看年轻，在破案上，还真要跟人家学习。
　　“李队长客气了，都是上级领导的好，同时帮衬……”
　　“对了，上次和李哥、王哥一别，就没见面……李哥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说到李挺的身体，李洪表情微微变化：“挺好，队里出钱给装了假肢，目前在恢复中心做些恢复性练习。”
　　“听医生说，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的不错。”
　　陈言微微点头：“有时间我一定登门拜访……”
　　“对了，李队，现场勘察……结果怎么样？”
　　啪！
　　“哎呀，”李洪一拍脑门：“你瞧我这个脑子，把正事都忘了。”


第41章 勘察现场
　　李洪招了招手，刚刚给他汇报现场勘察情况的侦缉员小跑过来。
　　这人显然也是认识陈言：“陈副队长好！”
　　陈言敬礼回礼：“你好。”
　　“王旭，把刚刚现场勘察的情况，重新介绍一下。”
　　王旭点点头：“是，队长！”
　　“死者，女性，年龄在20岁左右，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夜凌晨。”
　　“今天早上六点，施工队出工，工人们发现尸体，拨打的报警电话。”
　　“死者生前怀疑被性侵……”
　　“死亡原因……初步判定为机械性窒息死亡。”
　　“同时，死者生前和死后被凶手严重虐待……”
　　大概三分钟时间，王旭把大概情况汇报了一遍。
　　似乎是一起比较普通的刑事案件，大概率是死者被侵犯后，再被杀。
　　“李队，这件案子咱们两队合办，您看怎么样？”
　　李洪点点头，当然没问题。
　　案发地虽然地处两个分队的交界处，但如果最终破不了案，谁也跑不了。
　　至于争名夺利，呵呵，那是电视里边的演的，小说里边写的。
　　真实情况就是，李洪巴不得陈言参与，甚至是主导这个案子。
　　只要能破案，李洪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功劳。
　　“陈队，我同意你的建议，案子合办，你来领队，我们配合！”
　　李洪话音落下，陈言耳畔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操场凶杀案，限期十天，完成任务，奖励技能格斗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陈言也没有推辞，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破案，不是客套，更何况系统发布了任务。
　　格斗专精……
　　这个技能应该不错！
　　“咱们去现场看看吧。”
　　……
　　案发现场。
　　连城艺术学院东院操场。
　　警戒线已经拉起，部分侦缉员真在拍照。
　　一具半裸的女性尸体，仰面朝天。
　　陈言第一时间开启视觉和嗅觉基因锁。
　　然后，陈言就知道王旭刚刚为什么说尸体被严重虐待了。
　　死者身材修长，大概一米七左右。
　　体型匀称，身材比例很好，从其脸型看，生前应该是一个美女。
　　但是，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了。
　　死者脸部血肉翻飞，刀口纵横，已经被划得稀烂，仿佛一堆碎布条。
　　一颗眼珠被利器划碎，另一颗暴突，是脸上唯一完好的地方。
　　凶手应该是刻意避开了这颗独眼。
　　死者半裸，从脖颈以下，同样是刀口纵横，破烂不堪。
　　但凶手使用的凶器应该是小刀，刀口不深，没有碰触内脏，刀痕虽然恐怖，但并不致命。
　　还有身体下面，同样被切割的如同蜂窝一般，甚至已经被捣碎。
　　腿部稍微好一些，虽然有不少刀痕，但并未完全破碎。
　　只有双臂完好，并没有刀痕，只有一些擦伤。
　　两个年龄小一点的警察，已经蹲在一边干呕了。
　　视觉基因锁开启。
　　尸体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在陈言脑海中放大。
　　“有一些刀口伤口外翻，显然是生前被利器割开……”
　　“还有更多的刀痕是平滑整齐，没有外翻，显然是死者死亡后才割开的……”
　　尸体上的伤痕，实际是会说话的。
　　活人身体上的刀伤，因为肌肉富有活性，所以都是外翻的。
　　但是人在死后，身体活性消失，这种情况下留下的伤口，就不会有外翻的表现。
　　除了手臂，死者脖颈也完好。
　　淡淡的掐痕已经能够看见。
　　但是，在陈言的视线里，似乎是两种痕迹重叠。
　　一道痕迹大一些，一道痕迹小一些。
　　现场的气味杂乱，属于人的气息大概有几十道。
　　显然凭借这个是无法判定凶手的。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三种比较特殊的味道。
　　尤其是其中一种，让陈言微微皱眉。
　　“硝化甘油？”
　　现场怎么可能有硝化甘油的味道？
　　虽然味道很淡，却让陈言非常警惕。
　　要知道，硝化甘油最大的作用就是制作炸药。
　　陈言也是系统奖励了枪械专精的技能后，才对这种化学物如此了解的。
　　“李队长，学校操场施工……需要用炸药吗？”
　　炸药？
　　李洪摇了摇头：“连城艺术学院这栋大楼是整体翻新，没有爆破需求，自然不会用到炸药。”
　　案发现场，是一处围挡起来的施工工地。
　　包括一栋翻修中的教学楼，和大半个操场。
　　死者的尸体，就是在翻修的教学楼下的操场上发现的。
　　至于另外两种味道，陈言没有太在意，应该是两种香水味。
　　其一是死者身上的，另一种的话……
　　在场的女侦缉员也有不少，可能是她们身上的味道。
　　“李队，”大概勘察完毕，陈言走到李洪身边：“既然是联合办案，那咱们就安排下侦破案件的方向？”
　　李洪连忙点头，陈言的破案水平，他当然信得过：“陈副队长，您就安排，我们都给您当下手！”
　　“好，”陈言点点头：“那我就不客套了……”
　　“李队，您安排一组人，联系校方，看看有没有失踪学生，提取死者血液和指纹，在身份信息库内比对，争取最短时间内确认死者身份。”
　　从死者穿着，年龄来看，大概率就是连城艺术学院内的学生。
　　“再派一组人，给报警人做笔录。”
　　“赵兵，立即完成现场勘察，迅速组织尸体解剖，确定死者最终死因。”
　　……
　　三月初的连城，虽然依然有一些寒意，但冬天已经过去，天气渐暖。
　　昨天晚上，连城市更是下了第一场春雨。
　　部署完工作，陈言再次走回了现场。
　　案发现场是工地，早上工人出工干活，虽然没有碰触尸体，但现场周边不少痕迹都已经被破坏了。
　　不过，从细节上，陈言还是能发下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死者生前曾在地上爬行了一段距离，操场上，有爬行过的痕迹。
　　虽然因为雨水的原因，有些不清晰，但是混合在泥土里的血迹还是能够发现的。
　　陈言回过头，找到了死者开始爬行的起点。
　　大概有十几米的距离。
　　既然是爬行，自然是胸口朝下。
　　可是，死者身体的伤口并没有多少泥土，可以断定，死者是爬行到最后的位置才被凶手虐杀的。
　　还有侵犯的痕迹。
　　死者生前有被侵犯的痕迹，很明显。
　　“王刚，带一组人，调取附近所有监控，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侵犯……杀人……
　　似乎是很简单的案子。
　　但是，侵犯后，凶手为什么要虐待死者？
　　虐待死者还不算，竟然在死者死后还虐待尸体。
　　陈言皱眉，这不太符合一般的尖沙案件特征啊……


第42章 孤陋寡闻的李洪
　　杀人，必有动机。
　　随便在大街上砍人，那是神经病。
　　除了激情杀人之外，一切发生在死者身上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而且，即便是激情杀人，在杀人后，为了掩饰真相，也大概率会做一些遮掩。
　　但是，殊不知，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一切看似能够隐藏真相的外表，都是通往真相的捷径。
　　现场已经被封锁。
　　陈言等人进一步勘察现场后，尸体就被运走，进行解剖，查明真正的死因。
　　刚刚的勘察，初步确定死者的死因是机械窒息死亡，结合死者脖颈上的痕迹，通俗点说，就是被掐死的。
　　但确切的死因，只有通过尸检才能最终确定。
　　……
　　下午。
　　李洪那边的侦缉员传来了消息。
　　死者身份确定。
　　秦小雨，19岁，连城艺术学院大二绘画系学生。
　　王刚也回来了：“队长，学校东院教学楼因为翻新施工，所有的监控设备都已经拆除了。”
　　陈言点点头，上午在现场，他已经注意到，工地周围并没有监控装置。
　　“但是，我们在正常教学区域，发现了一些视频资料，死者居住的宿舍楼门口监控，在昨晚10点30分拍到了死者出去的画面。”
　　10点30分？
　　“将视频投影到屏幕上。”
　　侦缉一分队和二分队此刻已经组成了联合破案小组，陈言任组长，李洪任副组长，办公地点放在了侦缉一分队办公楼。
　　“是！”
　　王刚将拷贝回来的视频，投影到幕布上。
　　监控摄像头并不是高清的，再加上昨晚下雨，画面比较模糊。
　　但是，依然能分辩出秦小雨的身形。
　　“10点30分……”陈言皱着眉头，短短六秒钟的图像，一帧一帧在陈言脑海中闪过。
　　“艺术学院学生宿舍几点关门？”
　　“11点。”
　　11点？
　　距离关门仅仅半个小时，秦小雨竟然离开了宿舍，为什么？
　　这个时间点，天气比较冷，外面又下着雨……
　　难道是去买东西？
　　可能性不大。
　　陈言看向王刚：“她宿舍的室友已经询问过了吗？”
　　王刚点点头：“已经询问过了。”
　　“秦小雨本来已经躺下，准备睡觉了，”王刚递过手中的询问笔录：“据睡在她对面的舍友说，当时秦小雨正在玩手机。”
　　“应该是在聊天。”
　　“为什么认为秦小雨在聊天？”
　　“因为她的舍友看到秦小雨一会傻笑，一会在手机上操作，应该是在输入文字。”
　　“而且双方已经住了一年，对秦小雨的行为比较了解，这个时候，她一般都在玩手机聊天。”
　　陈言点点头，没有在说话，好像是在思考什么。
　　一旁的李洪也在盯着视频，突然道：“王警官，她们住在一个宿舍，秦小雨外出后一直没有回来，她们就没有反应吗？”
　　王刚摇了摇头：“听她们说，秦小雨以前也出去过，说是男朋友来接她……”
　　“三天前，秦小雨还出去过一次，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而且……”
　　王刚犹豫了下，接着道：“我调阅了女生宿舍楼最近一周的视频监控录像，10点多还出去的女生，其实还有不少的。”
　　“就昨晚下雨，天气比较冷，除了秦小雨，还有二十九个女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10点后出去……”
　　“艺术学院嘛……秦小雨她们宿舍一共四个女生，基本上每个都有男朋友在外边。”
　　李洪：“……”
　　淦！
　　算我孤陋寡闻。
　　一直关注着视频的陈言突然回过头，看向王刚。
　　“视频中，秦小雨手中是拿着手机的，但是我们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
　　“而且，监控中的秦小雨穿着拖鞋，披着羽绒服，穿的是睡裤……”
　　陈言表情有些疑惑：“就像你说的，别人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外面见男朋友，秦小雨穿成这样……见男友的可能性不大吗……”
　　就像王刚所说的，10点多还出去的女生，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
　　秦小雨为什么就穿的这么随意？
　　秦小雨所谓的男朋友和她难道是真爱？
　　别逗了。
　　秦小雨是哪上学？
　　艺术学院！
　　呵呵，在那里，除了钱是真的，别的都是假的。
　　不对……有时候收到假币也不一定。
　　上周，侦缉二分队的同事不就破获了一起使用假币找开心的案子。
　　只不过，那家伙说自己用的假币是从银行取出来的，不是从别处买的。
　　侦缉员调查了监控视频，发现那家伙没说谎。
　　但是银行不可能给他背锅啊。
　　当面点清，离柜概不负责！
　　银行柜台前那可是写的明明白白的。
　　……
　　“王刚，立即调阅秦小雨所有外出的监控视频，对比秦小雨曾经所穿衣物和这次是不是有较大区别。”
　　“另外，清查秦小雨名下所有注册的微信、QQ等社交软件，我要最近一年的聊天记录！”
　　……
　　就在王刚领命去调查视频的时候，走访秦小雨同学、老师的侦缉员回来了。
　　出乎陈言和众人的预料，这个秦小雨虽然不能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是刨除私生活这件事不提，秦小雨绝对是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学生。
　　“陈队长、李队，”负责调查这方面的是李洪的手下，侦缉一分队的骨干栾平：“根据死者同学的走访结果看，秦小雨是绘画系最优天赋的学生之一。”
　　“从去年大一入学开始，秦小雨就展露除了在绘画上的天赋，尤其是大二这年，成长速度非常快。”
　　“这两年每次期末考试，无论是理论成绩还是绘画作品都是年级第一名。”
　　“她是主攻油画方面的，很多绘画技巧已经深得贾昕易教授真传。”
　　“本来是要在下个月举办个人画展的，结果……”
　　“贾昕易？”陈言微微一怔，这名字有点特别啊。
　　“哦，”栾平看到陈言的表情，赶紧补充：“这个贾昕易是连城艺术学院比较著名的绘画教授，尤其擅长油画。”
　　“在北方油画界有些名气，而且年龄也不大，45岁，是秦小雨的老师。”
　　“秦小雨在学校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说平时关系不太好的同学？”
　　栾平肯定的点了点头，看向陈言和李洪：“陈队，您说的这种情况，我们还真发现一个。”
　　发现一个？
　　陈言眉头皱紧，心里一惊！
　　秦小雨被害前和死后，都被严重虐待，仇杀的可能性非常大。
　　一旁的李洪也嚯的抬起头头，眼冒精光看向栾平：“是谁！”


第43章 意外发现
　　刘静婷，连城艺术学院绘画系大二学生。
　　秦小雨的同学。
　　按照栾平访谈的结果，根据同学和一些老师的叙述，如果说秦小雨是栾城艺术学院绘画专业大二年级最有天赋的学生。
　　那刘静婷就是最有灵性的学生。
　　和秦小雨相比，刘静婷的绘画风格天马行空，常常能出人意料。
　　两人基本功都很扎实，超过别的同学一大截。
　　但是，和秦小雨不同，贾昕易教授好像并不太喜欢这个刘静婷。
　　“根据秦小雨同寝室的学生说，贾昕易经常给秦小雨开小灶，却从来没有私下教过刘静婷。”
　　陈言看向栾平，突然问了一个好像不太相干的问题：“那个刘静婷长的好看吗？”
　　栾平愣了愣，不过还是如实回答：“因为死者秦小雨的同学反应秦小雨和刘静婷关系不佳，我没有贸然找刘静婷谈话。”
　　“所以，我没有见过刘静婷。”栾平顿了顿，掏出手机：“不过我用手机照了一张她们班级的集体照，秦小雨的舍友说这个就是刘静婷。”
　　接过栾平的手机，陈言仔细看了起来。
　　秦小雨的照片，陈言已经看过。
　　和陈言的判断一样，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锥子脸，颇有些网红的意思。
　　这女孩，是那种男人光是从照片上，就能看出身上有一种媚意的女人。
　　不过陈言没怎么在意，艺术学院的高材生，自然有一股子艺术气息。
　　但是，才华上和秦小雨齐名的刘静婷……
　　李洪也凑过来，看向栾平指着的头像：“这女孩长的也还行吧……”
　　陈言点点头。
　　确实还行，就是普通青秀的女孩，身材蛮好，长的也可以，但没有秦小雨身上的那股子媚意。
　　而且在美女众多的艺术学院，虽然不能说丑，但也就是大众水平。
　　“栾平，”陈言想了想，将这张集体照片钉在案情分析板上：“你接下来重点排查这个刘静婷昨天晚上的行踪。”
　　顿了顿，陈言接着交代：“还有秦小雨的那个老师，贾昕易教授，排查一下他昨天晚上的行踪。”
　　栾平看了一眼李洪，见对方点头：“是，陈队，我这就去办！”
　　陈言虽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没有表示什么。
　　栾平是人家侦缉一分队的侦缉员，自己安排工作，人家征求一下侦缉一分队队长的意见再正常不过。
　　“陈队，你怀疑这个刘静婷和贾……昕易？”
　　陈言摇了摇头，扔给李洪一支烟：“倒也谈不上怀疑，只是正常排查罢了……”
　　拉进两个男人关系的手段有三。
　　喝酒、抽烟、泡妞！
　　这个场合……显然抽烟最合适。
　　“现在都只是排查，”陈言给李洪点上，自己也抽出一根烟，在鼻子底下吸了吸：“等尸检结果出来后，才能有更加明确侦破方向。”
　　李洪点点头。
　　陈言的这波操作都是常态化动作。
　　一般老练的侦缉员也都是这种操作，和李洪的想法是不谋而合。
　　但是，就像陈言说的，现阶段都是正常排查。
　　真正棘手的事情还在后边。
　　……
　　“陈队，李队！”就在栾平刚刚离开不就，负责验尸工作的赵兵拿着一打报告，急忙赶来。
　　陈言和李洪急忙起身：“尸检报告出来了？”
　　赵兵点点头，喘着粗气：“出来了！”
　　“而且，有重大发现！”
　　“重大发现？”
　　赵兵点点头，看向陈言：“队长，死者直接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和我们现场勘察的结果基本一致。”
　　“但是，死者一条肋骨骨折，左臂肘关节错位，膝关节有撞击伤，背部有严重擦伤！”
　　“死者生前有跌落伤？”
　　陈言听了赵兵的初步汇报，立即分析出了死者这些伤痕代表的意义。
　　赵兵点点头，将手中材料递给陈言和李洪：“没错，死者身前有跌落上，根据伤情判断，跌落高度应该不足六米！”
　　不足六米？
　　是了。
　　李洪点头：“那就应该是从现场翻新教学楼额二楼跌落……”
　　陈言同意李洪的判断。
　　二楼跌落，即便是后背着地，只要没有碰到后脑，很大概率不会造成致命伤。
　　接下来，陈言一边听赵兵的汇报，一边看尸检报告。
　　后背擦伤？
　　那就应该是背部着地，是失足跌落？
　　还是被人推下？
　　死者的脸部和身体划痕，应该是壁纸刀一类锋利、韧度高的刀具造成的。
　　刀锋锋利，开刃极小，而且很多刀伤有倾斜度，一般的韧性差、刚度强的水果刀或者其他道具，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死者没有被刀具划破的部位，除了脖颈，就是后背、双臂。
　　可以说，尸体正面基本是毁了。
　　而脖颈处，一个大的掐痕，外边覆盖一个小一圈的掐痕，初步判定为男性手掌，一手在下，一手在上，双手用力，导致死者窒息死亡。
　　死者体内，发现男性遗留体液，同时混合有少部分泥土。
　　这是重大线索，通过遗留体液，就能提取的DNA数据，通过比对，能够准确发现凶手。
　　……
　　半小时后，赵兵完成汇报。
　　“队长，除了以上这些，还有一个意外情况。”
　　意外情况？
　　陈言停下翻阅报告：“什么意外情况？”
　　赵兵打开报告最后一页，指着上边的血液分析结果：“死者是某种抗体缺陷病毒患者！”
　　嗯？
　　陈言微微惊诧。
　　对方竟然是某种抗体缺陷传染性疾病的患者？
　　在陈言的前世，也有类似的病，只有一种，是绝症，没有特效药可以治疗。
　　但是在这一世，此类疾病有好几种，传播渠道只有两种，遗传和亲密行为。
　　不过这一世，全世界的医疗水平要比前世发达不少。
　　尤其是华国，作为这一世的世界第一大国，医疗水平是全世界最好的。
　　病虽然难治，但已经不是不可治愈的绝症。
　　只不过，想要治愈的话费，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是以亿为单位的天文数字！
　　李洪也很震惊。
　　根据他接触到的秦小雨的信息，她的家族没有这方面的遗传病，所以不可能是遗传而来。
　　那这个病怎么来的，基本上就很明确了。
　　而且，这个世界，相关患者都是有记录的。
　　每次体检，这方面的筛查都是常态的。
　　赵兵接着道：“我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让同事对比了信息库，秦小雨不在病患者信息库内。”
　　不在信息库？
　　李洪翻开报告，看向血液分析结果：“按照相关规定，患有这种病的话，只要验血，就一定是强制进入信息库的。”
　　“信息库中没有，那也就是说，秦小雨近期并没有做过验血……也就是说，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患病了？”
　　赵兵点点头：“是有这个可能。”
　　陈言也翻开了报告的最后一页：“当然，也不排除她自己使用检验棒自测，知道了结果。”
　　不过，无论如何，尸检的结果已经出来。
　　现在，直接证据就是追查秦小雨体内体液的拥有者。
　　只要找到他，真相就能浮出水面！


第44章 锁定凶手
　　尸体检查的结果既然已经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安排部署排查抓捕工作。
　　死者脖颈上没有留下指纹，所以，对比死者体内的残留体液，是目前唯一的手段。
　　“李队，”陈言看向李洪：“接下来就是寻找和死者体内体液DNA序列相符合的人。”
　　“嗯，这个我来安排！”
　　陈言点了点头：“重点是工地上的施工人员，可以通过采血体检的名义，来一遍筛查。”
　　李洪当然知道陈言的意思。
　　昨天晚上，只有工人是住在施工工地里的，学生去的可能性不大。
　　“另外，咱们现在去现场，检查一下死者跌落的楼层。
　　早上，陈言虽然发现死者有爬行的痕迹，但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地面上湿滑泥泞，死者没有在地面上留下跌落的痕迹。
　　……
　　现场依然是封锁状态。
　　新翻修的教学楼一共六层楼，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框架。
　　楼里边比较空旷，四处透风。
　　案发现场直对的教学楼二楼，陈言和李洪发现了一些痕迹。
　　由于昨天晚上下雨，施工工地内湿滑泥泞，鞋底肯定会粘有泥土。
　　现场，有两排脚印，很清晰。
　　陈言在仔细观看，李洪也在查看。
　　能当上连城市侦缉一分队队长，李洪也是老侦缉了。
　　“现场的脚印，一个是36号鞋，一个是37号鞋，应该都是女鞋。”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不同，即便是相同的鞋号，鞋子的结构也有区别。
　　所以根据鞋印，能够确定性别。
　　“根据早上现场勘察死者的情况来看，36号鞋印就是死者的。”
　　陈言点了点头，印记明显，很容易判断。
　　李洪顺着两排脚印，走到楼层边，也就是案发现场正上方：“这里，死者的脚印脚尖朝向楼内，应该是背对着楼外。”
　　“如果从这个角度摔下去……正好是背部着地。”
　　李洪眉头深皱，头脑飞速运转：“难道死者是被人从这里推下去的？”
　　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这个案子就有点复杂了。
　　虽然根据尸检报告来看，坠落伤并不致命。
　　但是，对死者接下来面对的凶手逃跑，绝对是有很大影响的。
　　一边的陈言却摇了摇头。
　　陈言指着两排脚印：“李队，你看，这个37号鞋印和死者鞋印的距离。”
　　距离？
　　陈言站在死者的脚印旁：“李队，你站在另一个鞋印旁。”
　　李洪走过去站定。
　　“李队，你试着推我。”
　　嗯？
　　李洪微微一愣，试探着的抬起手臂，却在一半放下。
　　“两个脚印的距离差不多一米二左右，”陈言比划了一下脚印的的距离：“即便是成年男性的胳膊都够不到对方，何况一个穿着37号女鞋的女人？”
　　“难道是死者自己摔下去的不成？”
　　陈言摇了摇头，这个他就不知道了。
　　但是，有一点让陈言有些警觉。
　　楼上虽然四处漏风，但是，依然有些许气味残留。
　　今天早上，陈言在案发现场开启嗅觉基因锁，发现了三种比较特别的气味。
　　其中一种是硝化甘油。
　　另外两种，其中一个是死者身上的气味，另一种陈言还认为有可能是在场女侦缉员身上的气味。
　　但是，现在看来，并不一定是。
　　二楼，陈言发现两种气味，其一是死者的气味，另一种却是和早上案发现场毫不相同的气味！
　　气味的残留，是有一定区域限制的。
　　即便是空气流动的很快，气味也依然会附着在附近物体上。
　　所有，二楼的气味，在楼下闻不到，在现场却能有所发现。
　　也就是说，昨晚，死者曾经和一个女人在二楼见面，坠楼后，现场有可能又出现一个女人？
　　“也不对啊，楼下只有三种气味，硝化甘油，死者的香水味，另一种香味……”
　　“可是……为什么没有男人的气味？”
　　要知道，死者可是死前被侵犯过。
　　当然，完全凭借气味断案，是不现实的。
　　陈言能闻到，是因为嗅觉基因锁开启，别人可闻不到这些气味。
　　而且，刚刚陈言在经过楼下现场的时候，发现所有气味都已经微不可闻了。
　　经过一天的时间，二楼因为多少还有些房梁、建筑遮挡，所以才会有气味残留。
　　等到明天，即便是陈言，也什么都闻不到了。
　　返回侦缉一分队驻地。
　　陈言脑海中不断复盘白天发现的线索，试图将所有线索推理到一起，还原案发现场。
　　“陈队，”正在陈言思考的时候，李洪从外边端着盒饭走了进来：“来，吃点东西，案子要办，饭也要吃嘛。”
　　“谢谢李队！”接过李洪递过来的饭盒，陈言从思考中惊醒，闻着饭香味，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
　　递了一双筷子给陈言，李洪笑了笑：“陈老弟，我比你年长几岁，托大称呼你一声老弟。”
　　“李队，看您说的！”陈言两忙接过筷子：“老哥，您千万别跟我客气。”
　　“行，咱们干侦缉的，一起破过案子，那就是战友。”
　　同样打开盒饭的李洪，看了看案情分析面板上的复杂线条和名字。
　　刘静婷、贾昕易、未知男、未知女，甚至包括秦小雨的室友。
　　“陈老弟，你也不用着急，栾平和你的几个手下出去快一天了，等回来的时候，线索多了，自然就好办了。”
　　陈言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李洪的意思。
　　但是，陈言担心这个案子，并不好侦破。
　　别的不信，陈言还是相信系统的。
　　七天侦破期限。
　　起码比碎尸杀妻案要有难度把？
　　砰！
　　两人正聊着，办公室大门被突然打开。
　　原来是李洪安排排查DNA的手下回来了。
　　“队长！陈队！”梁旭一脸的兴奋，指着手里的报告：“对比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
　　这么快？
　　DNA序列比对，需要采血化验。
　　这会，采血应该刚结束吧？
　　DNA测序都没搞完吧，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怎么这么快，说说怎么回事！”
　　嘿嘿。
　　李洪的手下，梁旭嘿嘿笑了笑，灌下一口水，喘着粗气：“下午的时候，死者尸检结束后，我第一时间就把报告结果在犯罪人员基因库里进行了比对。”
　　李洪和陈言点点头，这也算是常规操作了。
　　“结果，刚刚手下给我打电话，竟然给比着了！”
　　李洪一把抢过梁旭手里的对比报告，仔细看上边的结果。
　　“章军？”
　　“对，就是这个章军。”梁旭指着资料上的照片：“这个家伙是惯犯，去年刚刚因为盗窃被放出来。”
　　“这个人现在在哪？”
　　“就在连城艺术学院教学楼的施工工地上打零工！”
　　李红脸色大喜：“那还等什么，抓！”


第45章 扑朔迷离
　　抓捕过程很顺利。
　　陈言他们到达工地宿舍的时候，这家伙正蒙头睡大觉呢。
　　当冰冷的银手镯套上章军手腕上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还迷糊着呢。
　　懵懂之间迷迷糊糊：“老八，别开玩笑啊，老子我早就改邪归正了，少拿那玩意吓唬我……”
　　嘎！
　　紧接着，慢慢睁开眼睛的章军吓了哥哆嗦。
　　“政……政府……我”
　　“我什么我！”梁旭干这个是老手了。
　　“叫什么名字！”
　　“章……章老三。”
　　“本名叫什么？”
　　“章……章军。”
　　“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为什么？
　　章军显然是被吓着了，但是自从上次出来后，一直老老实实在工地干活，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难道是勾搭做饭的张姐，被高发了？
　　“政……政府，是不是我睡觉的姿势……错了？”
　　梁旭：“……”
　　你小子还以为是在里边呢。
　　“行，既然你不说，那咱们就找地方去说！带走！”
　　……
　　审讯室。
　　梁旭正在审问章军，陈言和李洪在观看监控视频。
　　陈言盯着章军的表情一动不动。
　　“我滴青天大老爷啊，我昨天晚上真的哪都没去。”
　　“昨天晚上下雨，我和我的舍友，王老八他们去喝酒了，十点多才回来，我喝多了，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今天早上出工都迟到了……”
　　章军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早上的杀人案他听说了。
　　自己现在被抓，那肯定是和这个案子有牵扯。
　　可是，天地良心，他章老三偷个电瓶车还行，杀人……
　　他真不敢啊。
　　“陈队，你怎么看？”
　　李洪也一直在观察着章军的表情，手部动作和身体摆动幅度等。
　　人在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做一些小动作，不明显，但是仍有痕迹可循。
　　可是，在章军身上，李洪只看到了紧张和害怕。
　　陈言自然知道李洪的意思，作为老侦缉，李洪虽然不一定学过犯罪心理学或者犯罪行为学，但是那双眼睛可是毒辣的很。
　　“章军的表情很紧张，全很肌肉自然紧绷，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虽然多，但没有规律性，应急紧张所致……”
　　陈言在这方面有视觉基因锁加持，分析的更仔细。
　　“初步来看，章军没有撒谎！”
　　没有撒谎，这就是陈言的判断。
　　最关键的一点，现场并没有任何章军的体味。
　　李洪点了点头，同意陈言的意见。
　　但是，章军是否撒谎，李洪和陈言说的不算。
　　死者体内有他的体液，这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
　　如果章军没有作案，死者体内怎么会有章军的体液？
　　在梁旭审问章军的同时，章军同宿舍的七个人，也都在接受询问。
　　“我们昨天确实喝酒了，章老三喝了差不多一瓶白酒，已经喝多了。”
　　“我们昨天十点多回去的，大家伙都喝了不少，章老三喝的也不是最多的，但基本上都醉了，十点多回去之后，我就睡着了……”
　　“他？章老三那点酒量，能喝过我？一瓶我就给他干趴下了……”
　　……
　　七个人的口供基本一致，梁旭也安排了侦缉员去学校后街道的夜市核实。
　　那地方有监控，八个人确实是10点多回去的，章老三也确实是喝了差不多一瓶白酒。
　　至于死者脖颈上的掐痕，陈言他们也进行了对比。
　　痕迹大小吻合。
　　章军……暂时被羁押。
　　会议室内。
　　一众办案人员都眉头紧锁。
　　原本以为找到了凶手，而且现场证据链吻合，已经能断定就是章军作案。
　　但是，他的不在场证明……
　　一个喝了一瓶白酒的醉汉，能侵犯他人，并杀人吗？
　　还有，他当时难道还带着手套作案？
　　最后，他在侵犯死者后，为什么将死者的尸体划烂？
　　仅仅是为了防止死者身份暴露？
　　那为什么留下了暴露死因的脖颈，还有一颗眼珠？
　　最重要的，死者秦小雨身上，除了体液外，没有一点章军的痕迹。
　　两个人发生关系，尤其是在死者不情愿的前提下，章军怎们可能一点皮屑、毛发都没有在死者身上留下？
　　对方难道会铺了一层塑料？
　　再说，即便是如此，死者体内既然有体液，就说明章军没有采取安全措施。
　　可是，死者体内也没有章军的皮屑组织，只有体液。
　　说不清，很多东西都说不清。
　　还有二楼上的另一个女人的脚印，对方又是谁？
　　可如果不是他，为什么章军的体液会出现在死者体内？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王刚回来了。
　　“陈队，死者秦小雨日常的外出的监控视频已经分析完了。”
　　嗯？
　　陈言精神微振：“有什么发现？”
　　“死者的外出行为比较有规律。”王刚将调阅的视频投影到屏幕上。
　　“每周外出大概是三次，分别是周二、周四和周五，都是十点以后。”
　　“其中，周二的穿着比较精致，打扮的很漂亮，但是周四和周五就很随意，一般都是休闲衣或者睡衣出门。”
　　“每次出门，除了周二夜不归宿外，周四和周五有的时候回宿舍，有的时候不回宿舍。”
　　周二、周四和周五？
　　“这种情况持续了多长时间？”
　　“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一年？
　　整整一年时间，秦小雨的活动都如此规律，可案发当天为什么出去？
　　那天可是星期一！
　　“她每次出去，都是谁来接的她？”
　　王刚立马打开一个视频：“每周二，来接秦小雨的是一辆宝马跑车，车主的情况我们正在核实。”
　　王刚顿了顿：“但是每周四和周五，秦小雨并没有出校门。”
　　“没有出校门？”
　　“是的，”王刚又打开了一个视频：“这是艺术学院3号教学楼门口的监控视频，秦小雨每次都是来这栋教学楼。”
　　教学楼？
　　众人微微惊诧。
　　大半夜的去教学楼？
　　学习吗？
　　“教学楼的监控视频有没有拍到秦小雨去了哪间教室？”
　　陈言似乎有了一个猜测。
　　“802！”
　　802教室？
　　陈言猛地回头，看向案情分析板上的一个名字。
　　贾昕易！
　　贾昕易的画室，就在3号教学楼802教室！
　　一个女大学生，每周固定时间都要去自己教授的画室，而且是晚上10点以后。
　　去干什么？
　　学画画？
　　别逗了。
　　“王刚，死者的聊天软件，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刚听到陈言的话，微微愣了一下，递过一沓纸：“队长，这是死者生前使用过的微信聊天记录，QQ软件对方没怎么用，近两年都没有什么信息。”
　　“我都看过了，就是和同学还有家人的聊天记录，没有异常线索。”
　　没有线索？
　　砰！
　　陈言正在思索，办公室大门再次被打开。
　　是栾平。
　　“队长，陈队，”栾平一看众人都在，赶紧汇报：“刘静婷和贾昕易昨晚的行踪已经出来了！”


第46章 大吃一惊
　　栾平已经知道章军被抓的事情，但是陈言和李洪都没有让他终止调查，栾平自然要把任务完成。
　　“贾昕易昨天下午下班后就回家了，学校的监控和小区的监控都有视频证明。”
　　栾平还调阅了此前一个月视频监控：“贾昕易的作息时间比较规律，一段时间以来，他每周四和周五会在画室内画画，其他时间都在家里。”
　　陈言等人点点头，这一点和王刚待回来的调查结果一致。
　　“倒是这个刘静婷，有些特别。”
　　“有什么特别？”李洪皱眉问道。
　　栾平播放了一段视频：“这是昨天晚上10点50分的视频，秦小雨是10点半从宿舍来到教学楼，然后就出来了。”
　　“队长，陈队，你们看！”栾平指着视频中模糊的身影：“这两个人，一个是死者秦小雨，另一个就是刘静婷，她们离开的方向正是教学楼工地的方向！”
　　第二个鞋印！
　　陈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二楼上的鞋印！
　　目前，整个案件的脉络在陈言脑海里已经渐渐清晰。
　　虽然不能锁定凶手，但是陈言有种预感，他距离真相不远了。
　　“栾平，立即拘捕刘静婷、贾昕易！”
　　“王刚，查一下贾昕易名下的微信，还有秦小雨舍友名下注册的微信，看看是不是有人给秦小雨弄了另一个微信使用。”
　　“还有，追查每周二接秦小雨的宝马车司机，清查对方名下微信还有和秦小雨的聊天记录！”
　　哼！
　　谁规定的一个人就只能用一个微信？
　　尤其是艺术学院的女学生，如果只有一个微信号的话，那不全都曝光了？
　　“最后……赵兵，安排检查章军的……隐私部位，重点看看是不是有擦伤！”
　　嘎？
　　李洪等人有些奇怪的看着陈言，别的安排的，大家都懂，可是检查章军……隐私部位干啥？
　　陈言却没有什么尴尬的：“尸检报告显示，死者体内的遗留体液，混合有少部分泥土……”
　　“有体液，那就说明直接发生了关系，没有采取安全措施，可是如果还混有泥土的话……章军又不是铁人，难道就没有一点伤痕？”
　　泥土？
　　众人忍不住加紧大腿。
　　泥土的话……怕不是得疼死？
　　……
　　众多侦缉员分头行动，最先出结果的章军那边。
　　这家伙健康的很，没有一点伤痕。
　　但是，在例行抽血过程中，发现了一个让那个陈言有些抓狂的问题。
　　也正是这个问题，让案件的侦破陷入了死胡同。
　　因为，章军也感染了抗体缺陷病毒。
　　从病毒发展来看，章军感染的时间……一星期以内，比秦小雨感染的时间短。
　　而且，两种病毒同源。
　　同源，就意味着章军感染病毒就是来自秦小雨。
　　陈言有点懵逼了。
　　这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章军杀了秦小雨？
　　可是，现场的情况……
　　章军难道是故意混淆视听？
　　……
　　不到一个小时，王刚、栾平那边也都有了消息。
　　刘静婷那边很顺利，没等抓到侦缉一分队，就全招了。
　　她是在教学楼外边碰到秦小雨的。
　　至于她为什么大半夜下雨还跑出去，是因为一个电话。
　　“电话里说，秦小雨这个妖精又去勾引贾教授，我气不过，找她去理论的！”
　　“明明我的天赋不比她差，可是学校所有的资源都给她，贾教授都不愿意单独给我上课……”
　　“这次贾教授又要给她开个人画展，凭什么？”
　　“要不是她勾引贾教授，贾教授怎么可能帮她！”
　　“……我就是吓唬吓唬她，是她自己从二楼不小心摔下去的，我都没有碰她……呜呜呜……”
　　陈言在见到刘静婷的刹那，不用对比鞋印，就知道她是教学楼上的那个女人，气味一致：“那你为什么在秦小雨摔下去后没有管她？”
　　“呜呜……我害怕，而且我听到她还骂我，肯定没事，就没管她……”
　　“电话？”
　　陈言知道刘静婷说谎的概率不大，可是，那个电话是谁打的？
　　“已经检查了刘静婷的手机，号码已经追查过了，无记名卡，五年前销售出去的，只用了这一次。”栾平在一旁解释道
　　线索……断了！
　　陈言眯着眼。
　　他知道，章军绝对不是杀人凶手。
　　无论是他还是刘静婷，都是迷魂弹。
　　这个凶手，布置的迷魂弹不止一枚。
　　可是，无路是什么凶手，杀人总要有动机。
　　无缘无故的杀人，那是神经病。
　　而且，凶手做的越多，漏洞其实就越多。
　　即便现在看起来，所有的线索都好像是一团乱麻，有些线索甚至互相矛盾。
　　……
　　倒是贾昕易的态度，让陈言有些意外。
　　贾昕易虽然40多岁，但是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即便是坐在审讯室，也像一个绅士一般。
　　“秦小雨和我有关系，每周四和每周五都和我有往来。”
　　“晚上我教她画画，她陪陪我，我们都是自愿的……”
　　贾昕易的话……很随意，就像是理所当然。
　　哼！
　　陈言冷哼一声，没有见这个贾昕易：“给他做一个血液检测，然后告诉他结果！”
　　半个小时后。
　　关着贾昕易的审讯室内，传来惊天嘶吼！
　　渣男！
　　叫兽！
　　……
　　两个小时后，王刚也回来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放亮，拂晓过后，便是黎明。
　　“队长，查到了。”
　　宝马车司机已经被王刚带了回来，现在就在审讯室。
　　至于秦小雨的微信……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
　　而是三个！
　　陈言有一点说的对。
　　艺术学院的女学生，有几个只有一个微信的啊？
　　秦小雨的三个微信，其中一个是和同学家人联系的。
　　朋友圈里都是画展了、聚餐了、做公益了、看电影了……
　　满满的正能量，一水的傻白甜。
　　朋友圈全部开放。
　　绝逼是连城艺术学院的宣传名片。
　　至于另外两个微信……
　　一个是和贾昕易联系的，另一个则是和宝马男联系的。
　　有趣的是，和贾昕易联系的微信，只有贾昕易一个好友。
　　和宝马男联系的微信……竟然有不少同学。
　　虽然和秦小雨常用的微信不一样，但起码也算是半个常用账户了。
　　这女孩……和宝马男来真的？
　　“死了？”
　　宝马男还不知道秦小雨已经被害的消息。
　　“不可能！我们上周还见过面啊，本来我们约好今天见面的，可是我打她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呜呜……”
　　宝马男竟然哭了起来，是真伤心。
　　陈言没有去见宝马男，而是让人同样给宝马男抽血检验。
　　可是结果……
　　让陈言大吃一惊！


第47章 你还不承认？
　　宝马男竟然没有感染病毒！
　　这特么……太不可思议了。
　　和你每周在一起的女人感染了病毒，你竟然没有感染，你是铁人吗？
　　而且，陈言本来还以为是宝马男把病毒传给秦小雨的呢。
　　审讯室内，陈言坐在宝马男对面：“你和秦小雨什么时候认识的？”
　　“差不多一年半了，去年我们家装修，请人来给客厅画壁画，就是小雨来的……”宝马男的神情很悲伤：“然后我就追小雨，一年前我们确认关系，才开始谈恋爱。”
　　一年前谈恋爱？
　　陈言微微有些惊讶，这个时间可不短了啊。
　　“你们发生过关系吗？”
　　嘎？
　　宝马男有些害羞、甚至羞愤的看着陈言。
　　“没有！”
　　“小雨是第一次谈恋爱，我们说好了，要把第一次留到结婚的时候……”
　　淦！
　　陈言：“……”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男人？
　　你都白瞎你那宝马车了。
　　不过，好人还是有好报。
　　起码，宝马男现在身体健康。
　　嗯？
　　陈言一愣！
　　脑之中好像劈过一道闪电。
　　不对劲啊！
　　不对劲！
　　从目前来看，秦小雨的私生活虽然不能说好，但是发生关系的也只有一人。
　　在给宝马男做检查之前，陈言一直以为秦小雨是在外边染上的病毒。
　　结果传染给了贾昕易。
　　可是，宝马男是健康的，秦小雨又没有别的伴侣，那她的病毒是哪来的？
　　“贾昕易感染病毒的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
　　赵兵愣了愣，这件事是他办的：“大概是三个月前，具体时间不能确定特别准确。”
　　三个月前？
　　“秦小雨感染病毒的时间呢？”
　　跟在一旁的梁旭负责的是死者的尸检，听到陈言问话，仔细回忆，接着道：“根据检查结果显示……也是三个月前，差不多的时间。”
　　都是三个月前？
　　而章军感染的时间是一个星期内，病毒来自秦小雨……
　　可是章军和秦小雨发生关系的可能性，存在不确定性……
　　嗯？
　　陈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光！
　　谁说章军感染的病毒就一定来自秦小雨？
　　秦小雨感染的病毒，目前看，其实是来自贾昕易。
　　那么，章军感染的病毒，难道就不能也来自贾昕易！
　　什么？
　　两个都是男人？
　　呵呵，这就孤陋寡闻了不是。
　　男人怎么了？
　　有些快乐……
　　再说了，两个男人中间就不能有个女人？
　　“立即排查贾昕易的社会关系和交际网络，尤其是追查和贾昕易有关系的女性！”
　　……
　　然而，追查下来的结果，又让陈言很意外。
　　贾昕易的作息，如前边排查一样，都很规律。
　　画室，家。
　　基本两点一线。
　　发生过关系的女性，除了他的妻子唐秀致之外，就只有秦小雨。
　　审讯室。
　　“章军，你上一次睡觉，是跟谁？”
　　嘎？
　　睡觉？
　　“我昨天跟王老八他们睡得啊。”
　　陈言：“……”
　　淦！
　　我说的睡觉是这个意思吗？
　　章军到底不是个傻蛋，关键时候还是个聪明的。
　　“领导领导！别生气，别生气，是四天前！”
　　“四天前，我在学校后街吃饭，喝了一瓶啤酒，那个……回来的时候，碰到一个人……”
　　章军一边说还流了口水：“那女的虽然带着口罩，但是那身条，别提了……”
　　“不过那女人应该没出来过几回，扭扭捏捏的，中间好像还哭了……”
　　“最后我给她一百块……不过从小旅馆出来的时候，我在门口又捡了一百块嘿嘿……”
　　陈言突然有种想揍这混蛋一拳的感觉。
　　而且，突然心头有些发堵。
　　“你们使用安全措施了吗？”
　　“没有啊，我看那女的根本没经验，一定干净没病，她也没要求……”
　　……
　　离开审讯室的陈言，心头发堵。
　　看着初升的太阳，心里忽然想起了沈云懿。
　　世界，还是温暖的不是吗。
　　取出手机，在置顶的联系人中，输入文字。
　　“忙吗？”
　　“嗯。”
　　秒回。
　　陈言笑了笑，心道大早上忙什么，还秒回信息。
　　“这两天在办案，通宵忙，晚上请姐姐干饭吧！”
　　“没空……看档期……”
　　刚刚起床的沈云懿揉了揉柔顺如绸的头发，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竟然有一丝雀跃。
　　哼！
　　这个臭弟弟还是有点眼色的。
　　周末刚刚上门看完长辈，竟然转眼就没消息了？
　　看，这不是来本女王请客赔罪来啦。
　　“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种太阳……”
　　哼着开心的时候才会唱的儿歌，沈云懿打开衣柜。
　　看着满柜的衣服，嘴巴嘟嘟着……
　　晚上穿哪件衣服好呢？
　　……
　　侦缉一分队。
　　“赵兵，王刚，立即抓捕贾昕易的妻子……唐秀致！”
　　审讯室。
　　唐秀致坐在审讯椅上，申请颇有些紧张。
　　陈言和李洪坐在唐秀致对面。
　　桌面上，正摆放着一张血液检测报告。
　　同时，陈言在患者信息库内，发现了唐秀致的信息。
　　记录时间，四个月前。
　　“唐女士，是我们给你说，还是你自己交代？”
　　唐秀致有些紧张的看着陈言，手指不安分的绞在一起。
　　“这位警官，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
　　听不懂？
　　陈言拿起桌上的血液检测报告：“唐女士，这是你的血液检测报告……”
　　然后，陈言将周边的笔记本电脑横过来，屏幕上是一个监控画面：“这是四天前，星月小旅馆门口的监控录像……”
　　唐秀致在听到血液检测报告的时候，表情还不是很紧张。
　　但是，当看到陈言推过来电脑上的监控，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们……看错了，那个不是我！”
　　不是你？
　　“唐女士，我们既然把你叫来，就是已经掌握了证据，你自己说，还能算是坦白。”
　　李洪在一边说道。
　　“我没什么可坦白的，我得了病我知道，可是也挨不着你们警察的事情……”
　　唐秀致一下子有些激动：“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家了。”
　　回家？
　　你还想回家？
　　当陈言见到唐秀致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基本就是凶手无疑！
　　她身上的气味，有较浓的硝酸甘油气味，还和陈言前天在现场闻到的香味吻合。
　　唐秀致，一定出现在了现场！
　　当审讯完章军，知道他四天前和一个陌生女人发生关系后，陈言就知道，真相不远了。
　　“唐女士，既然你不说，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


第48章 一厢情愿的报复
　　陈言从审讯台后站起身，走进唐秀致。
　　“四个月前，你在体检的时候，发现自己感染了某种抗体缺陷病毒。”
　　“你自认为平时生活检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感染上病毒？”
　　“于是，那就怀疑到了你丈夫身上！”
　　“你丈夫贾昕易每周四、周五都在画室过夜，所以你就怀疑是你得丈夫把病传染给了你。”
　　“而秦小雨，每周四、周五晚上都会去画室，你真有心调查，自然不难发现秦小雨和你丈夫的偷情的事情。”
　　“于是，你就策划了这起谋杀案！”
　　转过身，陈言拿起桌面上的一个收集袋，里边装着一把壁纸刀：“你胆子也真够大的，作案后的壁纸刀既然拿回家切水果？”
　　唐秀致的家，已经搜查完了。
　　壁纸刀的缝隙里有隐藏的干涸的血迹，进过检验，正是死者秦小雨的。
　　此时的唐秀致双眼无神，怔怔的看着桌面上的壁纸刀。
　　陈言放下壁纸刀：“于是，你在四个月前就开始策划一切。”
　　“首先，你找到了你丈夫手机里和秦小雨单独联系的微信，在周一晚上，把秦小雨约了出来。”
　　这一点不难。
　　唐秀致和贾昕易生活了这么久，想打开贾昕易手机锁还是有办法的。
　　陈言拿出属于贾昕易的手机：“可是你并不知道，你的丈夫和秦小雨只在周四、周五见面！”
　　“你周一把她约出来，这是疑点……”
　　“然后，你又用无记名电话卡，给和秦小雨有怨恨的刘静婷打电话，让她知道秦小雨又去找你丈夫……”
　　“这些，都是你释放的烟雾弹。”
　　“你真正的后手，其实是章军……”
　　“就是四天前，你在星月小旅馆发生关系的那个男人。”
　　“章军……一个有案底的惯犯，四个月的时间，你找这样的人很久了吧？”
　　“接下来，你在星月小旅馆和章军发生过关系，收集了章军的体液，在杀害秦小雨的时候，把章军的体液故意放在秦小雨体内，再用工具，营造出秦小雨被侵犯的假象……”
　　工具，也在唐秀致的衣柜内找到了。
　　“同时，你怨恨秦小雨把病毒传染给了你，你不仅要杀了她，还要让她死无全尸！”
　　陈言每说一句话，唐秀致的眼神变灰暗一分。
　　接着，陈言拿出一副橡胶手模。
　　“这是你仿制章军的手型做的？”
　　这种东西，陈言上网查了，只要有照片，十分钟就能做出来。
　　“只是，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你用壁纸刀划烂秦小雨整张脸，是为了报复，留下脖颈是为了引导我们找到死因……”
　　陈言皱眉：“可是……你为什么唯独留下一个完整的眼珠？”
　　……
　　最后，陈言拿出一小瓶液体。
　　“唐秀致，这个东西你不陌生吧？”
　　看到液体，唐秀致的申请再度变化。
　　陈言指着小瓶中的液体还有大半瓶：“这是什么？”
　　“硝化甘油？”
　　“唐女士，你是一名职业药师？”
　　硝化甘油，一般来讲都是用来制作炸药的。
　　但是，它同样是一种药品！
　　用来治疗心绞痛。
　　少许用量，可是缓解相关正装。
　　但是如果超量使用，会造成心脏负荷过大，严重的时候，心脏梗塞，致人死亡。
　　外表开起来，就和心机梗塞死亡是一样的！
　　“而你的丈夫，贾昕易，有轻微心绞痛病史……”
　　“够了！”
　　唐秀致突然大声吼道：“他们两个在外边胡搞，给我染上了病，我不该报复吗？”
　　“我这一辈子都被他们毁了，我就不该报复吗？”
　　“留下眼珠子？哈哈！”
　　“当时她看着我，求我原谅她，可是！我偏不！”
　　“为了杀她，我付出了那么多，留下眼珠子，就是让那个贱人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报复？
　　陈言看着歇斯底里的唐秀致，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你说的对，无论是秦小雨还是你丈夫，都算不得好人……”
　　“可是，唐秀致，你也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高尚！”
　　陈言切换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是另一座酒店。
　　“四个半月前，你们大学同学毕业二十周年聚会。”
　　“聚餐结束后的两个小时，在拳击酒店306号房间发生了什么，你不会不记得吧？”
　　同学聚会？
　　唐秀致的脸色惨白，惊恐的看向陈言：“他只是我大学时候的初恋，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唐秀致微微垂下头，喃喃低语：“……如果当年不是家里反对，我们当年就已经结婚了！”
　　陈言嗤笑一声，没有说话，一旁的李洪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另一张报告：“张扬，男，43岁，六个月前感染了某种抗体缺陷病毒，病毒类型和你、和贾昕易、秦小雨感染的病毒同源。”
　　“啊！你什么意思？”唐秀致虽然已经40多岁，但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就30岁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歇斯底里的怒吼质问！
　　“你说的什么意思！”
　　看着有些疯狂的唐秀致，陈言走出了审讯室。
　　“也就是说，你丈夫的病毒，不是秦小雨感染的，而是你……感染的！”
　　“而你身上的病毒，就是你大学时候的初恋男友，张扬传给你的！”
　　……
　　这是陈言碰到的最让人窝心的案子。
　　唐秀致的大学初恋张扬，知不知道自己有病？
　　陈言没有去探究。
　　唐秀致疯狂的犯罪行为，始终逃不脱法网恢恢。
　　至于秦小雨……
　　还有贾昕易，章军……
　　无论如何，贾昕易和章军也算得到了报应。
　　这些人里，唯一让陈言感到有些温暖，同时也有些惊讶的是宝马男。
　　从始至终，怀有善意的人，终归还是有好报的。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操场虐杀案，奖励技能格斗专精。】
　　轰！
　　陈言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的同时，有关格斗技能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八卦掌、通背拳、形意拳、截拳道……
　　自由搏击、擒拿手法、关节技……
　　一切关于格斗的招式、精要，全部呈现在陈言脑海中。
　　身体什么部位最脆弱，击打什么部位会让人瞬间晕厥……
　　过了七八分钟，陈言才从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
　　伸出双手，陈言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原本只是对搏击有一点了解的陈言，瞬间感觉自己成为了格斗高手。
　　对比记忆中，上警校的时候，班级里唯一的女性，也是格斗最厉害的一姐。
　　陈言突然有一种一招就能放到对方的感觉。
　　如果一年前有系统加持……
　　陈言绝对不会在警校的时候单身。
　　可是，想想沈云懿曼妙的身材，陈言摇了摇头。
　　“还是女王姐姐比较好玩……”
　　开上女王送给自己的坦克500，陈言直奔家里。
　　晚上要吃饭，那当然要穿上小御姐给自己买的衣服。
　　否则的话，陈言怕挨揍。
　　还别说，这个坦克500还真舒服，不愧是国货之光。
　　另外，陈言还有一件事要办。
　　第101次相亲的百变萝莉灵羽彤，得让老妈处理好。
　　跟人家二姨说清楚。
　　自己的女朋友都上门了，自然不能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
　　在美日国际医院的那次见面，陈言想想就尴尬。
　　关键是小御姐的那个装作毫不在意的眼神……他受不了啊。
　　虽然这个女朋友现在还是假的。
　　不过，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
　　……
　　晚上吃饭的地方，陈言研究了半天。
　　红月亮的话……
　　这地方就算了，名字太土，实在太土，而且吃过两顿，菜品的气味也差不多吃腻了。
　　至于星星克……
　　呵呵。
　　那地方不是和陈言相克，就是和侦缉员这个职业相克。
　　反正陈言这辈子都不会再去。
　　到底去哪呢？


第49章 蓝鲸鱼饭店
　　离开侦缉一分队的陈言，就算是和这个案子告别了。
　　案件的侦破虽说一波三折，但终究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后续的工作自然不需要陈言操心。
　　李洪是老侦缉，侦缉队内部的各类流程处理，比陈言要精的多。
　　连城市侦缉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案子，但是当秦川和张云虎知道陈言已经去跟进了，就没有到现场督导。
　　果然，不到三天时间，案件就宣告侦破。
　　拿到卷宗的秦川正和新上任的副队长张云虎聊天。
　　“哈哈，”秦川抖了抖手上的结案报告：“张副队长，你们侦缉二分队真是出了一条真龙啊！”
　　“嘿嘿，秦队，小陈可是省大队都看上的人，这种小案子让陈言操刀，肯定是手到擒来。”
　　小案子？还手到擒来？
　　秦川已经详细看过了卷宗。
　　从卷宗看，案子并不复杂。
　　简单明了，条理清晰。
　　但是，秦川现在看的是结案卷宗。
　　什么是结案卷宗？
　　那就是案子已经了结，卷宗按照杀人动机萌发，案件策划，实施，侦破这一个逻辑理顺下来的。
　　可陈言他们破案的时候，面对的只是一具尸体。
　　况且，死者体内有明显的体液残留，侵犯杀人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任何侦缉员办这个案子，都会往这个方向去努力。
　　也许，当抓到章军的那一刻，案子就告破了。
　　虽然章军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他们喝完酒是十点以后。
　　大家都睡得死死的，并没有办法直接证明章军在午夜时分没有出去。
　　而陈言，愣是靠着几个看似不重要的细节、疑点，顺藤摸瓜，揪出了最后的真凶。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侦缉员干的工作，和别的工作不一样。
　　摸鱼儿是不存在的。
　　是龙是虫，碰到一个案子，就能分辨真假。
　　放下卷宗，秦川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档案：“幸好这个案子结束的早，不然的话……”
　　张云虎微微惊讶，一听秦川的意思，就知道有可能发生了大案。
　　张云虎看着秦川手里的档案：“秦队，最近没有大案发生吧？”
　　作为连城市侦缉队副队长，主管侦缉，所有的案子，无论大小，第一时间都会落在他的手里。
　　如果有什么大案，他不应该不知道啊。
　　秦川摇了摇头，把档案袋递给张云虎：“我们这又不是电影里的哥谭市，哪有那么案子，自然没什么事，铁市那边就不一样了。”
　　其实，最近的几个案子，秦川的压力很大。
　　接连发生命案，上头很不满意。
　　幸好，都在短时间内侦破了，也算有个交代。
　　铁市？
　　张云虎皱眉，铁市不过是一个县级市，人口少，面积小，都不如连城一个区大。
　　这种地方能出什么大事？
　　不过，张云虎还是接过档案袋，拿出里边的文件。
　　嘶！
　　不过片刻，张云虎竟然惊身而起，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川：“越监？”
　　华国是什么地方？
　　这一世界，华国是全世界犯罪率最低的地方。
　　结果，你现在告诉我，竟然还有越监这种事？
　　张云虎接续翻看卷宗：“三天前发生的案子……”
　　轰！
　　一道信息被标标记成红色，刺入张云虎双目。
　　脸色大变，张云虎不可置信的看向秦川：“内勤同事牺牲！还被抢走了两把枪械？”
　　秦川严肃的点点头：“案件性质非常严重，幸好是发生在山区道路，没有普通人员伤亡。”
　　“但是，两名负责押送犯人的内勤牺牲，一名医生死亡，一把手枪、一把冲锋枪被抢。”
　　“鉴于案件性质特别严重，省大队已经组建了专门的调查小组，但是三天来，案情进展不大。”
　　秦川揉了揉太阳穴：“上头原本要求三天内必须破案，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
　　“省大队那边的压力非常大，需要我们支援！”
　　我们支援？
　　张云虎差点笑了。
　　省侦缉大队组建的专门调查小组都没辙，要他们连城市侦缉队支援什么……
　　嗯！
　　不对劲。
　　如果是别的事，自然用不着连城市侦缉队，可是破案的话……
　　“秦队，”张云虎指了指窗外侦缉二分队的方向：“您的意思是说……省侦缉大队要陈言过去帮忙？”
　　呵呵。
　　秦川笑了笑：“什么帮忙，省侦缉大队让铁市侦缉队负责担任这个案子的专案组组长，已经非撤换，陈言这次过去是要挑大梁的。”
　　顿了顿，秦川抽出两根烟，递给张云虎一根，自己点燃一根：“听说是国家侦缉总队那边的意思。”
　　“口头命令，希望陈言明天报道，七天内必须破案！”
　　……
　　此刻的陈言哪里知道还有一个大案子在等自己。
　　蓝鲸鱼饭店门口，陈言刚刚停好小御姐送的车子。
　　本来陈言是不想开的，不过他觉得小姐姐应该喜欢看他开女王送的车子。
　　上午办完案子，陈言直接回家补了一觉。
　　下午才悠悠醒来。
　　连续办案，两天一夜没睡觉，果然是熬不住。
　　幸好，陈言年轻，底子厚，熬熬夜也没什么。
　　其实，在侦缉队里边，熬夜加班那就是家常便饭。
　　甭管你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只要是案子来了，那就是通宵达旦。
　　侦缉二分队的管辖区域里，恶性案件不多，也就这短时间，赶上爆发了一样。
　　可是一般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也不少。
　　各组基本上都是脚不沾地的忙。
　　陈言其实要好很多，除了办理这几件大案的时候，没有休息之外，平时基本都是正常上下班。
　　周末也是休息的。
　　但是，这可不是常态，而是特权了。
　　谁让人家陈言专门能破大案呢。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好处。
　　当然，队里也没人说什么。
　　陈言现在可是侦缉二分队的送财童子。
　　入警没几天，就让侦缉二分队的侦缉员收入翻翻，还立功受奖。
　　现在更是副职领导，而且是无论干什么，正职都支持的副职……
　　锁好车门，陈言走进了蓝鲸鱼。
　　这家饭店是连城市的老字号。
　　招牌就是海鲜。
　　作法其实简单，不是盐焗就是清蒸。
　　可这家的食材就是比别人家的新鲜，开了二十几年了。
　　7点整，一两粉色跑车停在了蓝鲸鱼饭店停车场。
　　剪刀门打开，一条修长的美腿迈步而出。
　　惊人的腰线，散发着无穷魅力，沈云懿今天穿了紧身牛仔裤，白色羊毛大衣，简单的留着马尾，异常的清爽。
　　迈步走进蓝鲸鱼，一路上不少男人，甚至是女人都忍不住偷偷的看两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男人还好，不太好意思，没有直勾勾看的。
　　女人就不同了，那一个个的眼神，满是惊讶。
　　“这女人……好漂亮啊。”
　　“就是，我要是能有她十分之一，还愁没男朋友？”
　　“得了，就你那骚劲，有男朋友也得吓跑了……”
　　……
　　爱琴海包厢。
　　房门打开，陈言看向走进来的沈云懿，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小姐姐，来了！


第50章 我喝多了，你送我回家
　　两人私下约会不多，这算是第二次。
　　今天的沈云懿没有穿平时最爱穿的旗袍，但紧身牛仔裤依然很有感觉。
　　陈言一双眼睛都快挪不开了。
　　浑圆笔直的大腿，包裹在稍微有些泛白的牛仔裤里，好像一条滑腻腻的大蛇，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纯白的的高领紧身毛衣，把沈云懿完美的上半身勾勒的魅力无穷。
　　长长的单马尾，简单随意，却好像邻家小妹。
　　清爽的如同山间清风，带着特别好闻的芳香。
　　嘴角含笑，今天的小姐姐好像有些不一样？
　　“这几天很忙？”
　　沈云懿的声音有些温柔，这几天连城艺术学院的案子是头版头条。
　　案子发生后，竟然在三天内就完成侦破。
　　当陈言说自己通宵达旦忙着破案的时候，沈云懿就知道，这件案子陈言应该是参与其中了。
　　案子都破了，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恩，”陈言点了点头：“忙着艺术学院的案子，好在已经侦破，应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这件案子，让陈言有些堵得慌。
　　说不出来为什么。
　　面对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秦小雨有，贾昕意有，唐秀致也有。
　　还有宝马男，他同样有自己的坚持，也正是他的坚持救了他。
　　“陪我喝点酒吧。”
　　恩？
　　沈云懿微微惊讶，陈言看上去可不是贪杯的人。
　　除了上次和老沈喝多了之外，沈云懿还没见过陈言喝酒呢。
　　但是，御姐就是有御姐的好处。
　　尤其是沈云懿这种情商特别高的。
　　她从一进门就发现了陈言有些不对劲。
　　虽然依然是那个帅帅的弟弟，但是心里明显藏着事。
　　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所以，面对陈言的要求，御姐的回答就是：“好。”
　　只有一个字，却很温柔。
　　叫来服务员，沈云懿把车钥匙交给对方：“我车子备箱里有一瓶茅台酒和一瓶红酒，麻烦你帮我取来。”
　　服务员接过钥匙，刚要离去，沈云懿接着道：“还有，帮我把车里的香烟带来一条。”
　　恩？
　　一旁的陈言有些惊讶。
　　等服务员出去，陈言好奇的看向小御姐：“姐姐，你平时应酬很多吗？”
　　菜品已经点好了，都是蓝鲸鱼饭店的招牌。
　　这家饭店是连城吃海鲜的招牌，沈云懿来过很多次，给陈言夹了一个沾好调味汁的生蚝：“不多啊，以长海公司的规模，需要应酬的情况很少。”
　　其实也不是很少，但沈云懿从来不去。
　　除非是老沈出席的场合，有长辈在场，沈云懿才会象征性的去一下。
　　陈言不解：“既然不多，你车子备箱为什么准备烟酒啊？”
　　又给陈言夹了一个葱烧大海参，沈云懿不在意的看了看对面的陈言：“以前都没有的，看你喝酒，有时候也吸烟，准备了一些。”
　　陈言：“……”
　　现在的御姐都这么暖的吗？
　　世界其实很美好。
　　至于为什么，也许就是一枝花，就是一句话。
　　不到十分钟，服务员就把茅台、红酒还有一条香烟带了上来。
　　开瓶、倒酒，服务员很快就退了出去。
　　“我平时虽然不喝酒，但老沈喜欢喝，平时也会送一些给公司的合作伙伴。”沈云懿站起身，走到陈言身边到了一杯白酒：“这是三十年的茅台，他们说喝了不伤身，不头疼。”
　　“不过烟还是要少抽……”
　　今天的沈云懿出奇的温柔，好似绕指柔。
　　闻着旁边传来的好闻的气味，陈言心跳突然加快。
　　弯下腰倒酒的沈云懿，一缕发丝垂在陈言耳边。
　　咳咳！
　　有点痒……
　　沈云懿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端起酒杯，沈云懿甩了一下头发，垂肩的单马尾甩在脑后。
　　“今天的新闻我看了，”沈云懿的大眼睛弯了起来，好像一个月牙：“人民警察为人民，我作为普通市民，感谢你的付出，敬你一杯！”
　　陈言怔怔的端起酒杯：“额……要这么正式吗？”
　　喝个酒而已，怎们感觉跟庆功宴似的。
　　其实陈言现在不太想喝酒了，他发现同喝酒比起来，他更喜欢沈云懿甩头发。
　　这该死的魅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陈言终究是个不太能喝的。
　　半瓶茅台下肚，头已经有些晕了。
　　沈云懿也喝了半瓶红酒，漂亮的脸颊涂上一层红晕，竟然显得可爱了几分。
　　“云云，”陈言有点喝多了，端着酒杯，站在沈云懿身边，一只手搭在沈云懿的香肩：“我问你个事！”
　　酒杯碰撞间，叮当作响。
　　透亮的红酒杯对着灯光，闪出不一样的光芒。
　　沈云懿的酒量……也一般：“什么事？”
　　“你上大……大学的时候，有没有过初……初恋男友？”
　　大学？初恋？
　　沈云懿虽然有些晕乎，也不太明白陈言为什么问这个，不过依然实话实话：“没有啊！”
　　嘻嘻。
　　已然醉意熏熏的沈云懿反手搂住陈言的脖子：“怎么，弟弟吃错啦？”
　　吃错？
　　陈言现在没有心情吃醋。
　　既然大学没有初恋，难道是高中？
　　御姐都这么早熟吗？
　　冰雪聪明的沈云懿即便是有些醉意，但看到陈言变换的脸色，素手稍稍用力，两人鼻息相对，一种特别好闻的清凉气味袭来：“瞎想什么呢，我……我没谈过男朋友……”
　　声如蚊蝇，但是已经可以用耳鬓斯磨这种程度形容两人现在距离的陈言，当然听得清楚。
　　“没……谈过男朋友？”
　　陈言一脸惊喜的看向沈云懿，身体前倾，本就靠的很近的距离再次缩短：“姐姐，你……”
　　“我什么我？”沈云懿好像受惊的小兔子，刚刚涌上头的些许醉意都差点被陈言吓醒：“我喝多了，你送我回家……”
　　……
　　两人都喝了酒，车子自然是不能开了。
　　好在酒店门口有代驾。
　　不过沈云懿的车子是双开门的跑车，只有两个座位，陈言和沈云懿自然是乘坐陈言开来的车了。
　　于是，两个代驾，开着两部车子，载着陈言和沈云懿返回沈云懿的住所。
　　春天的连城，气温有些低，海风吹拂，稍微有些寒意。
　　原本已经有些醒酒的两人，在上车的时候被海风一吹……醉了。
　　嗯，醉了也好……


第51章 突然一个拥抱
　　陈言醒来的时候，刚刚早上五点。
　　为什么起的这么早……
　　被电话吵醒的。
　　张云虎的电话，让他直接去市侦缉队报道。
　　昨天两人虽然喝多了，但是还没喝到断片的那种程度。
　　酒后乱性这种事，也就小说里才有可能出现。
　　现实里……
　　呵呵，还用酒吗？
　　这一次陈言并没有睡在主卧，而是客房。
　　沈云懿的住所虽然不是别墅，但也是豪华大平层，即便是客卧，面积也够大，有独立的卫生间。
　　洗漱台上有崭新的洗漱用具。
　　为什么喜欢御姐？
　　这就体现出来了。
　　服务细心周到，你能想到的，她早想到了。
　　你想不到的，她也能帮你想到。
　　洗漱完毕，走出房间，陈言微微一怔：“抱歉，电话把你也吵醒了吧？”
　　穿着丝绸质地睡衣的沈云懿正在客厅。
　　有一种人，就是这么天生丽质。
　　即便是早上醒来，依然春光似水，美艳无双：“没事，昨天晚上睡的很好，平时这个时间我也起床了。”
　　陈言到底是个聪明的，哪里不知道沈云懿实在安慰自己：“抱歉，下次电话静音……”
　　一个女人，能让一个男人住在自己房子，陈言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是张队长打电话，让我去市侦缉队一趟……好像还挺急的……”
　　“没事，你去忙吧，晚上去我家吃饭，我妈说好几天没见你，想你了……”
　　陈言突然上前一步，抱住沈云懿，感受着怀中娇躯突然紧绷，又逐渐放松，陈言靠近沈云懿的耳边：“嗯，我晚上来接你……”
　　站在阳台上，天光刚亮，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沈云懿完美的脸颊上，好像金色的光辉。
　　长长伸了一个懒腰，突然好开心。
　　“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种太阳……”
　　哼着儿歌，沈云懿一蹦一跳的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嗯，果然还是美丽的少女。”
　　不过想起刚刚陈言临走说的话，沈云懿还是有些迷糊。
　　“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同学聚会？”
　　沈云懿不知道，刚刚办完操场杀人案的陈言，对于同学聚会有些抵触。
　　不过，既然是弟弟要求……那就不去好了。
　　大学的同学虽然重要，但是哪能和弟弟相比？
　　再说了，实在不行，带上弟弟不就行了？
　　……
　　打开车门的陈言忽然一愣。
　　看着车里扶手中的名贵香烟，各式各样。
　　下车打开后备箱，几瓶名贵茅台和红酒静静的躺在那。
　　怪不得昨天晚上听到客厅里有动静，陈言原本以为是沈云懿喝多了，要吐。
　　隔着房门问了两句，沈云懿都说没事，原来是干这个来了！
　　陈言突然有些开心。
　　陈言知道，一般的车子都是有两把钥匙的，但是沈云懿只给了自己一把，显然另一把在她手上。
　　“原来是为了方便做这些事？”
　　最近陈言明显发现沈云懿有一些变化。
　　御姐的高冷越来越少，温柔的关心越来越多。
　　虽然沈云懿走路的时候依然女王范十足，可一旦和自己在一起，那种气质虽然还在，感觉却变了。
　　刚刚的一个拥抱，似乎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假冒的关系好像已经发生了变化。
　　但无论是陈言还是沈云懿，显然都是喜欢这种变化的。
　　毕竟，陈言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单身汪，实在没什么经验。
　　而沈云懿，虽然冰雪聪明的，但不也是零经验嘛。
　　感情就是在男女不断试探的接触中，缓慢的擦出火花，最终开花结果。
　　一见钟情的这种事虽然有，但大多不靠谱。
　　因为一见钟情的另一种说法就是见色起意。
　　……
　　连城市侦缉队。
　　张云虎办公室。
　　“报告！”陈言在门外敬礼，报告。
　　“请进！”
　　咔……
　　房门打开，陈言看向办公桌后正在写东西的张云虎：“队长，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唤醒正在办公的张云虎，脸色惊喜：“哈哈，你小子来这还敲什么门啊！”
　　“快坐！”
　　张云虎很客气，急忙起身给陈言倒茶。
　　陈言接过张云虎递过的茶杯放在一边：“队长，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有啥事，您吩咐！”
　　电话里，张云虎声音比较着急，陈言是听得出来的。
　　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张云虎也不会让陈言第一时间就到市侦缉队报道。
　　“哈哈，”张云虎大笑两声：“能有什么事，你来了，什么事都不叫事！”
　　“还有你昨天破的操场凶杀案，要不是你在，估计李洪他们一两个星期也未必能搞定。”
　　案件的结案报告，张云虎和秦川昨天就看过了。
　　案子虽然破了，但是转折颇多，凶手为了掩藏真相，布置了不少烟雾弹。
　　而且，要不是陈言破案快，那个唐秀致的丈夫，说不定哪天就心肌梗塞死了。
　　但是，这个案子显然不够给陈言立功受奖，只能攒着，以后再说。
　　况且，陈言刚刚侦破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才接受二等功授勋不到一个星期，再授勋显然是不可能了。
　　有的时候，能者多劳在什么地方都通用。
　　何况，这种案子，在陈言眼里应该就是小儿科吧。
　　“李队长他们的水平很厉害，”陈言笑了笑，吃独食可不是陈言的风格，再说李洪他们确实配合的很好：“要不是侦缉一分队配合的好，案子也不可能这么快侦破。”
　　“就你小子谦虚！”张云虎拍了拍陈言肩膀：“走吧，跟我去秦队长办公室。”
　　“这次其实是秦川队长要找你，我只不过是个传话的”
　　秦川队长？
　　……
　　秦川办公室。
　　“秦队长好，”陈言笔直立正敬礼：“侦缉二分队副队长陈言前来报道！请指示！”
　　“陈副队长！”秦川从办公桌后起身，回礼：“稍息，稍息。”
　　“哪有什么指示，陈副队长不要客气，你可是咱们连城市侦缉队的功勋英雄，以后到市队就跟到家一样！”
　　“快请坐。”
　　“是！秦队长。”陈言又一次敬礼，半个屁股悬空，腰板笔直的坐在沙发上。
　　不知道这位掌管连城市侦缉队的一把手，究竟为什么见自己？


第52章 越监杀人案
　　秦川，这是陈言第四次见面。
　　确切的说，是第五次。
　　第一次是在视频里看到的，第二次就是授勋三等功。
　　当时就是秦川为陈言授勋。
　　之后在侦破每日国际医院器官走私案的时候见过一次，省侦缉大队大队长刘劲松来给陈言授勋二等功的时候，又见过一次。
　　虽然见面不少，但以前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所以，陈言还是比较谨慎的。
　　秦川能够成作为连城市侦缉队队长，级别是很高的。
　　这么说吧，省侦缉大队的处长，和秦川是平级关系，但是能成为处长，不一定能成为掌管一市侦缉队的队长。
　　在这个世界，没有公安局的说法，但是秦川现在的地位那就是和陈言前世的公安局长一个概念。
　　面对这样的领导，陈言当然不会傻到跟人家称兄道弟。
　　领导跟你客气，那是人家的事。
　　你真要把这个当真……
　　立功受奖的人不少，但是能提拔上去的又有多少？
　　当然，这是陈言的想法。
　　“不要这么见外，”秦川坐在陈言旁边，张云虎坐在秦川右手下侧：“操场凶杀案的结案卷宗我已经看了。”
　　“办的漂亮！”
　　陈言挠了挠头：“都是李洪队长他们配合的好，大家这两天都没合眼，一直在梳理线索，好在我们运气不错，案子破了。”
　　秦川笑着看向陈言，眼神里越发的满意。
　　破案能力强，不吃独食，礼貌有分寸。
　　这样的年轻人谁不喜欢？
　　“陈副队长就不要谦虚了，”秦川起身，给陈言倒茶：“李洪那小子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清楚？”
　　“当年我在侦缉一分队干队长，他就是我带出来的。”
　　陈言微微一愣，怪不得李洪能任侦缉一分队的队长，原来是从龙的功臣。
　　这就难怪了。
　　“李洪这小子，吃苦耐劳的劲头有，脑子灵活度就差了那么一些。”
　　“要不是有你在，他想破这个案子……难！”
　　递过茶杯，秦川摇了摇头。
　　别的不说，就那个唐秀致收集章军体液陷害他为凶手，李洪就不一定能过关。
　　掐脖子的手印是模仿你的，死者体内还有你的体液，案发时候没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你说自己不是凶手？
　　呵呵，死者都不一定相信！
　　陈言这个时候只能在一边赔笑。
　　领导在评价自己心腹的时候，别人最好不要插嘴。
　　说好听的，跟领导的结论相悖，说不好听的……
　　那是领导亲自带出来的崽，他能说，别人能说？
　　没看张云虎在一边不也没吱声吗。
　　“陈言，”聊了一会，秦川走向办公桌，拿出昨天给张云虎看过的档案，交到陈言手里：“今天叫你来，其实是因为一个案子。”
　　“三天前，铁市发生了恶性涉枪重案。”
　　秦川的表情已经严肃起来：“省侦缉大队已经把案子上报了国家侦缉总队，那边的意思是临时抽调你，组建新的专案小组，限期破案！”
　　陈言有些疑惑。
　　既然是国家侦缉总队的意思？
　　那还有什么可看的，直接报道呗。
　　而且，秦川老江湖了，既然是上边的意思，直接派自己去就行了，还干嘛把自己叫到队里来？
　　秦川当然看出了陈言的意思，笑了笑：“国家侦缉总队虽然限令你今天到达铁市，但是，并没有文件传达下来。”
　　“这种口头命令，就是在征求我们市侦缉队，还有你本人的意见！”
　　“换句话说，如果我不想让你去，或者你本人不想去，是可以不去的！”
　　不去？
　　其实无论是秦川还是张云虎，都比较惊讶。
　　这种口头命令是很少的。
　　这意味着上面给了陈言充分的自由意志。
　　那可是国家侦缉总队，主管华国整个侦缉系统。
　　还没听说过上边的那群大神如此客套呢。
　　当然，秦川是明白人，命令是侦缉九组组长王敏下达的。
　　联想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显然是对方特别在意陈言，否则不会如此。
　　陈言虽然也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急着回答。
　　接过秦川递过来的档案袋，陈言看向秦川和张云虎，保险起见：“秦队，我可以先看一下档案吗？”
　　“当然可以。”
　　……
　　档案中的并不是卷宗，只是案情通报。
　　三天前。
　　铁市第一监守所。
　　一名怀孕女囚犯，在就医途中被劫走。
　　两名负责看押的内勤侦缉员牺牲，一名随队医生被杀！
　　劫匪抢走一把手枪，一把冲锋枪。
　　文件中附有三张照片。
　　一张是现场整体图片，一张是两名内勤牺牲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医生被杀的照片。
　　内勤侦缉员被杀！
　　当陈言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瞳孔急剧收缩。
　　王崇恩、李挺的身影再次映射在脑海。
　　他们俩虽然残疾了，但是起码还能活着立功授勋。
　　而照片中倒在血泊中的两名内勤，不过就是二十多岁，三十岁的年纪。
　　他们家中有父母需要赡养，有妻儿需要照顾。
　　但是，现在，只剩下两具冰冷的尸体。
　　秦川察觉出了陈言的情绪变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陈言的肩膀：“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时刻面临着死亡，面临着和父母、爱人、儿女永别。”
　　“作为队长，我是希望你去的，最短时间内破案，让凶手绳之以法，告慰两位烈士在天之灵。”
　　“但……这次的案子不同以往，对方有枪，而且行动极为迅捷，现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我去！”
　　嗯？
　　秦川没有在意自己的话被打断：“陈言，你要想清楚，上边只是口头命令。”
　　“这个案子的风险很大，我可以用操场凶手案还没有全部完结的借口帮你……”
　　“谢谢队长的。”陈言看向秦川，语气坚定：“我明白您的好意，但是……”
　　“牺牲了两名内勤，我不去……我心难安！”
　　我心难安！
　　好一个我心难安！
　　秦川从警多年，行伍出身，上过战场，干过卧底。
　　是枪林弹雨中成长起来的实权派。
　　曾经多少次，战友在身边倒下，同事在任务中牺牲！
　　“哈哈，陈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好一个我心难安！”
　　秦川看着陈言大笑两声，啪的立正敬礼：“陈言同志，祝你早日德胜归来！”
　　“用凶手的鲜血，祭奠牺牲侦缉员的英灵！”


第53章 干净利落的现场
　　离开市侦缉队，陈言抬头望天。
　　天很蓝，阳光灿烂。
　　但是，再美好的阳光下，也有阴影存在。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越监杀人案，限期十天，完成任务，奖励开启力量基因锁，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听到系统提示音，陈言拿出手机。
　　“云云，今天晚上要爽约了，给阿姨说声抱歉，紧急公务，需要出差铁市，差不多……5天吧。”
　　微信依然是秒回：“好，注意安全！”
　　沈云懿看着手机，秀眉微蹙。
　　陈言说的紧急公务，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家有千亿身家，靠的不仅仅是老沈有生意头脑。
　　没有良好的外部环境，你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没地方施展。
　　这个时候，沈云懿只能在陈言身后默默的支持。
　　不过，看着手机上的“云云”两字，沈云懿嘴角微翘，宽大办公椅里的曼妙腰身缓缓舒展，惊心动魄。
　　沈云懿嘴角含笑，心头温暖。
　　……
　　三个小时后，陈言已经达到铁市侦缉队。
　　迎接陈言的是铁市侦缉队副队长王顺。
　　至于为什么是副队长而不是队长……
　　因为队长被免职了。
　　越监杀人案的专案组组长就是铁市侦缉队队长，规定时间内没有破案，昨天下午刚刚被免职。
　　王顺看着车上走下的陈言，眼中闪过惊讶。
　　陈言，王顺不陌生。
　　连城市侦缉队现在最炙手可热的明星侦缉员，整个辽省最年轻的市属侦缉分队副职领导。
　　同时，也是两个个人三等功的获得者，至于陈言的二等功勋，因为涉及的案件被封口，所以并没有全省宣传，王顺并不知道。
　　但是，即便如此，个人三等功功勋获得者，依然是全省侦缉系统学习楷模。
　　王顺虽然没有见过陈言，但早就听说过了。
　　但俗话说的好，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远胜闻名！
　　王顺没想到，陈言竟然这么年轻！
　　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的年龄，可肩膀上的警衔……
　　三阶侦缉司长！
　　二十岁出头的三阶侦缉司长，这可不是两个个人三等功能提拔上来的。
　　王顺率先敬礼：“陈副队长，您好，我是铁市侦缉队副队长王顺。”
　　因为是跨区域指挥办案，陈言此刻是全套制服。
　　啪的还礼后，陈言主动伸出手：“王队长您好，我是陈言。”
　　王顺虽然比陈言的级别高，但是姿态却放的很低。
　　这位，据说可是国家侦缉总队推荐过来担任专案组组长的狠人。
　　王顺握住陈言的右手：“陈队长，您这次过来，体现出上级对我们的关心。”
　　“案子有您牵头，肯定能给我们牺牲的同事一个交代！”
　　“陈队，您放心，我们铁市侦缉队一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陈言点点头，不再客套。
　　立即开始询问铁市侦缉队目前掌握的情况：“王队，这次的案情重大，咱们肩膀上担子重，那我们就不客套，说说案情吧。”
　　这一次，刘青山看家，陈言带着王刚、赵兵、张朝阳三人过来。
　　跨区办案，身边没有自己得力的帮手，有些工作还是不好开展的。
　　再者说，案子破了，立功受奖也能都有份不是。
　　说起案情，王顺脸色微变，神情严肃起来：“现场位于铁市第一监守外出的必经之路。”
　　“这场劫囚案件，对方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手段干净利落，现场有价值的线索非常少。”
　　王顺一边介绍，一边领着陈言四人走进会议室。
　　“全体都有，欢迎新任专案组组长陈言同志！”
　　会议室内，所有办案人员全体起立，敬礼。
　　陈言一眼看去，二十几人，虽然精气神还不错，但是一个个都是黑眼圈，显然是从案发到现在熬了几天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
　　“王队，案发现场还在封锁中吗？”
　　王顺点点头：“案发现场是从铁山第一监守出发，通往主路的一条支路上，平时没有车辆出入，所以即便三天过去，现场依然保留着。”
　　陈言点点头，既然现场还在，那自己一定要去现场查验。
　　虽然已经过去三天了，但是开启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可能还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王队，咱们现在就去现场，把卷宗带上，我路上看。”
　　“另外，所有驻地人员，立即强制休息三个小时。”
　　这么大的案子，系统给出的破案期限又是十天，可见案情绝不简单。
　　陈言可不想自己刚到铁市指挥，手底下就是一群疲惫之师。
　　大家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侦缉员看了看众人，上前一步，敬礼：“报告！”
　　陈言看了看：“礼毕，讲！”
　　“报告组长，我们不想休息，牺牲的是我们的同事、战友，我们只想尽快破案！”
　　破案？
　　陈言走到这个年轻的侦缉员身边：“我理解你的心情。”
　　陈言转头看向众人：“我也理解大家的心情！”
　　“但是，破案不是蛮干，要讲究策略。”陈言双手握拳，狠狠的在空中挥舞：“我向大家保证，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破案。”
　　“但是，接下来的工作很多，你们会很忙，现在不休息，等我回来怎么布置工作？”
　　王顺站在一旁接着道：“大家听陈组长的，这可是上边派来的大拿，连城市侦缉队的传奇。”
　　“他破的案子，你们不也知道吗，有陈组长在，一定能为我们牺牲的同事讨回公道！”
　　离开会议室的陈言，回头看向二十几个专案组成员。
　　他们只是默默的站着，看向离开的陈言，一言未发。
　　但是，从他们的眼睛中，陈言看到的是期盼……还有信任。
　　……
　　现场。
　　支路拐弯处，一辆救护车冲出路基，侧翻在路边。
　　现场周围早就设置了封锁线，陈言等人到达的时候，一队侦缉员在看护现场。
　　“我们已经查验过，救护车在转弯处，碾压上钢钉，三条轮胎被扎破，车辆失控，冲出路基。”
　　“司机当场昏迷，现在还没有恢复意识，依然在医院抢救。”
　　“车厢内负责看守罪犯的两名内勤、一名随队医生被杀，尸体已经冷藏。”
　　“本来临时外出就医的两名罪犯失踪！”
　　“现在，铁市交通要道封闭检查，铁路、汽车、飞机，所有出市人员，全部一人一查……”
　　陈言一边听着王顺的汇报，一边勘察现场。
　　刚刚在车上，陈言已经看过卷宗。
　　怎们说呢……这件案子，有些诡异！


第54章 诡异的越监
　　失踪罪犯是两人，而且是两名女性罪犯。
　　张晓华，女，29岁，2年前因酒后驾车超速，在饭店门前致使三人重伤，犯危险驾驶罪，且造成后果。
　　判处三年监禁，还有一年就刑满释放，确切的说，是八个月就可以放出来了。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还有八个月就重获自由的人，竟然选择越监。
　　更诡异的是，张晓华怀孕了。
　　是的，在铁市第一监守，在一个不可能接触男人的地方，张晓华怀孕了。
　　这也是为什么是一辆救护车把张晓华接走的原因。
　　另一个人，王丽丽，三个月前入监，同样是酒后驾驶，判处拘役六个月，是一名护士，还有三个月就刑满释放。
　　但是，在这次劫囚中，同样失踪了。
　　一个只有八个月就能恢复自由，一个更是只有三个月就能被释放的两个女人，竟然越监？
　　没道理啊！
　　因为案发地点人烟稀少，更是没有过往车辆。
　　所以，三天前案发后，当时的铁市侦缉队队长立即组织力量，全面搜山。
　　结果，三天过去，没有任何收获。
　　关于搜查的情况，陈言看了相关的汇报记录。
　　三天下来，基本是把这片山头地毯式搜索了一遍，连警犬都调配了七只，却依然毫无收获。
　　放下这些疑问，陈言开始勘察现场。
　　侧翻的救护车里。
　　陈言开启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车内因为侧翻，比较凌乱，两面车窗全部破碎，上面沾染着血迹。
　　三道喷射形血迹，一道喷射在车窗，两道喷射在车顶。
　　车内的气味驳杂，已经过去三天，又是在户外，嗅觉基因锁获取的信息不多。
　　“组长，”此时的王顺作为新的专案组成员，称呼陈言为组长是合适的：“对方的手法非常专业。”
　　“牺牲的两名同事和医生，都是被刺破大动脉，瞬间大量出血，之后毙命！”
　　陈言点点头，喷射形血迹和王顺说的相符合。
　　“现场除了怀孕的张晓华，王丽丽为什么也在这个救护车上？”
　　一般来讲，即便是押送犯人就医，也不应该是两名犯人同时押送。
　　毕竟，铁市第一监守的管理者也不是傻子，两个人同时犯病的可能性不高。
　　但是，两名罪犯却依然同车就医，这就耐人寻味了。
　　再加上张晓华诡异怀孕，很难不让人觉得这里面没有猫腻。
　　难道是内鬼？
　　听到陈言的疑问，王顺自然知道陈言的意思。
　　内鬼的情况，他当然也怀疑过。
　　不仅是他，上一任专案组组长，也怀疑过。
　　没办法不怀疑啊。
　　两名犯人同车就医，本就坏了规矩。
　　还有一名女囚犯竟然无故怀孕，铁市第一监守无论如何都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即便是没有内鬼，那也一定是有防御或者管理漏洞。
　　你总不能告诉别人，张晓华是靠自己怀孕的吧。
　　“组长，”王顺对这点疑问很熟悉，前天就是他带队到铁市第一监守询问情况：“我们也考虑过有内鬼的可能。”
　　“但是，我们查了当时的监控视频，基本没有发现问题……”
　　原来，这个张晓华，当时是突发病症，急性腹痛。
　　王丽丽入监后，和张晓华走的就比较近，放风的时候，两人经常在一起散步。
　　不要怀疑，即便是看押犯人的监守，也要讲人权。
　　犯人定期放风，就跟散步一样。
　　周围有看管。
　　三天前的下午，张晓华在放风的时候突然倒地，急性腹痛。
　　王丽丽当时和张晓华在一起，是第一个发现的，报告了看守，不到十分钟，监守内的医生就来了。
　　诊断结果，让所有人震惊了，张晓华竟然怀孕了。
　　而且，根据当时的症状来看，符合宫外孕的特征。
　　“我原来是护士，她这种情况很紧急，路上王医生一个人忙不来，我能打下手！”
　　王医生，就是被杀害的那名医生。
　　监守，驻扎的医生一般都是附近医院驻派的。
　　也就能看看头疼脑热，做个体检。
　　医术确实不会很高。
　　再加上王丽丽只是醉酒驾驶进来拘役，还有三个月就刑满释放。
　　进来的表现也是一贯良好，又是护士，上头就同意了。
　　但是，张晓华诡异怀孕，还是让监守的负责人有所警惕。
　　所以，两名持枪内勤押送，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否则的话，只需要双人押送，但一人持枪即可
　　可是没想到，到底还是出事了。
　　“这几天，我们排查了所有铁市第一监守的工作人员，包括打扫卫生的、做饭的，没有任何人接触过张晓华！”
　　王顺这两天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成浆糊了：“放风的时候，看管都是有固定站位的，没有人接触过张晓华。”
　　“打饭的厨师倒是有可能，可是监守的厨师一共两班人马，一个月一轮换，进来后，就不能出去。”
　　“打饭的时候，都有监控，我们调查了近半年的监控视频，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没有线索？
　　难道这女人喝了子母河的水？
　　陈言当然不信：“那个王丽丽呢？”
　　王丽丽既然在这次劫案中失踪，而没有被杀，那么很可能是同谋，而非无辜。
　　“王丽丽入监的时候，按照程序，接受了全身检查，不可能带入任何物品。”
　　不可能？
　　陈言摇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
　　“王丽丽当时有没有经过安检机检测？”
　　新入监的犯人，为了消除安全隐患，除了个人物品、衣物不能带入外，还要接受安检机的检测。
　　毕竟，体内藏东西也是有可能的。
　　王顺摇了摇头：“这点我们也考虑到了，铁市第一监守的收监流程非常完备，都是按照规矩走的。”
　　“王丽丽入监的时候，安检机检测照片有存档，没有任何异常。”
　　至于张晓华体内藏东西……
　　别逗了。
　　她入监都两年多了，什么东西能藏住？
　　陈言这下有些惊讶了。
　　难道这个王丽丽真是无辜的？
　　被当成人质绑走了？
　　如果王丽丽没有问题，那张晓华怀孕是怎们回事？
　　“有没有调阅张晓华的探监记录？”
　　“调阅了，没有人来探监。”
　　没人探监？
　　入监两年，竟然没有人来看过这个张晓华？
　　瞧着陈言诧异的眼神，王顺苦笑：“张晓华父亲早逝，十岁的时候母亲改嫁，是在爷爷奶奶家长大的。”
　　“五年前，张晓华的爷爷奶奶因病去世，她的母亲根本就不知道她入监……”
　　王顺查询了当年的记录，张晓华说没有亲人在世，唯一的母亲也联系不上。
　　所有，张晓华是孤人一人。
　　孤身一人？
　　陈言皱眉。
　　孤身一人能通过怀孕的方式越监？
　　再说，张晓华只有八个月就恢复自由，她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通过怀孕的方式越监？
　　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同时还有一个疑问。
　　就算不提张晓华究竟是怎么怀孕的，她外出就医的时间，她同伙是怎么知道的？
　　两年来，没有人探监，她是怎么联系外界的？
　　顺风耳不成？
　　所以，张晓华一定有内应！


第55章 真的是苍天降子
　　而这个人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你们有没有查王丽丽的探监记录？”
　　王丽丽，三个月前入监，之后就好像是事先商量好的，和张晓华打成了一片。
　　要知道，张晓华入监两年来，从来没有什么朋友。
　　根据王顺前边说的，张晓华以前在放风的时候，都是独自散步。
　　王顺又是苦笑：“我们也注意到了王丽丽的可疑，但是，自从王丽丽入监以来，也没有人来探监。”
　　也没有人！
　　陈言笑了。
　　有意思。
　　布置周密，没有丝毫破绽。
　　接下来，陈言不在询问，而是详细的检查救护车。
　　凶手既然在车内杀人，难道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陈言不信。
　　视觉基因锁开启！
　　救护车内每一个角落都映射在陈言脑海中，好像放大镜一般，一处处放大。
　　车顶、座椅、玻璃碎片……
　　等等！
　　侧翻的救护车，后门洞开，玻璃破碎，其中一片玻璃残片上，竟然有一缕毛发。
　　毛发成黄色，应该是动物的毛。
　　和地上的枯草颜色相近，很不容易发现。
　　救护车上，怎么可能有动物的毛？
　　伸手示意王顺拿来一个密封袋，陈言用镊子将玻璃残片上的毛发收集起来。
　　然后交给王顺：“立即化验这是什么动物的毛发。”
　　王顺惊讶的看着陈言。
　　太不可思议了。
　　怪不得能在二十刚过的年纪晋升三阶侦缉司长。
　　这就是能力。
　　整个现场，他们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什么都没发现，但是人家只是一眼，就发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可别小看这一小缕动物毛发。
　　救护车上是不可能拉动物的，这附近又没有动物出没。
　　侦缉员勘察现场的时候，都是穿鞋套、戴手套，有保护措施的。
　　所以，这东西很大概率就是凶手带来的。
　　“是，组长，我这就送去化验！”
　　现场勘察结束后，陈言又去了尸体冷藏间。
　　两名牺牲的内勤，一名医生。
　　打开裹尸袋，陈言眼中迸射出怒火！
　　两名内勤同事的致命伤都在颈动脉，一人伤口平滑外翻。
　　但是另一人的伤口却并不是普通利器所致。
　　伤口纵横交错，成撕裂状，内部竟然有水银残留。
　　回想案发现场救护车上破碎的血压计，陈言惊讶：“是血压计？”
　　王顺虽然惊讶陈言能这么快判断出造成伤口的原因，但依然点点头：“确实是血压计。”
　　陈言眯着眼，看着三具尸体。
　　一名内勤和医生的颈部伤痕都是利器所伤，没道理用血压计杀人。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名内勤是被车内的人杀害！
　　在翻车后，车里的人和车外的人，里应外合，瞬间决解了两名持枪内勤。
　　而王丽丽的档案，瑞豪药业旗下医院护士，喜好运动、健身和……
　　自由搏击！
　　至于医生，没有战斗力，肯定是因为看到了凶手的脸，被灭口。
　　这也解释了司机为什么没有被杀的原因。
　　对方既然已经昏迷，自然不可能看到凶手的容貌。
　　为了赶时间，对方就没有杀死司机。
　　王顺为牺牲的其中一位内勤同事拉上裹尸袋的拉链：“这个小家伙，叫王俊，三年前才入警，启用的是他父亲的警号。”
　　启用警号？
　　在华国，只有父母从事侦缉工作且牺牲，子女继续入警，才会用“启用警号”这个词。
　　这是传承！
　　陈言的前世也有类似的传承。
　　他见过的，最多被启用的警号，是三次。
　　爷爷、父亲全部牺牲。
　　最后，那位启用祖辈警号的警察，也牺牲在了岗位上！
　　尤其是干缉毒工作的，这种传承最多。
　　啪！
　　陈言立正敬礼：“王俊！我向你，和你的长辈在天之灵保证，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
　　铁市第一监守。
　　在王顺的陪同下，陈言查看了整个监守的防护情况。
　　正如王顺所说，监守内范围森严，看管和保洁、厨师的管理都很严格。
　　而且王顺他们还查看了监控，如此一来，张晓华怀孕是内鬼所为的可能性真不大。
　　铁市第一监守其实挺无奈的。
　　一个在押两年的女犯人，竟然无故怀孕……
　　真特么的日了狗了。
　　监守负责人梁建国跟在陈言身侧，走在犯人放风的操场。
　　“陈组长，监守的所有人员，包括我在内，把祖宗十八代都曝光了，也没查出什么来。”
　　梁建国是一肚子的苦水，不管事情最后如何，他应该是不用再想着干下去了。
　　“铁市第一监守八年前重新改造过，都是按照相关标准设计的，经过合格验收的，只收监女犯人。”
　　梁建国摇头：“您说，难道对方是挖地道把东西送进来的？”
　　别逗了，那是百年前的事情。
　　现在的监守都是高标号混凝土浇筑地面，别说挖地道，就是破碎机直接上，想要弄碎也要费一番功夫。
　　梁建国抬头看天，一只大鸟飞过：“难不成是老天爷给她送的儿子？”
　　陈言顺着梁建国的目光看向天空，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说不定……还真是苍天降子！”
　　梁建国：“……”
　　王顺：“……”
　　两人虽然惊诧，不过很就反应过来陈言的意思。
　　“陈组长，”梁建国两忙摇头：“我知道您的意思，无人机把东西送进来，让张晓华怀孕？”
　　“不可能，我们每天这么多看管人员都在，如果真有无人机，怎么可能看不见！”
　　王顺也点点头：“组长，梁监守说的不错，而且无人机飞行是有禁飞区的，监守上空在无人机内置地图中是识别为禁飞区的，没有批准根本飞不了。”
　　陈言当然知道这些。
　　“你们说的没错，一般的无人机是不行……可是高空无人机呢？”
　　高空无人机，那玩意可是没有禁飞区的。
　　因为他们的飞行高度和普通无人机根本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所谓的禁飞区域，其实是指一定高度内。
　　高空无人机？
　　“王队，梁监守，立即组织人员对第一监守周围进行地毯式搜查！”
　　陈言看着天空，伸出右手似乎是在感受风速：“高空无人机空投，即便是在没有风的情况下，也会出现偏差，对让如果真的用这种方法，一定会有空投失败的时候！”
　　王顺和梁建国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
　　“好，我们立即安排！”
　　铁市第一监守的范围不大，两百来人出动，用不了两个小时，就能搜查完毕。
　　仅仅半个小时。
　　“找到了！找到了！”
　　围墙外，搜寻人员惊喜的叫声传进围墙内。
　　梁建国和王顺再次相视一眼，心中只有震惊。
　　竟然，真的有发现！
　　听到声音的陈言微微一笑。
　　还真以为你们能凭空生子？
　　切！


第56章 新的线索
　　在监守围墙外，甚至是围墙内墙角的大树上，一共找到了九个密封袋。
　　只有拇指大小，内部有透明液体。
　　“立即送往检验，对比DNA序列，如果是来自同一个人，立即上报，准备实施抓捕！”
　　王顺是真的服了。
　　闻名确实不如见面。
　　自己这边，几十号人，三天时间一点发现都没有。
　　到现在还有一大帮子兄弟在山里晃悠呢。
　　可是人家来了不到半天，满打满算四五个小时吧。
　　勘察现场，就发现了毛发线索，走了一趟第一监守，就找到张晓华怀孕的手段。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
　　陈言和王顺返回铁市侦缉队的时候，众人也都休息完了。
　　睡了一个下午，一个个精气神十足。
　　尤其是，他们已经听说陈言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发现了两个重要线索，个个神情振奋。
　　带队伍，最重要的是精气神。
　　过去三天，大家没白天没黑夜的干，结果一点发现都没有。
　　干警察的，不怕加班，不怕累。
　　但是他们怕自己的工作毫无成效，怕牺牲的同事流血，而他们却无能为力。
　　现在好了，陈言一来，给众人打了一针大大的兴奋剂。
　　陈言一进会议室，众人忍不住欢呼起来。
　　陈言摆摆手：“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就是打硬仗的时候，希望大家再坚持一下。”
　　“现在，有没有信心抓住这帮混蛋？”
　　“有！”
　　这才是侦缉队伍该有的精气神。
　　中午，陈言刚到的时候，一眼望去，人是不少，可一个个都是强打精神，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将案发前后，链接通往第一监守支路的主路视频资料给我拿来。”
　　下午勘察现场的时候，陈言就知道，对方肯定是策划已久的劫囚。
　　从现有的证据看，王丽丽大概率是参与了劫囚犯罪。
　　而且，是起到了关键作用。
　　毕竟，张晓华从两年前就开始没有接触外界信息了。
　　如果按照这个推理，他们开始策划的时间，应该就是三个月前，王丽丽入监的时候。
　　甚至，王丽丽之所以入监，就是为了实施这次劫囚。
　　因为，铁市所有拘役、判刑的女犯人，都是在铁市第一监守执行判罚的。
　　王丽丽一旦进入监守，就一定能接触到张晓华。
　　王丽丽入监三个月虽然没有和外人联系，但是她完全可以在事前就计划好劫囚方案。
　　对方既然能够通过高空无人机投送体液，让张晓华怀孕，自然能够通过高空无人机装载高清摄像头观察地面上的情况。
　　王丽丽一旦确认张晓华怀孕，就可以通过手势等固定行为，通知外边的人，展开劫囚计划。
　　至于为什么张晓华八个月的时间都等不了，陈言不知道。
　　但是，现在没有任何线索有指向性，陈言只能暂时放弃探究。
　　主路上的视频资料，王顺他们一早就收集过。
　　“这条主路的监控视频是天眼系统的一部分，存储周期很长，我们调阅了近一个月的视频。”
　　王顺将视频交给陈言，同时汇报了一下他们的发现。
　　“这条路是主干道，过往车流量比较大……”
　　陈言一边看视频，心中一边分析作案人员当时的情况。
　　对方在救护车内杀人，干净利落，基本没有留下痕迹，除了一缕黄色毛发。
　　而且，对方没有杀死司机，难道是因为对方仁慈？
　　绝对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一个是对方昏迷，司机没有看到他们的脸。
　　那还有别的原因吗？
　　如果司机假装昏迷呢？
　　所以，一定是别的原因，让他们没有时间去杀人……
　　对！
　　时间！
　　对方肯定在赶时间。
　　可是，如果对方往山里跑去，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不用！
　　两条腿跑的，不差杀一个人这半分钟时间。
　　而且，对方竟然通过高空无人机投送体液，让张晓华怀孕，让王丽丽故意犯罪进入第一监守，帮助张晓华越监。
　　那么对方在杀人劫囚之后能没有完全的撤退之策？
　　不可能！
　　所以，他们大概率不会往上里跑，而是在主路，坐车大摇大摆的离开。
　　问题来了，他们会坐什么车离开？
　　要知道，救护车离开第一监守后，每三分钟都要报备情况的。
　　所以，第一监守在案发后的第一时间就启动了应急措施。
　　案发十分钟后，他们就到达了现场，随即报告铁市侦缉队。
　　那条主路上所有过往车辆，都经过了跟踪排查，但是没有发现异常。
　　“组长，”王顺指着屏幕：“三天前，案发时间段内，一共有298辆车经过。”
　　王顺早就研究过视频，所以非常清楚相关数据：“其中轿车168辆，越野车54辆，货柜车76辆。”
　　……
　　开启视觉基因锁的陈言，此刻就像是一台放映机。
　　案发时间段内的298辆车沉浸在脑海中，然后和所有一个月内经过的车辆进行对比。
　　对方既然是有组织的劫囚，那就一定会事先进行踩点。
　　而且不止一次两次。
　　这样一来，经过对比，三十天内，重复经过这条主干路的车辆大大减少。
　　56辆车通行两次以上。
　　其中，27辆车是轿车、越野车，每天都经过这里。
　　大概率是通勤车。
　　另外还有24辆车，出现过两次到十三次不等。
　　这是陈言重点关注的对象。
　　剩下的是5辆货柜车，同样每天都经过这里。
　　“王顺，这24辆轿车、越野车再一次组织重点排查。”将挑选出的车辆交给王顺后，陈言指着视频中的5辆货柜车：“找到这五辆车，我要亲自去检查！”
　　亲自检查？
　　王顺一愣，知道陈言是怀疑这五辆车。
　　就在这时，王顺安排化验黄色毛发的结果也送了过来。
　　王顺将化验报告递给陈言：“组长，结果出来了，是牛毛！”
　　接过化验报告，陈言一边看着化验单，一边盯着屏幕中的车辆。
　　“这附近有牛肉加工厂或者是养殖场？”
　　“嗯，”一旁的一个年轻侦缉员点头：“陈组长，第一监守东南方向，大概五公里的地方有一个牛肉加工厂。”
　　这名侦缉员指着屏幕中定格的五辆货柜车中的一辆继续道：“这个车就是他们运输速冻牛肉的车。”
　　嗯？
　　陈言微微一怔。
　　随即眼中爆发精光。
　　这回倒是省的排查了。
　　“出发，牛肉加工厂！”


第57章 线索……一断再断
　　辞职？
　　陈言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视频中的车辆司机三天前的晚上打电话，辞职了。
　　王顺懊恼不已，如果三天前他们也能发现牛毛这个线索，那么情况也许会完全不一样，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陈言微微皱眉，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司机的基本信息有没有，还有，他开过的车在哪？”
　　司机辞职没关系，还可以抓捕。
　　牛肉加工厂的运输负责人摇了摇头：“有基本信息，在这边……还有，我们工厂聘请的司机都是湿租模式。”
　　“湿租？”
　　负责人点了点头：“是的，湿租的意思就是司机带车来工作，我们采取包车的模式，每次支付租金。”
　　“司机辞职，车子也就开走了。”
　　“这个司机在你们这干了多久？”
　　“这人是我招聘的，大概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
　　和王丽丽入监的时间一样。
　　看来对方果然是策划很久了。
　　“马超……”
　　信息很简单，在身份信息系统查询无果，显然都是假的。
　　只有一张一寸照片，可以为接下来的搜捕提供帮助。
　　……
　　返回会议室，王顺着手安排搜捕马超的事宜。
　　虽然对方的信息都是假的，但是车辆是真的，照片也是真的。
　　仅仅过去三天时间，一切都还有希望。
　　陈言站在案情分析板前，皱眉思索。
　　案件发生后，铁市第一监守和侦缉队的反应速度还是非常迅速的。
　　从案发，到封控相关区域，仅仅用了15分钟的时间，非常迅速！
　　根据视频显示，牛肉加工厂的这辆货柜车是经过了卡口检查的。
　　没有情况后才放行。
　　那么问题来了，对方到底藏到了哪里？
　　当时的监控陈言刚刚看过。
　　货柜车里面确实是速冻肉，而且冷气开的很大。
　　货柜车箱没有异常。
　　至于车底下……
　　别逗了。
　　这不是拍电影，车底下是传动轴，根本藏不了人。
　　盯着视频中的车辆视频，陈言喃喃自语：“问题……肯定是在车厢上！”
　　陈言看向王顺：“把肉牛加工厂的运输明细拿给我！”
　　近三个月一共是16辆运输车，都是4米6厢式货车。
　　陆续辞职4人，新招聘5人。
　　每辆车的装载量都在三吨左右。
　　但是，马超所开的那辆货柜车，每次载货量却只有2.5吨。
　　为什么？
　　为什么一样的货车，他拉的货比别人少？
　　要知道，三天前在卡口检查的时候，马超的货车可是满载。
　　隔间！
　　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对方一定是在货柜车内设置了一个隔间。
　　前世，陈言曾经参与过一个荒唐的案子。
　　一个搬家公司，他们把所有的货柜车都装了一个暗格，原本五米的车厢，暗格关闭，就变成了4米。
　　原本一个五米车厢就能拉走的东西，变成四米车厢后，就只能跑两趟了。
　　雇主自然就要多花一次钱。
　　但是，四米车厢的价钱和五米车厢的价钱可不一样。
　　这种小把戏，玩的多了就不新鲜了。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货柜车！”
　　对方既然是通过这辆车逃脱搜查包围圈的，那么很有可能会在车里留下线索。
　　专案组成员现在都开足了马力开始工作。
　　虽然货柜车的线索目前已经断了，但是还有监守周围搜查到的体液线索在推进。
　　“陈组，体液检查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
　　陈言大喜。
　　这些体液虽然不可能具有生物活性，但是依然可以检测出DNA序列，如果对方马虎一点，采用了他们同伙的体液，那就可以锁定目标！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九个密封袋中的体液，来源九个不同的人。
　　哈！
　　陈言乐了。
　　不错，对方不蠢。
　　又一个重要线索，断了！
　　但是，对方以为这就行了？
　　天在做，人在看。
　　犯罪这种东西，只要去做，就会留下线索。
　　货柜车的线索暂时中断，依然在排查中。
　　但是陈言对找到这辆车的信心还是很大的。
　　那么大一辆车，在天眼的搜索下，很难彻底掩藏踪迹。
　　体液的线索，虽然看似已经中断，毕竟是来自九个不同男人的体液，对方应该是通过某种手段，例如唐秀致的办法收集到的。
　　但既然做了，终归会留下蛛丝马迹。
　　而且，除了以上两个方向，还有一个重要线索陈言还没来及安排推进。
　　高空无人机！
　　对，就是高空无人机。
　　那玩意不是普通的小无人飞机，几百块都能买下来。
　　什么叫高空无人机，最起码也得是肉眼难以发现吧。
　　这样的飞机，正常飞行高度至少是一千米以上的高度。
　　价格很昂贵，动辄几万，甚至十几万。
　　铁市才多大的一个地方，能买得起高空无人飞机的人，不可能太多。
　　“立即排查半年来，铁市所有购买高空无人机的人员名单！”
　　跑的了和尚，你还跑的了庙吗？
　　三条线索，同步推进。
　　陈言就不相信，对方能够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专案组的同事都是铁市侦缉队的精英。
　　各个在铁市工作多年，你让他们主动发现线索，寻求破案方向，这些人肯定比不上陈言。
　　可是，一旦明确方向，找起东西来，绝对的个顶个。
　　三个小时，仅仅三个小时，货柜车的踪迹就被发现了。
　　铁市郊区的一座废弃水泥厂。
　　这几年，华国大力发展生态，保护环境，许多城市周边的重污染行业都搬迁走了。
　　水泥厂就这样空置下来。
　　因为距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周围又没什么居民区，所以人烟稀少，天眼监控也没有覆盖。
　　但是，侦缉员根据车辆出现在天眼监控系统中的最后行驶方向，锁定了这个地方。
　　铁市范围内，人迹罕至，适合弃车的地方不多。
　　废弃的水泥厂正好是其中最合适的。
　　货柜车被发现的时候完好无损。
　　王顺看着停在一个废弃厂房内的货柜车，眼神有些疑惑：“对方弃车，竟然没有将车辆烧毁？”
　　陈言摇了摇头：“对方很聪明，这里距离市区虽然不近，但是也不远。”
　　“如果焚烧车辆，那么升腾的烟雾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反而会让他们提前暴露，所以，烧车不如不烧。”
　　王顺点了点头，这个他确实没想到。
　　“这样也好，货车既然完好，说不定会留下不少线索！”
　　陈言点点头，同意王顺的看法。
　　发现车辆的侦缉员没有私自检查，怕破坏现场。
　　案发第一现场，陈言只是去一次，就发现了牛毛线索，征服了众人。
　　所以，大家都在等陈言来。
　　嫌犯既然乘坐货柜车逃跑，那车里能没留下点痕迹？


第58章 凶手很狡猾
　　货柜车很普通，就是普通的4米6厢式货车，驾驶席空置。
　　刚到现场，陈言就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冻肉的味道很重，有血腥味。
　　应该是车辆失去动力，不能制冷，车厢内的冻肉软化。
　　此外，还有一股淡淡的焦糊味，让陈言警觉。
　　车辆明明没有烧毁，怎么会有焦糊味？
　　仔细绕着车厢一圈，陈言眉头皱起，
　　打开车厢检查？
　　没必要！
　　为什么？
　　因为对方不可能在逃跑的时候，把所有速冻肉都搬下来，再藏进去，然后再把冻肉搬进去。
　　时间来不及，低温也受不了。
　　所以，陈言仔细查看车厢侧面。
　　哈！
　　一个不起眼的拉环引起陈言注意。
　　在车厢前端，隐蔽在车厢底部。
　　这地方怎么可能设置拉环？
　　“所有人靠后！”
　　陈言没有贸然拉动拉环，而是找来一根长绳，小心栓在拉环上。
　　众人退后，陈言躲在一个柱子后拉动了长绳。
　　咔嚓！
　　轻响传来。
　　没有预想的危险机关，拉环拉动后，车厢侧面弹出一个空洞！
　　陈言猜对了。
　　货柜车确实有一个暗格。
　　车厢被隔成了两个空间，外边大概4米的长度，是普通货柜。
　　但是，还有六十公分的一个暗格在车厢里侧。
　　和搬家公司的粗糙暗格不同，这个暗格可以从侧面打开，方便进出。
　　只是机关制作巧妙，很难发现。
　　车厢侧门打开的瞬间，浓郁的焦糊味传来。
　　同时，还有一种烤肉的香味。
　　烤肉？
　　在场的都是老侦缉。
　　一闻到这个味道，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会指望着对方给你弄传串考羊肉吧？
　　所以，为什么有烤肉味，不言而喻。
　　……
　　车厢内，是一具烧焦的尸体。
　　对方并不是没有烧毁现场，只不过他们烧毁的不是一辆车，而是他们曾经藏身的暗格。
　　尸体虽然烧焦，但是还有大部分残留物，一部分衣物也还在。
　　黄色外套……牛肉加工厂的劳动服。
　　陈言皱眉，敌人确实很狡猾。
　　货柜车的这条线索基本上彻底断了。
　　司机被杀，曾经藏身的暗格也被焚烧过，虽然不严重，但是烧毁他们留下的皮屑、毛发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陈言自己观察了暗格内的车厢颜色。
　　部分没有被熏黑的地方，竟然呈现亮蓝色。
　　货车车厢是钢制的，呈现这个颜色，就说明被高温炙烤过。
　　如果没有猜错，对方在焚烧前，还用高温喷枪之类的东西炙烤过车厢。
　　这样的话，根本不会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陈言即便开启视觉基因锁，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至于司机的死因，很简单。
　　枪杀！
　　背心中弹，一枪致命。
　　从死者伤口来看，陈言一眼就能确认是3.6毫米手枪子弹。
　　一枚弹壳遗留在车厢内。
　　王顺用镊子夹起弹壳：“警用枪械，弹壳上有标识，是被抢走的那把手枪！”
　　很显然，对方在打开货柜车厢侧门后，刚转身，就被人从身后打了一枪。
　　地上的血迹用水泥进行了掩埋。
　　……
　　会议室。
　　陈言盯着案情分析板，尝试着推理案情。
　　如果我是凶手，我为什么要杀了司机？
　　司机是我的同伙，三个月前就潜伏进了牛肉加工厂，是我们安全撤退的保障。
　　可是逃出来后，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而且是毫不犹豫，背后开枪。
　　这是有预谋的，司机必须死。
　　为什么？
　　很简单，他活着，就是给侦缉人员留下一条线索。
　　货柜车的事情，可以瞒得了一时，但却瞒不过一世。
　　对方早晚会发现。
　　所以，司机必须是弃子！
　　这是早就设计好的剧本。
　　当然，司机虽然死了，但是身份还没有查出来，这是要继续跟进的。
　　虽然大概率不能对案件突破有大进展，可是说不定也有作用。
　　“高空无人机的购买情况查的怎么样了？”
　　王顺现在看陈言眼神，绝对是膜拜了。
　　虽然现在没有很清晰的头绪，可是对方来了不到一天，就查到了这么多线索，案子有希望！
　　“已经有眉目了，”王顺递给陈言一沓记录纸：“刚刚查询到，半年来，共有5人购买了高空无人机。”
　　“其中三人是电视台的摄影师，高空无人机也是电视台在使用。”
　　“他们每一次使用都有记录，基本排除了作案可能。”
　　陈言点点头，公家的东西，私用去犯罪……
　　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吗：“另外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王顺递过两张纸：“其中一个叫洪涛，经营一家无人机爱好者俱乐部。”
　　“另一个叫张震，开了一个无人机租用店铺。”
　　一个无人机爱好者，一个无人机租用店铺？
　　“明天一早，立即排查这两人，尤其关注那个张震，我要他店铺里所有无人机的出租记录和承租人信息！”
　　看了看时间，陈言接着安排：“王队，安排大家先休息，养好精神，明天还有硬仗！”
　　此时已经是午夜12点半。
　　案情分析都在陈言脑子里，排查也不能在半夜进行。
　　尤其是对无人机的两个购买者，毕竟只是排查，而不是审讯。
　　大半夜跑人家家去，不合适。
　　与其大家在办公室装模作样，还不如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再战。
　　……
　　铁市侦缉队招待所。
　　王顺给陈言安排的肯定是最好的房间。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陈言，打开手机微信。
　　“也不知道小御姐睡了没有？”
　　陈言决定还是发一个信息。
　　“晚安！”
　　“晚安~”
　　依然秒回。
　　“云云……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
　　沈云懿盯着屏幕的脸上挂满笑意。
　　“傻丫头，大半夜还玩手机，赶快睡觉！”今天沈云懿回家和父母在一起。
　　“恩，和陈言聊会天，马上就睡。”
　　陈言？
　　王美芳一听是宝贝女儿是和自己未来女婿聊天，立马变了态度：“小陈出差在外，让他一定注意安全。”
　　沈云懿点了点头，是得注意安全，臭弟弟有点帅，不知道多少人惦记！
　　歪着头，沈云懿开始打字：“在哪个酒店住呢？”
　　哪个酒店？
　　陈言这么聪明，哪里会不知道沈云懿话里的意思。
　　嘿嘿。
　　“红浪漫大酒店！”
　　红浪漫？
　　沈云懿好看的眉毛皱起，这个名字……有些不正经啊。
　　“换一个吧，这个酒店名字不好听……”
　　“哈哈，逗你呢，我在侦缉队招待所住，隔壁睡的都是侦缉员，安全着呢。”
　　沈云懿皱起的柳眉舒展开来：“那隔壁睡的人里……有没有警花？”
　　陈言：“……”


第59章 猎人更狡猾
　　陈言来到会议室的时候，众人已经忙碌了起来。
　　跟着陈言一起从连城市过来的王刚、赵兵也跟着铁市侦缉队的专案组成员出去开展调查工作。
　　留下张朝阳配合陈言。
　　王顺递过一沓报告：“陈组，这是昨天我们在监守附近发现的体液所有者的信息。”
　　“九个男人已经传讯到案，我已经派了侦缉员突击询问。”
　　陈言点了点头，显然昨天还有部分侦缉员没有休息，在通宵工作。
　　陈言接过报告：“有没有什么发现？”
　　王顺摇了摇头：“这九个人互相之间并不认识。”
　　“我们重点询问了他们最近的隐私生活，有五个人已经交代了。”
　　嗯？
　　“具体什么情况？”
　　“最近一个月内，这五个人都曾经有过一段piao昌经历。”
　　“但是他们对对方的情况知道的不多。”
　　“根据这五个人交代，他们都是后半夜在街上碰到招揽顾客的女人，但是天色黑暗，他们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
　　“但是女方的要价不高，只有五十块钱，这几个人看对方身材不错，就动了心思……”
　　王顺摇了摇头，语气颇有些无奈：“女方坚持在户外，而且……这几人坚持的时间都不长，发泄完就走了。”
　　果然！
　　唐秀致的这招果然好用。
　　只不过，这个女人要比唐秀致聪明的多。
　　陈言不用细问，都知道对方选择的地方肯定是没有监控覆盖的死角。
　　可是，没有监控就查不到你在哪？
　　别开玩笑了。
　　九个人！
　　那可是九个人！
　　你不可能今天在这个区招揽一个客人，明天在那个区招揽一个客人吧？
　　你总要有大概的活动范围。
　　而且，正常人的心里活动是，这个地方不会离常住地太远。
　　如此一来，这个女人活动的大致范围，基本就能锁定！
　　“立即采取措施，挖开另外四个人的嘴，我要知道他们被招揽交易的地点！”
　　几个半夜碰到野鸳鸯的飘客，又不是贞男烈女，几个侦缉员稍微上点手段，就招了。
　　地图上。
　　九个地点已经被标柱出来。
　　一眼看去，没有什么规律。
　　但是，却大概围绕在一个区域。
　　陈言指着地图上的这个区域：“这是什么地方？”
　　铁市就这么大，每一个侦缉员对这地方都熟悉不能再熟悉：“陈组，这是南园自建房片区，存在好多年了，这几年应该就要拆迁了。”
　　王顺眯着眼：“陈组，你是怀疑凶手就藏在这片区域？”
　　藏在自家房？
　　不不。
　　陈言摇了摇头。
　　自建房片区大多是租客，虽然人员比较混乱，但是当地的人就那么多。
　　街坊邻居其实都很熟悉。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知道。
　　所以，这地方虽然看似好藏人，但却又不好藏人。
　　换句话说，藏个技师会馆什么的容易，真要有杀人犯……
　　只要一通缉，这种地方绝对首先被清理十遍八遍。
　　陈言从对方策划的手段来看，显然不止这么低级。
　　而且，对于动机，陈言其实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劫囚！
　　劫一个还有八个月就刑满释放的女囚，为什么？
　　爱情？
　　别逗了！
　　利益！
　　只能是利益！
　　这个张晓华身上一定有着天大的利益。
　　否则，对方根本没必要提前三个月布置策划，刻意安排内应入监，使用高空无人机空投体液致使对方怀孕。
　　然后策划这一切。
　　但是这里边也有疑点。
　　如果张晓华身上有重大利益牵扯，那就不应该是入监的时间发生的。
　　绝对是入监之前就有。
　　那么，对方既然已经等了两年，为什么就不能再等八个月？
　　要知道，等张晓华恢复自由，一切都水到渠成。
　　根本犯不着劫囚。
　　杀了两个内勤，一名医生，还抢走两把枪。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变故，让对方没有办法等八个月。
　　这是孤注一掷。
　　只不过，张晓华没有亲人，生前只不过是铁市瑞豪医药办公室的一个文秘。
　　社会背景简单，没有仇人，没有爱人。
　　至于和张晓华一起失踪的王丽丽，倒是有点背景。
　　日国留学归来的护士，醉驾入监前，在瑞豪药业下属的私立医院当护士……
　　嗯！
　　等等！
　　不对劲，不对劲啊！
　　为什么两人都在瑞豪药业工作？
　　巧合？
　　扯淡，一起越监杀人案，任何一个细节都不可能是巧合。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
　　但是，王丽丽的背景调查也很干净，出国，学习，归国，入职……
　　撸铁达人，爱好自由搏击。
　　没有仇人，也没有爱人。
　　陈言看着自建房周围的地图：“他们藏在南园自建房片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们的驻地大概率就在这附近。”
　　南园自建房片区，位于南园区的中间位置，四周有好几个住宅小区。
　　豪景嘉园，世纪豪庭，建工家属院……等等。
　　有老旧的六层楼，也有颇为高档的高层住宅。
　　“组长，”就在此时，安排排查洪涛和张震的侦缉员回来了：“洪涛和张震的排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陈言转过头，眼神中颇有些期待：“结果怎么样？”
　　但是，侦缉员却摇了摇头：“张震的无人机店铺，出租的大多是普通无人机，他购买的高空无人机只租用出去过一次。”
　　“是被一个传媒公司租出去拍摄高空视频。”
　　“我们已经查验了相关记录，没有问题。”
　　汇报的侦缉员顿了顿：“至于那个洪涛，他购买的高空无人机比较多，这几年，基本上每隔半年就购买一架。”
　　买这么多？
　　陈言微微皱眉。
　　要知道，高空无人机可不便宜，他买这么多高空无人机干什么？
　　“查到他买这些高空无人机的用途了吗？”
　　侦缉员点了点头：“查到了。”
　　“一共是七架高空无人机。”
　　原来，这个洪涛组建的无人机爱好者俱乐部，在全省都颇有名气。
　　他会定期组织会员参加无人机飞行比赛。
　　他提供飞机，会员只要出会费就行了。
　　这对无人机爱好者很友好。
　　毕竟越好的无人机价格越高，自己只用花一些会员费，就能玩到更好的无人机，很多无人机爱好者还是愿意的。
　　同时，这些比赛会有赞助商，比赛获奖奖金，再加上会员费等等，利润还不真少。
　　“他都组织什么比赛？”
　　“哦，我大概问下了，有低空障碍技术赛，有低空竞速比赛，还有高空竞速赛……”
　　“等等！”陈言细致的听着侦缉员汇报，当听到高空竞速赛的时候突然打住：“那个高空竞速赛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我听说过。”张朝阳接过话：“无人机高空竞速，其实就是比拼无人机控制者在高空控制无人机的能力。”
　　“无人机的高空飞行和低空飞行不同，它周围没有参照物，只有一个遥控视频，要想控制高空无人机在一定时间内，从一个区域飞到另一个区域，也是比较困难的。”
　　陈言点点头。
　　这方面他虽然不太清楚，但他知道，无人机飞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无人机飞行甚至是专门的考证机构的。
　　不过，陈言也不需要知道的那么多。
　　无人机高空竞速？
　　呵呵。
　　你以为你用别人的无人机，我就找不到你了！
　　这一次，猎人也很狡猾。


第60章 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立即逮捕洪涛……等等，王顺，张朝阳，我们这一次暗中调查！”
　　陈言本想直接逮捕洪涛，但是，如此一来，一定会打草惊蛇。
　　从目前的线索看，陈言有很大把握，确定犯罪嫌疑人就在洪涛的无人机俱乐部会员当中。
　　飞天无人机俱乐部。
　　一进门，就有一个青秀的女服务员上前：“几位先生好，请问是像购买无人机还是了解下我们俱乐部？”
　　“你好，我们老板想咨询下无人机入会的事情。”王顺像个司机一样，张朝阳像个跟班。
　　毕竟是无人机这重星系，还是年轻人玩的多。
　　王顺和张朝阳……一看就是跟这个玩意挨不上边。
　　张静在飞天无人机俱乐部工作了一年，这点眼力当然是有的，刚刚张静也是看着陈言在招呼。
　　张静偷偷看了一眼陈言，此刻的陈言像个吊儿郎当的二代，满脸好奇的看着俱乐部。
　　“你们这地方行不行，我看装修一般啊，”陈言眼中一副看不起的样子：“王叔，我就说还得去省城，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这位先生您好，”张静赶忙上前：“我们俱乐部技术大牛多，即便在整个辽省，都是数的着的。”
　　“尤其是我们老板洪涛，那可是今年辽省无人机低空障碍赛季军！”
　　张静虽然长相青秀，但是身材火爆。
　　就是那种火爆的要爆炸那种。
　　陈言原本不在意的眼神，放到张静身上后，就挪不开了。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惟妙惟肖。
　　“嘿嘿，”陈言上前一步：“我叫陈言，这位小姐贵姓？我觉得你们俱乐部不错，还麻烦你给介绍一下？”
　　说着，两张百元大钞直接塞进了张静手里。
　　不顾小姑娘惊愕的眼神，陈言自顾自道：“本少爷做人有个原则，谁让我高兴，我就让谁发财！”
　　说实话，张静见过富二代，但是这么帅，这么……有个性的富二代，还真少见。
　　“陈先生您好，我叫张静……”
　　有钱，帅气，张静觉得，自己有可能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
　　张静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长的一般，就是比较青秀，有点娃娃脸，其实是清纯路线的那种姑娘。
　　但是，奈何身材爆炸啊。
　　男人喜欢什么女人？
　　还不就是人前贤淑，人后……
　　明明看上去是个纯洁的，结果偏偏就是个火热的。
　　这种反差最让人受不了。
　　即便没有未来，捞一笔也是好的：“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俱乐部吧。”
　　说着，小姑年稍微往陈言那边迈进了一小步。
　　不要小看这一小步，就是这一小步，突破两人五十厘米的距离，现在两人差不多距离二十厘米。
　　这绝对是突破正常社交的安全距离了。
　　陈言忍住后退一步的冲动，暗道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啊。
　　人与人社交的安全距离是自然而然形成的。
　　尤其是男女之间，女人会刻意保持安全距离。
　　可是一旦对方侵入这个距离，那代表的意思，就差直接趴在你耳朵边上告诉你，来吧！
　　……
　　小姑娘很健谈，对陈言是有问必答。
　　不到一个小时，陈言就把这个俱乐部摸的差不多了。
　　身后四五米远，一直跟着陈言的王顺和张朝阳算是涨了见识了。
　　特么的，头一次见过这么暗中调查的。
　　都快把人家服务员拐走了。
　　“王叔！”陈言给了王顺一个捻动手指的动作：“张小姐，等我电话，我来接你，咱们共进晚餐怎么样？”
　　王顺到底是老侦缉，是个聪明的，赶紧掏出兜里的一千块钱，递给陈言。
　　陈言把钞票塞进小姑年腰间的裤兜，手指还刮了一下张静腰间软肉。
　　小姑娘差点直接就倒地了，双眼如水，秋波荡漾：“嗯……”
　　……
　　车上的气氛极度安静。
　　王顺开车，张朝阳坐在副驾驶。
　　后边是陈言。
　　黑着脸，陈言不断的用湿巾擦手：“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啊？”张朝阳惊了一下：“队长，您说什么？什么事？”
　　恩，陈言对张朝阳的表现很满意。
　　但是，王队怎么不说话？
　　“王队，我这可是为了铁市侦缉队在办案！”
　　王顺愁眉苦脸，回过头看了一眼陈言。
　　“陈组，这我知道……”
　　“可是，那一千块钱……谁给报销？”
　　陈言：“……”
　　张朝阳：“……”
　　王顺的一千块估计要打水漂了。
　　但是，陈言觉得是值得的。
　　因为，张静提供的线索，可不止一千块！
　　无人机高空竞速赛！
　　最近半年，基本上是每周举行一次。
　　每次都是饶飞铁市一圈，一共七人参赛。
　　根据张静的说法，无人机高空竞速，只需要经过事先确定的八个点位，其他的飞行轨迹是不做要求的。
　　其中的一个点位，在妖魔山。
　　而妖魔山，就是铁市第一监守所在山头东方差不多两公里的一座小山头。
　　光这一个线索，就大大缩小了陈言他们的排查范围。
　　而另一个线索，差不多已经帮助陈言直接锁定了嫌疑人。
　　路蕊！
　　一个女孩。
　　无人机高空竞速高手。
　　在七人比赛中，经常获得第一名。
　　但是，在最近的比赛中，成绩却很不理想。
　　从第一滑落到中游，有两次甚至是最后一名！
　　“立即对路蕊进行秘密调查，我要关于她的一切资料！”
　　“注意，不能打草惊蛇，不要上门访谈，也不要走访周围邻居，从现有的资料中查起！”
　　返回会议室，陈言下达了最新命令。
　　如果陈言调查的方向没错，那么这个叫做路蕊的女人，可不简单。
　　甚至，远比想象中要难对付的多。
　　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打草惊蛇。
　　一个小时后，关于路蕊的信息陆续汇总在陈言面前。
　　路蕊，女，26岁，铁市本地人，四年前留学日国，两年半前回国，目前待业在家。
　　父母一年前病逝，没有其他亲人，只有一个男朋友，叫做杨浩楠，是瑞豪药业的高级研究员。
　　家庭住址：南园区建工家属院。
　　留学日国？
　　住在南园区的建工家属院？
　　男朋友在瑞豪药业？
　　哈！
　　陈言笑了。
　　张晓华入监前是瑞豪药业办公室的一名文秘。
　　王丽丽是瑞豪药业下属私立医院的护士，同样有留学日国的经历。
　　现在这个路蕊的男朋友，杨浩楠，竟然也是瑞豪药业的人。
　　看着案情分析板上，路蕊的照片，陈言的嘴角略弯。
　　瑞豪药业……
　　怎么哪都有你？


第61章 抓捕行动
　　瑞豪药业，是铁市乃至辽省的明星企业。
　　甚至在整个华国的药品生产企业内，都有不小名气。
　　陈言的脑海中开始重新梳理人物架构关系。
　　张晓华，瑞豪药业文秘，两年前入监，距离恢复自由还有八个月，通过高空无人机投送体液方式怀孕，就医途中被劫囚。
　　王丽丽，瑞豪药业下属医院护士，日国留学经历，爱好撸铁，擅长自由搏击，三个月前醉驾，故意入监，为张晓华提供监外信息，协助劫囚。
　　马超，货柜车司机，三个月前入职牛肉加工厂，负责接应劫囚人员，已被灭口。
　　路蕊，日国留学经历，无人机爱好者，居住在南园建工家属院。
　　……
　　现在，陈言基本可以断定就是路蕊假扮失足技师，收集体液，再利用参加无人机俱乐部高空竞速赛的机会，空投体液帮助张晓华怀孕。
　　而这个路蕊的男朋友，杨浩楠，是瑞豪药业的高级研究员。
　　现在，出现在陈言面前的关键人物，几乎都和瑞豪药业有关系。
　　为什么？
　　巧合？
　　别逗了。
　　瑞豪药业是制药企业，不是贼窝。
　　那就有意思了，为什么这几个关键人物都和瑞豪药业有关系？
　　还有王丽丽、路蕊两个人，竟然都有日国留学经历！
　　看着两个人的档案，陈言摇头。
　　太干净，干净的就跟一张白纸一样。
　　再者，看着路蕊的照片，不难发现，路蕊长的很漂亮，这样的人能假扮技师去收集体液，为了什么？
　　五十块钱？
　　呵呵。
　　摇了摇头，陈言不再思考。
　　不管怎么样，只要抓住这个路蕊，不就都能搞清楚了？
　　“全体都有，立即行动，抓捕路蕊！”
　　“是！”专案组成员个个兴奋，一天一夜，基本上就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案情就有了重大突破！
　　先是案发现场发现牛毛，通过路口监控找到嫌疑车辆，搜索第一监守发现体液，锁定高空投递解开怀孕谜团。
　　再到发现作案接应车辆，调查无人机俱乐部进一步锁定嫌疑人！
　　只用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
　　怪不得上边能派人家陈言来当专案组组长。
　　这就是原因！
　　……
　　南园区，建工家属院。
　　“全体都有，对方可能有枪，一定要注意安全，必要时可以采取果断措施！”
　　抓捕这种事，就不用陈言上场了。
　　王顺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
　　而且，因为对方有枪支在手，铁市侦缉队已经申请了武装保卫队伍的支援。
　　砰！
　　强制破拆三号楼三单元101室防盗门，一枚闪光弹扔入房间。
　　轰！
　　眩晕效果过后，全副武装的保卫队员立即冲入房间。
　　三分钟后。
　　“报告，已经搜查完毕，没有发现嫌疑人！”
　　没有发现嫌疑人？
　　陈言微微皱眉。
　　不对劲啊。
　　刚刚专案组的人员已经确认，早上的时候，路蕊外出购物之后，返回了住所，再没有外出。
　　怎么可能没有人？
　　房间内，开启嗅觉基因锁的陈言，第一时间发现了线索。
　　有淡淡的，属于人血的血腥味，很新鲜！
　　而且，四天前失踪的张晓华和王丽丽出现过在这间房子。
　　在第一监守，陈言查看了两人的监舍和一些物品，记录下了两人的体味。
　　除此之外，还有四种属于人体的气味。
　　当然，这是陈言排除了刚刚冲进搜查的同事的气味。
　　其中一种最重，应该是路蕊的气味。
　　“哼，”陈言冷哼一声：“和尚跑了，庙不是还在？”
　　顺着淡淡的血腥味，陈言来到了书房。
　　血腥味是从书桌下的地毯下传来，很重！
　　“把这里挪开！”
　　王顺和张朝阳直接上手，搬开书桌，掀开地毯，露出了一个木制盖板。
　　挖地洞？
　　呵呵。
　　你以为这是地道战呢。
　　摆了摆手，一旁的武装队员上前，轻轻拉开盖板，一枚闪光弹就扔了下去。
　　对方手里有枪，自然不能冒险。
　　轰，闪光弹爆炸，同时传来砰砰的枪声。
　　枪声落下，一名武装队员打开盖板，嗖的跳了下去，接着又有两人进去。
　　砰……
　　几声枪响之后，地道里传来反馈：“安全！”
　　陈言第一时间跳下地道。
　　“报告，这个女的在我们下来的时候已经死亡，两名男性刚刚被击毙，丢失的冲锋枪已经找到，没有发现手枪。”
　　陈言看向女尸，正是已经失踪的张晓华。
　　除了枪伤，张晓华浑身还有不少伤痕，血腥味正是张晓华身上的。
　　“你们做好善后，王顺、张朝阳跟我来！”
　　地道还有一个出口，路蕊显然是从这个出口逃了出去。
　　张晓华被杀，显然是因为没有了价值。
　　而路蕊、王丽丽两人的另一面，陈言刚刚也有所了解。
　　就在实施抓铺前，陈言将王丽丽和路蕊的信息发给了京城。
　　曾经有过合作的国家侦缉总队侦缉九组组长王敏。
　　这种信息的查询，是要动用很大的资源的。
　　所以，即便是王丽丽酒驾被收监，都没有发下她的真实背景，尤其是在日国的履历。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就在五分钟前，王敏那边的结果反馈回来。
　　两人曾在日国留学期间，受雇于某国际医药研发集团，怀疑接受过特殊训练。
　　知道了这一点，陈言对整个案件的脉络、对方的作案动机也有了相对完整的推理。
　　两女既然曾在日国接受特殊训练，王丽丽又在瑞豪药业上班，路蕊也结交了一个瑞豪药业的研究员男朋友。
　　目的不言而喻，对方肯定是为了瑞豪药业研究的药品。
　　而张晓华，应该是掌握了对方的一些秘密，才会被对方从监守劫走。
　　而且，这个秘密一定是有期限的，否则对方不会冒险劫囚，而连八个月都等不了。
　　想通了这一切，陈言的推理就成立了。
　　现在只要抓到路蕊，一切真相就能大白。
　　地道内，路蕊的气味很重，显然是刚刚经过这里。
　　地道不长，大概二十米，尽头是一处台阶。
　　突然，一直全速奔跑的陈言陡然刹车，在堪堪踏上台阶的时候稳住身形。
　　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陈言脑门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太特么惊险了，幸亏一直开启了视觉基因锁。
　　“组长，怎么了？”跟在身后的王顺和张朝阳差点撞到一起。
　　“没事，有一点小意外……”
　　看着眼前一条透明丝线，陈言心道好险！


第62章 一招放到老太太
　　透明丝线极细，紧紧贴在台阶的边缘处。
　　发现不对的王顺和张朝阳凑上来观看，这一看，脖颈后的直冒冷风。
　　丝线极细，又是透明的，津贴着台阶，地道内光线黑暗……
　　陈言是怎么发现的？
　　丝线的一端连着一段机扣装置，顺着装置往上看，正是一架十字弓弩。
　　森寒的箭头，好似夺命的毒蛇吐着蛇信。
　　“组长，”王顺腿都有点哆嗦，这要是触动丝线，这么短的距离，十字弓射出的短箭，威力即便不如子弹，也绝对是致命的：“您是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的？
　　我开挂呗……
　　顺着丝线，拆除十字弓，台阶上方是一道木制盖板。
　　对方不愧是在境外接受过特殊训练的间谍，就十字弓这一手，如果是一般人碰上，绝对能阻挠对方不少时间。
　　当然，陈言猜测对方其实最想布置的陷阱是丝线连一颗手雷。
　　只可惜，这里是华国，对于武器的管控，堪称变态。
　　一般的土制枪械还有可能，手雷这种大杀伤力武器的话，是很难入境的。
　　木制盖板很普通，没有任何陷阱。
　　陈言三人出来的时候，正好来到一间房屋。
　　计算一下地道的直线距离，陈言皱眉：“是一单元的102室。”
　　刚刚在组织抓捕之后，其他单元的住户正在开始疏散。
　　王顺一拍大腿：“对方趁乱跑了！”
　　跑？
　　往哪跑？
　　这间房子家具上有一层灰尘，显然没有人居住。
　　属于路蕊的气味很重，对方显然刚刚从这里逃离。
　　陈言开启的嗅觉基因锁，轻松就能锁定路蕊的方位。
　　“跟我来，她跑不了多远！”
　　外边都是专案组的人，疏散群众都是有序撤离，对方不可能疯狂奔跑。
　　所以，她能跑出去多远？
　　再说，路蕊的照片大家都确认过，对方就不怕被发现吗？
　　室外，搜查在继续，疏散也在继续。
　　属于路蕊的气息好像一道信标，指引着陈言。
　　“走！这边！”
　　建工家属院是老旧小区，楼房连地下室都没有。
　　否则的话，路蕊他们也不可能轻易就弄出一个地道，还搞了一个逃生通道。
　　但是家属院周围是闹市区，属于南园区繁华地带。
　　周边还有三个大型小区，两个商场。
　　顺着路蕊的气味，陈言三人一直追到了一座商场内。
　　陈言微微有些惊讶，这个商场距离小区大概500米远，对方跑的还挺快。
　　算算时间，应该是自己拆除十字弓，给了对方逃到这里的时间。
　　“王顺，跟我来，对方可能有抢，要小心！”
　　陈言虽然得到了系统的枪械专精技能，但是并不意味着陈言在侦缉队可以持枪。
　　华国对枪械的管控，是世界上最严格的。
　　即便是侦缉队，想要配枪，也要经过严格的流程。
　　陈言刚转正不到一个月，还没来及接受训练，没有走侦缉队持枪流程，自然没有持枪资格。
　　而无论任何人，只要没有持枪资格，一旦持有枪支，就是犯罪。
　　这跟级别、职位没关系，即便是一阶侦缉监察，侦缉队大佬，没有持枪资格，也不能持有枪械。
　　王顺点点头，他知道陈言没有持枪证，何况陈言还是跨区执行任务，更不能持枪。
　　因为案件涉枪，张朝阳倒是提前办理了相关手续，即便不在连城市侦缉二分队的辖区，也能持枪办案。
　　两人一前一后，将陈言护在后边，朝着商场内一楼的卫生间推进。
　　门口，一个佝偻的老太太步履蹒跚，从女卫生间走出。
　　“这边！”王顺和张朝阳自然而然的越过老人，小心的朝卫生间里看去。
　　对方很有可能持有枪械，更何况刚刚经历过十字弓陷阱，两人神经高度紧张。
　　跟在两人身后的陈言同样下意识的靠边，给老人让路，眼神朝着卫生间探去。
　　嗯？
　　不对！
　　路蕊的气味怎么突然加重？
　　哪来的？
　　陈言不自觉的扫视四周，没有人，只有一个老人……
　　等等！
　　老人？
　　路蕊，身高一米六八，容貌俏丽。
　　老人，目测身高不到一米六，身形佝偻，脸部褶皱。
　　两者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这老人身上为何有路蕊的气味？
　　如果对方仅仅是在洗手间内和路蕊有过接触，那也不该如此之重的气味吧？
　　视觉基因锁开启！
　　老人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在做慢动作。
　　步履蹒跚，看不出破绽。
　　走路的时候，头部微微颤抖，符合老年人肌肉震颤的特征，脸部肌肉、纹理自然，表情生动，不是简单的化妆易容能够做到的……
　　但是，你藏在袖口里的手，是不是太嫩滑了？
　　虽然对方拄着拐杖，手掌只有行走间露出一节手指，但是如何能逃过陈言开启基因锁的视觉观察。
　　还有，老人家脚踝处露出的丝袜，竟然是灰丝？
　　现在的老太太都这么时尚吗？
　　但是，此刻的王顺和张朝阳已经迈步进了卫生间，再叫他们，肯定会引起路蕊的警觉！
　　对方，可能有枪！
　　怎么办？
　　哈！
　　凉拌。
　　别忘了，陈言在侦破上一个操场虐杀案之后，可是获得了技能格斗专精。
　　呼！
　　陈言腰部用力，陡然扭转身形，一个肘击顺势而出。
　　砰！
　　被击中后脖颈的老人么有半点反抗余地，被重击倒地。
　　接着，陈言扑身而上，双手交叉，反握老人双臂，咔嚓！
　　肩关节脱臼的声音让人牙酸。
　　啊！
　　一声惨叫，吸引了周边众人的主意。
　　王顺和张朝阳从卫生间冲出，看着眼前一幕，大吃一惊。
　　什么情况？
　　我们这边还没看见人呢，这外边就把一老太太放到了？
　　陈言没有留手，对方可是经过境外特殊训练的间谍，挖地道、设陷阱，谁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幺蛾子没有。
　　膝盖上顶，咔嚓的一声脆响，老太太脊椎错位，彻底失去行动力。
　　行云流水般的擒拿，漂亮！
　　当啷。
　　直到这时，老人左边袖口中，才掉落出一件物件。
　　正是一把手枪！
　　“把她拷上，带回审讯！”
　　这一番操作，把手中端着手枪的王顺和张朝阳看得都懵逼了。
　　您是……怎么发现的？


第63章 原来你才是背后推手
　　路蕊绝对是专业级别的。
　　她脸上的妆容根本不是化妆弄出来的，而是通过3D打印技术，套上的一个头套。
　　材质非常高级，是一种罕见的人造皮肤材质，价格极其昂贵。
　　但是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表情生动，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
　　但是，脸能改变，手改变不了。
　　而且时间匆忙，路蕊更不可能有时间更换丝袜。
　　所以，即便路蕊已经将双手藏进了袖口，更换了宽大的衣服，但是行走间，还是不经意的露出了些许破绽。
　　审讯室。
　　去除伪装的路蕊，瘫坐在椅子上。
　　没办法，陈言最后的膝部冲顶，让对方的脊椎错位，到现在都浑身酸麻，动弹不了。
　　但是，也辛亏如此，否则，路蕊一定还有战斗力。
　　毕竟，陈言在将路蕊击倒后，第一时间就卸了对方的肩关节，可那个时候手枪并没有掉落。
　　但是没有人同情路蕊。
　　一个策划组织杀害侦缉内勤的境外商业间谍，即便是再惨，也不会有人同情！
　　牺牲的两名内勤，除了王俊，另一个人叫秦德，一人32岁，他出事那天，正是他两周岁儿子的生日。
　　原本，完成这次押送任务后，秦德就要回家陪儿子过生日的。
　　但是，他的儿子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还有王俊，三年前启用他父亲的警号，到今年才25岁，去年才处了一个女朋友。
　　还是王顺的媳妇给介绍的，是一名教师，两人原本准备今年结婚的。
　　结果，在这次任务中牺牲了。
　　而属于王俊的警号，再也没有后代会去重新启用……
　　“路蕊，你的间谍身份，我们已经掌握了。”陈言在亲自审讯路蕊。
　　张晓华死了，帮助张晓华越监，劫囚的两人也在地道中被击毙，现在，只有王丽丽仍然不知所终。
　　“路蕊，你犯下的事，现在看来，只是协助犯罪，罪不至死。”
　　“可是，如果我们找不到王丽丽，你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了吧？”
　　面对路蕊，陈言撒谎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尤其想起两名牺牲的内勤，还有那名无辜的医生，陈言满腔怒火。
　　路蕊，她本就是铁市本地人，父母都是建工厂的老员工。
　　送她出去留学，结果被人家培养成了间谍。
　　同时，王顺他们已经组织被收集体液的九个男人指认了路蕊。
　　九人一致认定，就是路蕊跟他们发生的关系。
　　虽然都是后半夜，但是50块钱来场野外战斗，即便看不清对方具体长相，但是从对方脸盘，身材上就知道，绝对是个尤物。
　　所以，九个男人印象很深。
　　一见到路蕊，就认出来了。
　　但是，陈言显然高估了路蕊的骨气。
　　或者说，他高估了间谍的骨头。
　　这种人干间谍，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钱！
　　所以，在已经被抓，自知逃生无望的情况下，路蕊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供出来。
　　“我不是主谋，我只是一个外围人员，负责策反杨浩楠的！”
　　“策反杨浩楠？”陈言微微皱眉。
　　“我没说谎，我回国后的任务就是接近杨浩楠！”
　　“说下去。”
　　杨浩楠的职业，陈言是知道的。
　　瑞豪药业高级研究员。
　　间谍不是大白菜，培养一个间谍，即便是外围人员，花费的代价也绝不会小。
　　就比如路蕊在地道内设置陷阱，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是不可能做到的。
　　“两年半前，我从日国回来，目的就是为了接触杨浩楠……”
　　随着路蕊的交代，整个事情的脉络逐渐清晰。
　　瑞豪药业从十年前开始研制一款治疗肺癌的靶向药物。
　　终于在两年半前，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按照计划，五年内就能进行临床试验。
　　杨浩楠正是这个项目的核心研究员。
　　当年的重大突破，正是杨浩楠发现的。
　　路蕊接近杨浩楠，利用美色和金钱的诱惑，策反了杨浩楠。
　　“两年前，杨浩楠把靶向药物的研发方程式储存在了硬盘里，想要卖给日国的药业集团，但是实验室的安全管理非常严格，他没有办法把硬盘带出来。”
　　至于说杨浩楠为什么不记住方程式这种事……
　　呵呵。
　　别逗了。
　　一种药物的方程式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化学式，那都是一个个试验出来的，完整的方程式需要庞大的数据支撑。
　　包括大量图表、图片、数据等。
　　有可能是几个T的存储量，人根本记不下来。
　　路蕊继续交代：“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张晓华陪同办公室领导视察实验室，杨浩楠就偷偷把硬盘放到了张晓华包里。”
　　“但是，没成想张晓华当时就发现了杨浩楠的小动作。”
　　“不过张晓华当时没有声张，反而将硬盘藏了起来，威胁我们！”
　　“后来，没两天，张晓华晚上酒驾，出了事，就入监了。”
　　“我们把她家都翻遍了，最终也没有找到硬盘，但是她人在监守，我们没有办法，只能等待她刑满释放。”
　　陈言皱眉，这也是他不理解的地方。
　　对方明明还有八个月就刑满释放，路蕊她们怎么就等不了呢？
　　“你们既然已经等了两年，这一次为什么铤而走险？”
　　对方如果等到张晓华释放，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东西。
　　路蕊惨笑：“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就在三个月前，瑞豪药业的靶向药物研究再一次取得重大突破。”
　　“药物研制的速度大大加快，临床试验的时间肯定会提前，杨浩楠是其中的核心成员，对这些流程很清楚。”
　　“如果我们还拿不到方程式，这两年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所以你就策划了这一切？”
　　“不不不，”路蕊疯狂摇头：“我只是参与者，就帮着他们控制了一下无人机，整个活动不是我策划的！”
　　不是你策划的？
　　陈言冷笑：“路蕊，杨浩楠都是你策反的，现在你以为我们没有抓到杨浩楠，你就能撇清责任？”
　　“真的不是我策划的，”路蕊脸色大变：“我只是为了钱，不会策划杀人！”
　　“整个行动都是杨浩楠策划的，包括让王丽丽故意醉驾入监，给张晓华传递消息。”
　　“还有王丽丽，她原本是和我一同执行这个任务的，只不过方向不同。”
　　“杨浩楠策划，王丽丽具体实施，那个接应他们的司机，也是王丽丽杀的！”
　　“还有我家地道内，被你们抓住的两个男人其实都是王丽丽的下线……”
　　路蕊还不知道张晓华和地道里的人已经死了。
　　“对了，杨浩楠和王丽丽今天早上就已经在张晓华那得到了藏硬盘的地方，你们快去抓他们！”
　　此刻的路蕊，好像比陈言他们更想让杨浩楠入网！
　　陈言眼神微凝，看向路蕊：“他们在哪？”


第64章 越监杀人案收网
　　路蕊的审讯突破很快。
　　对方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招了。
　　虽然还不能完全断定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关于事情的脉络，应该是真的。
　　和陈言原本的推理也相差不大。
　　始料未及的是杨浩楠的戏份，这是陈言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只不过，在策划中，路蕊究竟起到一个什么作用，现在还不好说。
　　难道就想她说的，她只是帮忙控制一下无人机？
　　呵呵。
　　别忘了，这个女人为了收集男人体液，都干了什么事。
　　这样一个毫无羞耻心，没有底线的人，她的话是不能全信的。
　　更何况，陈言在这追捕路蕊的时候，那把丢失的手枪就在她身上。
　　而且，即便只是帮凶，死了两个内勤，路蕊也要付出绝大的代价！
　　毕竟，这个事情因她而起，没有她，自然不会有后边的一系列事情。
　　“立即全城搜捕杨浩楠、王丽丽！”
　　既然已经锁定目标，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以陈言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路蕊已经到案，张晓华死亡，曾经参与劫囚的直接人员，两名男子，也在路蕊家的地下室被杀。
　　丢失的手枪和冲锋枪也找到了。
　　剩下的，就是缉拿杨浩楠和王丽丽。
　　这种事情，陈言能发挥的作用就小了。
　　此刻，王顺已经申请省侦缉队支援，整个铁市都被封锁，全力追缉两人。
　　会议室。
　　陈言站在案情分析板前，再度复盘整个案件过程。
　　这件案子，其实并不复杂。
　　难点在于嫌疑人的锁定。
　　劫囚现场，干净利落，除了一缕牛毛，没有任何线索。
　　当然，也正是这缕牛毛，让接应司机暴露。
　　另一个难点就是张晓华怀孕这件事。
　　怎么怀孕的？
　　任何人第一时间都会想到是内鬼所为。
　　找到内鬼，顺藤摸瓜，就能侦破案件，这是很正常的破案思维。
　　但是，如果陈言也把精力放在了这个上面，那么，不说最后不能破案，即便是破了，估计对方也早就逃的无影无踪了。
　　对方虽然在整个过程中布置了很多烟雾弹，但是，终究还是被陈言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了案子的核心人物路蕊。
　　成功打开了突破口。
　　现在，只要杨浩楠和王丽丽到案，追回硬盘，那么案子就算圆满完结了。
　　抓捕……没有预想的那么顺利。
　　张晓华当年把储存方程式的硬盘藏在了自己居住小区的楼顶。
　　一个排风口的缝隙内。
　　杨浩楠和王丽丽在得到藏匿地点后，第一时间就前往寻找硬盘。
　　但是，抓捕路蕊的行动，已经暴露。
　　杨浩楠和王丽丽第一时间就奔逃出城。
　　王顺他们通过天眼系统，虽然锁定了杨浩楠的行踪，但是，麻烦来了。
　　对方现在正在一个加油站内，此刻挟持了一名工作人员，正在与抓捕队伍对峙！
　　半个小时后。
　　“组长，”王顺此刻是全副武装：“杨浩楠和王丽丽已经被包围在加油站的小超市里，他们挟持了一名工作人员！”
　　挟持？
　　干间谍干到这个份上，也够丢份的了。
　　作为专案组组长，陈言现在是第一指挥官。
　　拿过王顺手里的扩音器：“杨浩楠、王丽丽，你们只要保证人质的安全，我可以答应你们任何条件！”
　　因为这个案子，已经牺牲两名内勤，死了一名医生。
　　陈言不能再让无辜群众出现伤亡！
　　“我们要直升机，送我们到公海！”
　　里边传来的声音竟是一道女声。
　　王丽丽！
　　那个在救护车内，用血压计杀了王俊的凶手。
　　王俊……启用父亲警号……
　　陈言眼中喷薄怒火，恨不得当场击毙这个女人！
　　“没问题，直升飞机我们现在就可以调遣，但是这需要时间！”
　　陈言压下怒火，此刻关键是保证人质的安全。
　　“另外，我要确认人质安全！”
　　此刻，超市外已经被团团包围，狙击手已经在远方待命，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不可能，半个小时，直升机必须达到，否则你们就都等着给人质收尸吧！”
　　“救命！我……我现在没有受到伤害！”王丽丽声音刚落，里边响起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但是，陈言等人没有看见人影。
　　眉头紧皱，陈言知道不能这么等下去，脱下防弹背心，陈言放下扩音器：“王丽丽，我知道你和杨浩楠在里边。”
　　“但是，没有见到人质，只听声音，我无法确认人质是否活着！”
　　“这样，我现在只身一人进去，跟你们谈判！”
　　“我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有了我，你们会更加安全！”
　　“不行！”王顺低声惊呼。
　　“组长，你不能进去！”
　　现在里面是具体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陈言这个时候进去，太危险。
　　说着，王顺就要上前拉住陈言。
　　但是，陈言已经打定主意，怎么可能被王顺拉回去。
　　一把挣脱开王顺的拉扯，陈言向前走去：“王丽丽，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我现在就进来了！”
　　里边的人显然在思考陈言说话的真假，虽然没有答应陈言的要求，但是也并没有反对。
　　陈言小心的向前挪步，尽量避免自己的行为过激，刺激到里边的两人。
　　直到陈言已经靠近超市大门，里边再次传来声音：“把手举起来，慢慢走进来！”
　　陈言大喜，连忙举起双手。
　　里边的人显然能够通过什么观察外边的情况，不过几个呼吸，再次传来王丽丽的声音：“其他人不要动，否则咱们就鱼死网破！”
　　咯吱！
　　超市门被陈言打开，里面的情况第一时间映入陈言眼帘。
　　一个穿着加油站工作服，五大三粗的壮汉，被反绑着双手，嘴上绑着胶带，跪在一个女人身前。
　　壮汉眼神中虽然流露惊恐，口中呜呜作响，但显然没有收到什么身体伤害。
　　女人躲在墙角，只在壮汉脖颈后露出一只眼睛，仿佛毒蛇一般，盯着陈言。
　　但就是这只眼睛，让陈言认出了这个女人。
　　王丽丽！
　　也是在救护车内，用血压计杀死王俊的内应！
　　左手边的收银台里，则躲着一个男人，此刻半蹲在地上，只露出半个头，细细的打量着陈言。
　　杨浩楠！
　　看过杨浩楠照片的陈言，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男人。


第65章 剽悍的陈言
　　要说这个杨浩楠，其实也是一个天才。
　　他是铁市人，父母都是农民，家境一般。
　　但是杨浩楠从小学习好，参加高考那年，还是铁市当年的高考榜眼，被华国最好的医药大学录取。
　　后来从事药物分子领域研究，毕业后，就入职瑞豪药业，这些年，逐渐成长为高级研究员。
　　原本有大好前途，却因为一个女人，最终为了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杨浩楠、王丽丽，”陈言依然举着双手：“现在的情况你们很清楚，外边的人已经把你们包围了。”
　　“即便你们有这个人质，时间长了，外边的人也有可能强攻进来。”
　　哼！
　　王丽丽冷哼一声，声音阴郁：“你们攻进来，就不怕我们杀人质？”
　　王丽丽的右手，握着一柄壁纸刀，显然是在超市里临时找来的。
　　陈言摇了摇头：“王丽丽，你在劫囚的时候，杀了内勤，性质有多严重，你们自己清楚。”
　　“如果我的谈判没有成功，那么外边的人一定会强攻！”
　　“到时候，人质有可能死，也有可能不死，但是你们两个一定会死！”
　　王丽丽自然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也明白杀押运她们的内勤是什么罪过。
　　但是，此刻王丽丽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杨浩楠。
　　陈言恍然，原来还真是这个杨浩楠掌握局势？
　　“既然是谈判，你有什么建议？”
　　嗯？
　　杨浩楠的话，还有说话的语气，让陈言微微惊讶，这个人心理素质不错。
　　都这个时候了，说话依然不急不慢，就好像聊天一样。
　　不简单！
　　陈言看向杨浩楠：“这个人质只是普通人，而且你们看他五大三粗的，体重都有两百斤，王丽丽控制他肯定不易，你们把他放了，我留下当人质，怎么样？”
　　“你留下来当人质？”
　　杨浩楠看着陈言，眼里竟然噙着笑意：“他虽然五大三粗，但只是普通人，王丽丽一招就能让他毙命……”
　　“可是你……你这么年轻，就能担任侦缉队的行动指挥，相比一个普通人，我觉得你的危险性要大的多！”
　　额……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聪明的。
　　陈言微微放下高举的双手：“我想你误会了，我能成为指挥官靠的是脑子，不是四肢……”
　　“不信你让王丽丽看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也不像是能打的人啊。”
　　一边说，陈言朝着王丽丽走近几步，挽起胳膊上的衣袖。
　　王丽丽作为自由搏击高手，当然知道经过训练的人，身体状态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陈言只是看上去帅气阳光，白白净净的，说是模特有人信，说是搏击高手，还是算了吧。
　　系统给陈言的奖励是格斗专精，是意识上的，虽然提高了陈言的战力，但是陈言的力量、耐力都是原来就有的，并没有得到强化。
　　所以，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王丽丽朝着杨浩楠点了点头，示意陈言对她来说，没有威胁。
　　杨浩楠想了想，没有说话，但在片刻后，朝着王丽丽点了点头。
　　“你，趴在地上，双手抱头，两腿叉开，不要动！”
　　王丽丽是经过训练的，她知道什么姿势下，人不可能发动攻击。
　　陈言自然是照做，只要将人质弄出去，这两人手里又没有枪，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至于王丽丽是自由搏击高手……
　　呵呵。
　　系统虽然没有强化陈言的力量和耐力，但是，刚刚在路蕊身上已经小试牛刀的陈言，对于系统奖励的格斗专精非常信任。
　　大汉眼里噙着感激，混着泪水，呜呜着，被王丽丽押到陈言身边。
　　这时，杨浩楠也从收银台后边爬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捆扎带，给陈言的双手放到后背上，用扎带绑住。
　　然后又爬了回去。
　　“你为什么爬着走？”
　　地上不凉吗？
　　“呵呵，你们有狙击手，你以为我不知道？”
　　陈言：“……”
　　你特么还挺小心！
　　“你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跪下！”王丽丽一边将壮汉推搡着，一边挪出一个空挡。
　　陈言依照命令，慢慢的接替了壮汉的位置。
　　呜呜呜……
　　王丽丽手边的壁纸刀离开壮汉的脖颈，放到了陈言颈动脉旁边之后，这家伙发了疯似的往外跑。
　　砰！
　　就在壮汉推开门的瞬间，陈言双眼微眯，感受着后脑勺王丽丽传过来的呼吸，脑袋狠狠的向后甩去。
　　王丽丽被撞的眼冒金星，但手中的壁纸刀却下意识的划下！
　　陈言早就注意到，脑袋后顶撞到王丽丽的同时，嘴巴张开，向右转头，一下咬住王丽丽的手腕。
　　壁纸刀不能寸近。
　　两人的距离拉开，不再是贴身的状态，跪伏的陈言一个低身，从王丽丽手臂范围内钻出。
　　砰！
　　一记鞭腿，狠狠的踢在王丽丽太阳穴。
　　手臂被咬，没办法继续挥刀，王丽丽只能提起手臂挡住陈言的鞭腿。
　　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反应迅速，但是鞭腿好防，陈言同时踹来一记窝心脚，却正中王丽丽胸口！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壮汉刚刚跑出超市大门，还在呜呜叫。
　　杨浩楠还没有完全爬回收银台后。
　　哼！
　　闷哼一声，王丽丽口角溢血，向后跌坐。
　　陈言这个时候全力以赴，没有丝毫留手。
　　王俊被血压计刺破动脉的画面，时刻在陈言脑海中回荡。
　　“受死！”
　　就地一滚，陈言双臂顺着臀部画个圆圈，双手拧动两下，就脱离了扎带。
　　格斗——关节技！
　　恢复自由的陈言，长吸一口气，双脚用力蹬地，再度朝着王丽丽爆射而去。
　　砰！
　　啊！
　　膝盖重重顶在王丽丽下巴，三颗牙齿崩落，王丽丽连遭重击，后脑重重磕在地面上，昏厥过去。
　　嗖！
　　正在此刻，一声异响，从陈言身后传来。
　　弩箭！
　　是杨浩楠！
　　路蕊能够用十字弓弩箭布置陷阱，杨浩楠自然也可以有。
　　来不及回身躲闪的陈言，双腿再度用力，单手抓住已经昏厥的王丽丽，一个翻身，躲在王丽丽身后。
　　噗嗤！
　　箭矢射入王丽丽背部。
　　躲过一劫！
　　陈言后背都被冷汗浸透，就差一点点！
　　但是，既然已经收拾完了王丽丽，一个杨浩楠，即便手里有弩箭，又怎么可能对陈言构成威胁？
　　双腿用力，王丽丽如破布一般的身体被陈言踹出，撞击在收银台上。
　　陈言借机一跃而起，正看见惊慌失措的杨浩楠从收银台后出来。
　　砰！
　　膝撞！
　　咔嚓！
　　噗！
　　就凭杨浩楠这小身板，陈言一个高空膝撞，就断了他不知道几根肋骨。
　　鲜血喷出，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越监杀人案，奖励开启力量基因锁。】


第66章 一路走好
　　一切尘埃落定。
　　充盈的力量感包裹着陈言，温暖全身。
　　刚刚因为剧烈格斗，有些气喘的陈言，逐渐平静下来。
　　第三个基因锁！
　　这是系统激活以来，陈言开启的第三个基因锁。
　　第一个，是嗅觉基因锁，也正是这个基因锁的开启，让陈言在案件的侦破过程中，屡次获得重要线索。
　　第二个，是视觉基因锁，别的不说，就说这起越监杀人案，正是视觉基因锁让陈言发现了那缕牛毛，也正是视觉基因锁，让陈言在昏暗的地道内发，发现路蕊布置的弩箭陷阱。
　　而力量基因锁，是第三个开启的基因锁。
　　陈言感觉自身被无数股暖流包裹，有一种膨胀的感觉。
　　今天，是陈言第一次使用格斗专精技能，战果很辉煌。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
　　那就是陈言的力量和耐力不足。
　　作为一个仅仅在警校学习过几年的萌新，陈言在格斗训练上同样是一个萌新。
　　力量、速度、耐力，虽然比普通人强，但是和穷凶极恶，尤其是一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相比，还有不少差距。
　　而现在，陈言开启了力量基因锁，这对陈言的战斗力提升，具有很大的帮助。
　　如果陈言在和王丽丽动手前，就开启力量基因锁，那么很可能那一个脑后冲撞，就能直接让王丽丽歇菜。
　　现在，技巧、力量有了，如果后期再能补充上耐力、速度，那陈言的实力将会有一个恐怖的增长。
　　当然，让陈言直面凶手的可能性，还是不大的。
　　相比较玩体力，陈言更喜欢动脑子。
　　此时，被放出去的大汉堪堪跑到王顺身边。
　　……
　　剩下的侦缉员看到里边两人的惨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咱们这位组长，看着文质彬彬的，原来这么猛？”
　　“卧槽，那女的鼻子都塌下去了，快没人样了……还有那男的，右胸塌陷，估计一排肋骨都折了……”
　　所有涉案人员，到此全部落网。
　　接下来的审讯比陈言想象的还要快。
　　有些让陈言感慨的是，路蕊说的大概都是实话。
　　整个活动的策划，虽然并没像他所说，她只是个参与者，但主要策划人还真不是路蕊。
　　杨浩楠是主谋。
　　包括让路蕊去勾引男人，采集体液，都是杨浩楠的主意。
　　货车司机也是杨浩楠让王丽丽杀的，为的就是毁灭线索。
　　而且，这家伙确实心思缜密。
　　货柜车内，杨浩楠指挥两个男人用高温喷灯喷过，自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你们只要晚发现一天，我们就能出海，到时候，谁也找不到我！”
　　即便到最后，杨浩楠帮着绷带面对审讯，依然是一副不以为然。
　　但是，策划越监，杀害内勤，参与间谍活动，无论是那个罪名，路蕊、杨浩楠、王丽丽都别想再浪费粮食了。
　　……
　　三天后，一切尘埃落定。
　　铁市陵园。
　　“全体都有！”
　　“脱帽！”
　　“敬……礼！”
　　铁市侦缉队，为王俊和另一名牺牲的内勤秦德，举行遗体告别仪式。
　　陈言，王顺站在第一排。
　　“礼毕！鸣枪！”
　　枪声响起，两位牺牲烈士的遗体开始下葬。
　　一侧，王俊的母亲，眼含泪水，看着王俊的灵柩入地。
　　八年前，她曾经带着王俊，看着自己丈夫的棺木在此入地。
　　而今天，这位母亲，又看着自己儿子的灵柩再次入地。
　　泪水低落，大音希声。
　　另一边，一个刚刚两周岁的幼童，躺在母亲的怀里，睡的正香。
　　母亲的泪水滴在幼童脸上，如冰花。
　　幼小的他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远离人间，再也听不到他的笑声。
　　也许二十年后，属于秦德的警号，也将被重启……
　　仪式结束，陈言也要返回连城市。
　　“陈队长，谢谢！”王顺红着眼，声音哽咽：“以后但凡有用的着我王某人的地方，你开口，我刀山火海也会去！”
　　“全体都有！”王顺接着暴吼一声：“向陈言队长，敬……礼！”
　　……
　　返回连城市的车上，陈言情绪有些低落。
　　王刚、张朝阳、赵兵也有些沉默。
　　案子虽然侦破。
　　但是，牺牲的两名战友，一名医生，却再也回不来了。
　　窗外，云卷云舒。
　　干警察的，有几个没经历过生离死别。
　　然而，就像陈言说的。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一如杨浩楠射向陈言的弩箭。
　　即便是有系统开挂，当时陈言距离生死也只有一线之间。
　　……
　　微信。
　　“姐姐，我想你了……”
　　沈云懿正在开会。
　　长海集团，掌管资产上千亿。
　　沈云懿平时都是遥控指挥的多，掌控方向决策的多。
　　很少召集下属开会。
　　但是，每周一次的汇报，沈云懿是必听的。
　　也是长海集团每周最重要的会议。
　　但是，当沈云懿看到手机上的微信提示，眼神微变。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其余情况下次汇报！”
　　嗯？
　　怎们半路就结束会议了？
　　众多高管面面相觑，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现在，沈云懿竟然因为看了一眼手机，就半途停止会议？
　　要知道，以前就是老董事长来了，也要等这个会开完，沈云懿才会去见。
　　但是，老板就是老板，众人疑惑也要听从安排。
　　想你了？
　　沈云懿微微皱眉，陈言可从来没有如此露骨的说过这些话。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你在哪，我去接你！”
　　看着手机上依然秒回的信息，陈言的心情突然敞亮不少。
　　压抑的感觉有些被驱散。
　　“我在从铁市回连城的车上，还有半个小时到市区。”
　　“好，那我在你们单位门口接你。”
　　“嗯！”
　　……
　　连城市侦缉二分队门口。
　　办公楼里伸出了不少脑袋，看着自己的副队长，坐上了一辆粉色跑车。
　　“那车……好贵吧，是不是得上百万？”
　　“百万？那可是限量版的大牛，五个百万还差不多……”
　　“五百……嘶！陈队……傍富婆了？”
　　“……”
　　蓝鲸鱼饭店。
　　依然是陈言最喜欢吃的大生蚝，海参。
　　“案子办的不顺利吗？”这两天，沈云懿一直关注着铁市的新闻，但是没什么大动静。
　　只是说侦缉队破获了一起性质严重的涉枪案件，其他的没有多说。
　　“还行，该抓的都抓了……就是心里有点堵得慌。”
　　喝下一杯沈云懿给倒的茅台酒，陈言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想起王俊母亲的眼神，还有那个熟睡的两周岁的孩子。
　　陈言鼻子有些发酸。
　　“姐姐，你说有一个孩子是什么感觉？”
　　嘎？
　　沈云懿：“……”


第67章 新的人事任命
　　沈云懿今天穿的是工装。
　　齐膝短裙，肉色丝袜，蓝色高跟鞋。
　　白色纱衣，搭配一件小西服。
　　女王范依然有，但显然是商业气息更重了一些。
　　此刻的沈云懿，小嘴微张，有些惊讶的看着陈言。
　　什么……就提到孩子了？
　　这是不是早了点？
　　咱们俩现在虽然是男女朋友关系，可是，依然是顶着假冒的牌子啊。
　　怎么着就跑到孩子这个话题上去了。
　　陈言微微一愣，看出了沈云懿的尴尬：“是这次办案，铁市第一监守有一个内勤牺牲了……”
　　沈云懿听完，眼睛红红的：“那孩子才两岁？”
　　陈言点了点头，点燃一根香烟：“是啊，才两岁……”
　　两岁的孩子，刚刚咿呀学语，才学会叫爸爸没多久吧。
　　但是，现在，天人两隔。
　　看着沈云懿情绪低落，陈言甩了甩头：“抱歉，让你也跟着难过。”
　　“没关系，”沈云懿擦了擦眼角：“长海集团有慈善基金，这个孩子今后的生活你不用担心，我过会就安排。”
　　慈善基金？
　　陈言还真不知道长海集团竟然还有这个。
　　不过，也好。
　　虽然烈士子女的生活原本也有很好的关照，但是有了长海集团的资助，肯定会生活地更好：“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再说，这也是我们为烈士后代做一点事……”
　　“好啦，快吃饭，在铁市出差，肯定吃不好，”沈云懿夹了一只特别肥硕的生蚝，放到陈言碗里。
　　陈言发现，沈云懿好像特别喜欢喂他吃生蚝。
　　这是有什么寓意吗？
　　……
　　“你下午……有什么事吗？”沈云懿吃的很少，只是浅尝辄止，撑着下巴，看着陈言大快朵颐。
　　“没什么事，我明天才去队里报道。”消灭了八只大生蚝的陈言，继续进攻海参。
　　海参是好东西，如果坚持吃，按照某些人那样，每天坚持吃两根，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当然，陈言其实吃的不多，他怕吃多了脑子不好使……
　　“那……”沈云懿突然靠近陈言，一脸希翼：“那我们下午一起去玩吧！”
　　去玩？
　　“去哪玩？”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下午跟我走！”
　　站在连城游乐场的大门前，陈言有些懵逼。
　　“咱们……就玩这些？”
　　“是啊，怎么了，你中午可是答应我了，不许反悔！”
　　此时的沈云懿已经换了一身运动装。
　　头发也变成了双马尾，嘴里还嚼着一根棒棒糖。
　　这要是后边背一个小书包，活脱脱一只二次元。
　　……
　　摩天轮、过山车、跳楼机、海盗船……
　　整整一个下午，陈言和沈云懿疯了一般的，玩遍了游乐场所有成人能参与的项目。
　　“哈哈，”沈云懿握着陈言的大手，一脸欢快：“陈言，走走，那边，那边有一个鬼屋探险，出发！”
　　谁能想到一个御姐，竟然还像个孩子一样，喜欢玩游乐场？
　　不过，感受着手中的滑腻和温润，陈言觉得……挺好。
　　起码，两人的关系好像更近了一步。
　　两人牵手的感觉很自然。
　　顺其自然，好似春风拂面。‘
　　陈言很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是两个人越来越熟悉，在润物细无声中，彼此靠近。
　　……
　　第二天一早。
　　陈言前往市侦缉队汇报工作。
　　“报告秦队、张队，”秦川办公室内，陈言腰板挺的笔直，啪的敬礼：“侦缉二分队副队长陈言，完成任务，现在申请归队！”
　　“哈哈，”秦川大笑，满意的拍了拍陈言的肩膀：“陈副队长，我不是说了，到这就跟到家一样！”
　　陈言笑了笑，礼毕：“是！”
　　张云虎给陈言倒了一杯茶：“秦队说你是咱们市侦缉队的真龙，果然没说错！”
　　“短短两天时间，就抓捕了重要嫌疑人，五天内，就完成整个案件的侦办！”
　　“秦队说了，要为你庆功呢！”
　　“谢谢秦队，”陈言接过茶杯，看向秦川：“主要还是王顺队长他们配合的好，我这次带去的赵兵三人也帮了大忙，专案组众人齐心协力，才能在短时间内侦破案件！”
　　案件结束后，王顺就去副转正，成为铁市侦缉队一把手了。
　　“你就不要谦虚了，”秦川笑着看向陈言：“王队长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专门给我道谢，人家还说了，但凡你有什么事，刀山火海，人家都一定到场！”
　　说实话，秦川都有些羡慕陈言。
　　出去一趟，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星期不到，竟然就折服了铁市侦缉队那么多人。
　　昨天烈士遗体送别仪式上的事，秦川也听说了。
　　三百人送行队伍，向陈言敬礼，这是什么殊荣？
　　这么说，以后陈言但凡在铁市有事，那绝对是横着走。
　　当然，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连城市的侦缉员牺牲了，别人帮秦川破案，报了仇，他秦川也甘愿肝脑涂地。
　　“队长，那都是王队抬举。”陈言笑了笑，没有再多说话。
　　“对了，今天叫你过来，还有一个事。”
　　“请队长指示！”
　　“哈哈，”秦川笑了笑，拍拍陈言肩膀：“我哪有什么指示，是省侦缉大队的刘劲松大队长有指示。”
　　刘大队长？
　　陈言微微惊讶。
　　上次自己授勋二等功，就是刘劲松来给自己授勋的。
　　还想让自己去省侦缉大队任职侦缉处副处长，但是被自己拒绝了。
　　这次是有什么指示？
　　看到陈言的疑惑，秦川继续道：“这次的越监杀人案，性质非常恶劣，对方不仅劫囚，还杀害内勤，抢走枪支！”
　　“而且，这起案件还涉及商业间谍，如果没有及时侦破案件，让药物方程式流落境外，造成的损失将非常巨大！”
　　“再加上你上次在美日国际医院器官走私案中的表现，上面决定对你再次授予个人二等功勋章。”
　　又一个二等功？
　　陈言被秦川的话吓着了。
　　这件案子是有点大，但是陈言真没想到，竟然能获立个人二等功。
　　不过，秦川说到了上次的器官走私案。
　　按照王敏的说法，其实陈言是差不多能受一等功的。
　　但是，上头考虑到国际影响，案件不能公开，在加上陈言上一段时间频繁立功，才综合考虑，给了一个二等功。
　　当然，还有升职。
　　而这次的案子，结合上次的功劳，给一个二等功，也可以。
　　那可是五十万！
　　“同时，还会对你有新的人事任命！”


第68章 省侦缉大队特别顾问
　　嘎？
　　新的人事任命？
　　难道要给我扶正？
　　不好吧。
　　老刘才坐上队长的位子没几天，自己就要把他顶下去？
　　“嘿嘿，”陈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秦队，老刘是我师父，我进侦缉队后，就是老刘带的我……”
　　“他这队长还没干上几天呢就退下来，这个……不太好……”
　　“要不，您看，就算了？”
　　秦川愕然的看着陈言。
　　他从警多年，要职位要待遇的没少见，躲着升迁的这还是真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不过，你想啥呢。
　　刘青山可是刚刚任命为队长，人家又没犯什么错，怎么能无缘无故给撸下来。
　　但是，话说回来，这小子倒是挺念旧……
　　领导都喜欢这样的下属。
　　“陈言，”一旁的张云虎看到秦川苦笑，接上话：“你误会了。”
　　“误会？”
　　张云虎站起身，走过来给陈言和秦川续上茶水：“老刘的位置不会动，只是你，省侦缉大队那边有新的任命。”
　　嗯？
　　陈言皱眉，省侦缉队那边，他是真的不想去。
　　上次已经给刘劲松大队长说过他的想法了。
　　他还年轻，才22岁，刚刚入警半年不到。
　　虽然有系统开挂，破了不少案子，但是陈言知道，自己的基层工作经历太少。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一开始的时候，升迁的太快，未必是好事。
　　在华国，无论是侦缉系统，还是其他系统，越往上升迁，要求就越高。
　　而且，到了一定地位，必须要有基层一把手的工作经历。
　　就比如张云虎，因为有过侦缉二分队队长的任职经历，而且年限较长。
　　所以，今后的张云虎才有可能，在现在的岗位上再进一步。
　　成为市级侦缉队的一把手。
　　成为市级侦缉队一把手，才有可能任职省侦缉大队的一把手。
　　陈言现在只是干过侦缉分队的副职，即便去了省大队，接了侦缉处副处长、甚至是处长。
　　可以后的升职空间就会受限。
　　从省侦缉大队侦缉处处长升任副大队长不难。
　　但是，想要更进一步，那就不可能了。
　　除非表现极其出色，那上级会考虑让你到下边的市级侦缉队历练，把你没有走过的履历，再走一遍。
　　但是，这样一来就是镀金，和真正在基层摸爬滚打过来的人相比，终归是有不如。
　　陈言上一世，见过的例子可不少。
　　更何况，还有其他的原因。
　　最近，陈言连续破案，还都是恶性案件。
　　碎尸杀妻案、血色十字案、美日国际医院器官走私案、操场凶杀案还有越监杀人案……
　　每一个案子的侦破过程，都让陈言的情绪产生很大波动。
　　而每一次在办案结束后，陈言脑海中闪现出的身影，都是沈云懿。
　　她好像充满魔力一般。
　　能让陈言能从案件中脱离，再一次相信世界的真善美。
　　所以，陈言下意识的不想离开连城市。
　　这里不仅有父母，还有愈合陈言心灵的港湾。
　　一如游乐场里，沈云懿如鲜花一般灿烂的笑容。
　　想到这，陈言默默起身，啪的敬礼！
　　“报告秦队！省侦缉大队……我是真的不想去，也不能去……”
　　“陈言愧对领导栽培！”
　　秦川：“……”
　　这小子是不是对省侦缉大队有什么偏见啊。
　　自己啥都没说，就一个省侦缉大队对你有新的任命，还没告诉你具体内容呢，就直接给拒了？
　　“陈言，”秦川心中摇头，语气突然有些严肃：“你可要想清楚，这可是省侦缉大队的任命，你要是拒绝了，后果……”
　　后果？
　　嘿嘿，你们还能把我开除了？
　　陈言这会也是放开了，暗想自己可是屡立功勋，即便拒绝了上边的命令，大不了挨一顿训：“报告秦队，我陈言生是连城侦缉队的人，死是连城侦缉队的鬼！”
　　“请领导放心，我哪都不去！”
　　额……
　　陈言这一顿话把秦川都给整懵了。
　　和张云虎对视一眼，两人忍不住发笑。
　　“你啊，”秦川苦笑着摇了摇头：“犯得着给连城侦缉队拉上吗？”
　　“是不是我要把你放走，都成咱们侦缉队的罪人了？”
　　“嘿嘿，哪有！”陈言礼毕坐下，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在表忠心嘛……”
　　秦川一愣：“你倒是实诚……”
　　“好了，不逗你了，”秦川整理表情，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陈言：“省侦缉大队的任命是真的。”
　　“不过，刘劲松大队长知道你现在不想去省城，所以也没有强迫你过去的意思。”
　　“这是省侦缉大队特别顾问的聘任文件，你看看。”
　　省侦缉大队……特别顾问？
　　什么玩意？
　　有些懵逼的陈言双手接过文件，看了看上边的文字。
　　没有什么特殊的。
　　就一行字。
　　根据工作需要，特聘任连城市侦缉队陈言同志为辽省侦缉大队特别顾问。
　　这就完了？
　　陈言疑惑的看向秦川，见对方老神在在的喝茶，没有解释的意思，又看向张云虎。
　　“张队，这个特别……顾问是啥意思？”
　　陈言虽然入警时间短，但好歹也是警校正儿八经毕业的好吧。
　　这玩意，没听说过啊。
　　“你啊，”张云虎笑了笑，眼神里竟然还有些羡慕：“这可是香饽饽，比那个侦缉处的副处长都强！”
　　嗯？
　　比侦缉处副处长都强？
　　啥意思？
　　“特别顾问，是省侦缉大队为了将已经退休的，经验极其丰富的老侦缉，能够再帮助侦缉队办案，而采取的一种特殊聘任关系。”
　　秦川也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有很多其他领域的专家、教授，也可以聘任为特别顾问。”
　　顿了顿，秦川又立马补充：“我说的专家，是真的专家，不是砖家，教授也是真的教授，不是叫兽。”
　　陈言：“……”
　　您懂得还真多……
　　不过，这个特别顾问的意思，陈言有些明白了：“就是省侦缉大队聘请的破案临聘工呗？”
　　噗……
　　秦川刚刚喝下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什么临聘工？
　　明明很高端的称呼，怎么到你这就成临聘工了！
　　而且，你的意思是我，堂堂连城市侦缉队一把手，连个临聘工都聘任不上？
　　在侦缉队，一直都有这么个说法。
　　别看你当官的时候有多少人围着你。
　　有本事你退休。
　　等你退休了，看看人家聘不聘你当特别顾问！
　　不过，能够在任职期间，就被聘请为特别顾问，陈言也算是辽省侦缉大队第一人了。
　　能力，够强……
　　面子，够大……


第69章 不负使命
　　张云虎也是一脸黑线。
　　“陈言，别瞎说。”张云虎顿了顿：“这些特别顾问都是每个领域的尖端人才，你以后能和这些人打交道，人脉圈子会更广，也能学到更多东西。”
　　“小陈，”秦川点了点头：“张队说的不错。”
　　“别的领域的专家咱们先不说，就说侦缉队退休的特别顾问。”
　　“每一个人，退休前要么是办案经验极其丰富的老侦缉，专攻大案要案！”
　　“甚至还有一些退休的领导，而且都是实力派，都是侦缉英雄出身。”
　　“你以后能跟他们接触，对你以后的学习、发展，都有着意想不到的作用！”
　　老侦缉、退休领导……
　　怪不得刚刚张云虎眼里有一丝羡慕。
　　这种人，陈言见过。
　　警校就有。
　　一些客座教授。
　　学校有时候会邀请一些已经退休的老侦缉，给他们上课。
　　陈言在破获碎尸杀妻案的时候，闻到的肉香味，其实就是在警校上课的时候闻到的。
　　当时给他们上课的是一位擅长解剖和尸体检验的退休内勤侦缉员。
　　当时，刚刚上课，这位大神就给大家煮了一锅肉。
　　让大家一个个上去闻。
　　结果，最后他说这就是人体蛋白组织煮熟后的味道。
　　当时上课的三十五人，包括陈言在内，全都吐了。
　　当然，事后才知道，那位老师煮的是鸵鸟肉。
　　鸵鸟肉……
　　特么的，细思极恐好吧。
　　这两种的味道，一模一样。
　　所以，陈言的印象特别深。
　　这辈子都忘不了。
　　或者说，只要上过那种课，关于那种味道，谁都忘不掉。
　　而现在，被聘任为特别顾问的陈言，以后就有可能接触到类似的大神级侦缉员。
　　突然，陈言感觉……有点怕啊。
　　……
　　辽省侦缉大队。
　　三楼会议厅。
　　能容纳三百人开会的大厅内，座无虚席。
　　一排排望去，三百名参会人员，制服笔挺，腰身挺直。
　　每个人肩膀上，星光闪耀，一眼望去，最低的警衔都是三阶侦缉司长。
　　坐在第一排的，甚至有侦缉督察。
　　主席台，省侦缉大队领导按照顺序就坐。
　　“同志们，今天我们召开庆功大会，目的是表彰一批英模先进，感谢他们在侦缉工作中，不顾自身，英勇奋斗！”
　　“首先，请全体起立！”
　　刷！
　　三百人集体起立。
　　“为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为守护辽省和平稳定大局，战斗在一线，牺牲在一线的侦缉员默哀！”
　　“脱帽！”
　　“默哀！”
　　“默哀毕！”
　　“请坐。”
　　“同志们，过去的一年，我们广大的侦缉员，抛头颅、撒热血，奋战在一线，有的同志负伤，有的同志牺牲，但也有的同志，奋勇无谓，同犯罪分子战斗到底，光荣的完成了人民交给他们的使命！”
　　“下面，请年度先进工作者代表上台，请主席台就坐领导，为他们颁奖！”
　　“下面，请集体三等功获得集体代表，上台授勋！”
　　“下面，请个人三等功获得者代表，上台授勋！”
　　……
　　坐在台下的陈言，制服笔直，胸前的两枚三等功勋章、一枚二等功勋章星光闪耀。
　　今天，是辽省一年一度的授勋颁奖庆功会。
　　“现在，请个人二等功获得者，上台授勋！”
　　台下的陈言，啪的起立。
　　移步出就坐区，来到一架轮椅前。
　　陈言微微弯腰：“赵峰同志，下面，我推着你上台授勋！”
　　赵峰，朝市侦缉队侦缉员，在边境卧底五年，侦破一起特大毒品跨境案件，收网时，击毙境外毒犯七人，徒手搏杀二人。
　　为掩护同伴撤退，深受重伤，现在仍未痊愈。
　　这次，是和陈言唯二授勋个人二等功的人。
　　赵峰点点头，朝着陈言笑了笑，和煦的笑容很暖，一点也不像能杀死九名毒犯的侦缉员：“谢谢。”
　　现场，只有轮椅碾动的声音。
　　刘劲松站在主席台中央，站的笔直，等待陈言推着赵峰的轮椅。
　　啪！
　　“赵峰同志，我代表辽省侦缉大队，授予你个人二等功勋章！”
　　轮椅上的赵峰，肃然回礼。
　　眼圈已经红润。
　　当时，他只能用背部挡下一颗子弹，救下一个队友，但是，另一个队友却牺牲了。
　　“陈言，”郑重的为赵峰佩戴上二等功勋章后，刘劲松啪的向陈言敬礼：“我代表辽省侦缉大队，授予你个人二等功勋章！”
　　站的笔直的陈言，啪的回礼。
　　……
　　“请全体起立，向授勋的同志！”
　　“敬……礼！”
　　“同志们，你们……为人民、为祖国牺牲，你们……后悔吗！”
　　“不后悔！”
　　“为什么！”
　　“不负使命，不负人民！”
　　“不负使命！不负人民！！！”
　　三百人的吼声，震撼着会议厅，也震撼着人心。
　　……
　　沈市的天空很蓝。
　　和连城市一样，天光和煦，只是少了一股大海的味道。
　　离开省侦缉大队，陈言准备踏上归程。
　　特别顾问，确实挺好。
　　陈言从今天起，就能领取两份工资了。
　　而且，特别顾问的工资好像还比他侦缉二分队副队长的工资高。
　　看来，临聘工也挺有搞头啊。
　　陈言二等功的奖励也到账了，又一个五十万。
　　现在，陈言也算是有钱人了。
　　银行卡里躺着一百二十万，都是授勋奖励的。
　　当然，陈言以后退休后，退休金也能上涨不少。
　　该说不说，华国在这方面的奖励很人性化。
　　精神鼓励固然重要，物质奖励也必不可少啊。
　　前两天，陈言给铁市的侦缉队队长王顺打过去十万块钱，让他交给了那个两周岁孩子的母亲。
　　父亲牺牲了，还有父亲的战友在。
　　其实，除此之外，长海集团的慈善基金也给予了相应的关怀。
　　可以这么说，这个孩子，以后的扶养是不用愁钱了。
　　不仅如此，沈云懿最近正在安排长海集团的慈善基金和辽省侦缉总队对接。
　　今后，凡是辽省侦缉队牺牲烈士的子女、父母，长海集团慈善基金都会有相应的慈善资金。
　　只不过，沈云懿没有告诉陈言。
　　人民警察为人民。
　　人民为警察做点事，也是不求回报的。
　　不负使命，不负人民的誓言，陈言会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一直坚持下去。
　　比如现在。
　　陈言觉得就有一位人民应该很需要他。
　　“姐姐，在吗？”


第70章 开房？开什么房？
　　已经离开省侦缉大队的陈言，并不知道，他走后，很多人依然还在议论着他。
　　“陈言……老王，你们刚刚合作过，应该很熟悉吧，他……怎么两个个人二等功？”
　　王顺苦笑着摇头，他也懵逼啊。
　　陈言有过两个个人三等功，这是有通报的，大家都知道。
　　可是，今天上台授勋，陈言胸前可是还挂着一枚二等功勋章呢。
　　他才多大？
　　而且，陈言入警的时间，摆着指头算，有没有一个月啊。
　　竟然两个个人三等功，两个个人二等功。
　　吓人啊。
　　……
　　“弟弟不是在授勋领奖嘛，怎么，结束了？”
　　沈云懿的信息永远是秒回。
　　“我正要往连城市赶，下午就就到了，晚上想吃什么，本少爷请客！”
　　陈某人现在财大气粗，已然不把千亿女总裁放在眼里了。
　　“不用晚上，我现在就在沈市，你在哪，我来接你。”
　　沈市？
　　陈言微微一愣：“你怎么来沈市了？”
　　“哼，我来出差，不行吗？”
　　出差？
　　昨天某人还说今天集团要开会，怎么又来出差了……
　　陈言稍一琢磨，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姐姐……不会是特意跟来的吧？”
　　一直在省侦缉大队对面咖啡厅坐着的沈云懿俏脸微红，有些羞恼。
　　坏蛋弟弟，非要说出来吗？
　　“我就在省侦缉大队对面的云鼎咖啡厅，你在哪？”
　　……
　　“我刚刚在这里见一个客户……”沈云懿俏脸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了谎话。
　　一个堂堂掌管千亿集团的执行总裁，竟然要亲自会见客户。
　　那这个客户还真是不一般。
　　陈言终究是个聪明的。
　　刚刚在微信里可以挑衅小御姐的权威，见面还是算了。
　　人家女王不要面子的啊。
　　“嗯，姐姐确实挺忙的，能抽空见我，我非常荣幸。”
　　陈言依然是笔挺的制服，只不过，和来沈市之前不同，陈言肩膀上象征着侦缉司长的警花，又多了一颗豆子。
　　沈云懿以前是不太了解这方面的。
　　只是，最近着实恶补一番华国侦缉系统的常识。
　　二阶侦缉司长，尤其是陈言才22岁出头，刚刚正事入警一个月。
　　这是步步破格才能提拔上来的警衔。
　　而且，陈言还是连城市侦缉二分队的副队长。
　　虽然只是华国侦缉系统内最小的一级领导，但是，陈言可是只有22岁。
　　这么说吧，就陈言现在取得的成就，比经商赚到第一个千万容易不了多少。
　　“恭喜你，晋升二阶侦缉司长。”沈云懿由衷的祝贺。
　　陈言能够感受到小御姐的真诚。
　　今天的沈云懿，没有穿旗袍，也没有穿紧身牛仔裤。
　　而是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裙。
　　长发如瀑，细巧精致的耳唇上，挂着一颗珍珠耳环，精致，耀眼。
　　咖啡厅里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是陈言知道，这些人的眼光总是不停的向他和沈云懿这边瞟来。
　　只不过，陈言不知道的是，这些人的目光，除了落在沈云懿身上，更多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哇！姐姐，这是你们省侦缉大队的吗？”一个萝莉少女，端着咖啡，偷偷的打量陈言。
　　萝莉少女眼睛里闪着好看的星星：“姐姐你认识他吗？介绍给我好不好？”
　　“他好帅啊，而且看上去好年轻……不过他肩膀上的警衔……姐姐，那是二阶侦缉司长吗？他是怎么办到的？！！！”
　　田晓晓有些惊讶。
　　作为华国最优秀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研究生毕业后，田晓晓就入职了辽省侦缉大队。
　　从事内部电子信息防护工作，因为修补了一个重大漏洞，今年年初荣立了个人三等功。
　　所以，今天的庆功会，田晓晓是参加了的。
　　对于陈言，她当然不陌生。
　　两个个人三等功，两个个人二等功！
　　辽省最年轻的二阶侦缉司长，前途无量。
　　没有理会妹妹的花痴，田晓晓的注意力都在沈云懿身上。
　　她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配的上陈言！
　　然而，田晓晓注定要失望了。
　　尽管沈云懿只是简单的一袭长裙，但高贵的气质，绝美的容貌，还有举手投足间展现出来的教养，都让田晓晓有些失神。
　　果然，好男人都是有主的……
　　拍了拍肩膀上的肩章，陈言笑了笑：“你知道，我不太在乎这个。”
　　沈云懿好看的眼睛突然弯成月牙，如百花盛开。
　　小御姐突然主动抓住陈言的大手，脸上的笑容越发璀璨：“听说沈市的游乐场比连城的好玩，我们去看看吧！”
　　感受着手中稍微有些冰凉的触感，陈言反手抓住沈云懿的小爪子：“好啊，今天我们要踏平沈市游乐场！出发！”
　　春风得意马蹄疾。
　　时间在快乐的氛围中总是过的很快。
　　踏平沈市游乐场的愿望肯定是无法实现了。
　　因为，两个人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没有玩完一个游乐场。
　　“我们连夜赶回连城市吗？”
　　走出游乐场，陈言一直牵着沈云懿的小爪子，开心的笑着。
　　铁市破案的情绪逐渐恢复，沈云懿敏感的察觉到了陈言的变化。
　　“不用回去了呀，今天太累了，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
　　依偎在陈言身边，沈云懿很开心。
　　脸上明媚的笑容一直在，清脆的笑声就没停过。
　　27岁的沈云懿，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样子？
　　只不过，沉浸在幸福和快乐中的沈云懿没有发现，陈言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同时，陈某人的心跳加速，脸色都有点泛红。
　　不回去？
　　休息一晚？
　　这特么是要开房的节奏吗？
　　“咳咳……”陈言掩饰性的咳嗽两声，抓着沈云懿小爪子的大手突然有些冒汗：“这个确实是……嗯……有些晚了……”
　　“我们……嗯……去哪家……酒店……那个……开房？”
　　“酒店？开房？开什么房？”
　　陈言：“……额？”
　　“不是你说要休息的吗？”
　　陈言有些奇怪，心道这妞不会要反悔吧！
　　沈云懿抬头看见陈言略微有些激动和疑惑的神情，哪里还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小坏蛋……你瞎想什么呢，我在沈市有房子，我们今天住自己家！”
　　陈言显然是低估了土豪的家底。
　　看着眼前的大别墅，陈言有些无语。
　　“这是你家？”
　　“嗯，这个别墅区是长海集团开发建设的，地段很好，老沈就留了两栋别墅……”
　　陈言点了点头，这地段确实好。
　　就在一环边上，距离市中心也就十分钟路程。
　　可是，看着眼前的大别墅，陈言有些不开心。
　　别墅啊……
　　那得多少间房子？
　　还是酒店好，打着省点钱的幌子，两人一个大床房刚刚好……


第71章 更进一步
　　所以说，找女朋友这件事，太有钱的也不行。
　　她哪哪都有房子，开房都找不着机会。
　　人终究不是铁打的。
　　疯了一个下午的两人，回到别墅后，两条腿都是软的。
　　洗完澡，躺在舒服的大床上，陈言只感觉一个呼吸就能睡过去。
　　只是，某人好像不这么想。
　　“为什么要去酒店开房？”依靠在门边，换了一身丝质睡袍的沈云懿俏生生的看着陈言。
　　漂亮的大眼睛里，好像有一汪秋水，亮晶晶的，会说话一般。
　　咳……
　　已经躺在被窝里的陈言被吓了一跳。
　　不去酒店开房，难道在家开房啊。
　　“咳咳，”干咳两声的陈言当然不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你有房子在沈市……”
　　陈言是真的不知道。
　　哼！
　　“胆小鬼！”冷哼一声的沈云懿，腰肢扭动，离开了陈言的房间。
　　陈言懵逼。
　　而且，胆小鬼是什么意思？
　　拉着被沿的陈言，突然有些紧张。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沈云懿的房间就在隔壁。
　　整栋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怎么办？
　　蹭！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怎么办！
　　一个箭步，从大床上跳下去的陈言，下意识的用出了格斗技巧中的滑步。
　　一个转身，就窜出了自己的房间。
　　隔壁，陈言看着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心跳陡然加快。
　　为什么有光不是重点，门缝才是重点好吧。
　　小御姐竟然没有关门。
　　这是什么意思？
　　吼吼吼！
　　心中好像有狼嚎的叫声在沸腾。
　　陈言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
　　粉红色的大床上，沈云懿好像已经睡着了，侧着身，裹着真丝被。
　　呼吸均匀，上下起伏。
　　美好的身段好像拥有无穷魅力，吸引着陈言的目光。
　　“云云……”
　　陈言轻声呼唤，预料中的，床上的美人没有任何反应。
　　嘿嘿。
　　陈言垫着脚尖，弓着腰，好像动画片里的狼外婆，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一步一步朝着大床走去。
　　只要沈云懿一翻身，陈言就能瞬间转身，消失在门口。
　　只不过，预料之中，沈云懿丝毫没有动。
　　只是，原来平稳起伏的娇躯，似乎有些颤抖，起伏的幅度有些大，呼吸声也变得有些明显。
　　已经来到床边，陈言轻轻的掀开被子，一点一点把自己挪上床。
　　嘶！
　　手掌碰到沈云懿的后背，好像触电一样，酥麻感传遍全身，平躺的沈云懿也如被电击一般，颤抖了一下。
　　……
　　轻柔的抱住沈云懿微微有些紧绷的身子，陈言心跳极快。
　　“嘤嘤嘤……”
　　沈云懿的小爪子抓住某人就要作怪的大手：“我……今天不方便……”
　　陈言：“……”
　　淦！
　　这是小说的情节吗？
　　陈言恨得牙痒痒。
　　他发誓，这要是那本小说敢这么写，作者绝对被寄刀片。
　　“哦，我就抱抱你，自己睡不着……”
　　呵呵，男人的嘴，陈言无师自通的撤了一个谎，轻柔的抱住小御姐。
　　也许是下午玩的太疯，两人真的有些累。
　　没有多久，便进入梦想……
　　清晨的阳光明媚无双。
　　熟睡中的陈言突然感觉脸上好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作怪。
　　轻轻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沈云懿绝美无双的容颜。
　　本来夹着自己一缕秀发，在陈言脸上扫来扫去的沈云懿，看到陈言醒来，绝美的脸蛋上瞬间腾起一蓬红霞。
　　然后，脑袋就像鸵鸟一样，扎在了被窝里。
　　陈言双臂环抱，将害羞的小御姐捞出来，认真的看着沈云懿。
　　“你……看什么……”
　　陈言没有说话，依然仔细的看着沈云懿，半晌，陈言揽过双臂，稍微用力的搂住沈云懿：“做我的女朋友好吗？真的那种！”
　　沈云懿娇躯微微一僵，反手抱住陈言，趴在陈言耳边呢喃：“傻瓜……我不早就是你女朋友了吗？”
　　嘤嘤嘤……
　　唇软，情深。
　　……
　　踏上返回连城市的二人，一路欢歌。
　　陈言开的车是从别墅地下车库弄出来的。
　　宾利。
　　一部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终极座驾。
　　然而，在沈云懿的别墅里，只有吃灰的份。
　　“等会到了连城去我家吃饭吧，老沈有一瓶五十年的茅台，肯定好喝……”
　　坐在副驾驶的沈云懿，一直握着陈言的大手，一路上就没有松开。
　　“好，听你的。”
　　……
　　王美芳依然很重视这次晚饭。
　　请来了公司旗下酒店的另一位主厨，这次做的是连城本地菜。
　　“小陈啊，”王美芳看着这个准女婿，那是越看越满意，尤其是陈言现在依然是穿着一身制服，身前还挂着四枚功勋章：“吃这个海参，咱们连城特产。”
　　这次见面，王美芳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和陈言的关系更进一步。
　　看着进门后，两人似乎都不愿意离开一步的样子，就知道两人肯定是浓情蜜意。
　　老沈亲自给陈言倒酒：“小陈，来尝尝这个，五十年的茅台，要不是借你的光，我都喝不着……”
　　老沈这话说的没错。
　　最近几年，王美芳控制他喝酒，每周只能喝三盅。
　　只有陈言来了，王美芳才不管他，可以多喝点。
　　“谢谢叔叔，”陈言双手端起酒杯：“叔叔阿姨，我敬你们！”
　　“您们放心，云云跟我在一起，我绝度不会亏待云云半分……”
　　酒过三巡。
　　“小陈啊，”王美芳一直给陈言夹菜：“你父母工作忙不忙？”
　　“哦，”陈言端起餐盘，接过王美芳夹过来的大虾：“他们都退休了，不忙。”
　　“那这样的话，你看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
　　嗯？
　　陈言微微一怔，随即看向沈云懿。
　　结果这妞转过头，盯着一个大虾开动，没有理会陈言的求助。
　　“阿姨，看您和叔叔的时间，我父母那边都可以。”
　　……
　　宾主尽欢。
　　按照王美芳的意思，赶早不赶晚，这周末，两家家长见面。
　　陈言是被沈云懿送回来的。
　　有司机开车，沈云懿只负责照顾有些喝多的陈言就好。
　　“抱抱……”有些迷糊的陈言，在车后座上，一直往沈云懿怀里钻。
　　幸好，车子是加长的保姆车，司机和后排座位之间有挡板隔开。
　　……
　　第二天一早，陈言是被电话吵醒的。
　　别说，五十年的茅台确实很好。
　　喝了大半瓶，早上醒来口不干，头不痛。
　　看了看来电显示，张云虎。
　　“张队，”陈言看看时间，6点半：“怎么这么早打电话？”
　　“陈言，赶紧来市侦缉队，有大事发生！”


第72章 直播间里的惊叫声
　　连城市侦缉队。
　　陈言眉头紧皱，看着屏幕上投屏的视频，表情严肃。
　　视频很简单，是一个直播间画面。
　　一个浓妆女人，正在和粉丝互动。
　　女人是典型的锥子网红脸，低胸露脐装，一颦一笑之间，尽显风骚妩媚。
　　直播间里，鲜花狂刷，偶尔还有一个火箭打赏。
　　榜一大哥V587！
　　半分钟后，女人似乎听到了敲门声。
　　“家人们，应该是你们让我定制的蕾丝内衣到了，等我一下下，咱们马上开付费直播哦……”
　　女人起身离开，直播间的弹幕又是一阵狼嚎。
　　之后，画面中没有人出现，但并不是静止，一只呼吸灯正在不停闪烁。
　　“你是谁……啊！救命！”
　　“救……呜呜……”
　　突然！
　　一声尖叫从空置画面中传出，声音里充塞恐惧和惊慌，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呼吸灯闪烁不停，之后再没有声音传出。
　　“之后的画面，一直是这样空置的吗？”
　　“盘市侦缉队发过来的视频是节选的，”张云虎点了点头：“惊叫声传出来后，女主播再没有出现在直播画面内。”
　　“直到一天后，榜一粉丝报案。”
　　说着，张云虎将案情通报递给陈言。
　　秦川坐在一旁，同样眉头紧皱：“案子是五天前发生的，上头要求盘市侦缉队十天内破案。”
　　“但是五天时间已经过去了，案件侦破的进度很小……”
　　“经省侦缉大队研判，决定组建支援小组，由省侦缉大队侦缉处处长梁刚同志任组长，你以特别顾问的身份任副组长，前往盘市支援！”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直播凶杀案，限期二十天，完成任务，奖励开启耐力基因锁，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秦川话音刚落，陈言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
　　“二十天？”来不及查看这次的任务奖励，陈言就被系统的破案时间给吓着了。
　　二十天的破案期限，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上一个越监杀人案，牺牲了两个内勤，还涉及两支枪械，中间又有商业间谍，才不过十天而已。
　　这个直播间杀人案，竟然要二十天？
　　然而，案情就是命令。
　　不管系统是否发布任务，陈言都会去。
　　现在，陈言作为省侦缉大队的特别顾问，上边可以名正言顺的要求他参与全省的案件侦破工作。
　　不像上次，还要考虑连城市侦缉队和陈言的意见。
　　所以，省侦缉大队这次下达的是正式命令。
　　陈言作为侦缉员，这个时候，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的时候。
　　……
　　前往盘市的车上。
　　“姐姐，我这几天要去盘市出差。”
　　“多久？”
　　沈云懿给陈言回复微信，永远都是秒回。
　　小御姐似乎每天都抱着手机，就等着回复他的微信一般。
　　而且，小御姐显然能抓住问题的重点。
　　没有问陈言去盘市做什么，只是问了时间。
　　因为，两家人已经商量好，这周末要见面吃个饭的。
　　陈言当然知道沈云懿的意思：“姐姐，这次的时间可能有点长……”
　　“有可能二十天左右，具体情况要到了盘市才知道。”
　　坐在办公室宽大座椅里的沈云懿微微皱眉。
　　二十天左右……
　　这个时间……不短。
　　难道……周末的聚会要延后？
　　“你安心工作，”沈云懿想了想，好看的大眼睛转了转：“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放下手机，陈言的心绪逐渐平静。
　　上一次，就因为去铁市出差，本来约好和沈云懿父母吃饭的事情，推迟到了案件结束。
　　这次，本想着最近没什么事，两家父母见一见，。
　　结果……看样子又要推迟了。
　　可是，谁让自己干的警察呢。
　　这个时候，就是舍小家为大家的时候。
　　和李挺、王崇恩、赵峰相比，和已经牺牲的王俊、秦德相比。
　　陈言认为自己的付出很小。
　　而且，沈云懿在微信中回复的信息让陈言心中温暖。
　　这就是御姐的好。
　　知书达礼，懂事，会为他人着想。
　　拿起案情通报，陈言眉头皱起。
　　这件案子，凶手的手段可以说相当残忍。
　　受害者，谭晓雯，女，25岁，职业主播，4月16日，直播间榜一粉丝报案，发现死于出租屋内。
　　根据案情通报，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
　　通过查看直播数据，和电脑自动记录的直播录屏，结合尸体特征，基本可以确定死者的受害时间是一天前，死者正在直播的时候。
　　当时，死者在传出两声惊叫后，便再没有出现在直播画面内。
　　一天后，直播间内的榜一粉丝察觉到不对，给主播发微信没有回复，打电话没人接，才打电话报案。
　　案情通报中，有两张现场照片。
　　死者的死状可以说非常凄惨。
　　面部皮肤诡异消失，之后被浓硫酸泼洒，容貌完全损毁，已经完全无法辨认。
　　而现场，受害人的手机、钱财都没有丢失。
　　房屋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
　　盘市侦缉队。
　　省侦缉大队侦缉处处长梁刚已经先到一步。
　　陈言到被接进会议室的时候，梁刚正在听取案情通报。
　　“梁处长，”刚一进会议室，制服笔挺陈言，快走两步，来到梁刚身前，笔直立正敬礼：“连城市侦缉队陈言，向您报道，请指示！”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
　　上周，陈言在省侦缉大队授勋个人二等功的时候，陈言就见过梁刚。
　　散会后，在秦川的引荐下，两人还攀谈了一会。
　　看到陈言敬礼，梁刚自然不会摆什么架子。
　　一个年仅22岁的萌新侦缉员，竟然连续荣获两个个人二等功，两个个人三等功。
　　别说在辽省，就是在全国，也没有几个。
　　而且，作为辽省侦缉大队的第一处长，梁刚知道关于陈言的事情，比其他人都多。
　　甚至，比陈言自己知道的都多。
　　上级，对陈言可是给予厚望的。
　　这小子在国家侦缉总队那边可是挂了号的。
　　深得侦缉总队侦缉九组组长王敏的赏识。
　　梁刚还隐约听说，上边对陈言的赏识，不仅仅是他展现出来的破案能力。
　　更多的是，通过上次的美日国际医院器官走私案，上级非常肯定陈言的品格。
　　不畏强权，不顾阻力，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劲头，在加上积极出色的工作能力。
　　陈言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迟早能飞黄腾达。
　　“哈哈，”快速起身的梁刚，同时给陈言敬礼，然后上前伸出右手，并拍了拍陈言的肩膀：“你小子跟我还客气什么。”
　　“要不是你不想来沈市，咱们爷俩可就搭班子了，过两年，你可就接我的班了。”
　　“梁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点能力去省里，还不是给您添麻烦……”
　　一旁的盘市侦缉队队长任宏丰听着两人寒暄，心中震惊。
　　听这话的意思，这个陈言……
　　上边是要他要接梁刚的班，结果……
　　人家还拒绝了？？？


第73章 案发现场
　　陈言，任宏丰当然认识。
　　就在上周，任宏丰刚刚参加完陈言、赵峰等人的授勋仪式。
　　对于陈言，他算是早就如雷贯耳了。
　　年纪轻轻，就有四个个人功勋在身，警衔已经晋升为二阶侦缉司长。
　　要知道，任宏丰当年这个年纪，连三阶侦缉员都不是呢。
　　“来来，”梁刚转过身，一挥手，任宏丰等人上前：“小陈，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盘市侦缉队队长任宏丰。”
　　“任队长好！”陈言啪的敬礼，朗声道。
　　任宏丰回礼：“陈队长好！”
　　“哈哈，”紧接着，任宏丰上前伸出右手：“陈队，你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啊。”
　　“上一段时间，铁市的老王还给我打电话，说你帮了他们大忙！”
　　陈言握住任宏丰的手，笑了两声：“任队长客气了，都是王队他们配合的好，我也就是帮了点小忙！”
　　一边的梁刚忍不住点头微笑。
　　为什么省侦缉总队的刘劲松大队长都对陈言赞誉颇高？
　　办案能力强是一方面。
　　人家这情商高也是一方面啊。
　　不恃才不傲物，温润有礼。
　　不贪功，不摆谱。
　　谁不喜欢这样的苗子？
　　“来，大家不要客气，”梁刚坐在主位：“大家都坐，时间紧迫，宏丰介绍下案子的情况。”
　　任宏丰点点头：“梁处，陈队长，案件发生在4月15日……”
　　“16日上午9点，死者谭晓雯直播间的粉丝报案……”
　　“五天来，我们重复多次勘察现场，但是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尸检的情况怎么样？”梁刚突然问道。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者面部皮肤被利器割下，脸部肌肉残留酒精，后被浓硫酸损毁……”
　　“直接死因是……失血过多。”
　　失血过多？
　　陈言微微皱眉：“对方是在死者生前进行的割面？”
　　任宏丰点点头，语气有些艰难：“根据尸检的报告和现场血迹喷射的形状来看，凶手是在死者意识清楚的情况下，用利器割下面部皮肤……”
　　“然后，涂抹酒精，最后泼洒浓硫酸……”
　　任宏丰从警多年，也见过不少凶残的犯罪现场。
　　但是，类似这一起案件的现场，任宏丰还真是第一次见。
　　凶手的作案手段令人发指。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由于剧痛，手指甲抠挠地板砖，已经露出了指骨。
　　在坚硬的地板砖上都留下了刮痕。
　　血肉之躯，竟然能在地砖上留下刮痕，可想而知，对方当时遭受的痛苦有多大。
　　陈言微微皱眉。
　　酒精！
　　这让陈言想起了上一段时间的血色十字案。
　　凶手为了让死者承受剥皮的痛苦，就是用酒精，在死者昏厥过去后，刺激死者再次苏醒的。
　　梁刚显然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案件汇报，脸色有些苍白。
　　“这些天对死者周边人员排查怎么样？”
　　这种现场的案件，大概率是仇杀或者情杀。
　　只有对死者恨之入骨，才有可能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
　　所以，排查死者周边的人，是常用手段。
　　毕竟，就算是结仇，也不可能是大街上撞了别人一下，就被残忍谋杀。
　　有交集，才有可能产生爱恨情仇。
　　任宏丰摇了摇头：“死者以前是微商，现在是一名专业主播，干这行已经一年多了。”
　　“我们调查了她的微信聊天记录，微商群组早就解散了。”
　　“现在，死者周边的朋友也大多是主播，天南海北，哪都有。”
　　“我们现在仍然在继续排查。”
　　“死者有没有男朋友或者丈夫？”
　　任宏丰示意手下打开投影：“死者未婚，有一个男友，当天在酒吧打工，有不在场证明。”
　　“她的家人呢？”
　　“死者是本地人，父母在盘市的乡镇务农，是家里的独女。”
　　任宏丰摇了摇头，不由的叹了口气：“我们已经让当地侦缉员排查了。”
　　“她父母在家种了二十亩地，来往的都是村里人，平时老实本分，这么多年，在村里没和谁家红过脸，吵过架。”
　　几个问题下来，梁刚和陈言明白，盘市侦缉队这五天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
　　盘市侦缉队初步判定这起案件仇杀或者情杀。
　　应该不是奔着钱财来的。
　　死者从事主播工作，一年来也赚了不少钱。
　　房子内使用的手机、电脑、金银首饰也都是比较昂贵的。
　　但是，凶手动都没动。
　　至于没有排除情杀，是因为死者生前，前男友比较多，私生活也比较混乱。
　　所以除了仇杀外，情杀一直是盘市侦缉队侦查的主要方向。
　　任宏丰足足汇报了一个小时。
　　梁刚点点头，意思是肯定了盘市侦缉队的工作。
　　“任队长、诸位，”清了清嗓子，梁刚腰杆笔直：“既然已经听取了案件的基本情况汇报，下面，我宣布！”
　　“415直播杀人案专案组正式成立，由我担任组长，省侦缉大队特别顾问，连城侦缉队陈言同志任副组长！”
　　“根据指示，我这次奉命前来支援，担任专案组组长，主要是负责居中协调。”
　　“案件的具体侦办工作，由副组长陈言队长负责。”
　　“陈组长，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嗯？
　　听了梁刚的话，陈言微微一愣。
　　本以为这次是跟着梁刚过来学习，一切都有梁刚做主，他打好配合就行了。
　　没想到，案件的具体侦办工作，还是在自己头上。
　　不过，这个时候陈言肯定不能表示疑问。
　　执行命令就行了。
　　“梁组长，接下来我想还是先到现场看看，然后再做具体工作安排。”
　　案发现场，才是侦破案件的第一线索。
　　任何人作案，不可能真正的天衣无缝。
　　只要做，就一定会有痕迹留下。
　　区别在于，痕迹的大小和遗留的时间。
　　梁刚点点头：“好，这方面听你指挥。”
　　……
　　案发现场。
　　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天，但是依然处于封锁状态。
　　一般情况下，除非案件侦破，凶杀案案发现场一般是不会轻易被清理的。
　　当然，一些陈年积案除外。
　　死者居住的小区是一栋商住公寓。
　　多是出租户在居住。
　　人流量大，人口密集。
　　陈言从进楼，上电梯这么一段距离，就遇到五个外卖小哥。
　　死者谭晓雯租住的房间，在12楼。
　　走出电梯，楼道内有五户房间。
　　1201号房，在楼廊的最里侧。
　　抬起头，正好有一台监控，从1201号房开始，监控整个廊道。
　　顺着陈言的视线，任宏丰也看到了监控：“这栋楼是三年前才完工交付使用，监控设备齐全，每一层的廊道内，都有这样一台监控。”
　　任宏丰跟在陈言身后，表情再次有些无奈，然后招了招手，叫过身后一个年轻侦缉员：“当天的视频，王轩已经仔细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跟在身任宏丰身后的王轩是盘市侦缉队刚刚入警两年的新人，三阶侦缉员：“报告陈组长，我查看了案发时间段的视频。”
　　“当天，没有任何人出现在视频内……可是，死者竟然被害……”
　　凶手难道是凭空跑到死者家里的？
　　而陈言却微微一怔。
　　没有任何人出现在视频内？
　　这怎么可能！
　　早上的直播视频，陈言明明听到敲门声。
　　还有死者跟直播间的粉丝说，她要去取定制的蕾丝内衣。
　　而王轩却说，监控里没有任何人！
　　难道，给死者送内衣的是鬼魂不成？


第74章 消失的监控画面
　　鬼魂是不可能的。
　　但是，视频里怎么会没有任何人？
　　“任队，”陈言转过头，表情严肃的看向任宏丰：“刚刚这位王轩说‘视频里没有发现任何人’，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视频我也看过……”
　　嗯？
　　任宏丰脸上的表情陡然僵硬！
　　淦！
　　灯下黑！
　　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可能漏掉？
　　死者生前，离开直播，就是听到敲门声，拿快递的。
　　那个快递小哥，通过死者手机中的订单信息和联系电话，他们都找到了。
　　都已经询问过了。
　　可是，快递小哥都找到了，视频里为什么没有他？
　　“陈组长，这是我们的疏忽，把这个重要线索给落下了！”
　　既然快递小哥真实存在，那么一定是视频出了问题。
　　“王轩，立即组织人手，排查询问当天监控室值班的保安，查清楚视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轩不傻，陈言一发问，他也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
　　那么明显的问题，怎么就没发现呢！
　　这一刻，王轩极度懊恼。
　　五天时间，整整耽搁了五天时间！
　　“不用自责，”陈言拍了怕王轩的肩膀：“这种忽略，是常有的事情，不是你责任心的问题。”
　　“就跟你抽烟找火机一样，明明火机就在你手里，但你没有察觉是一个道理。”
　　现实里，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一边打电话，一边找手机，手里攥着钥匙，到处找钥匙……
　　很多人都经历过这种事。
　　“而且……”陈言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问题应该不在监控室那边，而是在这里！”
　　……
　　问题在这里？
　　王轩和任宏丰有些疑惑的看着陈言。
　　两人又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
　　摄像头红光闪烁，应该处于正常工作状态。
　　能有什么问题？
　　呵呵，什么问题？
　　在常人眼中没有问题。
　　可是，在陈言眼中，问题大了。
　　一下电梯，陈言就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廊道内通风的窗户常开，没有什么特殊气味。
　　陈言即便开启嗅觉基因锁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是，开启基因锁的双眼，在看向监控摄像头的时候，却看出了问题。
　　“王轩，去取一个梯子过来。”
　　梯子？
　　王轩愣了愣，不明白陈言要梯子干嘛，有些不解的看向任宏丰。
　　任宏丰脸色一变：“看我干什么？”
　　“去找梯子！”
　　“哦哦……这就去，这就去……”
　　任宏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陈言。
　　“陈组长，”任宏丰老脸通红：“这么大的漏洞，我们没有发现，都是我疏忽了……王轩这小子平常表现其实不错……”
　　陈言笑了笑，摆摆手：“任队，您不用如此。”
　　“线索虽然发现的有点晚，但是即便当时就发现了，也不一定有什么大用。”
　　“对方处心积虑，一定是谋划了很久，不可能通过这个，留下太多的痕迹。”
　　任宏丰看向陈言的眼神略带感激。
　　办案侦查中，每个人都有分工。
　　王轩的职责就是排查分析监控视频。
　　结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给一个处分都是轻的。
　　但是，就像陈言说的，这不是王轩主观想要犯错而造成的。
　　再说，任宏丰他们作为管理层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确实也要承担些责任。
　　而陈言只要把这件事记下来，案子破了还好，任宏丰顶多是没有功劳。
　　王轩给一个谈话处理也就过去了。
　　可是，万一案子没破，这个锅，他俩就背定了。
　　而现在，陈言显然是不想纠结这件事。
　　“陈组长，谢谢！”
　　任宏丰微微弯腰抱拳，是真心感谢。
　　“谢什么，”陈言扶起任宏丰：“咱们现在可是一个战壕的，没啥谢的……”
　　就在这个时候，王轩扛着梯子回来：“队长，梯子来了。”
　　任宏丰亲自把梯子支好：“陈组长，梯子好了。”
　　陈言点点头，爬上梯子。
　　片刻后，任宏丰和王轩凑上前，仔细查看。
　　竟然是一个不到指甲盖大小的硬纸片，上面有图案。
　　“微缩照片？”任宏丰一眼就发现了纸片上的图案，正是这个廊道内的空置景象。
　　陈言点点头：“正是微缩照片。”
　　“对方提前将照片粘贴在摄像头上，这样一来，摄像头上传到监控室那边的图像就是照片的图案。”
　　“监控室那边对着几十个屏幕，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发现的可能。”
　　一旁的王轩惊讶的看着陈言。
　　三米高地方，一个不足指甲大小的照片，陈言是怎么发现的？
　　抬起头，王轩看向摄像头，发现跟刚刚没有任何不同啊。
　　其实这也不怪任宏丰他们没有发现。
　　对方制作的微缩照片是双面的。
　　一侧是廊道控制的画面，正对着摄像头。
　　另一端，竟然是监控摄像头的图像。
　　正常人一眼看去，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这种东西的制作，其实不难，很简单。
　　但是却很费功夫，尤其是对监控视频要有一定的了解。
　　否则照片的大小，图案的清晰度等等，都会影响监控摄像头上传视频的结果。
　　如果做的太假，监控室那边就容易发现。
　　但是，显然凶手是下了功夫的。
　　毕竟就连王轩这个侦缉员都被一时蒙过去了。
　　陈言要不是开启视觉基因锁，也不会发现这个异常。
　　“王轩，”将照片放在证物袋中，陈言认真看向王轩：“立即排查案发日前，所有的监控视频。”
　　“对方既然能在视频监控摄像头上粘贴微缩照片，那很有可能录下蛛丝马迹，查出来！”
　　“是！”王轩现在是憋着一肚子气，心中暗道这次一定要认真仔细，绝不会再犯低级错误。
　　打开1201室房门，陈言开始正式勘察案发现场。
　　呼！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幸好陈言的基因锁能够随时开启关闭，否则的话，就这血腥味，都能让陈言吐了。
　　房间不大，只有一个卧室。
　　一道屏风挡住了里边，外边就是案发现场。
　　“屏风里边就是死者当时的直播间，”任宏丰摇摇头：“案发的时候，直播摄像头和这里就只有一线之隔……”
　　陈言恍然，这样的一个距离，大概只有五米不到的样子吧。
　　怪不得视频中的声音那么清晰，原来这间屋子这么小。
　　尸体已经被挪走，现场地面上，画了一个尸体的轮廓图。
　　四周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是血腥味依然浓厚。
　　而为了保护现场，房间的窗户并没有开启。
　　所以，现场的气味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保留。
　　强忍着浓郁的血腥味，陈言开启了嗅觉基因锁。
　　房间内气味驳杂，属于人身体的气味大概几十种。
　　五天来，除了凶手、死者之外，还有很多侦缉员勘察现场。
　　通过人体气味来追踪凶手显然不可能。
　　但除此之外，仍有一种特殊味道让陈言警觉！


第75章 发现凶器
　　这种让陈言警觉的味道不是别的。
　　正是隐藏在浓郁的血腥味下的一丝丝……臭味。
　　关闭嗅觉基因锁，陈言眉头皱起。
　　臭味！
　　而且不同于洗手间的臭味，这种味道……
　　陈言比较熟悉。
　　或者说每一个有点资历的侦缉员都会比较熟悉。
　　是尸臭。
　　尸臭和别的臭味不一样，这种臭味很特别，是那种你只要闻过一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气味。
　　“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距离死亡具体多长时间？”
　　“28小时。”任宏丰回答的很干脆：“根据尸斑的形状、深浅和尸体僵硬情况判断, 我们发现死者的时候，距离死者死亡时间是28小时左右。”
　　28小时……
　　陈言暗暗思索。
　　任何动物，在死亡后，动物体内的细菌，就开始在一定时间后，消化分解尸体本身。
　　灵长类动物, 包括人死亡, 一般是一个小时后，尸体逐渐僵硬，胃部、肠道内的细菌开始消化吸收人体组织。
　　慢慢的，时间一长，从而产生尸臭。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分解消化到一定程度，尸体内部会产生大量气体，尸体鼓掌，最终爆开。
　　就像大家熟知的鲸爆。
　　可是仅仅一天的多的时间，按照这间房子内20度左右的室温，不应该产生尸臭啊。
　　或者说，不应该产生很容易让人闻到的尸臭。
　　当然, 陈言的嗅觉基因锁开启, 能捕捉的气味灵敏度本就是正常人的百倍以上。
　　仔细观察现场的每一处，陈言同步开启视觉基因锁。
　　整个房间, 好似一帧帧画面, 在陈言眼前放大。
　　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都无法逃脱陈言的观察。
　　屋顶节能灯上喷溅的血迹、墙角边缘缝隙中的灰尘, 还有死者因为剧烈痛苦，扣挠地砖留下的挖痕……
　　案发现场内, 每一个细节都在陈言脑海里一一闪过。
　　任宏丰没有打扰陈言。
　　对于陈言的传闻，他是早有耳闻。
　　铁市现任侦缉队队长王顺，是任宏丰的同学。
　　王顺这次能从原来的副职提拔成为一把手，还多亏了陈言的帮忙。
　　否则，越监杀人案破不了，不被免职就不错了。
　　根据王顺所说，陈言在现场勘察上，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非常善于发现细节上的问题。
　　他希望，这一次，陈言依旧能够有所发现。
　　转过屏风，陈言来到死者直播的地方，也是死者生前的卧室。
　　电脑桌上只有电脑屏幕，主机已经被盘市侦缉队拿回去检查。
　　桌子背面就是一张双人床。
　　整个卧室空间布置的很温馨，粉色基调，屏风上还挂着一些玩偶装饰。
　　床面很干净，还有淡淡的清香味，被罩平整, 应该是刚换过。
　　“死者应该刚刚换过床上用品，”跟在陈言身后的任宏丰发现陈言把注意力集中在床面上：“上边很干净，连死者的头发都没有发现。”
　　陈言点点头，确实很干净。
　　视觉基因锁开启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转身走出卧室，陈言来到洗手间。
　　凶手既然残忍的割下死者面部组织，那么大概率不是无心之举。
　　消失的面部组织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肯定是被对方带走，起码也是带出了这个房间。
　　这样做，对方肯定是有目的。
　　但是，对方大概率是不可能将鲜血淋淋的皮肤带走的。
　　很有可能在洗手间内对皮肤进行清洗。
　　房子的洗手间不大。
　　洗漱盆很干净。
　　“陈组长，”任宏丰看了看洗漱盆：“这个洗漱盆我亲自检查过了，下边的弯管也打开过。”
　　“还有厨房的洗菜池，也检查过，里面没有血液痕迹，对方应该没有用过这个洗漱盆，厨房的也没用过。”
　　没有用过？
　　厨房的洗菜池都检查过？
　　陈言当然相信任宏丰的判断。
　　一名老侦缉，亲自检查过的东西，一般不会有纰漏。
　　而且，任宏丰很细致，以前应该是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但是，洗手间里的下水，可不仅仅是这一处。
　　洗漱盆，只不过是人们最习惯洗手的而已。
　　“任队，”陈言的视线离开洗漱盆：“这个地漏……你们有人碰过吗？”
　　地漏？
　　任宏丰摇了摇头：“地漏还真没检测过。”
　　没检查过？
　　既然没检查过，就意味着没有人碰过，可是，既然没有人碰过，地漏表面为什么如此光滑？
　　卫生间的下水，一般有三处。
　　洗漱盆、马桶和地漏。
　　但是，陈言看完洗漱盆之后，没有关注马桶，而是直奔地漏。
　　众所周知，淋浴之后，很少有人将洗浴间擦拭干净的。
　　即便有，也很少有人将地面，甚至是地漏擦拭一遍。
　　在陈言眼中，洗手间内的墙面上，有水渍干涸的痕迹，地面上也有。
　　这就证明，死者是没有淋雨后清理墙面和地面的习惯。
　　可是，地漏的表面为什么是光滑的？
　　陈言蹲下身，靠近地漏，开启嗅觉基因锁。
　　果然！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地漏里传来！
　　“镊子，”陈言小心翼翼的将地漏表面的金属片取出，装进证物袋：“给我拿一个长一些的镊子！”
　　……
　　片刻后。
　　任宏丰和身后的王轩一脸震惊的看着陈言手中的镊子。
　　长长的镊子上，夹着一柄手术刀。
　　不锈钢刀片，反射着灯光，如一缕寒芒。
　　“这这……这……”
　　王轩磕磕巴巴的，看着手术刀都快说不出话。
　　任宏丰激动的脸色涨红！
　　在死者家里的地漏下水中发现一柄手术刀，而且，肉眼可见的是，手术刀片和刀柄缝隙内，还有血迹。
　　凶器！
　　这大概率是凶手使用的凶器！
　　“陈组长！”任宏丰激动的声音都有些走调：“你找到凶器了？”
　　杀人案的侦破，最注重证据链的完整。
　　而凶器，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任何器械类杀人案，如果找不到凶器，想要最终定案，都会有很大难度。
　　而陈言，这才刚到盘市几个小时，第一次勘察现场，竟然就发现了凶器！
　　更不要说走廊内有问题的监控视频。
　　这是案情的重大突破。
　　陈言将证物袋和镊子递给王轩：“立即对凶器进行检查！”
　　虽然发现凶手指纹的可能性比较小，但对凶器进行痕迹采集，是必须流程。
　　这五天，任宏丰的压力非常大。
　　五天时间，案件一点紧进展都没有。
　　可是，陈言仅仅来了几个小时，就发现重要物证。
　　任宏丰现在对侦破案件充满信心！
　　“陈组长，”任宏丰朝着陈言竖起大拇指：“您那天在省队授勋，我当时还有点不敢相信，您这么年轻，怎么获得这么多荣誉的！”
　　“现在，我老任是服了，您这简直就是……”
　　嗡嗡嗡……
　　任宏丰说话间，电话响起，本想挂断电话，结果任宏丰下意识抬手看了看来电显示。
　　是盘市侦缉队副队长王健。
　　“陈组长，”任宏丰指了指手机：“是王健副队长，他那边负责排查楼内人员，这时候打电话，可能有什么新发现。”
　　陈言点点头，示意任宏丰接电话，不用在意自己。
　　“老王，有什么发现吗？”
　　然而，接起电话的任宏丰，仅仅片刻，脸色大变！
　　匆匆挂断电话，任宏丰脸色凝重，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陈组长，出事了……”


第76章 连环凶杀案
　　盘市海丰路。
　　嘉和苑小区3号楼202室。
　　陈言任宏丰感到的时候，已经有侦缉员在现场。
　　“陈组长、任队，”王健脸色铁青：“我开车正好路过附近，接到队里电话直接就赶过来了。”
　　“梁组长从队里出发，距离这有些远，还在路上。”
　　“附近侦缉分队的同事已经在开始勘察现场。”
　　此刻的任宏丰脸色黑的可怕。
　　陈言在谭晓雯死亡案发现场的重大发现，本来让任宏丰看到了案件侦破的希望。
　　但是, 任宏丰怎么也没想到，那边的案子刚有眉目，这边居然又出了凶杀案！
　　陈言的脸色也不好看，怪不得系统破天荒的给了二十天时间，这是陈言激活系统后，遇到的最长侦破时间的案子。
　　这件案子，让陈言想起了血色十字案。
　　一起连环杀人案。
　　只不过, 比起血色十字案, 这起案子的难度似乎更大。
　　一方面是现场的痕迹很少, 另一方面是凶手的谨慎程度更高。
　　血色十字案，凶手是为了给女儿复仇，所做的一切，初衷不是为了逃脱罪责，而是为了拖延时间。
　　即便没有陈言，一些经验老道的侦缉员，通过追踪肌松药、损毁视频总线等线索，也能锁定杨成汉和徐彬。
　　陈言，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
　　脸色凝重的陈言走进现场，瞳孔猛地一缩！
　　死者仰面躺在床上。
　　喷洒的血迹到处都是。
　　面部的皮肤组织同样消失，淡淡的酒精味道, 被血腥味掩盖, 很难察觉。
　　陈言已经开启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浓重血腥味的掩盖下, 除了酒精的味道，还有一些淡淡的尸臭钻进陈言鼻孔。
　　看向死者漆黑的面部：“还是浓硫酸？”
　　“陈组长, ”王健点点头：“还是浓硫酸，作案手法和谭晓雯的案子一模一样。”
　　“死者面部组织消失, 之后被泼洒浓硫酸，死因初步断定是失血而亡。”
　　“死者的身份能确定吗？”陈言仔细检查死者周围，一个个画面，如定格一般，闪现在陈言脑海。
　　这里的床面，不像谭晓雯的床那样干净。
　　褶皱的被面，上面有不少毛发和皮屑。
　　负责现场勘察的侦缉员正在收集证物。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王健点点头：“高美美，女，26岁，一家美容院的前台接待。”
　　“死者的包里有身份证、手机和一些现金。”
　　“凶手根本没有想要掩饰死者身份。”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根据尸斑的形成和尸体僵硬程度来看，应该是昨天晚上12点左右。”
　　午夜？
　　午夜到现在的话，时间不足24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内，按理说不应该有尸臭啊……
　　皱着眉头，离开床边，陈言下意识的走向卫生间：“谁报的案？”
　　“是一名家政阿姨，”王健跟在陈言身后：“根据家政阿姨问询笔录，死者高美美雇佣她每隔三天来打扫房间。”
　　“今天正好是她过来打扫的日子，”王健将笔录递给陈言：“而且, 这里并不是死者的住所, 家政阿姨每次打扫的时候, 都会发现不少计生用品。”
　　“我们在死者的手机中也发现了不少群组，对方是做兼职的。”
　　“做兼职？”陈言微微皱眉：“这里是死者专门做兼职的……窝点？”
　　“初步来看是这样，”王健点点头：“我们已经联系了高美美工作的单位，她平时都是和一个同事租房子住在市中心。”
　　洗手间。
　　陈言的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在地漏。
　　“陈组长，”任宏丰有些奇怪，顺着陈言的目光，看向地漏：“对方不会这么嚣张吧？”
　　呵呵。
　　嚣张？
　　陈言笑了笑。
　　地漏上的金属片，和谭晓雯家的一样，有些亮，显然被动过。
　　“对方不是嚣张，”陈言侧过身，跟在任宏丰身边的王轩拿着长镊子上前：“还有可能，他只是觉得藏在这里不容易被发现。”
　　王轩小心翼翼的把金属片放进证物袋，镊子探进地漏，随即脸上一喜：“陈组长，任队，找到了！”
　　一柄狭长的手术刀，被镊子夹起，放进证物袋。
　　和谭晓雯家中发现的一样，寒光闪烁，刀片和刀柄连接处的缝隙内有血迹。
　　“这是凶器？”
　　陈言等人回头，正看见梁刚进来。
　　“梁组长，”任宏丰拿过王轩手中的证物袋：“正是凶器！”
　　“陈组长在上一个受害者家中卫生间的地漏中发现了凶器，没想到，这次作案，凶手又把凶器藏在了地漏里。”
　　梁刚接过证物袋，看了看里边的手术刀：“小陈，你可真是名不虚传啊，这么快就发现了凶器！”
　　凶器，在凶杀案中的重要性，梁刚作为老侦缉，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重要性。
　　在他以前经办过的案子中，就有少数几个案件，因为凶器找不到，而最终无法定案。
　　杀人案，不是说凶手找到了，他承认了，案子就结了。
　　最关键的是证据链的完整性。
　　作案动机、作案过程、使用的凶器，甚至包括凶手逃跑乘坐的交通工具，藏身的场所等等。
　　都是案件证据链条的重要环节。
　　“梁处，”陈言摇了摇头：“您客气了，任队他们其实也对洗漱盆、洗菜池进行了检查。”
　　“只不过可能地漏这种细节太小，遗漏了而已。”
　　任宏丰没想到这个时候陈言还在想着替他们说话：“梁组长，陈副组长不仅发现了凶器，还发现了谭晓雯死者家门口的视频有问题。”
　　“哦？”梁刚微微诧异：“什么问题？”
　　任宏丰将大概的经过汇报了一下：“我们已经安排侦缉员重新排查所有视频，看看能不能找到给视频做手脚的人。”
　　案发现场勘察完毕后。
　　众人返回会议室，陈言则是在任宏丰的陪同下去了停尸间。
　　高美美的尸体陈言已经见过，但是谭晓雯的尸体陈言还没有看。
　　经过对比，陈言希望能在这个上边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晚上八点。
　　盘市侦缉队会议室，也是此次专案组的临时办公地点。
　　梁刚主持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同志们，现在开始开会！”


第77章 线索中断
　　看了看四周，梁刚表情严肃。
　　“同志们，”梁刚环视四周：“415直播杀人案，和昨天晚上的出租屋杀人案，凶手作案手法惊人相似。”
　　“经过请示上级，现在，两个案件正式并案处理。”
　　“现在各组汇报情况。”
　　王健看了一眼任宏丰, 身体前倾：“我这组负责谭晓雯居所的走访调查，先说说这边的情况。”
　　“死者谭晓雯，家庭背景简单清楚，父母在本市乡镇务农，为人老实，和村里人没有仇怨。”
　　“所以，因为父母的原因导致仇杀的可能性基本排除。”
　　“谭晓雯以前从事微商, 卖一些化妆品, 或者是类似玻尿酸的美容针剂，一年前开始做主播。”
　　陈言已经知道这方面的信息，但是他有一个疑惑：“我看过谭晓雯被杀时的直播视频记录。”
　　“当时她曾经喊过救命，她的邻居应该能够听到，为什么没有反应？”
　　“是这样，”王健看向陈言：“我们已经对谭晓雯的邻居进行了走访，据他们说，这个谭晓雯家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救命声。”
　　“当时他们报警了，我们也查了出警记录，结果是谭晓雯在和榜一大哥表演, 罚款2000……”
　　陈言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接下来自然就是狼来了的故事。
　　真正叫救命的时候，没有人来救了。
　　至于死者为什么在割去面部组织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陈言是知道的。
　　凶手对人体的构造似乎比较熟悉。
　　谭晓雯的尸体和高美美的尸体，在脖颈声带处, 都有刀伤。
　　凶手在行凶的时候，割断了受害者的声带, 导致她们不能发声，只能忍受痛苦。
　　颈部首创，这也是死者流血量过大导致死亡的原因。
　　任宏丰接下来汇报：“第二名死者，高美美，职业是美容院前台接待。”
　　“和她居住的室友，我们已经取得了联系，她正在出差，明天返回盘市……”
　　各组相继完成案情推进情况汇报。
　　“接下来，请陈言副组长部署下一步的办案方向。”
　　陈言起身，走到案情分析板前：“首先，根据凶手的作案手段，结合两个凶案现场没有任何财物丢失，和初步排查，可以初步断定这是一起报复性杀人案件。”
　　梁刚等人不由点头。
　　这一点基本可以确认。
　　现场两名死者的财物都没有丢失，凶手作案手段残忍，是明显的报复性杀人。
　　在死者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用手术刀活体去下面部皮肤。
　　过程中甚至用酒精刺激被害人，防止其昏迷。
　　另外死者最后被浓硫酸损毁面部，剧烈的疼痛，竟然让死者抠挠地砖，指骨暴露。
　　可见其报复性心里极强。
　　“第一，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凶器的痕迹鉴定。”
　　任宏丰点头, 如果凶手在凶器上留下痕迹, 办案速度将大大加快。
　　“第二，排查谭晓雯家门口的所有监控记录，尤其是快递员、外卖小哥，争取找到给视频做手脚的人。”
　　如果能找到这个人，对方是凶手的可能性非常大。
　　即便不是凶手，也能顺藤摸瓜，找到一些线索。
　　“第三，立即清查谭晓雯案的手机，还有要清查高美美的手机微信记录，清查半年内和谭晓雯、高美美两人发生关系的所有人员。”
　　陈言顿了顿，看向案情分析面板：“凶手作案极其谨慎。”
　　“这个人对谭晓雯和高美美的作息了如指掌，想要做到这些，仅仅通过观察、跟踪不一定能做到。”
　　“所以，凶手很有可能和两名被害人直接接触过。”
　　“最后，彻查两名死者有没有生活或者工作交集……”
　　连环杀人案，隐藏在表面下的，一定是某种内在联系。
　　而这种联系，很有可能发现凶手的作案动机，甚至预测凶手的下一步动作。
　　因为，陈言有一种预感，对方很有可能会再次作案！
　　……
　　第二起连环案件刚刚发生，虽然已经晚上八点，但此刻是推进案情的最好时机。
　　专案组像是一台开足马力的机器，按照陈言的部署，开始各项工作。
　　最先反馈的是凶器上的痕迹鉴定结果。
　　很遗憾。
　　两柄凶器都是普通的手术刀，没有任何特殊，上边也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等痕迹。
　　只有少量遗留下来的，属于被害者的血迹，证明凶手使用这两柄手术刀割去了受害人的面部皮肤。
　　凶器的线索断了，
　　不过陈言也不是太在意，没有发现线索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九点钟，王轩回来汇报：“陈组长，谭晓雯家门口的视频已经查过了。”
　　陈言看向王轩略微失望的眼神：“没有发现？”
　　王轩摇了摇头：“小区的监控视频只能保留三天，监控视频是循环覆盖的。”
　　“我们当时虽然拷贝了视频记录，但是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陈言微微皱眉。
　　获得系统奖励电脑程序专精技能的陈言知道，覆盖视频，不是简单的删除，是很难恢复的。
　　尤其是过了这么多天，想要恢复……
　　难！
　　不过，从这一点看，凶手应该很了解这个小区的视频监控情况。
　　这才敢如此大胆的给视频监控摄像头粘贴照片。
　　等等！
　　既然对方如此熟悉这里的监控，有没有可能在这干过保安？
　　陈言瞳孔微微收缩，骤然看向王轩：“谭晓雯租住小区的监控最近有没有检修，或者人员辞职交替？”
　　凶手如果在案发前，为了踩点，特意应聘保安，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王轩听完后摇了摇头：“小区监控室的保安我见过，一共三个人轮班，都是干了三年以上的老员工。”
　　“视频检修是一年一次，今年的检修还没开始……”
　　陈言眼神凝聚。
　　视频的线索，基本上又断了。
　　至于高美美租住在海丰路嘉和苑小区的房子，小区内压根就没有监控。
　　但是，陈言已经让人走访排查，有些住户自己家里安装了监控，也许能有发现也不一定。
　　其他的工作陆续在推进，一晚上的时间悄然流过。
　　陈言熬了一宿。
　　站在案情分析板前，凝眉思索。
　　凶器的线索现在已经断了，谭晓雯家门口的视频也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陈组长，”早上九点，任宏丰一脸兴奋：“高美美租住的小区内，有重大发现！”


第78章 目标出现
　　任宏丰的重大发现，是一段视频录像。
　　高美美居住楼栋的对面1楼一户人家，在客厅内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
　　原本是家长用来监督检查家里孩子写作业用的。
　　结果，摄像头当晚正好面对窗外。
　　记录下了当晚的情况。
　　陈言、梁刚、任宏丰等人紧张的看着投影。
　　夜晚光线暗淡，摄像头虽然是高清的，但是只能看清人影，更无法识别面部
　　4月20日23点08分。
　　视频中, 一个女人和男人脚前脚后，走进高美美租住的单元。
　　然后，高美美租住的房屋中灯光亮起，隐约有人影闪烁。
　　23点36分。
　　男性身影离开，之后五分钟。
　　也就是23点41分，又一道身影走进单元楼。
　　看不清脸, 但能分辨出是长发, 带着帽子。
　　因为已经是深夜, 之后的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人从单元楼内进出。
　　21日0点32分。
　　高美美房间内灯光熄灭，戴帽子的长发身影再次出现在监控内。
　　与刚刚来的时候不同，此刻的身影手中似乎提着一个袋子……
　　而高美美的身影再没有出现过。
　　任宏丰暂停视频播放，语气有些激动：“再然后，直到早上6点半，天色见亮后，才有人从单元内走出。”
　　“所以，这个长发戴帽子的人影，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众人兴奋。
　　戴帽子的长发身影……
　　凶手是女人？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但众人都觉得离凶手更近了一步。
　　陈言也有些兴奋, 这是一个重大线索：“任队, 你安排人继续排查高美美小区内的住户，看看是否还有视频记录下来。”
　　“另外, 根据现有录像中的体貌特征，在天眼系统内追踪嫌疑人！”
　　大家为什么会兴奋？
　　就是因为天眼系统。
　　戴帽子、长发, 深更半夜找一个这样特征的女人虽然难, 但是依然有希望。
　　任宏丰应了一声，立即安排专案组成员去落实。
　　陈言重新看向视频：“这个人目前只是嫌疑比较大, 但是和高美美一同回到出屋的男人，同样无法洗脱嫌疑。”
　　“从高美美床上收集的毛发、皮屑，有没有提取到DNA？”
　　任宏丰摇了摇头：“技术人员还在工作……”
　　“陈组长，高美美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任宏丰说话间，负责跟踪尸检和化验的侦缉员带回了消息。
　　“还有从高美美家里提取到的一些毛发、皮屑，我们都完成了DNA提取，并且完成了身份确认！”
　　陈言接过一打报告，有些意外。
　　高美美租住的房子虽然有人定期打扫，但是家政人员不可能清理的非常细致。
　　所以，高美美曾经约会过的男人，留下了很多痕迹。
　　陈言手里的报告足足有12份。
　　这说明，侦缉队的同事们在高美美家里至少提取到了十二个人的身体组织样本。
　　大概看了一眼，陈言有些惊讶。
　　这12个人……还真有些出乎陈言预料。
　　医生、教师、私企老板……
　　什么行业的都有，而且都有正当工作。
　　这也是侦缉队的同事能在短时间内就确定身份的原因。
　　甚至，这里边还有工职人员……还有尸体整容师？
　　呵呵，称得上是五花八门了。
　　“将这十二人全部传讯到案，逐一询问。”
　　至于高美美的尸检结果, 和谭晓雯没有太大的区别。
　　除了高美美在生前有过亲密行为。
　　当然，从视频上看, 这个亲密行为是高美美自愿的，不存在侵犯的可能性。
　　“陈组长，两位死者的社交软件已经清查完毕！”
　　哦？
　　“结果怎么样？”
　　负责清查两人社交软件的侦缉员递给陈言一沓纸：“首先是谭晓雯，从其社交软件上看，一年前接触的人都是微商。”
　　“后来，开直播后大多交往的人都是直播间里的粉丝，最近半年和谭晓雯发生关系的就是她直播间里的榜一和榜二粉丝。”
　　“高美美的社交关系……要复杂一些。”
　　“她有不少群组，是那种兼职的，发生关系的人要多一些……”
　　“多一些？”一旁的任宏丰周了皱眉，都已经发现十二个了，还能多哪去：“到底多少人？”
　　汇报的侦缉员脸色古怪：“从转账记录看……半年来一共是97个！”
　　97个？
　　半年！
　　这特么都快百人斩了吧。
　　而且，半年六个月，这相当于一个月16人……
　　平均2天一个人！
　　陈言也有些惊讶，这频率，比他相亲一百次都猛啊。
　　“能不能确定这97个人的信息？”
　　侦缉员皱眉：“全部确认的可能性不大……”
　　“我们已经查过了，给高美美介绍客户的另有其人，每次完事后，都是那边给高美美转账。”
　　“但是，飘客给那边付钱不一定是转账，也有给现金的。”
　　“这样一来，就很难查询到具体人员信息。”
　　任宏丰一听就明白怎们回事。
　　转账有记录，一查就能找到。
　　可是直接付现金……
　　陈言也有些挠头。
　　他在第一百次相亲的时候，逮捕了一个相亲对象，当时也参与了一些后续的侦办工作。
　　里边的猫腻多少了解一些，知道这个侦缉员说的没错。
　　“不过，”陈言翻了翻手中的报告：“还是要尽可能多的确认这些人的信息。”
　　尤其是使用现金交易的人。
　　陈言其实有种预感，对方一定会和高美美有过接触。
　　但是，陈言没有说。
　　毕竟，监控视频中的图像，显示对方是长发。
　　凶手是女人的可能性很大。
　　“对了，两名死者的关系查清了没有，他们互相认不认识？”
　　这是陈言关注的焦点。
　　如果能查出两人的关系，也许就能够推测出凶手的作案动机。
　　但是，负责这方面的侦缉员摇了摇头：“从两人的手机记录中没有发现两人的联系。”
　　“我们甚至查了高美美平时浏览的直播间，也没有发现她关注谭晓雯的情况。”
　　陈言皱眉：“也就是说，两个人不认识，也没有交集？”
　　侦缉员摇了摇头。
　　这就很麻烦。
　　两人没有交集，竟然被凶手用同一种手法杀死。
　　为什么？
　　凶手难道是随机选择人下手！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无论是谭晓雯遇害，还是高美美遇害。
　　凶手都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行动非常缜密。
　　不可能是临时起意杀人。
　　比如谭晓雯家门口的监控录像。
　　比如在高美美提供服务的出租屋作案，如果不是跟踪过高美美，怎么可能知道她提供那种服务的地方？
　　……
　　接下来的几天，专案组在紧张繁忙的排查中度过。
　　然而，就在众人依然一头雾水，各种线索没有明显进展的时候。
　　噩耗传来！


第79章 第三个被害人
　　盘市和平路26号。
　　优美佳整形美容医院。
　　一名护士，被害！
　　陈言赶到现场的时候，脸色铁青！
　　吴艳艳，女，25岁，优美佳整形美容医院护士。
　　死者面部皮肤组织消失，然后遭受浓硫酸泼洒, 脸部彻底损毁，声带被刺破，流血过多而亡！
　　第三起连环杀人案！
　　任宏丰的脸色苍白，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他从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无奈……和恐惧。
　　高美美小区发现的监控，确实为专案组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通过天眼系统追踪，专案组很快锁定了一个蔬菜市场。
　　对方从高美美所在单元出来后，进了一个蔬菜市场。
　　然后, 就诡异的消失了。
　　十二名侦缉员，排查蔬菜市场周围监控三天时间，没有一丁点发现。
　　一条重要线索，中断！
　　然后是对谭晓雯发生关系的两人排查。
　　两人对和谭晓雯发生关系都是坦诚承认。
　　而且，听他们的意思，那就是理所应当的。
　　这两人也不仅仅只是谭晓雯直播间中的榜一、榜二大哥，别的主播他们也光顾。
　　用他们的说法就是，既然老子花钱捧了她们，这些主播意思意思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当然，至于谭晓雯开付费直播表演的事情，陈言他们没有再追究。
　　人都死了, 还追究什么……
　　和高美美发生关系的97个人，也都排查完毕。
　　有名有姓的是75人，还有22个人，根本无从查找。
　　就比如, 在高美美家里查到的毛发皮屑的12人，其中就有5个人，在这不知道姓名的22人之内。
　　幸好有身份系统比对, 这五个人又都是有正经工作的, 才能找到。
　　否则……
　　然而，这些人，当时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调查……陷入僵局。
　　而就在这个时候，噩耗传来。
　　凶手竟然再次作案！
　　这一次，凶手在一家整形医院内，杀了一名护士！
　　上级有关领导听取汇报后，一度震怒。
　　要求专案组，无论如何，在一个月内要侦破案件！
　　陈言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不提上级的要求，系统给陈言的时间可就只剩下15天了。
　　而且，如果不能尽快破案，陈言怀疑以后还可能有人被害。
　　但是，凶手实在太过狡猾，非常聪明。
　　三起案件，似乎天衣无缝，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梁刚、任宏丰等人也很急。
　　第三起案件现场。
　　“死者遇害时间在昨天夜里1点左右，面部组织消失, 被泼洒浓硫酸, 声带损毁……”
　　负责勘察现场的侦缉员声音低沉：“和前两起案件的作手法……基本一致！”
　　死者所处的房间是一间值班室。
　　只有一个卫生间和一张床。
　　这次不用陈言提醒, 任宏丰直奔洗手间, 检查地漏。
　　片刻后，任宏丰手中的镊子夹着一柄手术刀。
　　寒光森冷！
　　众人看着这柄手术刀，再也没有发现凶器的喜悦。
　　这似乎是凶手特意留给他们的……
　　一种挑衅！
　　脸色铁青的陈言，缓缓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几天高强度的工作，让陈言的神经有些紧绷。
　　嗅觉基因锁开启！
　　视觉基因锁开启！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几乎掩盖了所有其他气味。
　　但是，由于死者死亡时间不足8小时，陈言还是发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
　　酒精，尸臭……
　　等等！
　　尸臭？
　　死者仅仅死亡8小时，怎么会出现尸臭？
　　虽然这种味道极淡，尤其是在消毒水和血腥味的遮盖下。
　　但是，尸臭的气味很特殊，即便很淡，却如跗骨之蛆，很难驱除。
　　“难道是因为我开启嗅觉基因锁后，嗅觉太过灵敏？”
　　暂时放下疑虑，陈言一边勘察现场，一边思索。
　　三个人！
　　同样的手法。
　　陈言在警校的时候学过犯罪心理学。
　　一般情况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都是比较偏执的人。
　　就比如这一个。
　　三处杀人案现场，对方竟然都将凶器藏在地漏里。
　　还有杀人手法，保持了惊人的一致性。
　　为什么？
　　应为凶手的潜意识里就要求他们这么做。
　　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换句话来说，杀人不是终极目的，用特定的手法杀人，才是终极目标。
　　而这所有的一切，背后都会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杀人动机。
　　就比如陈言在警校学习分析过红衣女子的连环杀人案。
　　凶手下手的目标，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一是雨夜独身出现，二是穿着红色衣服，三是从事风情行业。
　　只有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凶手才会动手。
　　那么，这个凶手下手的背后，也一定有这方面的动机存在！
　　只不过，陈言认为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
　　……
　　现场勘察结束后，专案组会议室。
　　“优美佳整形美容医院是背靠第一医院的附属机构。”任宏丰在做案情介绍。
　　“这家医院使用的楼栋是第一医院门诊楼的附楼，因为门诊楼最近在做外立面装修，所有外设监控都拆除了。”
　　“而死者所在的值班室，位于两楼的连接处，是楼内监控的死角……”
　　凶手一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监控死角。
　　“我们调阅了昨晚上的监控视频，在案发时间内，整形医院的楼栋已经处于锁闭状态。”
　　“唯一能通往整形医院的通道，是地下停车库。”
　　陈言已经观看了视频。
　　说实话，没有任何疑点。
　　医院的地下车库并不对外开放。
　　除了医务用车就是医院职工的私家车，所有车辆都有报备。
　　24小时之内的视频，外单位车辆只有一辆，殡仪馆的车。
　　每天都要来。
　　医院嘛，死人很正常。
　　“立即排查谭晓雯、高美美两人和吴艳艳的工作、生活交集！”
　　连续三个人，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案件，一定存在内在的联系。
　　而三人死前的衣着、从事职业都不同，甚至是天差地别，那很大概率就是彼此是认识的。
　　虽然现在已经确认谭晓雯、高美美并不认识。
　　可是这二人和吴艳艳是不是认识呢？
　　“同时，任队组织安排走访吴艳艳的同事、家属，了解下吴艳艳的社会背景。”
　　这次的调查比较迅速。
　　一个小时后，就有了结果。
　　毕竟，谭晓雯和高美美的通讯记录、聊天记录早就破解，现在只要查查这两人是不是和吴艳艳有过往来就知道了。
　　“陈组长！”负责这件事的正是王轩：“有了有了！”
　　王轩火急火燎的跑进会议室：“组长！查到了！”


第80章 推理作案动机
　　王轩以最快的速度连接好投影仪。
　　“高美美和吴艳艳认识！”王轩的声音中充满惊喜。
　　将两人的工作履历、通话记录投影到了屏幕上：“一年前，这两人都曾经在一家叫做爱美丽的美容整形诊所工作过！”
　　“当时，高美美是这家诊所的前台接待，吴艳艳是护士！”
　　爱美丽美容整形诊所？
　　陈言听到这个名字突然一愣。
　　爱美丽……美容整形诊所……
　　美容！
　　第一名受害者谭晓雯，一年前不正是卖美容产品的吗？
　　哈哈！
　　这下看你往哪跑！
　　脑海中闪过一道光的陈言，随即大喜：“立即调出谭晓雯一年前的微商产品记录！”
　　王轩虽然有些不明白，陈言为什么要调阅谭晓雯的微商记录。
　　不过还是服从命令, 快速打开电脑中的文件。
　　一件件产品，投影到幕布上！
　　护肤霜、精华、面膜……
　　什么都有。
　　最后的一种则是玻尿酸注射液。
　　这几年，注射玻尿酸美容俨然成了一种风尚。
　　各种关于注射玻尿酸美容，锁住青春的广告到处都是。
　　微信朋友圈里随便一个卖美容产品的微商，都能找到玻尿酸注射液。
　　然而，姑且不说这玩意是真时尚还是伪时尚。
　　玻尿酸这种东西，不是抹在脸上就行的。
　　它需要注射才有效果。
　　陈言的注意力定格在谭晓雯微商朋友圈的玻尿酸注射液上：“立即查清，谭晓雯售卖的玻尿酸，是在哪里注射的！”
　　梁刚、任宏丰那都是老侦缉了。
　　现在也都明白陈言的意思了。
　　如果谭晓雯售卖的玻尿酸是在爱美丽美容整形诊所注射, 那整个链条就畅通了。
　　谭晓雯卖玻尿酸在爱美丽美容整形诊所注射，高美美曾经是爱美丽的前台接待，吴艳艳曾经是爱美丽的护士！
　　三人的共同关联就找到了。
　　而这一点很好查，王轩只需要查询一下玻尿酸的销售记录，就能确认！
　　三分钟后。
　　“组长！”王轩一脸兴奋：“谭晓雯售卖的玻尿酸，分别在三个地方注射，其中一个就有爱美丽美容整形诊所！”
　　哈！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凶手虽然在作案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是只要凶手杀人。
　　那么，受害者就会告诉我们，凶手为什么杀人！
　　接下来, 就是和时间赛跑了。
　　爱美丽美容整形诊所的所有人, 都要监控起来。
　　凶手如此缜密的犯罪杀人，极有可能还有再下手。
　　剩下的就是抽丝剥茧，找到凶手！
　　“立即排查谭晓雯售卖玻尿酸的记录，排查所有在购买过谭晓雯手里玻尿酸的人员！”
　　……
　　96人。
　　排查的结果很快出来, 一共是96个人。
　　其中，在爱美丽美容整形诊所注射玻尿酸的顾客有32个。
　　“逐一传唤这32名在爱美丽美容整形诊所注射过玻尿酸的人员！”
　　陈言有一种预感, 凶手也许就在这32人之中。
　　这些天，陈言一直都在揣摩凶手的作案动机。
　　目前来看，仇杀的可能性已经是肯定的。
　　三名受害者，同样的作案手法。
　　凶手一定是对这三人恨之入骨，才会采取同样的，残忍的手段杀害被害人。
　　那么，只要找到仇杀的原因，影藏在表面下的真相就能浮出水面。
　　原因是什么？
　　陈言思考很久。
　　钱财？
　　显然不是。
　　三名受害者中，无论是身价百万的谭晓雯，还是有几十万存款的高美美，都没有任何财产丢失的情况。
　　吴艳艳就更不用提了，从背景调查来看，吴艳艳的存款不过几万块。
　　因为利益杀人的可能性被排除。
　　剩下的是什么？
　　因爱生恨……
　　没有，三名受害人，只有谭晓雯有男友，其他两人，一个兼职, 一个没有男友。
　　这方面基本也可以排除。
　　更何况，根据高美美租住小区的视频来看，对方是长头发，身形也类似女人。
　　从目前掌握的证据看，凶手是女人的可能性要大于男性。
　　这也是陈言安排重点排查，在爱美丽美容整形诊所注射过玻尿酸的32名人员的原因之一。
　　而注射玻尿酸是有失败几率的。
　　陈言有一个大胆猜测。
　　如果一位顾客，因为注射玻尿酸而毁容，她会不会痛恨谭晓雯？
　　一个卖给她玻尿酸的人。
　　会！
　　当然会。
　　不仅恨，而且会恨之入骨。
　　杀了一个间接导致自己毁容的人，有没有可能？
　　当然有可能。
　　继而，杀死诊所接待自己的前台，杀死服务自己的护士，杀死给自己注射玻尿酸的医生……
　　一切跟这些有关的人，都要死！
　　当然，这只是陈言的一种猜测。
　　这需要询问32名注射过玻尿酸的人才知道具体情况。
　　传唤32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有3人已经不在盘市。
　　另外的29人，也有几人不能前来询问。
　　“有两人分别在年初和三个月前意外去世，”王轩负责跟进这件事：“还有一人……精神不太好，最近半年都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陈言点点头，这么多人，有一些意外也很正常。
　　“先问询能来的人，”陈言想了想开始布置：“不能来的尽量电话联系。”
　　“至于接受精神治疗的人……”陈言顿了顿，本想算了，但还是感觉不妥：“我有时间的话亲自过去看看吧。”
　　……
　　将近一周的时间，专案组的人都处在高强度工作状态中。
　　陈言和大家基本都睡在会议室，没有离开过。
　　直到现在，才稍微缓了一口气。
　　“云云，想我没？”
　　掏出手机，陈言开始日常撩妹……
　　最近这一周，两人虽然没有见面，但是感情却急剧升温。
　　有了上次在沈市同居的经历后，两人的关系已经明确的发生了变化。
　　假恋人变成了真情侣。
　　“臭弟弟，姐姐想你了……么么哒~~~”
　　从陈言认识沈云懿开始，对方的微信似乎都是秒回。
　　无论何时。
　　陈言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么么哒，不禁露出傻笑。
　　最近这一周，沈云懿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微信里说话的声音、内容，虽然还是御姐范，但对陈言浓浓的关心，透着屏幕，都能让人感受的到。
　　一脸傻笑的陈言嘴里哼着小调。
　　哈！
　　御姐怎么样，女王怎么样，千亿总裁又怎么样？
　　不还是得乖乖听话！


第81章 沈云懿探班
　　此刻的沈云懿正在敷面膜，真丝睡衣，慵懒的斜躺在沙发里。
　　电视机里滚动播放着各式各样的婚纱。
　　晶莹剔透的脚丫子踢来踢去，隐隐约约如白月光，晃的眼睛疼。
　　面膜是kitty猫的形状，沈云懿头上还顶着一双大耳朵，是发卡。
　　乍一看去, 脖子以上是动画精灵，来自二次元的迷妹。
　　脖子以下是炸裂的身材和深深的诱惑。
　　这该死的魅力！
　　幸亏陈言不在，否则估计要流血牺牲了。
　　“明天下午我正好去盘市出差，”沈云懿翻过身，趴在沙发上，空留迷人凹凸的背部曲线无人欣赏，葱白般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
　　吃饭？
　　陈言想了想，明天主要是询问在诊所注射玻尿酸人员的情况, 不会特别忙,
　　而且，任宏丰他们经验老道，陈言只要指名方向，他们推进起工作都很好。
　　询问一些情况，自然不需要陈言面面俱到。
　　只是一顿中午饭的话，肯定没问题。
　　“没问题，明天中午见！”
　　手机另一边，沈云懿翻身而起，暗道搞定！
　　沈云懿开心的比划了一下小拳头，绝美的脸蛋上竟然像小狐狸一般，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笑容：“不见不散！”
　　……
　　4月27日。
　　距离系统侦破案件期限还有13天。
　　大部分接到传讯的人, 已经到侦缉队接受问询。
　　陈言听了几个之后,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任队，我出去一趟，你们中午也休息休息……”
　　盘市侦缉队门口。
　　“好久不见！”保姆车上, 陈言看着眼前颜美无双的沈云懿，突然有一种如隔三秋的感觉。
　　大手抓住某人的小爪子，一把将沈云懿搂进怀里。
　　上个星期，都已经就差最后一步了，要不是大姨妈捣乱……
　　哼哼……
　　沈云懿原本美艳无双的俏脸，腾的升起红晕。
　　裹着蓝色金丝旗袍的娇躯，好似瑞雪迎春，化作一汪水，瘫软在陈言怀里。
　　这时候，陈言还能放过？
　　……
　　甘甜！
　　满足！
　　陈言突然想起了操场凶杀案里边的宝马男。
　　那个所有相关人员中，唯一一个给陈言温暖的人。
　　原本陈言以以为宝马男对秦小雨是真爱。
　　可是，陈言现在有些不那么肯定当时的想法了。
　　这小子怎么忍住的？
　　还特么忍了那么久！
　　该不会是不行吧……
　　长福大饭店。
　　这是盘市最好的饭店之一。
　　走下车的沈云懿，好似有些站不稳。
　　软软的瘫靠在陈言怀里。
　　幸苦了一个星期的陈某人，原本精神有些疲惫，但现在却红光满面，一抹坏笑挂在嘴角。
　　沈云懿酡红的俏脸像是能滴出血来。
　　呼吸急促，惊涛拍岸。
　　看得陈言又有些手痒痒……
　　轻扶沈云懿酥软的腰肢，陈言看了看四周：“这酒店我听盘市侦缉队任宏丰队长说过，盘市口碑最好的饭店。”
　　“听说他们家的荷花香鸡是一绝……”
　　这话是真的, 任宏丰答应陈言, 等办完案子，请陈言吃大餐。
　　御姐终究是御姐, 下车片刻，就调整好了情绪。
　　嫩滑的小爪子在陈言腰间‘轻轻’抚摸了一把，疼的陈某人呲牙咧嘴。
　　一股子让人高不可攀的女王范又回到了沈云懿身上。
　　只是，看向陈言的目光依然柔情似水，依然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嗯，这家饭店是老沈二十年前在这开的，生意确实很好。”
　　老沈？
　　二十年前开的？
　　陈言有些无奈。
　　有钱人就是这点不好。
　　走到哪都有自家的产业。
　　比如在沈市，你搞那么多房子干嘛？
　　住酒店不行吗……
　　当然，就上次的情况，住酒店也没辙。
　　“云云，”陈言突然看向沈云懿：“你家在盘市有没有房子？”
　　嘻嘻！
　　“你猜……”
　　打开包厢，陈言愣住了：“爸妈！你们怎们来了？”
　　没错，当服务员打开包厢房门，看见的正是于慧真和陈建国。
　　两人此刻正和王美芳、沈长海聊天。
　　“你这臭小子，”于慧真一看自己儿子到了：“上周说和亲家母他们见面，结果你到跑盘市来了。”
　　然后看向沈云懿，一脸的慈眉善目：“还是云懿这孩子知道操心，知道你工作忙，这不就安排我们来盘市了？”
　　沈云懿松开陈言胳膊，笑盈盈的看向于慧真：“阿姨，盘市风景也很好，正好出来散散心。”
　　王美芳也站起身，招呼陈言：“小陈，快过来坐。”
　　陈言连忙上前：“阿姨，都是我不好，说好的这周家里人聚在一起吃饭，结果……”
　　陈言是真没想到沈云懿会把家里人都带到盘市来。
　　本来是想案件结束后，回去再见面的的。
　　不过，显然小御姐不想等二十几天。
　　“老哥，”等陈言的时候，沈长海和陈建国已经聊了半天，彼此是一个年代的，有很多共同话题，两人也熟悉了，陈建国比沈长海大半岁：“小陈也到了，那咱们就上菜？”
　　“好，上菜！”
　　老陈虽然没有沈长海会赚钱，但是老陈没退休之前，也是一方区xian副职，见过的市面也不少。
　　一些成功企业家，也认识一些。
　　只不过，老陈上位的时候，就算是给了待遇，实际当领导的时间半年都不到。
　　所以，和沈长海这样的首富并没有见过面。
　　当然名字是听过的。
　　但是老陈为人清廉，平易近人，除了那点工资，从来没有过任何别的收入。
　　所以，家里几瓶五粮液都是好酒了。
　　所以说，老陈没有升上去，也是有原因的……
　　此番和沈长海见面，老陈倒也没觉得低人一等。
　　于慧真自然也是如此。
　　只是，老两口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还真的找了一个富家千金。
　　连城，甚至是辽省首富家的千金。
　　嗯，就这点来说，比老黄家的儿子强多了。
　　……
　　陈言自然是不能喝酒，吃完午饭还要回去办案，倒是老陈和老沈小酌了几杯。
　　于慧真和王美芳聊的也很开心。
　　两方家长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自己的儿子、女儿要求高，但对女婿儿媳妇都很宽容。
　　于慧真对沈云懿那是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当成自己亲闺女。
　　王美芳看陈言那也是越看越喜欢，领回家当儿子养正好。
　　所以，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很开心。
　　陈言和沈云懿挨着坐，桌子下，两只手纂的紧紧的。
　　能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幸福就有了一半的基础。
　　“儿子，你去忙吧，云懿能照顾好我们！”
　　陈言临走的时候，于慧真头也不回的随口说了一句。
　　陈言苦笑，看向一边的沈云懿：“云云，辛苦你了。”
　　沈云懿摇摇头：“快去吧，都来车子接你了，肯定是有什么着急的事。”
　　饭店门口，盘市侦缉队的车正在等陈言。
　　来接陈言的人，正是王轩！
　　……
　　“出了什么事？”车上，陈言看王轩脸色凝重，知道专案组那边一定是有了什么发现。


第82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王轩车子开的飞快。
　　“组长，刚刚我们在询问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
　　不等陈言发问，王轩接着道：“那个爱美丽美容整形诊所，是个黑诊所，没有任何资质。”
　　“那些从谭晓雯那购买玻尿酸的顾客，在诊所注射后, 会被接待的前台和护士诱导消费。”
　　“不少人，都在诊所接受了一些类似隆鼻、丰胸、瘦脸等美容手术。”
　　陈言点点头。
　　这都是套路。
　　陈言在警校的时候就学过。
　　微商上卖给你的玻尿酸价格便宜实惠，基本就是成本价，微商是不赚钱的。
　　但是，当你注射完玻尿酸之后，他们会利用一些话术, 诱骗消费者美容消费。
　　这之后, 你的所有消费, 都有微商的提成。
　　而这个提成之多，甚至可以达到90%以上。
　　这也是为什么谭晓雯售卖的玻尿酸会有三家整形诊所注射一样。
　　哪家给的提成高，她就把人往哪家诊所带。
　　王轩虽然年轻，不过干侦缉也算入行了，尤其是这几次安排的任务，王轩完成的非常好。
　　这些基本的套路，他不该不知道，也不会因为这个着急把陈言接回去。
　　果然，王轩接着道：“但是这家诊所医生的水品不行，有几个人因为整形失败毁容了。”
　　“不仅如此，这个整形医生还把在他那接受过手术的女人, 都拍了隐私视频，以此要挟她们……”
　　再往后, 陈言不用问都知道怎么回事。
　　不是要钱就是要人。
　　钱的可能性不大，所以，那个整形医生应该是长期通过这些视频，要挟那些做过手术的女人，和他发生关系吧。
　　原本，陈言还想着派人监控这家诊所的医生，防止凶手再次作案。
　　现在看来，也不用监控了。
　　就他拍视频要挟这件事，直接抓起来就行了。
　　“任队那边已经把人控制住了吗？”任宏丰是老侦缉，发生这种事，不用陈言部署，他会直接行动。
　　王轩回过头：“任队安排人去了，但……那个医生失踪了！”
　　失踪！
　　陈言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会失踪？
　　难道是凶手……把他绑走了？
　　当然有这种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性很大。
　　王轩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才急忙来接陈言：“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任队已经安排三个人专门跟进这件事。”
　　……
　　盘市侦缉队。
　　陈言站在监控室内，正在看任宏丰询问。
　　“你认识谭晓雯吗？”任宏丰对面坐着的女人有些坐立不安。
　　女人带着很大的帽子，基本上将整张脸都遮盖住。
　　当听到谭晓雯的名字，女子突然激动起来：“谭晓雯！我死都忘不了她……”
　　女人陡然抬起头，整张脸也显露在监控视频下。
　　饶是陈言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也被吓了一跳。
　　这女人……怎么说呢。
　　女人虽然坐在椅子上，但是不难看出女子身材高挑，比例也很好。
　　算得上凹凸有致，波涛汹涌。
　　皮肤也很好, 精致白皙，保养得当。
　　乌黑的长发, 从肩头垂落，如瀑布一般。
　　瓜子脸，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长，五官立体，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只是，女子的鼻子，似乎腐烂了一般，原本的鼻孔早就消失不见，只有黑呼呼的一片。
　　好像一个漆黑的深洞，将一切美好吞噬，恐怖的如深渊爬出的厉鬼。
　　“呜呜呜……我的鼻子……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变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女子很快的又低下头，哭泣起来。
　　王轩递给陈言一份简历：“组长，这个女人叫冯瑞瑞，原本是个模特。”
　　“去年，在爱美丽美容整形诊所注射玻尿酸后，接受了隆鼻手术。”
　　审讯室里的冯瑞瑞也在讲述自己的经历：“当时，是高美美接待的我，她说我虽然脸型很好，但就是鼻子有些塌，如果能在隆高一点，一定更漂亮。”
　　“当时的护士叫吴艳艳，她说隆鼻就是个小手术，尤其是我这种，只要垫高一点点就可以，大概一周就能痊愈……”
　　“那时候，我正要竞聘一个杂志的签约模特，就想着一周时间刚刚好，就接受了这个手术……”
　　呜呜呜……
　　冯瑞瑞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谁知道，那个畜牲说全麻一点都不疼，就给我用了全身麻醉……”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就已经被他……还录了视频。”
　　“不过，胡沐林说为了补偿我，没有要我的手术费。”
　　“再后来，胡沐林一直说我的鼻子不完美，就给我一次一次的做手术……我觉得反正也不要钱，就答应了他。”
　　“哪成想，后来，由于一次手术失败，我的鼻子感染了，整个都烂掉了……”
　　呜呜呜……
　　“你为什么不报案？”
　　“呜呜呜……胡沐林当时给我看我签的整容告知书，上边明确的说风险自理，还有我的手印……”
　　“胡沐林，就是那个美容整形医生。”监控室内，王轩向陈言解释。
　　“一共有几个这样的……毁容的人。”
　　“一共是六个人，”王轩将照片递给陈言：“其中五人我们已经问询完了。”
　　“这些女孩学历不怎么高，不太会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胡沐林手里有告知书，还有视频，一威胁，她们也就不闹事了。”
　　“另外，胡沐林的爱美丽美容整形诊所，我们已经查封了，从胡沐林的办公室搜出来的偷录视频没，我们已经找到，有同事正在看。”
　　“最后一人，正是那个住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叫……夏琳草，我们还没有询问。”
　　陈言点点头。
　　任宏丰安排的很合理。
　　凶手实施连环杀人案，围绕的就是爱美丽美容整形诊所。
　　先是拉客的微商谭晓雯，接着是前台接待高美美，后来是护士吴艳艳。
　　而爱美丽诊所，当时就只有这三个工作人员。
　　除了她们三个，就剩下胡沐林那个整形医生了。
　　考虑凶杀案的作案动机，这六位被毁容的人，显然嫌疑最大。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人也有作案的可能性。
　　毕竟，这些人都被拍了隐私视频。
　　长期要挟下，失去理智，杀人也有可能。
　　但是，在陈言看来，整容没有失败的人，憎恨的对象应该只有胡沐林一人。
　　毕竟，谭晓雯、高美美和吴艳艳又不知道胡沐林录了视频。
　　“这些人和高美美小区发现的视频比对完成了吗？”
　　王轩点点头：“刚刚结束，就连外地，不在本市的几个人也都联系上了，做了视频比对……”
　　王轩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有三个人，在身高、体型方面和视频里的长发身影类似。”
　　陈言接过纸张：“张丽萍、熊云婷……还有……”
　　“冯瑞瑞？”陈言有些惊讶的看向监控视频内的图像。
　　竟然有这个女人？
　　王轩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冯瑞瑞……”
　　“不仅有她，而且，冯瑞瑞还是和视频中身影匹配度最高的人！”


第83章 不离不弃的爱情
　　不得不说，盘市侦缉队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
　　办案子，其实是一件很磨人的事情。
　　更多时候，摆在侦缉员面前的只有两个字。
　　排查！
　　在案发现场，挨家挨户的走访，调查。
　　找遍所有视频，一帧一帧的过, 去发现问题，寻找蛛丝马迹。
　　想要通过一个很简单、明显、直接的关联物，去锁定凶手，往往是不现实的。
　　当然，这种情况并非不存在，只不过很少罢了。
　　盘市发生的这三起连环凶手案，凶手作案手段残忍, 而且极其谨慎聪明。
　　留下的线索极少, 即便现在，陈言已经基本锁定了对方的作案动机，但是依然没有凶手的指向性线索。
　　现在，三件事需要跟进。
　　“第一，重点跟进张丽萍、熊云婷和冯瑞瑞，排查她们在案发时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目前来看，已经发现的线索，和推测的作案动机，这三人是有比较大的嫌疑的。
　　“第二，搜寻胡沐林的下落, 只有找到他, 我们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胡沐林失踪，是因为知道谭晓雯三人被杀, 而被吓走，还是已经被凶手控制，都不得而知。
　　所以，找到胡沐林是当务之急。
　　“第三, 我们去一趟精神病医院……夏琳草那边, 还是要看一看才安心。”
　　盘市精神卫生中心。
　　俗称精神病院。
　　陈言和王轩见到夏琳草的时候，根本没有察觉出夏琳草有什么精神疾病。
　　静静坐在医院草坪的长椅上，拿着一本书，享受着午后的阳光，画面恬淡。
　　这哪里是精神病患者。
　　就一般的正常人都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吧。
　　“夏琳草已经住进来半年了，但是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远处，负责给夏琳草治疗的主治医生王远的表情却很严肃。
　　“王医生，”王轩有些疑惑：“我看这个夏琳草很正常啊，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王远苦笑：“夏琳草的精神疾病是应激性的。”
　　“所谓的应激性，就是没有刺激的时候，她就像正常人一样，但是一旦有刺激，她就会……”
　　“不好！”
　　正在介绍夏琳草病情的王远医生突然脸色骤变，低吼一声吼，朝着夏琳草奔跑而去。
　　正在陈言和王轩不明所以的时候。
　　啊！
　　“我要杀了你！”
　　刚刚还恬淡如水的夏琳草骤然起身，凄厉的吼叫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扑向一名草地边缘路过的女子。
　　……
　　三个医务人员，废了好大劲才把夏琳草制服。
　　压制在草地上, 一名护士正要给夏琳草注射镇定剂。
　　“李护士, 不要, 不要！”
　　一名男子从更远处跑过来，神色焦急：“没事，没事，我来了，我来了！”
　　护士听到男子的声音，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手中的针管也放了下来。
　　“余亮亮，快来，交给你了！”
　　“好好好……”余亮亮抱住躺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夏琳草，最终轻声呼唤：“琳草，是我、是我……我来了琳草……不怕不怕……”
　　渐渐的，夏琳草的情绪似乎逐渐平复，颤抖的身躯也不再抖动，只是双手紧紧的抱着余亮亮。
　　“老公……老公……我怕，我好怕……你不要走……”
　　王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渍，目光有些无奈：“夏琳草不能看镜面一类的东西，一旦她发现镜面物中反馈到她的容貌，就会失控，攻击别人。”
　　“刚刚路过的那人，手机壳就是镜面的，所以刺激的夏琳草又发疯了……”
　　“幸好，夏琳草对他的男朋友很信任，只要他在，一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病房。
　　余亮亮正在给夏琳草喂吃的。
　　此刻的夏琳草已经完全恢复正常，浓情蜜意的眼神，看着余亮亮，是满满的爱意。
　　虽然，此时夏琳草脸部皮肤褶皱，好像八十岁的老人。
　　褶皱中，有的皮肤还有脓疮，看上去非常恐怖。
　　但是，余亮亮始终一脸笑意，细心的喂夏琳草喝粥。
　　“胡沐林这个畜牲……”王轩咬牙切齿，他从未如此失态过。
　　但是，看到夏琳草的时候，王轩没有忍住。
　　陈言也是如此，眼神中寒芒闪烁。
　　刚刚，王远医生给陈言和王轩看了夏琳草以前的照片。
　　非常清秀、干净的一个女孩。
　　照片中，灿烂的笑容如阳光一样温暖，清秀的脸庞带着点婴儿肥，非常可爱。
　　而现在，这一切都毁了……
　　半小时后，夏琳草睡着了。
　　余亮亮小心翼翼的给夏琳草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两位警官，抱歉，琳草的状态不太好……”
　　“没事没事，我们就是例行询问一下。”王轩赶紧摆摆手。
　　“最近有几起凶杀案，和夏琳草曾经做过整形手术的一个诊所关联，我们本想问问她的情况，不过……”
　　“你是说那个主播别杀的案子吧？”余亮亮眼中突然爆发出一种特别的光芒。
　　“我知道，他们死有余辜！”
　　“还有那个医生，胡沐林，他死没死？”
　　余亮亮眼神中的光似乎择人而噬：“他要也死了，你们告诉我，我要放炮庆祝！”
　　王轩：“……”
　　我们这正查案呢，您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
　　搞的你都想当凶手一样。
　　“余先生，我们就是想问问夏小姐当时整形的一些事情……”
　　“不行！”余亮亮突然低吼，打断王轩的话。
　　“绝对不行，琳草不能受刺激！”
　　王轩差点被余亮亮的表情吓着：“余先生，你放心，我们就是大概问问，不会刺激到夏小姐。”
　　“绝对不行，”余亮亮似乎也发现自己的表情有些不对，语气有所缓和：“不信你们问王医生，琳草真的不能受这些刺激，会发病的。”
　　“额……”王远点点头：“夏琳草的情况比较特殊，她发病的原因，就是因为整容失败。”
　　“在她面前确实不能提这些。”
　　“可是……”
　　王轩刚要接着说话，看到身边陈言摆手，便后退一步。
　　“余先生不要激动，我们只是来看看，没有其他意思。”陈言看向余亮亮的眼神……
　　颇有深意。
　　“夏小姐既然身体条件不允许接受询问，那就算了。”
　　“不过，不知道余先生了解不了解夏琳草小姐整容的过程。”
　　余亮亮听到陈言不再打扰夏琳草，表情缓和了不少：“我也知道……”
　　“都是那个微商，如果不是她，琳草怎么回去那个诊所！”
　　呜呜呜……
　　余亮亮一边说竟然哭了起来：“都怪我，如果我不说她婴儿肥，脸胖，她也不会去瘦脸……”
　　一旁的王轩唏嘘不已。
　　余亮亮和夏琳草还没有结婚。
　　但是余亮亮竟然在夏琳草毁容后，依然能不离不弃。
　　能做到这样的男人，没几个。
　　更何况，听王远医生说，余亮亮为了给夏琳草凑医疗费，除了正常工作外，还干过不少兼职。
　　小区保安、装修小时工、视频维修工……
　　什么都干。
　　也许这就是爱情，这就是不离不弃吧……
　　而陈言，罕见的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的听着余亮亮说话。
　　临走，陈言突然回头：“对了，余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第84章 线索……又断了
　　“哦，我在城郊殡仪馆工作，是一名尸体美容师……”
　　陈言点点头，和余亮亮握了握手，离开了盘市精神卫生中心。
　　车上。
　　“陈组长，余亮亮这人这不错，夏琳草的脸都毁成那样了, 还不离不弃……”
　　王轩一路上一直在感慨：“就是这家伙眼神有点凶……”
　　陈言点了点头。
　　这个余亮亮确实是，少有的专一。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能做到余亮亮这种程度的，绝对是少有的。
　　“夏琳草看男朋友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当然，这一趟精神病院之行，夏琳草的嫌疑也算是彻底解除了。
　　以夏琳草的状态而言，是无法做到毫无痕迹的杀死三个人的。
　　……
　　当陈言和王轩返回侦缉队的时候，冯瑞瑞三人的调查也基本记结束了。
　　“冯瑞瑞、张丽萍和熊云婷的调查已经结束了。”
　　任宏丰正在做案情通报。
　　“张丽萍前一段时间在沈市出差一个月, 昨天刚回来，我们已经对接了张丽萍的公司，确认了张丽萍的说法。”
　　“而且，有酒店入住记录和她在沈市参加培训的记录，没有办法作假。”
　　“熊云婷最近这一个月，都在家人的陪同下治疗毁容的下巴，没有作案时间。”
　　任宏丰操作电脑，投影了一张照片。
　　“倒是这个冯瑞瑞，一人独居, 没有其他人证明。”
　　“查一查她家的wifi的链接记录，如果她一直在家, 那么肯定会有链接记录。”
　　陈言看了看桌子上的手机：“她总不能在家都用流量刷手机吧。”
　　任宏丰眼睛一亮, 这个招好。
　　他们还真往这方面想过。
　　其实这不是陈言发明的。
　　上一世，陈言就碰到过这么一个案子。
　　男的怀疑女朋友出轨自己的哥们, 但是没有证据。
　　结果，偷偷查了兄弟家的wifi链接记录, 发现半夜有链接自己女朋友手机的记录。
　　这特么怎么解释？
　　“对了，胡沐林的行踪有没有消息？”
　　任宏丰摇了摇头：“我们通过天眼系统查到胡沐林的车，在两天前去过城郊。”
　　“但是没有回来过。”
　　“城郊高速入口的监控也没有拍到照片，说明对方没有通过高速离开盘市。
　　“我们已经组织人手在城郊排查了。”
　　陈言点点头。
　　现在的线索只有两个。
　　一个是冯瑞瑞，一个是胡沐林。
　　查一个wifi记录很快，半个小时后，王轩就跑了回来。
　　“有线索！”王轩先生带回了好消息：“冯瑞瑞撒谎了，我查了案发这段时间她家的WiFi链接记录。”
　　“结果，白天有不少链接记录，但是晚上只有三个晚上有整晚链接记录，其他时间的链记录都在后半夜3点以后！”
　　任宏丰听到后，一脸兴奋：“她还有没有别的房子？”
　　“没有！”王轩同样一两激动：“我查过了，这个房子是冯瑞瑞唯一的住所。”
　　“组长，”任宏丰看向陈言：“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个冯瑞瑞有重大作案嫌疑。
　　因为毁容而憎恨胡沐林、谭晓雯、高美美、吴艳艳。
　　进而以残忍的手段杀了对方。
　　这是符合陈言关于作案动机分析的。
　　最关键的是，侦缉队询问的时候，这个冯瑞瑞明知原有，却依然撒谎。
　　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现在已经是晚上。
　　下午询问接受，冯瑞瑞就回去了。
　　到那时，王轩刚刚已经去了冯瑞瑞的家, 却没有发现冯瑞瑞。
　　畏罪潜逃？
　　很有可能！
　　“立即全城搜捕冯瑞瑞！”
　　“是！”
　　整个专案组，精神振奋。
　　他们感觉第一次距离凶手如此之近。
　　也许，就在今晚, 这起盘市连环杀人案即将告破。
　　非常意外！
　　仅仅不到一个小时，冯瑞瑞就被抓住了。
　　而且，突击审讯的情况，让陈言有些懵逼。
　　“城中村？”陈言惊讶：“她从侦缉队出去，就直奔城中村了？”
　　任宏丰点点头：“是的，我们抓住她的时候，冯瑞瑞正在和人做交易。”
　　交易？
　　陈言当然知道任宏丰所说的交易是什么。
　　城中村，交易……
　　还能是什么？
　　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可是，”陈言想起冯瑞瑞的鼻子：“她现在的情况，能有人看上吗？”
　　任宏丰摇了摇头：“冯瑞瑞晚上穿的虽然暴露，但是她以隐私为名，一直戴着口罩。”
　　“光看眼睛，脸型和身材……”
　　陈言恍然。
　　他明白了。
　　城中村，黑灯瞎火的，冯瑞瑞又带着口罩，自然有不少客人找她。
　　“所以，她之所以前半夜不在家，就是在做这个？”
　　“她……也是可怜，”任宏丰叹了口气：“她的鼻子不是不能治，在正规医院接受假鼻植入，就能恢复。”
　　“虽然不能恢复到原来的程度，但是起码也是正常人了。”
　　“但是，这个手术需要三十万，她没那么多钱……”
　　“这女孩的家里条件也不好，父母都有重病，根本拿不出钱给她……”
　　案子的线索，再一次中断。
　　而且，断的很彻底。
　　同时，陈言的心里也有些发堵。
　　今天，三个人让陈言的情绪波动很大。
　　一个就是这个冯瑞瑞。
　　这个女人，爱慕虚荣，为了美，为了省钱，最终毁容不说，还要通过出卖自己，赚钱看病。
　　而这一切，都源于谭晓雯的微商推销，源于高美美、吴艳艳的诱导消费。
　　更源于胡沐林的手术和贪婪。
　　每一个人，在冯瑞瑞的悲剧中，都扮演这个各自的角色。
　　最终，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把冯瑞瑞推进了深渊。
　　谭晓雯、高美美和吴艳艳也许只是为了钱。
　　认为这只是她们的工作。
　　但正是这些，成就了冯瑞瑞的今天。
　　从某种角度说，谭晓雯、高美美和吴艳艳是有罪的。
　　另一人是夏琳草，同样是受害者。
　　夏琳草虽然因为毁容，患上了精神疾病，比冯瑞瑞还要惨。
　　但幸好，她还有余亮亮。
　　一个为了她，不离不弃，始终如一的男人。
　　一个在殡仪馆从事尸体美容，还临时兼职小区保安、装修小时工、视频维修工……
　　嗯！
　　想到余亮亮，陈言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余亮亮！
　　从事尸体美容，还临时兼职小区保安、装修小时工、视频维修工！
　　今天下午，陈言在见到余亮亮的时候，总有一种熟悉感。
　　却又说不上来。
　　现在，联想到余亮亮的职业，陈言脑海中如闪电劈过！
　　气味！
　　是熟悉的气味！
　　脸色大变的陈言陡然起身！
　　“王轩，咱们在高美美出租房内发现的12份DNA，其中一份是不是就是一个尸体美容师的？”
　　“余……亮亮？”
　　“立即前往盘市精神卫生中心，逮捕余亮亮！”


第85章 挫骨扬灰方解我心头之恨
　　浩浩荡荡的车队，疾驰在前往城郊殡仪馆的路上。
　　“余亮亮是谁？”任宏丰有些疑惑。
　　陈言怎么突然就锁定了这个余亮亮？
　　王轩也是一脸懵逼。
　　王轩看向任宏丰：“余亮亮是夏琳草的男朋友，我和陈组长下午去走访夏琳草的时候见过。”
　　“组长，”王轩真的不敢相信，那个留在夏琳草身边不离不弃的余亮亮，竟然是凶手？
　　“余亮亮……不可能吧？”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陈言现在想来，余亮亮其实是最可能的人了。
　　以他对夏琳草的爱, 怎么可能在夏琳草被如此伤害后，却不管不问。
　　尤其是，夏琳草瘦脸的原因，就是因为余亮亮的一句玩笑话。
　　也许，在余亮亮看来，他自己也是害了夏琳草的帮凶之一吧。
　　毕竟, 没有他开玩笑，夏琳草也不可能去瘦脸。
　　而余亮亮的破绽，其实很简单。
　　气味！
　　就是气味。
　　陈言在三个案发现场都闻到了淡淡的尸臭味。
　　谭晓雯被杀的现场还好说，毕竟谭晓雯死后被发现的时间点长。
　　室内温度高，产生尸臭是有可能的。
　　但是，高美美和吴艳艳两人被害后，发现的时间可不长。
　　尤其是吴艳艳，仅仅是死亡后几个小时候就被发现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尸臭的可能性不大。
　　陈言之所以没有作为重要线索，是他认为嗅觉基因锁开启后，嗅觉是太敏感。
　　但是，陈言今天在见到余亮亮的时候, 虽然没有开启嗅觉基因锁，竟然也闻到了尸臭味。
　　尽管味道非常非常淡, 陈言当时都没有在意。
　　只是下意识地询问了余亮亮的职业。
　　这很可能就是余亮亮留下的最大的破绽。
　　因为尸臭和别的味道不一样。
　　无论你用什么香水去覆盖，都无法驱除这种味道。
　　尸臭，也有一种别样的称呼。
　　它也叫……死亡的气息！
　　而且, 最重要是, 余亮亮有完成这三起凶杀案的技能储备。
　　作为尸体美容师，余亮亮对人体的构造肯定是非常熟悉的, 尤其是面部结构。
　　所以，割皮、损毁声带步骤，对于余亮亮来说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再加上余亮亮兼职干过保安、视频维修工等，这样让余亮亮遮挡造假视频比较轻松。
　　而且，陈言他们在高美美的出租房内，发现了一些组织碎屑。
　　做过DNA配型后，其中一份就属于余亮亮，尸体美容师。
　　一个对夏琳草爱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人，会因为欲望找高美美？
　　……
　　但是，陈言他们晚了一步。
　　当众人赶到精神卫生中心的时候，余亮亮已经不在。
　　就连夏琳草也消失了。
　　王远医生说，下午的时候，他们在陈言走后，就办理了离院手续。
　　现在，陈言兵分两路，一批人前往殡仪馆，另一批人赶往余亮亮租住的房子。
　　铃铃铃！
　　任宏丰拿出电话，眉头紧皱, 看向陈言：“是另一组人的电话。”
　　说完, 任宏丰打开免提，接通电话。
　　“任队！任队！重大发现！”电话里的声音很大很急，充斥着惊喜。
　　“我们在余亮亮家发现了三位被害人消失的脸部组织！”
　　“什么？”任宏丰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你们说……发现了什么！”
　　“队长，三张人面！”电话里一再重复：“是谭晓雯、高美美和吴艳艳消失的皮肤组织！”
　　挂断电话，任宏丰眼神有些呆滞。
　　接着就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看向陈言的目光，是满满的惊诧！
　　十多天的时间。
　　任宏丰和同事们通宵达旦，终于破案了？
　　任宏丰有些不敢相信。
　　案发的前五天，任宏丰感觉自己都些崩溃了。
　　干净利落的现场，什么发现都没有。
　　而凶手的作案手段又极端残忍。
　　案件的影响非常大，尤其是第二个案子发生的时候，已经引起一定恐慌。
　　幸好，有陈言参与进来。
　　第一天，就找到了凶手作案用的凶器。
　　接下来，顺藤摸瓜，发现了连环凶杀案的背后关联。
　　接本锁定了凶手的作案动机。
　　通过排查，又进一步缩调查范围。
　　这期间，虽然众多线索一断再断，但专案组始终有新的线索去推进。
　　陈言带给专案组的不仅是办案方向，不仅是案件侦破线索，更有希望。
　　破案最怕什么，不是线索少，时间紧，案子难。
　　最怕的是办案人员本身都失去了信心。
　　而陈言，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整个专案组注入强心剂。
　　现在，终于开花结果了！
　　接下来的行动，出乎寻常的顺利。
　　陈言再见到余亮亮的时候，是在殡仪馆的火化间。
　　余亮亮手里正拿着一柄小锤子，在火化炉的铁床上轻轻敲击。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余亮亮似乎早就料到了陈言会来。
　　余亮亮甚至都没有抬头看陈言，只是细心的敲击着铁床上的碎渣。
　　当当当声不绝于耳。
　　“值得吗？”
　　陈言看着余亮亮的眼神复杂。
　　值得吗？
　　余亮亮听到陈言的话，这才抬起头看向陈言，还有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突然，余亮亮笑了起来。
　　哈哈哈！
　　当当当……
　　即便是大笑中，余亮亮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敲击。
　　似乎敲击铁床上的碎渣，就是他唯一的使命。
　　“陈警官，如果是你，你觉得值不值？”
　　如果……是我？
　　陈言想起了下午刚刚见过的夏琳草，那恐怖骇人的脸。
　　还有沈云懿。
　　中午刚刚见过的小御姐。
　　如果这些事发生在沈云懿身上……
　　轰！
　　似乎是平地惊雷。
　　陈言身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煞气，眼神中的杀意和愤怒好似决堤的洪水，喷涌的岩浆。
　　距离陈言最近的王轩，只是看了一眼陈言眼角的余光，竟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哈！
　　余亮亮盯着陈言，一动不动，手中依然在挥动铁锤，敲击残渣。
　　“你看，我只是说一说，你都这么大反应……所以，你说值不值？”
　　煞气散去，陈言平复心境。
　　他看过胡沐林偷录的视频，知道他对这些女人做过什么。
　　他也看过冯瑞瑞的鼻子，夏琳草的脸。
　　所以，陈言更能体会余亮亮的心情。
　　只是，对于谭晓雯、高美美和吴艳艳来说，余亮亮的手段过于残忍。
　　陈言没有第一时间下令逮捕余亮亮，就是因为还有三处疑点没有了解清楚。
　　而在这种场合下，陈言知道，余亮亮在意的是当当的敲击碎渣，自然会知无不言。
　　“第一，你为什么要把谭晓雯她们的脸部皮肤割去，还让他们如此痛苦的死去？”
　　呵呵。
　　余亮亮喉咙里传出古怪的笑声：“她们都是琳草毁容的帮凶！”
　　“既然他们让琳草毁容，那我就要让她们也毁容，这不是很公平吗？”
　　陈言点点头“第二，我们在高美美遇害的小区，发现了一段视频，视屏中的身影带着帽子，披着长发……”
　　“我当时查过那个小区，知道那地方没有监控。”余亮亮继续敲击铁床上的碎渣。
　　“但是我怕万一谁家里自己安监控，拍到我，所以就弄了顶假发遮掩。”
　　陈言点点头，这个说法说得过去。
　　“最后一点，你是怎么进入谭晓雯和高美美家的？”
　　陈言仔细看过现场，门锁完好，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
　　而余亮亮有钥匙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对方究竟是怎么进去的？
　　余亮亮笑了笑，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残渣已经所剩不多。
　　“很简单，我已经观察过她们两个很长时间了，谭晓雯……”
　　“我是在给她送东西的快递员走后，一分钟敲门，假装快递员忘了让她签字。”
　　“谭晓雯以前收快递我观察过，她从来不签字，所以她这次应该也没有签字，果然，我一敲门她就开门了。”
　　余亮亮敲击的动作依然在继续：“高美美那边就更简单了。”
　　“她的那个房子，是她租的，专门做交易用的，我去过，为了摸清楚情况，还玩了一回……”
　　“那个男的走后，我假装成那个男的声音，说是有东西落下了……”
　　陈言点点头。
　　余亮亮的手段高明吗？
　　其实就是一般的手法，但是这些手法契合人心，符合情理。
　　谭晓雯和高美美在当时的情况下，是不会有戒备心理的。
　　“至于吴艳艳……”这次，不等陈言再问，余亮亮将铁床上仅有的三块大一些的残渣一一摆在一起。
　　“我那天下午去他们医院拉尸体，半路说肚子疼，和同事说了一声去医生那看一看……”
　　原来，余亮亮那天下午确实是去看病了，但并非是因为真的肚子疼。
　　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伎俩。
　　看完病后，他并没有出医院，而是藏在地下车库，两楼交界处的一个储物间内。
　　等杀了吴艳艳之后，第二天上午，他又大摇大摆的搭乘殡仪馆的车离开。
　　话音落，余亮亮手中的铁锤也放在铁床边缘，停止了敲击。
　　案件中所有的疑惑，全部弄清楚了，陈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一边的任宏丰终于能插上话：“余亮亮，你把胡沐林怎么样了？”
　　刚刚，任宏丰的下属在殡仪馆的一处废弃库房中，发现了胡沐林的车。
　　哈哈哈！
　　怎么样了？
　　余亮亮随手抓起一把铁床上的渣渣，扬在空中。
　　“还能怎么样，不把他挫骨扬灰，如何能解我心头之恨！”


第86章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余亮亮被抓走的时候，留给陈言的是一个感激的眼神。
　　他知道，陈言一定发现了他为什么不停的敲击铁床上的碎渣。
　　审讯室。
　　余亮亮只说了一句话。
　　“胡沐林被我活活在炉子里烧了，而且挫骨扬灰！”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负责审讯的侦缉员骇的脸色苍白。
　　审都审不下去。
　　至于陈言，他没闲着，抓捕余亮亮后, 他查了一下夏琳草。
　　余亮亮在杀死胡沐林之前，让自己的姐姐把夏琳草送回老家了。
　　那边的侦缉员已经核实过了。
　　夏琳草就在家里。
　　余亮亮和夏琳草他们两个人是一个村的，从小青梅竹马。
　　虽然余亮亮后来什么都不说，但是在火化间，他和陈言的对话，也是有执法仪录音的。
　　所以, 定罪自然是没有问题。
　　只是……
　　陈言心头有些发堵。
　　余亮亮聪明吗？
　　其实，也就是正常人的正常智商。
　　但是, 为了夏琳草, 为了给她报仇，余亮亮费尽所有心机，杀死了间接或者直接侵害夏琳草的四个凶手。
　　值得吗？
　　就像陈言问余亮亮的那句话。
　　值得吗？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人活着，重要的不是活了多久，而是活着的时候干了什么。
　　心中郁气，活着也没有快乐。
　　余亮亮没什么朋友。
　　进城后，为了多赚钱，就学了尸体美容。
　　这个行业，干的人少, 但是工资不低。
　　余亮亮想给夏琳草在盘市买个房子，安个家。
　　本来他们今年就要回老家办婚礼的。
　　原本陈言不想是不想见余亮亮的。
　　陈言虽然同情夏琳草的遭遇, 甚至他也不太讨厌余亮亮这个杀人犯。
　　但是……
　　作为侦缉员，陈言有自己的使命职责。
　　因为案子还没有结束。
　　抓捕余亮亮后，系统的奖励并没有发放。
　　审讯室。
　　“值得吗？”
　　陈言再一次问余亮亮。
　　值得吗？
　　余亮亮原本镇定的神情，突然有些慌乱。
　　陈言，已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了。
　　陈言看了看身边的同事，欲言又止。
　　都是老侦缉, 一看陈言的表情，对方就知道陈言有话要单独和余亮亮说。
　　“陈组长，一直在审讯室闷着，我请会假，出去透个气，抽根烟？”
　　陈言笑了笑，点了点头，掏出兜里的香烟递给对方。
　　因为沈云懿的细心，陈言兜里的烟没有低于百元一盒的。
　　组里的同事，都喜欢陈言散烟给大家。
　　对方双手接过香烟：“谢谢领导！”
　　这名侦缉员起身，随手关闭监控录像，关门而出。
　　“余亮亮，我这次问你的话……你应该明白！”
　　“这些都是我干的，都是我……”余亮亮的声音突然有些抖。
　　“余亮亮！”陈言突然打断余亮亮的话：“你们藏身的储物间我检查过了，有她的头发……只要一化验，就能对比出来。”
　　顿了顿，陈言又道：“事发当天，夏琳草来第一医院做过检查，你和王远医生说有你陪着，肯定没事……”
　　原来, 余亮亮撒谎了。
　　他在吴艳艳死前的那天，不仅仅假装看了病，最后藏身储物间，伺机杀人。
　　他还让王远带着夏琳草来第一医院做脑波检查。
　　之后，余亮亮又诓骗王远医生，说他今天晚上要住在医院，就让他陪着夏琳草，这样夏琳草就不用回精神卫生中心。
　　王远当然答应，毕竟在王远看来，夏琳草在余亮亮在的时候不发病，这有助于她康复。
　　第二天早上，王远才又从第一医院把夏琳草接走。
　　“我破例让你打给电话，你让她回来吧，这些证据还没有最后上交，争取宽大处理！”
　　……
　　走出审讯室的陈言，看向天空。
　　白云飘飘，思绪无踪。
　　夏琳草的伪装很好。
　　真的很好。
　　好到陈言第一眼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
　　尤其是她疯狂扑倒路人的刹那，陈言都吓了一跳。
　　但是，当余亮亮赶来，在草地上抱住夏琳草的那一刹。
　　夏琳草下意识的看了陈言一眼。
　　而就是这一眼，让陈言有了怀疑。
　　这一眼，就像定格一样，刻印在陈言脑子里，反复出现。
　　那双眼睛，有神而又充满戒备。
　　那不是一个神经病人的眼睛。
　　抓捕余亮亮后，陈言又专门去了精神卫生中心。
　　从王远医生那里得知，夏琳草虽然情况严重，但因为是应激性的病症，接受的只是心理梳理性治疗，并没有服用强制药物。
　　只有在发疯的时候，才会使用镇静剂。
　　所以，夏琳草是存在演戏的可能的。
　　而在余亮亮交代的那个藏身的储物间，陈言真的发现了一根长发。
　　在殡仪馆，陈言问余亮亮值得吗，是问他为了帮助夏琳草报仇而杀人，导致自己坐牢，值得吗。
　　而在审讯室，陈言再问余亮亮值得吗，其实是问他，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值得吗。
　　想起夏琳草的脸，还有胡沐林录制的视频，陈言站在个人角度觉得，无论是夏琳草还是余亮亮都有权利复仇。
　　但是，私刑不能代替审判。
　　夏琳草在情理上有理由复仇，但是在律法上，她没有权利夺走他人生命。
　　陈言能做的，就是为她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当然，夏琳草的精神病症状既然是假装的，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直播杀人案引发的连环杀人案，奖励开启耐力基因锁。】
　　刷！
　　道道暖流好似午后温暖的阳光，一缕缕流淌在陈言身体深处。
　　耐力基因锁的开启非常缓慢。
　　似乎在打通陈言身上的一些枷锁。
　　暖流从心脏的位置迸发。
　　一点点向周身流淌。
　　胸腔、脏器、骨骼、肌肉……
　　从里到外，从躯干到四肢。
　　每一缕暖流躺过的地方，似乎都被改造过。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暖流消失在陈言的拇指尖。
　　轻轻握拳，似有空气被捏爆的异响，陈言感觉自己的力量源源不绝。
　　好像无穷的波涛，一浪压着一浪，排山倒海，无穷无尽。
　　格斗专精，搭配开启力量基因锁，耐力基因锁。
　　陈言有信心，再遇到路蕊、王丽丽之流，一招就能让她们彻底丧失战斗力。
　　……
　　第二天的结案大会，是梁刚主持的。
　　上级对这起恶性连环杀人案的侦破速度非常满意。
　　立功受奖基本上是没跑了。
　　盘市侦缉队，这次一个集体二等功是差不多的。
　　还有王轩，虽然开始的时候出了一点小纰漏，但是在后期表现优异。
　　估计能授勋个人三等功。
　　临行。
　　“陈队长，”任宏丰握住陈言的手，真心的感激：“这次可是多亏有你。”
　　“没说的，以后有啥事，在盘市你就招呼一声，老任我随叫随到！”
　　“老哥，你这就客气了，”案子办完，陈言专案组副组长的身份也结束了，和任宏丰也熟悉了。
　　“你和王顺老哥都熟，没事来连城转转，别的不说，海鲜管够！”
　　天下侦缉是一家，走到哪都有人帮着。
　　尤其是一起办过案子的，那就是过命的交情。
　　更别提像陈言这种，专门干救火队的工作，给人家灭火的了。
　　“全体都有！”
　　“敬……礼！”
　　陈言上车，送别他的是侦缉最高礼仪。
　　……
　　车子驶上高速，陈言拿出手机。
　　“云云，我已经上高速了。”
　　看着微信上沈云懿头像，陈言嘴角微微翘起。
　　是一个卡通警察的漫画。
　　上次两家人在盘市见过面，沈云懿的微信投降就换成了这个卡通图案。
　　用小御姐的说法，就是警民鱼水情。
　　“这么快？我在高速路出口等你！”
　　沈云懿给陈言的微信，永远是秒回。
　　每一次看到沈云懿的信息，陈言心里都有暖流淌过。
　　真心看不见，但是可以感受的到。
　　三天前的周末，沈云懿安排两家人见面就很好。
　　大家其乐融融，双方家长都很满意。
　　午饭后，陈言返回侦缉队，又是沈云懿带着四位老人转了转。
　　陈言听老妈打电话，说是带着于慧真和王美芳去购物了。
　　安排当地的公司负责人，给老沈和老陈找了一个钓鱼的地方。
　　盘市，最出名的是稻田蟹，其实，在当地人眼中，开江鱼那也是一绝。
　　钓鱼……
　　老沈和老陈这对难兄难弟是好好的享受了一把。
　　没办法啊，在连城有两个母老虎盯着，不让去啊。
　　不让喝酒，不让钓鱼，不让找别的老娘们玩……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在这一点上，什么首富，什么高官，都白搭。
　　只要是发妻，没离婚，有真感情，一起生活，到了五六十岁，基本都这样。
　　而且，听说这两天虽然回了连城，老沈和老陈也每天都往外跑。
　　这次的借口简单了，和亲家联络联络感情。
　　其实陈言是比较理解这两位的。
　　一个在商场奋斗了大半辈子，一个在关场沉浮半生。
　　到头来，两人退休后，都没什么朋友。
　　商场如战场，生意伙伴能成为朋友吗？
　　不可能。
　　老陈更是如此，退休后，彻底孤家寡人，比混商场的老沈还不如。
　　陈言两世为人，发现一个事。
　　只要大学毕业，你就很难交到新朋友了。
　　除了两个职业例外。
　　一个是当兵，一个是当警察。
　　其实战友不能叫朋友，因为那是生死之交。
　　一如已经残疾的王崇恩、李挺，还有已经牺牲的王俊、秦德。
　　车子很稳。
　　陈言和沈云懿一边聊天，一边放松。
　　躺在后座上，竟然慢慢睡着了。
　　十三天时间。
　　除了周末中午和家里人吃饭之外，陈言一直精神紧绷，没有丝毫松懈。
　　四条人命。
　　六个被骗进美容整形诊所美容，造成不同程度毁容的受害人。
　　有些人终究是死有余辜。
　　在赶往城郊殡仪馆的路上，陈言其实就知道，胡沐林应该已经死了。
　　在看到余亮亮敲击铁床上残渣的时候，陈言就知道，那就是胡沐林。
　　但是，他没有阻止余亮亮。
　　善恶终有报。
　　胡沐林的报应就是余亮亮。
　　正如余亮亮最后说的话。
　　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
　　唯一让陈言有些意难平的事，他没有办法放过夏琳草。
　　他的使命要求他必须如此！
　　……
　　再次睁开眼睛，映入陈言眼中的是一汪如春水的眸子。
　　“云云……我想你了……”


第87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沈云懿刚刚公司赶过来。
　　看到陈言的第一眼，沈云懿愣了愣。
　　依然是帅气阳光的样子。
　　但沉沉睡去的陈言，眼角依然有藏不住的疲惫。
　　淡淡的黑眼圈，让陈言看上去多了几分憔悴。
　　送陈言回来的司机是盘市侦缉队的同事：“这位女士，为了破案，陈队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程伟这些天一直拉着陈言到处跑。
　　可以说是见证了陈言破案的整个过程。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公平的。
　　像陈言, 即便是有系统开挂，开启嗅觉、视觉基因锁，又能怎么样？
　　现场的线索就那么些，陈言又不会时空回溯，他也只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去推理，判断。
　　比如作案动机，比如被害人背后之间的关联。
　　系统是不可能帮陈言将这些东西串联起来的。
　　只能靠陈言自己去推理分析。
　　半夜，站在案情分析板前, 一根烟接着一根烟……
　　但终归是法网恢恢, 疏而不漏。
　　案子最终侦破。
　　“云云，你来多久了？”睁开眼睛的陈言，看向车窗外，已经是夕阳西下。
　　“怎么没叫醒我？”
　　从盘市出发到连城，也就三个小时。
　　陈言出发的时候还没到中午。
　　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晚。
　　沈云懿一直坐在陈言身边：“没事，我也刚来不久。”
　　陈言这一觉，睡了五个小时。
　　拥着陈言离开送他的车，沈云懿走向了一旁的保姆车。
　　车上，沈云懿自然的靠在陈言怀里：“程师傅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住宿，明天再让他回盘市。”
　　陈言点了点头，这就是御姐的好了。
　　你没想到的，她都能帮你安排好。
　　睡了一觉的陈言, 精神恢复了很多。
　　轻轻揽住沈云懿香肩，陈言靠近小御姐耳边, 轻声道：“谢谢！”
　　沈云懿突然身体紧绷。
　　陈言说话时候的气息, 好像羽毛划过肌肤。
　　沈云懿像是触电了一般, 半个身子都酥麻了。
　　小手紧紧抱住陈言的胳膊, 呼吸都有些急促。
　　心跳也骤然加快。
　　“怎么了？”陈言有些疑惑的看向怀里的美人。
　　这怎么还瘫到自己怀里了。
　　自己也没干嘛啊。
　　可是，这一看不要紧！
　　今天的沈云懿应该是特别打扮过。
　　流苏的内衬外，是一件小西装。
　　长长的美腿，藏在齐膝短裙里。
　　当然，现在这个坐姿，齐膝是做不到了。
　　大波浪散发着好闻的气味，让陈言有些晕乎乎的。
　　最要命的是……太凶残了啊。
　　简直是凶残的一批。
　　陈某人感觉自己要爆炸了啊。
　　趴在陈言怀里的沈云懿自然能看到或者说感受到陈言的变化。
　　腾的起身，脸色通红，暗啐一句“流氓……”
　　一句流氓把陈言整懵逼了。
　　这能怪他吗？
　　然而，接下来，沈云懿趴伏在陈言耳边的呢喃，让陈言知道，为什么刚刚小御姐身子突然僵硬了。
　　来自沈云懿的鼻息，好像高压电，陈言半个身子失去了知觉。
　　酥麻中，一动不能动。
　　“臭弟弟，我家水龙头坏了, 你要不要帮我修一修……”
　　陈言：“……”
　　淦！
　　“姐姐，咱们能把空调打开吗……我热……”
　　哈哈！
　　不顾形象的大笑，让沈云懿看上去颤颤巍巍。
　　犹如白月光的美好，晃的陈言有些眼花。
　　唔……
　　这该死的魅力。
　　……
　　竹园。
　　车子停在一个没有任何招牌的门房前。
　　古香古色门房，上面只有两个大字。
　　“竹园？”陈言有些好奇的看向牌匾：“云云，这什么地方？”
　　不是要吃饭吗，怎么跑这来了。
　　沈云懿神秘的笑了笑，拉住陈言的胳膊：“进去你就知道了。”
　　走进门房，陈言眼前一亮。
　　一道门，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连城熟悉的风景，而门内，竟然绿竹松涛，雕龙画栋，小桥流水。
　　一副精致的江南水乡画面，映入陈言眼中。
　　扑面而来的是竹林的清香和悦耳的鸟鸣。
　　“沈女士，这边请……”
　　曲径通幽，竹林小道的尽头，两名身穿古典旗袍的美女，巧笑嫣然。
　　不一会，陈言和沈云懿坐在一处凉亭内。
　　周围竹林掩映，有悦耳的琴声传来。
　　“这是？”陈言从未想到，在连城这座北方的海滨城市，竟然有如此精致的江南风格的饭店。
　　沈云懿轻声为陈言介绍：“这是一家私人厨房，环境你看到了，就是江南水乡的精致。”
　　“菜品的味道也很好，他们用的食材，都是全国各地最顶尖的，你应该会喜欢。”
　　私人厨房？
　　陈言一听就明白了。
　　有钱人消费的地方。
　　在这消费，就一句话。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怎么想到这吃饭来着？”陈言知道沈云懿不是喜欢讲牌面浪费的人。
　　否则的话，他们两也不会走到今天。
　　“昨天我带着我妈和阿姨过来吃午饭，”沈云懿挥退服务员，细心的给陈言倒茶：“阿姨说这的碳烤蘑菇好吃，你肯定喜欢。”
　　“我就带你来了啊。”
　　蘑菇？
　　老妈？
　　好吧，陈言确实喜欢吃蘑菇。
　　“对了，这种私人厨房是不是挺贵的？”
　　陈言上一世听说过，这玩意好像动辄一个人一顿饭几千甚至上万。
　　还要预约。
　　“还行吧，一共三个档次，三万三，六万六，八万八……”
　　嚯！
　　三万三，六万六，八万八？
　　“一个人？”
　　“是啊，一个人一顿饭的价格，”沈云懿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其实也不算很贵，这里用的食材都是全国最好的。”
　　“很多东西都是空运过来的，价格本来就高。”
　　“而且，院子里的这些植物，在冬天是很难养护的，需要一大笔钱。”
　　“再说，这可是我第一个入手的项目，当年花了很大心思，定价太低，对不起我的心血……”
　　陈言一愣。
　　对不起你的心血？
　　“这私人厨房……是你家的？”
　　沈云懿看向陈言，轻轻探过身子，靠近陈言耳边：“傻瓜……那应该说是……我们家的……”
　　淦！
　　陈言有点不习惯啊。
　　这特么就是傍富婆吗？
　　但是，该说不说，这家的烤蘑菇确实不错，
　　野生的松茸，香的一批。
　　酒足饭饱，陈言下午睡了几个小时，现在正是精力旺盛。
　　咳咳咳。
　　干咳两声，陈言看向沈云懿的眼睛，好像在冒光。
　　“云云，那个……咳咳……我吃饱了。”
　　“嗯嗯，”小御姐擦了擦嘴唇：“我也吃饱了，都吃撑了。”
　　额……
　　陈言冒汗。
　　我是这个意思吗？
　　“咳咳，”干咳两嗓子，陈言微微靠近沈云懿：“我的意思说，是不是该回家……修水龙头了啊？？？”
　　嘎？
　　沈云懿俏脸腾起红晕，有些不敢看陈言眼中侵略性极强的目光。
　　“流氓！”
　　有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夜色微凉，人如画！


第88章 消失的陈言
　　一夜无话，风雨相随。
　　清晨。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好像调皮捣蛋的孩子，蹦到床上。
　　沈云懿睫毛抖动，轻轻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睛。
　　一夜疯狂，小御姐的眼睛里依然水汪汪的。
　　倒影着眼前男人的脸庞。
　　沈云懿悄悄的伸出小爪子，在陈言脸上摩挲。
　　看着眼前的男人, 沈云懿眼中流露出笑意和幸福。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哪？
　　红月亮西餐厅。
　　这家伙本来是跟别人相亲来着。
　　结果走错了房间，两人阴差阳错的认识了。
　　“房子写我名，一部百万的车子，咱们就接触接触……”
　　想起陈言当时的豪言壮语，沈云懿差点笑出声。
　　能提出这条件的男人，也就我家的陈言了吧？
　　哼哼，幸好本姑娘家底厚实, 否则的话还不知道成全了哪家的无知少女。
　　对了, 当初陈言相亲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
　　美少女战士……
　　陈言睡得很香。
　　梦中的风光和现实一样美好。
　　尤其是, 自己的小御姐真的没有谈过男朋友，让陈言内心很是惊喜。
　　嗯嗯嗯……
　　怎么鼻子有点痒？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沈云懿绝美的容颜。
　　一缕缕发丝，垂在脸上：“怎么不多睡会？”
　　揽过沈云懿滑腻的背部，陈言感到了无限的满足。
　　“睡醒了啊，”沈云懿挂在陈言身上，啪叽了一口某人：“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起床？
　　这还能起得了吗。
　　翻过身，陈言占据主动。
　　“再睡会！”
　　“不要……呜呜呜呜……”
　　初尝禁果的情侣总会特别喜欢赖床。
　　等两人终于起床时，已经是中午了。
　　没办法，真的饿了。
　　揉着有些瘪了的小肚子，沈云懿苦兮兮的看向陈言：“你会做饭不，我饿了……”
　　陈言：“……”
　　侦破案件他在行, 做饭……
　　人无完人, 陈言是那种烧开水都能烧干锅的。
　　做饭, 真的难为他了。
　　至于沈云懿, 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饭这种事，她即便想做，王美芳和老沈都不会同意。
　　幸好，有钱。
　　半小时后，竹园的服务员将一大桌子好吃的摆在了陈言和沈云懿面前。
　　小米海参粥，清炖羔羊排，碳烤生蚝……
　　陈言甩开膀子开吃。
　　毕竟真的挺耗费体力的。
　　当然，以陈言的身体素质而言，最先败下阵来的始终是沈云懿。
　　下午，两人出现在了商场。
　　陈言中午决定要休假。
　　最近连续跟进命案，不仅让陈言的身体有些疲惫，精神有些困乏。
　　情绪上的冲击更大。
　　碎尸杀妻案、血色十字案、操场凶杀案，还有刚刚侦破的连环杀人案。
　　每一起案件的背后，其实都是人性的斗争。
　　善与恶，谁能说的清。
　　杀人者有杀人的道理，被害者又有几个是冤枉的？
　　如胡沐林、如林超和王雪峰。
　　按照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死十次都罪有应得。
　　但是，如果没有余亮亮，没有杨成汉这些凶手，他们真的会受到惩罚吗？
　　也许会, 但也许……呵呵。
　　再比如唐秀致。
　　她感染病毒后, 第一个怀疑的对象竟然不是大学初恋，而是自己的丈夫。
　　爱情……什么是爱情？
　　贾昕易和唐秀致十几年的夫妻，也抵不过一个大学初恋。
　　可是贾昕易真的是什么好人吗？
　　他这个绘画教授其实也不过是叫兽而已。
　　然而，这就是人性。
　　人性是多面的。
　　没有完全的对与错。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守住心中的善，遏制心中的恶。
　　而这一切的一切，对陈言的情绪冲击很大。
　　他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需要暂时的脱离。
　　重新去拥抱生活，重新去认识世界。
　　邪恶终归是少数人，老百姓过的还是自己的小日子。
　　中午，陈言跟刘青山打了电话，请了一段时间的假。
　　具体多久，陈言没说，刘青山也没问。
　　作为老侦缉，刘青山知道陈言为什么请假。
　　办案子这种事，真的不能经历太多。
　　尤其是陈言，才22岁而已。
　　刘青山22岁的时候在干嘛？
　　秦川、刘劲松22的岁的时候在干嘛？
　　不都是跟在师父后边屁颠屁颠端茶倒水嘛。
　　而陈言，现在已经是二阶侦缉司长了。
　　至于休假的时间，以陈言对侦缉队的贡献而言，这都是小事。
　　包括秦川这些上级，还有王刚、张朝阳、赵兵这些下属，没有人会说什么。
　　英雄，也是人。
　　他们也需要休息。
　　而陈言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多陪陪自己的小御姐。
　　这个时候的女人总是敏感的。
　　陈言不想沈云懿心中留下遗憾。
　　而沈云懿冰雪聪明，自然知道陈言的心意。
　　交代了一番公司的事，两人这算是彻底休假了。
　　放飞自我的感受总是好的。
　　尤其是身边有人陪，兜里有钱花的时候。
　　傍晚，陈言和沈云懿坐上了飞往海省的飞机。
　　“这飞机也是你家的？”
　　陈言不是第一次坐飞机。
　　但是，私人飞机这种东西，真的是第一次乘坐。
　　沈云懿给陈言倒了一杯咖啡：“说了多少遍……咱们家的！”
　　陈言：“……”
　　这特么根本就不习惯好吧。
　　私人飞机啊！
　　这玩意要几个亿吧？
　　土豪的生活都这么……潇洒吗？
　　陈言不知道这飞机是什么型号。
　　汽车这种东西，他认识，豪华一些的，也认识。
　　但是，正常人会去关注私人飞机都有什么型号，多少钱吗。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飞机里居然有床！
　　你敢信吗？
　　“姐姐……私人飞机里都有床吗？”
　　陈言看着那张两米的大床，突然有点奇怪的想法。
　　搂着沈云懿的大手也有些不老实。
　　“哎呀，别闹……”沈云懿冰雪聪明，陈言大手一动，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可是……
　　飞机上……
　　万米高空……
　　光是想一想都很刺激的好吧！
　　将近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很快过去。
　　飞机稳稳降落在海省椰子市机场。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不难看出沈云懿脸颊红润，好似春雨浇灌。
　　陈言昂首挺胸，好像一只战斗归来，得胜而鸣的大公鸡。
　　那叫一个神气。
　　征服女王的成就感，终究是破案所不能比拟的。
　　幸福生活，就应该是这样。
　　走下悬梯，陈言再一次感受到了御姐的好。
　　接送两人的车子就在飞机旁等待。
　　呼……
　　深深吐出一口夹杂着大海的味道的空气，陈言张开双臂。
　　感受着海风的吹拂：“虽然都是海滨城市，但椰子市的海风确实比连城市的更温柔。”
　　沈云懿点点头。
　　如果说椰子市的海风是少女的吻，那连城市的海风就是老妈的巴掌。
　　尤其是冬天，那叫一个猛烈！
　　……
　　车子行驶在十里椰梦长廊，吹拂着海风，感受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烟火气，陈言和沈云懿相拥。
　　生活，很美好……


第89章 再立新功
　　连城市。
　　秦川办公室。
　　哼着不知名的民间小调，秦川脸色红润，精神劲十足。
　　眉毛上扬，颇有一种喜上眉梢的既视感。
　　没办法，谁让他秦川命好，手底下出了陈言这么一条真龙。
　　上段时间，连城市命案频出, 没人知道秦川的压力有多大。
　　连续出现恶性命案，这对一个城市的治安来说是极大的挑战。
　　不仅是他，就是连城市一把手都捏着一把汗。
　　不过事情终究是具有两面性的。
　　乐极可能生悲，否极也可泰来。
　　几桩大案，在短时间内迅速侦破，危机解除，而且为秦川的前途铺平了道路。
　　今天一早, 秦川就接到了省侦缉大队刘劲松大队长的电话。
　　刘劲松对连城市能培养出陈言这样优秀的侦缉员表示肯定。
　　也代表省侦缉总队向连城市侦缉队，向陈言这次在盘市侦办案件, 表示感谢。
　　别以为上级单位就只能命令下级单位。
　　该感谢的时候，一样要感谢。
　　同时，刘劲松也透露给秦川一个信息。
　　上级有鉴于秦川最近工作突出，有想要动一动秦川的意思。
　　以秦川的地位，再要动一动，基本上只有两个方向。
　　一个是去更重要的城市担任侦缉队长。
　　一个就是去省侦缉大队任副大队长。
　　当然，去国家侦缉总队任职也有可能，只不过可能小比较小而已。
　　秦川自然不能问自己要去哪，这是潜规则。
　　秦川不是刘劲松带出来的兵，两人的关系没有亲近到能跨越这些规则的程度。
　　所以，即便是秦川问了，刘劲松也不会说。
　　这些，都多亏了陈言。
　　没有陈言，现在的一切都不可能。
　　当当当。
　　敲门声传来，是张云虎。
　　“秦队, ”张云虎的心情也很好, 刚刚盘市的任宏丰队长给他打了电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什么事, 这么高兴。”
　　“哈哈，”秦川大笑两声：“还不是陈言的事情。”
　　“这次盘市的案子办的漂亮。”
　　秦川给张云虎倒了一杯茶：“刘大队长刚刚打过电话。”
　　“这小子，又要立功受奖咯。”
　　立功受奖？
　　张云虎来了精神：“能不能给个二等功？”
　　照理说，这个案子当中，死了四个人。
　　算是重大案件了。
　　从安件的性质、影响度来看，一个个人二等功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陈言毕竟是以特别顾问的身份，参与到案子中的。
　　担任的还是副组长。
　　秦川摇了摇头：“二等功……不一定。”
　　“这次陈言的身份毕竟是特别顾问过去的。”
　　“我琢磨着，个人三等功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秦川顿了顿：“不过嘉奖通报肯定少不了，还有奖金！”
　　“奖金绝对少不了。”
　　张云虎点点头。
　　三等功也说的过去。
　　毕竟省侦缉大队刚刚给了陈言一个特别顾问的身份。
　　从一定程度讲，陈言能够以这个身份，参与到全省的大案要案中，学习提升，结交人脉，这是最珍贵的。
　　“秦队，”张云虎接着摇头笑了笑：“陈言这次再立功的话，他一共收获了五个功勋了吧？”
　　五枚功勋章！
　　一般人一辈子都只能在梦中想象的存在。
　　陈言刚刚入警转正，就搞到手了。
　　秦川眼神中也颇有些羡慕。
　　他摸爬滚打一辈子, 也没比陈言多拿几个勋章。
　　当然, 这也不算什么。
　　华国侦缉系统内，有的狠人真是胸前挂满功勋章的。
　　在那种大神的胸前，三等功都没地方放。
　　二等功也只能挂在最下排。
　　秦川去京城参加会议的时候，有幸见过一位。
　　称号勋章两枚，特等功三次，一等功6次，二等功12次！
　　号称家属领功勋的一等功人家都入手6个！
　　秦川当时都傻了。
　　这还是人吗？
　　“对了，”秦川摇了摇头，放下思绪：“昨天刘青山给我打电话汇报，说陈言请假了？”
　　张云虎点了点头：“出去散心了。”
　　“听说在高速公路出口，就被他那个富豪女友接走了……”
　　秦川表情微微一怔。
　　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事业双丰收吗？
　　年轻真好……
　　椰子市。
　　陈言自然不知道原来连城的秦川正在暗中羡慕自己。
　　此刻的陈言，颇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椰子市和煦的海风很舒服，碧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大海，让人心旷神怡。
　　身边，沈云懿仅仅披了一件浴袍，里边是传说中的泳衣。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依偎在陈言怀里的沈云懿，递给陈言一杯红酒：“我们这是在做梦吗？”
　　远方的海岸线，一眼望不到边际，无边泳池微波荡漾。
　　静静享受着阳光沙滩大海的沈云懿感觉颇有些不真实。
　　陈言小酌了一口红酒，轻轻揽住沈云懿柔细的腰肢：“从认识你的那天，我就好像一直在梦中，从未醒来。”
　　即便是在椰子市，土豪也有自己的窝点。
　　而且不止一个。
　　这一个星期，小两口已经换了三处别墅了。
　　有热带雨林中的山顶别墅，有细沙软滩边的海景一线，也有如现在这般，高居山腰，眺望大海的木屋。
　　……
　　一个星期后。
　　连城市侦缉二分队。
　　“陈队，早！”
　　“陈队，我女儿蒸的的包子，您尝尝……”
　　“陈队，刚打好的豆浆，来一碗？”
　　侦缉二分队就像一个大家庭。
　　温馨，舒适。
　　当然，刘青山不是这么想的。
　　“赵兵，我来咱们队多少年了？”
　　“怎么就没见这帮家伙对我这么热情？”
　　赵兵咧嘴一笑：“队长，膨胀了不是？”
　　“咱们和他能比吗，自从陈言来了，咱们收入都翻翻了好吧。”
　　张朝阳在一边有些好笑。
　　“队长，您好歹顶着陈队师父的名头，不错啦……”
　　“队长，早！”今天是陈言休假回来第一天上班，精神头十足。
　　一扫一星期前的疲惫，里里外外都透着青春的朝气。
　　“最近队里同事伙食都不错啊，”陈言咬了一口别人家女儿包的肉包子，伸手递给刘青山一个：“您尝尝，特别香！”
　　刘青山也没客气，接过包子，咬了一大口：“这段时间休息的还可以吧？”
　　陈言点了点头，休不休息的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小御姐在身边啊。
　　予取予求，让当神仙都不换。


第90章 意外访客
　　昨天下午，陈言和沈云懿两人就返回了连城。
　　约着双方父母又一起吃了一顿饭。
　　大概的意思就是商量一下订婚的事情。
　　两方父母都是颇有些意外和惊喜。
　　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快就商量着订婚的事。
　　只要订了婚，结婚肯定就不远了啊。
　　而只要结了婚，离抱孙子还远吗？
　　所以，双方父母双手赞成。
　　而且，于慧真也好，王美芳也好, 这次也看出了陈言和沈云懿的关系，和以前又有些不一样了。.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似乎还有些陌生。
　　起码见面牵手的时候，似乎都有一些不好意思。
　　这一点，当时的两人肯定是感觉不出来的。
　　和王美芳、于慧真能看出来啊。
　　这两位可都是过来人，哪里能看不穿两人到底是真亲密还是假亲密。
　　但是, 两方的父母都没有说破。
　　毕竟是刚刚处上男女朋友。
　　可是，后来再见面，双方父母吃饭等等, 两人的关系就越拉越自然。
　　而这次，两人椰子市跑出去一星期，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这门亲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只等着小两口都得闲，选一个黄道吉日，就把订婚的事情办完。
　　几口消灭了大包子，陈言看了一眼刘青山，满足的擦了擦嘴角：“休息的很好，您就放心吧。”
　　这段时间的调整，就好像擦拭心灵上的浮尘。
　　让陈言的情绪得到了很大的宣泄和释放。
　　现在，又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了。
　　刘青山点点头：“休息好了就好, 等会你去市侦缉队一趟，秦川队长刚刚打电话，说要见你。”
　　见我？
　　陈言微微皱眉：“市里又有什么案子了吗？”
　　“哪有那么多案子，”刘青山没好气的笑了笑：“你当我们是拍电影写呢。”
　　“应该是关于上次盘市案件的表彰，要给你说一下。”
　　表彰？
　　呼。
　　陈言呼出一口气, 只要不是案子就行。
　　最近, 陈言真的有些累了。
　　虽然休息了一周, 身体、心态都调整的差不多了，但是陈言绝对不想刚一上班就又陷入案子里。
　　至于表彰，嘿嘿。
　　那自然是好事，不仅有荣誉，还有钱拿啊。
　　椰子市一趟游玩，陈言发现有钱还是好。
　　而且是非常好。
　　连城市侦缉队。
　　“报告！”陈言敲开秦川办公室：“秦队好！”
　　“张队好！”张云虎也在。
　　“你小子，”一看是陈言报道，秦川立马从靠背椅上起身：“听青山队长说你去休假了？”
　　张云虎也站起身，给两人泡茶。
　　这也就是陈言有这个待遇了。
　　一进门，连城侦缉队正副两位队长都起身相迎。
　　这就叫实力带来的地位提升。
　　尽管陈言只是连城侦缉二分队的副队长，级别上比两人低多了。
　　可是，人家能力强啊。
　　现在的陈言，不仅是省侦缉大队的红人，在国家侦缉总队那也是挂了号的存在。
　　说实话，从某一个程度讲，陈言的人脉比秦川都好广。
　　比如说国家侦缉总队的侦缉九组组长王敏。
　　当时来侦办美日国际医院案件的时候，对方下了飞机，只和陈言说过话。
　　现场, 除了刘劲松之外，一众连城市大大小小的领导, 王敏哪个也没正眼看一下啊。
　　再比如省侦缉大队侦缉处处长梁刚。
　　陈言这次去盘市，可是和梁刚搭班子组建的专案组。
　　梁刚负责协调关系，陈言主抓侦办。
　　案件告破，梁刚在即将退休的时候，履历上又增一笔新功。
　　在梁刚看来，秦川和陈言谁更有面子，那是不言而喻的。
　　而这些人，有些时候，只要在上级面前一句话，就能决定秦川仕途的生死。
　　不要不相信。
　　有时候，即便是司机，偶然间的一句话，都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当然，电影和里是不敢这么写的。
　　“最近精神绷的有点紧，”陈言笑了笑，双手接过张云虎递过的茶杯：“陪女朋友出去转了转。”
　　……
　　刘青山这次说的不错。
　　秦川没有安排什么案子，就是表扬了陈言一番。
　　嘉奖是不可能少的，功劳要等一等。
　　最起码是一个个人三等功。
　　奖金更是没有问题：“因为你这次是以特别顾问的身份参与案件侦办，省队那边还有特别奖励。”
　　秦川听说，一般来说这个奖励是不少的。
　　起码不会少于一个三等功的现金奖励。
　　陈言回去的时候，心里美滋滋的。
　　这个世界里，就这点奖励机制挺好。
　　陈言估摸着，等过个几年，自己多搞点案子，差不多能财富自由了吧。
　　办案办到财富自由，爽！
　　日常的生活很平凡。
　　陈言也终于正儿八经的开始了自己侦缉分队副队长的生涯。
　　辖区内大案子没有，鸡毛蒜皮的事情一大堆。
　　而事实也证明了一件事。
　　系统再牛逼，也有局限性。
　　回来上班一个月，侦缉二分队一共接了8起报案。
　　两家的狗子丢了，一家挂在一楼阳台的腊肉不知所终。
　　还有一家，是不足十岁的儿子报警，说他爹虐待他。
　　结果到了现场，才知道，小家伙不写作业，被他老子揍了屁股。
　　这怎么办？
　　不揍，他不写作业。
　　揍……他报警……
　　这年头，当爹也是个危险的活计啊。
　　当然，结局还是好的。
　　小家伙他妈妈两个鸡毛掸子下去，老实了。
　　不过由此可见，当爹的不如当妈的。
　　老爹动了下屁股就报警，老妈削了两鸡毛掸子，小家伙也不敢啃声啊。
　　剩下的四个案子，也都是类似的，什么举报邻居半夜声音太大了，不知道谁家混蛋在楼道里吃螺狮粉了……
　　反正，就没什么大事，却又关乎百姓生活。
　　但是，这个破案率……
　　八个案子，只有四个告破。
　　半夜声音大，调节了几天，处理完毕。
　　儿子报警的案子也算是解决了。
　　但是狗子丢失，真没找着，两只都没找着。
　　腊肉还好，倒是没有成悬案。
　　查了监控，被他家丈夫给拿走，送给隔壁单元一个寡妇了……
　　一个腊肉失踪案，差点搞成离婚案。
　　陈言也是醉了。
　　至于螺狮粉……
　　真的成悬案了。
　　陈言去的时候，整个楼道里都是臭味。
　　吓得他都不敢开嗅觉基因锁。
　　安排张朝阳他们把楼道里的窗户全部打开，透透气就跑了。
　　算下来，办案完结率堪堪50%。
　　走出被螺狮粉攻陷的楼道，陈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张朝阳捂着鼻子，耷拉着脑袋：“这玩意是谁发明的？”
　　王刚也被熏的有些懵逼：“呸呸呸！”
　　“陈队，你说，为什么有人愿意吃这玩意啊？”
　　为什么？
　　陈言皱皱眉：“因为……人不能直接吃屎……”
　　张朝阳：“……”
　　王刚：“……”
　　两人面面相觑，虽然感觉有点恶心……
　　可是，这特么说的有道理啊！
　　一个多月的时间，天天穿梭在街头巷尾，听着大爷大妈们絮絮叨叨，陈言终于感觉自己现在是搞了一个正经的穿越。
　　平头百姓，琐碎日常。
　　很好。
　　当然，美好的生活怎么可能少的了沈云懿。
　　自从椰子市回来后，小御姐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脸蛋越发的漂亮，身材越发炸裂。
　　小夫妻这一个月来，如胶似漆，天天腻在一起。
　　两人这一个月就回家了一趟。
　　剩下的时间都在过甜蜜的二人世界。
　　陈言也终于体验什么叫有钱人的生活。
　　比如某人下午想吃大盘鸡，晚上就有来自塞外的食材、厨师当面制作。
　　一言以蔽之，有钱真好。
　　连城的春天也渐渐过去，海风变得轻柔了一些，夏天来临。
　　侦缉二分队。
　　“陈队，”新来的实习生李沁带着一陌生人：“这位林刚先生，说认识您……”
　　林刚？
　　正在处理文件的陈言抬头，脸上露出惊讶的申请：“林老哥？”
　　“您怎么来连城了？”


第91章 诡异的自杀
　　林刚。
　　正是美日国际医院器官走私案件中，跟着王敏一起来的，国家侦缉总队侦缉九组组员林刚。
　　“快坐，快坐！”陈言急忙起身：“老哥，您来怎么不打电话，我去您啊？”
　　“还有，组长没来吧？”
　　陈言和林刚还是比较熟悉的。
　　当初, 正是林刚跟着陈言去核实长海集团是否参与了美日国际医院的案件。
　　林刚的汇报有些主观偏向沈云懿的长海集团。
　　所以，王敏才会在相关人员那打了招呼。
　　可不要小看这种招呼。
　　有的时候，一句招呼价值千万。
　　而且，是那种你想让人家打招呼，都没地方找人的那种。
　　所以，陈言私下和林刚的关系不错。
　　有的时候还打电话问候一下。
　　不过, 国家侦缉总队那面确实很忙。
　　林刚每次都是匆匆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当然, 除了打电话，陈言也是个聪明的。
　　上个月还准备了连城特差, 给林刚邮寄了过去。
　　这位老哥偏好大海螺。
　　陈言给弄了好些个。
　　实习生李沁是个有眼色的。
　　虽然他没见过林刚，但是自己的队长陈言都这么客气，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大人物。
　　连忙沏茶倒水。
　　其实，这个李沁，是和陈言一起来的实习生。
　　只不过，大半年时间过去了，李沁那帮实习生依然在实习，去过现场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这里的现场，包括陈言这个月经历过的腊肉失踪案。
　　只不过，陈言的进步太快，已经是他们的上级了。
　　陈言接过李沁手里的茶杯，亲自递给林刚。
　　“老弟, ”林刚也没有客气, 接过茶杯, 坐在陈言旁边：“这次就我自己，组长没来。”
　　陈言点点头, 以王敏的工作强度，如果没有事跑连城来那才奇怪呢。
　　“老哥，您这次来是公干还是私事？”陈言没有打哈哈。
　　和林刚共事过几天，陈言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个快人快语的。
　　陈言知道林刚讲究时效，说话不喜欢遮遮掩掩：“要是私事，您说话，兄弟保证帮您办的妥妥的。”
　　这一点陈言还是能拍着胸脯的。
　　无论是钱还是人，在连城应该都难不倒陈言。
　　人脉上，不说张云虎、秦川。
　　就是陈言自己，在连城谁还不给个面子。
　　这就是职位和实力带来的好处。
　　当然，如果秦川他们知道国家侦缉总队的侦缉员来了连城，根本不用陈言打招呼。
　　什么事都能安排明白。
　　“老哥，要是公事，您下命令，我们侦缉二分队一定全力配合！”
　　林刚摆了摆手：“不是私事，也不算是公事。”
　　陈言：“……”
　　那是啥事？
　　看出陈言的疑问，林刚放在茶杯：“我是专程从云省赶过来的，是想请你帮个忙。”
　　从云省专程过来？
　　云省, 在华国南部，而辽省在华国北部。
　　这两个地方距离可不近。
　　坐飞机都要三四个小时。
　　林刚这么老远过来，还让自己帮忙，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陈言表情微微变化：“老哥，您说，有什么忙，我能帮的一定不推辞。”
　　“是这样……”林刚正要说话，看了一眼旁边端茶倒水的李沁。
　　陈言自然明白林刚的意思：“李沁，你去刘队办公室，把他那珍藏的大红袍搞点来。”
　　“就说我有贵客来访。”
　　李沁当然知道这是让自己回避一下，放下茶具：“好嘞，陈队……林先生稍等！”
　　推出房间，李沁小心翼翼关上房门。
　　“谁来了？”刘青山正好从办公室出来，在李沁关门的时候，瞥见陈言办公室里有人。
　　“刘队好！”李沁转过身，看向刘青山：“是一个叫林刚的客人。”
　　“好像是什么大人物，我没见过……”
　　林刚？
　　刘青山皱眉，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啊。
　　琢磨了一会，刘青山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个国字脸，瘦高瘦高的？”
　　“是是是，”李沁急忙点头：“这人您认识啊，怪不得陈队那么尊敬……”
　　认识？
　　刘青山苦笑。
　　他到想认识人家。
　　关键是人家不认识他啊。
　　上次国家侦缉总队来办案，刘青山本来就全程跟进。
　　可是，对方的几人，除了对陈言比较客气，对他们根本就没怎么说过话。
　　别说他了，就是连城市侦缉队队长秦川，也一样。
　　这时李沁想起了陈言的交代：“队长，陈队让我去您那拿点大红袍，他说要招待客人，您看……”
　　我看？
　　刘青山嘴角抽搐。
　　那大红袍，是上周陈言的女朋友沈云懿来队里，送给他的。
　　自己还没舍得喝呢。
　　这怎么就被惦记上了。
　　关键是，陈言能缺这玩意？
　　但是……既然是林刚的话……
　　国家侦缉总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办公室内。
　　看到李沁关好房门，林刚的表情突然严肃：“老弟，最近我在跟进一个案子。”
　　“现在进入了瓶颈期，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忙。”
　　“但是，相关的资料，绝对不能泄露！”
　　“当然，我这是请你帮慢办公事，所以既不算私事，也不算公事……”
　　陈言还是第一次见林刚如此严肃。
　　上次处理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时，林刚也是表情自如，没有像今天这么严肃啊。
　　不过，林刚既然如此要求，陈言知道这一定是保密需要。
　　“老哥，您放心，这点规矩我了解！”
　　林刚点了点头，取出随身的平板电脑。
　　输入指纹，屏幕锁打开：“这是三段视频，你先看看。”
　　视频？
　　陈言接过林刚递过来的平板电脑，点开第一个视频。
　　视频是高清的，地点应该是在一座工地上。
　　工地应该是刚开工，远处挖掘机正在挖基坑。
　　不少被挖出的大石块，正在被铲车送进一个粉碎机。
　　机器的轰鸣声隆隆作响。
　　画面内，两名工人正在监控机器运转，指挥铲车操作。
　　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好像正在玩着手机。
　　突然，男子霍然起身，扔下手机，极速朝着轰鸣的碎石机奔跑。
　　“老板危险！”机器的轰鸣声中，夹杂着一句惊吼。
　　但是，男子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疯了一般的跑向碎石机。
　　一个纵身……
　　就跳了进去！
　　噗！
　　喷溅的鲜血如泉水外涌。
　　另一名工人急忙按下机器的紧急暂停按钮。
　　但是显然已经晚了。
　　男子被拖出来的时候，下半身已经不翼而飞。
　　只有带着血的内脏，掉落下来。
　　画面到此结束。
　　林刚没有说话。
　　陈言也没有问，更没有点开下一个视频。
　　从摄像头的角度和画面看，摄像头是车载行车记录仪。
　　事故发生的时候，车头正好对着碎石机。
　　拍下了整个过程。
　　陈言不懂工地上的安全生产，但是他知道，一个碎石机，两个人看护，其中一人还就站在紧急暂停按钮旁边。
　　显然是做好了随时暂停机器的准备。
　　但是，画面中的男子，速度极快，好像奋不顾身一般，百米穿刺投入到了碎石机内。
　　尽管另一个人出声提醒，第二个工人立即暂停机器，但悲剧还是发生了。
　　什么情况？
　　自杀？
　　从工人的对男子的称呼，陈言猜测这个人应该是工地的老板，或者包工头。
　　正在开心的玩手机呢。
　　结果，突然就扔下手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投身碎石机……自杀？
　　自杀案，陈言见到的不多，但是听到的可不少。
　　有跳楼的，有跳河的，也有上吊割腕喝毒药的。
　　但是，投身碎石机……
　　你逗我玩呢？


第92章 惊恐视频，毫无线索
　　自杀不是杀人。
　　一个人无论心中无论多么变态，没有极其特殊的情况，也不会对自己施虐。
　　尤其是自杀的时候。
　　死都死了，还要在临死前遭罪？
　　这不正常。
　　而且，视频的最后，死者半个身体被拉出来后，男人的表情吓了陈言一跳。
　　那是一种……
　　无法形容的表情。
　　兴奋？
　　开心？
　　高兴？
　　男人眼角弯屈, 嘴角上翘，除了微笑这个词，陈言想不出还有什么形容词去形容。
　　但是，自杀之后……开心……
　　琢磨了一会，陈言心中疑惑更甚。
　　也好，电影也罢, 或者是现实生活。
　　人为什么自杀？
　　一般来讲, 就是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世界了无生趣, 干脆一了百了。
　　另外的，当然也有不得已不自杀的。
　　这种就是为了各种目的，有为了自己名声的，有为了家人的，也有为了守住什么秘密的。
　　当时，总体来说，不管哪一种。
　　死都死了，何必不选一个舒服一点的死法？
　　投身碎石机……
　　显然不是一个舒服的死法。
　　所以，这个视频……
　　有问题吧。
　　但林刚没有说话，陈言也没有问。
　　还有两个视频，陈言决定看完再说。
　　打开第二个视频。
　　巷子里，灯光有些昏暗，清晰度没有第一个视频的清晰度高。
　　一名厨师打扮的男子蹲在门口抽烟, 手里摆弄着手机，一边看一边笑。
　　突然，男子神情微微有些僵硬，手机啪的掉落在地上。
　　随手拿过身边的一个空酒瓶子摔碎在地。
　　接着男子捡起最大的一块碎片, 在自己脖子上来回切割。
　　片刻，颈动脉破裂，鲜血喷射到处都是。
　　但是男子恍若未觉，视频中男子右手青筋暴露，依然用力的攥着酒瓶碎片在脖子上切割。
　　画面的最后，男子半个脖子都已经被切开。
　　露出了森白的颈骨。
　　不仅如此，当男子倒地后，他的手依然在有规律的颤抖。
　　仔细看，依然是来回切割的模式。
　　这特么不正常啊。
　　这是有多希望自己死？
　　都死了，还要摩擦自己的伤口。
　　似乎男子潜意识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彻底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呼……
　　又是一起自虐式的自杀。
　　而且，比上一个视频中的男子更残忍。
　　亲手割断自己的脖子，陈言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
　　当人体颈动脉破裂，鲜血大量涌出后，人的体力会急速下降。
　　这个时候，男子还能将半个脖子割开，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下了多大的决心。
　　当然，这好不算什么。
　　更让陈言惊骇的是男子的表情。
　　同样的微笑挂在男子逐渐僵硬的脸上。
　　自杀还带着微笑, 而且是两个相同的微笑。
　　这是干什么？
　　庆祝自己死亡？
　　用自己的微笑告诉世界, 不用管我，我挺开心的。
　　扯淡。
　　……
　　而与此同时，陈言的手都有些颤抖。
　　杀人现场，陈言见过，别说前世，就说这一世。
　　碎尸杀妻案，血色十字案，还有美日国际医院在太平间损毁尸体……
　　惨烈的现场陈言不是没见过。
　　可是，除了让陈言有些恶心之外，却从来没有然陈言感觉过害怕。
　　而这两个视频，真是让陈言感觉毛骨悚然。
　　什么人，在自杀的时候还能对自己真么狠？
　　而且，学过犯罪心理学的陈言知道，凡是自杀的人，一般都要经过很大的情绪波动。
　　抛开自杀原因，自杀总结起来有两种自杀模式。
　　一种是激情自杀。
　　死者在受到极大的情绪刺激后，突然跳楼或者调合。
　　一种就是思虑自杀。
　　死者深思熟虑，经过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最终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刚刚看过的视频，显然不是后一种。
　　对方自杀的态度非常坚决，速度也很快。
　　理论上来说，是符合激情自杀的。
　　可是，为什么自杀？
　　他们受了什么刺激？
　　玩手机玩嗨了？
　　死了还面带微笑？
　　呼！
　　长吸一口气，陈言稳定了下心绪，继续点开第三个视频。
　　视频的画面，是一个客厅。
　　沙发上，一名男子正在玩手机。
　　视频是高清的，可以看到男子的手指不断的在手机上滑动，似乎是在刷视频。
　　突然，画面定格，男子的表情和躯体似乎变的僵硬。
　　手机从男子手中滑落。
　　接着，男子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开始疯狂的刺向自己的腹部。
　　一刀接着一刀。
　　鲜血很快渗透衣服，男子腹部血红一片。
　　但是，男子好像着了魔一般，似乎感受不到腹部的疼痛，依然刀刃向内，不断刺向腹部。
　　腹部虽然有很多重要器官，但是，在遭受重大伤害后，人是不会立即毙命的。
　　此外，腹部出血没有颈部动脉出血的速度快，也不会引起血液过快消失。
　　所以，男子从开始刀刺腹部开始，直到最后无力倒下。
　　这个过程足足经历了五分钟。
　　五分钟，男子手中的刀就没有停过。
　　从视频中可以看到，男子腹部的衣服和身体组织早就成了糜烂状。
　　但诡异的是，在整个过程中，男子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一直面带微笑。
　　陈言的手有点抖。
　　第三个视频，比刚刚的那两个还要刺激。
　　好一会，陈言才从惊骇中缓过神来。
　　呼……
　　吐出一口浊气，陈言眉头紧皱。
　　这特么哪里是自杀啊。
　　是他杀！
　　在陈言眼中，这三个人，是另一个自己，杀死了自己！
　　前一秒还好好的玩着手机呢。
　　下一秒就开始疯狂自虐式的残杀自己，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将平板电脑还给林刚，陈言脸色都有些苍白：“老哥……这是？”
　　陈言知道，林刚绝对不会专程来恶心自己。
　　所以，能让国家侦缉总队侦缉组触动的案子，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林刚收好平板电脑：“这就是我来找你帮忙的原因。”
　　“这是连续三周发生在昆市的三起自杀性案件。”
　　“本来那边也没怎们当回事，”林刚眉头皱的很紧：“但是连续三周出现自虐式的自杀，非常罕见。”
　　“昆市侦缉队就把案件情况上报了省侦缉大队。”
　　“那边的省侦缉大队大队长是国家侦缉总队下派过去的，他以前接触过类似的案子，所以第一时间上报了国家侦缉总队。”
　　“接触过类似的案子？”陈言微微惊讶。
　　“嗯，”林刚点头：“几年前，我们有过这方面的资料，当时也追查了一段时间，但是没有任何收获。”
　　“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林刚谈了一口气：“我已经跟进这个案子一周了，但是……毫无进展。”
　　毫无进展？
　　陈言和林刚共事过，知道这位老哥的能力。
　　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系统给陈言开挂，这位老哥办案的能力，陈言在现在这个阶段是赶不上的。
　　而林刚亲自跟进的案子一周，竟然毫无进展。
　　难道对方真的是自杀？
　　有没有可能是他人操控。
　　通过一种陈言在视频中看不到的手段，遥控杀人？
　　陈言想起了刚刚办过的连环杀人案。
　　一开始，谭晓雯和吴艳艳、高美美也没有明显的交集。
　　到后来，真想才逐渐付出水面，被陈言锁定了凶手的作案动机。
　　那么，这个案子中的自杀的三个人是不是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关联？
　　“老哥，”陈言把刚刚侦破的案子大概说了一下：“这三个人背后是不是有可能存在不是很明显的关联性？”
　　林刚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些建议，就是我这周调查的重点。”
　　从公文包里抽出三沓纸张，林刚递给陈言：“这是三个人的大概情况，你看一下……”


第93章 赶赴昆市
　　陈言接过林刚递过来的三沓纸，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有关三人的调查报告。
　　王虎，男，42岁，离异独居，马到成功建筑公司老板……
　　尹成文，男, 29岁，单身独居，好再来酒店厨师……
　　高田成，男，31岁，单身独居, 自由职业者, 程序员……
　　三个人的调查信息非常详尽。
　　王虎是包工头, 多年来混迹在昆市各大施工工地，认识的人多，背景最复杂。
　　但是，王虎这个人为人和善，讲义气，很少得罪过人。
　　施工干活走的都是正当渠道，对工人也很好，从来没有拖欠过民工工资。
　　这些年，干工程赚了不少钱，但是私生活也比较检点，之所以离婚，是因为老婆出轨。
　　这么说吧，这个王虎，别看五大三粗, 其实心思细腻，为人忠厚，是个模范公民。
　　尹成文, 干了三年厨师，平时比较木讷, 不爱跟人说话，在饭店里属于边缘人物。
　　老被同行欺负，但是经过调查，也仅限于让他多干点活，还没有达到结仇的程度。
　　高田成，这家伙是个宅男，平时靠在网上接一些写程序的小活赚取收入。
　　一年前有过一个女友，早就分手了，对方半年前出国定居，两人很久没有联系。
　　“这三个人，我把他们的祖坟都快刨开了，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交集。”
　　作为能在国家侦缉总队履职的狠人，林刚见过的案子多了去了。
　　所以，在看到三人自杀视频的第一时间，就怀疑是非正常自杀。
　　没道理一个地方连续三周出现三个自虐狂吧。
　　尤其是这三人自杀前的行为，根本就不符合正常人心里活动。
　　“我查了三个人最近三年的出行记录，没有重合的地方。”
　　“查了三人手机登陆的所有社交软件，没有过任何交集。”
　　“还有, 他们手机通讯录的人，我安排人挨个核实过，一个有交集的都没有……”
　　林刚指了指平板电脑：“视频里，他们死前玩的手机我都查了。”
　　“王虎死之前玩的是一款手游，尹成文在看直播，高田成在刷短视频。”
　　“在这三款软件中，三人也没有共同交集……”
　　“哦，还有网上购物记录，我也查了！”林刚指了指纸张的最后：“他们买过鱼肝油、护肝片、衣服、鞋子……”
　　鱼肝油、护肝片、衣服、鞋子？
　　陈言知道林刚的意思，这不算什么共同点。
　　这一世的人比较爱保健，鱼肝油、维生素都是标配。
　　陈言的桌子上还有两瓶呢。
　　当然，价格也不贵，十几块钱，几十块钱就有的买。
　　所以，林刚在调查资料的最后边，得出一个结论。
　　三个人有共同点，而且有三个。
　　第一，三人的亲属都不在昆市，都是一个人生活。
　　第二，临死前，三人都在玩手机。
　　第三，都是成年男性。
　　淦！
　　果然不是简单的事情。
　　陈言放下资料，看向林刚：“老哥，您看……我能帮您点什么？”
　　……
　　下午。
　　私人飞机上。
　　林刚现在有点懵逼。
　　“小陈……你们家这么有钱，你还当什么警察啊？”
　　陈言：“……”
　　这不是我们家有钱，只不过我找了个有钱的老婆而已。
　　看完王虎等人的资料，陈言其实也没有什么头绪。
　　虽然有系统开挂，可破案讲究的终归是证据。
　　林刚也把常规渠道下，能想到的方向都调查了一遍。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看，基本排除了三个人认识或者生活工作中有交集的情况。
　　别说他们三个人，就是这三人通讯里的人，林刚都粗略调查了一遍，没有交集。
　　没有交集……其实才符合逻辑。
　　一个包工头、一个厨师、一个宅男程序员，他也不该有什么交集啊。
　　所以，陈言被征调了。
　　林刚打了个电话，国家侦缉总队侦缉九组留守人员就给辽省侦缉大队发了征调命令。
　　秦川那边都没见到文件，就是被刘劲松那边电话通知了一下。
　　知道自己的兵有活干了，就完了。
　　至于私人飞机，沈云懿安排的。
　　从连城飞昆市，时间可不短。
　　坐私人飞机自然要舒服很多。
　　只是，把林刚惊着了。
　　他记得上次来连城，就是两个月前吧。
　　当时陈言和沈云懿好像刚刚处上对象？
　　怎么两个月不到，家底都共享了。
　　人长的帅，真的吃香吗……
　　“老哥，”陈言还在研究三个人的资料：“王组长怎么没过来？”
　　“他哪有时间啊。”林刚苦笑：“上次是因为涉及到阳国，组长才亲自出马。”
　　“我们组，一般都是一个人一个案子，上次我们三个跟组长出来，那是两年内头一次……”
　　林刚一边说，一边看向陈言：“小陈，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总队？”
　　去总队？
　　陈言微微一愣。
　　国家侦缉总队，应该是每一个侦缉员职业生涯的终极梦想吧。
　　可是，我陈某人才22岁，跑侦缉总队干啥去？
　　省队我都不去。
　　更何况，看看总队那边管的都是什么案子。
　　上次的美日国际医院器官走私案，这次的无厘头虐待自杀案……
　　“老哥，”陈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您可别抬举我，就我这点能力，去总队给王组长填麻烦，还是算了……”
　　陈言将来也许会去，但绝不是现在。
　　林刚只是摇了摇头，这种事不能强求，他也只是随口一问。
　　抢人那是王组长的事。
　　再说，来不来总队不都得办案？
　　其实，在哪都一样。
　　四个小时后。
　　昆市，澜湾小区住宅项目施工地。
　　王虎当时自杀后，当地的侦缉队没有意识到案子的特殊性。
　　当成一般的自杀案件处理了。
　　所以，现场根本没有得以保存。
　　但是，碎石机肯定是不能用了。
　　听林刚说，工地上还找人做了法事……
　　“视频正是王虎车里的行车记录仪拍下的，”林刚指了指工地角落里，用苫布罩着的铁疙瘩：“这个就是王虎当时投身的碎石机。”
　　揭开苫布，抖起一捧尘土，没有任何异味。
　　从资料上看，王虎是三个人中最早自杀的。
　　时间在三周以前，已经有二十多天了。
　　碎石机上的血迹早就干涸，只能看到黑褐色的痕迹。
　　血腥味也已经挥发殆尽。
　　陈言虽然已经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老哥，”几分钟后，陈言放弃了这个现场：“我们到王虎的住所看看吧。”
　　林刚点点头，这个现场他已经看多多次，和视频做过比较。
　　碎石机里的血液喷射的痕迹和视频中没有任何出入，现场没有伪造的痕迹。
　　王虎的住所比较豪华，是一栋小别墅。
　　家里没有独居男人想象中的混乱，比较整洁干净。
　　“我查了一下，王虎定期雇佣家政打扫房间。”
　　林刚心细，凡是有些不正常的细节，都做了调查。
　　陈言点点头，这就是国家侦缉总队侦缉员的能力。
　　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带上手套，陈言开始检查王虎的住所。
　　一个人在自杀前，一般都是有些征兆的。
　　例如王虎这种家底还颇为丰厚的人，起码要留下遗书什么吧。
　　茶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半。
　　手机充电线的一段，连接着插座。
　　茶几上有两个药瓶，一个是安眠药，一个是鱼肝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盒蓝色小药片。
　　陈言将药瓶打开，分别闻了闻。
　　安眠药还有半瓶，但是装有鱼肝油胶囊的瓶子已经空了。
　　但空留的瓶子，依然有气味残留。
　　已经开启嗅觉基因锁的陈言眉头微皱。
　　这瓶鱼肝油胶囊……
　　气味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第94章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
　　一旁的林刚看到陈言皱眉，眼中一喜。
　　“陈言，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陈言鼻子灵这件事，林刚早就知道。
　　上次侦办美日国际医院器官走私案的时候，林刚就听说了。
　　所以，现场的这些东西，林刚虽然也都检查过, 而且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可是陈言不一样，兴许就能发现些什么。
　　陈言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将装有鱼肝油胶囊的药瓶递给林刚：“这鱼肝油的气味和我平时吃的好像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
　　林刚接过空瓶，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好像没什么区别吧……”
　　林刚翻看了一下瓶身：“你看日期，是三年前生产的，会不会时间久了, 气味也有些不一样了？”
　　陈言皱眉, 也许吧。
　　华国民众吃的鱼肝油这种东西，一般来自两个产地。
　　一个是阳国, 一个是澳国。
　　一般都是以进口的方式进入国内售卖。
　　陈言自己吃的是澳国的，也许两种味道本来就又一些差别。
　　或者就像林刚说的，三年时间的东西，气味有些差别也有可能。
　　虽然是个疑点，但是陈言没有继续纠结这些，继续观察。
　　但是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发现。
　　林刚已经做了详细的调查，不仅是王虎，还有另外两人的住所，林刚都做了调查。
　　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之后，陈言又去了尹成文和高田成自杀的地方。
　　尹成文自杀的地方，就在他工作的饭店后门。
　　过去了半个月, 已经没什么痕迹了。
　　尹成文居住的地方也是一处出租屋，里边没什么摆设。
　　个人物品也不多。
　　巧合的是, 陈言也发现了一个空瓶的鱼肝油。
　　而且，和王虎住处的鱼肝油药瓶一样，陈言也发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气味。
　　但是，仔细查看, 尹成文吃的鱼肝油虽然也是阳国进口售卖的，但是和王虎住处的鱼肝油包装不同。
　　显然不是一个厂家生产的。
　　这让陈言有些郁闷。
　　原本，陈言还把这个当作了一个疑点，但是现在看来，也许阳国的鱼肝油，就是这个味道。
　　高田成的自杀现场就在他的家。
　　茶几上喷射的血迹还在，只是已经干涸。
　　沙发上、地面上，到处都是。
　　可是，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疑点。
　　而且，陈言没有在他家发现有装有鱼肝油胶囊的瓶子，这家伙用的是一种护肝片。
　　所以，鱼肝油，这应该不是一个线索……
　　昆市侦缉队。
　　林刚临时征调了一组人，配合他跟进案件。
　　“诸位，”林刚拍拍手，众人停下手中的工作：“这位同志叫陈言，来自辽省连城侦缉队。”
　　“接下来, 将作为我的副手, 任职专案组副组长，参与案件的侦办, 大家认识一下。”
　　没有所谓的排外。
　　众人都很热情。
　　林刚可是国家侦缉总队的狠人。
　　能被这位亲自跑到万里之外，把人请过来参与办案，足可见这个陈言的能力。
　　一番自我介绍，众人也都熟悉了。
　　“接下来，请陈言副组长讲讲工作建议。”
　　林刚和陈言共事过，知道陈言的能力。
　　虽然在一些经验上和他相比，有些不足，但是在侦办案件的直觉和对细节的把握上，非常有一套。
　　比如上次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
　　即便是王敏，都对陈言的表现赞不绝口。
　　而且，自那之后，林刚可是知道，陈言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又办了三起大案。
　　尤其是发生在铁市的越监杀人案，林刚是很清楚的。
　　当时还看过案子的案情汇报。
　　可以说是一丁点的线索都没有。
　　因为涉及的侦缉员牺牲，还有涉枪，当时王敏本来要派组里人员跟进的。
　　最终因为手头人手紧张，又有陈言在，才让陈言支援了一把。
　　结果，竟然是牵扯阳国的商业间谍犯案。
　　林刚这些年接触的间谍可不在少数。
　　那帮家伙，远比正常的罪犯更加凶险。
　　一些手段简直是防不胜防。
　　没想到，陈言仅仅用了几天时间，就把他们连根拔起。
　　案子办的那叫一个漂亮。
　　王敏当时看完结案卷宗都拍手称快。
　　所以，陈言既然已经看过现场，还到三人家中走了一圈。
　　一定会有一些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被发现。
　　这也是林刚这次向组里求援，王敏组长直接让他找陈言的原因。
　　陈言也没有客气。
　　这个时候，要的就是侦破案件，不是恭谦礼让。
　　“重新搜查三位死者的住所，”陈言第一时间作出安排：“王虎、尹成文和高田成都有药物使用史。”
　　陈言在林刚给他的材料中，没有发现这方面的详细介绍。
　　显然，这边的侦缉员没有重点推进开展这项工作。
　　“我要知道他们三人所有的既往病史，药物使用史。”
　　“包括社区医院的就医记录等等！”
　　陈言在看完三个视频后，第一反应就是骇然。
　　接下来的感觉就是不可思议。
　　人在什么情况下采取那样极端的手段自杀？
　　视频中，三人基本上都是在某一个点，突然就爆发了。
　　扔下手机，直接寻找身边能够结束生命的东西。
　　碎石机、碎酒瓶、水果刀。
　　为什么？
　　他们都疯了？
　　还是都产生幻觉了？
　　正常人不可能干出的这样的事啊。
　　而且，从三人身边人的走访结果看，三人都不是精神病。
　　再说，就算是精神病，也是杀人的居多，杀自己的少吧。
　　精神病只是精神有问题，不代表不知道疼痛。
　　可是，在视频中的王虎、尹成文和高田成就好像是切断了痛觉神经一般。
　　享受死亡的过程。
　　在虐待式自杀后，脸上竟然还带着微笑。
　　所以，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那么，什么情况会如此这样？
　　药物控制，应该是其中的一个可能。
　　还有深度催眠也是可能的选项。
　　“另外，”陈言指着案情分析板上的照片：“通过技术手段，查出三个人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手机里究竟显示的什么内容。”
　　“如果是游戏，什么游戏，谁开发的？”
　　“如果是直播，对方是谁，直播内容是什么？”
　　“如果是短视频，我要知道短视频的内容！”
　　三个人，都在玩手机的时候，突然想自杀？
　　这是巧合？
　　不！
　　连续三个人，就绝对不是巧合。
　　而且，三人为什么都是独居？
　　巧合多了，就是精心的设计或者选择！
　　林刚对陈言的安排自然没有异议。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每个人关注的点不一样。
　　这就是陈言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连环自杀案，限期三十天，完成任务，奖励开启速度基因锁，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各项工作部署结束，陈言微微一怔。
　　系统的提示信息现在才来？
　　以往，可都是陈言在接触到案子的时候就来提示信息的。
　　现在，竟然是等自己插手案件，推进部署之后才来？
　　陈言虽然疑惑，但是更加坚定心中的推测。
　　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自杀案。
　　而且，侦办案件的时间竟然是三十天。
　　这可比陈言刚刚侦办的连环杀人案的限期还有多了十天。
　　不愧是国家侦缉总队都派人跟进的案子。
　　案情分析面板前，陈言闭目沉思。
　　这三个人……究竟为什么自杀？


第95章 初露端倪
　　专案组的成员行动非常迅速。
　　能被林刚看中，绝对是昆市侦缉队中精英中的精英。
　　陈言安排部署的工作，最快返回信息的是三个人手机资料的调查。
　　“王虎在自杀前，玩的是一款手游游戏……这是当时的游戏录屏！”
　　看着投屏上的游戏录屏，陈言目不转睛。
　　录屏信息是从后台调取的。
　　这款手游是最近非常火爆的一款游戏。
　　受众非常多。
　　“陈组长，”负责跟进王虎手机资料分析的侦缉员叫王睿：“这款游戏叫非常王者，我们有不少年轻同事都在玩。”
　　陈言点点头。
　　这款游戏他虽然没玩过, 但是看过不少分队里的实习生玩。
　　确实很火爆。
　　“陈组长，”王睿接续介绍：“王虎当时玩的场景副本，是游戏中非常有名的一个副本。”
　　“这个副本卷轴非常不好搞，以王虎控制角色的等级，应该是花钱购买的副本卷抽……”
　　王睿递给陈言一张报告：“我们调查了王虎的银行流水，确实有这方面的支出。”
　　“是他同一个游戏好友手中买过来的。”
　　花钱购买的副本卷抽？
　　陈言眉头深皱。
　　陈言虽然没有玩过这款游戏, 但是对游戏可并不陌生。
　　录屏中的战斗画面正在关键时刻。
　　王虎一方组队的队员正在进攻副本中最大的怪物BOSS。
　　按照一般的设定, 拿下这个怪物，就能爆装备了。
　　王虎操作的角色人物, 负责主攻，可是，角色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静止不动。
　　不到一分钟，就导致整个团队的进攻功亏一篑，被怪物团灭。
　　刷副本失败！
　　看向录屏的时间，角色不动，正是王虎丢下手机，奔向碎石机的一刻。
　　一个打副本正嗨，处在最高潮阶段的主攻手，竟然丢下手机自杀？
　　陈言觉得，这有点荒缪吧。
　　更何况，王虎的转账记录显示, 这个副本的卷轴价值7000多。
　　包工头再土豪, 也不能把七千多块钱随便扔了吧。
　　更何况还是在组队打游戏中，就不怕那边寄刀片？
　　“王睿, ”陈言装过头看向王睿：“如果你在玩游戏副本升级打怪的时候, 被人打断导致失败, 会怎么样？”
　　“尤其是, 副本卷轴还是花钱买的。”
　　怎么样？
　　王睿想都不用想，在游戏人眼里，这跟夺妻之仇没有区别吧！
　　“必须干他！”王睿的话斩钉截铁。
　　王睿如此，那王虎呢？
　　玩游戏玩到最关键的时刻，去自杀？
　　呵呵。
　　骗鬼呢？
　　陈言现在对王虎的自杀，基本上能得出一个不太可能的判断。
　　但是，实际上，王虎就是自杀了。
　　而且是义无反顾，百米冲刺跳进了碎石机。
　　那感觉，就生怕有人打断自己自杀。
　　这，很耐人寻味。
　　片刻后，尹成文和高田成的死前手机记录也被恢复。
　　尹成文死前在看直播。
　　他下载的是一款比较著名的主播软件。
　　“陈组长，”负责调查尹成文手机的侦缉员：“尹成文是在自杀前十分钟，从后厨出来抽烟。”
　　“期间打开直播软件，看直播。”
　　侦缉员把当时的直播画面投影到幕布上：“这个期间，尹成文一个进入了五个直播间。”
　　相应的，五个直播间的画面出现在投影上。
　　前三个是美女跳舞的直播，第四个是歌曲才艺直播。
　　最后一个，也就尹成文看后, 自杀的直播间, 是游戏直播。
　　陈言看着上边的游戏画面，眉头皱紧。
　　直播的游戏是一款和王虎玩的游戏差不多的一种手游。
　　内容类似，都是打怪升级，但是风格略有不同。
　　直播的主播信息也找到了，是一个资深游戏直播，干这行五年了。
　　“高田成的手机资料分析怎么样了？”
　　陈言似乎隐隐抓到了什么关键。
　　一旁的林刚同样眉头深皱。
　　“出来了，出来了！”负责高田成手机分析的侦缉员也完成工作。
　　把手机画面链接上投影，一声声惊叹传来！
　　“这……这个高田成看得短视频也是游戏？”
　　“这会是巧合吗？”
　　林刚表情严肃，仔细盯着投影上的画面。
　　三个人，在临死前，竟然都在手机上做和游戏相关的事情。
　　尽管王虎玩的游戏，尹成文直播间内看的游戏直播，还有高田成刷到的游戏视频并不是同一种游戏。
　　甚至，彼此除了是游戏之外，并没有特殊的关联。
　　但是，三个人都是如此，这就很难是巧合了。
　　这下子，所有人看向陈言的目光都有些变化。
　　不愧是国家侦缉总队的人都重视的高手。
　　不远万里从辽省请过来。
　　出手果然不凡！
　　“陈言，”林刚转过头：“你有什么看法？”
　　陈言摇了摇头：“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
　　“虽然王虎三人死前都在手机上操作跟游戏相关的事情，但是这是三款不同的游戏。”
　　陈言起身，指着投影上的画面：“三个人，死前接触的游戏种类不同，内容也不同。”
　　“我刚刚也注意了里边的配乐，也没有什么共同点。”
　　“也没有文字提示信息。”
　　“所以，目前只能将这个作为疑点。”
　　重新坐到座位上，陈言看向林刚：“我建议，接下来排查一下和王虎玩游戏的队友，尹成文的进入的直播间里的直播，还有高田成刷到的视频制作者。”
　　“要从更深层次去分析这三人背后的关联！”
　　林刚点点头，这一点他非常赞同。
　　从目前来看，这是三人之间，比较明显的又一个共同点。
　　……
　　昆市第一医院。
　　安排完专案组下一步的工作方向，陈言想要看一看两人的尸体。
　　“王刚的尸体已经火化，这里保存的是尹成文、高田成的尸体。”
　　陈言点点头。
　　这也正常，林刚是上周才接手的案件，而王刚是三周前自杀，当时只是当成了普通的自杀案件，所以尸体早就火化了。
　　但是尹成文和高田成的尸体保留了下来。
　　打开尸体冷藏柜。
　　抽出箱体。
　　陈言即便是见过不少尸体，但是在看到尹成文和高田成尸体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适应。
　　尹成文，颈部断裂一半，高田成腹部已经成为糜烂状。
　　如果是他杀，伤口是他人造成的，那还情有可原。
　　可现实是，如此恐怖的伤口，竟然是死者自己造成的。
　　这得是对自己有多大的仇？
　　不用开启视觉基因锁，以陈言的经验，能够清晰判断出伤口的情况。
　　“老哥，”陈言仔细的观察着尹成文的伤口：“正常人，能不能将自己的脖子弄成这样？”
　　“很难，”林刚摇了摇头：“尹成文的伤口是用酒瓶碎片，反复切割同一处，才在最终切断动脉。”
　　“而且，尹成文在动脉断裂后，依然在同一个位置切割……”
　　“这是很诡异的。”
　　“一个人即便是自虐，也通常不会在一个伤口上反复伤害自己。”
　　陈言点点头，这一点他知道，
　　很多所谓的社会人，胳膊上有烟头烫伤。
　　但是，基本没有人会在一个地方反复烫伤自己。
　　还有一些为情所困的小姐姐，在手臂上有为爱留下的刻痕。
　　也极少有重复在一处伤口反复刻画的。
　　这是人的潜意识作用，对伤害的一种潜意识躲避。
　　但是，尹成文和高田成不一样。
　　这两人自杀的时候，仿佛行尸走肉，看起来丝毫没有痛觉。
　　而且，死后还露出诡异的笑容。
　　“有没有可能是药物致幻，导致他们自残甚至自杀？”
　　林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这个可能，但是尸体检查没有发现他们体内有什么已知的高度致幻药物残留……”
　　“不是药物的话，”陈言疑惑：“那他们有没有可能……被催眠呢？”


第96章 又一起自杀
　　催眠？
　　“不可能！”林刚想了想摇头：“催眠虽然能控制人的一般行为，但是不能阻断人的痛觉神经！”
　　“如果他们都是被催眠自杀的话，王虎还有可能，毕竟他是直接冲到了碎石机里，有可能没有清醒选择反抗的机会。”
　　“但是，”林刚指了指尹成文的尸体：“尹成文和高田成两人，在死前遭受的痛苦非常巨大。”
　　“在这种情况下,  无论多深的催眠都会被惊醒。”
　　“催眠不能改变自然规律。”
　　陈言点点头。
　　在这催眠这方面，他接触的不多。
　　只是听说过，一些厉害的催眠师能够通过一些简单的动作、音乐或者物品，让人瞬间进入催眠状态。
　　被催眠者有可能在催眠状态中，说出一些不可能出的话，或者做出一些动作。
　　不过,  正如林刚所说,  催眠导致自杀确实没有听说过。
　　毕竟,  自杀这种东西，如果一个人不想死，潜意识肯定会抵抗这种行为。
　　当然，比如突然跳楼。
　　反应过来也没救了。
　　但是，尹成文和高田成的自杀，是在高度痛苦下发生的。
　　这种情况下，催眠……呵呵。
　　这不是玄幻世界，牛顿的棺材板盖的很严。
　　返回昆市侦缉队已经是深夜。
　　专案组的成员依然在忙碌中。
　　陈言拿起三人的资料仔细观看。
　　在陈言来之前，林刚他们在一个星期内，调查了三个的背景和近期行程。
　　其实也发现了一些特别的地方。
　　比如王虎，他十年前参与建设的一个小区，就是高田成租住的房子所在小区。
　　十天前,  王虎的一个朋友,  曾经去过尹成文工作的好再来饭店吃饭。
　　可是，这些东西,  是巧合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时间跨度、空间跨度都很大。
　　以此产生关联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  即便如此,  林刚也组织人手对这些情况进行了调查。
　　只不过,  结果就是没有疑点。
　　高田成租住的房屋,  是他以前一个同学租住过的。
　　两年前，他二手接过来的。
　　王虎的那个朋友，两年内只来过昆市一次。
　　那天吃饭也是别人约的地方。
　　所以，现在陈言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三人就医历史、用药历史的分析，然后进行比对。
　　等待对王虎玩游戏的队友的排查，尹成文观看直播间里的直播调查和高田成刷到的视频制作者的排查结果。
　　深夜，不少人有些扛不住连续奋战的疲倦，窝在椅子上，趴在桌面上，打起来瞌睡。
　　即便是林刚，也有些瞌睡，眯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宁静。
　　所有人都被惊醒，看着会议室内唯一的一部红色电话！
　　林刚方才还有些倦意的脸上，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陈言也有些惊讶的盯着那部红色电话。
　　这是林刚成立专案组就设置的电话。
　　只有一个作用，全市范围内，只要发生自杀案件，接警侦缉队要第一时间通过这部电话上报。
　　林刚起身，一个箭步冲到电话前：“我是林刚！”
　　……
　　昆市第一医院急诊手术室门口。
　　“病人左手被斧头砍断，”主治医生正在介绍情况：“且是多次重复砍剁,  伤口磨烂，已经没有办法接续。”
　　“生命体征如何？”林刚脸色凝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摇了摇头：“病人失血过多，暂时处在昏迷状态，但是基本没有生命危险。”
　　呼！
　　林刚、陈言对视一眼，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死不了就好。
　　徐东天，男，31岁，离异独居，顺天商贸公司业务员。
　　凌晨，和同事在路边摊吃烧烤，突然发疯，抓起老板剁肉的斧子朝自己左臂疯狂砍剁。
　　“当时徐东天的同事都不敢上前，”负责案件的是昆市侦缉三分队副队长余小明：“都被吓着了。”
　　“幸好烤肉摊老板以前当过兵，伸手不错，制服了徐东天。”
　　“不过，也被徐东天砍了一斧子，幸好是斧背不是斧刃，没有什么大碍。”
　　“余队，”陈言看向余小明：“他的几个同事在哪，我想过去见一见。”
　　“就在我们队里，”余小明指了指外边：“到达现场后，我们发现徐东天似乎神志不清，胳膊都断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且，脸上一直带着诡异的笑容，右手还一直在重复挥动斧头的动作。”
　　“这么蹊跷的事情，我们就把和他喝酒的同事先送回了队里。”
　　笑容？
　　陈言皱眉。
　　王虎、尹成文、高田成死后，脸上同样有诡异的笑容。
　　“好，我们现在就去。”
　　“林组长，”陈言看向林刚：“我过去看看，您盯着这边吧。”
　　林刚点点头。
　　徐东天现在正在昏迷状态，一旦苏醒，应该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昆市侦缉队三分队。
　　徐东天的四个同事，此刻依然惊魂未定。
　　“同志，东天疯了！他是不是疯了啊！”
　　陈言递给青年一杯茶和一支烟：“你冷静一下，不要激动，不要害怕。”
　　“深呼吸……深呼吸……不要害怕，徐东天已经在医院……”
　　半晌，青年男子才终于平复了心情，只是眼睛中还有些惊魂未定。
　　“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当时……”青年男子声音有些颤抖，吸了一口陈言递过来的香烟：“咳咳……”
　　“当时，我们几个正在喝啤酒，东天说他有点不舒服，没有跟我们碰杯……”
　　四个人，描述的场景差不多。
　　五个人晚上加班，大概11点多出去喝酒。
　　徐东天只喝了一瓶啤酒，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后来就一边玩手机，一边看着同事拼酒。
　　结果，2点多的时候，徐东天好像特然疯了一般，丢下手机，右手拿起好肉摊边上的斧头，就开始疯狂的劈砍自己的左手。
　　一连十几斧子下去。
　　骇的四人当时腿都软了，没有一点反应。
　　幸亏烤肉摊老板当过兵，见过世面，这才制服了徐东天，救了他一命。
　　离开三分队。
　　陈言陷入沉思。
　　徐东天……
　　离异独居，突然发疯，死前玩手机。
　　四人自杀，每个人都有以上相同的特征。
　　“徐东天的手机已经送去检查了吗？”
　　副驾驶的中年男子是昆市侦缉队精英侦缉员：“陈队，已经送去检查了。”
　　中年男子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就能出结果。”
　　陈言点点头，望向窗外。
　　此刻，已经是黎明之后，朝阳升起。
　　阳光穿过高楼大厦，透过车窗，落在陈言的脸上。
　　其实，不用检查结果出来，陈言已经有所猜测。
　　游戏！
　　徐东天手机上浏览的最后内容，大概率跟游戏有关系。
　　今天是5月26日。
　　距离高田成自杀，整整过去了一周时间。
　　连续四周，没周死一人。
　　每个人都是疯狂自杀。
　　这会是巧合吗？
　　不！
　　绝对不可能。
　　只不过，凶手的手段非常隐秘。
　　陈言暂时没有摸到头绪。
　　但是，徐东天既然没死，不正是最好的突破口吗？
　　收回窗外的目光，陈言掏出自己的手机。
　　打开一个短视频客户端，在搜索框内输入游戏两个字。
　　看着上面平平无奇的游戏视频，陈言眉头紧皱。
　　“游戏……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第97章 徐东天的试验反应
　　昆市第一医院。
　　在陈言询问完徐东天四个同事，返回医院的路上，躺在病床上的徐东天终于恢复了意识。
　　“我……我这是怎么了？”
　　从昏迷中醒来的徐东天，头脑昏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有重影。
　　“你现在失血过多，头脑会感觉不清醒，视觉不清晰。”一道陌生的声音传进徐东天的耳朵。
　　这是谁？
　　徐东天感觉浑身暗沉，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
　　下意识的想要用两手撑住身体起来。
　　啊！
　　一声恐惧的怒吼，从徐东天的病床传出。
　　……
　　看着眼前的视频，徐东天一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你说……我自己把自己的手臂……剁了下来？！”
　　林刚点点头，拿过身边的平板电脑，点开视频：“这是路边摊一同跟你们吃饭的人，拍下来的视频，不会有假。”
　　又一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徐东天，看着视频中疯狂劈砍自己手臂的自己，眼中除了震惊就是不敢置信。
　　“这……这不可能！”
　　“我记得当时正在玩手机……然后突然就眼前一黑……”
　　“怎么可能？”
　　“不不不……不……”
　　……
　　等到陈言来到医院的时候，徐东天的情绪已经稍微平复。
　　起码，已经接受了自己左臂消失的事实。
　　“他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林刚将询问笔录递给陈言：“徐东天的话不像是说谎。”
　　接过询问笔录，陈言仔细翻看：“没有丝毫记忆？”
　　这怎么可能？
　　从徐东天四个同事哪里，陈言知道，这个徐东天只喝了一瓶啤酒。
　　按照徐东天平时的酒量，这点啤酒，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
　　难道是见了鬼，被鬼上身不成！
　　病房内。
　　“徐先生，我叫陈言，有两个问题需要咨询一下你。”
　　徐东天此刻依然比较虚弱，尤其是在经历了知道自己左臂残废的情况后。
　　但是基本的沟通交流还是可以的。
　　对于陈言，徐东天没有抵触情绪：“我不可能自己砍自己，我不是疯子……”
　　陈言点点头：“徐先生，这点我是认同的。”
　　“昨天晚上，你还记得自己玩手机的时候，看得什么内容吗？”
　　“昨天喝酒的时候，我感觉有点不舒服，喝了一瓶啤酒后就没再喝。”
　　“看着他们几个拼酒没意思，我就刷短视频，一直在玩那个……”
　　“还记得里边内容吗，”陈言看向徐东天，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尤其是你眼前一黑之前，你还记得刷到了什么内容的视频吗？”
　　昏迷之前？
　　徐东天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眉头拧在一起：“昏迷之前……好像是……”
　　“是……”
　　“我记不起来了……我看了两个跳舞的视频，之后又看了一个……但是……我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
　　陈言没有再逼问：“徐先生，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
　　“你以前有过什么长期服用的药物，或者经常去看的医生吗？”
　　徐东天摇了摇头：“我身体很好，没什么经常吃的药物……对了，我嘴里经常有溃疡，所以常吃维生素片。”
　　“至于医生……我去医院的次数有限，没有经常去医院看病……”
　　“徐先生，你平时玩游戏吗？”
　　“不玩……”
　　……
　　“有什么线索吗？”
　　陈言看向林刚摇了摇头：“徐东天没有什么特殊的生活癖好，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昨天晚上，当陈言和林刚得知徐东天没有死的时候，非常兴奋。
　　一度以为能够从徐东天身上抓到某些线索。
　　但是，对方对当时的情况一无所知，就跟失忆了一般。
　　甚至，在徐东天身上得到的信息，都不如他四个同事多。
　　“当然，”陈言看向林刚，眼神中好像有光：“其实也不是没有任何线索。”
　　“徐东天活着，就是最大的线索！”
　　林刚是什么人。
　　国家侦缉总队的精英。
　　陈言一说这话，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说……做试验？”
　　陈言点点头：“对，做试验。”
　　“徐东天的手机已经送去技术部分解析，马上就能出结果。”
　　“我刚刚在询问徐东天对昨天晚上的记忆时，他记得自己刷了两个跳舞视频，但是最后一个视频，却没有记忆。”
　　“老哥，他是没有记忆，但他知道看过一个视频。”
　　陈言的表情微微有些兴奋：“这代表什么？”
　　“那个视频一定有问题！”
　　“而且，通过徐东天，我们也能倒推另外的视频是不是有问题。”
　　“刚刚，咱们调查王虎玩游戏的情况，已经有了反馈，对方几个人都在外省，作案是不可能。”
　　“尹成文那边的直播和高田成看的视频制作者，也都没什么可疑，并不在本市……”
　　“既然后边的人没问题，那就是视频本身……”
　　林刚猜到了陈言的想法：“你是想通过徐东天，也验证一下王虎、尹成文、高田成三人看过的游戏画面？”
　　陈言点点头：“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当然，这要征求徐东天的同意。”
　　两个小时后，徐东天手机的最后画面，已经被解析完毕。
　　这些手段其实不难，就是比较复杂。
　　要通过徐东天手机的后台浏览记录，查询到当时的数据。
　　然后联系短视频客户端后台，调取数据。
　　这样一来，时间就比较多。
　　“陈组长！出来了！”
　　负责这件事正是昨天晚上给陈言汇报的王睿：“是游戏！徐东天最后浏览的视频，还是游戏！”
　　果然！
　　陈言结果王睿手中的平板电脑，打开上面的视频。
　　昨天晚上，徐东天浏览的所有视频记录，都在里边。
　　陈言快速翻阅，滑动到了最后三个视频。
　　点开倒数第三个。
　　一个美女扭腰的视频。
　　嗯，身材很正。
　　下一个。
　　一群美女扭腰的视频。
　　看了看浏览时间，竟然都超过两遍。
　　看来徐东天对这种视频很感兴趣。
　　点开最后一个视频，是一个游戏打怪的画面。
　　在陈言看来，画面平平无奇。
　　而且和王虎三人最后看到的有些画面风格区别很大。
　　从游戏本身来说，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当然，硬说共同点的话，都是打怪升级吧。
　　“林组长，”有外人在的时候，陈言称呼林刚都是林组长，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称呼老哥。
　　这就是人情世故。
　　“我刚刚的建议，您看怎么样？”
　　林刚知道，陈言是想给徐东天再次看一下昨天晚上的游戏视频。
　　以此验证一些猜测。
　　“我去沟通一下，这件事情要征求徐东天本人的同意。”
　　陈言点点头。
　　征求意见是必须的。
　　但是，观看视频也是必须的。
　　这不仅仅涉及到陈言对案件的一些猜测，更涉及到徐东天本身的安全。
　　比如，徐东天是不是只有看到特定的视频，才会失去理智。
　　还是说，他看到王虎三人看到的游戏画面，同样会是失去理智。
　　甚至，有没有可能，徐东天只要看到游戏视频，都会失去理智。
　　这本身其实也是对徐东天负责。
　　结果……很顺利。
　　徐东天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其实，正常来讲，他本身比谁都想弄明白真想。
　　毕竟，昨天动手砍剁自己手臂的就是他本人。
　　如果不找到原因，那后边即便出院了，有没有可能再遇到什么刺激，又失去理智了？
　　昨天晚上有烧烤摊老板在，他捡回了一条命。
　　明天呢？
　　还有人救他吗。
　　徐东天既然答应，接下来的就是做好防范措施。
　　徐东天整个人都被厚厚的绑带固定在病床上。
　　尤其是右手，已经固定死。
　　甚至，在陈言的要求下，医生给徐东天的嘴巴里都套上了专用的防咬舌胶套。
　　还有其他的急救措施，都已经准备完毕。
　　足以应对一切突发情况。
　　房间内，众人紧张的看着陈言。
　　将平板电脑放在徐东天视线内，陈言解锁打开视频。
　　第一个，依然是昨晚的徐东天看过的，一人扭腰舞蹈视频。
　　徐东天没有反应。
　　下滑，第二个视频，多人扭腰舞蹈视频。
　　徐东天依然没有反应。
　　刷！
　　第三个视频，游戏画面。
　　刚刚镇定自然的徐东天突然呆滞。
　　瞳孔急速收缩，然后急速放大。
　　放松的身体突然紧绷，脸上也突然出现诡异的笑容。
　　呜呜呜……
　　嘴里发出不明的叫声。
　　啪！
　　陈言在徐东天产生反应的第一时间，就扣下了手中的平板电脑。
　　一旁的医生早就做好了准备：“电击！准备！”
　　“开始！”
　　砰！
　　疯狂抽动的徐东天，被电击后，陡然安静下来。
　　这是早就安排好的预案。
　　徐东天一旦发生异常，立即用电击法致其昏迷。
　　房间内，所有的医生、护士，还有侦缉员都将目光投向陈言倒扣下的平板电脑上。
　　一条普通的游戏视频，究竟有什么魔力？
　　竟然能让人陷入极端疯狂？
　　一个小时后，徐东天悠悠醒来。
　　“我……刚刚怎么了？”
　　还怎么了。
　　“你刚才只是看了一眼视频，就……”
　　滴滴滴滴滴……
　　正在说话的陈言，突然止住。
　　因为刚刚清醒的徐东天突然口吐白沫，一边的心跳监控器疯狂鸣叫。
　　“呜呜呜……”
　　徐东天嘴里也又一次传出无意识的呜呜声。
　　眼白上翻，全身抽搐。
　　……


第98章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负责抢救徐东天的医生才满头大汗的结束抢救。
　　“医生，”陈言有些自责，如果不做刚刚的试验，徐东天应该不会如此：“徐东天的情况怎么样？”
　　“我没有想到，徐东天对这条视频的反应会这么大……”
　　“徐东天没事，”医生摇了摇头：“而且, 他被电击后，再醒来爆发的病症，也不是因为看了视频。”
　　不是因为看了视频？
　　“医生，那是怎么回事？”
　　“徐东天刚刚的反应是明显的高度致幻性药物致瘾症状！”
　　高度致幻性药物致瘾症状？
　　“医生，”林刚眉头紧皱，看向病房内已经因为打过镇静剂而陷入睡眠的徐东天：“你是说徐东天吸毒？”
　　这种东西, 不就是毒品的学名称呼吗。
　　“是的，”医生肯定的点了点头：“但是具体是什么毒品，我们还要做血液、尿液分析来确定。”
　　……
　　昆市侦缉队。
　　专案组办公室。
　　徐东天的简历已经投影在幕布上。
　　“我们仔细排查了徐东天的过往和人际圈子, ”负责调查徐东天的侦缉员正在汇报情况：“但是，无论是徐东天本人还是他的朋友，都没有吸毒史。”
　　“我们也搜查了徐东天的家，除了一个空着的维生素药瓶，没有任何其他药品。”
　　看着幕布上的投影，陈言凝视良久。
　　徐东天竟然有高度致幻性药物致瘾的病史，但是却没有一点吸毒的痕迹。
　　要知道，无论在什么地方，吸毒都是各级侦缉队重点打击的犯罪。
　　所有吸毒人员都是侦缉队监控的重点对象。
　　而这个徐东天，根据医生的说法，高度致幻性药物致瘾的程度是比较重的。
　　按理说，徐东天应该是一个长期的吸毒人员, 但是他竟然没有任何前科。
　　这不正常。
　　正在这时, 负责调查王虎三人用药史、就医史的侦缉员回来了。
　　“陈组长, 王虎三人的就医史基本查清！”
　　王虎, 近一年内没有就医记录，够买药物的记录也很少。
　　除了感冒药之外、鱼肝油之外, 再无其他。
　　尹成文, 一年前诊断出胆结石，这一年去医院的次数比较多。
　　负责治疗的医生固定，三个月前才基本康复。
　　但是每半个月都要去复查。
　　用药史基本上都是治疗胆结石的相关药物，全部在医院购买。
　　有过几次网络购买鱼肝油的记录。
　　除此之外，半年前在昆市第一医院看过一次牙医，但之后没有就医记录。
　　“这是尹成文当时的病历，”侦缉员继续汇报：“我们已经调阅，胆结石没问题，牙医那边是普通的蛀牙，不严重，没有后续治疗。”
　　高田成，近一年没有就医史，用药史和王虎类似。
　　在网络上购买过一些感冒药，除此之外就是购买过护肝片。
　　三人的就医史和用药史，被一一列举在表格内。
　　包括就医、够买药物的时间，种类，包括网购药物的店铺等等。
　　三人的信息，杂乱无章, 没有丝毫规律
　　陈言的脸色很不好看。
　　其实在最初看到三个人的自杀视频，之后又检查过尸体后，陈言有一个大概的推测和方向。
　　那就是催眠或者是药物致幻。
　　死者当时被催眠，或者有可能是吃过什么药物，导致产生幻觉。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有可能疯狂虐杀自己。
　　而现在，两个推断基本都被推翻了。
　　催眠，从林刚的说法看，是不可能让被催眠者做出违背生理规律的事情的。
　　比如自杀，被催眠者即便是不知道，但也会被痛苦刺激的脱离催眠。
　　药物，三人的用药史没有任何重叠。
　　而且来源不同，甚至是天差地别。
　　如果不是自杀，那凶手怎么做到的？
　　他不可能推算到三人要买什么药，然后调包吧。
　　陈言原本其实已经有些放弃了这个调查方向的。
　　毕竟，三个人在这方面没有什么重叠的共同点。
　　可是，徐东天突然出现的高度致幻性药物致瘾反应，让陈言再次起了疑心。
　　徐东天本应该昨天自杀的，但是因为被救，所以今天才出现了药物致瘾反应。
　　王虎、尹成文和高田成呢？
　　会不会也有高度致幻性药物致瘾反应，只不过因为他们已经按照某种计划，进行了自杀，所以没有让人发现这种致瘾反应？
　　而凶手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纯粹的杀人？
　　别逗了。
　　如果没有徐东天的药物致瘾反应存在，这个猜测还有可能。
　　但是，所有跟“上瘾”两个字搭上边的，其实还意味着另外两个字。
　　利益！
　　所有致瘾的东西，根本目的就是再消费。
　　没有利益，谁提着脑袋贩毒啊。
　　“徐东天那边的尿检出来了吗？”
　　“已经出来了，正在接受传真……”负责这方面工作的侦缉员接着道：“组长，好了，传真接受完毕！”
　　投影屏幕。
　　一份简单的分析报告。
　　不知名高度致幻性药物致瘾，效果和冰毒类似！
　　林刚在这方面经历过的案子很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
　　“徐东天……吸食的是新型毒品？”
　　新型毒品？
　　陈言一听，也明白了事件的重要性。
　　这难道是毒品试验，要杀人灭口？
　　陈刚陡然起立：“立即重新化验尹成文、高田成血液成分和尿液成分，确定是否存在和徐东天体内发现的类似高度致幻性致瘾药物成份！”
　　尹成文和高田成的尸体，其实已经做过尸检。
　　但是，当时没有发现已知的类似药物。
　　怪不得如此。
　　因为，他们用的竟然是新型毒品！
　　……
　　昆市第一医院。
　　徐东天已经再次清醒。
　　“我吸毒?”徐东天愕然的看着陈言，眼神里有震惊，更多的是不敢相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自己干过什么，我还不知道，绝对没有吸食过毒品！”
　　陈言仔细的看着徐东天的表情。
　　眼神里的震惊很真实，手上没有什么小动作，表情自然。
　　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徐先生，”陈言看向徐东天：“请冷静一下，我们已经调查了关于你的一些事情。”
　　“说实话，我们也没有发现你有吸毒史。”陈言顿了顿：“但是，刚刚你发病的反应，完全是药物致瘾的后遗症。”
　　“医生在你的血液和尿液检查中，也发现了不知名的致瘾性药物成份。”
　　“所以，现在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听了陈言的话，徐东天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可以，我肯定全力配合你们的调查。”
　　“但是，我真的没有购买过任何毒品，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陈言点点头：“这一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真相。”
　　“接下来，徐先生，我们还有三个视频，需要你看一下，帮忙确定一些我们的推测。”
　　视频？
　　徐东天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话声音也有些颤抖。
　　“还是让我陷入昏迷的视频吗？”
　　刚刚，陈言已经询问过了徐东天再一次观看视频后的反应。
　　对方的感觉和自杀的时候一样，就是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点……我们还不确定。”
　　“但是，请你放心，安全工作我们一定会做到位，不会出现任何危及你安全的情况。”
　　徐东天脸色变换，眼神里有挣扎。
　　陈言对此是理解的。
　　毕竟，换成任何人，只是看了一眼一个视频，就突然失去自我，变成一个连自己都能虐杀的疯子，都很难接受。
　　足足过了半晌，徐东天才终于点了点头：“如果我发疯，请一定第一时间把我电晕……”
　　陈言：“……”
　　三个小时后。
　　陈言脸色凝重的返回了昆市侦缉队。
　　出乎陈言的预料。
　　徐东天对王虎、尹成文和高田成看到的视频画面，同样会受到刺激，突然迷失自我。
　　“还有别的发现吗？”
　　“嗯，”陈言看向林刚：“还有其他发现。”
　　陈言将手机里，徐东天看视频录像递给了林刚：“不仅仅是前边的四个视频，我在短视频平台上，随便搜索了游戏视频，只要是升级打怪系列的，都会让徐东天失去自我！”
　　这就非常奇怪。
　　凶手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若果徐东天的这种反馈，同样会发生在已经死去的王虎、尹成文和高田成身上的话。
　　对方是如何精准控制的。
　　比如王虎，基本上是天天玩游戏，可是为什么以前玩就没事，偏偏那天就失去理智呢？
　　尹成文和高田成也不可能是就在自杀的时候，看到过游戏视频或者游戏直播。
　　以前就没看过？
　　当然看过。
　　否则平台也不会推荐类似的视频给他们。
　　可是，以前也看过，为什么以前就没事？
　　这根本说不通啊。
　　林刚也想到了陈言的疑惑，他对此也不理解。
　　“没事，这种专业的事情，我们就去找专业的人帮忙。”
　　“专业的人帮忙？”
　　林刚点点头：“对，专业的人！”


第99章 捉迷藏游戏
　　昆市机场。
　　“孙教授，”林刚非常客气的上前握手：“许久未见，这次又要麻烦您了。”
　　“小林，你跟我客气什么。”孙教授年逾花甲，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王组长这次没来吗？”
　　林刚摇了摇头：“组长最近在盯一个大案，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了。”
　　“不过, ”林刚侧身，让过身后的陈言：“老大给我派了一个精兵强将支援。”
　　“陈言，这是孙牧之教授，咱们华国最高学府的心理学教授，专家级的国宝人物，擅长的就是催眠领域。”
　　“是咱们国家侦缉总队的特别顾问！”
　　嚯！
　　这一连串的头衔, 陈言光是听听就知道这位孙牧之教授的厉害。
　　更何况，人家可是国家侦缉总队的特别顾问。
　　比他这个辽省侦缉队的特别顾问，高了一个大大的级别。
　　“孙教授您好, ”陈言连忙上前，敬礼：“我是连城侦缉队陈言，很荣幸认识您。”
　　“陈言？”孙牧之微微一笑：“小林刚刚电话里跟我说起过你。”
　　“小小年纪，屡获功勋，而且已经是一个侦缉分队的副队长了吧，陈队长，了不得啊！”
　　“孙教授您客气了，”陈言很有礼貌的笑了笑：“我哪算什么队长，您不嫌弃的话，称呼我小陈就行。”
　　一路上，陈言能够看出林刚对孙教授非常尊敬。
　　甚至，说得上是小心翼翼也不为过。
　　不过, 孙教授好像对陈言比较感兴趣：“小陈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邀请孙牧之教授过来之前，林刚就已经把相关的材料发了过去。
　　所以，孙牧之教授对这四起自杀案件，已经比较熟悉。
　　尤其是徐东天的情况, 材料里做了详细的介绍, 甚至还有大量视频。
　　说起案子, 陈言脸上的笑容收起。
　　“孙教授，我对这个案子……有比较大的疑惑。”
　　陈言取出一个平板，递给孙牧之：“孙教授，这是徐东天观看视频后的反应。”
　　“从他的瞳孔、表情和行为分析，对方应该是进入了被催眠的状态。”
　　“而且，应该是深度催眠状态。”
　　“但是，我也查询了一些资料，催眠不可能让被催眠者产生违背生物规律的行为。”
　　“比如自杀，更不要说自虐式的自杀。”
　　“可是，事实告诉我们，对方就是做到了这一点。”
　　孙牧之点点头：“小陈说的不错。”
　　“关于徐东天的视频，我已经看过了。”
　　“对方当时的状态是一种非常明显的应激性深度催眠。”
　　孙牧之指着视频里的画面：“你们看，徐东天的瞳孔急速收缩、放大，这就是本体意识休眠，他意识苏醒的征兆。”
　　“对方是一个高手，非常精通催眠。”
　　孙牧之教授将平板视频放给陈言看：“当然，这一切都有都只是表象。”
　　“我能肯定告诉你们的是，徐东天目前展现出的表象，是符合深度催眠特征的。”
　　孙牧之教授顿了顿，接着道：“至于另一件事, 就如小陈你说的，对方仅仅靠催眠，无论是什么样的手法，都不可能做到让被催眠者自虐式自杀的程度，但是……”
　　孙牧之看向了徐东天药物致瘾发作的视频：“如果配合一些药物的话，就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药物？
　　林刚眉头皱起，陈言同样如此。
　　徐东天的高度致幻性药物致瘾已经可以确定。
　　现在，尹成文和高田成的血液和尿液分析正在进行，还没有消息传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言还有一个疑惑：“孙教授，有没有什么手段，能够让人一瞬间进入催眠状态，然后配合药物作用，达成类似的效果呢？”
　　孙牧之摇了摇头：“从目前的催眠手段和技术看，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人一瞬间进入催眠状态。”
　　“瞬间进入催眠的现象是存在的，”孙牧之接着道：“但是，前提是经过长期的催眠训练。”
　　“让被催眠者熟悉一定的催眠条件，才有可能瞬间被催眠。”
　　……
　　经过孙教授的普及，陈言和林刚对催眠的过程和效果，都有了不少了解。
　　安顿好孙牧之，陈言和林刚返回了昆市侦缉队。
　　“林老哥，按照孙教授的说法，这四个人应该是接受过催眠训练？”
　　林刚点点头：“可是，他们四个的过往，我们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基本没有什么交集……”
　　“查到了！”
　　“林组，陈组，王虎的体液检查是不可能了，但是，尹成文和高田成三人的血液和尿液分析都做完了！”
　　两人虽然死去多时，但是体液当时就已经收集过了。
　　就是为了以后做类似的检查。
　　接过报告，陈言脸色兴奋！
　　“果然！”
　　检测报告中，在尹成文、高田成的体液内，同样发现了微量的和徐东天体内一致的不知名药物成份。
　　“陈组长，”跟进化验的侦缉员脸色也兴奋的涨红：“含量很微小，要不是有徐东天体内检测出来的药物成份对比，我们都发现不了！”
　　……
　　站在案情分析面板前，陈言陷入沉思。
　　王虎暂且不提，他的尸体已经火化，没有留下线索。
　　而剩下的三人。
　　凶手为什么要杀了这三个人？
　　这是陈言需要搞清楚的。
　　只有搞清楚了起因，才能推断后来的事情。
　　因为他们知道了药物的存在，而灭口？
　　显然不是，徐东天在药物致瘾发现前，都不知道自己有药物致瘾的情况。
　　所以，这三人本身是不可能主动泄露药物存在的。
　　毕竟，这三人，至少还没有死的徐东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吸毒。
　　既然不是为了隐瞒药物的存在，那为什么杀人？
　　试验新型毒品的任务已经完成，隐藏试验新型毒品的存在，或者试验的存在？
　　有这方面的可能。
　　但是，徐东天明明已经暴露了药物致瘾的事实，没办法隐藏了……
　　等等！
　　不对！
　　徐东天的自杀没有成功，如果他前天自杀成功了，那么药物致瘾的情况就不会暴露！
　　正因为自杀失败，徐东天才暴露出了药物致瘾的情况。
　　这才让专案组掌握了这一线索。
　　所以，尹成文、高田成的死，就是为了隐藏他们有高度致幻性药物致瘾历史的真相？
　　对，这是能说通的。
　　可是，对方是怎么判定尹成文和高田成，甚至徐东天会暴露药物成瘾的事情呢。
　　毕竟，按照徐东天的情况推测，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药物成瘾啊。
　　催眠……药物……成瘾……暴露……
　　催眠加药物配合？
　　突然，孙牧之教授的话，回荡在陈言脑海。
　　犹如一道闪电！
　　淦！
　　徐东天为什么为药瘾发作？
　　不就是没药了吗。
　　如果他一直吸食毒品，那肯定不会发瘾。
　　而催眠的启发条件，如果设置成药物缺乏，看到游戏画面就会自杀，能不能解释的通？
　　想到此处，陈言立即拨通了孙牧之教授的电话。
　　“孙教授，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催眠大师，以某种药物的含量值为触发临界，一旦某人体内药物的含量低于某个值，再加上游戏的刺激，会不会出现徐东天那样的深度催眠？”
　　电话的另一边，孙牧之皱眉思索。
　　半晌过后。
　　“理论上是有这种可能的。”
　　“如果一个人，长期服用某种药物，并且长期接受某种催眠，催眠师是有可能通过控制药物的含量，作为催眠出发条件的。”
　　“但是，这有前提条件……”
　　陈言立马接话：“是不是需要时间？”
　　“对，这需要时间去训练，至少也是几个月才有可能做到。”
　　哈！
　　放下电话，陈言一脸兴奋。
　　什么东西最可怕。
　　未知才最可怕。
　　比如王虎四人的自杀行为。
　　突然就反疯了，疯狂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谁看了谁都觉得可怕。
　　但是，一旦揭露了背后发生这种行为的可能性。
　　一切就都回到了原点。
　　四个人，如果真的是按照陈言推理的那样，最终自杀。
　　那么，他们就一定会像孙牧之教授说的那样，经过长时间的催眠和药物训练，才有可能瞬间达到自虐式自杀的效果。
　　所以，原点就是他们接受催眠训练的地方在哪？
　　是谁催眠了他们？
　　侦缉员破案，本质就在玩一场捉迷藏。
　　凶手留下线索，侦缉员根据线索，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们！
　　所不同的是，凶手留下的线索是多还是少。
　　隐匿性是低还是高。
　　而这一波捉迷藏，凶手显然是高明的。


第100章 潜逃的凶手
　　案件的侦破有了重大的进展。
　　一方面，陈言心中关于案件的推理，最起码已经成型。
　　这一点非常重要。
　　只有案件推理成功，才有可能顺藤摸瓜，分析线索，构建整个犯罪过程。
　　毕竟，在孙牧之教授来之前, 陈言连凶手如何杀人都无法去现象。
　　而现在，对方的动机已经找到了。
　　有了作案动机，就能缩小调查范围。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究竟是谁，或者说在哪里，让王虎、尹成文、高田成还有徐东天，接受的催眠训练。
　　而且, 速度要快。
　　按照四个人自杀的时间顺序, 基本上是一周一个。
　　原本，陈言还以为是凶手故意为之。
　　但是，现在看来，这跟被害人体内某种致瘾药物的含量有关系。
　　当然，至于为什么对方不再提供药物，以保证游戏视频无法触发催眠，陈言还没有头绪。
　　也许是药物不够了，也许是药物的试验已经完成，不需要再进行试验。
　　有很多种可能。
　　而最坏的可能就是，对方完成了药物试验，已经逃离，甚至是出境。
　　所以才任由王虎他们体内的药物含量降低到临界值。
　　这样一来，一旦接触游戏，就会触发催眠，进而在高度药物致幻和催眠的状体下, 通过自杀达到灭口的目的。
　　神不知止鬼不觉。
　　可是, 案件的进展同样陷入了瓶颈。
　　陈言对四个人接受催眠的情况一无所知。
　　他们四个人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
　　难道是在四个地方接受催眠？
　　这个可能性很小。
　　狡兔三窟固然有利于逃命。
　　但是, 另一方面，也意味着兔子洞暴露的机会成倍增加。
　　昆市第一医院。
　　和已经死去的三人相比，徐东天，依然是案件突破的最重要的线索。
　　“徐先生，你最近半年常去的地方，都有哪里？”
　　根据孙教授的判断，催眠是有时效性的。
　　一般来讲，半年时间是一个分水岭。
　　时间太短，达不到效果。
　　时间太长，效果也会减弱。
　　因为，任何生命都有自我保护机制，催眠本身是对本我意识的压迫。
　　在一定时间后，本我意识会加重对催眠的抵抗。
　　换句话说，催眠抗性增加，催眠难度增大，同样的手段，效果就会打折扣。
　　而这个时间分水岭，一般就是半年。
　　“我没有什么经常去的地方, ”徐东天摇了摇头：“工作比较忙, 平时也没什么兴趣爱好……”
　　“诶呦！”
　　嗯？
　　正在说话的徐东天突然哎呦一声, 打断了说话。
　　“徐先生，怎么了，是不是又有药瘾发作的感觉？”
　　陈言刚要把医生叫来，却被徐东天拦住：“没事没事，就是突然牙疼，过一会就没事了。”
　　“牙疼？”
　　“哦，就是牙疼，我后槽牙有蛀牙……”
　　“这玩意，疼起来要人命，”徐东天捂着腮帮子，说话都有些不清楚：“最近几个月，到牙医那弄了好几次，一直没弄好……”
　　陈言点点头，牙疼确实很酸爽。
　　“我跟牙医说，干脆拔了算了，他说不用，你看……这来回折腾好几回，还是不行……”
　　嗯，牙医，折腾好几回……
　　嗯？
　　陈言微微一怔。
　　“你刚刚说什么？”
　　“哦，我说牙医不给我拔牙，弄了好几次了都，也不好……”
　　牙医？！
　　陈言脑海中突然好似一道闪电劈过！
　　他记得，尹成文好像去第一医院看过牙医，但是后来就没有就诊。
　　陈言当时根本没注意。
　　但是，谁说看牙就必须要在正规医院。
　　还有牙医诊所啊。
　　那种小诊所，根本没什么就医记录让你查！
　　而且，徐东天的就医、用药历史，侦缉员也查过了。
　　就没有看牙医这一条。
　　为什么，因为他没去正规医院，自然没有就医记录。
　　可是，徐东天明明看过牙医！
　　“跟我去太平间！”
　　……
　　尹成文和高田成的尸体，就保存在第一医院的太平间。
　　冷藏柜中的尸体，坚硬无比。
　　幸好，两人死前嘴巴面带微笑，微微都是开合，虽然看不清口腔里的情况，但是能把视频探头送进去。
　　尹成文的口腔内，两颗蛀牙，有修补的痕迹。
　　第一医院的牙科医生正在观察视频内的牙齿情况：“死者的牙齿近期涂过氟，应该就诊过。”
　　“下一个！”陈言脸色凝重，双手攥紧。
　　高田成。
　　探头插进口腔，不一会，口腔内部的情况已经出现在视频内。
　　“一个月内，死者洗过牙，而且做过蛀牙修补！”
　　淦！
　　牙医！
　　原来如此！
　　三个人，都有牙齿方面的疾病。
　　这才是他们的共同点。
　　“通知林组长，立即封锁徐东天就诊的牙医诊所！”
　　“同时，申请武装保卫队伍的支援！”
　　“对方有可能持有枪械，一定要注意安全！”
　　要知道，对方可是在进行新型的毒品药物试验。
　　凡是和毒沾边的，危险性绝对不会小。
　　枪械的存在，一定要考虑在内。
　　……
　　小白兔牙医诊所。
　　陈言到达现场的时候，看着门上的牌匾，有些无语。
　　这名字起的……
　　“情况怎么样？”陈言看向林刚，询问抓捕行动进展。
　　林刚摇了摇头：“对方非常狡猾。”
　　“我们到的时候，诊所里只有两名护士。”
　　林刚带着陈言，走进诊所：“这两名护士是一星期前才上班的。”
　　“诊所的医生，也是所有者，还有一名一直在这工作的护士，今天一早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
　　逃了？
　　对方在得知徐东天没死的消息后，就逃了吗？
　　徐东天没死这件事，倒是不难打听。
　　第一医院很多医生护士都知道。
　　有心人只要从病房门口路过，就知道他没死。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侦缉员保卫。
　　诊所内，只有两间治疗室。
　　现在已经空空如也。
　　只有两台躺椅和一些牙医治疗设备。
　　和普通的牙医诊所，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陈言却一直皱着眉头。
　　小白兔牙医诊所，是一栋单独的建筑。
　　从外面看，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
　　可是，里边竟然只有两个诊室……
　　这不太对劲啊。
　　视觉基因锁开启！
　　诊室内，每一处细节，都在陈言脑海中放大。
　　墙面上斑驳的白灰，地脚线边缘的灰尘。
　　嗯？
　　引起陈言注意的是最里间诊室的一个口腔模型。
　　模型很大，口腔内，牙齿排列整齐，是一个放大的口腔模型。
　　但是，其中的一颗臼齿，颜色为什么比别的牙齿黑一些？
　　戴上手套，陈言将右手伸进口腔模型，轻轻摩挲那颗臼齿。
　　咔嚓。
　　轻轻一按，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呼……
　　陈言背后，一堵墙突然从侧面滑动，露出一个密闭空间！
　　哈！
　　在林刚惊讶的目光中，陈言脸上挂起一抹笑容。
　　这就是你玩捉迷藏的藏身之处？
　　终于找到你了！


第101章 最后的证据
　　密闭的空间内。
　　装修的很奢华。
　　中间是一个宽大的座椅，旁边是一张巨大的桌子。
　　上边有很多器具，比如怀表、钢笔、口哨、水晶制品等等。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一面镜子。
　　一面巨大的哈哈镜。
　　林刚和陈言的身影倒映其中，扭曲的不成样子。
　　陈言第一个进入其中，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同时开启！
　　一切终有根源。
　　开启嗅觉基因锁的刹那，陈言就有了重要发现。
　　气味！
　　和王虎家中空置的鱼肝油药瓶，一样的异样味道。
　　还有尹成文租住的房屋, 他经常吃的护肝片空瓶内，也有同样的气味。
　　陈言本以为那是因为时间、生产地不同等等原因带来的气味。
　　但是，现在，陈言肯定，那种气味就来源于这间密室。
　　桌边，是蓝色的半透明小瓶，敞口, 没有瓶盖。
　　气味的源头就是这里。
　　轻轻煽动瓶口, 更为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
　　呼！
　　陈言突然有些眩晕，差点站立不住。
　　“陈言！”林刚第一时间发现异常，赶紧扶住陈言：“你没事吧？”
　　陈言摇了摇头：“没事，这个空瓶内应该装过导致徐东天药物致瘾的药物，让兄弟们处理时候小心点。”
　　好家伙。
　　陈言心中暗道好险。
　　他还只是轻轻闻了一下，就有些眩晕。
　　如果是真的服用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林组长、陈组长，这边有发现！”
　　其他侦缉员在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光盘。
　　每张上面都有标号，还有名字！
　　最上面的一张，正是徐东天。
　　陈言脸色一变，看到光盘的瞬间，就知道，这里一定没错。
　　“林组长，我建议立即全城搜捕张村树, 李玉玲！”
　　张村树和李玉玲，正是这家牙医诊所的医生和护士。
　　今天早上出门后，再没有回来。
　　林刚点点头：“立即全城搜捕！”
　　……
　　昆市侦缉队。
　　16张光碟。
　　一共是16个人。
　　每张光碟里，都记录了对应人员，在诊所内被催眠的所有过程。
　　就像孙牧之教授所说，仅仅靠催眠是不可能达到深度催眠，致人自杀的。
　　但是，催眠加药物控制，让张村树做到了这一点。
　　三个月到五个月的时间，张村树就能完成催眠。
　　王虎是1号，徐东天是4号。
　　其他12人还在催眠试验中。
　　当然，催眠不是目的，高度致幻性药物试验才是张村树的目的。
　　具体的药物来源，现在还不清楚。
　　但是药物的稳定性有问题，张村树都是在将试验对象催眠后，才喂对方吃药。
　　观察药物反应，记录反应数据。
　　而这些视频，也揭露了王虎四人为什么会自杀。
　　这种药物上瘾后，会让人产生高度致幻的感觉。
　　而且有严重的被迫害倾向。
　　张村树通过控制实验对象体内药物的含量，配合催眠，再把游戏作为出发点，实现了对试验对象的控制。
　　在试验结束后, 张村树会把药水滴到试验对象经常服用的保健药内。
　　通过催眠, 植入一个必须要吃这些保健药的念头。
　　确保这些试验对象都能够保证天药物在正常安全的含量。
　　比如, 王虎常吃的鱼肝油，尹成文常吃的护肝片，高田成则有每天吃糖的习惯。
　　徐东天每天必吃的是维生素片。
　　所以，陈言在几人的住所，没有发现直接的线索。
　　因为，他们都是因为把混有致瘾药物的东西吃完了，才导致体内致瘾药物含量过低，触发了催眠。
　　最终导致他们自杀。
　　凶手也就达到了杀人灭口的目的。
　　而原因，光盘中也给出了大案。
　　六个月就是极限。
　　一方面是催眠的极限，另一方面是药物的极限。
　　这种药物，连续服用六个月，会导致非常明显的致瘾反应。
　　到时候，自然就无法隐瞒了。
　　“陈组长，12人已经全部找到，现在都在第一医院内接受检查治疗。”
　　陈言点了点头，在发现光盘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安排人对这16张光盘上的人进行了排查。
　　除了王虎四人外，另外的12人现在终于找到了：“药物试验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汇报的侦缉员点了点头：“基本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现在可以初步判定是一种类似于冰毒的高度致瘾的新型毒品。”
　　“但是在市面上没有流通，林组长已经把化验结果上报给上级了……”
　　所有的证据链都应完善。
　　作案动机、手段方法都已经摸清。
　　还有光盘为证。
　　张村树是主谋，李玉玲是帮凶。
　　新来的两个小护士，只不过是打马虎眼的。
　　“林组长那边的搜捕有什么进展吗？”
　　从小白兔诊所出来，林刚就组织人手开始抓捕张村树和李玉玲。
　　“昆市所有交通要道，飞机、铁路、公路等全部暂时封闭检查，虽然还没有消息，但是想来对方肯定是插翅难飞。”
　　插翅难飞？
　　陈言心中摇头。
　　对方搞的东西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一种新型毒品的试验，背后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
　　而且，张村树的重要性，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别的不说，就单单是催眠这一手，就已经是快赶上孙教授那个级别的了吧。
　　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顶尖人才，轻易不会被放弃。
　　所以，对方一定是有比较完备的准备措施。
　　而且，他们是上午消失的。
　　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这么长时间，出境都差不多了。
　　尤其是这里是昆市，所在的省份本身就是边境线。
　　想要出境，太方便了。
　　但是，想起那些光盘的内容，陈言心中怒火升腾。
　　对方其实非常谨慎。
　　16个人，并不多。
　　而且，这些人都是张村树精挑细选的。
　　所有人，都是单身居住，而且，这些人来他这里看牙，他都是收取现金，从不刷卡。
　　采用了一系列手段，让这16人成为就医黑户。
　　起码，查不到任何在这家诊所消费的电子记录。
　　而且，这16人的牙齿疾病都不大，避免了他们转移其他医院的可能。
　　再一个就是年龄段的覆盖。
　　从刚刚成年到花甲老人，这16人基本上进行了全部覆盖。
　　对方显然是预谋已久。
　　铃铃铃！
　　沉思中的陈言，被电话惊醒。
　　来电显示：林刚！
　　“林组长……”
　　一个小时后。
　　陈言和林刚已经坐在一架直升机上。
　　林刚把抓捕的大概情况给陈言通报了一下。
　　同时还有张村数和李玉玲的基本信息。
　　“这个张村树是阳国人？”
　　林刚点了点头：“他的父亲是华国人，母亲是阳国人。”
　　“十岁那年，他父亲因车祸去世，张村树跟随母亲生活，直到三年前才回国，继承了爷爷的牙医诊所……”
　　张村树的所有经历，林刚已经通过国家侦缉总队那边查的一清二楚。
　　“那个护士，原本是去阳国留学的学生，三年前和张村树一起回国，经营这家诊所……”
　　陈言现在非常讨厌阳国两个字。
　　自从陈言穿越以来，包括相亲的时候抓的那个宋梓小姐姐，一共侦办了七个案子，算上这个是八个。
　　而已经侦办的案件中，和阳国相关的案子就有两个。
　　美日国际医院器官走私案、越监杀人案！
　　而这两个案子又是陈言侦办案件中性质最恶劣的两个案子。
　　现在，又出了一个连环自杀案。
　　怎么那那都有阳国人搅和？


第102章 凶手落网，黑手隐现
　　将心中的疑惑说出，陈言看向林刚。
　　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让两人只能带上无线电耳机交流。
　　林刚调整了一下通话频率，确保接下来的话只有两人能够听见。
　　“陈言，你知道我这些年一共侦办了多少案子？”
　　林刚笑了笑，显然是自言自语：“我进入国家侦缉总队18年。”
　　“到今天办的这个案子，一共侦办案件196起案子。”
　　林刚的表情似乎有些怀念：“这些案子中, 大多数都侦破了，但是也有一部分，成了悬案。”
　　悬案？
　　陈言有些疑惑的看向林刚：“国家侦缉总队也有破不了的案子吗？”
　　哈哈。
　　林刚大笑：“当然有破不了的案子。”
　　“国家侦缉总队的侦缉员是人，又不是神。”拍了拍陈言肩膀：“就是王敏老大接手的案子，也有不少成了悬案的。”
　　“我侦办的196个案子中，没有侦破的悬案是26件！”
　　26件！
　　陈言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
　　林刚进入国家侦缉队18年，平均一个月零几天就要侦办一起案件。
　　而26件悬案，占比在13%。
　　“悬案就不提了, 剩下的170案子，你猜猜，和阳国有关系的有多少？”
　　阳国？
　　没等陈言回答，林刚竖起了5个手指！
　　半数！
　　“半数？”陈言惊讶的看向林刚。
　　这怎么可能！
　　“不要觉得不可能。”林刚眼神突然变得森冷无比，寒光爆射！
　　“这仅仅是我经手侦办的案子，整个侦缉九组，每个人经手的案子，都差不多是这个比例！”
　　林刚看向陈言：“你上次侦办的美日国际医院器官走私案，背后不就是阳国资本在策划这一切吗。”
　　“还有铁市发生的越监杀人案，背后的起因和策划不也是阳国商业间谍？”
　　陈言点点头。
　　确实如此，这两起案件，确实都是和阳国有关联。
　　陈言穿越以来，算上昆市的这个连环自杀案。
　　陈言接触的案子, 算上把相亲对象逮捕起来的网络招嫖案，一共是八个案子。
　　跟阳国有关系的就有三起！
　　同样将近一半。
　　这个比例！
　　陈言瞳孔微缩。
　　这是巧合吗？
　　作为侦缉员，陈言最不相信的事情就是巧合！
　　可是, 这个比例是不是太高了？
　　50%啊！
　　细思极恐！
　　表情凝重的陈言看向林刚：“老哥，你的意思是……”
　　“这背后的一切都是有人在刻意组织或者策划？”
　　林刚深深的看了一眼陈言。
　　半晌没有说话。
　　“陈言，你记着。”
　　“华国虽然已经是世界第一强国，但是一部分境外势力，灭我之心从未死去。”
　　“我们所接触的，所见到的，所感知的，都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对方在合法的，不合法的，多重领域、多种行业，都在对我们华国进行狙击。”
　　“就比如你接触的几个案子。”
　　“你知道美日国际医院的资本最终出自哪里吗？”
　　林刚的目光看向远方：“阳国本土已经被焚毁的美日集团，只不过是表面的棋子。”
　　“你知道在铁市，盯上瑞豪药业靶向药物的阳国背后势力究竟是谁吗？”
　　呵呵。
　　“几个商业间谍，不过是几只小小的蚂蚁。”
　　“现在你还不清楚，但是，总有一天，等你来了国家侦缉总队，就会知道一切！”
　　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封闭了陈言的听觉。
　　林刚的话，为陈言打开了一扇从未接触的新世界的大门。
　　而那个世界，陈言仅仅从门缝里看到的一点点风景, 就是尸山血海！
　　“陈言，”林刚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重, 也许不该说这些：“你没事吧？”
　　没事？
　　陈言摇了摇头，当然不能没事。
　　“不要怕，再怎么说，这也是在华国的地盘！”
　　“怕？”陈言抬起头，看向林刚，眼神中的光很亮：“我为什么要怕？”
　　哈哈！
　　“老哥，我入警才几天？”
　　“美日国际医院器官走私的案子我破了，牵扯阳国商业间谍的铁市越监杀人案我也破了！”
　　陈言挥舞一下拳头，指了指飞机的下方：“昆市，这起诡异的自杀案，咱们不也就要侦破了吗？”
　　“不就是境外敌对势力吗，他们来一个我抓一个，来两个我抓一双！”
　　“不把他们斩尽杀绝，我愧对这身制服！”
　　好！
　　林刚深深得看了陈言一眼，旋即大笑：“哈哈，说得好！老大果然没看错你！”
　　林刚看向陈言的眼神中满是赞赏。
　　他这次请陈言帮忙办案，可不仅仅是办案。
　　王敏还教给他一个重要的任务。
　　那就是考察陈言。
　　至于为什么，林刚没问。
　　因为他知道，即便问了，王敏也不会说。
　　但是林刚知道，他当年进入国家侦缉总队的时候，也经历过考察啊。
　　只不过，那时候考察他的是他们省侦缉大队的人。
　　而考察陈言的，是他这个国家侦缉总队的正式工。
　　待遇不太一样。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停在了一处边境公路旁。
　　林刚指着砂石公路：“张村树和李玉玲今天一早，直接驱车赶往边境。”
　　“我们的人通过天眼系统，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
　　“大概再有十分钟，他的车就应该到这了吧。”
　　陈言周围，是荷枪实弹的武装保卫人员，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前方。
　　路障一已经准备完毕。
　　抓人这件事，国家侦缉总队只要出手，就没有搞不定的。
　　他们有更高级的权限，可以协调多方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既定目的。
　　否则，如果仅仅是昆市侦缉队追铺，一旦出了昆市范围，就有很大限制。
　　最起码，要给省侦缉大队汇报，然后还要协调当地侦缉队，这样一来，自然会使得效率降低。
　　林刚则不同，他的权限，越过省侦缉大队，直达目的地。
　　所在地区侦缉队，武装保卫队伍全力配合。
　　这才能在靠近边境的区域，截停嫌疑人。
　　“主人，咱们这次能顺利撤退吗？”
　　越野车上，李玉玲的表情谄媚，神色恭敬，看向张村树的眼神，犹如狗见到主人。
　　“放心，我们第一时间就启动了撤退计划！”张村树笑起来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魔力。
　　让人看不出来他究竟是在如何微笑。
　　眼睛？
　　不，他的眼光森冷。
　　嘴角？
　　也不是，他的嘴角下沉，犹如厉鬼。
　　眉梢？
　　也不是，他的眉毛平直粗壮，没有丝毫善意。
　　但是，正式这一切组合在一起，竟然有一种微笑的诡异感。
　　“那帮愚笨的马路大，他们根本不可能查到小白兔诊所。”
　　“那几个马路大，没有任何在我们诊所就医用药的记录。”
　　张村树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在李玉玲身上肆虐。
　　“桀桀！再有三公里，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明天，就能载满荣光返回大阳帝国的怀抱！”
　　“嘤嘤嘤……主人好厉……”李玉玲眯着双眼，迎合着张村树的大手。
　　咔咔咔！
　　突然，淫靡的声音被轮胎摩擦砂石的声音打断。
　　张村树布满诡异笑容的脸，已经僵硬。
　　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和恐惧。
　　李玉玲也看到了车前全副武装的保卫人员。
　　然后，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充斥整个车厢。
　　“村树君！你……”
　　……
　　被两名保卫人员架出越野车的张村树，好像无骨的面条。
　　瘫软成一摊烂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交代！什么都交代！”
　　一旁的保卫人员嗤笑一声：“这个软蛋，刚刚在车里都已经被吓尿了！”
　　这就是那个造成王虎四人自虐式自杀的罪魁祸首？
　　诊所发现的光盘中，陈言全部看过。
　　这个张村树的手段，可以说是非常高明。
　　也非常残忍。
　　因为，除了王虎等16人，他还对诊所的护士，李玉玲进行了奴化催眠。
　　过程可以说惨不忍睹。
　　他对待李玉玲的驯化，就像是训狗一样。
　　而现在呢？
　　看着眼神因为恐惧而涣散，裤裆下一滩尿渍的张村树。
　　陈言觉得，他才是一条狗。
　　一条披着人皮的阳国杂种狗！


第103章 意想不到的暴起杀人
　　张村树、李玉玲，被并排着押解在陈言和林刚面前。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张村树疯狂的吼叫：“我会催眠，我对华国有用，只要不杀我，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知道很多东西！”
　　“你们留着我，绝对绝对有大用处……我可以帮你们训练死士，帮你们催眠别人, 帮你你们干任何事……呜呜呜”
　　“不要杀我，我全都告诉你们……”
　　“村树君！你不能说！”
　　让陈言有些惊讶的看向李玉玲。
　　这个应该被张村树奴化的女人。
　　“阳国的荣光，会让我们上天堂的！”
　　“主人，天上的神在看着我们，只要我们什么都不说，大神会拥抱我们的灵魂！”
　　“主人，我们很快又会在一起的！”
　　“滚！”张村树原本瘫软的身体突然重新充满力量，刚刚看向陈言等人充满恐惧的眼睛, 现在竟然被凶恶和残忍所代替。
　　“你知道什么，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懦弱与疯狂并存的人，非常矛盾。
　　有的时候，他们就像世界上最胆小的人，只要外敌亮一亮刺刀，就会卑躬屈膝。
　　但有的时候，他们又是世界上最残暴的人，在刺刀的反光下，可以徒手插进自己人的胸膛。
　　李玲玉似乎被张村树的疯狂吓到了，怔怔看着自己曾经的主人，瞳孔急剧缩小。
　　一直关注李玉玲陈言暗道一声不好……
　　砰！
　　抓捕李玲玉的武装人员突然被李玲玉撞到在地。
　　瘦小的护士，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一下子扑到了近在咫尺的张村树身上。
　　刷！
　　陈言第一个反应过来, 急速前窜，双手如铁箍钳住李玉玲的被手铐锁住的双手。
　　但是，依然晚了一步。
　　李玉玲双手不能动弹，却猛地一甩头，一道寒光闪过。
　　噗！
　　张村树不可置信的看向依然扑在自己身上的李玉玲。
　　为什么？
　　她不是自己训练的一条人犬吗？
　　怎么会杀我？
　　嗬嗬……
　　然而，喉咙和动脉已经被割断的张村树，在快速流血的过程中，只能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快抓住她！”
　　直到这个时候，林刚和其他的武装人员才反应过来。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李玲玉看似瘦弱的身躯，似乎蕴含着无情能量。
　　两名武装人员轻易就被她撞开。
　　转身瞬间就扑在旁边的张村树身上。
　　陈言的反应最快，一个箭步，拉住李玉玲的手。
　　控制张村树的两名武装人员也下意识的捉住李玲玉肩膀。
　　可是，即便是陈言都没想到，这个李玲玉根本没有用手，而是在嘴里竟然藏了刀片！
　　撞开武装人员、扑倒张村树身上、甩头割断张村树的脖子。
　　一气呵成，只在两个呼吸的时间内完成。
　　咔嚓！
　　陈言右手立即扣住李玉玲的下颚，稍一用力，下颚脱臼。
　　李玲玉重新吞回嘴里的刀片滑落。
　　还好，这个女人没有自杀成功。
　　否则，陈言这一行人可真算是闹了大笑话了。
　　浩浩荡荡，兴师动众去抓捕, 结果差点弄回来两具尸体。
　　“队长！是我们的失误。”
　　“我们以为她是女人，就没有检查她的口腔……”
　　“笨蛋！”负责武装保卫人员的王琦队长脸色铁青：“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王队长, ”陈言走到王琦身边：“不用动怒，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的地步。”
　　“陈组长！”王琦涂满油彩的脸尴尬不已：“都是我们的失误，我会向上级汇报情况，请求处分！”
　　“王队，真的不用！”陈言指了指已经被彻底控制的李玉玲：“要不是这次意外，我们说不定才是真的失误了！”
　　……
　　昆市侦缉队。
　　张村树没有抢救过来。
　　李玉玲下手不仅快，而且又准又狠！
　　在直升机上就流血过多死亡。
　　但是，张村树的死亡，并没有让陈言垂头丧气。
　　反而有些庆幸。
　　李玉玲被张村树奴化的视频，陈言是看过的。
　　在视频里，无论张村树命令李玉玲做什么，哪怕是自残，李玉玲都会狂热的注视着张村树，然后去完成命令。
　　同时，张村树会有极大的满足感。
　　但是，李玉玲竟然在张村树要交代一切的情况下，悍然把他杀了！
　　要知道，从陈言目前掌握的证据看，李玉玲也算是一个受害者。
　　对方应该是在阳国留学的时候，就已经被张村树控制了。
　　回国后，张村树继承了祖辈的牙医诊所，干起了药物试验的勾当。
　　所以，即便李玉玲在这个过程中有罪，也能说得上是胁迫犯罪。
　　量刑方面肯定要轻很多。
　　可是，让陈言意外的是，对让竟然因为张村树要吐露出所有的秘密，而杀他灭口！
　　还是当着武装保卫人员的面。
　　这不是成了死罪了吗？
　　至于原因，更让陈言有些奇怪。
　　阳国荣光？
　　上天堂？
　　还有，天上的大神……
　　张村树给李玉玲洗脑催眠的视频中，可没有这方面的暗示。
　　从视频上看，张村树对李玉玲的催眠，主要是服从性。
　　没有灌输什么阳国荣光的内容。
　　那么，问题来了。
　　李玉玲关于阳国荣光的思想，从哪来的？
　　张村树真的对李玉玲成功催眠了吗？
　　回想起视频中的场景，陈言眉头深皱。
　　视频中的画面，有很多画面，是在李玉玲完成了张村树的命令后，得到满足感的是张村树。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
　　张村树对李玉玲的催眠，实际上是李玉玲更深层次对张村树的催眠？
　　幕后黑手其实就是李玉玲。
　　张村树只不过是李玉玲推到前台的一个幌子。
　　而李玉玲身在边缘，冷眼旁观一切，但一切尽在掌握。
　　而且，在危险发生的时候，张村树就是替罪羔羊。
　　而李玲玉就可以脱身而出，而代价却很小。
　　毕竟，从表面上看，她也是被张村树奴役的受害者。
　　可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重要疑问。
　　如果真的是这样，李玉玲为什么要杀张村树？
　　当着众人的面杀长张村树！
　　李玉玲如果是幕后黑手，完全可以放任张村树被定罪。
　　杀了他，反而会让李玉玲暴露啊。
　　陈言盯着审讯监控上的人影。
　　心思电转。
　　王虎、尹成文、高田成和徐东天，在小白兔诊所就诊，虽然没有任何记录，但是有张村树密室中的视频为证。
　　这是没有问题的。
　　另外12个进行药物试验的人员也都找到了。
　　这也没有问题。
　　张村树在得知徐东天没死的消息后，立即撤离，桃之夭夭。
　　这也符合他们谨慎保命的原则。
　　李玉玲如果是主谋，在张村树催眠奴化李玉玲的过程中，实际上对他进行了反向控制，也有这方面的可能。
　　当然，这需要征求孙牧之教授的意见。
　　可是，问题是，李玉玲如果是主谋，他就不该杀张村树。
　　毕竟张村树不知道李玉玲实际上反向控制了他。
　　所以，这条假设行不通。
　　那么，倒推一下，李玉玲为什么杀张村树？
　　李玉玲说是为了阳国荣光，为了死后上天堂。
　　而张村树有辱阳国荣光的行为，就是要全盘交代。
　　所以，为了不让张村树交代，才杀他灭口！
　　那么，张村树要交代什么？
　　无外乎两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药品哪里来的。
　　第二，为什么要选择在华国做实验，而且为什么只有16人。
　　要知道，对方要试验的是一种致瘾性极高的新型毒品。
　　16个人的样本，是不是少了一些啊。
　　所以，接下来，搞清楚这些问题，才是破案的重点。
　　哈！
　　怪不得成功抓捕张村树和李玉玲后，系统没有给出案件侦破完成的提示。
　　原来，背后还有黑手！


第104章 双重催眠
　　陈言将自己的推理向林刚做了汇报。
　　林刚点了点头：“你的推理很有道理。”
　　“我们原本的下一步工作，就是要追查出药物的来源，打掉这个链条，这才算是彻底结案。”
　　林刚原本是想从张村树身上得到线索的。
　　毕竟，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是不可能推进药物试验的。
　　最起码的药物来源就没那么简单。
　　而且，在张村树的诊所, 林刚他们并没有搜查到残留药物。
　　只有陈言发现的那个蓝色透明小瓶。
　　这就有些诡异了。
　　一个新型毒品试验窝点，竟然没有一点药物留存。
　　这说不过去吧。
　　那么，他们做药物试验的时候，药物是哪里来的？
　　谁送来的？
　　是本地制作，还是从阳国走私来的。
　　这都是疑点。
　　林刚和陈言既然达成了共识，下边的工作就是向前推进。
　　让陈言和林刚有些意外的是, 李玉玲的审讯非常不顺利。
　　自从李玉玲被抓捕后，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自杀。
　　根本不配合。
　　林刚又不能使用特别手段询问, 比如在美日国际医院高层身上使用的药剂, 这里就不能用。
　　那玩意虽然能够掏出嫌疑人的真话，可是对大脑的损伤太大。
　　李玉玲使用药物后，如果全交代了还好，可是如果交代的不全面，再变成白痴，后续工作就没办法开展了。
　　所以，现在就是要专业人士出马了。
　　孙牧之教授。
　　这位擅长催眠的心理学专家，原本在国家侦缉总队负责的东西，就是审讯。
　　只不过，他的审讯方式有些特别。
　　……
　　监控室内。
　　孙牧之教授已经被林刚邀请过来：“孙教授，接下来还要麻烦您了。”
　　孙牧之教授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研究张村树奴化李玉玲的视频记录。
　　“我来这不就是为了帮你们的嘛！”
　　孙牧之笑着拍了拍林刚的肩膀后, 转头看向陈言：“小陈，你让我看的视频, 我大概研究完了。”
　　研究完了？
　　陈言在推测出李玉玲有可能反向催眠张村树后，就联系孙牧之教授, 查看视频。
　　“孙教授，结果怎么样？”
　　如果陈言的猜测正确, 那就证明李玉玲是主犯之一，而且背后还有可能有更大的黑手。
　　“大概有了眉目，”孙牧之教授点点头：“张村树的催眠手法很厉害，是阳国那边很高深的一种催眠手法的变种。”
　　“按照常理来说，在这种催眠手法，配合一些药物的影响，李玉玲是不太可能反向催眠张村树的。”
　　陈言皱眉：“您的意思是，李玉玲确实被张村树催眠了？”
　　孙牧之教授点点头：“这一点应该是没有疑问的。”
　　“视频中，李玉玲被催眠的特征非常明显，比王虎等人被催眠后的反应要强烈的多，这一点，在我们专业人的眼中，是很难掩饰的。”
　　“而且，李玉玲应该不懂催眠，她在视频中，没有展现出任何催眠手法。”
　　呼……
　　陈言长长吐出一口气。
　　看来，他的推理发生了偏差。
　　“可是, 孙教授, ”陈言虽然相信孙牧之教授的判断，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可是从办案的角度看，依然疑问。
　　“如果李玉玲真的被催眠了，以她在视频中表现出的奴化服从性来看，她怎么可能杀死张村树！”
　　陈言看向监控中的李玉玲，面色凝重：“而且，李玉玲虽然看上去瘦弱，但是她的胳膊非常有力量。”
　　“还有她嘴里的刀片，都说明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张村树催眠的一个帮手。”
　　陈言这一点感触颇深。
　　在李玉玲杀死张村树的时候，陈言可是抓住了李玉玲的胳膊。
　　以陈言的被系统加持过的力量，李玉玲自然不可能在力量上胜过陈言。
　　可是，陈言能清楚的感受到李玉玲胳膊上的力量。
　　很强，比一般的成年男人都强。
　　而且，李玉玲嘴里应然含着一枚刀片。
　　为什么？
　　如果不是经过特殊训练，随时准备杀人，嘴里含着刀片干什么。
　　在陈言看来，李玉玲与其说是张村树的奴隶，不如说是监视张村树的。
　　其目的就是在关键时刻，杀人灭口。
　　孙牧之顿了顿，陈言的说法，他没有办法反驳。
　　“我知道你的推测是有道理的，”孙牧之依然摇了摇头：“不过，李玉玲反向控制张村树的可能性确实无限趋近于零。”
　　“不过……”
　　嗯？
　　“不过什么？”
　　孙牧之转过头，看向监控里的身影：“这个李玉玲的确很奇怪！”
　　“但是，我需要接触一下她，才能给出具体答案。”
　　“这个没问题，”林刚打开监控室：“本来就是请您催眠这个李玉玲，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
　　一个小时后。
　　孙牧之教授的催眠审讯结束了。
　　催眠期间，孙牧之教授专门交代不能开启监控。这关系到一些秘密。
　　林刚早就知道这个规矩。
　　陈言也不在意，看到孙教授出来，连忙上前：“孙教授，怎么样？”
　　孙牧之教授似乎非常疲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收获。”
　　没有收获？
　　这下，林刚被惊到了。
　　孙牧之是什么人？
　　华国最顶尖学府的心理学专家，国内最著名的催眠大师之一。
　　国家侦缉总队的特别顾问。
　　这些年，帮助王敏他们侦办了不少大案要案。
　　现在，审讯一个人，竟然没有收获？
　　这怎么可能！
　　孙牧之教授显然也关注到了林刚惊诧的表情，有些虚弱的笑了笑。
　　“怎么这个眼神看我？”
　　陈言端过一杯茶水递给孙牧之教授，然后扶着明显非常疲惫的老人坐在沙发上。
　　“孙教授，我只是有些惊讶，”林刚也坐在一旁：“没想到，还有您突破不了的人。”
　　孙牧之教授接过茶杯：“老头子我也是人，不是神，当然有办不了的事。”
　　喝了一口茶，孙牧之教授缓了缓，接着道：“也不能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起码，小陈关注的事，算是有了答案……”
　　……
　　“双重催眠？”
　　林刚和陈言异口同声。
　　孙牧之教授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放下茶杯，孙牧之起身，又看向监控着李玉玲的监控画面：“李玉玲在被张村树催眠之前，曾经结束过非常深度的潜意识催眠。”
　　“平时，这种催眠状态和症状没有办法显现，除非碰触到催眠者预先设置的启动信号……”
　　陈言眼睛一亮：“比如说张村树要坦白交代？”
　　“不错！”孙牧之教授点了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李玉玲会杀了张村树的原因。”
　　“因为张村树对李玉玲进行的催眠和奴化训练，都是表意识的。”
　　“换句话说，是一种优先等级低于潜意识催眠的一种手段。”
　　“一旦两者的命令有冲突，肯定是深层的潜意识催眠起作用。”
　　“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办法从李玉玲口中得到有价值线索的原因。”
　　陈言现在脑子转的飞快：“因为，您对她的催眠，也是表意识的！”
　　“而表意识状态下的李玉玲，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对吗？”
　　孙牧之教授看向陈言的眼神颇有些惊喜：“小陈，你说的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小林啊，你这小子脑袋就不灵光，看看人家小陈……”
　　林刚：“……”
　　这跟我有啥关系啊。
　　陈言挠了挠头：“孙教授客气了。”
　　“对了，这种潜意识催眠能够解除吗？”
　　如果可以解除的话，那真想不就大白了。
　　藏在李玉玲身后的黑手，不就暴露了？
　　“解除倒是能接触，”孙牧之教书点了点头：“不过时间会很长。”
　　“要多长？”
　　“最少半年！”
　　半年？
　　真要半年后，黄花菜都凉了。
　　对方估计早就跑了。
　　“孙教授，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林刚也知道，如果等半年的话，那说不定还有多少人要遇害。
　　孙牧之摇了摇头：“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潜意识的深层次催眠，施展之后，一般很难恢复。”
　　“我说的半年，只是能让李玉玲恢复成正常人，如果同时恢复被催眠时候的记忆，难度要高上十倍不止！”
　　……
　　得，这条路，基本堵死
　　至于用药控制李玉玲开口的方案，也被孙牧之教授否定了。
　　侦缉总队的药物是好用，但是和孙牧之教授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都没辙，药物更不行。
　　毕竟，那种药物，孙牧之教授还参与了研发……
　　线索……中断了。


第105章 卖牙模的推销员
　　昆市侦缉队。
　　陈言、林刚，还有所有参与专案组的侦缉员都在场。
　　诺大的会议室，沉默无声。
　　只有抽烟的声音……。
　　十五天时间了。
　　陈言跟进这个案子已经半个月。
　　距离抓捕张村树和李玉玲也过去了五天时间。
　　但是，到现在依然没有一点进展。
　　五天的时间，陈言把整个案子梳理了一遍又一遍。
　　现场的录像，陈言也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凶残的自杀视频，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线索。
　　新型毒品药物试验, 药物含量控制，催眠谋杀。
　　一切都是曾经推理过的，一起都是已经发现的证据。
　　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张村树。
　　无论从现有的证据分析，还是已经完成的犯罪推理，罪犯都指向了张村树。
　　没有其他人。
　　但是，李玉玲杀了张村树。
　　而李玉玲有曾经接受过深度的潜意识催眠的经历。
　　究竟是谁给李玉玲进行了深度催眠？
　　又究竟是谁, 给张村树提供新型毒品进行试验？
　　“张村树的社会关系排查有没有新的发现？”
　　陈言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
　　不能这样下去。
　　要振作！
　　“陈组长, ”负责张村树关系网排查的侦缉员林辉：“我们这五天内, 已经全面排查了张村树的所有关系网。”
　　“张村树三年前回国后，接触的人不多。”
　　“除了他父亲这边的亲属，就只有到诊所急诊的病人。”
　　“我们也查了张村树包括李玉玲的网购、快递记录，全部进行了摸排，没有发现大的疑点。”
　　陈言面前也摆放着一些报告。
　　林辉小组重点对半年来张村树的快递、包裹、同城配送，甚至是买菜常去的菜市场都进行了调查。
　　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他们把药物早就在三年前准备好，然后在陈言他们发现小白兔诊所后，恰好用完？
　　不可能！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巧合。
　　而且，他们既然在试验药物，那么记录在哪里？
　　整个诊所，除了那些光盘之外，没有任何数据化的试验记录。
　　没有数据记录, 你试验个屁的新药。
　　所以, 这里边一定有鬼！
　　可是，鬼在哪里？
　　陈言转过头, 看向另一位侦缉员：“李玉玲的排查结果怎么样, 有没有新的发现？”
　　对方摇了摇头。
　　和张村树的排查结果一样。
　　对方基本上都没怎么出过小白兔诊所。
　　更没什么朋友。
　　只是每个半年去阳国要进修学习一次。
　　这两个方面, 陈言早有预料。
　　这两人在阳国生活的时间很长，回到华国，又是干的这种丧良心的勾当。
　　当然不会留下明显的破绽。
　　他们每一天应该都是在小心翼翼中度过。
　　绝不会在这种细节上留下把柄。
　　所以，陈言也没有在人际关系排查上给予太大希望。
　　但是，基于上个案子中，陈言没有关注高美美出租房内12人具体信息的失误。
　　导致没有第一是时间发现余亮亮。
　　陈言吸取了教训。
　　再没有可能的方向，也要排查到位。
　　因为，真相往往就隐藏在这些细小的，不可思议的，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中。
　　最后，陈言将视线转向会议桌的末端。
　　监控排查小组，这才是陈言等了五天的最重要的排查。
　　小白兔诊所，只有一个大门能进出。
　　所以，对方无论如何隐藏，只要是幕后黑手，只要给张村树他们送过药。
　　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坐在末尾的王利军点了点头：“我们调查了小白兔诊所的监控录像，还有小白兔诊所门口的一个天眼摄像头。”
　　他这一组人，正是负责排查所有监控的。
　　“我们排查了近半年来进出小白兔诊所的所有人。”
　　“一共是1896人。”
　　“这些人中, 大概有这么几类，一个是上门看病的病人, 一个是送外卖或者送快递的小哥，再有就是推销牙医器械物品的推销员，以及社区工作人员。”
　　王利军将数据投影到屏幕上。
　　“按照组长的建议，我们剔除了只进出一次的人员。”
　　刷！
　　屏幕上的数据变动。
　　1896人，只剩下578人。
　　“这578人中，我们再次进行了筛查。”
　　“其中，病人527人，半年来出入小白兔诊所都在2次以上，王虎等受害人，都在这其中。”
　　“剩下的人，有外卖小哥，有推销器械的推销员，还有送快递的，社区的人……”
　　王利军再次滑动屏幕。
　　“其中，我们重点排查了和王虎等人进出频率相同的人员，这个数据……”
　　王利军最后投影上一张表格。
　　“三个人？”
　　林刚的脸上闪过意思惊讶。
　　“是的，林组长，只有三个人，和王虎他们看病进出频率是一样的。”
　　“而且……”
　　王利军站起身，走到投影前：“其中一人，是推销牙模的推销员，他和已经自杀的王虎，进出诊所的时间基本重合！”
　　重合？
　　一段录像出现在屏幕上。
　　王虎在半年内，进出诊所一共9次。
　　而这个人，同样是九次，每次都在王虎进入之前，到诊所里。
　　但是，时间不长，一般只有五分钟左右！
　　陆金南！
　　众多侦缉员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和照片，个个目光中囧囧有神！
　　五天，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
　　陈言看向屏幕的眼神同样精光四射。
　　这家伙进入小白兔的轨迹，和王虎竟然高度重合。
　　而且，每次都是进去五分钟，就出来。
　　之后，王虎就进了诊所？
　　什么意思？
　　你给王虎探路去了？
　　要知道，王虎可是第一个受害者。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所以接受了药物试验的人，王虎是第一个！
　　有了他，才有后面的人。
　　因为，王虎是第一个因为体内药物含量减少，触发了催眠警戒线，从而自杀的人。
　　“立即找到陆金南！”
　　……
　　一个小时后。
　　陆金南已经坐在了审讯室的老板椅上。
　　“林组长、陈组长，”王利军这次是立了大功，此刻正在林刚和陈言身边：“这个陆金南，我们抓他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还在一家牙医诊所推销牙模……”
　　心可真大。
　　你还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审讯立即开始！
　　然而……
　　半天时间过去，一点效果都没有。
　　陆金南那叫一个一问三不知。
　　“你为什么去小白兔诊所？”
　　“推销牙模啊。”
　　“推销牙模？”负责审讯的侦缉员冷笑：“你骗鬼呢？”
　　“过去半年，你每次都在月中的16号下午一点去小白兔诊所，五分钟后出来。”
　　“然后，在你走后，一个叫王虎的人家就会去看牙医！”
　　“陆金南，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会把你请到这里来？”
　　砰！
　　侦缉员们猛地拍桌：“说！”
　　“药物在哪里？”
　　陆金南：“……”
　　被吓了一跳的陆金南浑身一哆嗦。
　　“这位领导，”陆金南喉咙涌动，咽了咽口水：“我想咱们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还有……那个王虎是谁……”
　　“误会？”
　　呵呵。
　　“不说是吧！”侦缉员冷笑一声：“看看这个，你再跟我说误会吧！”
　　陆金南看向侦缉员播放的监控视频。
　　半晌后，才哆哆嗦嗦的开口：“领导，你们好像真的误会了。”
　　“我一个月要跑遍昆市172家牙医诊所。”
　　“每天平均要跑6家诊所。”
　　“每一家的时间我都排好了的……小白兔诊所就是每个月的这一天下午去啊……”
　　……
　　监控室内。
　　陈言和林刚一直在观看陆金南的审讯情况。
　　“他……没有说谎。”
　　林刚脸色凝重，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陈言的脸色同样凝重。
　　陆金南进来之后的表现，确实非常自然。
　　紧张的自然，磕巴的自然，面对所有问题的盘问，应对的也很自然。
　　表情没有微动，手部没有小动作，只有因为紧张而稍微有些颤抖。
　　最重要的是，颤抖一直存在，而非说话的时候才有。
　　陈言的判断，陆金南也是没有说谎。
　　而林刚的经验，显然比陈言多的多。
　　既然他也判断陆金南没有说谎，那么，陆金南大概率就没有说谎。
　　可是，没有说谎不代表他没有问题。
　　“全面核实陆金南近半年的行动轨迹，”陈言看向王利军：“同时，对他的住所进行搜查！”
　　“是！”王利军领命而去。
　　半天后，王利军返回。
　　可是，带回来的结果却让陈言和林刚陷入意外。


第106章 重新分析对比
　　王利军带回来的调查结果，让陈言和林刚都有些惊讶。
　　这个陆金南，怎么说呢。
　　忙碌！
　　对，只能用忙碌来形容陆金南的生活和工作状态。
　　甚至，可以说，这个陆金南就只有工作，好像没有什么生活可言。
　　每天早晨六点半, 陆金南准时从出租屋出发，在小区旁边的一个早餐店，吃早餐。
　　之后就乘坐公交车，去牙医诊所推销牙模。
　　他在时间上规划的很好，上午推销三家，下午推销三家。
　　每家时间大概是5到10分钟左右。
　　从他的流动轨迹看，确实如他所言, 一个月，要跑遍所有的牙医诊所。
　　小白兔诊所确实只是其中之一。
　　而且, 这种工作，已经持续了两年时间。
　　此外，这个陆金南每天下午6点下班，并没有直接回家休息。
　　而是从小区的保安那边，推出一个烧烤车，在附近卖烤肠、肉串之类的小烧烤。
　　一直到晚上12点，陆金南才收摊回家。
　　除了雨雪天气外，陆金南的工作天天如此。
　　“卖烧烤？”陈言有些诱惑的看着王利军整理的调查报告。
　　王利军点了点头：“我们排查过了，陆金南在农村老家的母亲有尿毒症，每周最少要到他们县城的县医院透析一次血液。”
　　“这个费用，都是陆金南给的……”
　　“而且，按照陆金南的收入，每个月除了他自己吃饭，满足他母亲的医疗费还差一些。”王利军的语气也有些唏嘘：“所以, 陆金南就弄了烧烤摊，晚上下班后，出去卖点烧烤。”
　　“这样，他母亲的医疗费，也就差不多了。”
　　……
　　陆金南被释放了。
　　陈言私人掏腰包，赞助了陆金南一万块钱。
　　以陆金南的状态，他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即便陆金南在时间上，和王虎就医有重合的巧合，陈言还是选择释放了陆金南。
　　因为，他的母亲在等他的钱救命。
　　多关陆金南一天，他就少赚一天的钱。
　　林刚自然不会反对。
　　以他的经历看，像陆金南这样的孝子。
　　犯罪有可能。
　　但是卖国的罪大概率不会的。
　　而且，通过国家侦缉总队那边的调查，陆金南也确实没有出国的经历。
　　呼……
　　陈言长长吐出一口气，本来有些眉目的线索，现在又断了。
　　会议室。
　　陈言把所有进出过小白兔诊所的人员信息，都平铺在会议室内。
　　既然调查组没有发现明显的破绽，陈言只能亲自去分析。
　　陈言走过每一份材料，眼神扫过，相应的资料就好像照片一样, 印刻在脑海中。
　　缓缓闭上眼。
　　陈言的大脑进入高速的工作状态。
　　系统奖励了陈言开启视觉基因锁的能力，再加上陈言本身画面定格的能力。
　　陈言在理论上可以分析比对出这1896个进出过诊所人员的行为特征, 还有时空交叉的共同点。
　　当然, 这个过程是缓慢的，如果一个个去分析，去对比，那需要的时间就会大大延长。
　　陈言是人，不是神。
　　他的大脑处理事物的速度是有限的。
　　所以，每次他比对的数据都是有限的。
　　1896份材料！
　　1896张定格的照片。
　　对方既然要和诊所里的张村树接触，送药，甚至是取走实验数据，就不可能只进过诊所一次。
　　所以，先前的调查思路是没有错的。
　　只进出一次的人，可以暂时剔除。
　　哗！
　　1896份材料，正如王利军他们筛查的，1318张照片消散。
　　陈言脑海中只留下578份材料。
　　这些人都是进出过诊所2次以上的人。
　　理论上，现在的578人，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而这些人，有病人，有推销员，有快递小哥，还有社区的工作人员。
　　扫视脑海中密密麻麻的578张照片，陈言眉头紧皱。
　　如果我是对方，我应该怎么办？
　　首先是外卖人员。
　　我如果假装成外卖或者送快递的，以这个身份来接触诊所，传递药品和数据……
　　不行！
　　这个念头一经闪过，陈言就给否定了。
　　以快递或者送外卖的身份去接触，破绽太大。
　　只要侦缉人员一一核对这些人的信息，就能发现他们是不是真的快递员或者外卖小哥。
　　而如果幕后黑手真的从事这样的行业，有没有可能？
　　陈言摇了摇头。
　　不可能！
　　外卖小哥、快递员，一个区域内天天跑，从早上到晚上，全年365天无休。
　　一个搞新型毒品试验的幕后黑手，干这个？
　　别逗了。
　　要知道，正常的快递员和外卖小哥都是固定接送某一片区的快递或者外卖的。
　　他们是不会跨区流动的。
　　不能跨区流动，自由时间又没有。
　　所有的行动轨迹都能在订单系统上看到轨迹……
　　幕后黑手只要不是傻子，因该不会选择这个行业。
　　刷！
　　属于快递小哥和外卖员的资料照片消失。
　　578变成了563。
　　陈言再度凝视剩下的资料照片。
　　我如果是幕后黑手，聘任成为社区工作人员，有没有可能？
　　有！
　　这个有可能，而且每次去都有正当的工作目的。
　　不会引起外人怀疑。
　　刷！
　　调出属于社区工作人员的信息。
　　36份！
　　一共是36名社区社区工作人员去过诊所，而且频次还挺高。
　　进出诊所最多工作人员叫王淼，竟然在半年内进出诊所24次！
　　每周一次。
　　陈言进一步调取信息。
　　嘶……
　　不对劲！
　　王淼虽然去诊所的次数最多，但重要原因是因为诊所就是他的包户。
　　每周一次的走访，是例行工作。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一点，王淼的嫌疑无法洗脱。
　　关键是，王淼每次去诊所，都有其他同事陪同。
　　有时候两个人，有时候三个人，甚至有五个人的时候。
　　但是，就是没有他一个人去的时候。
　　这样的话，如果王淼是幕后黑手，他根本不可能在同事眼皮子底下送药或者取数据。
　　再说，社区的工作人员可是又编制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
　　宇宙尽头是编制。
　　有了铁饭碗，还去干间谍？
　　可能性有，但是极小。
　　还有527份数据照片。
　　而这些人，都是病人！
　　进出诊所2次以上的病人。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陈言心中已经有了较为明晰的判断。
　　躲在幕后的人很聪明，也很谨慎。
　　外卖员、快递员、社区工作人员……
　　这些都不能很好的掩饰他的身份。
　　而在牙医诊所，最有正当理由进出的人，不就是病人吗？
　　刷！
　　527分资料，在陈言脑海中重新排列！
　　首先，陈言按照进出的次数排序。
　　527人中，最多的进出诊所32次。
　　半年内，平均不到一周就要去一次。
　　调出相关信息，是一个叫做王旭的牙髓神经痛的重症患者。
　　每周都要去诊所换药。
　　接下来，有23次的，有19次的，不一而足。
　　最多的32次，最少的2次。
　　这时，王虎、尹成文、高田成、徐东天等人的资料也显示其中。
　　甚至是后续的12个被试验对象。
　　王虎、尹成文、高田成和徐东天四人都是9次，剩下的12人，有8次的，有7次的，最少的4次。
　　当然，和他们有相同就诊次数的人也有不少，但是，对方在挑选试验对象的时候，显然是有不同标准的。
　　比如独身居住。
　　刷！
　　陈言再次排序527人的资料照片。
　　这次是按照进出诊所的时间长短顺序。
　　最长的三小时，最短的两分钟。
　　这里有一个特点，王虎等被害人呆在诊所的时间都是最长的一批，从2小时到3小时不等。
　　刷！
　　数据再次排序。
　　这次按照进入诊所就诊的时间前后排序。
　　……
　　嗯？
　　一眼扫过所有人员的第一次就诊时间，陈言一个恍惚。
　　眉头紧皱。
　　紧接着，似乎发现了什么，陈言脸色大变！
　　这……
　　怎么可能？！


第107章 时间上的破绽
　　林刚看向从里面被反锁的会议室，眉头紧皱。
　　陈言进去已经差不多有24个小时了。
　　将近24个小时！
　　差不多一天一夜。
　　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林组长，”王利军神色有些焦急：“陈组长昨天中午让我把所有，小白兔诊所内的流动人员资料，全部摆到会议室内。”
　　“陈组长说要自己亲自分析……”
　　王利军一个小组，三十人，排查分析这些资料, 足足用了五天时间。
　　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弄完这些资料有多难。
　　可是，唯一发现的有用线索，陆金南，基本上也被排除了嫌疑。
　　“陈组长已经24小时没出来了，”王利军手里还拿着一个暖饭煲：“一直没吃东西，没休息, 您看……”
　　陈言最近很辛苦。
　　林刚比谁都清楚。
　　这件案子的复杂性, 没有人比林刚更有体会。
　　这些天，他回了国家侦缉总队一趟。
　　翻了一下以前的卷宗, 林刚五年前接手的一个案子。
　　当时，也算连续三起的诡异自杀案。
　　林刚跟进了有一个月的时间，耗费了大量精力，还有人力物力，结果没有任何收获。
　　自杀，是当时的唯一结论。
　　但是，以林刚作为国家侦缉总队的精英直觉，林刚知道，那件案子不简单。
　　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和疑点。
　　侦缉员办案，不能只靠直觉，最重要的是证据。
　　动机是什么，过程怎么样, 导致了什么结果。
　　都要查清楚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昆市发生类似的案件后, 林刚就直接过来的原因。
　　只是，让林刚沮丧的是, 一星期时间，他侦办案件没有丝毫进展。
　　于是，才有了陈言的到来。
　　果然，陈言没有让林刚失望。
　　在丝毫没有指明性线索的情况下，抽丝剥茧，硬是找到了死者背后的共同联系。
　　小白兔牙医诊所。
　　同时，发现了张村树的犯罪证据。
　　虽然在抓捕的时候除了意外，但是，实际上来说，自杀案的始作俑者，也就是直接凶手已经找到了。
　　当然，陈言之所以能够这么迅速侦办案件，主要还是这其中出现了一个自杀未遂的活口。
　　对方的臼齿牙疼，成为了案件的突破口。
　　可是，仅仅通过对方牙疼，就能串联起整个案子，没有陈言的话, 林刚曾经想过。
　　自己是很难抓到这个点的。
　　破案, 有的时候，除了证据，还要有天马行空的想法。
　　而现在，陈言正在做的是挖掘整个幕后的黑手。
　　杀人的直接凶手已经暴露。
　　但是背后究竟是谁提供给张村树药物。
　　是谁取走了试验数据。
　　又为什么只选了16人做试验……
　　还有一些列的疑问。
　　而陈言，其实已经三天没有合眼。
　　一直在追寻着真相。
　　想到这，林刚也有了决定：“王利军！”
　　“到！”
　　“把会议室的门锁……砸开！”
　　王利军脸上一喜！
　　“好嘞！”
　　说完，放下手中的暖饭煲，抄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大锤。
　　呸！
　　朝着手心吐了口口水，王利军抡起大锤：“看我的！”
　　咔嚓……
　　然而，大锤正在半空，还没落下的时候，一声咔嚓声传来。
　　咯吱……
　　会议室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脸胡茬的陈言颇有些憔悴，眼珠子更是红的像兔子一样。
　　“王利军，”看着半空中的大锤，陈言吓了一跳：“我刚出来，你就拿大锤抡我？”
　　王利军：“……”
　　我说是林组长让我抡的，您信不？
　　“有线索了？”林刚这个时候可没功夫给王利军解释。
　　陈言出来的一瞬，林刚就感觉出来了。
　　陈言虽然面容憔悴，但是却有一股子放松的感觉。
　　似乎一直紧绷着的钢丝，终于松了一扣。
　　陈言看向林刚，看向期待着看着自己的众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八九不离十了。”
　　……
　　昆市第一医院。
　　“怎么来这里了？”林刚好奇的看向陈言：“线索难道在这？”
　　陈言点了点头：“林老哥，线索虽然有了……”
　　“但是，我还要验证一下，您就容我卖个关子。”
　　住院部。
　　8楼26床.
　　徐东天对陈言的到来似乎有些惊讶。
　　“陈警官，快坐、快坐！”
　　“您今天怎么过来了，案子已经拿下了？”
　　徐东天的左袖管依然空荡荡，但是脸色不错。
　　显然这段时间恢复的不错。
　　“拿下了。”陈言点点头，坐在徐东天对面。
　　“控制你们自杀的就是小白兔牙医诊所的医生张村树。”
　　“张村树？”
　　徐东天的表情显得很惊讶。
　　“怎么可能是他，他为什么要杀我们？”
　　为什么？
　　呵呵。
　　陈言笑了笑：“他为什么要杀你们，这要问你才对吧。”
　　徐东天微微一愣：“问我？”
　　“额……”
　　“陈警官，我去小白兔看牙，只是认识张村树医生……应该没什么仇怨啊。”
　　“我看病都给钱了啊。”
　　陈言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审视着徐东天。
　　颇有一种看戏的感觉。
　　啧啧！
　　说真的，凡是能够跟干毒品有关系，这档子生意的，真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跟阳国有关系的间谍也好、犯罪分子也罢，陈言都见过的。
　　越监杀人案子中的路蕊、王丽丽、杨浩楠，一开始都挺牛逼。
　　陷阱、格斗、放冷箭。
　　都是一把好手。
　　但是，一旦被擒，都是屁滚尿流，什么都交代。
　　这次的案子中，张村树不也是一样。
　　可这个徐东天，呵呵。
　　狠啊！
　　真特么狠！
　　自断一臂！
　　“徐先生，”陈言打断了徐东天的话：“我既然已经来了，咱们还有必要兜圈子吗？”
　　徐东天微微一怔，脸色却没什么变化：“陈警官，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像听不太明白。”
　　什么意思？
　　陈言好整以暇的去取出平板电脑，递给徐东天。
　　“徐先生，你先看看这个。”
　　？？
　　单手接过平板电脑，徐东天点开上面的视频。
　　画面中，正是徐东天走进小白兔诊所的监控画面。
　　“这个……是我去小白兔诊所看牙的监控？陈警官……怎么了？”
　　还怎么了？
　　陈言笑了笑：“徐先生，你第一次去小白兔诊所是什么时候？”
　　“额……这个我记不太清楚了，大概……好像是去年十一吧……那个时候正好十一放假。”
　　“但是……具体哪天我忘了……”
　　忘了？
　　陈言指了指视频上的日期：“徐先生，你刚刚不是看了视频吗！”
　　“日期，10月2日！”
　　“哦……我没注意，不好意思……”
　　“不不，徐先生，你不用不好意思。”
　　陈言递给徐东天一张草纸：“我这里有一个时间记录，你看看。”
　　接过草纸，徐东天明显一脸懵逼。
　　而陈言，则紧紧盯着徐东天的双眼，凝声道：
　　“王虎，第一次进入诊所，去年10月3日，尹成文，第一次进入诊所，去年10月10日，高田成，第一次进入诊所，去年10月17日。”
　　“而你，徐东天，第一次进入诊所的时间……去年10月2日！”
　　“他们三人，进入诊所的时间，都相差一个星期。”
　　“六个月后，他们相继在三周内死亡，间隔时间正好是一周。”
　　“而你，徐东天，比王虎还早一天进入诊所！”
　　“可是，你竟然比王虎要晚四周开始‘自杀’！”
　　“徐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轰！
　　陈言的话，不仅炸的徐东天表情僵硬，就是后边的林刚，同样是脸色巨变！
　　时间！
　　对，就医时间！
　　徐东天既然比王虎他们早就医。
　　那为什么，徐东天反而比他们晚自杀？
　　淦！


第108章 我们欠你一个影帝
　　这特么不科学。
　　要知道，张村树对他们进行的新型毒品的药物试验。
　　从已经在张村树诊所发现的视频看。
　　张村树给这16人每次给药的剂量，服用方式都有严格的步骤的。
　　这样一来，配合催眠，王虎等人才能在‘特定’时间内，使得体内药物含量达到临界值，通过游戏这个视觉刺激, 达到催眠致幻双重效果，最后自杀的目的。
　　可是，徐东天为什么例外？
　　去的早，发病晚？
　　“这……这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受害者。”
　　“陈警官，我希望你在怀疑我的时候，拿出证据，而不是仅仅凭借一个无所谓的时间差, 就来质问我一个受害者！”
　　受害者？
　　证据？
　　“徐东天，我既然已经把目光放在了你的身上, 你怕我找不到证据？”
　　“你看看这是什么！”
　　再次打开平板电脑，陈言点击开一份物流单。
　　“徐东天，你以顺天商贸公司业务员的身份伪装，长期利用公司的境外邮递包裹，输送药物，这些记录你敢说不是你的？”
　　24小时，陈言在会议室内可不仅仅在分析人员资料。
　　在发现徐东天的就诊时间疑点后，陈言就利用系统奖励的电脑程序专精，调查了徐东天所有社交、网购等信息。
　　但结果是，一切正常。
　　没有任何境外勾连的记录。
　　但陈言没有放弃。
　　联想到徐东天的职业，陈言又查了他工作的顺天商贸公司。
　　这一下, 有了收获！
　　近半年的时间，都有该公司发往阳国和收自阳国的快递。
　　而经手人, 都是徐东天。
　　只不过, 徐东天发出的东西并非以个人名义, 而是公司的名义。
　　对方的信息，陈言也查到了。
　　阳国未来生物医药研究所。
　　“徐先生，未来生物医药研究所, 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你们邮寄的快递，为了逃避严格安检，走的都是海运。”
　　“而你上次发出的快件，竟然是昨天？”
　　“你说，这个包裹现在在谁的手里？”
　　“我们……都欠你一个影帝的奖杯啊！”
　　徐东天的脸色，此刻已经铁青。
　　陈言好整以暇的看着徐东天，没有再说话。
　　十七天！
　　十七天的时间！
　　陈言其实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
　　跟着自己玩捉迷藏的罪魁祸首，隐藏在幕后的大BOSS，竟然早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而且，是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出现的。
　　妙！
　　实在是妙！
　　对方隐藏在小白兔诊所的病人中，这一点还是比较好分析的。
　　就算没有陈言，只要林刚等人花时间，大不了所有人去排查一遍，也许就发现了。
　　只不过，时间上就会很长很长。
　　到时候，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把自己伪装成案件的受害者, 这特么就很……很炸啊。
　　颇有一种奇思妙想的感觉, 有没有。
　　我都自杀了, 我都断了一条胳膊。
　　你们还能怀疑我？
　　说真的，从一开始，陈言就已经下意识的，把王虎、尹成文、高田成和徐东天排除在了怀疑人之外。
　　本来自杀就是有阴谋的，是有人操控的。
　　而且，张村树录制的视频，也证实了这一点。
　　所以，这四个人怎么可能跟凶手扯上关系？
　　要不是陈言有画面定格的能力，要不是开启了视觉基因锁，要不是对病人进出小白兔诊所的时间前后进行了一个排序……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才发现一个疑点。
　　时间！
　　陈言第一眼看到这个时间的时候，根本没反应。
　　感觉到奇怪，是因为在陈言的脑海中，他把时间因素并列，以前后为轴进行了排序。
　　所以，才会有一丝怪异的感觉。
　　进而，才有后边的发现。
　　有了发现，疑点也就逐渐放大
　　四个人，前三个都死了。
　　一个是直接跳进碎石机，一个是弄碎酒瓶割喉，一个是疯狂通自己的腹部。
　　这可都是致命的要害部位。
　　可是，同样疯狂的徐东天为什么只剁手臂？
　　要知道，当时的烧烤摊上，有斧头，也有刀具。
　　一刀抹脖子，烧烤摊老板也来不及救吧……
　　没有怀疑之前，一切都合理。
　　而一旦有了疑点，顺藤摸瓜便不再是难事。
　　砰！
　　病房内的沉默，被房门撞开的声音打破。
　　“陈组长！”
　　来人正是王利军。
　　“包裹……拿回来了！”
　　……
　　昆市侦缉队。
　　审讯室。
　　徐东天安静的坐在老板椅上。
　　一点也没有阶下囚的恐慌和无助。
　　陈言坐在他的对面。
　　手边，是一个硬盘。
　　正是从王利军截获的包裹中，发现的。
　　案件侦办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算是破案了。
　　但是，陈言还是有些细节，没有搞清楚。
　　比如，对方为什么只选了16人做试验？
　　李玉玲到底是被谁进行了深层次的潜意识催眠？
　　张村树知不知道徐东天的存在？
　　还有，徐东天究竟是怎么和境外联系上的？
　　他可没有去阳国的经历。
　　否则，如果有这样的经历，徐东天也许早就进入陈言的怀疑视线也说不定。
　　“徐东天，”陈言拿起桌上的硬盘：“这个硬盘虽然被加密了，可是你应该明白，破解它不是什么难事。”
　　“我……还能活吗？”
　　徐东天说出了进入审讯室的唯一一句话。
　　能活吗？
　　呵呵。
　　陈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徐东天。
　　三条人命，试验新型毒品，卖国贼！
　　哪一个罪名，你能活？
　　徐东天摇了摇头，叹一口气：“既然我活不了，为什么要说？”
　　陈言看向徐东天的眼神，突然寒光四射。
　　“徐东天，你是活不了，可是你还有儿子，你不为他考虑吗？”
　　陈言打开平板电脑，上面是一个刚刚四五岁的小男孩。
　　“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同境外的势力勾结上的，可是，无非是为了钱，或者说，为了你的孩子。”
　　“你不想他将来也像你一样，因为没钱，而被戴绿帽子，最终妻离子散。”
　　“你！”看到儿子的照片，徐东天的表情终于不在平静。
　　但也只是维持片刻。
　　徐东天竟然还笑了：“你在威胁我？”
　　“哈哈，”徐东天的笑声越来越大：“你是侦缉员，你干不出这种事！”
　　陈言摇了摇头，看向徐东天的眼神充满怜悯。
　　“徐东天，我不是在威胁你。”
　　“二十年后，你的儿子大学毕业，去找工作，会很艰难，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言自顾自话，根本没理会徐东天：“因为你。”
　　“你作为他的亲生父亲，直系亲属，因为犯有杀人罪、卖国罪，而在儿子的身份档案中留下永远的污点。”
　　“因为你，他将来会到处碰壁，寸步难行，你明白吗？”
　　“这不是威胁，是你留给你儿子的遗产！”
　　徐东天此刻已经再不复刚刚的平静。
　　就像陈言说的，无论过程如何，徐东天最终的目的肯定是钱。
　　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人？
　　“我……我都说，我全都交代……”徐东天看向陈言的眼神充满哀求：“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的事情，推到我儿子身上？”
　　“他才不到5岁！”
　　“他什么都不知道！”
　　无知！
　　“徐东天，你以为你是谁？”
　　“你的儿子是儿子，王虎的儿子就不是儿子吗？”
　　“他死了，他的儿子怎么办？”
　　“还有尹成文，高田成，他们就不是他们父母的儿子吗？”
　　呼……
　　陈言看向已经呆傻的徐东天：“我没有权力去改变你给你儿子带去的污点，但是……”
　　“如果你不在负隅顽抗，他的档案中，会有一句话。”
　　“徐东天被捕后，有立功表现。”
　　……
　　每个人都有弱点。
　　陈言有弱点，徐东天也有弱点。
　　天使如此，魔鬼亦如此。
　　徐东天最后交代了全部的犯罪过程。
　　阳国的未来生物医药研究所就是幕后黑手。
　　徐东天两年前离婚后，被策反。
　　策反他的是顺天商贸公司曾经的一个客户。
　　未来生物医药的人。
　　他需要做的事情是给小白兔牙医诊所送药，取数据。
　　同时帮助小白兔诊所选定下手的对象。
　　而对接人，是李玉玲，而非张村树。
　　徐东天每次去，只要给李玉玲看一看他的特殊花纹的手表，对方就会如行尸走肉般的配合他。
　　据策反他的人所说，李玉玲已经被阳国的心理学大师进行过长期的潜意识催眠还有药物控制。
　　而李玉玲每半年都要去阳国，就是为了加深这种控制。
　　潜意识催眠状态下的李玉玲，即便看到徐东天，在清醒后也不会有记忆。
　　而他和阳国的联系，都是通过顺天商贸公司的公务快递来完成的。
　　至于为什么试验对象是16人，据徐东天了解，对方进行的药物试验，不仅仅在华国，很多国家都有。
　　每个地方在一段时间内，选择的人数其实是15人。
　　这是一个试验阶段的最佳比对数据。
　　因为他在里边隐藏身份，才变成了16人。
　　而张村树也并不知道徐东天的存在，他每次给徐东天做催眠，药物其实都已经被李玉玲调包了。
　　有关徐东天被催眠的视频，都是徐东天演出来的。
　　所以，徐东天并没有真正的被张村树控制。
　　在张村树眼里，徐东天只是一个试验对象。
　　并不知道他才是幕后黑手。
　　而张村树不过是一个表面的工具人，一个催眠师。
　　“那你的药物致瘾反应是怎么回事？”
　　这其实是陈言最大的疑惑。
　　如果徐东天没有这方面的反应，众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被药物控制。
　　“这是阳国那边人控制我的手段！”徐东天苦笑：“那天在医院，之所以药瘾发作，可能是因为我失血过多，体内的药物含量减少导致的。”
　　嗯……
　　陈言点了点头，这倒是说的通。
　　“最后一个问题，”陈言看向徐东天的侧脸：“你那天牙疼，是真的吗？”
　　徐东天：“……”
　　如果没有那个牙疼，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可是，那天的牙疼……
　　那是真的疼。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连环自杀案，奖励开启速度基因锁。】


第109章 加油站和美容院
　　呼……
　　一股股暖流好像阳光洒落。
　　陈言能够非常明显的感受到身体内流动的暖意。
　　和耐力基因锁开启不同，这次开启速度基因锁，暖流从四肢开始，慢慢升腾。
　　就像是溪流逐渐汇聚，在身体躯干集合，最终如奔涌向前的大海，朝着陈言心脏冲去。
　　一直到过了很久, 暖流才缓缓褪去，陈言的身体恢复了正常。
　　但又有点不正常。
　　地心引力好像突然失去了对陈言的束缚，一种恍若惊鸿的错觉，让陈言飘飘欲仙。
　　蹭！
　　陈言只是一个普通的滑步，就窜出去三米远，瞬间的速度提升极大。
　　格斗、力量、耐力、速度！
　　陈言的实战能力，在系统四方面的加持下，得到极大的提升。
　　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陈言突然有一种我是拳王的感觉。
　　……
　　走出昆市侦缉队。
　　陈言深深吸了一口气。
　　呼……
　　连续三天没有合眼，陈言虽然身心疲惫，但是心情畅快。
　　这件案子，说心里话，有些离奇。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自己砍断胳膊的受害者，竟然就是幕后黑手。
　　虽然在他的身后，还有阳国的那个未来生物医药研究所。
　　但是，起码在华国的这条犯罪链条，已经被彻底斩断了。
　　至于阳国的那个研究所，就不是现在的陈言又能力追究和惩罚的了。
　　不过，陈言相信，这件事情林刚不会放过的。
　　毕竟, 上次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最终远在阳国的美日集团本部大楼, 不也被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吞噬了吗。
　　只不过, 这个未来生物医药研究所, 做这种新型毒品药物试验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竟然在多个国家都有涉及。
　　也许，林刚五年前遇到的那个案子，也和这个研究所有关也说不定。
　　但是，无论如何，昆市的这起诡异连环自杀案，算是告一段落。
　　机场。
　　林刚和昆市侦缉队队长在给陈言送行。
　　“陈言，”林刚握着陈言的手，由衷的感叹：“这次可是多亏了你。”
　　“要是没有你帮忙，老哥这次的案子估计又要成悬案了。”
　　林刚说这话没有半点虚言。
　　案子，从林刚接手开始，一个星期的时间，林刚就已经把自己能调查的的方向全部调查完了。
　　死者的亲朋好友，手机记录，社交软件，购物记录……
　　等等所有信息，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连环案，最重要的就要发现和找到涉案人员背后的联系。
　　没有找到这个联系，一些努力都不可能有结果。
　　所以，林刚才会找陈言帮忙。
　　果然，陈言没有让林刚失望。
　　在第四个人, 徐东天身上，意外发现了四个人的共同点。
　　小白兔牙医诊所。
　　不要以为这个共同点很容易发现。
　　小白兔牙医诊所，是私人诊所。
　　四个人又是对方精挑细选的试验对象。
　　他们在这个诊所的消费，都是现金，所以没有什么记录可查。
　　要不是徐东天意外牙疼，暴露出了他去过小白兔诊所。
　　而尹成文正好有一次第一医院看牙的记录，也许，陈言也没办法发现这个线索。
　　毕竟，王虎已经火化，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尹成文和高田成的尸体，冷冻在太平间。
　　谁没事去查看这两位的口腔啊。
　　然而，破案就是这样。
　　有时候看起来，会感觉，这个过程很顺利啊。
　　很轻松就找到了对方。
　　可是，林刚当时查了王虎、尹成文和高田成祖宗十八代，也没发现这个。
　　更不要说最后张村树被李玉玲杀死，一切似乎都在此终结。
　　甚至，孙牧之教授都亲自出手，催眠审讯李玉玲，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可是，陈言竟然靠着推理和1800多份进出小白兔诊所的人员资料，发现了疑点。
　　最终锁定到了第四个受害人徐东天的身上。
　　要知道，他可是自杀受害者，自己的胳膊都被自己砍断了。
　　谁能去怀疑他？
　　林刚知道自己的能力。
　　这件案子，如果只靠他一个人，绝对是另一个五年前的悬案。
　　当年的技术和现在差不多，当年没有侦办那件案子，现在也不可能侦办这件案子。
　　“老哥，”陈言脸上的笑容很轻松：“您跟我还客气什么。”
　　“有空多来连城，我请老哥喝酒！”
　　“陈队长，多谢帮忙！”
　　一旁送行的昆市侦缉队队长吴彦忠啪的敬礼。
　　吴彦忠虽然在办案中没有什么直接表现，但是，在昆市调查的整个过程，都是他在幕后协调推动。
　　这一段时间，基本上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现在案件终于告破，这位侦缉队队长，对陈言是非常钦佩和感激的。
　　毕竟，连国家侦缉总队的精英来了都没办法的案子，在人家手里，十几天的功夫就搞定了。
　　陈言保住的可不仅仅是他的乌纱帽，还有给死者的交代。
　　“吴队长，”陈言回礼：“您太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有空来连城，我请吴队长吃海鲜！”
　　飞机依然是长海集团的私人飞机。
　　只不过，和来时不一样，陈言走上飞机的时候，收获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
　　沈云懿今天打扮的很美。
　　高开衩的修身金边旗袍，包裹着完美无暇的身躯。
　　乌黑秀发如瀑散落。
　　绝美俏丽的脸庞，樱桃红的口红。
　　巧笑嫣然，双眼看向陈言的目光，含情脉脉，如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浓情蜜意，一脸柔情的看着陈言。
　　“你怎么来了？”
　　两步上前，陈言惊喜的拥住沈云懿。
　　小御姐早上还说有集团有会议要开，让自己不要发信息。
　　还告诉自己飞机已经在过来接自己的途中了。
　　结果，原来是小御姐亲自来接自己。
　　给了陈言一个大大惊喜。
　　“你瘦了……”沈云懿双手捧着陈言的脸，眼神里全是心疼。
　　陈言虽然收拾了一下，不再胡须满面，但是眼中的血丝还没有消退。
　　因为案件侦破有些放松欣喜的精神和心情，也无法掩饰眼角的疲惫。
　　“哪里瘦了，昆市侦缉队的伙食很好。”
　　拥住沈云懿柔若无骨的身躯，陈言心中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安全。
　　“他们的饭菜哪里能赶得上竹园那边做的……”沈云懿双手环抱，好像树袋熊挂在陈言身上。
　　轻轻在陈言嘴唇上啄了一口，沈云懿静静的靠在陈言胸膛：“我想你了……”
　　……
　　看着飞机之入云霄，昆市侦缉队队长吴彦忠这才看向林刚。
　　“老林，陈队长家里是干什么的……私人飞机，家底丰厚啊！”
　　丰厚？
　　林刚瞥了一眼自己曾经的老同学，私人飞机在你眼里只是家底丰厚？
　　飘了吧。
　　“陈言家本身是普通家庭，不过谁让人家长的帅，找了个千金公主……”
　　林刚的语气突然有些酸。
　　特么的，是个男人都酸爸……
　　久别胜新婚。
　　三个多小时后，飞机稳稳的停在连城市机场。
　　拥着沈云懿，走下飞机的陈言，更加精神。
　　在飞机上睡了一会，陈言眼中的血丝消退了不少。
　　沈云懿同样精神焕发，俏丽的脸庞红润有光泽，好像熟透的水蜜桃。
　　娇嫩的能滴出水来。
　　土豪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一辆保姆车早就等在一旁，下了飞机，二人直接坐车离开。
　　返回沈云懿的房子，陈言好好的洗了个澡。
　　当然，这个过程就不用赘述。
　　美人相伴，乐不思蜀。
　　陈言的疲惫早就一扫而空。
　　沈云懿说的不错，竹园的美食确实要比昆市侦缉队的食堂好的太多。
　　碳烤松茸、清蒸大生蚝、爆炒腰花、虫草乌鸡汤、老山参顿雪蛤……
　　小御姐的细心永远能让陈言充满惊喜。
　　满满一桌的美食，看得陈言直流口水。
　　而且，每一份的量并不多，以陈言的胃口，基本上都能消灭。
　　“多吃点这个，”沈云懿亲手把硕大肥美的生蚝，沾满酱汁，送到陈言嘴边：“你这段时间这么辛苦，要多补补……”
　　生蚝这玩意，连城男人的最爱。
　　号称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
　　“嗯嗯，”啊呜一口干掉生蚝，陈言摸了摸嘴唇：“这个可以了，我都吃五个了……”
　　只不过，吃太多可能也不太好吧……


第110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小御姐的心思细腻，生活上的琐碎事情考虑的很周到。
　　家里早就为陈言准备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这方面，陈言已经不用自己操心了。
　　这次去昆市，沈云懿为陈言准备的行李箱，里边每一天都有更换的衣物。
　　按照日期排好，根本不用陈言自己操心。
　　所以，即便陈言这十几天忙的不可开交, 衣着却是一如既往的整洁帅气。
　　吃完晚饭，陈言坐在阳台的茶座旁，欣赏着窗外的夕阳。
　　半杯现磨咖啡，飘着浓郁的香气。
　　沈云懿换了真丝长裙，坐在陈言怀里。
　　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已经剥好外皮，送进陈言嘴里。
　　“嗯, 嗯！”葡萄的品质很好, 咬在嘴里有种爆浆的感觉，甜爽可口：“这个好吃……甜！”
　　“那当然，”沈云懿张开嘴巴，吐出原本属于那颗葡萄的外表皮，笑得像是一只小狐狸。
　　“也不看看是谁给你去的葡萄皮……”
　　陈言看着沈云懿嘴里的葡萄皮，微微有些傻眼。
　　“你用嘴巴剥葡萄皮？”
　　“是呀，用手多不卫生！”
　　陈言：“……”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葡萄水分才这么足？
　　夕阳西下，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如神仙眷侣。
　　当然，生活就是这个样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
　　于慧真看着满桌的菜肴正在发愁。
　　“儿子今天晚上是不是不回来了？”
　　老陈点点头，夹起一块红烧排骨，吃的正香：“嗯，刚刚打过电话, 他和小沈在一起呢。”
　　又夹起一只红焖大虾, 老陈吃的那叫一个开心：“老婆，该说不说，你这厨艺见长啊！”
　　唉……
　　长长叹了一口气，于慧真有些无精打采：“再好的手艺，儿子也不在……”
　　嘿嘿。
　　“我说你这人啊，”老陈依然吃的开心，又夹起一条大海参：“儿子在家的时候，你天天逼着相亲找对象。”
　　“这儿子找了女朋友，都快订婚了，你又嫌弃儿子不在家……”
　　滋溜！
　　肥硕的海参随着一口白酒进肚。
　　老陈最近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美。
　　儿子有出息，不用他操心。
　　有了亲家后，陈建国和沈长海是三天两头聚在一起。
　　要么去看球，要么去钓鱼，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潇洒。
　　这才是退休该有的日子。
　　于慧真能管老陈，总不能管着沈长海。
　　老陈感觉这辈子以前是白过了，这才叫人生。
　　另一边。
　　王美芳和沈长海倒是吃的有滋有味。
　　“听闺女说，小陈回来了？”
　　“嗯，”沈长海点点头：“丫头亲自去昆市接回来的。”
　　“刚刚打电话，说明天过来看我们。”
　　王美芳最近的日子很美好。
　　当年，不知道哪里来的歪风邪气，说生儿子的似乎都高人一头。
　　生女儿的说话都不硬气。
　　现在好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当年生儿子准备养老的，现在都瞎了。
　　儿子大多被儿媳妇拐跑, 走的那叫一个潇洒不羁。
　　倒是养女儿的，平白捡了个儿子回来。
　　你说，这跟谁说理去？
　　轻快的舞曲在客厅回荡。
　　陈言拥着沈云懿轻步慢舞。
　　“哎呀，别闹……”
　　拍掉陈言在屁股上作怪的大手，沈云懿脸色桃红，呼吸加速。
　　这个坏蛋弟弟。
　　说好了一起好好跳个舞，结果……
　　大猪蹄子抓来抓去。
　　沈云懿好似半瘫在陈言身上，都有些站不稳。
　　“嗯嗯，不闹……”
　　耳鬓斯磨的两人，很快就去卧室了。
　　跳舞……
　　呵呵。
　　那不就是扯淡呢吗。
　　……
　　深夜。
　　沈云懿轻轻摩挲陈言的头发，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温柔。
　　陈言翻了翻身，大脑袋在峰峦叠嶂中拱了拱，砸吧砸吧嘴，睡得正香。
　　有些事情，不是吃生蚝，系统开挂就能解决的。
　　比如陈言，现在就睡的跟猪一样。
　　哼哼唧唧，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
　　沈云懿不时的就要替某人擦一擦。
　　什么是生活？
　　这就是吧。
　　什么是幸福？
　　这就是吧。
　　沈云懿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陈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如百花盛开，满室生香。
　　一只露在被子外的的小脚丫，不停的晃来晃去。
　　呵……这该死的魅力。
　　……
　　五月底六月初的连城，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光。
　　风光和煦，阳光正好。
　　清晨，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枝鸣叫。
　　叫醒了沉睡中的陈言。
　　睁开眼睛，眼前是美人入怀。
　　看着沈云懿长长的睫毛，绝世的容颜，陈言嘴角不自觉的挂起笑容。
　　什么叫御姐？
　　就是那种关心到，你只需要躺着享受的程度。
　　懂？
　　陈言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人都是出色的骑士，但自己的小御姐肯定是。
　　轻轻亲吻沈云懿的额头，陈言的心里有极大的满足。
　　这段在昆市的时间，是陈言工作强度最大的时候。
　　每天和小御姐聊天的时间都很少。
　　基本上是连轴转，一直处在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中。
　　直到上了飞机，看到沈云懿，陈言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好像有点不可控。
　　心是放松了，身体好像并没有。
　　飞机上就累瘫了。
　　幸好晚上小御姐安排的晚餐大补，否则……
　　“看我干什么？”沈云懿睁开妩媚柔情的大眼睛看着陈言：“弟弟醒了很久吗？”
　　“没有，我也刚醒……”
　　“恩，抱抱……”
　　面对小御姐的求抱抱，陈言不可能拒绝。
　　“不许做别的哦……”沈云懿长长伸了个懒腰后，陡然一顿，看着某人有些不会好意的眼神，有些警惕。
　　“恩，放心，就抱抱，不做别的。”
　　陈言嘴上信誓旦旦，大猪蹄子却该干嘛干嘛。
　　哈！
　　一个小时后，事实证明，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丰盛的早餐，是小御姐早就安排好的。
　　简单的米粥，简单的小菜。
　　陈言胃口大开。
　　只是，御姐终究御姐。
　　香甜的米粥里有三只大生蚝。
　　非常肥硕。
　　小菜倒是简单，海参拍黄瓜。
　　“云云，能告诉我海参拍黄瓜是哪里的名菜吗？”
　　沈云懿笑的像一只偷吃的小狐狸。
　　趴在陈言肩膀，秀发触在陈言脸颊，微微有些发痒：“我妈教我的，独家配方，说是大补哦……”
　　陈言：“……”
　　昨天正好是周五，陈言回来后给队里打了电话，报备了一下。
　　刘青山自然就直接让陈言休息了。
　　连着在昆市给人家卖命，回家了当然要照顾好。
　　这事不用问市侦缉队，他刘青山就做主了。
　　反正是周末。
　　……
　　商场。
　　“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种太阳……”
　　沈云懿好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哼着最喜欢的儿歌，拉着陈言一路高歌前进。
　　陈言不是第一次陪沈云懿买东西，但是真正意义上的逛商场是头一次。
　　然后，陈言就发现，女人狂商场那是天生的牛掰啊。
　　一个上午，沈云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兴高采烈，仿佛不费一点力气。
　　可是，陈言感觉自己的脚底板要穿了啊。
　　尤其是还有十几个包装袋挂在身上的时候，真的好累。
　　这时候，系统奖励的耐力基因锁好像都没有什么用处。
　　“臭弟弟，”沈云懿抱着陈言的胳膊摇来摇去：“人家以前都没怎么逛过商场，你陪陪姐姐好不好？”
　　陈言提了提一边快要掉落的袋子，哼了哼：“没逛过？那你那么多衣服哪来的？”
　　怎么可能。
　　沈云懿的衣柜，陈言可是见识过的。
　　说是半个商场都不为过。
　　没逛过商场哪来的这么多衣服。
　　然而，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
　　“都是专柜送到我家，我挑的啊。”
　　好吧……
　　有钱人的生活，确实朴实无华，连逛街都没机会……
　　这两天时间，陈言好好陪着沈云懿逛遍了连城的各大商场。
　　一个周末，陈言感觉过的比在昆市好像都累。
　　最起码，在那边不用跑腿，拎包。
　　至于父母，见是见了，就是比较匆忙。
　　周六中午，陈言二人请沈云懿父母吃了饭。
　　周天中午，二人请自己的父母吃了饭。
　　至于回家，呵呵。
　　怎么可能。
　　陈言晚上比白天还忙……


第111章 向功勋获得者敬礼
　　“陈队，您回来了啊！”
　　“陈队，早上好，新扎的豆浆，您尝尝！”
　　“陈队，亲戚送的大红袍，您尝尝……”
　　周一。
　　陈言准时出现在侦缉二分队的驻地门口。
　　一路上, 侦缉队的同事看到陈言颇有些意外。
　　陈言离开连城可有半个月了。
　　现在竟然回来了。
　　不过，尽管离开了半个月，同事们的热情依然不减。
　　现在的连城侦缉队，没有人不羡慕人家侦缉二分队的。
　　就在三天前，国家侦缉总队带帽下来了一批器材装备。
　　所以汽车，换了一遍。
　　训练室的器械, 换了一遍。
　　办公桌椅, 换了一遍。
　　电脑打印机，换了一遍。
　　就连食堂的厨具，都换了新的。
　　侦缉二分队，整个鸟枪换炮。
　　别说和比别的分队比，就是和连城侦缉队，甚至是省侦缉大队比，在同级别的机构里，那也绝对是最好的。
　　上头给的说法是，打造标杆基层侦缉分队。
　　让其他地方好好学一学。
　　可是，问题是，没钱怎么学？
　　而这一切，兄弟们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言前一段时间去昆市，可是国家侦缉总队出具的正式调令。
　　然后，那边的案子刚结束, 这边就鸟枪换炮。
　　所以，即便是连城侦缉队的一些人, 都想调来二分队了。
　　走进办公室, 陈言怀里照例捧着一大推东西。
　　“师父，您吃早饭没？”放下同事们送的东西，陈言递给刘青山一个鸡腿。
　　刘青山也没客气, 接过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在这混了一辈子，还没你来半年有人缘……”
　　“我还是不是队长了，要不干脆你来干，我还是当你组员算了。”
　　陈言：“……”
　　完了，老刘这是吃醋了？
　　“您当然是队长，整个侦缉二分队，谁敢不听您的啊。”
　　“谁不听，新车不给他开……”
　　“行了，跟你开个玩笑，等会直接去秦队长那报道，一大早就让我通知你过去了。”
　　陈言点了点头：“嗯，我这就过去。”
　　陈言作为侦缉分队副队长，外调回来后，自然要向上级领导汇报。
　　连城侦缉队。
　　“报告！”秦川办公室门口，陈言站的笔直。
　　“请进！”伏案书写的秦川抬头一看，发现是陈言, 立马从办公桌后起身。
　　“哈哈，”秦川走到陈言跟前, 拍了拍陈言的肩膀：“你小子，我不是说过，来这就跟到家一样。”
　　“来，陈言，坐坐！”
　　“谢谢队长。”
　　秦川亲自给陈言倒茶：“陈言不愧是陈言，国家侦缉总队的精英都办不成的案子，你去了就搞定了！”
　　“哈哈，好，给咱们辽高官脸！”
　　嘿嘿。
　　接过茶杯，陈言笑了笑：“林刚老哥的经验丰富，这次的案子只是有些诡异，凶手不仅谨慎，对自己也狠！”
　　徐东天确实下手确实狠。
　　能自己砍下自己的胳膊，企图掩人耳目，把自己隐藏起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好，不恃才傲物，不骄傲自满！”秦川起身走到办公桌，拿起一封文件。
　　“不过你也不用谦虚，总队那边嘉奖文件已经下来了。”
　　“今天早上，我刚刚上班，省侦缉大队刘劲松大队长就亲自给我打电话，发来了这封嘉奖文件！”
　　接过文件，陈言扫了一眼。
　　内部嘉奖通报。
　　这种文件虽然不是功勋，但却是上级单位对下级单位的肯定和表扬。
　　说白了，陈言这次外调侦办案件取得的成绩，让国家侦缉总队对辽参侦缉大队的工作认可，对连城市侦缉队的工作认可。
　　这对陈言个人其实没什么现实意义，但是对刘劲松，对秦川来讲，就是他们的成绩。
　　“陈言，你这次的表现非常出色，刘劲松大队长特意嘱托我，向你表示感谢。”
　　“队长，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陈言没有多说话。
　　因为，从秦川的话里，陈言知道，刘劲松大队长有可能要动了。
　　而自己这次成功侦办案件，应该是给对方在上级那里加了分。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
　　领导者，重要的不仅仅是自身能力，更重要的时识人用人的能力。
　　毕竟，你不可能让一个省的侦缉大队一把手天天破案去吧。
　　当然，这也不是说陈言破了几个案子，帮了国家侦缉总队的忙，就让刘劲松平步青云。
　　只能说是在关键的时候，起了一把助推器的作用。
　　秦川看着陈言的目光，就两个字，满意。
　　陈言不光破案能力强，更懂得人情世故。
　　这是所有领导都喜欢的。
　　“这件事，不仅仅是刘大队长，我也要对你表示感谢。”
　　“队长……”
　　“不用说，过几天你就明白了！”
　　秦川打断了陈言的问话，转移了话题。
　　“对了，”秦川再次拿出一个文件：“上次侦办的盘市直连环杀人案，功勋核定工作已经完成。”
　　“陈言，恭喜你，再次荣获个人三等功！”
　　果然是个人三等功。
　　其实，连环杀人案，有资格够上二等功的。
　　只不过陈言是以省侦缉大队特别顾问的身份去的，主要的奖励还是经济奖励为主。
　　毕竟，大多数的特别顾问都是社会上其他行业的精英。
　　比如孙牧之教授，即便帮助国家侦缉总队侦办了很多案件，可是总队也没办法授勋，那就只能给钱了。
　　辽省侦缉队这边也是这个模式。
　　“这次的奖金要多一些，有五十万，这几天就会打进你的工资卡。”
　　“谢谢队长！”
　　陈言倒是觉得无所谓。
　　相比较授勋来讲，破案的过程带给陈言的满足感，才是他作为侦缉员的最大收获。
　　而且，陈言也理解上边的苦衷。
　　自己毕竟入警时间不长。
　　到现在，满打满算四个月。
　　结果，现在已经是二阶侦缉司长警衔，三等功三个，二等功两个。
　　更是辽省最年轻的基层侦缉分队副职。
　　上段时间，又特聘为辽省侦缉队特别顾问。
　　陈言的每一步，其实都是破格提拔。
　　当然，破格的背后是功勋在支撑。
　　可是，就如陈言所说。
　　干侦缉这行，真的是为了升官发财吗。
　　或者只是为了立功受奖吗。
　　不是，当然不是。
　　在侦办越监杀人案的时候，陈言遇到过生命危险。
　　路蕊在地道里埋伏的陷阱。
　　加油站超市为了交换人质，被王丽丽用刀抵住喉咙。
　　还有杨浩楠射出的弩箭。
　　面对死亡，陈言怕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
　　陈言穿越平行世界，为的是圆上一世的梦想。
　　怕死就不要干警察。
　　……
　　连城市侦缉队为陈言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授勋仪式。
　　庄严的宣誓声中，秦川亲自为陈言佩戴个人三等功勋章。
　　旁边，是连城侦缉队领导班子成员，还有基层所有基层侦缉分队队长。
　　以及新入警侦缉员代表。
　　在秦川敬礼后，所有人看向陈言的目光，庄重而羡慕。
　　五枚勋章！
　　五枚勋章排作两排。
　　上面的是两枚个人二等功勋章。
　　下面是三枚个人三等功勋章。
　　入警不到半年，五枚个人功勋！
　　在场的众人，即羡慕也敬佩。
　　授勋仪式虽然简单，但依然庄重。
　　所有参与人员都佩戴着自己的功勋章。
　　这些人，胸前挂着最多功勋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川。
　　但是，即便是秦川，摸爬滚打大半生，不过是两枚二等功，两枚三等功。
　　其他人，就更少。
　　但是，无论是二等功，还是三等功，每一个胸前挂着功勋章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功勋是怎么来的。
　　那是用命换的！
　　所以，陈言以仅仅22岁的年纪，就挂满五枚功勋章，众人怎能不敬佩！
　　“全体都有！立正！”
　　“向功勋获得者……敬礼！”


第112章 快爆炸的陈言
　　陈言的生活终于再次回归了正轨。
　　没有凶杀，没有血腥，也没有自杀。
　　更没有间谍。
　　陈言再次享受起了分队副队长的优渥待遇。
　　每天早上上班，照例是收获一大堆好吃的。
　　每天的花样还不少。
　　有分队大姐包的肉馅包子，有老大哥家女儿亲手做的水饺，还有分队警花送的奶茶。
　　别说，这奶茶还真不错。
　　侦缉二分队的警花远近闻名。
　　在连城侦缉队那都是有名的一枝花。
　　陈言只是听过, 从没见过，这段时间刚刚回来。
　　听老刘说是借调到省侦缉大队排练节目去了。
　　都去了小一年了。
　　这才回来。
　　陈言点点头，倒也不觉得奇怪。
　　侦缉系统也好，其他系统也好，逢年过节总爱搞一个联欢。
　　什么春之声啦，联欢会啦，节拜会啦。
　　名字不同, 不过内容都一样。
　　单位里一些帅气的小伙子，长的漂亮的小姑娘, 甚至是一些不太重要岗位的领导，每年都得抽出去一段时间搞活动。
　　比如侦缉二分队的警花，去年入职，今年转正。
　　在队里面待的时间，还没有陈言多呢。
　　一半时间在市侦缉队，一半时间在省侦缉总队。
　　对此很多人不理解，本来就人手少，还把人弄出去表演节目，这不是不务正业嘛。
　　其实，这就是眼界决定视野的问题。
　　只有站在一定高度，你才会发现，这种单位搞得节目, 在凝聚人心，增强单位凝聚力向心力方面，绝对是效率最高的一种方式。
　　比如一位英模的事迹宣传。
　　队里组织十次会议, 念二十次文件，不如编排一个小品。
　　把英模的故事演绎出来。
　　虽然有人说这种形式太煽情, 过分艺术化。
　　可是, 不可否认的是，英模的事，你起码记住了。
　　即便过来几年，大家再提起来，都会说。
　　啊！这就是那年春之声的小品吧！
　　我知道知道，就是演的太烂……
　　说办案，上边的一些内勤处理案子可能不行，可是如果说搞这些凝聚人心的东西，嘿嘿。
　　这就叫术业有专攻。
　　“陈队，我叫宋凌萱，今天回来报道，还请您多多关照！”
　　不得不说，警花的声音真的甜。
　　尤其是穿着制服的警花，英姿飒爽，还真有一种别样的风景。
　　“都是同事，有什么关照的，”接过宋凌萱递过来的奶茶，陈言道谢：“倒是要谢谢你的奶茶，我拿回去给我女朋友尝尝, 她爱喝奶茶……”
　　哼。
　　警花虽然漂亮，但是陈言家里可是有御姐女王大人的。
　　相比较制服，陈言还是更喜欢旗袍多一些。
　　再说了，这种时候一定要撇清关系，否则的话，人家警花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多不好。
　　咱们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得注意影响。
　　……
　　这几天，陈言的小日子非常哇塞。
　　早上上班有人送，晚上下班有人接。
　　就连中午，都有外卖员专门给陈言送吃的。
　　竹园的烤蘑菇真的是一绝。
　　老刘也算是跟着占了光。
　　夹起一片薄薄的三文鱼刺身，老刘沾了一大口芥末：“你小子过的日在才叫生活啊。”
　　“看您说的，”陈言刚刚消灭一只大海参：“就像你过的不是生活一样。”
　　“当然不算，我们这种充其量只能叫活着……”
　　陈言：“……”
　　还别说，老刘说的还挺有道理。
　　下午的日子很休闲。
　　陈言要去片区内巡逻。
　　其实，作为分队副队长，他根本不用干这些事情。
　　可是，不干这些他就没事干了啊。
　　陈言在侦缉队的分工是主抓案件侦办。
　　其他的工作，刘青山都料理了。
　　所以，没有案子的时候，当然就没事了。
　　当然，也不能说一点事情都没有。
　　侦缉二分队这些年也积攒了些旧案。
　　有的时候，要组织开展一些走访工作。
　　没有新案，当然就要推进旧案。
　　这是传统。
　　安安稳稳，下班时间到。
　　沈云懿已经等在分队门口。
　　最近，沈云懿已经不自己开车了。
　　每次接陈言都是坐保姆车过来。
　　主要是方便，有司机在，她就能全身心陪着陈言。
　　“那个女人是谁啊？”
　　宋凌萱有些惊讶的看着分队门口的绝美女人，眼中闪过惊讶。
　　这女人……
　　好美！
　　绝美的容颜，爆炸的身材，是每个女人都羡慕的对象。
　　不仅如此，这女人的气质高贵优雅，好像群芳谱中最华贵的牡丹。
　　傲然绽放群芳妒。
　　“她呀，”警花身边的女同事羡慕的看了一眼：“那位就是咱们陈队的女朋友，超级大美女，超级大富婆。”
　　宋凌萱有些惊讶。
　　美女就算了，人家确实美。
　　可是富婆是怎么回事？
　　女同事看出了宋凌萱的疑惑，拉着她的手臂：“走走，我给你详细说说。”
　　“咱们这位陈队，可不简单啊……”
　　“陈队平时穿的便装，你注意是什么牌子没？”
　　宋凌萱摇摇头，她刚回来，就见过陈言一次。
　　“嘻嘻，那可是阿尼玛！”
　　阿尼玛？
　　“一套几万块的那个……那个奢侈品？”
　　“是啊，我告诉你，我和几个姐妹还专门去看过了，陈队的那件休闲外套，要十二万呢……”
　　十二万！？
　　“还有陈队开的那个车，霸气吧？”
　　“嗯嗯，”宋凌萱点点头：“国货之光，坦克500，我爸特喜欢那车。”
　　“嘻嘻，那个也是大美女给买的，”女同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外边：“我有一次听陈队和刘队聊天的时候说的。”
　　“还有还有，那个陈队的中午饭，我听说……”
　　“还有还有，陈队抽的烟……”
　　女侦缉员再厉害，也是女人。
　　警花再漂亮也是凡人。
　　八卦，向来是女人的天性。
　　尤其是八卦一个年轻的、帅气的、和蔼可亲的男领导。
　　女友竟然还是绝顶美女，而且是富婆。
　　简直在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八卦话题了。
　　……
　　“臭弟弟……抱抱！”
　　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的注视下，陈言轻轻拥抱沈云懿，一脸的宠溺。
　　“陈队……天天这么撒狗粮，真的好吗？”
　　“不好……你能怎么办？”
　　额……
　　平静的日子，沈云懿最是开心。
　　最近，公司的生意很顺利。
　　上次美日国际医院器官走私案中，王敏特意和有关部门打了招呼。
　　红利现在已经开始释放。
　　集团以前还有些困难的项目，现在基本都是一路绿灯，只要合规，包送审批就通过。
　　哪怕是一些有问题的项目，也能在相关主管单位的帮助下，快速调整，最终合规上马。
　　所以，沈云懿最近很少去公司。
　　一般只要电话指挥就够了。
　　这就是国家侦缉总队的能量。
　　一句话，没人敢下绊子。
　　甚至，比连城市一把手的话都管用。
　　小两口的日子，那叫一个浓情蜜意。
　　“小御姐，今天准备什么好吃的了？”
　　哇咔咔咔！
　　陈言的笑声夸赞中似乎充满期待。
　　沈云懿的俏脸原本就因为陈言不老实的大猪蹄子有些微红。
　　现在更是红的好像要滴出水来。
　　因为，她知道，陈言说的好吃的，可不是大生蚝或者海参。
　　“哼，不告诉你！”
　　……
　　夜。
　　正在看电视喝牛奶的陈言，瞥了一眼卧室的方向。
　　噗！
　　一口牛奶就喷了出来。
　　咕噜！
　　深深咽下一口口水，陈言说话都有些磕巴：“姐姐……你……”
　　“傻子，喜欢吗？”
　　喜欢吗？
　　锃亮的小黑皮鞋，白色长筒袜，灰色百褶裙，白色水手服。
　　乌黑的大波浪，一个卡通的发卡。
　　而且，沈云懿双手还带着一双大大的猫爪手套！
　　淦！
　　喜欢吗？
　　这特么是要爆炸了好吧！
　　蹭！
　　陈言一个箭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哇呜！
　　“姐姐，我要开饭啦……”
　　嘻嘻！


第113章 幽灵乍现
　　这半个月，小两口脑子里也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
　　开始玩变装。
　　女王，空姐，模特，护士……
　　而今天的‘好吃的’就是JK装。
　　陈言可是期盼很久了的啊。
　　横抱起娇羞可爱的小御姐，陈言感觉真的要爆炸了。
　　瞄准卧室……冲刺！
　　……
　　摩挲着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大脑袋，沈云懿满脸的爱意。
　　在外, 陈言是领导，是身受五次嘉奖的英模。
　　而在家里，他只是沈云懿一个人的弟弟。
　　每次，沈云懿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着陈言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然后沉沉睡去。
　　铃铃铃……
　　床头的电话突然响起。
　　时间。
　　12点30分。
　　来电显示：刘青山。
　　陈言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师父, 如果您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想这一周的烟可能要换换口味了。”
　　刘青山苦笑：“我也不想打扰你。”
　　“不过, 有个很诡异的报案, 还是得你来看一下。”
　　挂断电话，陈言歉意的看向沈云懿：“姐姐……”
　　“嘘……”轻轻按住陈言的嘴唇，沈云懿为陈言穿衣：“快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还穿这套衣服好不好？”
　　“啐……”
　　干侦缉的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了案子，都要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连城第一医院。
　　急诊门诊。
　　刘青山已经把大概情况给陈言说了一遍。
　　“王焕志当时被吓得心脏病复发，幸好手边就是小区紧急求助按钮，及时送到医院，然后就报案了。”
　　“大概就是这样，人刚刚抢救过来，我已经让王刚他们去调监控视频了。”
　　陈言看着刘青山的眼睛，充满怀疑。
　　“师父, ”陈言有点懵逼, 眼睛里有的就三个字, 不可能。
　　“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大半夜的，这个王焕志在自己窗户前看到鬼，结果吓的心脏病都犯了？”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难道这其实是一个玄幻世界，陈言一直没发现？
　　刘青山苦笑。
　　“我也不信，可是对方一口咬定就是看见妻子的亡魂了。”
　　“这个王焕志的妻子，半个月前刚刚溺亡，所以他是真的被吓着了。”
　　陈言摇摇头。
　　即便如此，也应该是心理作用才对。
　　真要有鬼，还要侦缉员干什么。
　　但世事无常。
　　王刚很快就返回了。
　　“刘队，陈队，视频取回来了。”
　　只是，王刚的脸色很不好：“王焕志家小区就有监控，正好拍到了当时的情况。”
　　“而且……这个王焕志……没有说谎！”
　　嘎？
　　没说谎？
　　陈言和刘青山微微一怔。
　　什么叫没有说谎?
　　难道真的有鬼不成？
　　王焕志的话，陈言可以不信。
　　但是王刚是侦缉员，他的话还能不信？
　　而且，王刚可是去调取监控的。
　　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意味着监控肯定是拍到了什么。
　　陈言此刻的神色已经非常凝重：“打开视频。”
　　王刚点了点头，打开已经拷贝好视频的平板电脑。
　　时间：10点30分。
　　月黑风高，这个时间段, 小区里的人基本上都休息了。
　　监控内只有树影婆娑。
　　突然, 监控画面微微闪烁，一道黑影从远处的小区围墙外飞来。
　　刷！
　　陈言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骤起。
　　黑影由远及近，慢慢的可以看清轮廓。
　　人形！
　　陈言和刘青山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黑影是什么。
　　小区内有路灯，但是因为已经是十点以后。
　　路灯自动调整到比较暗淡的程度。
　　监控中的黑影虽然能辨别出是人行，但是并不能看清楚样貌。
　　最终，黑影飘飘忽忽，停在了二号楼三单元三楼的窗户前。
　　而这个距离，也是黑影距离摄像头最近的距离。
　　接着，黑影悬浮，三分钟后，似有微风吹过。
　　黑影头上的发丝被吹起，陡然露出一张青灰色中泛着惨白，有些浮肿的侧脸！
　　轰！
　　怪不得王刚回来的时候脸色如此难看。
　　换做是谁，看到这样诡异的画面，都会心生恐惧。
　　比如刘青山，在微分吹过，黑影露出人脸的时候，脸上骇然失色，忍不住倒退一步。
　　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刘青山沉声道：“从视频中的黑影的脸部颜色和特征看……符合溺亡人的特征！”
　　陈言眉头紧皱，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浮现。
　　大半夜的，尽管是三个大男人在一起，可是看到这个视频依然头皮发麻。
　　要知道，这不是电影，而是监控视频的录像！
　　虽然因为是黑天，视频中的图像并不是很清晰。
　　可是就像刘青山说的，黑影的脸部特征就是溺亡之人死后的特征。
　　正常人死亡后，时间一长，皮肤会呈现青灰色，有斑点。
　　但是，只有溺亡的人才会在青灰色的基础上，显得格外惨白，会有浮肿，同时没有斑点。
　　画面的后来，黑影就快速消失了，紧接着不到两分钟，小区的保安就冲进了楼里。
　　再然后，报案人王焕志被抬出。
　　呼……
　　陈言连续几次深呼吸，心绪稍微平复。
　　“师父，您刚刚说，王焕志的妻子刚刚溺亡？”
　　“嗯，”刘青山点点头：“大半个月前，你在昆市出差的时候，接的案子。”
　　“当时我们也去了，是正常的溺水死亡……”
　　溺水死亡？
　　呼！
　　再次深呼吸，陈言关闭平板电脑上的视频：“我们去和这个王焕志聊聊吧。”
　　对于这个视频，陈言从心底里是不相信的。
　　如果真的有幽灵鬼怪存在，那还破什么案子。
　　没有逻辑推理可言了啊。
　　比如铁市的越监杀人案。
　　张晓华是怎么怀孕的？
　　没有内鬼，没有男人，凭空在监守里边就怀孕了？
　　不可能。
　　事实证明，这也确实不可能。
　　最终，陈言还是找到了他们利用高空无人机空投体液的线索。
　　所以，这个案子，虽然诡异，但真的是幽灵，或者王焕志亡妻的鬼魂归来？
　　别扯了。
　　视频中的黑影飘飘呼呼，有很多办法可以做到。
　　比如滑道，加上限速器，就可以做到。
　　毕竟是黑天，摄像头拍摄的不够清晰，很多细节都看不清楚。
　　当然，如果是滑道，这肯定会留下痕迹，需要去现场调查。
　　而且，其他手段也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
　　比如无人机！
　　用无人机拖拽，也能飞起来。
　　只需要天做一些准备工作就没问题了。
　　真正让陈言毛骨悚然的是，微风吹起的那一刹那。
　　监控的画面虽然粗糙，可是对于尸体的脸部特征，陈言是不会出现判断失误的。
　　那张脸……很真实！
　　这特么就魔幻了啊。
　　飘忽的黑影能够办到，尸体哪里来的？
　　大半个月前到现在，尸体要么火化，要么土葬了。
　　难道还能自己跑出来不成？
　　至于无人机……
　　别逗了。
　　如果真的是尸体，最起码也得一百多斤吧。
　　什么无人机拖拽一百多斤的重物。
　　民用的肯定不用想了。
　　就算是有，也是类似农业喷灌使用的无人机。
　　但是，那种无人机体积巨大，飞行时噪音也很大。
　　10点半钟的小区，虽然不少人都睡了，可一定有没睡的。
　　突然出现那么大噪音，早就出来看了。
　　可是，当时的小区无比安静，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王焕志，差点被吓死。
　　所以，无论如何，不管是真是假，都是要先见一下这个王焕志。
　　急诊病房。
　　陈言看见王焕志的时候，发现这个男人依然魂不守舍，眼神呆滞，双手颤抖。
　　显然是真的被吓得够呛！


第114章 还真以为是鬼呢
　　王焕志依然惊神未定。
　　再加上心脏病发作，要不是抢救及时，估计都已经一命呜呼了。
　　被鬼吓死……
　　王焕志也算是名人了。
　　“王先生，你好，我是侦缉员陈言。”
　　面对陈言，王焕志好半晌才缓过神：“侦缉员？”
　　“是的，我们来跟你了解点情况。”
　　听到陈言是侦缉员, 王焕志的神情稍微有些放松，起码不像刚刚一样，紧张的都有些发抖。
　　“你不用怕，我们过来，就是来帮助你，你能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当时的情况？
　　听到陈言的话, 原本已经有些镇静下来的王焕志再一次颤抖起来。
　　眼睛中的恐惧非常明显。
　　一旁的刘青山和王刚暗自摇头。
　　这是得吓成什么样, 一说起来就害怕成这个样子。
　　陈言微微皱眉：“王先生，我知道你刚刚经历过的事情有些奇怪, 但是，请你相信我们。”
　　陈言顿了顿，看看身边的王刚和刘青山，再度看向王焕志：“而且，你看，我们这么多人陪着你，放心，没事的。”
　　“我们要知道详细的过程，才能帮助你。”
　　“否则的话，我们想帮忙也没办法啊。”
　　说完，陈言叹口气，正要起身, 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现在王焕志的情况，很难配合陈言他们开展调查。
　　六神无主, 说话肯定也是语无伦次，所以，陈言只能刺激一下他。
　　果然, 看到陈言要离开, 王焕志好像突然惊醒。
　　“不要，不要，同志！”
　　“你们别走，你们别走！”
　　“我说！你们别走，我什么都说……”
　　王焕志死死的抓住陈言的手，眼睛中露出恳求的神色。
　　这是正常人在受过惊吓后的正常反应。
　　这个时候，想让被惊吓者睡觉是不可能的。
　　他唯一的诉求身边有人陪着他。
　　而侦缉员当然是能带给他最大安全感的人。
　　人就是这么奇怪。
　　作了亏心事，最怕见到的人就是穿制服的，戴警帽的。
　　受到伤害时，最想见到的人也是穿制服，戴警帽的。
　　“好，王先生，不要怕，我们都在，没事。”
　　陈言重新坐下，看向王焕志：“跟着我，做几个深呼吸，来……”
　　呼……
　　呼……
　　果然, 三五个深呼吸后，王焕志的表情已经有所放松。
　　刚刚一直抓着陈言的手, 也放开了。
　　“这位同志，实在不好意思……只是今天……事情实在太诡异。”
　　被陈言安抚下来的王焕志，终于恢复正常。
　　起码已经放下了恐惧，开始能够正常交流。
　　“没事，王先生，”陈言摆摆手：“我们已经调取了你所在小区的监控录像。”
　　“对今天晚上的事，已经有了一些了解。”
　　陈言顿了顿：“但是，因为是晚上，视频拍摄的并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们需要听听你当时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到底看到了什么？
　　王焕志刚刚有些血色的脸色，再度有些苍白。
　　说话的声音也有写颤抖。
　　“晚上，我本来在客厅看电视，可是突然听到窗户外好像有什么响声。”
　　“我就起身过去看了看。”
　　“结果！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身影漂浮在窗外！”
　　“我还以为是谁在搞恶作剧，就上前仔细看了一眼，可是！”
　　王焕志的声音开始明显变得急促起来：“一阵风吹过，白衣身影的头发被吹开，我就看到……”
　　王焕志的脸已经出现惊恐的神色：“看到了我妻子的脸！”
　　“王先生，不要害怕，我们都在，没事的。”
　　陈言知道，王焕志现在描述的情形，就是他们在视频中看到的，微风吹过的一幕。
　　青灰色中泛着惨白的浮肿面容。
　　只不过，因为角度的关系，陈言从监控上看到的只是侧脸。
　　而王焕志看到的是整张面孔。
　　“王先生，你能确认你看到的脸，就是你妻子的吗？”
　　要知道，正常人在活着的时候的样子，和死后的样子是有很大区别的。
　　倒不是说会变化的认不出来。
　　但是，因为肤色的差异，会给人一种对方是另一个人的错觉。
　　尤其实在深夜。
　　你在高度惊恐中，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实际上你所看到的。
　　也许你只是看到了恐怖的一张脸，但是你潜意识中会恐惧某个人，那就有可能认为这张脸就是那个人。
　　再说，王焕志妻子是溺亡的。
　　被水淹死的人，因为脸部沁水浮肿，容貌辨认会比较困难。
　　可王焕志却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那就是我妻子，我十分确定！”
　　“为什么？你怎么如此肯定？”
　　唉……
　　王焕志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妻子是大半个月前去世的。”
　　“当时入藏之前的时候，我看过她最后一面，和今天晚上我看到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所以，我绝对不会认错！”
　　王焕志这时的语气非常肯定、自然。
　　可是，陈言听完却微微皱眉。
　　什么情况？
　　王焕志刚刚还因为半夜看到了妻子的脸非常恐惧，可现在说起妻子去世的事情，竟然没有一点异样。
　　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这特么不对劲吧？
　　陈言现在和沈云懿如胶似漆，对夫妻间的事也算是有些了解。
　　自己的妻子死了，难道就没有悲伤吗？
　　这还是夫妻吗？
　　“王先生，我听你刚刚说起你妻子死亡的事情，好像你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怎么半夜看到她的脸，会吓成这样？”
　　王焕志听了陈言的话，微微一愣。
　　良久才道出一切。
　　原来，两个人虽然是十五年的夫妻，可是早在两年前，两人就分居了。
　　夫妻感情早就破裂。
　　之所以没有离婚，是因为他们共同创办的公司，这两年一真在和一家上市公司洽谈被收购的事情。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离婚，那对于收购来说，会产生很大变数。
　　“她下葬的时候，那么多人，我是看着她葬入地下的，当然不会怕。”
　　“可是，今天可是大半夜，她就那么飘在窗户前，别说是我，就是任何人，不论跟她认不认识，有没有关系，都会害怕吧？”
　　王焕志现在才算是差不多脱离惊恐。
　　思维也逐渐恢复正常。
　　陈言和刘青山点点头。
　　确实，别说他，就是陈言刚刚看视频的时候，不也吓的冒冷汗。
　　而且，那还是三个大男人一起看的。
　　还只是视频。
　　而王焕志今天晚上，可是一个人……
　　陈言即便现在想想，身上都起鸡皮疙瘩。
　　但是，王焕志看到的真的是鬼吗？
　　“王先生，你刚刚在窗户上看到的白衣人影的脸，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这一点，在视频上看不清楚。
　　陈言他们看到的是侧面，所以陈言需要向王焕志求证。
　　“眼睛的眼色……”
　　王焕志皱眉：“我有些记不太清，当时太吓人了，我看了一眼就差点昏过去。”
　　“幸好，我在阳台窗户那装了救命紧急按钮……否则的话……”
　　这个陈言知道，现在很多高端小区都有这种紧急救命按钮。
　　在客厅、卧室、卫生间等处安装的多一些。
　　方便发生意外情况，业主能够一键呼救。
　　陈言皱眉。
　　王焕志说的其实是正常的记忆反馈。
　　人在非常惊恐的情况下，其实记不清细节的。
　　只是有轮廓性的记忆。
　　因为，这是人体自我保护机制在发挥作用。
　　大脑会自动屏蔽对你伤害最大的危险记忆。
　　但是，这种情况下，用排除法最有效。
　　对方既然不记得眼睛具体什么眼色，但是一定对不正确的眼色有记忆。
　　比如：“那她的眼睛是红色吗？”
　　王焕志摇头：“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是红色的。”
　　“那是灰色的吗？”
　　“不是，好像有点泛黄，但肯定不是灰色……”
　　完美！
　　死人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因为角膜透明度降低，晶状体失去活性，人在死亡后，眼睛会逐渐变的混浊。
　　不再是黑瞳白眼仁。
　　大多都是浅灰色的，类似青白相间的颜色。
　　当然，有些非自然死亡，眼底会有血色。
　　但是，那只是眼底，眼球的颜色，一般都是浅灰色的。
　　而王焕志竟然下意识的反驳了陈言的话。
　　这说明，王焕志当时看到的眼睛，一定不是灰的。
　　否则他应该是迟疑，而不是肯定的否定。
　　既然不是灰色，那就好办了。
　　不是灰色，那就证明王焕志看到的就不是尸体。
　　特么的，陈言长长吐出一口气。
　　还真以为是鬼呢。
　　吓死人……


第115章 一家四口死了仨
　　刘青山和王刚显然也明白了陈言为什么问王焕志这些话。
　　两人都是老侦缉了。
　　对人死后眼睛的颜色当然清楚。
　　只要不是鬼，那就好办了。
　　接下来，重要搞清楚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吓唬王焕志。
　　然后，这个案子基本算完结了。
　　“王先生，你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和谁一直有过节吗？”
　　王焕志微微一愣。
　　“得罪什么人？”
　　“我们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 平时就比较注意这些，轻易不会结怨……”
　　“如果……硬要说什么人的话……可能就是我妻子的弟弟吧。”
　　小舅子？
　　陈言微微皱眉：“能说说怎么回事吗？”
　　唉……
　　王焕志再一次叹了口气。
　　“这件事，说来话长……”
　　半个小时后，陈言他们搞清楚了情况。
　　王焕志的妻子叫杨苗苗，和王焕志一起开了一家玩具厂。
　　给一家上市公司做代工。
　　最近两年，他们要谈的事情，就是代工厂收购的问题。
　　如果谈成了, 王焕志和杨苗苗会获得一大笔钱。
　　但是, 在半个多月前，杨苗苗在游泳的时候溺亡。
　　经过检查，当时确定是意外身亡，所以这件事就过去了。
　　但是，杨苗苗的弟弟杨昊不依不饶。
　　愣是说王焕志害死他姐姐。
　　“你们说，我害死她干什么？”
　　王焕志声音有些激动：“我们的公司马上就被收购了。”
　　“只要再过一两个月，我们就能拿到一大笔钱，我这个时候杀她，不是给收购带来风险吗？”
　　“再说，我们分居两年了，我半个月都看不到她一次……”
　　“退一万步来讲，我就算要杀她，也得等钱到手吧。”
　　“可是这家伙一直缠着我不放，跟我要钱, 还一直骚扰我, 今天晚上还缠着我……”
　　杨昊？
　　今天晚上？
　　陈言转头看了王刚一眼，使了个眼色, 王刚点点头就出去了。
　　都是老侦缉，王刚知道, 陈言这是让他去调查杨昊的情况。
　　尤其是今天晚上的行踪。
　　“王先生，能说说今天晚上你回家前的情况吗？”
　　“哦，这个没问题……”
　　“我今天晚上在外边有应酬，喝了点酒……”
　　王焕志现在已经不太紧张，说话的条理已经很清晰了。
　　按照王焕志的说法，他是今天下午5点半的时候离开公司。
　　然后，就去蓝鲸鱼大饭店招待沈市过来的朋友。
　　“因为都是老朋友，也就没人拼酒，我喝了不到半斤白酒，虽然有些醉意，但意识非常清醒。”
　　“我平时的酒量，喝一斤都没什么事。”
　　“从饭店出来大概是九点半，司机送我回的家。”
　　“结果在饭店门口，被杨昊拦住了！”
　　“这个混蛋，跟我要20万，说只要不给，就天天纠缠我！”
　　“我三天前才给了他十万块, 要不是看在他父母和姐姐都意外死了，我才懒得管他！”
　　嗯？
　　陈言微微皱眉。
　　“王先生, 你刚刚说杨昊的父母和姐姐都意外死了？什么情况？”
　　“哦，这个啊，是去年的事了，他父母，也就是我岳父岳母，去年在郊区狼头山爬山的时候，失足坠崖，摔死了……”
　　“前几天，他姐姐又游泳淹死……要不是看在我岳父岳母的份上，老子才懒得管他！”
　　狼头山？
　　意外坠崖？
　　游泳，意外溺死？
　　这一家子怎么这么多意外。
　　“师父，”陈言看向刘青山：“狼头山那边是一分队的辖区，这事你知道吗？”
　　刘青山摇了摇头：“没听过，我等会去核实一下。”
　　这倒是不奇怪。
　　意外死亡和凶杀死亡不同，是没有通报的。
　　侦缉一分队和侦缉二分队各自辖区上百万人，不知道一起意外死亡，不足为奇。
　　离开医院已经是四点多了。
　　还有两个小时就天亮了。
　　众人自然不会回家。
　　而且，现在大家也睡不着了。
　　尤其是陈言、王刚和刘青山。
　　刚看完那个幽灵视频，虽然基本已经排除了灵异事件的可能，但害怕这玩意和真相没有太大关联。
　　就像看恐怖片一样，明知道是假的，不是照样害怕。
　　当然，如果真的是人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恐吓了。
　　王焕志因此心脏病都犯了，对方已经涉嫌过失杀人。
　　案子必须有个结果。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幽灵恐吓案，限期三天，完成任务，奖励技能绘画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绘画专精？
　　这次的系统奖励，让陈言有点懵逼。
　　枪械专精、电脑程序专精也就罢了。
　　毕竟都和破案有关系。
　　可是这个绘画专精是什么鬼？
　　系统不会让自己改行当画家吧。
　　而且，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以后会不会有什么书法专精、琴艺专精，甚至厨艺专精？
　　不过，无论系统奖励什么，案子总要办下去。
　　好消息是，这个案子的时限是三天。
　　嗯，应该是个小案子。
　　恐吓嘛。
　　简单。
　　而且，陈言从王焕志的口中已经基本锁定了嫌疑人。
　　杨昊！
　　两人最近经常发生口角，杨昊还有敲诈勒索王焕志的嫌疑。
　　尤其是杨昊认为王焕志杀了他姐姐，所以用杨苗苗的鬼魂吓王焕志，顺理成章。
　　在办公室睡了三个小时，陈言带着张朝阳来到了王焕志居住的小区。
　　王刚半夜的时候就已经去跟进杨昊的事情了。
　　暂时还没有消息。
　　陈言决定看一看昨天晚上的事发现场。
　　他要搞清楚，对方到底是怎么让那个黑影飘起来的。
　　滑道！
　　首先是滑道。
　　如果对方用了索道装置，将黑影滑道王焕志窗前，这是可行的。
　　只是，如此一来，肯定会留下痕迹。
　　尤其是楼宇外墙面。
　　推开王焕志家阳台的窗户，陈言探出头。
　　窗台外面整洁没有卯榫或者破坏结构。
　　张朝阳和另外几个同事检查周边的住户，也没有类似的情况。
　　在王焕志家或者邻居家设置滑道这种手段可以排除了。
　　接下来陈言又在楼顶查看一番。
　　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
　　楼栋边缘斑驳的墙皮很自然，没有特殊痕迹。
　　如果对方通过在楼顶设置机关，实现黑影飘忽，一定会留下些痕迹。
　　比如碰到斑驳的墙皮，擦掉一些灰尘等。
　　可是，楼顶上根本没有任何人上来的痕迹。
　　“陈队，难道对方用的真是无人机？”
　　张朝阳有些疑惑。
　　如果真的是无人机，怎们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但是，在刚刚走访过程中，所有的邻居都没听到什么声音。
　　要知道，即便是最轻便的无人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电电机发出的啸叫还有风扇的呼呼声，依然是很明显的。
　　可是，王焕志家的邻居什么都没听见。
　　这特么好像又开始玄幻了。
　　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
　　站在楼顶，陈言沉思不语。
　　最开始，陈言其实也是倾向于对方使用了无人机。
　　因为从王焕志的嘴里，陈言基本已经确认昨天他看到的不是尸体。
　　既然不是尸体，那就好办了。
　　弄一些什么东西，做成人形，披上白衣。
　　在弄一个女人的假发披上，大晚上的，谁也分辨不出来。
　　这样的话，黑影的重量就可以比较轻便。
　　一般的无人机也能带动。
　　可是，张朝阳刚刚在王焕志邻居家里走访的时候，刚好碰见一个玩玩具无人机的小朋友。
　　无人机很小，估计带动半公斤的东西已经是极限。
　　但是，即便如此小的无人机，发出的声音也并不小。
　　最起码，即便是白天，在窗外也能隐约听到。
　　那如果是晚上，肯定听的特别清晰。
　　不是滑索，也不是无人机
　　那……到底是什么？


第116章 毫无线索
　　陈言扫视四周，在视线尽头，有一台小型起重机正在作业。
　　起重机？
　　陈言心思微动。
　　“朝阳，走，我们去黑影飘过来的巷子去看看。”
　　视频中，黑影飘过来的地方，就在王焕志所住楼栋侧面的一条巷子。
　　因为是小巷口, 并没有安装监控。
　　巷子比较窄，大概三米，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过的宽度。
　　陈言在楼顶上看到的小型起重机就在巷子中间。
　　此刻的起重机正在作业，吊装一个家具。
　　起重臂支撑好后，钢丝绳索开始吊装家具，是一件沙发。
　　因为重量比较轻, 起重机又比较新，钢索滚动，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陈言眼前一亮。
　　如果对方用这个起重机, 把黑影挂起来，然后用钢索改变方向，挂到王焕志家的窗前，有没有这种可能？
　　“朝阳，查一查昨天晚上这里是不是有类似的起重机出现！”
　　很快，张朝阳就带回来了结果。
　　然而，让陈言失望的是，这几天里，就没有起重机在来过这。
　　正在工作的起重机，是今天早上才过来的。
　　巷子里虽然没有监控，但是周围居住的人可不少。
　　张朝阳问了几个人，就能确定了。
　　“不是起重机？”
　　这也不是, 那也不是，对方……到底怎么办到的？
　　滑索，排除。
　　无人机，排除。
　　起重机, 也排除。
　　陈言有点头疼。
　　难道对方长了翅膀不成？
　　……
　　侦缉二分队。
　　陈言和张朝阳他们刚刚回来, 王刚也赶了回来。
　　“结果怎么样？”
　　“我们查了监控, ”王刚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杨昊和王焕志是偶然相遇。”
　　“杨昊在蓝鲸鱼大饭店门口和王焕志发生口角后，就和朋友去喝酒了，一直到晚上两点，才被他男朋友接走。”
　　“在场有很多人给杨昊作证，期间他一直没有离开。”
　　“所以，昨天恐吓王焕志的不是杨昊。”
　　晚上两点？
　　陈言点点头，这个时间点，王焕志都已经抢救完了。
　　嗯？
　　陈言有些奇怪的看向王刚：“你刚刚说……杨昊的什么朋友？”
　　“陈队，您没听错，”王刚的脸色也有些古怪：“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
　　额……
　　好吧。
　　这个……
　　这个杨家好像有点惨。
　　老两口登山意外坠崖死亡。
　　家里的大女儿游泳意外溺亡。
　　和王焕志也没有孩子。
　　结果，就剩这么一个儿子，还特么弯了……
　　老杨家这不是要绝后吗？
　　可如果不是杨昊……
　　那会是谁呢？
　　王焕志的基本情况，昨天晚上陈言就已经排查完毕。
　　这个人为人比较和善，交友广泛，好交好为，在周围邻居、朋友中的口碑都很好。
　　都反应他没什么仇人。
　　所以, 到底是谁来恐吓他？
　　不管是谁, 不可能无缘无故。
　　以目前掌握的情况分析，杨昊其实是最大的嫌疑人。
　　王焕志的父母几年前就已经病逝, 他和杨苗苗又没有孩子。
　　他和杨苗苗经营的玩具厂，价值几千万。
　　现在，杨苗苗死了，玩具厂的所有权都是王焕志的。
　　二人虽然分居，但是并没有离婚。
　　如果这个时候王焕志也死了，那么杨昊就是最直接的受益人。
　　所以，杨昊弄出一个幽灵，恐吓王焕志，甚至吓死他，营造出一个意外死亡的场景，绝对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杨昊朝王焕志要过钱，两人还经常发生就口角。
　　但是，实际情况是杨昊昨天晚上并没有去恐吓王焕志，有不在场证明。
　　他男朋友接他回去的时候，陈言他们都已经到了急诊了。
　　头疼！
　　“陈言，”刘青山已经拿到一分队，关于杨苗苗父母坠崖的资料：
　　“一分队那边关于王焕志岳父岳母意外坠崖的案卷材料拿到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
　　于公，只要二分队这边出个函件就能调阅这些资料。
　　于私，一分队队长李洪和刘青山早就认识，陈言又帮过他们。
　　所以，刘青山只是打了个电话，就拿到了东西的复印件。
　　“有点意外发现。”
　　意外发现？
　　陈言微微一怔，接过刘青山递过来的材料，认真翻阅。
　　材料不多，几张纸，还有一些照片，以及验尸报告。
　　“为什么会有验尸报告？”
　　一般来说，只有非自然死亡才会进行验尸。
　　而从资料看，王焕志的岳父岳母，坠亡特征明显，根本用不着验尸。
　　“是杨苗苗执意要求的，”刘青山又递过一沓资料：“当时，杨苗苗无法接受自己父母坠亡的消息。”
　　“认为是有人故意杀害自己的父母。”
　　“所以，强烈要求验尸。”
　　“这个，是杨苗苗游泳溺亡的报告……”
　　看着两份报告，陈言眉头越皱越深。
　　两件意外死亡案件。
　　王焕志的岳父岳母。
　　王焕志的妻子。
　　玩具厂并购。
　　一大笔钱。
　　杨苗苗认为自己的父母是非意外死亡。
　　杨昊认为是王焕志杀了自己的姐姐。
　　呵呵。
　　这综合起来一分析，王焕志不就是最大的受益人吗。
　　老婆的父母死了。
　　老婆死了。
　　什么概念？
　　玩具厂的权益，就完全的属于王焕志了。
　　为什么？
　　因为玩具厂的所有权是属于王焕志和杨苗苗夫妻两人的。
　　如果一方出事，那么在对方没有遗嘱的情况下，双方共有财产就会进行平均分配。
　　杨苗苗是游泳意外溺亡，所以肯定没有什么遗嘱。
　　这样一来，王焕志会拿到玩具厂所有权益的的一半。
　　另一半则属于杨苗苗的遗产。
　　需要进入继承程序。
　　那么谁有资格继承呢。
　　就是直系亲属和配偶。
　　也就是说杨苗苗的父母、子女和王焕志拥有继承权。
　　并且继承权利相等，就是每人分配的钱是一样多。
　　两人没有子女，所以继承杨苗苗这一半财产的，只有王焕志和杨苗苗的父母。
　　而杨苗苗的父母，已经意外死亡了。
　　所以，属于杨苗苗的资产将由王焕志全权继承。
　　至于杨昊，不好意思。
　　他即便是杨苗苗的亲弟弟，也只属于旁系亲属。
　　没有资格继承姐姐的资产。
　　从这个角度分析，王焕志有没有杀人动机？
　　肯定是有的。
　　先把岳父岳父母弄死，再把老婆弄死。
　　那所有的家底，自然就是自己的了。
　　所以，杨昊的弟弟怀疑王焕志杀了自己的姐姐，有没有理由？
　　当然有。
　　而且理由很强硬。
　　但是，王焕志被自己妻子的鬼魂惊吓后，心脏病发作，差点一命呜呼。
　　他怀疑是杨昊下手，有没有理由？
　　当然有。
　　而且理由也很强硬。
　　为什么？
　　因为王焕志和杨苗苗并没有离婚，杨苗苗是意外死亡。
　　如果这个时候王焕志也意外死亡，杨昊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因为王焕志的父母早就病逝，又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子女。
　　这一家子的事情，还挺复杂。
　　……
　　一群人，对照现有材料，研究了一上午，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王焕志虽然有杀害杨苗苗和岳父岳母的动机，但是，当时他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而杨苗苗和她父母死亡时候的情况，都是意外死亡。
　　尤其是杨苗苗。
　　她去游泳的地方是公共浴场，是有视频的。
　　没有人做手脚。
　　根据检查结果，杨苗苗是突发心绞痛，导致手脚抽筋，最终溺亡在深水区。
　　“当时杨昊在杨苗苗死后，就闹过，”刘青山对着事情的印象很深：“我们也做了细致的调查。”
　　“首先，王焕志在公司开会，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另外，杨苗苗有心绞痛诊断病史。”
　　“她每天都要服药，一周七颗，一天服一颗。”
　　“那天她服药的时候，正好是在游泳前，服药的时候，被监控记录了下来，所以，不存在因为药物滥用导致的死亡。”
　　陈言眉头深皱，难道真的是意外？


第117章 请客吃饭
　　陈言不信！
　　两场意外死亡，都是同一家人。
　　死亡时间相差不超过半年。
　　而且，其中还有可能牵扯到千万级别的财物。
　　财富动人心，这话不是说说的。
　　甭说一千万，就是一百万，铤而走险的也大有人在。
　　但是，已经定性的案子, 不是说查就查的。
　　尤其是，两起意外死亡案件，一个是发生在侦缉一分队的辖区，那边可是李洪队长的地盘。
　　而李洪是连城侦缉队队长秦川一手带出来的。
　　杨苗苗意外溺亡的案件更不用说，就发生在侦缉二分队。
　　半个月前，他不在, 刘青山主导的。
　　所以，到底要不要查，怎么查，这里边有说法。
　　陈言如果贸然提出翻案重查，那不仅得罪了李洪，刘青山，也得罪了秦川。
　　这种事，陈言肯定不能干。
　　中午。
　　竹园。
　　“两位老哥，”陈言最近腐败了，尤其是吃竹园的东西，已经习惯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果然没有说错。
　　“这里的食材特别好，你们尝尝，这个碳烤松茸，味道超级棒！”
　　刘青山和李洪面面相觑。
　　这什么情况？
　　这小子该不会是在摆鸿门宴吧。
　　竹园！
　　刘青山不知道，李洪可是知道的。
　　去年, 他陪秦川来这里吃过一次饭。
　　知道这里的价位，那不是一般的高。
　　一个人，最低消费三万三！
　　他们三个人，吃一顿就要十万块！
　　“陈老弟, ”李洪连筷子都不敢动：“你是不是有啥事？”
　　“你要有事, 直接跟老哥说，上次要不是你帮忙，我这乌纱帽说不定都没了。”
　　“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一旁的刘青山不知道在这里吃饭有多贵，奇怪的看向李洪：“李队长，吃顿便饭而已。”
　　“你不知道吧，”刘青山指了指陈言：“陈言的女朋友，那可是富家千金，一顿饭，对他来说，毛毛雨。”
　　说着，老刘给李洪夹了一块碳烤松茸：“这个味道特别好。”
　　“陈言的女朋友经常给陈言送午饭，我们也没少吃。”
　　“这个烧烤蘑菇特别香……”
　　李洪歪过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刘青山。
　　“老刘，你吃了多少顿了？”
　　多少顿？
　　陈言的女友经常送：“没多少啊，陈言的女朋友每次都送来不少，他一个人吃不完。”
　　“我也就跟着吃了十来顿吧。”
　　吃不完？
　　十来顿？
　　李洪差点吓过去。
　　接着，朝刘青山竖起大拇指：“老刘, 还是你牛逼！”
　　“一人最少三万三的菜, 你吃了十来顿？”
　　噗！
　　刘青山刚刚放进嘴里的碳烤松茸差点喷出来。
　　“咳咳！”接过陈言递过来的茶水, 刘青山费劲的灌下两口：“老李，你说啥？”
　　什么就三万三了，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
　　哼。
　　“还什么三万三？”李洪指了指说上的饭菜：“就这个，你刚刚吃的，一顿饭，一个人最少三万三！”
　　其实李洪不知道的是，三万三那只是最低的等级。
　　而最低等级的套餐，碳烤的不是松茸，只是蘑菇。
　　碳烤松茸那是最顶级的个人套餐。
　　以沈云懿对陈言的爱，怎们可能给自己的大宝贝吃三万三的套餐。
　　那绝对是选最好的啊。
　　所以，这一餐的标准，其实是八万八的档次。
　　当然，八万八就不能说了。
　　三万三都让刘青山差点噎过去。
　　如果他知道自己每天吃的是八万八的餐食，魂都得吓没了。
　　是的，沈云懿知道陈言的一些同事经常蹭饭，当然会多准备一些。
　　“师父，你别听李队长说的，这家私人厨房是云懿开的。”
　　陈言重新给刘青山夹菜：“成本不高，您放心吃！”
　　还吃？
　　吃个屁啊。
　　刘青山现在腿肚子都有些抖。
　　他一年赚多少钱啊。
　　这十几顿饭，够他不吃不喝干好几年了！
　　“李队，跟我你还客气啥，吃顿便饭而已。”
　　“来来来，尝尝这个，我最喜欢的大海参……”
　　陈言是好顿劝，终于说动了李洪和刘青山。
　　“啧啧啧，”老刘一边吃一边吧嗒嘴：“老李啊，怎么样，我这个副队长不好找吧？”
　　“又能办案，又有钱哈哈！”
　　“岂止是不好找？”李洪瞥了一眼刘青山，咽下一口燕窝粥：“你那个位置，咱们几个队长可都盯着呢。”
　　“五年轮换的时间快到了，我和其他几个队长任职的时间长，按照规矩，今年就要轮换，到时候嘿嘿……”
　　“说不定我就去你那了。”
　　“哈哈，”刘青山大笑：“你们啊，这个梦就别做了。”
　　“秦队那边已经明确告诉我，陈言不走，我是不能动的……”
　　一个小时后，吃饱喝足。
　　“两位老哥，吃的怎么样？”
　　“好！特别好！”
　　李洪抽出一根牙签剔牙：“比我上次陪秦队来吃饭，吃的都要好。”
　　陈言点点头，看向刘青山。
　　“你看我干嘛，我都吃了十几顿了……”
　　刘青山一想这茬，心都在滴血。
　　那可是好几十万啊。
　　有钱人的快乐，真是无法想象。
　　“嘿嘿，吃的好就好，”陈言笑了笑搓搓手：“两位老哥，有一件小事，想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
　　半晌。
　　李洪诧异的看着陈言：“就这事儿？”
　　额……
　　“老哥，”陈言知道，这件事确实不太好，毕竟都已经结案了，再查的话……
　　“我的意思是咱们联合再复盘一下当时的案子。”
　　“我给两位老哥当下手。”
　　“功劳我不要，就是心里有点不太相信。”
　　“如果两个意外死亡，单独发生，确实没什么疑点。”
　　“但是，放在一起看，背后还是有利益犯罪的可能性的。”
　　“我就是心里有疑虑，不搞清楚……放不下这个事！”
　　陈言为什么要追下去？
　　毕竟来个案子都是意外死亡，定性了。
　　可是，干警察的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心中的正义。
　　有了疑点，还不去查证。
　　那还干什么警察。
　　陈言过不去自己心底的那一关。
　　如果这件事不搞清楚，那以后陈言每天都会想这个事。
　　这就是为什么有的案子，明明过去实十几二十年，可最终还能破案。
　　就是这个原因。
　　经办案件的警察，天天想，都成了心病了。
　　再比如，有的凶手犯案后，潜逃二十甚至三十年。
　　为什么还是会被认出来？
　　不就是当年经手的警察，不甘心吗。
　　天天想，天天想。
　　早就成执念了。
　　所以，这个人一旦出现，别管过了多少年，样貌变化有多大。
　　还是会被认出来。
　　李洪和刘青山都是老侦缉，也破过陈年旧案，当然知道陈言的意思，理解陈言的想法。
　　“老弟，我不是这意思，”李洪摆摆手：“我是说，你就因为这事，请我来吃三万三的饭？”
　　“你早说啊，一个炒土豆丝就就解决的事……”
　　刘青山也是有些意外。
　　他还真不知道陈言是为了这个事情。
　　“陈言，这事你客气了。”
　　“要说别人的话，我们肯定不同意，但是如果你觉得有疑点，那估计就是真的有疑点，放手去查，我和老李鼎力支持！”
　　李洪点点头。
　　刘青山说的没错。
　　如果是别人，他也不会同意。
　　哦，一个已经定性的意外死亡，你说重查就重查？
　　当我们是吃干饭的啊。
　　可是，陈言不一样。
　　陈言的破案能力，李洪和刘青山都是亲眼见识过的。
　　如果真有问题，那交给陈言查，两人最放心！
　　别忘了，他们也是警察。
　　寻找真相同样是他们的执着。
　　“哈哈，那我就谢谢两位老哥！”
　　“来，咱们以茶代酒，我敬两位老哥！”
　　……


第118章 兵分两路
　　返回侦缉二分队，陈言开始布置工作。
　　一个是王焕志的幽灵恐吓。
　　从现场视频调阅和走访情况，结合王焕志本人的描述。
　　可以确定，这是人为的恐吓事件。
　　幽灵的样貌和王焕志妻子溺亡去世后的样子一模一样，说明作案者应该是见过杨苗苗死后的样子。
　　溺水而亡的人，死亡后的尸体特征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
　　而且，即便是同样溺亡的人, 由于泡水时间不同，尸体的浮肿程度也是不同的。
　　杨苗苗是在游泳的时候淹死的，所以很快就被发现，尸体浮肿的程度比较小。
　　特征还是比较明显的。
　　那么，究竟谁能够见到杨苗苗最后样子的人？
　　游泳馆的工作人员其实可以排除。
　　毕竟在他们捞起已经溺亡的杨苗苗时，死者尸体还没有浮肿。
　　也不会有明显的颜色变化。
　　而根据王焕志的描述，和视频中的模糊影像判断，幽灵的相貌是尸体放置一段时间后, 才出现的特征。
　　所以, 能够看到杨苗苗尸体最后一眼的人，只有一种。
　　就是参加杨苗苗葬礼告别仪式的人。
　　“王刚，你来负责排查参加杨苗苗葬礼的人员信息。”
　　“尤其是要关注既能够在遗体告别仪式前，看到没有美容过尸体的人员！”
　　一般情况下，遗体告别仪式，尸体都是经过尸体美容师美容的。
　　因为，有些尸体, 死后表情非常恐怖。
　　有些情况下，还可能会有面部损伤。
　　所以，为了让死者看起来不那么恐怖，一般都会进行尸体美容。
　　只不过, 杨苗苗是溺水死亡，无论怎么美容，尸体浮肿是无法驱除的。
　　所以, 凡是参加了葬礼，参见了遗体告别仪式的人都有嫌疑。
　　而嫌疑最大的，就是在葬礼仪式前，有机会看到尸体美容前的人。
　　至于幽灵的面部为什么如此逼真, 这个简单。
　　只要当时拍下照片，网上弄一个3D打印，这玩意就出来的。
　　比如越监杀人案，路蕊逃跑，假装成老年人的头套，不就是这么来的。
　　而且相等逼真。
　　只是，对方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人死亡后的眼睛的颜色。
　　不过王焕志可不知道这一点，昨天晚上真的是吓了个半死。
　　接下来就是杨苗苗的意外死亡和她父母的意外死亡。
　　现在，所有的相关资料都摆在了陈言面前。
　　杨苗苗父母坠亡的地点是在狼头山北山坡。
　　这个地方陈言知道，而且去过。
　　狼头山的海拔不高，只有两百多米。
　　树木植被茂盛，风景不错。
　　但是，因为距离连城市城区较远，在郊区，所以去的人倒是不多。
　　周末还好一些，平时就只有三三两两。
　　而狼头山的北山坡，有一片悬崖, 虽然不高, 只有50多米，可是却能够俯瞰连城。
　　风景很好。
　　去狼头山的人, 不少人都会去照相留念。
　　杨苗苗的父母，显然也是去了这个地方。
　　档案中，夹有一张当时他们拍照留下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哪里来的？”
　　“哦，这个我问了，”安排人取资料的正是张朝阳：“一分队那边说，当时他们发现尸体的时候，旁边有一部手机，这个照片就是手机拍下的最后一张照片。”
　　最后一张照片？
　　“现场还有别的什么发现吗？”
　　“还有一个自拍杆，根据当时的情况分析，老两口坐在北山坡的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用自拍杆拍下最后一张照片，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了。”
　　张朝阳递过手机：“这地方我也去过。”
　　“三年前，也有一个失足跌落的，当时站在石头上拍照，不小心掉了下去。”
　　“不过，那人命大，只是高位瘫痪，人没死。”
　　“杨苗苗的父母当时是后脑着地，所以当场人就没了。”
　　陈言点点头，那件事他听说过。
　　拿起照片，陈言仔细观看。
　　两位老人的笑容很和善。
　　杨苗苗的父亲揽着老伴，杨苗苗的母亲微微靠近丈夫胸膛。
　　照片应该是俯拍的。
　　只有半身像。
　　所以照片中看不到自拍杆。
　　这因该是刻意营造的效果，目的就是让照片看起来，像是有别人帮忙拍摄的一样。
　　“手机现在在哪？”
　　“一分队当时手机里的内容，做了大概的检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后，当时就作为遗物，被杨苗苗领回去了。”
　　陈言点点头。
　　意外坠亡，死者的东西当然要交给死者亲属。
　　放下照片，陈言开始翻看资料。
　　狼头山不是景区，所以除了山脚下的停车场，山上是不可能有监控的。
　　“当时一分队的检查了停车场的监控。”
　　“在那个时间段，只有三波人上山。”
　　“除了杨苗苗父母，另外两拨人都在山脚下野餐，互相能够证明没有去后山。”
　　“所以，当时就按照意外坠亡处理了，死者的子女也没有什么异议，就是杨苗苗有些不能接受，做了尸检，但是没什么收获。”
　　意外死亡……
　　如果没有后来杨苗苗的意外溺亡，这个案子，不要说李洪他们，就是陈言也不会起疑心。
　　可问题就是，半年后，杨苗苗也死了。
　　什么意思，死神盯上他们家了？
　　笑话。
　　即便是从概率学讲，也不可能这么巧吧。
　　“既然杨苗苗父母身边没有人跟着，最后是怎么发现老两口坠亡的？”
　　“是杨苗苗的司机报案。”
　　“司机？”
　　张朝阳点点头：“当天，正是杨苗苗的司机送老两口去狼头山。”
　　“本来约定下午2点回来的，可是老两口迟迟未归。”
　　“司机打电话也没人接，到山上找了一圈，最后在北山坡上看见掉落悬崖的老两口，就报案了。”
　　“这个司机……一分队那边查过了吗？”
　　张朝阳点点头：“查过了。”
　　“停车场的监控视频，一分队这边有留存。”
　　“视频上显示，他们是上午11点到达狼头山。”
　　“老两口上山后，司机就窝在车里休息，中间大概1点的时候还叫了外卖，2点半上山找人，3点半报警。”
　　“11点到1点这个时间段，司机一直在车里休息？怎们确认的？”
　　“哦，”张朝阳点点头，解释：“他们的车正好停在视频摄像头范围内，车辆的情况能够看清楚。”
　　“老两口走后，司机就上车了，直到送外卖的过来，才下车。”
　　陈言点点头，拿起杨苗苗的父母最后拍摄的照片。
　　“难道真的是意外……”
　　下午，陈言一直在研究两个意外死亡案件。
　　杨苗苗父母的案子，目前看没有什么线索。
　　陈言只能先放一放。
　　而杨苗苗的案子，其实有些不寻常。
　　杨苗苗爱好游泳，每天都要去游泳馆，认识杨苗苗的人都知道她有这个习惯。
　　而且，杨苗苗是个游泳健将。
　　年轻的时候曾经参加过连城业余游泳锦标赛，获得过全市第四名的成绩。
　　而就是这样一个游泳健将，竟然溺亡在游泳馆的深水区。
　　杨苗苗游泳的整个过程，都有视频记录。
　　陈言已经看过三遍了。
　　视频的开始，是杨苗苗做热身运动，然后服用了一颗红色胶囊。
　　资料上记载，这是连城第一医院开的药，预防心绞痛的。
　　杨苗苗每天都要吃一颗，三年来，从未间断。
　　根据杨昊和王焕志的笔录来看，对于这个药，杨苗苗非常重视。
　　特意买了一个电子药盒。
　　指纹或者密码开启，可以和手机互联，每天定点提醒杨苗苗吃药。
　　当天，杨苗苗正是在视频下，打开电子药盒，吃下一粒红色胶囊。
　　可以说，这个药，基本没有被调包的可能。
　　杨苗苗以前和王焕志还在一起居住的时候，都从来不让王焕志碰。
　　即便是杨昊，杨苗苗的亲弟弟，如果碰了这个药，杨苗苗都会发火。
　　杨苗苗曾经说过，这个药就是她的命，谁也不能碰。
　　可是，即便如此，杨苗苗最终还是因为心绞痛发作，导致手脚抽筋，溺死在了深水区。
　　难道真的是死神来了？


第119章 杨昊的男朋友
　　屏幕上，正在播放杨苗苗游泳溺亡的视频。
　　深蓝海游泳中心，是连城市最好的游泳中心之一。
　　各种器材设备非常齐全。
　　视频中，杨苗苗是在深水区游泳。
　　当时是下午，浅水区的人多一些，深水区只有三个人在游泳。
　　根据监控录像的信息显示，杨苗苗是在游了十分钟时间后, 连续深水潜泳两次，在第三次的时候，出事的。
　　深潜，是深水区的才能体验到的项目。
　　一般只有游泳高手才会连续深潜。
　　而以杨苗苗的技术，自然是没问题。
　　游泳馆当然是有安全员的。
　　但是，他们很少关注深水区。
　　因为，凡是能到深水区游泳的, 起码都是能称得上会游泳的。
　　更不要说杨苗苗了，游泳馆的教练都没她游的好。
　　而且，游泳馆最容易出事的其实是浅水区。
　　一会有人沉底了，一会有人呛水了，都是在浅水区的事情。
　　深蓝海游泳中心配置的两名安全员，大部分的精力其实都是在盯着浅水区的初学者。
　　所以当有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是杨苗苗溺亡飘起来的时候了。
　　当然，游泳馆并没有没什么法律上的责任。
　　游泳者因自身疾病造成溺亡，责任自负。
　　杨苗苗在明知道自己有心绞痛病史的前提下, 还去深水区游泳，出了事情，当然是自己负责。
　　因为有全程监控视频，所以，杨苗苗的意外死亡是没什么疑问的。
　　后来之所以做尸体检验, 是因为杨昊坚决要求的。
　　“这个杨昊, 在队里闹了好几次, 说是他的姐夫王焕志杀了他的姐姐。”
　　“理由就是谋取玩具厂的所有财产！”
　　张朝阳当时自然也参与了案件的侦办：“刘队当时也比较谨慎,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 组织开展了案件的侦办。”
　　“尸检的结果怎么样？”
　　陈言抽出资料中的尸检报告：“死者当时体内的药物成份有没有做检测？”
　　“都检测过了, ”张朝阳点点头：“当时尸检的结果是正常的。”
　　“杨苗苗因为心绞痛突然发作, 导致手脚抽筋，最终溺亡在深水区。”
　　“我们在杨苗苗体内没有检测道什么其他的药物成份。”
　　“而且，刘队还专门把杨苗苗用的治疗心绞痛的药物送去了化验。”
　　“那天是星期三，杨苗苗的药物吃了三颗，还剩下四颗，都没问题。”
　　都没问题？
　　陈言眉头深皱。
　　关于杨苗苗的死，陈言第一个想到的疑点就是药物。
　　比如有人给杨苗苗的药物调包。
　　这样一来，杨苗苗游泳之前，吃下的药物就可能是假的。
　　这样一来，引发心绞痛，导致手脚抽筋，最终造成溺亡的意外死亡效果。
　　可是，这个可能性又不大。
　　剩下的药物已经化验了，都没有问题。
　　所有的药物更是装在电子药盒内。
　　而这个药盒，杨苗苗就连丈夫王焕志，弟弟杨昊都不让碰，那其他人调包的可能性太小了。
　　可是，如果药物没有问题，那么杨苗苗真的是意外溺亡？
　　从视频，从药物调查记录的情况看, 真的是没有任何疑点。
　　“后来，杨苗苗的弟弟杨昊也就接受了他姐姐意外死亡的事实。”
　　陈言点点头。
　　理智上是接受了，但是情感上显然没有。
　　否则，杨昊也不会去找王焕志的麻烦。
　　过了半晌，陈言揉了揉有些胀疼的太阳穴，看向张朝阳：“我们去看看杨昊吧。”
　　有些事情，光靠推理是行不通的。
　　杨昊既然一直怀疑是王焕志杀了自己的姐姐，也许掌握了一些不一样的情况。
　　……
　　看着沙发上亲密无间的一对……情侣。
　　陈言有些别扭。
　　杨昊看起来很帅气，碎发柔和，肤色白皙。
　　但是，眼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娇气，少了不少阳刚之气，多了一丝丝阴柔气息。
　　而坐在杨昊身边，搂着他腰肢的……
　　正是他的男朋友，田程。
　　这位倒是有些魁梧，阳刚气息浓郁。
　　“杨先生……”
　　“你直接叫我杨昊就行，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先生。”
　　陈言：“……”
　　行吧，随你便。
　　“杨昊，能说说你为什么怀疑是你的姐夫，王焕志杀了你姐姐吗？”
　　哼！
　　杨昊的声音虽然有些狠历，但还是阴柔的味道更重：“我姐姐和他一起打拼下的玩具厂，现在要卖给上市公司了。”
　　“要赚大钱了，结果我姐姐就死了！”
　　“你们说，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那个狐狸精！”
　　“男人都不要脸……”
　　陈言：“……”
　　这特么怎么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再说了，你不是男人吗。
　　“好了好了，亲爱的，不要生气，有我在，你看，那个王焕志昨天不是已经遭报应了吗……”
　　淦！
　　陈言和张朝阳面面相觑。
　　这特么走访调查……有点懵逼啊。
　　咱们还能不能好好聊下了去了。
　　但是，再怎么不习惯，还是要谈下去。
　　尤其是杨昊说的那个狐狸精。
　　陈言和王焕志在昨晚交流过，没有听说这个人的存在。
　　陈言抿抿嘴，硬着头皮：“杨昊，你说的那个小狐狸精是怎么回事？”
　　哼！
　　杨昊再一次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不就是王焕志养的那个小三。”
　　“要不是那个小三，我姐和王焕志怎么可能分居！”
　　“你们应该去查查那个贱人。”
　　“肯定是她和王焕志合伙，害死了我姐姐，想要侵吞我们家的财产……呜呜姐姐，你好可怜啊。”
　　“田田，我姐死了，我们以后怎么办？”
　　陈言：“……”
　　看着杨昊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男朋友，陈言真的是一言难尽。
　　一旁的张朝阳可不管，早就别过头去。
　　“最后一个问题，”陈言真的不太想在这待下去，这个……有点接受不了杨昊：“田先生，你刚刚说王焕志昨天糟了报应，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田程突然表现的有些慌乱：“王焕志昨天不是碰到鬼了吗？”
　　“这不是糟了报应，还能是什么？”
　　陈言转头看向张朝阳。
　　张朝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好，杨昊，田先生，我们就了解一下情况，谢谢你们的配合。”
　　走到门口，陈言突然回头：“对了，杨昊，你们沙发旁边摆着的照片，是你父母吧，他们什么时候照的相？”
　　“哦，是我父母在去年旅游的时候，拍的照片……”
　　……
　　离开杨昊的住所，张朝阳脸色兴奋：“陈队，那个田程在说谎！”
　　“我们昨天调查的时候，只是询问杨昊昨天晚上的行踪，没有说王焕志遇鬼的事情！”
　　“而且，这两人的状态，明显是刚刚起床不久，不可能去王焕志的小区，也就不可能知道昨晚的事情。”
　　陈言点点头。
　　这对情侣刚刚穿的是情侣卡通睡衣套装。
　　脸上的困意明显，显然昨天睡的太晚，刚刚起床。
　　刚刚在杨昊家，陈言之所以看向张朝阳，就是想知道昨天张朝阳调查杨昊行踪的时候，有没有透露王焕志遇鬼差点被吓死的事情。
　　而张朝阳摇头，陈言就知道，这个田程有问题。
　　“调查一下这个田程昨天晚上的行踪！”
　　昨天晚上，杨昊虽然没有作案的时间，而且有人证。
　　可是，这个田程呢？
　　以今天两人的亲密程度看，田程为了给杨昊出气，吓唬一下王焕志，是有这个可能的。
　　而且，想起刚刚田程有些慌乱的神色，这种可能性还相当大啊。
　　现在，一方面是等待王刚那边调查参加杨苗苗的遗体告别仪式的人员名单。
　　另一方面调查田程的行踪。
　　如果名单里有田程，又没有人能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
　　那么，田程的嫌疑就非常大了。
　　而他这个吓唬，可不是简单的恶作剧。
　　王焕志心脏病复发，如果不是物业人员救治及时，人很可能就已经死了。
　　那他也是一个过失杀人！
　　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除此之外，陈言在杨昊家里，还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
　　杨苗苗的父母，很可能不是意外死亡！


第120章 一张照片
　　没有直接返回侦缉队。
　　陈言和张朝阳驱车赶往了狼头山。
　　狼头山后山坡。
　　站在杨苗苗父母曾经跌落的崖边，陈言朝下看去。
　　悬崖不深，但是非常陡峭，几乎是成垂直的状态。
　　悬崖上有一块突出的石头，在这个反向，朝远处看去，能把整个连城尽收眼底, 景色确实非常美。
　　掏出手机，陈言坐在大石头上自拍了一张照片。
　　“朝阳，”拍完后，陈言将手机递给张朝阳：“帮我再拍一张。”
　　张朝阳点点头：“好的，陈队，这地方风景确实不错, 等会也给我拍一张……”
　　接过陈言手机的张朝阳，一边切换摄像头, 一边后退。
　　“陈队……笑一笑……好……好……好嘞！”
　　“您看看行不行？”将手机递给陈言, 张朝阳也坐在了石头上。
　　打开手机，看了两眼照片的陈言微微皱眉。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陈队，给我也拍一张！”
　　张朝阳递过自己的手机，陈言抬头看去。
　　看到张朝阳的发型，陈言表情突然一顿！
　　脑海中另外两张照片瞬间浮现。
　　……
　　侦缉二分队。
　　此刻不光是刘青山等人，就连一分队的李洪等人也在会议室。
　　会议是陈言从狼头山返回后，紧急召集的。
　　“李队、刘队，那咱们就开始？”
　　李洪和刘青山点点头，二人脸色都有些凝重。
　　按照陈言刚刚的通知，他发现了杨苗苗父母有可能不是自杀的证据！
　　“大家看屏幕，”陈言将刚刚给张朝阳在狼头山拍摄的照片, 投影到屏幕上。
　　“这是刚刚我和张朝阳在狼头山上，用张朝阳手机拍的照片。”
　　“第一张，是张朝阳自拍的，”陈言又指向第二张：“可第二张照片是我用张朝阳的手机给他拍的。”
　　“大家看看, 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人，一样的风景，一样的手机，一样的时间点，一样的光线。
　　能有什么不同？
　　“陈队，这两张照片一个是前置摄像头拍的，一个是后置摄像头拍的……像素不一样？”
　　“这当然是一个不同点，大家看看还有没有。”
　　两张照片并排而列。
　　坐在最前排的李洪，越看脸色越凝重。
　　杨苗苗父母的意外死亡案，他是主导者。
　　当时的现场勘察，还有结案都是李洪主导的。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案件本身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
　　当时的狼头山上，就三波人上去过。
　　两拨人在山脚野餐，山上就只有那老两口。
　　所以，除了意外摔下去，再没有其他可能了。
　　因为山上没有人。
　　没有人，当然不可能有他杀。
　　但是，陈言的这两张照片，却让李洪明白。
　　当时山上是有人的！
　　“陈队，”李洪神色凝重, 声音也有些低沉：“你想说的是发型吧？”
　　发型？
　　众人闻言，仔细分辨两张照片发行的不同。
　　张朝阳理的发型是三七分, 两张照片的发型都一样……
　　淦！
　　“方向！”
　　“李队, 你是说发型偏分的方向不一致？”
　　李洪点点头，看向陈言。
　　陈言也点点头：“不错，李队说的对，就是发型的方向不同。”
　　再次打出两张照片：“大家看，这是我刚刚在狼头山拍摄的照片。”
　　“两张照片，一個是我自拍的，一个是张朝阳帮我拍摄的。”
　　“因为我的发型没有偏分，左右是对称的，所以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我穿的衣服，也是左右对称，所以这两张照片，粗粗一看并没有明显的区别。”
　　“但是，放在张朝阳身上，就比较明显。”
　　陈言再次指向张朝阳的照片：“这一张照片是张朝阳自己拍的，用的是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发型是偏左的。”
　　“而这一张照片，是我用张朝阳手机拍摄的，当然，用的就是后置摄像头。”
　　“但是，他的发型就是偏右的。”
　　……
　　陈言再次投影一张照片：“而这一张照片，是杨苗苗父母死之前，他们用自拍杆拍摄的照片。”
　　“正常来讲，自拍杆拍摄照片，肯定是用前置摄像头，这样我们才能从手机屏幕上看清楚拍摄效果。”
　　“而这一张，”陈言再次投影纸一张照片：“这是杨苗苗父亲的证件照，他的发型，也是偏分，这一张是偏左。”
　　“大家再看，他们在坠崖前的自拍照，杨苗苗父亲的发型，也是偏左！”
　　轰！
　　众人眼光陡然变化。
　　这说明什么？
　　说明杨苗苗父母死前的照片，不是前置摄像头拍摄的。
　　什么情况？
　　难道他们用的是后置摄像头自拍？
　　别逗了。
　　这种可能性基本没有。
　　而陈言接下来投影的照片，证实了这种不可能：“刚刚我调阅了李队他们下载的当时狼头山停车场的视频。”
　　“大家看，”屏幕上再次投影一张照片：“这是杨苗苗父母刚刚下车的时候，在车前拍照合影。”
　　“用的就是自拍杆，手机的屏幕正对着他们，这就说明他们用的前置摄像头拍照。”
　　“到了山顶，临时切换摄像头自拍照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所以，在北山坡，杨苗苗父母摔下去之前，是有人给他们拍了这张照片！”
　　这就是陈言在杨昊家发现的线索。
　　众所周知，拍照的就是光的反射。
　　而手机的摄像头，工作原理是一样的，但是，当我们使用不同的摄像头拍照时，呈现的人像是不同的。
　　使用后置摄像头，就像是别人在看你。
　　而使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拍照，就像是照镜子。
　　一般情况下，单独看是看不出来的。
　　尤其是如果人的发型没有明显左右不同，都不会注意分辨。
　　毕竟，人脸是对称的，左脸和右脸大多数情况下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陈言在第一次看到杨苗苗父母意外坠崖之前，手机拍的那张自拍照，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但是，在杨昊家，陈言主意到了他家沙发旁边，杨昊父母的照片。
　　虽然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但是，正因为陈言看过他父母坠崖前的照片。
　　潜意识里两相对比，陈言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发型！
　　杨昊父亲的发型偏分左右不同。
　　所以，才会有别扭的感觉。
　　而在狼头山，陈言首先自己拍了用手机拍照，再让张朝阳给自己拍照。
　　可是，对比起来，陈言发现没什么不同。
　　因为自己的头型是左右对称的，所以，这种正反的感觉并不清晰。
　　可是，换了张朝阳，他的发型是偏分的，自拍和他拍之后，两张照片一对比，就很明显的看出差异。
　　而杨苗苗父亲的证件照，肯定是别人用照相机拍的。
　　但是，这个情况下，竟然和杨苗苗父亲坠崖前拍摄的照片发型方向一致……
　　这就足以证明，杨苗苗父亲坠崖前，一定有人帮他们拍照！
　　而这个人是谁？
　　他什么时候上的山？
　　为什么停车场的监控视频，没有拍到他？
　　要知道，狼头山位置偏僻，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居住。
　　所有爬山的人的，只能开车过去。
　　还有一个疑问。
　　这个人，杨苗苗的父母认不认识？
　　如果不认识，可能对方在拍照后，就走了，不知道后边发生的事情。
　　所以，杨苗苗的父母依然是一起坠崖死亡。
　　可如果对方认识，那就有意思了。
　　但是，从死者当时的死亡着地的情况看，杨苗苗父母都是仰面摔下。
　　后脑着地。
　　所以，很大概率两人是在坐着的石头上，直接仰面摔下去的。
　　而他们应该是只有拍照的时候才会坐在石头上。
　　毕竟，那里比较危险，如果是休息的话，不会选择在那里。
　　所以，这么看的话，不管那个人认不认识杨苗苗父母，都应该目睹了整个过程才对。
　　可是，对方没有报警，而是消失了。
　　为什么？


第121章 原来如此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故意杀人。
　　陈言看向众人：“如果是陌生人，凶手不认识杨苗苗的父母，那么，他为什么要杀他们？”
　　“为了钱？”
　　“不可能，”李洪摇摇头：“当时的现场是我主导勘察的。”
　　“两位老人的背包里有大约三千块的现金，没有丢失。”
　　“杨苗苗父亲戴的手表也比较值钱, 她母亲戴的手镯和金项链都没有遗失。”
　　所以，一个陌生人会故意杀两个老人？
　　不图钱，不图利？
　　这种可能性不大。
　　“我同意李队的观点，”陈言点点头：“而且，从现场看，杨苗苗的父母如果是他杀，那么, 对方就应该是在两位老人在石头上摆姿势的时候，趁机把两人一把推下去的。”
　　“这样才能造成两人仰面摔下山崖，后脑着地的情形。”
　　“而且，还有一点，如果是我们，在悬崖边照相，会不会让陌生人靠近，给他推我们下去的可能？”
　　“所以……”李洪的眼神飘忽，似乎想起某个人：“那个司机……”
　　陈言点点头：“对，那個司机，有很大嫌疑！”
　　“虽然，我们还不清楚他是怎么在躲开的监控，从而上山。”
　　“但是，从目前的分析看, 送杨苗苗父母去游玩的司机, 有着重大作案嫌疑！”
　　……
　　一个小时后，司机已经被请到了侦缉二分队的审讯室喝茶。
　　“这位警官，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赵小虎的表情很无辜：“是杨姐安排我去送她父母去爬山的。”
　　“到了山脚下，两位老人上山，我就一直在车上等他们。”
　　“后来他们一直没回来，我才开始上山去找的他们。”
　　“然后就发现他们坠崖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杨姐的父母去世有半年了……”
　　监控室内，陈言和李洪正在看着屏幕上，赵小虎的反应.
　　“他的表情很自然，又带着点疑惑，不像是说谎。”
　　李洪一直在观察这个赵小虎的表情。
　　陈言点点头。
　　赵小虎的表情没什么问题，但是……
　　“问一问当时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他上山的时间，发现尸体的时间。”
　　透过耳机，陈言给里边的张朝阳说了些提示。
　　“赵小虎，你不用紧张，”里边负责询问的侦缉员正是张朝阳：“我们只是单纯的核实一下情况。”
　　“你们当时是几点到狼头山，约的几点下山？”
　　“11点狼头山，我们当时约好是2点下山。”
　　“你几点发现不对劲，然后发现尸体报案的？”
　　“2点半，我看他们还没下山, 就上山找他们去了, 中间打了电话, 没人接。”
　　“三点半的时候, 我在北山坡发现了他们坠崖，就报警了。”
　　“当时，上山的还有两拨人，他们看见我上山了，还帮我一起找人来着。”
　　监控室。
　　陈言和李洪依然在盯着视频看。
　　此时，两人都是眉头紧皱。
　　“李队，你怎么看？”
　　李洪半晌没有说话。
　　这个赵小虎，对张朝阳的所有提问，都是对答如流。
　　对所有问题，一点都没有犹豫。
　　可问题是，杨苗苗的父母去世已经半年了。
　　半年后的时间，这个赵小虎，对当时所有的细节和时间点，依然都记得这么清楚，和半年前的笔录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难不成这个赵小虎是神童不成，记忆力超群？
　　真要这样……也不用当司机啊。
　　“这个赵小虎，对细节记得太清楚了。”
　　陈言点点头。
　　“是啊，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赵小虎对当时几点到达的狼头山，几点拿外卖，几点上山找人，几点报警，山上有几拨人，都记得这么清楚……”
　　“呵呵，”陈言之所以让张朝阳问这些细节，尤其是时间细节，就是为了听赵小虎对这些细节的记忆。
　　“细节上一点不差，就跟背下来了一样。”
　　这就有点太刻意了。
　　人对时间的记忆，相对于其他有形的记忆，是非常模糊的。
　　尤其是时间越精细，越难有具体的记忆印象。
　　比如说上学的时候背诵一首古诗。
　　也许你一天就背会了，诗词的内容很久都不会忘。
　　可是，你能记清到底是那一天背诵的这首古诗吗？
　　甚至是，几点钟背下来的。
　　有没有这样的人，肯定是有，但也一定极少。
　　赵小虎对过去半年的事情记忆如此深刻，有没有这个可能。
　　当然有，毕竟当时是死了两个人。
　　赵小虎作为第一个看见尸体，第一个报案的人，这件事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忘。
　　毕竟，死人这种事情对记忆的刺激性，肯定是非常大的。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张小虎对那天的记忆，印象最深的只可能是对见到尸体的那一刻。
　　而其他的记忆就会减弱。
　　毕竟，杨苗苗父母死亡的那天，刺激性最大的事情是死亡本身。
　　而不是他们几点到了狼头山，几点受到了外卖，几点上山……
　　所有的细节都这么清楚，那就有些可疑了。
　　而对于陈言来说，既然已经对赵小虎起了疑心，找到证据就不会特别艰难。
　　或者说，是相对比较简单的事情。
　　“李队，你先在这盯着，我去看一下当时狼头山停车场的视频。”
　　赵小虎当时为什么没有嫌疑。
　　两个原因。
　　一个是赵小虎的车子一直监控区。
　　从监控上看，赵小虎停车后，送杨苗苗的父母上山后，就进了车里。
　　之后一直没有出来。
　　第二个，证明赵小虎一直在山下的因素，也就是外卖员的出现。
　　外卖员来了，赵小虎才从车了下来。
　　之后，赵小虎就在车外吃了外卖。
　　而这个期间，赵小虎从监控里消失了3分钟。
　　根据他的说法，是去厕所了。
　　三分钟，去厕所，很正常。
　　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跑到山顶上杀人。
　　正是因为这些因素，当时办案人员认为，赵小虎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所以，如果赵小虎说了假话，他就是凶手。
　　那么，陈言要做的就是找到视频中的破绽。
　　尤其是11点到1点这个区间内。
　　赵小虎到底在不在车上。
　　电脑前，视频播放。
　　陈言聚精会神，开启视觉基因锁，不放过每一帧画面。
　　11点，赵小虎的车子驶入停车场。
　　从车子进场的速度看，赵小虎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进场，停车，倒车。
　　凑巧的是，赵小虎停稳车子后，刚刚好就在监控摄像头的下方。
　　车子的驾驶侧朝着摄像头，另一侧背着摄像头。
　　能够看到车子的前部五分之四，但是看不到车尾。
　　车子是商务车，赵小虎在送走两位老人后，并没有进入驾驶席。
　　而是从车子副驾驶一侧，坐进了后面的商务座。
　　之后的画面，就是基本静止的画面了
　　微风吹过，树枝摇晃。
　　张小虎的车子却始终没有动作。
　　这期间，赵小虎没有下车。
　　一直到到外卖员进入监控视野，停在车旁，张小虎才从副驾驶一侧的后车门下车。
　　视频中可以看到，赵小虎下车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还和外卖员聊了两句。
　　之后，就是赵小虎蹲在车头干饭的视频了。
　　再然后，赵小虎消失三分钟，回来后，绕着车子走了几圈。
　　一边走，一边看时间。
　　2点10分的时候打电话，2点三十分离开车子，走出了视频范围，上山。
　　视频……好像没有问题。
　　陈言从一分队的资料了解到，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是下午3点半。
　　李洪等人到场的时候是4点10分。
　　当时，根据尸体僵硬情况和温度判断，死者死亡的时间是4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上午12点左右，杨苗苗父母跌落悬崖。
　　正是有这个时间，结合赵小虎一直山脚下，才没有怀疑这个报案人。
　　“可是，如果不是张小虎，会是谁？”
　　陈言眉头深皱。
　　这个下午，陈言把视频看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晚上八点。
　　王刚那边还在调查杨昊的男朋友昨晚的行踪，没有回来。
　　这边又没什么线索，陈言不准备熬夜了。
　　案子要办，生活也要有。
　　小御姐可是还在家等着呢。
　　分队停车场，小御姐送给陈言的坦克500静静的停在那。
　　嗯，霸气！
　　这车，陈言是真喜欢。
　　不那么张扬，又霸气侧漏。
　　关键是这车的悬架调教很有意思，前半段悬架比较软，开起来很舒服。
　　后半段支撑性又比较足，不容易产生侧倾。
　　开门，电动踏板自动延伸。
　　陈言一米八三的身高，体重大概在75公斤。
　　嗯，最近被竹园的肥硕生蚝和大海参喂胖了。
　　踏在电动踏板上，车身微微有小幅度的下沉。
　　坐在车内，陈言突然一怔。
　　正准备按在启动按钮的手指，悬浮在半空。
　　哈！
　　原来如此！
　　赵小虎是吧。
　　我看你这次往哪里跑……


第122章 所以，你交不交代
　　开车回家前，陈言给张朝阳打了电话。
　　赵小虎就不用放了。
　　明天一早，他亲自审问。
　　而且，按照目前掌握的证据看，这个赵小虎估计也不用想着出去了。
　　两条人命，等待着他的唯有轮回。
　　既然已经掌握了证据，陈言自然不会在这耗着。
　　回家陪小姐姐才是正经。
　　昨天晚上出来后, 一天都没见了。
　　当然，关于赵小虎，陈言也有一些还没有想清楚的问题。
　　比如作案动机。
　　赵小虎为什么要杀杨苗苗的父母。
　　他一个司机，杀了两个老人能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还处心积虑的杀人，这不正常啊。
　　回到家，沈云懿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不要误会, 饭菜不是沈云懿做的。
　　其实沈云懿最近也试验过，尝试着做了几次。
　　而且, 小御姐似乎还颇有一些喜欢上厨房的意思。
　　但是，经过两次试验后，陈言坚决的拒绝了。
　　“臭弟弟，你是不是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
　　当时，挂在陈言身上的沈云懿，一脸的哀怨。
　　要不是陈言实在受不了沈云懿的黑暗料理，说不定就答应了。
　　可是，陈言为了自己的胃，坚决的拒绝了：“云云，不是饭不好吃。”
　　“主要是，你看你的手，做了两次饭, 都有些粗糙了……不舒服……”
　　嗯？
　　沈云懿微微一怔，顺着陈言的目光看下去：“……啐……小流氓……”
　　不过，好处就是，沈云懿以后真的不做饭了。
　　陈言算是暗中松了一口气。
　　真的, 做饭这玩意，讲究天赋。
　　不行的, 是真不行啊。
　　小两口浓情蜜意，生活乐无边，倒是舒服的很。
　　苦了拷在侦缉队的赵小虎。
　　一个晚上，这家伙提心吊胆，一宿没睡。
　　陈言早上在审讯室看到赵小虎的时候，惊讶的一批。
　　“赵小虎，你眼睛怎么红的跟兔子似的？”
　　额……
　　赵小虎看了看陈言：“昨天晚上没睡好。”
　　“这位同志，你们要问的我都说了，是不是该让我走了啊。”
　　“我又不是犯人，你们把我关在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人身自由？”陈言笑了笑：“赵小虎，你还想着人身自由？”
　　“半年前被你杀害的杨苗苗的父母去跟谁要自由？”
　　赵小虎：“……”
　　表情有些错愕，赵小虎情绪软有些激动：“你不要血口喷人！”
　　“杨姐的父母是意外跌落悬崖，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当时都已经定案了，什么叫我杀的！”
　　“这位警官，办案要讲证据！”
　　“我当时一直在车里休息，有外卖员佐证, 还有监控！”
　　“你如果再这样说, 我会告你诽谤的！”
　　陈言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赵小虎。
　　从一开始的紧张惊慌, 到最后的流畅自然。
　　这个赵小虎，还真特么的是個人才。
　　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初始的惊慌，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听到自己被冤枉，有些激动而已。
　　但是，伱以为你演戏演的好，就能逃脱杀人的嫌疑？
　　“够了！”
　　啪的一声，陈言将手中的平板电脑趴在桌子上。
　　吓得赵小虎微微惊颤。
　　“赵小虎，你以为你故意把车子停在监控视频下，我们就发现不了证据？”
　　“赵小虎，半年前是十一月份，连城的天气已经有些寒意。”
　　“另外两拨野炊的人，都将车停在阳光正射的对方，唯有你，停在阴面，停在监控下。”
　　“好，这一点其实没什么，只能说你不想晒太阳。”
　　“但是，你在停车的时候，刚好把车尾留在监控视频外，是故意的吧？”
　　“你为什么故意这么停车？”
　　“因为，你可以在车内，通过后座，打开后备箱，然后溜出去作案！”
　　“你胡说！”赵小虎突然激动起来：“你这是污蔑！”
　　“我当时就在车里睡觉。”
　　“车子我就是随意停下的，根本没注意什么监控！”
　　“而且，什么从后备箱溜出去，有人看见吗？”
　　“有视频拍到吗？”
　　“你这完全是血口喷人！”
　　“来人！我要找律师，我要告你！”
　　呵呵。
　　“告我？”陈言冷笑：“赵小虎，你以为监控没有拍到你的后备箱，看不到你出去，我就没办法知道你曾经出过车厢？”
　　陈言将平板电脑点开，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赵小虎，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片刻后，赵小虎也恢复了平静：“什么，不就是两段视频？”
　　“能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赵小虎，你仔细看看这两段视频，车子轮胎和轮眉之间的距离。”
　　“11点15分，你所在的商务车，出现轻微晃动。”
　　“我开始还以为你在车内有什么动作，并没有在意。”
　　“可是，11点16分，车子轮胎和轮眉的距离，在晃动后增加了2毫米！”
　　“12点38分，车子再次微微晃动，车子轮胎和轮眉的距离，缩短了2毫米！”
　　“赵小虎，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赵小虎并不傻。
　　陈言刚刚说完，他就知道陈言的意思了。
　　这就是，陈言昨天晚上在上车后发现的细节。
　　所有车辆，都是有减震的。
　　当车辆空载和非空载状态下，减震的高度是不一样的。
　　比如，陈言昨天在上车的时候，坦克500的车身就会微微下沉。
　　虽然下沉的幅度很小，但是由于车子悬挂软，所以很容易被陈言感受到。
　　赵小虎开的商务车当然也有一样。
　　赵小虎的身高只比陈言矮一些，但是也将尽一米八。
　　而且比较魁梧。
　　体重大概有90公斤。
　　这样一个壮汉，坐进商务车内，必然会使商务车的减震降低高度。
　　而问题就在这。
　　陈言在视频中发现，商务车在监控里，有两次轻微的震动。
　　幅度很小，陈言原本以为是赵小虎在车内动作，比如躺在座椅上翻身，从而导致的。
　　可是，震动后，轮眉和轮胎之间的间隙距离发生了改变。
　　当然，这个间隙变化非常小。
　　就像陈言说的，只有两毫米！
　　这说明什么？
　　这就说明，在这个时间段内，商务车内的载重发生了变化！
　　“赵小虎，你是司机，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凭这个视频里，车辆轮眉和轮胎的间隙变化，就能判断你再11点16分到12点38分钟这个时间段，并不在车内。”
　　“那么，你为什么撒谎？”
　　“你在这时间又去了哪里？”
　　“而且，你竟然通过后备箱离开商务车……”
　　呵呵。
　　“赵小虎，”陈言暂停平板电脑内的视频：“如果你是我，你说我有没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凶手！”
　　此刻的赵小虎，早就不复刚刚的平静。
　　额头上不满细密的汗珠。
　　监控室内。
　　李洪和刘青山这时也在盯着视频看。
　　“老李……这个间隙……变了吗？”
　　“间隙……”李洪有些蒙逼：“我……没看出来啊。”
　　2毫米。
　　一般人当然比对不出来。
　　尤其是在视频录像中。
　　空间的概念是会出现一定扭曲的。
　　因为视频的拍摄，还有角度和距离的不同。
　　这样一来，呈现出来的空间距离就会发生变化。
　　比如，一个身高一米八的人。
　　在现实中，你很容易能判断出他的大概身高。
　　但是在视频中，如果没有其他参照物，就很难判断出具体身高。
　　尤其是，监控一般都是俯拍。
　　这样一来，判断距离就会更加困难。
　　陈言昨天即便开启了视觉基因锁，都没有观察出来。
　　要不是他自己开车，感受到了车辆的减震下沉这个细节，之后用画面定格的能力，对比了车辆晃动前后的每一帧画面，也不会发现。
　　“赵小虎，你应该明白，只要我把你当时开的车辆找到，让你进去，再让你出来，对比一下车辆下沉的程度，就能证实视频中的画面是不是真的。”
　　“所以，”陈言静静的看向已经满头大汗的赵小虎：“你……交不交代？”


第123章 赵小虎的成功人生
　　出乎陈言的预料。
　　赵小虎虽然满头大汗，但是竟然什么都不说。
　　当然，即便赵小虎什么都不说，有没有办法给他定案？
　　有，当然有。
　　毕竟，赵小虎没有办法自证11点16分到12点38分，这段时间自己的去向。
　　而视频中商务车微小的车身高度差, 是能够证明赵小虎在当天的这个时段，根本就不在车内。
　　可是，陈言有一个问题一直搞不明白。
　　什么问题？
　　动机！
　　对，就是动机。
　　赵小虎为什么被纳入嫌疑范围？
　　因为，根据对杨苗苗父母最后一张照片的分析，还有正常人的行为分析，把杨苗苗父母推下去的人, 应该是他们认识的人。
　　而当时的狼头山, 出现在陈言视线内的, 符合这种条件的，只有赵小虎。
　　之后，陈言通过分析现场的视频，最终发现了张小虎不在车内的证据。
　　张小虎利用狼头山停车场的监控，只纳入车辆前半部分，而伪造了自己不在场的证明。
　　甚至，还通过叫外卖，进一步制造出自己一直在车内的假象。
　　可是，他忽略了车内有人和空载的状态下, 车身高度是有一定差别的。
　　虽然这个差别很微小。
　　但是，陈言还是从轮眉和轮胎之间的间隙变化, 发现了这种微小的变化。
　　可以说，赵小虎从车辆后备箱溜出去，给两位老人照相, 之后将两位老人推下悬崖。
　　中间叫外卖，再从后备箱进入车里, 等待外卖小哥送东西……
　　整个作案过程都被陈言重现。
　　但是，动机是什么？
　　赵小虎为什么杀两位老人？
　　有仇？
　　他一个司机，和两個老头老太太能有什么仇，而且是杀身之仇。
　　为了钱？
　　老两口包里的现金都在，名贵的手表也在，老太太的首饰也在。
　　既不是钱，也不是仇，那是什么？
　　激情杀人？
　　因为某种原因，突然刺激到了赵小虎，从而激情杀人？
　　不可能！
　　从停车的位置，到叫外卖等等，都能看出赵小虎是精心策划的这起意外死亡事件。
　　这不符合激情杀人的特征。
　　弄不清楚杀人动机，整个案子的链条就不完整。
　　如此给赵小虎定罪，不行！
　　不是证据的问题，而是陈言作为侦缉员，必须要搞清楚所有的原委。
　　否则，谁能保证这不是另一起错案呢？
　　“申请搜查赵小虎的住所！”
　　……
　　出乎陈言的预料。
　　赵小虎的住所并不是陈言想象中的出租屋。
　　或者是一般的商品房。
　　而是一个颇为高档的小区，大平层，装修也颇为豪华。
　　即便赶不上陈言和沈云懿现在住的房子，也相差不多了。
　　要知道, 赵小虎只是一个司机, 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房子, 好阔气啊。”刘青山和李洪也跟着一起过来。
　　“这岂止是阔气，简直就是奢华好吧。”
　　李洪四处看了看，接着道：“这房子的产证上，写的可就是赵小虎本人。”
　　“他的背景我查过，农村出来打工的，家里是不可能给他买这样的房子的。”
　　“可是，靠他当司机挣下的钱……啧啧啧”
　　陈言点点头。
　　李洪的话，也是他所怀疑的。
　　这栋房子，大概160平米。
　　总价差不多300万。
　　以赵小虎当司机，一个月四千多块钱的工资，想要买起这房子，不吃不喝也要60年吧。
　　“这个小区，我有印象，两年前才开盘的小区。”
　　四周看了看，在卧室的床头柜，陈言拿起一个相框：“赵兵，查一查这房子当年是谁付款购买的。”
　　“现在这个小区的二期正在开售，想要查一期的售房记录不难。”
　　赵兵点了点头。
　　岂止是售房记录，这种高档小区的房子不愁卖，价格又高，所以售楼部的销售一般不会轻易跳槽。
　　当年的销售经理说不定都能找到。
　　“朝阳，查一查这个女人是谁。”陈言接着将相框递给张朝阳：“赵小虎的资料上显示他是单身，可是卧室里竟然有女人的照片。”
　　床边还有一个梳妆台，上面都是化妆品。
　　陈言虽然不认识都是什么牌子的，但是，他发现有几种瓶瓶罐罐竟然和小御姐用的是一样的。
　　沈云懿用的化妆品是什么价位的，陈言都不用问就知道。
　　绝对是最高档次的。
　　动辄上万元一瓶的都有。
　　可是，和赵小虎同居的女人竟然也用这种非常昂贵的化妆品，这就有意思了啊。
　　拿起其中的一个黑色小瓶子，陈言微微皱眉。
　　“中年装……”
　　这个陈言知道。
　　一些化妆品中的产品是有年龄段划分的。
　　青年装，中年装还有老年装。
　　因为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皮肤的老化程度是不一样的。
　　所以，同一款化妆品，也会根据不同年龄群体，而有细微的差别。
　　而刚刚陈言床头看到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很漂亮，皮肤细腻，青春洋溢，最多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怎么会用中年装的化妆品？
　　难道照片是女人年轻的时候拍的？
　　所以……这个赵小虎是被……保养了？
　　淦！
　　这才对嘛。
　　看看这大平层，对方对赵小虎绝对是真爱。
　　三百万的房子，说送就送。
　　真爱，没毛病。
　　但是，当陈言打开衣柜的时候，懵逼了。
　　里面的衣服有三类。
　　一些男装，能看出来，应该是赵小虎穿的。
　　更多的却是女装。
　　只不过，这种类有点有关于丰富。
　　李洪和刘青山跟着陈言，也过来看了看。
　　“嚯！”老李的脸色当时就震惊了：“这赵小虎玩的挺疯啊！”
　　刘青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颇有些不敢相信。
　　“陈言，”刘青山指着其中的海手服：“这衣服这么小，他家孩子穿的不成？”
　　陈言：“……”
　　李洪：“……”
　　大哥，不明白就不要说。
　　明明是二次元好吧。
　　“师父，这个不是孩子穿的。”陈言硬着头皮给老刘普及了一下这些衣服的用途。
　　刘青山感觉自己的眼前被打开了一片新世界，好特么新奇。
　　仔细看了看衣柜里的衣服，老刘眼神又有了疑惑：“不对劲吧，这些衣服是怎么回事？”
　　陈言看向刘青山指着的碎花长裙：“这衣服，我们家媳妇这个年龄才穿，他们连这个也变装吗？”
　　陈言：“……”
　　李洪：“……”
　　赵小虎的家，有点奇怪。
　　有年轻少女的照片，有制服……
　　有中年女子用的化妆品，也有中年女人穿的衣服。
　　从这些迹象来说，赵小虎的私生活有些复杂。
　　“其实，这个也正常。”李洪倒是觉得不难理解。
　　“有一个中年女人，保养了赵小虎，给他买了房子，偶尔过来住，所以家里有她用的化妆品和衣服，这没毛病吧。”
　　“那床头柜上的青年女子照片，怎么解释？”刘青山挑挑眉毛。
　　“这有什么解释的，赵小虎的正牌女朋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正牌女朋友？
　　刘青山撇嘴：“你的意思是，赵小虎被一个富婆保养了，自己还处了一个正牌女朋友。”
　　“然后，两个女人的衣服，用的东西都在房子里。”
　　“这就是说彼此就知道对方的存在……”
　　“老李，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吗？”
　　额……
　　李洪摊摊手：“这个不一定，也许那个富婆和赵小虎分手了，赵小虎才又找的女朋友，也说不定……”
　　两人闲聊的时候，陈言，赵兵走了进来。
　　“两位队长，”陈言手中拿着一套购房合同复印件：“保养赵小虎的女人，并没有和他分手……”
　　“而是已经死了！”


第124章 线索汇聚
　　死了？
　　李洪和刘青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凝重。
　　“具体是什么情况？”
　　陈言将购房合同递给李洪和刘青山。
　　“赵兵到售楼处那边很快就查到了当年的购房记录。”
　　陈言指了指购房合同：“这就是当年的购房合同，上边的买受人就是赵小虎。”
　　“但是，合同后边有一个复印件，是当时的付款收据。”
　　“上边的刷卡记录显示，付款人是……杨苗苗！”
　　杨苗苗！
　　那个已经溺亡在游泳池的杨苗苗？
　　李洪和刘青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保养赵小虎的人，就是杨苗苗？”
　　赵兵点了点头：“当年卖房子给杨苗苗和赵小虎的销售, 还在小区卖楼。”
　　“我已经找她核实过。”
　　“这个销售对杨苗苗和赵小虎的印象很深。”
　　“毕竟，这种富婆买房子送给小鲜肉的事，真的不多。”
　　赵兵苦笑：“那个销售说，老板买房子送给小三，她见过不少，可是富婆买房子给小鲜肉的，她听过, 见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 对方对杨苗苗和赵小虎的印象很深刻，过去将近两年了，都没有忘记。”
　　当然，李洪和刘青山惊讶的不是杨苗苗给赵小虎买了房子。
　　他们震惊的是，杨苗苗溺水身亡！
　　两年前，正是杨苗苗和王焕志开始分居的时候。
　　两年后，先是杨苗苗的父母意外死亡，接着是杨苗苗意外死亡。
　　这是巧合？
　　……
　　侦缉二分队会议室。
　　站在案情分析板前，陈言正在思考。
　　既然赵小虎和杨苗苗的关系已经明确，那么, 赵小虎杀死杨苗苗父母的动机，应该算是有了一定的推理基础。
　　假设，杨苗苗的父母知道赵小虎和杨苗苗的关系, 知道那栋房子的存在。
　　那么，赵小虎先杀杨苗苗父母，再杀杨苗苗, 有没有这个可能？
　　有！
　　当然有！
　　房子虽然已经挂在赵小虎的名下, 但是，当时付款的人毕竟是杨苗苗。
　　如果有一天杨苗苗反悔，甚至是她父母不同意，这房子有没有可能要回去？
　　当然有可能。
　　只不过，需要打官司而已。
　　另外，赵小虎对杨苗苗真的有感情吗？
　　别扯了。
　　如果有感情，怎么可能会杀了杨苗苗的父母。
　　所以，他和杨苗苗在一起，当然只是为了钱。
　　可是，有了钱，有了房之后，赵小虎还有什么诉求？
　　有，当然有。
　　那就是摆脱杨苗苗，和自己的真爱在一起。
　　比如，赵小虎床头柜上的女孩。
　　怪不得赵小虎敢明目张胆的把女孩的照片，摆在卧室。
　　原来是正主已经死了。
　　所以，肆无忌惮了吗。
　　砰！
　　会议室大门打开，是张朝阳。
　　“陈队，”张朝阳手中的是一沓材料：“女孩的资料查到了。”
　　“这個女孩叫张素萱, 是家家乐玩具厂的工作人员。”
　　家家乐玩具厂？
　　无论是陈言，还是李洪和刘青山，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王焕志的那个玩具厂？”
　　张朝阳点点头：“对, 就是王焕志的那个玩具厂。”
　　张朝阳再次递过几张材料：“陈队，这个张素萱不仅在玩具厂工作。”
　　“还有昨天，我们在杨苗苗的弟弟，杨昊家里，听他提起过的，那个狐狸精，王焕志的小三……”
　　狐狸精，小三？
　　陈言点点头。
　　当时杨昊说完后，陈言就交代张朝阳去调查了。
　　陈言有些惊讶的看向张朝阳：“你是说……这个张素萱就是杨昊口中的狐狸精……王焕志的小三？”
　　嗯！
　　张朝阳点点头：“就是这个女人，她就是王焕志的秘书，也是那个小三。”
　　淦！
　　陈言都有些蒙逼了好吧。
　　张素萱！
　　家家乐玩具厂的老板王焕志的秘书。
　　同时，还是王焕志的情人。
　　好吧，这个秘书和情人，这也说的过去。
　　这种事多了去了。
　　可是，这个张素萱同时又是赵小虎的女朋友！
　　床头都放着她的照片，这关系没错。
　　而赵小虎，竟然是杨苗苗的司机，还是她的心头小鲜肉。
　　这关系……
　　有点牛逼啊。
　　张素萱和赵小虎这对情侣，分别是王焕志和杨苗苗这对夫妻的新欢。
　　电影敢这么演吗？
　　敢这么写吗？
　　现实生活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喜剧场。
　　“陈队，我回来了！”打断陈言思绪的是王刚。
　　“参加杨苗苗葬礼的人员名单，我已经查完了。”把名单递给陈言，王刚喝了口水：“您让我重点关注的，能看到杨苗苗遗体告别仪式前的遗容的人，也从殡仪馆的登记资料中找到了信息。”
　　“在遗体告别仪式的前一晚，一共两批人见过没有化妆的杨苗苗的面孔。”
　　“一个是杨苗苗的弟弟杨昊还有田程。”
　　“再有就是王焕志和他的秘书，一个叫做张素萱的女人。”
　　“根据殡仪馆的人说，两帮人还发生了冲突，差点打起来。”
　　听了王刚的调查结果，陈言心头其实已经基本确定了恐吓王焕志的凶手。
　　或者说，范围明显的锁定到了两个人的身上。
　　一个是杨昊的男朋友田程，一个是王焕志的秘书，张素萱！
　　两人都见过杨苗苗死后没有整理仪容的样子。
　　又都有作案动机。
　　田程恐吓吓唬王焕志，可以是为了给杨昊出气。
　　张素萱恐吓吓唬王焕志，就是为了吓死他，之后就能和赵小虎双宿双飞。
　　“田程当晚的行踪查清楚了吗？”
　　王刚点点头：“查清楚了。”
　　“我查了田程家的监控，那天晚上，他8点从家里出门。”
　　“然后8点半的时候，到了喜相逢酒吧，和一帮朋友喝酒。”
　　“10点钟，田程接了一个电话，出了酒吧，上了一辆车。”
　　“之后，再出现的时候，就是接杨昊的时候了。”
　　嗯？
　　“也就是说，10点钟到半夜两点，田程的行踪消失了？”
　　王刚点点头：“我通过天眼系统，查了接田程走的那辆车。”
　　“怎么样？”
　　“这辆车在接上田程后，驶往凝望路方向，最终消失在凝望路和田海路的一处巷子口。”
　　凝望路和田海路的巷子口？
　　陈言眼中精光爆射：“就是王焕志家小区的那个，没有监控的巷子？”
　　王刚点了点头：“但是，奇怪的是，车子仅仅在五分钟之后，就再次出现在了凝望路的天眼监控范围内。”
　　“五分钟？”
　　陈言皱眉，这个时间太短，根本不够作案时间啊。
　　“是的，车子是10点28分从监控画面消失，10点33分就再次出现。”
　　王刚接着道：“从王焕志家小区的视频看，幽灵是在10点30分出现的，36分的时候才消失。”
　　“所以，从时间上来说，田程应该没有作案时间。”
　　陈言点了点头。
　　当然，路口监控只能说明车子离开的时间。
　　也许车子只是把田程放在巷子口就离开了。
　　田程最终吓唬完王焕志，自行离开的也说不定。
　　但是，无论如何，田程在那个时间段，是去过小巷子的。
　　所以，即便田程不是凶手，那他当时也一定见过那个凶手。
　　再说，在询问这件事的时候，田程的表情有很明显的慌乱。
　　所以，无论具体情况是什么，田程都是恐吓王焕志案的最佳突破口。
　　“立即传唤田程！”
　　审讯室内。
　　田程坐在老板椅上，紧张的有些发抖。
　　陈言好整以暇的看着田程。
　　“田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说说吧，前天晚上，王焕志被鬼魂恐吓的那段时间，你在什么？”
　　“我……我在和朋友喝酒……没有……”
　　啪！
　　档案夹摔在桌板的声音，吓了田程一跳。
　　“田程，我们既然把你请来，就是掌握了一定证据。”
　　田程脸色紧绷，头上有细密的汗珠。
　　“当天晚上10点钟，你接了一个电话，从喜相逢酒吧离开，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当听到黑色轿车的时候，田程脸色突然惨白。
　　“车子驶往凝望路和田海路交口……”
　　“田程，接下来的事情，还要继续说吗？”
　　“王焕志被吓的心脏病发作，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田程，你以为这是恶作剧？”
　　“错！你这种行为，最低也是过失杀人，要判刑的！”
　　呜呜呜……
　　一句判刑，让田程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


第125章 来龙去脉
　　“我确实去过王焕志家的小区，可是……”
　　“可是，我刚到那没几分钟就跑了。”
　　“真不是我在吓唬他……”
　　原来，当天恐吓王焕志的还真不是田程。
　　“根据田程的交代，他当晚本来是想给用弹弓打碎王焕志家，然后投狗屎进去的。”
　　会议室，陈言正在通报刚刚审讯田程的结果。
　　“结果, 这家伙也说不上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不好。”
　　“碰到了别人恐吓王焕志。”
　　“这家伙刚下车，走进巷子口，就看到幽灵起飞。”
　　“当时恰好有风吹过，露出了杨苗苗溺死后的面容。”
　　“田程因为和杨昊看过杨苗苗尸体，所以当时就吓尿了。”
　　众人面面相觑……
　　弹弓投狗屎……
　　田程这想法也确实够天才的。
　　其实陈言不知道，田程撒了一个小谎。
　　狗屎多没意思……
　　“既然田程看见了幽灵起飞，那他看没看清楚是谁在恐吓王焕志？”
　　李洪无语的摇摇头，询问起关键问题。
　　“没有, ”陈言摇摇头：“田程当时都吓尿了，根本没注意有没有人。”
　　“但是，他模糊的印象是，幽灵起飞后，身下似乎有一个长头发的身影。”
　　“所以，我有些怀疑……”
　　长头发？
　　刘青山微微皱眉。
　　“你是说……那个张素萱？”
　　陈言点点头。
　　“从王焕志小区的视频中，能够清晰的判断出，幽灵的样貌就是杨苗苗溺死后，浮肿的脸。”
　　“只不过眼睛的颜色不同。”
　　“而曾经看过杨苗苗死后，没有经过尸体整容的人, 只有四个。”
　　“王焕志、张素萱、杨昊和田程！”
　　“而田程, 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王刚已经找到了当晚拉田程的司机。
　　是田程的发小。
　　他证实, 田程当晚下车后, 仅仅一分钟不到就跑了回来。
　　还一身尿骚味。
　　所以，田程没有作案时间。
　　杨昊当晚又一直在和同事喝酒。
　　那么，就只有张素萱一个人有可能了。
　　李洪在一旁凝声道：“我建议，立即传序张素萱！”
　　审讯室内。
　　张素萱很安静的坐在老板椅上。
　　审讯张素萱的是张朝阳。
　　“张素萱, 6月17日晚10点到11点，这個时间段，你在哪？”
　　“在我男朋友家里。”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赵小虎。”
　　另一件审讯室。
　　王刚同样在审讯赵小虎。
　　“赵小虎，6月17日晚10点到11点，这个时间段，你在哪”
　　“在家，和我女朋友在一起。”
　　哈！
　　监控室里的陈言忍不住笑了。
　　完美，互为人证！
　　……
　　理所当然的，审讯没有任何结果。
　　会议室。
　　陈言正在看张素萱的背景资料：“这两人显然已经是事先商量好了。”
　　李洪和刘青山点点头。
　　这种情况还真不好办。
　　陈言已经安排了王刚去调查赵小虎小区的监控视频。
　　但是，遗憾的是，当天晚上，因为小区二期正在交付，监控系统需要和一期的网络做链接工作。
　　从6月17日早上到6月19日早上，小区的监控处于真空期。
　　“如果是张素萱做的，那么她之所以选择在那天作案，就是为了躲避监控。”
　　这种小把戏当然骗不过李洪和刘青山这种老侦缉。
　　但是，张素萱和赵小虎互为人证，确实没有好的办法解决。
　　总不能采取特殊手段审讯。
　　张素萱和赵小虎可不是境外间谍。
　　即便真的犯罪，那也是内部矛盾。
　　所有的手段都要合理合法。
　　但是，若向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一直在调阅张素萱资料的陈言, 发现了两个有趣的线索。
　　“刘队，李队，”将电脑中的截屏记录投影到幕布上：“你们看，这是张素萱6月3日的两条网购记录。”
　　“充气娃娃？”
　　“仿真鸟？”
　　李洪看着那个充气娃娃，颇有些好奇：“她一个女人，买充气娃娃干什么？”
　　“还有这个仿真鸟……”
　　有些事情，无论是对于陈言来说，还是对于李洪、刘青山来说。
　　只要有一个调查方向，距离真相就不远了。
　　张素萱虽然和整个案子看似没有什么关联，但是，仅仅是从两条网购记录上，就能推断出她用这东西来做什么。
　　仿真鸟，同样能够飞行。
　　只不过，和无人机相比，载重量更小，飞行速度更慢。
　　但是，和无人机相比，仿真鸟也有自己的优点。
　　那就是没有噪音。
　　机械仿真鸟模仿真实鸟类，靠煽动翅膀飞行，自然没有无人机的搅动空气的噪音大。
　　“两位领导，还有这一条信息……”陈言再次投影一条关于张素萱的资料：三年前，张素萱的父亲，跳楼自杀。”
　　“而他父亲，当年经营的就是一家玩具厂。”
　　最后，投影到屏幕上的是一张照片。
　　一张王焕志和张素萱，在6月17日白天领取的……
　　结婚证照片！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顺理成章。
　　动机，过程，结果。
　　……
　　审讯室。
　　张素萱依然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精致的脸上略施粉黛，模样很清秀。
　　长相只能算是中上的张素萱，长了一双特别美的眼睛。
　　那双眼睛好像一汪深潭，让人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就这一双眼睛，把张素萱拉进了顶级美女的行列。
　　“张素萱，”陈言将平板电脑上的三条信息，一一列出，推到张素萱面前：“是你自己交代？”
　　“还是，我来说给你听？”
　　看到平板电脑上的信息和照片，张素萱原本沉静的脸，终于微微变色。
　　但是，半晌后，张素萱再度回复平静：“这位警官，我想你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不明白，你想让我交代什么。”
　　呵呵。
　　交代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认为自己能逃脱制裁？
　　“张素萱，女，27岁，三年前到王焕志的玩具厂工作……”
　　“你的父亲，张福军，在三年前，因为经营的玩具厂倒闭，欠下大笔债务，而跳楼自杀。”
　　“而你父亲玩具厂倒闭的原因，就是因为王焕志的玩具厂，在三年前拿到了上市公司的代工合同！”
　　“所以，三年前，伱一方面靠近王焕志，利用美色上位，同时让赵小虎接近杨苗苗。”
　　“赵小虎……原来就是你父亲玩具厂的一名工人！”
　　“半年前，王焕志玩具厂的收购开始进入实质阶段，你就开始了你的计划。”
　　“先是让赵小虎杀了杨苗苗的父母，这样，在杨苗苗死后，就只有王焕志能够继承杨苗苗的资产。”
　　“而杨苗苗的死，也是你让赵小虎下手。”
　　“利用他们两人同居的机会，赵小虎替换了杨苗苗电子药盒中的药物？”
　　“虽然杨苗苗的电子药盒，即便是杨昊这个亲弟弟都不能碰，可是，赵小虎作为她的枕边人，在她熟睡的时候，用杨苗苗指纹解锁，再替换药物，还是挺轻松的，对吗？”
　　“而且，赵小虎只是替换了一颗药物。”
　　“而杨苗苗每天都要去游泳，即便是仅仅替换一颗药，那么，只要她随机吃了那颗没有预防心绞痛效果的假药，死了，就谁都没办法知道是药物的问题。”
　　“毕竟，没有效果的药已经吃了，剩下的都是真的。”
　　“张素萱，我说的对吗？”
　　此刻的张素萱，眼神狰狞，再也不复刚刚的震惊。
　　陈言没有理会张素萱已经有些崩溃的表情：“还有这一张结婚证！”
　　“17日你和王焕志领证，晚上就假扮杨苗苗的幽灵，要吓死他？”
　　这一点当然说的通。
　　王焕志有心脏病，张素萱肯定是知道的。
　　所以，如果能够吓死王焕志，那张素萱最终的目的就达到了。
　　“玩具厂的资产都属于王焕志和杨苗苗。”
　　“而杨苗苗一死，杨苗苗的父母一死，所有的资产就都是王焕志的了。”
　　“最后，你和王焕志结婚，再把王焕志杀死，那么，玩具厂被收购后，钱就都是你的了！”
　　“张素萱，我说的对吗？”
　　啊！


第126章 人之常情
　　张素萱此刻的表情，已经形如厉鬼！
　　啊！
　　“我不该吗？”
　　“三年前，我父亲跳楼自杀，留下巨额债务！”
　　“我母亲没几个月也病逝！”
　　“这一切，如果不是王焕志，不是杨苗苗，都不会发生！”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你告诉我！”
　　“我该怎么做？”
　　……
　　陈言摇了摇头。
　　张素萱有自己的理由。
　　父亲跳楼，母亲抑郁成疾，不久人世。
　　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刹那间支离破碎。
　　而当年的张素萱，不过是刚刚大学毕业的懵懂女孩。
　　24岁的年纪，却因为家仇，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一切事实揭幕，赵小虎也交代了所有事实。
　　陈言的推断没有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玩具厂的所有权。
　　张素萱用来吓唬王焕志的幽灵套装，也在赵小虎家的地下室找到了。
　　仿真鸟不大，能带起的中重物大概只有一公斤。
　　充气娃娃的重量显然要比这个重。
　　但是，当充气娃娃里边充满氢气后，就没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视频里看到的黑影，有些飘忽不定。
　　一方面是仿真鸟飞行时，有上下颠簸的情况，一方面是充气娃娃里边充满的是氢气。
　　至于仿真鸟为什么没有在监控内发现，主要是因为飞得高，本身的颜色又是黑色。
　　至于杨苗苗死后的脸，其实是张素萱画在上去的。
　　张素萱从小学习绘画，那天在殡仪馆，她偷偷照了一张杨苗苗的照片。
　　然后自己画在充气娃娃的脸上。
　　只不过，充气娃娃的眼睛颜色没有被改变，露出了破绽。
　　而杨苗苗的父母，确实是赵小虎推下去的。
　　赵小虎以给两位老人拍的照片不好看为由，帮助两位老人摆姿势。
　　然后顺手就把人推了下去。
　　至于过程，和陈言推理的差不多。
　　赵小虎观察过这个停车场很多次。
　　知道哪里是监控盲区。
　　所以，他刻意把商务车的后半段停在监控外，然后从后备箱溜出去作案。
　　还有杨苗苗被害。
　　是张素萱策划，赵小虎实施的。
　　只不过，和陈言推理的不同。
　　杨苗苗的电子药盒力里的药物，赵小虎根本不用去偷摸替换。
　　赵小虎知道密码，杨苗苗告诉他。
　　一个连亲弟弟都不让碰的药盒，杨苗苗竟然把密码告诉了赵小虎。
　　“呜呜……我知道杨姐是爱我的。”
　　“他给我买房子，给我买车……一切都给我最好的……”
　　“可是……我没办法，我爱的人是素萱……”
　　赵小虎最后流出的眼泪，应该是带着悔意吧。
　　……
　　知道真相的王焕志，差点再次心脏病复发。
　　但是人生就是这样。
　　当年，王焕志如果没有竞争成功，那倒闭的就是他的玩具厂。
　　也许他不一定自杀。
　　但是，跟着他的几百号工人肯定没有饭吃了。
　　所以，当年的王焕志和杨苗苗费劲心思和气力，拿到了上市公司的代工合同。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正常商业竞争，竟然为自己的家庭带了灭顶之灾。
　　离开侦缉队，已经是傍晚。
　　坦克500的静谧性很好。
　　陈言很喜欢。
　　扶手里有小御姐准备好的香烟。
　　吞云吐雾。
　　陈言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
　　田程。
　　杨昊男朋友。
　　这個原本是王焕志恐吓案的嫌疑人。
　　想起这个田程搂着杨昊时候脸上的表情，陈言突然觉得，没有像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那么不自在了。
　　田程的表情很真诚。
　　而且，他和杨昊在一起，肯定不是为了杨家的钱。
　　这两人，除了真爱，没有别的可能去解释。
　　还有那天晚上去找王焕志。
　　弹弓投狗屎……
　　呵呵。
　　熄灭烟头，陈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血色十字案中的杨成汉，操场凶杀案里的宝马男，连环杀人案中的余亮亮，还有这个杨昊的男朋友田程。
　　人性有善恶。
　　杀人的不一定都是坏人。
　　被杀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人。
　　……
　　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陈言的内心越发平静。
　　今天晚上，不知道小御姐又准备了什么节目。
　　突然有些期待啊。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幽灵恐吓案，奖励技能绘画专精。】
　　轰！
　　一道道信息，仿佛来自太阳的光。
　　在陈言脑海中穿梭不止。
　　素描、油画、水墨画、版画等等。
　　关于绘画的技巧和知识，如汇入江河的溪流，在陈言脑海中沉淀。
　　这一刻，陈言突然有一种错觉。
　　他好像成为了艺术家。
　　他，竟然和艺术占了边。
　　对于绘画，陈言有了极为深刻的了解。
　　伸张右手，仿佛这是一只拿捏画笔几十年的手。
　　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
　　“要不要给小御姐画一副带宝石的素描呢？”
　　嗯，这个好，画的名字就叫海蓝之吻。
　　想起某部电影的片段，陈言突发奇想，这个桥段，妙！
　　……
　　只是，今天的沈云懿让陈言有些失望。
　　变装竟然没有了。
　　没有百褶裙，也没有猫爪手套。
　　一身紫金色旗袍的沈云懿，又成了那个陈言第一次见到的女王姐姐。
　　高高在上，仿若在云端。
　　“弟弟，今天晚上姐姐要加班，你要不要陪着我？”
　　沈云懿要加班？
　　陈言虽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变装，但是大脑袋还是点的跟拨浪鼓一样。
　　当然没问题。
　　以前都是自己加班，小御姐等自己。
　　这次好不容易小御姐要加班，陈言必须要表现一把。
　　“我的女王大人，请！”
　　这次，是陈言开车，送沈云懿去公司。
　　“姐姐今天怎么要加班？”
　　这个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公司那边应该早就下班了才对。
　　难道是国际业务？
　　这个当然有可能。
　　陈言在吃饭的时候，听老沈提起过，长海集团好像有海运业务。
　　“哎呀，别闹……”坐在副驾驶的沈云懿，哪有心思回答陈言的问题。
　　自从上车，小御姐就忙着对付陈言不老实的大猪蹄子。
　　嗯，好难搞……
　　长海集团总部。
　　连城市的地标建筑之一。
　　陈言来过几次，都是接沈云懿下班。
　　但是，以前都是在底下车库等小御姐。
　　这栋大楼内部，陈言还真没进去过。
　　沈云懿的办公室，陈言也是第一次进来。
　　“嚯！”看着辦公室内巨大的落地窗，陳言颇有些惊讶：“你这办公室的景色真不错！”
　　沈云懿的办公室在长海大厦最顶层。
　　有一部专门的电梯直达。
　　一进门，就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可以俯瞰整个连城的風景。
　　黑夜，连城市霓虹璀璨。
　　陈言站在落地窗前，远远的向外看去，心里一片赞叹。
　　作爲侦缉员，陈言正是守护这座城市的一员。
　　但是，他从未想过，他守护的连城市这么美。
　　“你先坐会，我马上就回来。”
　　沈云懿知会了一声，打开一扇暗门。
　　只留陈言在欣赏连城市的无敌美景。
　　片刻后，办公室的灯光突然暗淡。
　　之后，万点星光从不知名的角落流淌，照射的整个办公室恍若梦幻。
　　沈云懿消失的暗门再次打开。
　　噗！
　　正在喝水的陈言，一下子喷了出来。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御姐。
　　再次出现在陈言眼前的沈云懿，已经换下了紫金旗袍。
　　黑色短裙，黑色丝袜，白色衬衣，黑色西装外套。
　　还有恨天高。
　　这打扮，妥妥的秘书范。
　　“陈老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下班啊？”
　　落地窗前的遮阳帘自动滑落。
　　一如陈言无处安放的大猪蹄子。
　　咽下嘴里的口水，陈言哪里还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目。
　　原来不是没有变装。
　　只不过换了更有意思的地方而已。
　　百米高空，总裁办公室。
　　沈秘书……
　　陈老板……
　　第二天清晨。
　　陈言醒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照耀连城市的第一缕阳光。
　　看着躲在自己怀里熟睡的佳人，陈言轻轻拥住小御姐的肩头。
　　内心流淌的是平静和幸福。


第127章 订婚宴
　　王焕志的案子，已经告一段落。
　　王焕志虽然差点被吓死，但是最终结果是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是，张素萱和赵小虎策划意外杀人的罪行，罪不可恕，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至于案子的了结上报，陈言没有直接参与。
　　只是在结案报告上，把有关自己参与的内容，给删掉了。
　　当然，只是在杨苗苗被杀和杨苗苗父母被杀的两个案子翻案重审上，删除了自己参与的内容。
　　主导者自然是李洪和刘青山等原本就接触这两个案子的人。
　　但是在王焕志被恐吓的案子上，自然都是陈言在主导。
　　这三件案子，上边都知道。
　　如果一点陈言的痕迹都没有，那就太明显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陈言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从功勋上来讲，陈言五枚勋章在身。
　　一起复仇杀人案，三等功都够不到
　　顶多一个通报嘉奖。
　　不过，这个通报嘉奖，就是建立在李洪、刘青山的通报批评基础上了。
　　两人当时的办案其实没有什么疏漏。
　　两起意外死亡案件，当时并没有明显的破绽。
　　尤其是，案子发生在不同侦缉分队辖区。
　　想要发现问题，不容易。
　　杨苗苗的父母意外死亡中，照片倒是一个明显的线索。
　　但是，这個所谓的明显，是在仔细对比之后才能发现的。
　　陈言如果没有画面定格的能力，大概率也发现不了。
　　你会在照镜子的时候分辨哪边是左面，哪边是右面吗？
　　不会的。
　　有些事情，不能光靠想，要设身处地的去操作一下。
　　再有就是赵小虎从车子后备箱溜出去的证据。
　　商务车上，承载赵小虎和没有承载赵小虎的时候，车身高度确实有变化，但是这个变化极小。
　　2毫米！
　　在视频上，根本发现不了。
　　陈言还是自己准备开车的时候，灵机一动想到这一点。
　　然后开启视觉基因锁，有目的的去对比，才最终发现的。
　　正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而杨苗苗的意外溺亡，更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
　　根据赵小虎的交代，他已经换过三次药了。
　　但是，前两次杨苗苗去游泳，都没出事。
　　就这次，心绞痛复发，导致手脚抽筋，最终杨苗苗溺亡。
　　本身就具有偶然性。
　　后来，要不是王焕志差点被吓死，从而推导出玩具厂的利益相关方，众人最后也没办法最终破案。
　　而且，当时恐吓王焕志的，嫌疑最大的人，其实是杨昊。
　　毕竟，王焕志如果也死了，杨昊就是所有利益的最终受益者
　　而王焕志则是杀死杨苗苗和杨苗苗父母的最大嫌疑人。
　　因为，这三人死后，王焕志就是玩具厂的最终受益者。
　　只是最后的结果让人出乎意料。
　　导演这一切的，竟然是王焕志的秘书、情人和刚刚结婚一天的妻子，张素萱。
　　而实施者，却是杨苗苗的小鲜肉，赵小虎。
　　一个杨苗苗信任他，信任到把电子药盒密码都告诉他的爱人。
　　所以说，为什么修车都讲究原厂配件。
　　这后来的，你保不准他打的什么主意。
　　……
　　基层侦缉分队的日子，其实也挺安稳的。
　　尤其是在没有案子的时候。
　　陈言的工作也回归了日常。
　　谁家的狗子丢了，谁家的猫上树下不来了。
　　再不就是谁家两口子吵架，儿子被揍。
　　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小事特别多。
　　和陈言办过的恶性案件相比，虽然影响力小，但是处理起来一样的复杂。
　　甚至，有些时候，陈言认为处理好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才是真本事。
　　在这一点上，赵兵、王刚、张朝阳那都是老手了。
　　刘青山一把一带出来的。
　　而这些，其实正是陈言所欠缺的。
　　这些处理小问题本事，是办案的基础。
　　任何案子，都离不开走访调查。
　　这里边就有学问了。
　　有的人去走访调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得不到。
　　而有的人去，带回来的看似鸡毛蒜皮的消息，却正是破案的关键。
　　陈言因为入职时间晚，这方面的历练很少。
　　现在，正是补课的时候。
　　而上边关于两个案子的最终结论也下来了。
　　李洪和刘青山没有受到表扬。
　　但是也没有受到批评。
　　这种事，是骗不了秦川和张云虎的。
　　只不过，李洪是秦川带出来的，刘青山又是陈言的师父，还是张云虎的老部下。
　　有陈言给他们帮忙，最终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情我愿的事情，秦川自然就睁一只闭一只眼。
　　当然，老刘和老李请客那是必须的。
　　陈言宰了两位队长一顿狠的。
　　蓝鲸鱼大饭店的海鲜，可劲造了一顿。
　　一只三百多醉海蟹，陈言就干了两只。
　　嗯，王刚、赵兵和张朝阳也跟着占了光。
　　好好的开了一把荤。
　　一顿饭下来，三千块！
　　老刘有点点心疼。
　　“行了，”李洪擦了擦嘴角：“我听说你天天蹭陈言的午饭？”
　　“哪一个菜，都比这顿饭贵好不好？”
　　刘青山不乐意了：“什么叫蹭饭？”
　　“陈言每天中午吃不了那么多，我们只不过是帮帮忙。”
　　“再说，赵兵他们比我吃的多多了……”
　　刘青山心想，我都够注意影响了。
　　我吃的，还没有赵兵他们吃的零头多……
　　侦缉队就是这个样子。
　　一起办过案，就是一起拼过命。
　　陈言每天早晨收到的早餐，够他吃一天。
　　中午沈云懿每天都来送饭，也没有特意只准备陈言的一份饭。
　　总是只多不少。
　　尽管沈云懿送来的饭，和陈言早上收到包子相比，价钱更高。
　　可是，这些饭菜里饱含的情谊是一样的。
　　“几位老哥，”陈言拍了拍已经吃的滚圆的肚皮：“下周六，黄道吉日。”
　　“我和云懿办订婚宴，请大家搓一顿！”
　　是的。
　　订婚宴。
　　陈言的父母和沈云懿的父母，已经选好了日子。
　　就在下周六，7月8日，为陈言和沈云懿举办订婚宴。
　　在连城市，或者说在华国整个北方地区，都有一个传统。
　　订婚宴和结婚宴一样重要。
　　甚至，从某种程度而言，订婚宴的规格更高，礼数更多。
　　吃席的宾客虽然不多，但都是双方比较重要的人。
　　这次，陈言邀请的就是秦川、张云虎等人。
　　还有就是刘青山、李洪和王刚、赵兵、张朝阳几人。
　　“订婚？”刘青山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陈言，恭喜恭喜！”
　　“哈哈，恭喜恭喜，到时候，我们一定到。”
　　“陈队，恭喜！”
　　……
　　7月8日。
　　天和日立，微风抚远。
　　陈言和沈云懿没有选在大酒店举办订婚宴。
　　而是选在了竹园。
　　今日的竹园不对外营业。
　　只为陈言和沈云懿。
　　“哈哈，小陈，恭喜恭喜，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秦川和张云虎早早就约好了，一起过来的。
　　对于陈言能在订婚宴上邀请自己，秦川很高兴。
　　订婚宴不同于结婚宴，邀请的宾客范围小，但是都是亲近之人。
　　陈言能邀请自己来，这就是一种表示亲近的意思。
　　“秦队，快请进，”陈言今天穿的很帅氣，華国古代服饰，是沈云懿专门找名家定做的：“结婚的日子还没定，到时候一定提前給您信！”
　　沈云懿这边有几个集团的高官被邀请。
　　只是在接待的时候，沈云懿只是轻轻点点头，还是陈言忙活的多。
　　没办法，在众人面前，沈云懿永远是女王范十足。
　　外人怎么能看到，沈云懿在陈言面前变装的各种美艳？
　　除了一些同事，剩下的就是两方亲属了。
　　七大姑八大姨，两家都来了不少人。
　　大喜的订婚宴，没有不长眼的亲属瞎嘀咕。
　　大家都是满满的祝福。
　　沈云懿家那边的亲属自不必说，一大家子人，都靠着长海集团生活。
　　不说大富大贵，中产是没问题的。
　　所以，即便是亲属，对沈云懿，对陈言都很尊重。
　　陈言家的亲属多是体制内的。
　　起码的见识自然都是有的。
　　长海集团，他们当然听说过。
　　陈言又是所有亲属的孩子中，最有出息的。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领导了。
　　这一点，比金钱更让陈家的亲属重视。
　　所以，對于陈言和沈云懿，所有人投去的都是祝福和羡慕的目光。
　　金童玉女，说的就是陈言和沈云懿吧。
　　当然，今天最开心的要数双方父母，尤其是王美芳和于慧真。
　　招呼大家吃喝，忙的不亦乐乎，脸上挂着的笑容就没断过。
　　晚上，宾客散去。
　　只有两家人坐在一起。
　　“小陈，今天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希望你们幸福！”
　　沈长海稍微喝了点酒，看向陈言的目光，是期望。
　　“叔叔、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对云云好，今生不弃，永世不离！”
　　……


第128章 京城召见
　　订婚宴之后，陈言和沈云懿明目张胆的住在了一起。
　　开始了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
　　年轻人就是这点好，身体素质好。
　　尤其陈言，经过系统奖励的身体条件非常不错，耐力足。
　　而小御姐最近脸色红润，精神饱满。
　　就像是干涸的禾苗经过雨水浇灌。
　　本就青春靓丽，现在更是透着极致的魅力。
　　27岁的年纪，一点没有显现。
　　紧致白皙的肌肤，好像二八少女一般。
　　女人啊，别管是总裁，还是女王，只有被爱情浇灌过，那才叫女人。
　　陈言完全沉浸在沈云懿无解的魅力中。
　　享受着小御姐无微不至的关怀，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坦。
　　侦缉二分队这段时间也是风平浪静，没有什么案子。
　　作为主管侦缉的副队长，陈言的事情自然就少了很多。
　　所以，最近陈言在接受训练。
　　持枪训练。
　　陈言虽然有系统奖励的枪械专精技能，但是，因为入警时间太短，并没有接受过持枪训练，所以，并没有持枪证。
　　砰！
　　清脆的枪响，在靶场内回荡。
　　“十环！”
　　电子音特有的声线，机械的播报着中枪环数。
　　“卧槽？”刘青山站在一旁，都有些懵逼了：“又一个十环？”
　　除了刘青山，还有赵兵、王刚、张朝阳等人在一边。
　　个个脸上露出惊叹和不可思议。
　　侦缉二分队是基层单位，并没有配置靶场。
　　在连城，侦缉系统的靶场是直属连城市侦缉队管辖的。
　　今天，陈言过来试枪，刘青山他们就都跟过来了。
　　美其名曰为陈言加油打气。
　　其实就是来看热闹的。
　　陈言警校毕业刚刚一年。
　　基本就没怎么摸过枪。
　　就算是有，也就是参观一下，至于练习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对于没有摸过枪的人，这些老油条都知道，第一次打枪会是个什么成绩。
　　能上靶，那就是天赋异禀了。
　　所以，以刘青山为首，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
　　陈言破案是厉害，可是打枪呢？
　　这玩意讲究的是熟练度。
　　在射击这個事中，天赋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多练。
　　每一个神枪手，那都是子弹喂出来的。
　　空气湿度、风速、光照、枪械品质等等。
　　任何因素都能影响枪械射击的最终精度。
　　这些东西，是天赋不能搞定的。
　　只能通过不断的练习，才能掌握各种外界条件影响下，射击的精度。
　　“陈队，你要是能第一枪上靶，中午饭，我请了！”
　　陈言射击前，张朝阳拍着胸腹许下保证。
　　结果……
　　第一枪，张朝阳就惊掉了下巴。
　　“十环？”
　　“肯定是蒙！”
　　“陈队，这枪不算，咱们下一枪……”
　　砰！
　　又是十环！
　　砰砰砰！
　　手枪，满弹夹，七发子弹，枪枪十环！
　　张朝阳都傻。
　　玩呢？
　　你跟我说这是你第一次摸枪？
　　第一发子弹，十环。
　　行，脱靶嘛，脱靶到靶心也说的过去。
　　反正打到哪的概率都是一样的。
　　可是第二枪也是十环？
　　第三枪……第四枪……
　　连续七枪，枪枪十环！
　　这特么人和人，果然不能比吗。
　　破案厉害，枪法也这么准？
　　“陈队，就您这天赋，这枪法，去参加运动会算了，保准拿回一个世界冠军！”
　　陈言摇摇头，笑了笑。
　　系统出品，果然精品。
　　当陈言握住手枪一刹那，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好像这把枪陈言已经使用了很久。
　　随手掂了掂，空枪拉了几下枪栓。
　　然后空枪瞄准，扣动扳机。
　　在旁人看来，不过是陈言第一次玩枪，有些兴奋的了解一下罢了。
　　但是，就是这几下摆弄，让陈言对这支这手枪了解的非常充分。
　　机械素质、准度、重量等等。
　　心中一清二楚。
　　这种感觉非常美妙，而且也特别重要。
　　系统奖励的技能，完全是从实战的角度出发的。
　　因为，在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情况下，使用敌人丢下的枪械去射击，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而陌生的枪械，一定会影响射击精度。
　　什么是最神的神枪手。
　　那就是，无论使用谁的枪械，都能百发百中。
　　这才是神枪手。
　　培养一个对自己枪械熟悉的好抢手不难。
　　因为常年使用一种枪械，甚至是同一只枪械，会培养出和这支枪之间的默契。
　　有很多枪手，在用自己的枪械的时候，射击精度很高。
　　可是，一旦更换枪械，射击水品直线下降。
　　原因就在这。
　　而陈言，显然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系统奖励的枪械专精技能，包罗万象，囊括了这方世界所有的枪械。
　　甚至是弓弩等射击类型的武器。
　　放下手枪，陈言拿起一边的微型冲锋枪。
　　在保卫员的帮助下，完成弹夹装载。
　　啪！
　　啪！
　　啪！
　　连续三个点射，依然是枪枪十环。
　　甚至，在已经更换靶纸上，只留下了一个弹孔！
　　啪啪啪啪……
　　打开连发保险。
　　两个呼吸的时间，冲锋枪连续射击完所有子弹。
　　同样的，枪枪十环。
　　冲锋枪的后坐力对精度的影响，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在陈言手中，冲锋枪稳如泰山，枪口抬起落下，有特别的韵律。
　　让人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美感。
　　而这种美感的结果就是，枪枪十环！
　　……
　　陈言的持枪证终于拿到手了。
　　这种东西，在华国侦缉系统内部，只要是一线的侦缉员，枪法合格，有领导审批，通过了持枪资格检验，想要拿到证书自然不难。
　　但是，周期可就说不准了。
　　一线侦缉员没问题，内勤侦缉员也不申请这个。
　　领导审批也没问题。
　　这个就是个责任审批的权限，一般都会审批。
　　难是通过持枪资格检验。
　　这个可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能通过的。
　　张朝阳当年考持枪证的时候，足足耗费了半年时间。
　　就这个速度，都算是快的了。
　　没办法，这个需要练习啊。
　　持枪，可不是只要一线侦缉员就都能持枪的。
　　枪法不准，持枪不是害人吗。
　　所以，这个持枪资格检验的标准是非常严格的，也是非常高的。
　　不要求你有神枪手的能力，那也绝对是枪枪在八环以上的优秀成绩，才能通过持枪资格检验。
　　而这一项对所有人来说，都极难的检验。
　　但在陈言眼里就是走个过场。
　　最简单莫过于此。
　　抬手，开枪，结束！
　　简单的跟1一样。
　　只不过，陈言的这枚持枪者，只在连城范围内有效。
　　在辽省其他市区，如果要配用枪械，需要省侦缉大队批准。
　　至于跨省，那就不行了。
　　跨省持枪，只有国家侦缉总队颁发的持枪证才行。
　　而且，这种持枪，也不是陈言随时都能配枪，甚至把枪带回家。
　　只有任务需要的时候，经过领导研判，才能批准持枪。
　　平时的枪械，都是保管在侦缉分队枪械保管室的。
　　中午饭，大家张罗着张朝阳请客。
　　陈言的印象里，这家伙还没请过大家吃饭呢。
　　平时外出，要么是刘青山掏腰包，要么就是陈言掏腰包。
　　领导嘛，工资高，自然要掏腰包。
　　“陈队，吃那么多蛏子不好，容易胃寒……”
　　陈言皱眉，上次张朝阳这家伙还说吃蛏子大补呢。
　　怎么到自己这就说胃寒了？
　　“老王，你点海参乾啥？這种街边小店的海参都是假的……吃了容易得软脚病！”
　　“是吗？我刚剛在外边看了，海参不错啊……”
　　“赵兵，这个季节的螃蟹不好吃，咱们吃点海螺算了……”
　　“你可拉倒吧，这家的螃蟹我看挺肥，一人一只……”
　　吃海鲜，不论在哪其实都不便宜。
　　在海边吃，说不定比别的地方还要贵。
　　一顿饭，花了三千多。
　　陈言当然不能让张朝阳花钱。
　　张朝阳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
　　说是让张朝阳请客，不过是玩笑罢了。
　　苦着脸去结账的张朝阳，得知陈言已经结完账，眼珠子都冒光了。
　　“老板，这个螃蟹啊，再来两只……”
　　陈言：“……”
　　赵兵：“……”
　　……
　　侦缉队就是这个样子。
　　有钱的多花点，没钱的少花点。
　　张朝陽前年给孩子买了学区房，现在每个月贷款就要还五千多。
　　他的工资，基本就还银行贷款了。
　　一家子人，都指着他老婆的四千多的工资。
　　买房的首付，还跟刘青山借了十万块。
　　所以，大家出去吃饭，从来不让他请客。
　　当然，日子过的紧吧的也不只张朝阳一家。
　　侦缉队里，类似这种情况的还有不少。
　　大家都是这样。
　　生活嘛，紧吧点好。
　　兜里空一点，就只想着工作赚钱。
　　不会胡思乱想。
　　这也是队里众人，为什么对陈言如此感激的最重要的原因。
　　收入翻倍，带来的是生活地宽裕。
　　下午，刚刚返回侦缉二分队的陈言，接到了上级的通知。
　　秦川亲自打电话。
　　只有一句话。
　　京城召见！


第129章 累了，我们睡一会吧
　　京城召见？
　　陈言接到电话通知……懵逼了。
　　谁召见自己？
　　为什么召见自己？
　　结果，秦川一问三不知。
　　国家侦缉总队机关办公室的电话，直接打到了秦川的办公室。
　　要不是秦川办公室装设的是智能电话，上边的来电显示是总队办公室几个字开头，秦川差点就把它当成诈骗电话了。
　　“陈言，我接到的通知是后天下午三点，你要准时到总队报道。”
　　“带上你的工作证，有人接待你。”
　　挂断电话，陈言踅摸了一圈自己的办公室。
　　拿起手机，找到王敏的电话号。
　　别人不知道，王敏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嘟嘟嘟……
　　三声过后，电话接起，王敏略有粗犷的声音传来：“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哈哈，”陈言笑了笑：“王组长好！”
　　“这不是没什么事，问候一下老哥嘛。”
　　这就是华国的人情世故，哪有一上来就说事的。
　　先寒暄几句。
　　“你小子问候我？”王敏冷笑，哼哼了两声：“你们连城的螃蟹我媳妇都快吃腻了，我都没等到你一个电话。”
　　“有事说事，老哥我忙着吃饭呢。”
　　吃饭？
　　看了看墙上钟表的时间，下午4点。
　　这个时候才吃饭，应该是在办案？
　　“老哥，那我就长话短说。”陈言的语气微微严肃了起来：“刚刚接到通知，让我后天到总部报道。”
　　“那你就来呗。”
　　陈言：“……”
　　咱们现在都这么随意了吗。
　　国家侦缉总队办公室打电话，特意召见我一个二阶侦缉司长，小小的基层侦缉分队副队长。
　　开玩笑呢？
　　国家侦缉总队的大门，秦川都没进去过几次。
　　“老哥，总队召见……我就直接……去？”
　　“哈哈，”电话一边传来王敏爽朗的笑声。
　　王敏是务实派领导，最看重的就是侦缉员的破案能力。
　　从上次美日国际医院走私案件就能看出，王敏是个不喜欢也不善于和人打交道的人。
　　上次下了直升飞机后，王敏就只和陈言有所交流，连城市一众领导，连一句话都没说。
　　他交人不看职位高低，只看能力大小。
　　这就是为什么，从来不接受地方各级送礼的王敏，接受陈言邮寄的特产的原因。
　　两人见面不多，关系却极好。
　　“不开玩笑，是因为上次昆市的案子，还有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上边要见一见你。”
　　上边？
　　“老哥，您说的上边是哪個上边？”
　　“废话，当然是总队队长，还能是哪个上边？”
　　总队队长？
　　陈言嘴巴大张，什么情况？
　　总队队长那是什么级别
　　国家侦缉总队的队长，那是和辽省一把手一个级别的存在。
　　对方要见自己？
　　为什么？
　　自己能力突出？
　　破了几个案子？
　　拿了几个功勋章？
　　别逗！
　　别说整个华国侦缉系统有多少牛掰狠人。
　　就是上次和自己合作的侦缉九组的组员林刚，从办案手法、手段来看，都是有自己一套的。
　　陈言去的时候，对方基本上把能查的都查了一遍了。
　　从常规侦缉手段上看，陈言和对方还有不小的差距。
　　陈言有什么优势？
　　就是系统开挂。
　　开启了嗅觉、视觉等基因锁。
　　再加上那么一丢丢的幸运，才最终破案。
　　而且，陈言才经历了几个案子。
　　算上侦破的凶杀案，算上平时搞定的鸡狗丢失等案件，大大小小加在一起，也就十几个案子。
　　可是侦缉总队的精英呢？
　　别人不说，就说林刚，十八年来，经手的案子196件，侦破的170件。
　　自己有什么资格，被国家侦缉总队一把手召见？
　　“老哥，我这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王敏是什么人，听了陈言的话，自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兄弟，别瞎想，主要是上次在昆市的案子。”
　　“以前，包括林刚在内，总队这边有些人接触过，但是都没有破案。”
　　“上边听取专门的汇报。”
　　“你侦破的这个案件，可能会影响到针对阳国未来生物医药研究所的一些措施，所以，影响比较大。”
　　“再加上你这么年轻，领导想要见见你。”
　　“不要有压力，就是见一见。”
　　“老哥，真的就是见一见？”
　　“真，就是见一见……”
　　“对了，少邮寄点螃蟹……”
　　“老哥，小沈邮寄的，我回头跟她说一声，邮点生蚝，给伱补补……”
　　王敏：“……”
　　……
　　小御姐这方面做的很到位。
　　侦缉九组上次来的人，包括王敏、林刚、田旭文和张凯在内，每个月都能收到来自连城的特产。
　　最近两个月，深海螃蟹最肥美，沈云懿会定时邮寄。
　　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不是为了什么目的。
　　只是陈言上次和大家合作的过程很顺利，大家成了朋友。
　　多走动一些，总没有什么过错。
　　再说，王敏等人在国家侦缉总队工作，真的想要东西，什么东西没有？
　　下边地方上想送东西的人多了去了。
　　只是，有人送的东西是心意，有人送的东西是利益。
　　当然，沈云懿做的这些事，有些并没有告诉陈言。
　　比如经常给侦缉二分队食堂送食材的事情。
　　沈云懿打着警民一家亲的幌子，每周都送过去不少米面油。
　　本来侦缉二分队就有食堂经费的。
　　再加上了沈云懿的资助，吃的更好不说，还能给大家发一些福利。
　　小御姐觉得这些小事情，根本不用陈言操心，顺手就吩咐的事情。
　　集团里自然有人去办理。
　　当然陈言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领取米面油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这是谁送的。
　　只不过，陈言没领过而已。
　　……
　　机场。
　　依然是私人飞机。
　　在享受这件事上，沈云懿从来不会让陈言受委屈。
　　钱，不就是花的吗。
　　“臭弟弟，吃一颗葡萄？”
　　陈言觉得自己的生活有点腐败，甚至是已经有点君王不早朝的意思了。
　　怀中的小御姐，好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诱人的檀口中吐出的葡萄格外水嫩。
　　吃下一颗，爆浆！
　　陈言眯起双眼，回味无穷。
　　就一个字……
　　舒坦！
　　沈云懿和陈言提早到一天到了京城。
　　总队通知的是明天三点钟去报道。
　　沈云懿怕万一有什么意外耽搁了，所以和陈言提前一天出发。
　　反正，作为合格的土豪，京城有个窝那是标配。
　　甚至，陈言听沈云懿的意思，沈家在京城的据点可不止一个。
　　然而，陈言对“自己”家里的财力，还有低估了。
　　“这就是你说的……据点？”
　　看着眼前的四合院，陈言有点懵逼。
　　京城，陈言来过，而且不止一次。
　　永安街，贯穿京城东西，三十裡長街。
　　这两侧的住房，从地段上讲，是整个京城，乃至华国最奢华的住房。
　　就在这，接送沈云懿和陈言的车子，竟然停在了一座四合院前。
　　“是呀，”沈云懿拉着陈言的手臂：“这个四合院是去年才装修好的。”
　　打开院门，沈云懿蹦蹦跳跳的拉着陈言进门：“我亲自设計的装修风格，前年开始装修，去年才弄好！”
　　“我爸媽都没来看过，你是第一个见到这房子的人。”
　　陈言能够感受到沈云懿特别的开心。
　　就像是小时候的自己，急于把自己做好的手工，展示给父母看。
　　亭台楼阁，四合院面积很大。
　　中央是一个纳凉的亭子，旁边有假山。
　　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里边有肥硕的锦鲤游来游去。
　　显然，院子是专人打扫的。
　　“这个院子，我是打算以后常住的，”沈云懿满脸的兴奋和开心，快乐的像个刚刚得到棒棒糖的孩子：“这个院子当时买的时候就很贵，不过位置很好，尤其是以后孩子上学的小学、初中，都是京城最好的。”
　　陈言微微惊讶。
　　沈云懿都说很贵，那就真的是很贵了。
　　不过，听到小学、初中几个字，再结合永安街这个地理位置，贵才是应该的。
　　叽叽喳喳的沈云懿，每一个房间，每一盏灯，每一处景致，都给陈言介绍的很仔细。
　　看着欢快的如百灵鸟一般的沈云懿，陈言突然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充斥心田。
　　“云云……”陈言紧紧拥住沈云懿，闻着小御姐发丝上的清香：“坐飞机有点累……”
　　“我们睡一会吧……”
　　沈云懿：“……”
　　你真的是坐飞机累了吗？
　　真的是只想睡一会？
　　啐！
　　“流氓……”


第130章 永宁街14号
　　陈言很无语。
　　他真的是想，单纯的，休息一会。
　　可是，自己的小御姐好像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四合院，朝阳的卧室内，是一种特别大的床。
　　应该是定做的。
　　又大又软。
　　躺在上边，超级舒服的那种。
　　比陈言睡过的任何床都舒服。
　　更不要说，还有小御姐在。
　　有一件事，陈言追根溯源过，小御姐从小就在马场学习过，还参加过比赛，得过奖呢。
　　现在只不过是举一反三罢了。
　　……
　　第二天中午。
　　陈言早早就来到了国家侦缉总队。
　　永宁街14号。
　　这就是国家侦缉总队总部所在的地址。
　　和沈云懿在永宁街买的四合院距离不远。
　　走路二十分钟就到。
　　当然，陈言没有走路来。
　　今天是总队领导正式召见陈言。
　　所以，此刻陈言着装正式，胸前，五枚勋章闪烁。
　　这副穿着，陈言如果在永宁大街招摇过市，估计立马就能上头条。
　　“永宁大街惊现功勋大佬！”
　　……
　　说不定什么标题都出来了。
　　所以，沈云懿亲自开车送陈言过来。
　　然而，即便是在国家侦缉总队本部这种地方，胸前能挂上五枚功勋章的人，也不多。
　　尤其是陈言胸前还有两枚个人二等功勋章。
　　而且，陈言非常年轻。
　　年轻到，每一位进出大楼的人，都要好奇的看上一眼。
　　“陈言！”来接陈言的正是林刚：“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刚一脸惊喜：“要不是组长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老哥，”陈言笑了笑：“我这不是奉命前来嘛。”
　　“前天给王组长打了电话，昨天中午到的。”
　　“王组长在不在，前天电话里，听他说话好像挺忙的，在办案子？”
　　“嗯，”林刚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凝重：“未来生物医药研究所的事情，事情比较复杂。”
　　未来生物医药研究所？
　　陈言微微疑惑：“昆市案子的背后主谋？”
　　“就是昆市案子的幕后黑手。”
　　“上次我回来后，将案件情况做了汇报，领导非常重视。”
　　“最近正在推进相关工作。”林刚突然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你不会以为，那件案子就这么结束了吧。”
　　“嘿嘿，在我们地盘搞新型毒品试验，那他们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代价？
　　林刚只是大概说了说，但是并没有多解释。
　　想必是保密工作的要求。
　　陈言也没有多问，但是，陈言其实也能猜到一二。
　　就像半年前的阳国本土美日集团总部的大火一样。
　　这个未来生物医药研究所，应该也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的华国，可是世界第一强国。
　　任何人敢在华国地盘上搞事，都要做出付出血的代价的准备。
　　国家侦缉总队各大侦缉组，可不仅仅负责查案。
　　亮刃境外，震慑外敌，同样是他们的工作。
　　“报告！”办公楼内，陈言见到了久违的王敏，敬礼：“王组长好！”
　　哈哈！
　　伏案而起的王敏看到是陈言进来，大笑两声：“陈言！”
　　王敏回礼后：“来来来，快坐。”
　　“到我这就跟到家一样，别客气，林刚，倒茶！”
　　上下打量了一阵，王敏眼神中满是感慨：“这才几个月没见，你小子都五枚功勋章了。”
　　“嘿嘿，”陈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基层的功勋评比要容易些，要是和林大哥他们相比，我们这点成绩算不得什么。”
　　陈言说的是实话。
　　基层侦缉队伍的功勋评比，和总队是有些不同的。
　　比如陈言，在基层侦缉队伍中，连续侦破大案要案，荣获了两枚个人二等功，三枚个人三等功。
　　但是，陈言以往破获的案子，在侦缉总队这边，其实都算不上大案，也算不上要案。
　　除了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还有昆市的诡异连环自杀案。
　　这两個案子，是够得着让总队插手的。
　　因为，这两个案子涉及到了外部势力。
　　而且和越监杀人案不同，涉及的外部势力不仅仅是商业上的。
　　而是敌对势力刻意操纵的结果。
　　就像林刚所说。
　　很多案件的发生，不是巧合，而是外部势力的精心策划，甚至是系统性的策划。
　　不是一件两件案子，而是多起案件频发。
　　目的就是在一定层面上，阻挠，扰乱发展。
　　在另一个层面，挑衅世界第一大国的权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挑衅，也是一场战争。
　　只是方式方法更多变，敌人隐藏的更深，更不容易被发现。
　　所以，林刚这些年侦破的案件很多，但是功勋却并没有想象的多。
　　尤其是一等功，林刚的身上也仅仅只有两枚而已。
　　当然，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活着拿到一等功到底有多难。
　　甚至，陈言现在都不知道，侦破什么样的案子才能拿一等功。
　　两人聊了一会，已经是2点40分。
　　“走，我带你去领导办公室。”王敏亲自带着陈言去见领导。
　　“老哥，”陈言从来没见过这种级别的领导，心里有点发慌：“领导有没有什么禁忌，我该说点什么？”
　　“哈哈，没事，”王刚拍了拍陈言肩膀：“不用紧张，领导很和蔼，他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说谎就行。”
　　不要说谎？
　　陈言点点头。
　　除了系统的事，他保准不说谎。
　　2点58分。
　　领导办公室里出来一个人，也是制服。
　　只不过，肩膀上的逗逗是金色的。
　　白衬衣，一阶侦缉监察！
　　陈雅下意识的敬礼。
　　这可是一阶侦缉监察。
　　华国侦缉系统，最高警衔。
　　而且，能进出这间办公室，陈言知道，这位一定是侦缉总队的副职。
　　严华，国家侦缉总队副队长，主抓侦缉工作。
　　严华看见胸前挂着五枚功勋章，笔挺站直敬礼的陈言，微微点头：“礼毕。”
　　“你就是陈言？”
　　陈言放下手臂，点头：“报告领导，我是陈言。”
　　陈言此刻抬头挺胸，小腿绷得笔直。
　　目视前方，紧张的一批。
　　这可是一阶侦缉监察！
　　整个华国有几个一阶侦缉监察？
　　一双手都能数过来。
　　这就是侦缉系统天花板。
　　陈言职业生涯奋斗的顶点。
　　所以，现在陈言根本顾不上这位大佬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只是笔直站立，人家问什么，答什么。
　　“严副队长好！”送陈言过来的王敏也抬手敬礼。
　　严华只是点了点头，但没有看向王敏，依然上下打量着陈言：“小伙子很好，很精神！”
　　“是个好材料。”
　　“进去吧，领导在等你呢。”
　　啪的一声立正，陈言再度敬礼：“是！”
　　推开门。
　　陈言精神十足，立正敬礼，昂首挺胸：“辽省侦缉大队连城侦缉队，侦缉二分隊副隊长，陈言，前来报道，请指示！”
　　宽大的办公桌后，是一道消瘦的身影。
　　“陈言？”
　　“不要紧张，過来坐。”
　　消瘦的身影起身，没有想象中的气宇轩昂，也没有陈言猜测中的严肃凝重。
　　办公桌后的身影，个子不高，身形消瘦。
　　一脸和善的笑容，让陈言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如果不是在這间办公室，陈言觉得，这位老人，和公园里散步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
　　“领导好，我是陈言，向您报道！”
　　“好好，”老人起身，从办公桌后出来，亲自为陈言倒了一杯茶水：“我看过你的资料。”
　　“你是辽省人？”
　　陈言恭敬的双手接过茶杯，点点头：“报告领导，我是土生土长的辽省人。”
　　“我年轻的时候，在辽省基层农村工作过三年，对那里很有感情。”
　　“后来工作需要，才离开那……”
　　“对了，资料里说你刚刚订婚，小伙子一表人才，恭喜你。”
　　陈言：“……”
　　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大领导，见自己就是为了聊天？
　　唠家常？
　　直到半个小时后，陈言离开领导的办公室，脑袋都有些懵。
　　什么情况？
　　我来国家侦缉总队队长的办公室，喝了杯茶，和领导聊了聊家常，就回来了？
　　这……是不是有点儿戏了？
　　当然，除此之外，陈言也不是没有别的收获。
　　走出领导办公室的陈言，手里多了一张聘书。
　　上边的岗位名称也挺有意思。
　　国家侦缉总队临用人员。
　　编号：116。


第131章 调整到位
　　当王敏看到陈言手中的聘书时，脸上的表情只有惊讶和一丝……不解。
　　陈言还是一脸懵逼：“老哥，这个聘书是什么意思？”
　　王敏没有回答陈言的话，而是拿起陈言手中的聘书：“老大跟你说什么了？”
　　“额额，啥也没说啊，就跟我唠了半小时家常。”
　　“唠家常？”
　　陈言点点头：“就是唠家常。”
　　“问问我家里的情况，我父母，还说了下他当年工作时候的事情。”
　　“对了，人家连我前几天订婚的事情都知道……”
　　陈言对此倒是没什么惊讶的。
　　国家侦缉总队总队长，拿到关于自己的资料，估计能详细到自己小学的时候罚了几次站。
　　更不要说自己父母，女朋友。
　　肯定都在资料里。
　　陈言疑惑的是，领导怎么会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老哥，不过你说的对，领导确实很和蔼，像公园里遛弯的老大爷。”
　　公园遛弯的大爷？
　　王敏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陈言。
　　领导对待下属确实比较和蔼，可是怎么也和公园遛弯的大爷不挨边吧。
　　尤其是，如果让阳国等等一些势力，知道你这么评价华国侦缉总队的总队长，估计他们都会为自己的死感觉不值。
　　还遛弯老大爷。
　　呵呵。
　　不过，王敏没有解释。
　　陈言毕竟还年轻。
　　经历的案子，不多。
　　真正的大案对战的经验还是不足，甚至是没有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
　　王敏看着手中聘书，心道，这不就来了么。
　　“这张聘书……你可以理解成侦缉总队的临时借用人员。”
　　“临时借用？”
　　陈言可没想这么早就来侦缉总队工作。
　　“当然，这个和普通的临时借用不同，你的聘书编号是116。”
　　王敏摩挲着手中的聘书：“这意味着，能拿到这张聘书的，到目前为止一共有116人。”
　　“这是国家侦缉总队侦缉组组长长的接任者名册！”
　　侦缉组长的接任者名册？
　　什么意思？
　　王敏就是组长，总队侦缉九组组长。
　　“王哥，你的意思是……”
　　王敏点点头：“没错，就是我们几个的接任者。”
　　“咱们侦缉总队有多少个组长？”
　　“九个。”
　　“九個？这么少？”
　　“就是九个，但是这里边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不过，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九大组长的接任者之一。”
　　哦……
　　陈言点了点头。
　　看上去好像不太惊讶。
　　“你好像看上去并不怎么惊讶？”
　　王敏有些好奇。
　　“有什么惊讶的，九个组长，116个接任者，10比1的比例还要大。”
　　陈言笑了笑：“估计就是你退休了，也轮不到我。”
　　退休？
　　王敏摇了摇头。
　　“谁告诉你有116个人的？”
　　陈言：“……”
　　这不是你刚刚说的吗。
　　“老哥，”陈言指了指聘书上的编号：“伱不是刚刚说的，116号，就是有116人。”
　　王敏却摇了摇头：“我说的是，拿到这张聘书的人一共有116人，但是，我可没说健在的有116人。”
　　陈言：“……”
　　什么叫健在？
　　轻轻叹了一口气，王敏将聘书交换给陈言：“好好留着这张聘书。”
　　“有些数据，我也没有权限知道。”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国家侦缉总队的侦缉组组长的选用，不是靠资历的。”
　　“否则，林刚这些老人，早就是组长了。”
　　“而我，担任组长的时间也不长，才三年！”
　　“我的前任，没有退休，而是牺牲……”
　　“陈言，这张聘书的意义，你以后就会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有了它，你可以申请调用侦缉总队的资源，可以参与侦缉总队的案件。”
　　……
　　离开国家侦缉总队，陈言回首。
　　三层楼。
　　不高。
　　但是，就是这三层楼，却在陈言心中无限的拔高。
　　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圣地。
　　很多人，在用生命攀登。
　　永无止境。
　　……
　　连城市。
　　返回连城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
　　陈言和沈云懿在京城呆了三天。
　　就像王敏说的，陈言还年轻，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朝气。
　　外敌虽强，我又有何惧之？
　　拥有系统开挂的陈言，在听了王敏的一些话后，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甚至颇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敌人多又怎么了。
　　他们不也是人吗？
　　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陈言办了。
　　越监杀人案，陈言办了。
　　昆市连环诡异自杀案，陈言不也办了？
　　外边的事情，陈言不敢说，但是只要在职责之内，只要被陈言赶上了。
　　管你什么组织，什么黑手。
　　统统抓起来。
　　犯我华国者，杀无赦！
　　……
　　这次秦川的提拔非常让人意外。
　　因为，侦缉大队的队长，刘劲松要进入总队。
　　秦川是要接任刘劲松
　　按理说，这种接任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小道消息说，近半年，连城连侦缉队续侦破大案要案，充分体现出了秦川的能力和素质。
　　所以，这次任命，也算有了依据。
　　而接任秦川职位的人选，更让大家吃惊。
　　刚刚任职连城侦缉队副队长的张云虎，代理连城侦缉队队長。
　　雖然不是正式任命，也没有实际的待遇。可仅仅是代理两个字，就说明上面对张云虎的看法了。
　　而明眼人，从其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张云虎为什么能提拔成爲连城侦缉队副队长？
　　不就是因爲他在侦缉二分队的时候，侦破了两起大案吗。
　　秦川呢？
　　不就是近半年来，连城连续发生恶性案件，但是都及时破案了吗。
　　有的时候，发生案子是灾难。
　　但是，只要侦破了案件，那就是能力的体现了。
　　更何况，还有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在。
　　而这一切，都和一个人的有关系。
　　陈言！
　　8月9日。
　　刘劲松，去了侦缉总队报道。
　　秦川，同日成为辽沈侦缉大队大队长。
　　张云虎，依然是主管侦缉的副队长，但是代理连城侦缉队队长。
　　8月10日。
　　侦缉一分队队长李洪，到连城侦缉队副队长。
　　侦缉二分队队长刘青山，去侦缉一分队当队长。
　　侦缉二分队副队长陈言，代理侦缉二分队队长。
　　陈言的职业生涯，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而这一切，都是陈言在拿到那张国家侦缉总队临用人员的聘书后，接连发生。
　　但是，无论是陈言还是张云虎、秦川，都万万没想到。
　　葫芦市，用一场诡异震惊的凶杀案，考验几位新人！
　　玩偶凶杀，大幕开启！


第132章 死亡玩偶
　　玩偶，是一个小圈子。
　　喜欢玩偶的人，不分年龄段，有学生，有青年，也有中年人。
　　近些年，华国发展的速度很快，很多境外的文化作品，逐渐进入国内。
　　玩偶就是其中之一。
　　这其中，尤其以阳国的玩偶玩具为代表。
　　当然，玩偶，在华国的历史更为悠久，只不过，和近些年流行在圈子里的东西，不太一样。
　　玩偶的范围比较大，既包含小型的手办，也包括大型的拟真作品。
　　人类，动物，卡通形象都有。
　　在阳国，甚至有一个玩偶村庄。
　　村庄里所有的人、动物都是玩偶制品。
　　其逼真程度，堪比真实。
　　在华国，玩偶虽然是小众娱乐，但是也分为两个圈层。
　　一个是喜欢手办的，多以年轻人为主。
　　另一个则是喜欢大型仿真玩偶的，年龄跨越程度比较大，但多是以成年人为主。
　　因为，仿真玩偶，比较贵，玩的人更少一些。
　　8月9日晚。
　　一场普通的直播，震惊了整個大型仿真玩偶圈。
　　32名各地的圈友，观看了直播。
　　8月11日上午11点24分。
　　刚刚上任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的秦川，来到了葫芦市平阳路28号。
　　第一时间得到调任命令的陈言，和秦川脚前脚后来到了东阳小区。
　　现场已经被封锁。
　　“报告！”葫芦市侦缉队队长黄国俊立正敬礼：“秦大队长，我是葫芦市侦缉队队长黄国俊。”
　　秦川回礼后，眼神凝重，表情非常严肃。
　　扑一上任，就出现这么大的恶性案件。
　　秦川的压力非常大。
　　今天一早，省里的大领导就亲自打电话过问。
　　要求七天之内，必须破案。
　　“说说现场的情况。”
　　“是！”
　　黄国俊的脸色同样非常凝重。
　　案子发生在葫芦市，今天早上，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黄国俊惊的满头大汗。
　　“死者共有四人，凶手在9日晚间11点至10日凌晨4点，通过群组直播的方式，开启作案过程……”
　　相关的资料，陈言已经在路上看过。
　　这件案子，影响非常恶劣。
　　根据案情通报，8月9日晚，未来天堂仿真玩偶交友群，开启一场直播。
　　直播播主，是群内元老，昵称一两清风。
　　直播主题，最后的晚餐。
　　四个大型仿真拟人玩偶，在一两清风的操作下，摆出了共进晚餐的姿势。
　　但是，由于过程过于真实，使用的玩偶过于拟真，部分群组成员怀疑一两清风作假。
　　认为他使用真人以假乱真。
　　甚至有的群组成员建议报警。
　　但是，因为大家都是网络上认识的，并不清楚各自的真实情况，所以当时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10日上午8点，直播录屏视频，被一名群组成员发到自己的宿舍群。
　　才被一名从事侦缉工作的人员发现。
　　视频内展示的绝对不是玩偶，而是真正的尸体！
　　于是，对方通过一两清风信息上显示地址信息是辽省葫芦市，拨打了葫芦市报警电话。
　　但是，仅凭一个微信昵称，就想找到这个一两清风的住址，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通过协调后台，调查一两清风的真实注册信息，11日凌晨3点，终于确定了一两清风的住址。
　　然而，现场的情况让葫芦市侦缉员大吃一惊。
　　直播微信账号所有人，昵称一两清风，真实姓名叫做赵明卫的人，就在现场！
　　……
　　简单的案情通报后，秦川和陈言一同走进现场。
　　一省侦缉大队大队长，亲自上战场，也算是少见了。
　　葫芦市侦缉员已经对现场进行了初步勘察。
　　但是，因为上级高度重视，同时现场又太过匪夷所思，葫芦市的侦缉员并没有过多的进行勘察。
　　所以，现场基本上保留了最原始的状态。
　　四名受害人。
　　身份目前已经查清。
　　两男两女。
　　年轻男性死者赵明卫，25岁，正是直播微信账号的所有者，一两清风。
　　年轻女性死者丁素昔，25岁，赵明卫未婚妻。
　　年长男性死者，赵德志，58岁，赵明卫父亲。
　　年长女性死者，林秀英，56岁，赵明卫母亲。
　　“赵明卫一家四口人，全部被杀！”
　　葫芦市侦缉队队长黄国俊将相关的，赵明卫家的材料，递给陈言。
　　秦川是刚刚上任省侦缉大队大队长，黄国俊还没来得及汇报工作，就直接给领导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心里现在是直打鼓。
　　所以，葫芦市侦缉队，在第一时间就开展了全面的基础排查工作。
　　赵明卫一家的资料，连夜就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初步判断，四口人直接的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四人的死因也初步有了结果。
　　这个倒是简单。
　　一氧化碳中毒的特征比较明显。
　　所谓的一氧化碳中毒，其实就是人体吸入了过多的一氧化碳。
　　人体在呼吸后，流经肺部的血液，会搭载氧气，运输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而一氧化碳中毒，就是因为人体的红细胞中的血红蛋白，结合了过多的一氧化碳气体。
　　而无法结合氧气，导致身体缺氧，最终导致死亡。
　　这个中毒，不是指空气中的含氧量降低，而是一氧化碳的含量增多。
　　至于原因，很简单。
　　血红蛋白结合一氧化碳的能力，要比结合氧气的能力超出上百倍。
　　在氧气和一氧化碳共存情况下，血红蛋白结合一氧化碳的量，要远超结合氧气的量。
　　而且，血红蛋白在结合一氧化碳后，非常不容易解除结合。
　　这就导致，即便空气中的一氧化碳含量不高，但是会在人体内产生堆积效应。
　　一氧化碳中毒后，人的身体会逐渐失去知觉，最后大小便失禁，然后陷入深度昏迷，最终因为缺氧死亡。
　　死后，尸体的皮肤会呈现诡异的樱桃红色，形成的尸斑，也是樱桃红色。
　　尤其是死者胸前肌肉，会呈现特别的鲜红色。
　　所以，即便肉眼观察，如果死者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侦缉员也能轻易发现。
　　听了黄国俊的汇报，陈言点点头。
　　开始勘察现场。
　　此刻的现场，只有陈言、秦川和黄国俊在。
　　其他人都被要求在现场外。
　　第一时间，陈言开启了嗅觉基因锁。
　　驳杂的气味充斥。
　　数十道人体氣味交錯。
　　除了死者的气味，凶手留下的气味之外，还有很多侦缉员留下的气味。
　　但是，气味驳杂，陈言很难进行分辨。
　　如果类似的案件发生在连城，陈言管辖的地方，嗅觉基因锁的作用会非常明显。
　　因为，没有其他侦缉员到过现场。
　　这样一来，陈言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死者之外的所有人的气味。
　　而凶手，一定在其中。
　　只是，最近陈言接触的案件，大多数是外地的。
　　现场气味特别杂乱，已經很难分辨。
　　但是，这不代表嗅觉基因锁就没有用了。
　　陈言主要是想通过嗅觉基因锁的开启，调查是否有特殊的气味存在。
　　同步，视觉基因锁开启！
　　说真的，陈言办过的案子不少，凶残甚至是恐怖的现场也见过。
　　比如血色十字案的现场。
　　人皮脱落，人身跪伏。
　　还有什麼能比这种场景更恐怖的？
　　现在，陈言见到了。
　　恐怖，精致的恐怖。
　　案发现场，四名死者的尸体被安置在餐桌上。
　　已经看过视频的陈言知道，这就是凶手直播的主要内容。
　　最后的晚餐。
　　赵明卫和赵德志父子二人，被换上了西服。
　　赵明卫是白色衬衣，打红色领带。
　　赵德志是蓝色衬衣，打紫色领结。
　　父子二人，手抬高脚杯，正准备碰杯。
　　杯中，斟满半杯红酒。
　　脸上的表情生动，各自嘴角含笑。
　　这副场景，如果放在平时，就是简单的温馨的家庭聚餐。
　　但是，如果是尸体摆出的造型，那就显得尤为惊悚。
　　再看向另外两名被害人，陈言不自觉的脑后生风。
　　寒毛炸起！


第133章 细节信息
　　年轻死者，丁素昔，身穿白色晚礼服。
　　修长的脖颈，精致白皙，再加上因为一氧化碳中毒后，皮肤呈现诡异的桃红色，就好像拥有生命般，栩栩如生。
　　如瀑长发的右侧，是一只精致的金属类蝴蝶头饰。
　　因为蝴蝶的翅膀是弹簧链接，正在微微震颤。
　　两条长长的穗子，偶然摆动。
　　为有些死寂的现场，填了一份诡异的生气。
　　摆在丁素昔面前的是一块牛排。
　　而丁素昔右手持叉，左手持刀，正在优雅的切割牛排。
　　白色晚礼服，前后高开，深V裁剪，如果不是没有呼吸，很难分辨出这是尸体，而不是真人。
　　林秀英，身上穿的是紫色旗袍。
　　头发高高挽起，典型的东方古典发饰。
　　林秀英虽然已经56岁，但是保养很好。
　　脸上没有明显皱纹，只在眼角处，有细密的鱼尾纹延伸。
　　林秀英身前的是一叠奶油蛋糕。
　　黑色巧克力，慕斯为底。
　　最近比较流行的黑森领慕斯奶油蛋糕。
　　除此之外，还有半碟牛排。
　　和丁素昔不同，林秀英手中拿的是竹筷。
　　再看赵明卫和赵德志眼前的餐盘。
　　赵德志眼前的不少西餐，而是一碗面条。
　　赵明卫身前的则是半块牛排和一叠花生米。
　　陈言脑海中画面闪烁。
　　赵明卫身前的牛排和林秀英身前的牛排，切口吻合，是一片牛排分成两份。
　　整个案发现场，凶手用了五个小时的时间，才布置完成。
　　而为了保证尸体最终呈现稳定持续的画面效果，凶手用鱼线将尸体关节吊挂。
　　再加上尸体本身僵硬，就形成了陈言众人现在看到的诡异、精致的杀人现场。
　　三个小时候，整个现场初步勘察完毕。
　　葫芦市侦缉队会议室。
　　秦川亲自主持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同志们，”秦川脸色非常凝重。
　　作为新上任的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秦川对这次案件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不仅是秦川，很多人也都在盯着这次案件的侦破进度。
　　虽然，在辽省侦缉大队的协调沟通下，相关的录屏视频已经全部禁绝。
　　但是，仍然在一定范围内有所传播。
　　更何况，还有人直接目睹了凶手直播杀人。
　　性质如此恶劣，盯着案子本身的人，盯着秦川的人，不止一个两個。
　　秦川破格从市级侦缉队队长，升任一省侦缉大队大队长。
　　等着看笑话的人，更是不止一个两个。
　　“这次的案件性质非常恶劣！”
　　秦川从警多年，这样案件也是第一次遇到。
　　“凶手作案手段极端残忍，通过直播手段，公然行凶！”
　　“竟然将人当成玩偶，肆意侮辱死者尸体。”
　　“凶手主观犯罪意图极为明显。”
　　“性质极端严重，影响极端恶劣，上级极端重视！”
　　“我宣布，”秦川语调升高：“成立809玩偶直播凶杀案专案组。”
　　“我亲自任组长，协调案件侦办的突进工作。”秦川指向坐在左手首位的陈言：“省侦缉大队特别顾问，连城侦缉队陈言同志，任副组长，主抓案件侦办工作！”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玩偶直播凶杀案，限期七天，完成任务，奖励技能驾驶技能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秦川声音落下，陈言脑海中同步出现系统提示音。
　　驾驶技能专精……
　　陈言脸上露出喜色，这个技能好！
　　“下面，请陈言副组长，做工作安排！”
　　这个时候，陈言自然不会谦让。
　　侦破案件，是现在唯一的重要的事情。
　　秦川提拔，是必然。
　　但是，直接从连城侦缉队队长的位置，提拔到辽省侦缉队大队大队长的位置，是跨越了一个大台阶的。
　　这里，不难看出，有秦川个人的原因，但是也有陈言的原因。
　　要知道，就在两个月前，还传闻秦川将出任辽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的职务。
　　不要小看这种小道消息。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其实是故意释放的消息。
　　就是要告诉大家，秦川要提拔了。
　　如果这个人有问题，这个时候就会有负面的消息传递出来。
　　而如果风平浪静，那就证明这个人没什么大的问题。
　　可是，陈言从国家侦缉总队回来后，秦川竟然走马上任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
　　原本只是提拔了半年的张云虎，竟然力压连城侦缉队其他老牌资历副队长，代理连城侦缉队队长的职务。
　　还有刘青山，调离侦缉二分队。
　　陈言代理侦缉二分队队长。
　　这一切，都把陈言、张云虎、秦川，甚至是刘劲松等人绑在了一起。
　　要知道，刘劲松升任国家侦缉总队后勤保障处处长后，能不想着辽省的事情？
　　这可是绝大的资源倾斜。
　　目的不言而喻。
　　所以，快速侦办案件，最短时间内抓捕凶手，将其绳之以法，是陈言等人共同的目标。
　　这一仗，如果打的漂亮，自秦川以下，大家的位置都能坐的稳。
　　这一仗，如果出了问题，虽然不至于受处分。
　　但是，上级对在座众人的能力，肯定是有质疑的。
　　今后再想提拔使用，反对的声音就会出现。
　　这其实就是一种博弈。
　　开会之前，秦川已经和陈言碰过头，有关专案组的部署和安排，陈言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准备工作都已经差不多了。
　　“第一，以葫芦市侦缉队精英侦缉员为基础，成立五个工作小组。”
　　“第二，按照以下分工，各个工作小组立即开展相关工作。”
　　“从现场来看，凶手应该非常熟悉赵明卫一家人的生活习惯和个人习惯！”
　　灯光暗淡，已经准备好的現場照片，投影到幕布上。
　　“我们看，死者赵明卫和其父亲赵德志碰杯的细节。”
　　陈言开始一一讲解现场发现的线索和信息。
　　“正常人，一般都是右手持杯，但是，赵德志却是左手持杯。”
　　咔嚓，下一张照片。
　　“大家再看，赵德志身前的面條。”
　　相关视频众人都已经看过。
　　凶手在作案过程中，将所有的食材，全部进行了蜡封。
　　在现场，凶手是从一个袋子中，直接取出，放在桌面上的。
　　包括桌上的桌布和刀叉、碗筷。
　　所以，盡管过去了两天，桌上的菜肴依然像刚刚烹饪完毕的一样。
　　“赵德志使用的是一副竹筷，放在面条碗的左侧。”
　　“这两点，只有左撇子的人才会有如此习惯。”
　　照片再度更替。
　　是丁素昔的照片。
　　“死者丁素昔，资料显示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并且在大学期间，到国外当过半年的交换生。”
　　陈言再次切换了一张照片，是丁素昔手握刀叉的照片：“大家看这张照片。”
　　“丁素昔是右手持叉，左手持刀。”
　　“而在西餐礼仪中，是左手持叉，右手持刀，丁素昔曾经在国外生活过半年，而且是居住在国外家庭的交换生，那么，她不可能不知道基本的西餐就餐礼仪。”
　　陈言顿了顿：“但是，在西方，如果是左撇子的人，有这种行为是可以被理解的。”
　　“大家再看……”
　　投屏上是一张放大的照片。
　　“这是死者丁素昔和赵德志的左手，大家注意……”
　　照片继续放大：“大家注意丁素昔的左手食指……这里有明显的手茧，显然是长期握笔形成的。”
　　“再看赵德志的左手，和右手相比，左手大拇指和食指部分，有手茧。”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赵德志和丁素昔都是左撇子。”
　　“而凶手，在玩偶布置现场，完美的重现了这种微小的细节！”
　　打开视频，是凶手吊挂鱼线的细节。
　　“大家看凶手吊挂鱼线的点位，非常顺利，没有一丝犹豫和点位测量。”
　　“这说明，凶手非常了解赵明卫家的房屋结构，甚至已经做过多次的彩排，才有可能做到如此流畅。”
　　什么人才会如此了解赵家人和赵家空间布置？
　　嫌疑范围骤然缩小！


第134章 疑点重重
　　视频快进。
　　“再看鱼线，凶手使用的鱼线，直接从客厅电视柜的抽屉中取出。”
　　凶手使用的剪刀，同样是在茶几抽屉中取出。
　　“这说明，凶手一方面非常了解赵明卫家，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第一组，重点排查赵明卫家的亲属，尤其是赵德志的养子，赵丹阳的行踪！”
　　是的，从资料上开看，赵德志家中有一位养子。
　　赵丹阳。
　　目前下落不明，有重大作案嫌疑。
　　“第二组，重点排查赵家厨房垃圾桶内发现的包装袋。”
　　包装袋，是凶手中途丢弃的。
　　里面原来装的是凶手带过来的蜡封好的牛排等物品。
　　从视频的角度看，当时凶手将手机固定在了额头位置，以第一视角的方式，直播了整个过程。
　　只不过，直播使用的手机和微信账号，是赵明卫本人的罢了。
　　“包装袋上印刷的字体，来自一个叫我爱我家的超市，第二组要尽全力追查这家超市的牛排出售记录。”
　　“第三组，排查死者身上的衣物。”
　　四位受害人的衣物，非常合身，从直播视频中看，是凶手从自带的袋子中取出的。
　　四件衣服的材质非常好，熨烫整洁，显然是经过精心整理。
　　虽然衣服上品牌标签都已经被凶手拆除，但是从面料和裁剪上来看，绝对是名牌服饰。
　　“第三组，要重点排查死者身上衣物来源，争取查到购买人和购买渠道。”
　　“另外，收集32名观看直播的人员信息。”
　　“第四组，重点排查丁素昔手中的刀叉。”
　　咔嚓！
　　照片再次投屏。
　　并逐渐放大。
　　“丁素昔手上的刀叉，不是普通的西餐刀叉，注意刀叉手柄的位置，印有特殊玫瑰花花纹。”
　　“一般的劣质刀叉，是不会有这种清晰的印制钢纹的。”
　　“玫瑰花纹，要么是刀叉的品牌，要么是某个西餐厅特有的标志。”
　　“我要你们在最短时间内，查出这个刀叉的来源。”
　　“同时，关注四具尸体的验尸报告。”
　　“第五组，排查赵明卫家附近的所有视频，争取查出行迹可疑的人员。”
　　赵明卫四人死亡的房子，是赵德志的房产。
　　赵明卫和丁素昔，平常并不住在这。
　　根据葫芦市已经查到的资料显示，赵明卫居住在隔壁小区。
　　丁素昔则跟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
　　并没有和赵明卫同居。
　　从现场的情况看，当天下午，应该是四人聚餐，从而一氧化碳中毒的。
　　大体工作安排完毕，只剩下秦川和陈言。
　　秦川是什么人，老侦缉了。
　　见到陈言的表情，就知道陈言还有工作没有布置完。
　　“陈言，是不是还有什么疑惑？”
　　陈言点点头：“还有一个最大的疑惑。”
　　“就是这四人的死因。”
　　死因？
　　“你是说……为什么是一氧化碳中毒？”
　　陈言点点头。
　　和这种老侦缉聊案子，果然爽快。
　　陈言只是一说，秦川就知道陈言想要表达的重点是什么。
　　“秦队，赵德志居住的房子，虽然是老小区，但是，发生一氧化碳中毒这种事，多少年都没有过了？”
　　秦川点点头。
　　近些年，一氧化碳中毒的情况已经很少了。
　　在过去，由于经济条件限制，部分居民取暖，采用的是烧炭或者烧煤。
　　尤其是冬天，一氧化碳中毒的可能性大，概率更高。
　　但是，现在，尤其是城区居民楼，冬季都是集中供暖，基本没有一氧化碳中毒的可能。
　　更不要说，现在可是夏天，8月份。
　　葫芦市的天气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
　　哪来的一氧化碳？
　　陈言查过赵德志的家。
　　唯一能产生一氧化碳的只有两個途径或者说可能。
　　天然气灶和天然气热水器。
　　很多人可能对一氧化碳中毒有误解。
　　认为人体吸入了天然气或者液化气过多，就是一氧化碳中毒了。
　　其实不是这样的。
　　天然气也好，液化气也好，其主要成份都是烃类、烷类可燃性气体。
　　人体在吸入这些气体后，并不会产生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状。
　　而且，其致命性也远远不如一氧化碳中毒那样严重。
　　一氧化碳中毒，只有早发现后，在高压氧仓内，才有可能进行有效的救治。
　　而其他的烃类、烷类气体吸入人体后，只要到通风流畅的地方，多呼吸新鲜空气，就无大碍。
　　而且，为了防止天然气或者液化气泄露后，被人无意吸入，厂家会在气体中加入刺激性气体。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使用的家用天然气、液化气，是有味道的原因。
　　而一氧化碳，是这些烃类、烷类气体燃烧不充分后产生的。
　　燃烧充分，产生的气体是二氧化碳。
　　“一般来说，天然气灶台燃烧，火焰都是蓝色。”
　　“我实验了赵家出厨房的灶台，点火正常，火焰呈现蓝色，基本不存在燃烧不充分的可能。”
　　“所以，灶台产生一氧化碳的可能比较小。”
　　“最有可能产生一样一氧化碳的，就是热水器！”
　　天然气热水器，和灶台不同。
　　为了尽快给水加热，天然气热水器点燃后，天然气出气量大。
　　又因为热水器内空间狭小，空气流通不畅，所以，很难充分燃烧。
　　这就是为什么天然气热水器会有一个排放废气的专门烟道。
　　“但是，合格的天然气热水器排烟口，正常的排气力量都是比较大的。”
　　陈言已经试验过了。
　　“赵家的天然气热水器排烟正常。”
　　打开厨房洗菜池的热水，陈言专门到楼外观察。
　　赵家就在一楼，所以查看起来很方便。
　　“排烟系统正常，没有什麼問题。”
　　排烟系统，一般有防护罩。
　　防护罩卸下后，就是一个單向的开闭口。
　　就是一个原形铁片。
　　有弹簧收紧。
　　内部有气体排出的时候，在气体压力推动下，铁片弹起，气体排出。
　　当热水器没有工作的时候，铁片在弹簧的压力下，返回原位，封闭管道。
　　这个铁片的作用，主要是在冬季的时候，防止外部冷空气倒灌。
　　这样一来，一氧化碳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难道是凶手带进来，让每个受害人呼吸一遍？
　　这种可能性……
　　除此之外，还有赵家的养子，赵丹阳。
　　凶手在布置尸体玩偶的时候，毫不掩饰对赵家的熟悉。
　　为什么？
　　是不小心暴露出来的？
　　别逗了。
　　从凶手挂吊鱼线的位置看，对方绝对是演练过的。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点都没有返工，绝对是早就对整个尸体玩偶布置的画面，有过非常细致的谋划。
　　再考虑到，丁素昔，赵德志两人左撇子的复刻。
　　凶手的心思细腻，超越常人。
　　而这样的人，在作案现场，会留下明显的破绽？
　　不可能！
　　整个作案过程，长达5个小时。
　　凶手在造作过程中，非常谨慎小心。
　　露出的只有一副橡胶手套。
　　一點皮肤都没有露出来。
　　即便是手套，陈言发现，对方应该是在橡胶手套内，还戴了棉手套。
　　这样一来，对方双手的轮廓在视频中展现出来的非常不准确。
　　可以说，凶手在任何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环节上，都做了非常细致的工作。
　　这样小心、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会暴露明显的破绽。
　　如果有，陈言也相信，对方误导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凶手开直播的时候，四名被被害人，已经死亡。
　　凶手先一步勘察现场，事先找到钓鱼线、剪刀位置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只不过，在直播的时候，凶手故意显示出来罢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细节，引起了陈言的注意！


第135章 一无所获
　　现场的每一个人，身前摆放的食物并不相同。
　　赵德志面前的食物是一碗面条。
　　赵明卫和林秀英面前的是半块牛排，而且，是一块牛排分成两半。
　　同时，林秀英的面前还有一块黑森林慕斯奶油蛋糕。
　　赵明卫手边还有一叠花生米。
　　而丁素昔面前的是一整块牛排。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身前的食物不一样？
　　赵德志和赵明卫举杯的红酒，是真实的。
　　从他们的穿着上来看，凶手营造的也是西餐中的场景。
　　而在直播中，对方给这场直播的命名，就是最后的晚餐。
　　赵明卫、丁素昔和林秀英还好说，身前是西餐和甜点。
　　可是，赵德志身前的为什么是面条？
　　凶手随意布置的？
　　不！
　　绝不可能。
　　从现场的布置，到尸体的衣服，到尸体最终在餐桌上的动作，都表明，这是凶手刻意布置的场景。
　　是经过精心准备和策划的。
　　尤其是食物，更是凶手亲自打来的，事先蜡封好的。
　　所以，这里边一定有特别的意义。
　　只是，陈言暂时还没有发现这个秘密而已。
　　最先反馈信息的是第一小组。
　　负责查询赵德志养子，赵丹阳行踪的一组。
　　负责这一组的是葫芦市侦缉队副队长秦超：“我们已经通过电话，联系上了赵丹阳。”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案件发生后，第一时间启动了保密措施。
　　所以，即便葫芦市侦缉队第一时间，就得知这个养子赵丹阳的存在，但是并没有直接联系。
　　直到专案组成立，陈言做出工作部署后，才推进的工作。
　　“在外地，”秦超递过一张报告：“赵丹阳6号上午离开葫芦市，乘坐火车到京城出差。”
　　“我们给他打电话时候，他正在火车上，准备返回葫芦市。”
　　京城出差？
　　6号就已经走？
　　还是坐火车！
　　陈言眉头深皱，神色凝重。
　　这个赵丹阳，其实是有重大作案嫌疑的。
　　首先，以视频中凶手展现出的，对赵家的熟悉来看，无论是刻意营造出来的错觉，还是真的无意识暴露。
　　都意味着，这個赵家养子赵丹阳，有着很大的嫌疑。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嫌疑人，案发期间，竟然不在案发地？
　　而且，其乘坐的交通工具可是火车！
　　华国的火车车票售卖，早就实现了实名制。
　　本人身份证购买车票，本人乘车。
　　甚至，现在一些的火车站已经不在售卖实体票了。
　　乘车人只需要在闸机通道，刷身份证就能乘车。
　　如此一来，对方的不在场证明非常确凿。
　　因为，这个是没办法撒谎。
　　火车沿途的监控不知凡几。
　　而且，既然是在京城出差，调查一下那边的行踪，轻而易举。
　　葫芦市侦缉队队长黄国俊，现在负责全力配合陈言的工作。
　　听了秦超的汇报后，同样神情严肃：“也就是说，从你们现在掌握的情况看，赵丹阳基本没有作案的可能？”
　　秦超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京城那边的侦缉队，我已经发了协查邀请函，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同时，赵丹阳那边，我们已经通知他，到达葫芦市后，来侦缉队接受传唤。”
　　赵家所有人都死了，除了养子赵丹阳。
　　按照法律，赵家的所有财产，也都将由赵丹阳继承。
　　因为，即便不是亲生，赵丹阳在法律上却是赵德志和林秀英的儿子。
　　拥有和赵明卫一样的继承权。
　　而赵明卫并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所以，他死后的财产，也要由赵丹阳继承。
　　一家人团灭，只有养子没事……
　　而这个养子，目前来看又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案子陷入了僵局。
　　可以说，现在来看，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第一组的工作已经完成，陈言派他们协助第三组的工作去了。
　　32名观看玩偶直播的人员，都是赵明卫网友。
　　从赵明卫手机中的聊天记录来看，这些人彼此交往颇多。
　　虽然这些人居住地大多在天南海北，但是，也许能为陈言他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案情分析板前。
　　四名被害者的信息一一陈列。
　　还有一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
　　凶手为什么要把这四个人布置成玩偶共进晚餐的现场？
　　五个小时！
　　要知道，凶手从9日晚上11点直播，直到10日凌晨4点才结束直播。
　　这期间可是整整5个小时。
　　还是采取的直播方式。
　　凶手难道就不怕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最终导致自己被抓？
　　还是说，对方已经强烈的自信到，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还有，对方为什么要花费5个小时直播玩偶，摆弄成案发现场最终呈现的情景。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人，能够解释的了。
　　四人，一氧化碳中毒而死。
　　多么完美的死亡。
　　如果凶手没有进行最后的玩偶直播。
　　四人的死亡被最终定性为意外死亡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尽管陈言现在还没有找到一氧化碳的来源。
　　可是，如果天然气热水器就在某个时间节点坏了，导致房屋内的一氧化碳浓度上升。
　　人死了后，热水器又好了。
　　这种可能有没有？
　　当然有。
　　要知道，9日晚上的天气炎热，赵家开启空调，门窗紧闭。
　　热水器突然故障，导致室内一氧化碳浓度增加，最终导致四人中毒而亡，是能够说的通的。
　　可是，凶手却搞了一场直播。
　　一场面对32名网友的死亡玩偶直播。
　　为什么？
　　告诉侦缉员，这是他杀，让你们快来抓我？
　　不不不！
　　凶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在凶手看来，玩偶直播的重要性，远大于杀死四个人的重要性。
　　所以，为什么？
　　把四个人做成玩偶，有什么特殊意义？
　　而且，得到系统奖励的绘画专精技能后，陈言在绘画方面的鉴赏力也提高了。
　　诡异的玩偶画面，竟然给了陈言一种精致的美感。
　　这种感觉，好像是一个画家，在作画一样。
　　通过画作，表达出画家的思想。
　　但是，陈言将這副玩偶画面，在腦海中反复折叠，反复更换角度，都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从上方的视角看，没有特殊的图案，从桌面上的菜品的布置看，没有特殊的图案。
　　唯有几个巧合，让陈言疑惑。
　　丁素昔手中刀具的刀尖，正对着趙明卫的心脏。
　　林秀英和赵德志桌面上的竹筷，也正对着赵明卫。
　　三个人使用的餐具，都对着赵明卫。
　　为什么？
　　从玩偶直播录屏中，可以看出来，凶手是刻意摆出这样的造型的。
　　三个对赵明卫最亲近的人，都将手中的餐具对准他，为什麼？
　　凶手在布置现场的每一个细节，似乎都在映射着什么。
　　或者，都在表达着什么。
　　整个画面，在陈言脑海中充满表现欲。
　　但又非常隐晦。
　　让人捉摸不透。
　　而越是捉摸不透，就越想知道真相！
　　砰！
　　会议室大门开启的声音，打断陈言的思绪。
　　“陈组长，”是第四组侦缉员：“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
　　“四名死者的直接至死原因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死亡时间是9日晚上9点到10点左右。”
　　晚上9点到10点？
　　陈言和黄国俊对视一眼。
　　直播是11点开始的，而四人10点钟就已经死亡。
　　中间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差。
　　果然，凶手在开启直播前，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还有什么其他异常吗？”
　　其他的发现？
　　负责第四组的侦缉员，是葫芦市侦缉队下属侦缉一分队的队长王威。
　　听到陈言问话，王威的脸色有些奇怪。
　　“还……真有些异常！”


第136章 一团乱麻的线索
　　黄国俊脸上闪过惊讶。
　　看向王威的神色也有些兴奋：“有什么异常？”
　　陈言的脸上也露出喜色。
　　第四组负责两件事情。
　　一是跟踪赵明卫四人的验尸报告。
　　二是负责追查丁素昔手中，印有玫瑰花纹饰的刀叉。
　　陈言等人只是勘察了案发现场的情况，初步判断四人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但是并没有对尸体进行详细检查。
　　“陈组长、黄队”王威的神色有些奇怪，抬头看向陈言和黄国俊：“我们发现赵明卫的第三肢被遗失。”
　　第三肢遗失？
　　黄国俊微微惊愕。
　　什么情况？
　　“凶手在赵明卫死亡后，把他的第三肢带走了？”
　　现场并没有喷射血迹，陈言也没有闻到血腥味，所以基本可以断定，凶手应该是在赵明卫死亡后，切割第三肢。
　　否则，如果赵明卫没有死亡的时候就被切割下第三肢，人体血液还在流动，肯定会出现出血情况。
　　如此一来，必然会留下血腥味。
　　可是，现场并没有这种味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是在赵明卫死亡后，才切割下对方的第三肢。
　　为什么？
　　惩罚性手段？
　　那为什么不在赵明卫还活着的时候进行？
　　“是的，陈组长，”王威看向陈言开始汇报：“根据检查结果和伤口的血凝情况，凶手是在赵明卫死亡后才切割下对方第三肢。”
　　“而且，第三肢最终也找到了。”
　　找到了？
　　黄国俊眼神微眯，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在哪里发现的？”
　　送过去的验尸的只有四具尸体。
　　那赵明卫的第三肢藏在哪了？
　　王威脸色再变，声音有些低沉：“黄队，我们在赵明卫的刚门里，发现了他第三肢。”
　　陈言：“……”
　　黄国俊：“……”
　　“而且，凶手是把赵明卫第三肢切片后，才一片片塞进了赵明卫的……刚们内。”
　　……
　　四具尸体全部解剖完成。
　　死因确定是一氧化碳中毒。
　　凶手除了对队对赵明卫有明显的污损尸体的行为外，其他的并没有发现异常。
　　听完汇报，陈言陷入沉思。
　　凶手认识赵明卫！
　　熟人作案！
　　这两个可能性越来越大。
　　暂时不提直播画面中，凶手展现出的行为，对赵家熟悉。
　　就是赵明卫尸体被污损这种行为，基本可以判定，凶手和赵明卫应该有仇。
　　而且，仇恨的原因，极大可能是和情爱有关。
　　否则，为什么对方只切割了赵明卫的第三肢，还切片塞进了赵明卫刚们中。
　　而没有对其他死者的尸体下手。
　　王威汇报完有关尸检的情况，接着道：“还有丁素昔手中的刀叉，我们找到了来源。”
　　王威递给陈言和黄国俊几张照片。
　　“这家西餐厅，叫做玫瑰花西餐厅。”
　　“五年前，是葫芦市最著名的西餐厅，生意非常火爆。”
　　“但是，一年前，因为经营的问题，玫瑰花西餐厅被转手。”
　　“目前，这家西餐厅叫做勿忘我。”
　　“不过，虽然餐厅改名，换了老板，但是当时的一些服务人员还在，他们认识这种餐具。”
　　王威拿出一个塑料盒：“这里边，就是他们曾经用过的刀叉。”
　　“现在，新的餐厅虽然不用了，但是也没有丢弃，而是放在了库房内。”
　　陈言接过王威递过来的塑料盒，取出其中的刀叉，仔细观看。
　　“至于案发现场的，丁素昔手中的刀叉，除了玫瑰纹饰外，还有一个数字编号。”
　　“餐厅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王威点点头：“有线索。”
　　王威递给陈言一张表格：“这是玫瑰花西餐厅开业的时候，办理的贵宾卡名册。”
　　“当时，每一位一次性储值一千元的顾客，都会获得一套特质的刀叉。”
　　“死者丁素昔手上的刀叉，编号31，当时登记的贵宾顾客，正是丁素昔本人。”
　　丁素昔本人？
　　陈言眉头深皱。
　　丁素昔的相关资料在陈言脑海中闪烁。
　　五年前，玫瑰花西餐厅开业。
　　那个时候，丁素昔……20岁。
　　正在沈市上大学，去国外回来，上大四年级。
　　她怎们会在葫芦市的西餐厅帮里贵宾卡。
　　而且，还是一次性存入一千元。
　　要知道，在华国，一个月一千元，差不多已经是一個大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丁素昔家里的条件虽然不错，但是也不会如此浪费把。
　　更何况……
　　当年，玫瑰花西餐厅开业时间是6月1日。
　　学校还没有放暑假。
　　丁素昔应该在沈市上学，不应该出现在葫芦市。
　　那么，就近是谁用丁素昔的名义，办理的贵宾卡？
　　又为什么，把当年的纪念刀叉，保存到现在，还出现在了丁素昔的手中？
　　“有没有查过这张卡的消费记录？”
　　王威点了点头。
　　“已经查过了。”
　　“这张卡一共消费了14次。”
　　“但是，消费记录只有刷卡次数，每一次的消费金额，没有具体消费人员。”
　　“而且，这张卡，在两年前，有过一次充值，充值金额是1500元。”
　　黄国俊接过陈言手中的名册：“有没有查到当时监控记录的可能？”
　　王威摇了摇头：“我们已经问过了。”
　　“玫瑰花西餐厅当年并没有装设监控，所以，这方面无从查起……”
　　“而且，时间有点久了，当时的服务员只剩下五个人，都对这张卡的消费没什么记忆。”
　　玫瑰花餐刀餐叉的线索，基本断绝。
　　但是，也不是一无所获。
　　陈言能够推理，或者说肯定，当年那个第一次给丁素昔办理玫瑰花餐厅贵宾卡的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和丁素昔又是什么关系？
　　如果五年前，凶手就和丁素昔认识，那也算得上是老相识。
　　为什么现在把她杀了？
　　还有赵明卫的第三肢……
　　难道，是因为情杀？
　　丁素昔原本是凶手的女友，被赵明卫挖了墙角？
　　凶手由爱生恨，最终杀人！
　　“王威，接下来，你们第四组全力排查赵明卫的情感历史。”
　　“还有丁素昔，她这些年的工作、情感经历，越详细越好！”
　　……
　　各种线索交织，陈言只觉得一团乱麻。
　　凶手的各种行为，让陈言颇为疑惑。
　　从目前的种种迹象看，凶手認识趙明卫，而且是恨之入骨，很有可能和赵明卫有感情纠纷。
　　凶手还是认识丁素昔。
　　从時间上来所，应该是五年前就认识，甚至，不止五年前。
　　而且关系很近，不仅仅知道丁素昔是左撇子。
　　否则的话，对方没必要花一千块给丁素昔办理西餐厅贵宾卡。
　　而且，当年的纪念刀叉，凶手竟然一直保存了五年……
　　为什么？
　　刀叉很珍贵？
　　不过是一个餐厅开业活动的纪念品，能有多珍贵？
　　一个正常人，能把一个开业酬宾的礼物，保存多久？
　　这不太符合常理。
　　所以，目前来看，排查出赵明卫和丁素昔的个人情感关系，是一个比较可行的方向。
　　王威出去片刻，负责调查案发现场包装袋的第二组人员也回来了。
　　但是，这一组并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爱我家超市，是一个大型的连锁超市。
　　在葫芦市，很多地方都能找到他们超市的袋子。
　　用调查组说的话，就是，一个居住在葫芦市城区内的人，十个里，有八个都去过我爱我家超市购物。
　　至于牛排的来源，最近我爱我家超市大酬宾，尤其是速冻牛排，做特价。
　　原本59.9的进口牛排，现在10块钱一片。
　　活动开始一个月了，超市囤积的十吨牛排，卖了将近一半……
　　这个，根本无从查起。
　　10吨的一半，五吨……
　　陈言摇了摇头。
　　他做这方面的安排，本来也是想着错杀不放过的原则。
　　但是，凶手确实滴水不漏。
　　现场明显的痕迹，有可能都是凶手刻意设计的。
　　包括丢弃的塑料袋。
　　包括使用赵德志家中鱼线和剪刀。
　　就在线索逐渐汇聚，各调查组紧张推进工作的时候，赵丹阳返回了葫芦市。
　　几个小时前还是重大嫌疑人，现在却成了被害者唯一家属的人。
　　问询室。
　　陈言见到了赵丹陽。
　　让陈言，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艳的……赵丹阳。


第137章 养育之恩和悲惨童年
　　在赵德志家，陈言等人没有发现有关赵丹阳的照片。
　　所以，这是陈言第一次见到赵丹阳。
　　怎么说呢。
　　惊艳。
　　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赵丹阳。
　　陈言的长相，其实就已经非常帅了，基本属于那种少女见了，看上两眼就忍不住脸红的那种。
　　否则，小御姐也不会第一次见到陈言，就鬼使神差的把陈言抓回家当假男友了。
　　所以说，不要说什么以貌取人。
　　长的好看吃香，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这个赵丹阳……
　　怎么说呢。
　　他不是那种少女见了脸红的帅气，而是男人见了流口水的好看。
　　他的眉毛很细，眼睛狭长，嘴唇很薄，皮肤细腻。
　　“赵丹阳，你好。”
　　“我叫陈言，知道为什么叫你来这吗？”
　　陈言在仔细赵丹阳的表情。
　　赵德志四人死亡的消息，虽然在网络上进行了直播，但是，并没有具体信息流出。
　　相关的视频，有关方面也早就删除了。
　　秦超在调查赵丹阳行踪的时候，也并没有告知对方有关赵德志四人死亡的事情。
　　所以，如果赵丹阳不是凶手，那么他不可能知道赵德志四人死亡的事情。
　　这样的话，赵丹阳在听到自己养父母都被害后，会是什么表情？
　　赵丹阳的表情是……茫然。
　　“陈言警官……”
　　赵丹阳看向陈言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害怕：“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配合的吗？”
　　陈言摇了摇头：“叫你来，主要是通知你，你的养父母赵德志、林秀英，还有你的弟弟赵明卫，以及他的未婚妻丁素昔，于9日晚被人杀害。”
　　被人杀害？！
　　赵丹阳原本有些拘谨的表情，刹那间凝滞。
　　狭长双眼迸发出不可置信光芒。
　　“死了？”
　　“怎么可能？”
　　啊！
　　“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可能死了，你骗我？”
　　“你骗我！”
　　啊啊啊！
　　“是谁杀了他们？”
　　“是谁？”
　　赵丹阳对这一切似乎真的都不知道。
　　歇斯底里的表情，恍若厉鬼。
　　不仅仅是陈言在仔细观察着赵丹阳的表情，问询室隔壁的监控室内，秦川、黄国俊等人都在观察赵丹阳。
　　这些人，都是曾经十几年，甚至是二十多年的老侦缉。
　　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嫌疑人是不是在撒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辨别的窍门。
　　而这些人，此刻都沉默了。
　　他们不能肯定赵丹阳一定没有伪装，但是，从他们的经验判断，赵丹阳对赵德志等人被害，确实并不知请。
　　人表情能骗人，笑容能骗人，语气能骗人，但是，人的眼睛……
　　很难骗人。
　　陈言一直盯着赵丹阳的眼睛。
　　当自己说出赵德志四人被害的时候，赵丹阳愣了愣后，瞳孔急剧收缩。
　　接着就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人类的瞳孔收缩和放大，一般来讲是很难控制的。
　　尤其是瞳孔大小的极速变化。
　　在外界光源不变的情况下，人类的瞳孔会在剧烈的情绪刺激下，发生收缩，然后极速扩张。
　　这个反应，极难人为控制。
　　当然，有些经过训练的人，会利用观察远近不同的参照物，来控制瞳孔的放大和缩小，但是，这要经过训练。
　　普通人很难办到。
　　所以，陈言得出的结论是，赵丹阳的反应，大概率不是伪装的。
　　“赵先生，请你冷静，我们对赵德志先生等人的遇害也很遗憾。”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请你节哀。”
　　“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追缉凶手……”
　　哈哈！
　　“节哀？”
　　“我为什么要节哀？”
　　陈言的话，突然被赵丹阳的狂笑打断。
　　“他们死的好，死好啊！”
　　“哈哈，是谁杀了他们？我要给他磕头拜谢！”
　　陈言：“……”
　　这特么怎么回事？
　　说好的养子报恩，痛哭流涕呢？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别说陈言懵逼，就是监控室内的秦川、黄国俊等人也懵了。
　　什么情况？
　　这个赵丹阳……
　　“赵先生……伱……”
　　“呜呜……”
　　刚刚狂笑的赵丹阳突然痛哭流涕：“你们怎么就死了呢？”
　　“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我来杀你们！”
　　“你们怎么可以被别人杀死？”
　　陈言：“……”
　　淦！
　　这個赵丹阳不会是精神不正常吧？
　　两个小时后。
　　陈言等人才终于弄清楚赵丹阳的情况。
　　原来，这些年赵丹阳在赵家过的并不好。
　　赵丹阳是六岁的时候，被赵德志一家收养的。
　　当年赵德志和林秀英结婚后，一直没有要上孩子。
　　人工受孕也一直失败。
　　后来，就收养了赵丹阳。
　　开始的时候，赵德志夫妇对赵丹阳极好，就当作是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
　　百依百顺，一家三口的日子过的很好。
　　赵丹阳觉得那是他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可是，好景不长，这种日子只持续了三年。
　　赵德志和林秀英虽然领养了赵丹阳，但是一直没有放弃自己受孕。
　　三年后，赵丹阳九岁的时候，赵明卫出生了。
　　从此，赵丹阳的悲惨童年，开始了。
　　赵德志和林秀英所有的关爱都倾注到了赵明卫身上。
　　赵丹阳再也没有感受到过一丝关爱。
　　其实，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
　　可是，随着赵明卫逐渐长大，他似乎特别敌视自己的这个哥哥。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是赵丹阳的，赵明卫都要抢过来。
　　从铅笔盒到新衣服，从玩具车到新书包。
　　只要是赵丹阳的东西，赵明卫都要抢过来糟蹋一番。
　　赵丹阳虽然比赵明卫大了九岁，但是，他不敢动赵明卫一下。
　　因为，有一次，他实在气不过，推了赵明卫一下，结果被赵德志发现。
　　被林秀英和赵德志吊在阳台上打。
　　遍体鳞伤。
　　后来，赵明卫学聪明了，只要不顺心，就倒地哭闹。
　　跟赵德志和林秀英说，是赵丹阳欺负了他。
　　接下来，赵丹阳就会被毒打一顿。
　　一开始的时候，赵丹阳还会解释，还会委屈。
　　“可是，后来，我就习惯了。”
　　趙丹陽苦笑：“因为越解释，越辩解，被打的就越狠。”
　　“所以，我后来就不解释了，他们打累了，赵明卫开心了，我就不用挨打了……”
　　这就是为什么，陈言等人在赵德志加没有看到赵丹阳照片的原因。
　　因爲，赵明卫不允许。
　　……
　　赵丹阳走了。
　　赵家灭门惨案的最大嫌疑人，现在，基本排除了嫌疑。
　　虽然从作案动机来讲，从赵丹阳口述他的遭遇来看，赵丹阳仍然有嫌疑。
　　可是，从作案时间上来看，赵丹阳人在京城，没有作案的時间窗口。
　　案件的侦破，再次陷入僵局。
　　时间，已经过去一天。
　　……
　　809玩偶直播凶杀案专案组，第二次案情分析会，正在召开。
　　陈言在汇总分析案情。
　　“第一次案情分析会的工作部署，部分工作已经有了结果。”
　　“首先是，赵丹阳的行踪，基本已经确定，对方有作案动机，但是没有作案时间。”
　　“凶手在死者家中遗留的塑料袋，查询无果，线索中断。”
　　“被害人丁素昔手中，印有玫瑰花纹饰的刀叉，已经查到来源。”
　　咔嚓。
　　投影上出现了有关刀叉的调查的结果。
　　“五年前，有人用丁素昔的名义在玫瑰花西餐厅，办了贵宾储值卡，获赠31号玫瑰花餐刀和餐叉。”
　　“但是，当时丁素昔应该在沈市上学，持有刀叉的可能性很小，而以丁素昔名义办卡的人，竟然持有刀叉五年时间……”
　　“而在案发现场，餐刀和餐叉竟然到了丁素昔手中！”
　　“初步可以断定，刀叉的实际持有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陈言看向各组组长：“下面，我宣布。”
　　“第四组和第二组，全力调查丁素昔人际关系网络。”
　　第二组组长王东和第四组组长王威，起身，应是。
　　之后，秦川再次做了动员。
　　第二次案情分析会结束。
　　时间，也来到了深夜。
　　12日早。
　　第三组，关于被害人身着衣物的调查结果反馈。


第138章 抽丝剥茧
　　案发现场，四名死者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凶手带过去的。
　　通过直播录屏的视频，陈言等人发现，凶手一共带了两袋东西。
　　一袋就是装有牛排的蜡封食物的塑料袋。
　　在将食物摆放好后，凶手将塑料袋丢弃在赵德志家中厨房的垃圾桶内。
　　陈言在第一时间，安排了专门的小组调查塑料袋的来源。
　　只可惜，没有什么收获。
　　还有一袋，就是装有四套服装的袋子。
　　但是在视频中，凶手没有暴露，他用什么袋子装的衣服。
　　事后，在案发现场也没有其他发现。
　　而凶手为了追求玩偶摆设现场的视觉效果，死者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被熨烫过。
　　没有丝毫褶皱。
　　同时，衣服的标签也被凶手撕去。
　　但是，经过勘察，陈言发现，四件衣服的质地很好，应该是品牌服饰。
　　价格应该不便宜。
　　尤其是丁素昔身上的礼服。
　　前后高开，非常时髦。
　　这种衣服，很少有服装店经营。
　　多是租赁，或者量身定制。
　　而丁素昔身上的礼服，裁剪立体，大小合身，整洁干净，定制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当然，如果是租赁的话，那更好。
　　会比较轻易的找到租赁来源。
　　负责第三组工作的是葫芦市侦缉队另一位副队长齐远胜：“报告各位领导。”
　　“通过对比，我们确认了四件衣服的品牌。”
　　齐远胜将一张报告提交给陈言：“其中两件西服，是国内一线服装品牌，在葫芦市，只有一家专卖店销售。”
　　“我们通过销售记录，已经找到了当时购买衣服的人。”
　　齐远胜顿了顿：“但是……”
　　“购买衣服的人说，这两件衣服是他去年买的，当时买了两套，今年2月份送去干洗店清洗，结果遗失了。”
　　“我们到干洗店已经确认过，是对方工作疏忽，没有仔细核对顾客信息，才导致衣服遗失。”
　　“当时，干洗店已经赔偿对方的损失。”
　　“干洗店当时的视频有没有？”
　　齐远胜摇了摇头：“视频已经看过了。”
　　“干洗店门口装了视频，但是视频内容是一个月周期性覆盖。”
　　“西装丢失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没有相关视频记录。”
　　陈言点点头，这应该是凶手刻意为之。
　　也就说，凶手可能在半年前就开始谋划这件事：“找画像师，看能不能根据干洗店员工的描述，画出冒领西装人的相貌。”
　　齐远胜点点头：“已经开始跟进。”
　　“因为这两件西装比较昂贵，当时的店员因为工作疏忽，只要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就把西服交给了对方。”
　　“所以，她是自己赔付的相关费用。”
　　“尽管过去了半年，但是店员的印象很深。”
　　“但是，根据店员回忆，对方当时穿的是卫衣，头上带着帽兜，还带了口罩，还有墨镜。”
　　“当时的店员，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
　　有备而来！
　　这才是正常的套路。
　　偷衣服，怎么可能光明正大？
　　不过，你以为把自己遮掩起来，就没事了。
　　“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陈言开始布置工作。
　　“第一，对方是通过报出失主的电话号码，才骗取了干洗店员工的信任，领走了两套西服。”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这个人就是凶手，他是怎么知道失主的电话的？”
　　“还有，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失主在这家干洗店洗衣服的呢？”
　　陈言单手敲击桌面，富有节奏的声音，带着众多侦缉员的思维。
　　“认识！”
　　黄国俊沉声道。
　　“取走失主西服的人，应该认识西服的主人。”
　　“而且，大概率关系比较近，他知道失主的手机号，说明他大概率认识对方。”
　　“但是，他还知道对方在那个干洗店洗衣服！”
　　“这就不是一般人能的得到的信息了。”
　　越说，黄国俊的眼睛越亮：“如果……我是说是不是有这样的可能。”
　　“西服的主人，我们已经知道，而他，认识凶手。”
　　“而现场的情况和我们目前得到的线索看，凶手也是认识赵明卫、丁素昔，甚至是赵德志和林秀英的。”
　　“陈组长！”黄国俊激动的站起身：“彻查四名死者和西服主人的手机通讯录。”
　　“找出对方手机里都有的相同的电话号码、联系人！”
　　“那么，我们就有可能锁定凶手的范围！”
　　在座的都是老侦缉。
　　陈言一说，黄国俊一解释，大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交叉锁定！
　　既然凶手认识被害人，又知道西服原本主人的电话号，又知道对方在干洗店洗衣服！
　　那么，交叉所有他们认识的人，找到共同者。
　　凶手会不会就在这个范围内？
　　会！
　　当然会！
　　而且，这项工作很好排查。
　　四名受害者的手机记录，早就整理完毕。
　　只需要把丢失西装失主的手机记录导出，数据对比就能发现问题。
　　两個小时后。
　　葫芦市侦缉队。
　　杨睿坐在审讯问室。
　　杨睿是一名画家。
　　当然，不怎么出名。
　　“当时……我不记得跟其他人说过，我清洗西服的事情。”
　　“就连我老婆，我都没有告诉她……”
　　陈言脸色凝重。
　　杨睿对西服丢失的事情，当然记忆深刻。
　　根据杨睿的记忆，他是在参加一个画展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西装。
　　正好家里的那套西装也脏了，就一起干洗了。
　　而杨睿手机中的电话號码，也已經和丁素昔四名死者的手机通讯录进行了对比。
　　结果是……
　　没有共同联系人！
　　这个结果，超出众人预料。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凶手不認识杨睿，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杨睿的电话号码的？
　　又是怎么知道杨睿在哪个干洗店洗衣服的？
　　靠运气？
　　随便选的？
　　别逗了。
　　赵德志和赵明卫父子的身高、体型相仿。
　　穿着同样尺寸的衣服。
　　而杨睿穿衣服的尺码，和赵德志父子一样。
　　所以，对方肯定是有策划的。
　　不能是随即挑选。
　　但是，齐远胜他们已经调查了杨睿的通讯录。
　　包括所有的通话记录、微信好友。
　　都没有发现杨睿和丁素昔等四人相互关联的共同联系人。
　　本以为是一个重要的线索，结果，再一次中断。
　　显然，凶手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这一环节。
　　所以，根本没有留下破绽。
　　也是。
　　一个能够在玩偶现场，完美复刻丁素昔、赵德志左撇子的人，可见其心细如发。
　　怎么可能会留下这么重要线索。
　　离开讯问室，陈言看向身边的齐远胜：“丁素昔身上的晚礼服，还有林秀英身上的旗袍，有没有线索？”
　　齐远胜点了点头：“这个刚刚查到一些线索。”
　　咔嚓。
　　会议室内，一张照片投影到屏幕上。
　　“这是一年前，赵明卫和丁素昔订婚宴上，众人拍的合照。”
　　齐远胜把照片放大：“林秀英当时穿的就是一件旗袍。”
　　“丁素昔身上穿的就是一件晚礼服。”
　　“對比死者案发现场的衣服，我们发现，两名死者先后穿着的衣服，不仅仅款式相同。”
　　“而且，衣服的纹理相同……”
　　“应该是同一件衣服！”
　　同一件？
　　林秀英和丁素昔身上的衣服，和她们在订婚仪式上穿的衣服相同？
　　陈言眼神露出一丝喜色。
　　“有没有查到衣服来源？”


第139章 接近真相
　　这次齐远胜没有让陈言失望。
　　咔嚓。
　　投屏上的照片切换，显示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定制清单。
　　齐远胜点点头：“查到了。”
　　查到了！
　　众人神情兴奋。
　　两套西装的来源，虽然没有带给大家想象中的线索和结果。
　　但是，无疑说明专案组的侦查方向是正确的。
　　只不过，凶手显然在作案前就已经预判到了这一步。
　　所以，没有留下具体的蛛丝马迹。
　　但是，最起码，通过干洗店店员的描述，陈言等人锁定了凶手的身形。
　　大概一米八左右身高，身形消瘦。
　　所以，林秀英和丁素昔身上的服装，也许还能带来一些不一样的线索。
　　线索中断不可怕。
　　就怕没有线索。
　　只要有新的线索不断出现，陈言相信，对方一定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地方露出马脚。
　　“林秀英和丁素昔的衣服是在芳芳服饰定制。”
　　芳芳服饰？
　　黄国俊解释：“这个定制服装店是葫芦市比较出名老字号，很多年了。”
　　齐远胜点点头：“我们这次追查四件衣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芳芳服饰。”
　　“他们对服装这方面很在行。”
　　齐远胜指向投屏的图片，继续介绍排查情况。
　　“这一张，是她们当时定制的单据。”
　　“这两套衣服的价格比较贵，也有定制记录，店员记得比较清楚。”
　　陈言看向齐远胜：“丁素昔她们取走衣服后，有没有再返回过这家服饰店？”
　　齐远胜摇摇头。
　　“这两件衣服，在被丁素昔取走后，第二天就被送回了服饰店干洗。”
　　“但是，店员回忆，并不是丁素昔送的衣服，而是赵丹阳。”
　　赵丹阳？
　　为什么会是他？
　　“店员怎么知道是赵丹阳？”
　　“哦，”齐远胜再次切换照片：“芳芳服饰对自己定制的衣服，有三次免费干洗的售后服务政策。”
　　“而衣服在送回来后，他们是要进行登记的。”
　　“这张记录照片就是当时，赵丹阳送衣服时候登记的名字，有他的签字。”
　　“而且，接待的店员对赵丹阳印象非常深刻。”
　　印象深刻？
　　众人点头。
　　赵丹阳的长相，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深刻印象。
　　“后来是谁取走的衣服？”
　　既然衣服在一年后，出现在了死者身上，那就一定是被人取走了才有可能。
　　“这个店员没有印象。”
　　“芳芳服饰干洗的衣物，是和一个干洗店合作的。”
　　“而取衣服，只要有电话号就可以了。”
　　电话号？
　　黄国俊皱眉：“难道也是被偷了？”
　　“应该不是，”陈言摇摇头：“这两件服装是定制的衣服。”
　　“价格不菲，林秀英和丁素昔不可能一直不关注这两件衣服的情况。”
　　“所以，如果丢失的话，她们一定会找芳芳服饰询问，甚至是要求赔偿。”
　　“但是，一年的时间过去，并没有发生这种事。”
　　“所以，她们一定知道衣服没问题，没有丢失。”
　　……
　　扑朔迷离。
　　线索虽然没有中断，但是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取走衣服的，很可能依然是赵丹阳。
　　衣服拿回来后，交给林秀英。
　　也有可能是赵明卫或者赵德志。
　　甚至是丁素昔、林秀英本人都有可能。
　　毕竟，干洗店，一般都是凭借预留的电话号码取衣服即可。
　　可是，四個人都已经死了，剩下一个赵丹阳当时又不在场！。
　　这条线索……基本中断。
　　然而，杀人这种事，只要做，就一定会留下破绽。
　　线索就像是汇聚小溪，不停涌动。
　　衣服的线索虽然中断，但是第五小组传来了好消息。
　　溧阳，葫芦市侦缉队侦缉二分队队长。
　　“报告各位领导，视频排查又重大发现！”
　　溧阳带来的消息振奋人心。
　　视频线索，是最重要的线索。
　　赵德志居住的小区虽然老旧，小区内并没有安装任何视频拍摄设备。
　　但是，就像上次的直播杀人案。
　　小区内也没有监控，但是小区内的住户家有。
　　“排查走访的时候，我们在赵德志家阳台厨房对面的楼里，发现了一个居家监控。”
　　溧阳非常兴奋。
　　他带领这一组人，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合眼。
　　排查、走访。
　　调取周边视频，逐一检查。
　　终于，在赵德志家对面的楼栋里有所发现。
　　“一个月期前，这家的主人，曾在赵德志家楼下，差点被楼上高空抛下的垃圾砸中。”
　　“当时都报警了，但是就是没人承认。”
　　“而且，最终也没有酿成后果，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这位业主一直没放下这件事，就在阳台上悬挂了一个摄像头。”
　　“时刻录像，就想看看对面楼栋，到底谁家往楼下扔东西。”
　　“因为这个摄像头有云端储存功能，我们提取到了当天晚上的视频。”
　　咔嚓！
　　投屏开始。
　　是一段比较模糊的录像。
　　“画质不太清晰，”溧阳指着画面：“但是不影响我们看出当天发生了什么。”
　　“大家看这里！”
　　8月9日7点06分。
　　天色刚刚暗淡下来。
　　视频中，一个身影，从树丛中钻出来。
　　来到赵德志家厨房，天然气热水器排烟孔的位置。
　　视频模糊，看不清具体做了什么。
　　只有大概二十秒中，就离开了。
　　10点02分，又一个黑影出现。
　　在排烟孔的位置，只停留了大概十秒钟，再次离去。
　　“两个身影的体型特征基本一致。”
　　溧阳暂停视频：“这个人，不知道在赵德志家的天然气热水器排烟孔的位置做了什么。”
　　“但是，结合赵德志四人一氧化碳中毒，基本可以肯定，对方就是这起案件的凶手！”
　　这下，无论是陈言还是黄国俊，甚至是秦川。
　　都非常兴奋！
　　溧阳发现的这个视频非常重要。
　　可以说是直接锁定了凶手。
　　但是，视频上的画面非常模糊，有余距离的原因，只能看清楚人影大概轮廓。
　　就连他手上的基本动作都看不清。
　　更不要说容貌了。
　　“有没有办法通过一些技术，还原出凶手的相貌？”
　　秦川在会议上第一次发声。
　　“报告领导，”溧阳摇了摇头：“这个比较困难。”
　　“发现视频内上的重要内容后，我们第一时间请来了技术部门的人员。”
　　“但是，他们那边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陈言点点头，向秦川解释道：“这个视频模糊，是有两方面造成。”
　　“一个原因是视频摄像头本身的像素不高。”
　　“这个倒是好解决，通过消除噪点，还有可能恢复出相对清晰的画面。”
　　“但是，還有一个原因是當时的天色太暗，这种由于光线造成的模糊，很難有办法提取相对清晰的图像。”
　　秦川点点头。
　　这个好理解。
　　再好的摄像机，像素再高，没有光线也是白扯。
　　“那就全力排查周边监控，通过天眼系统，对比嫌疑人身形，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是！”
　　溧阳领命而去。
　　当然，这种可能性是比较小的。
　　赵德志所在的小区是一个老旧开放式小区。
　　四处都是门，哪来的人都能进去。
　　所以，通过这方面来锁定嫌疑人，可能性不大。
　　“虽然已经确定了嫌疑人是通过做手脚，让赵德志四人中毒。”黄国俊点开录像回放。
　　“可是，对方到底是怎么做的？”
　　赵德志家的天然气热水器排烟孔，陈言他们已经勘察过了。
　　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
　　而，对方仅仅是两三个呼吸，就搞定这个热水器。
　　让废气无法排除。
　　他是怎么做到的？
　　直接堵上了？
　　不可能！
　　如果直接堵死，空气进不去，热水器會自动熄火的。
　　这是所有天然气热水器都有的保护装置。
　　陈言眉头紧皱。
　　对方到底怎么办到的？
　　热水器的排烟孔，是陈言亲自检查的。
　　没有损坏。
　　刷！
　　脑海中，回放着热水器排烟孔的每一个细节。
　　赵德志家的热水器，使用有些年头了。
　　上面有一些油渍沾粘。
　　如果是被完全堵住，势必会造成油渍擦痕。
　　可是，并没有。
　　单向锁止的铁片，开合正常。
　　表面……
　　等等！
　　表面！
　　哗！
　　单向锁止的铁片图片，在陈言脑海中瞬间放大。
　　每一个细节，都呈现在陈言眼前。
　　哈！
　　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140章 人性是善还是恶
　　案发现场小区。
　　陈言、秦川、黄国俊，专案组一行人基本到齐。
　　排烟孔最外层，是一个防止冷风倒灌和防水的防护罩。
　　防护罩取下后，就是单向锁止的铁片。
　　“大家看这里，”陈言指向单向锁止铁片：“锁止铁片的作用，大家都知道。”
　　陈言手指微微用力，抬起铁片：“大家看，铁片的表面，有一个淡淡的半月形擦痕。”
　　秦川亲自上前查看。
　　擦痕很淡，基本看不出来。
　　要不是陈言提醒，秦川仔细观看，基本看不出来。
　　黄国俊也上前看了看，疑惑道：“陈组，这个擦痕……是凶手留下的？”
　　“但是，他是怎么让热水器废气倒灌的？”
　　黄国俊彻底阻塞铁片：“如果这个铁片被彻底堵死，含氧空气进不去，热水器会自动熄火。”
　　陈言点点头：“这确实如此，可是，如果凶手能够让铁片依然实现单向开合呢？”
　　“大家看，这个铁片正常情况下，是能够被热水器排除的废气顶开的。”
　　“但是，如果加大铁片的重量，比如这样……”
　　陈言掏出一個半圆形小黑块，示意给大家看。
　　“磁铁？”
　　溧阳惊讶。
　　“不错，就是磁铁！”
　　陈言把磁铁粘附在铁片上后：“溧阳，你去房间里，打开热水龙头，让热水器工作。”
　　“同时，关闭门窗，用仪器检测室内一氧化碳浓度。”
　　……
　　片刻后。
　　热水器启动。
　　原本正常应该顺畅打开的铁片，由于粘附磁铁，重量增加，现在并不能被热水器排除废气顶开。
　　陈言取下磁铁，铁片重量减轻，一下子被废气顶开。
　　陈言把磁铁在墙上摔碰，取下其中一半，再次贴上铁片。
　　这个时候，铁片虽然依然能够再次被废气顶开，但是顶开幅度明显小了很多。
　　大概只有原来五分之一的程度。
　　一刻钟后。
　　溧阳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一脸惊喜的看向陈言：“陈组，室内的一氧化碳浓度升高！”
　　一氧化碳中毒的根源，找到了！
　　凶手用了一个非常简单的装置，就实现预期目的。
　　一小块磁铁。
　　单向铁片的开合程度变小，既能够让废气堵塞，从而排入室内，又能够保障一定的有氧空气进入热水器。
　　让热水器一直工作。
　　妙！
　　要不是单向闭锁铁片上，有一些磁铁吸附时留下的划痕，陈言根本想不到这里。
　　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一点。
　　死者的直接至死原因，就是一氧化碳中毒。
　　可是，四名死者究竟是怎么中毒？
　　无论能不能抓到凶手，能不能破案，这都是必须要解开的谜题。
　　甚至，如果抓到了凶手，对方要是不说，侦缉员也想不到凶手是怎么做的，你都没办法给他定案。
　　为什么？
　　应为死者的直接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简单点来说，凶手后期在微信群组中直播。
　　又是给尸体换装，又是摆设造型，又是安排最后的晚餐，最终把四具尸体摆弄成玩偶。
　　其实都是对尸体的侮辱。
　　而根据视频的时间，和死者死亡的时间来看。
　　摆弄尸体，开始玩偶直播的人，并不一定是就是杀人凶手。
　　因为，死者的至死原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中毒，才是根本。
　　其他的，是侦缉员的线索，找到凶手的线索而已。
　　而现在，最重要的证据链条环节，破解了。
　　返回葫芦市侦缉队。
　　是12日下午6点。
　　齐远胜带来了进一步的线索。
　　32名观看视频的群组成员，全部联系到位。
　　其中，有一人正好在葫芦市。
　　讯问室。
　　“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尸体……”
　　监控室内，齐远胜在给陈言、秦川介绍。
　　“这个人叫杨琦，24岁，是饿没饿外卖员。”
　　“从小喜欢玩偶手办，两年前，在晚上看直播的时候，刷到了赵明卫玩玩偶的视频，是赵明卫的粉丝。”
　　“2年前，加入了赵明卫组织的微信群。”
　　询问室内。
　　“我们就是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对于直播的人，你以前有没有看过他本人？”
　　“真没有，”陈琦哭着脸，身体微微颤抖：“我们就是一个有共同爱好的群组。”
　　“大家平时在群里分享一下各自的玩偶。”
　　“彼此没有见过面，直播的时候，也都是带着口罩，不露脸的。”
　　“问问他，直播为什么不露脸？”
　　陈言在监控室内，通过无线话筒，指示讯问室的侦缉员。
　　直播，不露脸的很少。
　　为什么直播？
　　不就是想出名吗。
　　不露脸，还直播什么。
　　当然，有些播主打造的人设就是私密，可是，赵明卫一个玩玩偶的，不至于吧。
　　“你们为什么直播不露脸？”
　　结果，侦缉员刚问完，陈琦的眼神竟然有些闪躲，说话也吞吞吐吐。
　　“这……这……”
　　询问的侦缉员也是老江湖，自然看出了陈琦的不对劲。
　　“陈琦，我想你要明白一点。”
　　“你们在8月9日看的直播，不是普通的玩偶换装，而是一起重大的，影响特别恶劣的直播杀人！”
　　“你作为见证者，没有发现，没有阻止，甚至甘于围观！”
　　“陈琦，到了现在，你还隐瞒？”
　　“不是不是！”陈琦显然被吓着了。
　　“我不是隐瞒，就是……就是不太好意思说……”
　　半个小时后。
　　陈琦全撂了。
　　怎么说呢。
　　他们这个群……
　　不太正经。
　　这个群，之所以人比较少，就是因为他们臭味相投。
　　“我们直播的时候，有时候会跟玩偶……来一些互动……”
　　“你懂的，我是单身……”
　　“我们买的玩偶，很多都是仿真人的实体娃娃……”
　　“而且，群主玩的比较开。”
　　“那天那个女的，年轻的那个……”
　　“以前群主下过药，给我们看过……”
　　“所以，那天我们都没注意，以为群主又是来了那一套玩法……”
　　“对了，他还弄过他哥哥……”
　　“他哥哥？”
　　询问陈琦的侦缉员，表情从惊讶变成了震惊。
　　“就是他哥，你们不知道，他哥不像个男的，长的特别漂亮……”
　　“不过，那个好像不是他亲哥，语音聊天的时候，听到说，好像是他爸妈收养的，就跟他家养的一条狗差不过多……”
　　“对了，几个月前，群主有一次喝多了，说他女朋友原来是是他嫂子，还说他玩过两个嫂子什么的。”
　　“不过，我们都没信，他應該是吹牛逼……”
　　监控室内。
　　众人一阵沉默。
　　无论是秦川还是黄国俊，都是老侦缉了。
　　见过的离奇事，離奇人多了去了。
　　但是，今天的这种，还真是第一次接触。
　　闻言，不禁有些沉默。
　　陳言虽然入警时间短，但是经历的案子可不少。
　　对于人性，陈言的体会不见得比秦川或者黄国俊低。
　　碎尸杀妻案中的凶手梁文渊，为什么杀人？
　　血色十字案中教授杨成汉，为什么杀人？
　　不过就是三个字，意难平！
　　好人，有时候可以是坏人。
　　坏人，有时候也不见得就只是坏人。
　　姑且不论谁杀了赵明卫。
　　就赵明卫干的这些事，恐怕很难和好人挂钩。
　　人性，究竟是善还是恶？
　　此刻的陈言，突然想起了赵丹阳。
　　那个眼睛狭长，眉毛细长，一脸阴柔美色的男人。
　　突然，陈言有些理解，他为什么歇斯底里，他为什么痛哭流涕。
　　一面是养育之恩，一面是二十几年的霸凌。
　　怎么办？
　　但是，无论怎么办，陈言现在要再次去见一见这个赵丹阳。
　　陈琦说的一些情况，他要去核实。
　　尽管，陈言知道，自己这一去，会再次解开赵丹阳的伤疤。
　　可是，案子还是要破。
　　尤其是，陈琦提到的，赵明卫曾经在喝醉酒后，提到的信息。
　　丁素昔……
　　是不是和赵丹阳真的有关系？
　　还有，两个嫂子……是怎么回事？


第141章 画展中的画
　　赵丹阳。
　　作为案件的重要嫌疑人，陈言早就拿到了关于他的资料。
　　只不过，因为在案发期间，赵丹阳确实在京城出差，不可能有作案时间，嫌疑才排除。
　　此刻，陈言再次拿出赵丹阳的个人资料。
　　仔细观看。
　　赵丹阳，男，34岁。
　　八年前出国，在国外待了四年，四年前回到国内后，在葫芦市开了一家画廊。
　　没错，赵丹阳是画家，虽然名气不是很大，但是，他的绘画天赋很好。
　　原本，赵丹阳出国前是学建筑工程的。
　　但是，到了国外后，接触到了绘画，尤其是油画，一发不可收拾。
　　四年时间，赵丹阳转行，回国后，就开了一个画廊。
　　无忧画廊。
　　葫芦市，这些年非常重视文化产业的发展。
　　在市中心的核心地段，通过改造老旧房屋和工厂，规划了一块艺术园区。
　　这块园区，整合了葫芦市绝大多数的艺术品类，可以说开发的很成功。
　　很多艺术品完成了商业化，赵丹阳的画廊就是如此。
　　赵丹阳当年就是第一批入驻园区的人。
　　“这个无忧画廊，是园区内经营的最好的画廊。”
　　接待陈言的是艺术园区的负责人王哲：“赵丹阳非常有才华。”
　　提到赵丹阳，王哲的眼睛都有些发亮：“他的艺术天赋很高，创作的一些油画作品，甚至有在沈市艺术学院展览的。”
　　“再加上赵丹阳是在国外进修过的，他的画作，颇受欢迎。”
　　“喏，前边就是他的画廊了……”
　　无忧画廊……
　　走进画廊，就是一副巨大的线画。
　　占据了整面墙壁。
　　陈言在得到绘画专精技能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画作。
　　这副线画很有意思。
　　是一副少女的半身像。
　　构图、意境、光线都很好。
　　只是，这副线画显然还是一副半成品。
　　少女的脸部还没完成。
　　“已经放在这一年多了，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完成她。”
　　今天的赵丹阳身上的气味有些特别。
　　应该是一种香水的味道。
　　陈言即便没有开启嗅觉基因锁，也能闻到。
　　“为什么是线画？”陈言双手环抱，仔细欣赏着这副画作：“我听王哲园长说，你最擅长的是油画。”
　　任何一个画廊，或者是画家的工作室。
　　摆在最显眼位置的作品，往往是他最得意作品。
　　赵丹阳有绘画天赋，擅长油画，为什么会摆一副线画在这？
　　线画，其实流传时间非常久远。
　　简单的线条勾勒，却能传递出非常深远的意境。
　　赵丹阳一个油画师，去画线画……
　　“我本来是想画一副油画的……”赵丹阳和陈言并列站在巨大的线画前，眼神悠远，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可是，我想象不出来她的颜色。”
　　“陈警官，”摇了摇头，赵丹阳转过身，好看的笑容挂在脸上，像是明媚阳光：“您过来，可不是为了看我的作品吧？”
　　“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陈言点点头：“是有关一些赵明卫的事情。”
　　“就是想和你聊聊。”
　　“你不用紧张，”陈言看向眉头已经有些紧皱的赵丹阳：“不瞒你说，我对油画其实很感兴趣。”
　　“你就当我是来参观你的画展吧。”
　　提到油画，赵丹阳的神色明显缓和不少。
　　“陈警官竟然也喜欢油画？”
　　“哈哈，”陈言大笑：“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怎们不能喜欢油画？”
　　两人边走边聊，陈言似乎真的在欣赏画作：“这幅麦田里的少女……”
　　“赵先生不是在室内画的吧？”
　　赵丹阳有些惊讶的看向陈言：“陈警官为什么说这幅画不是在室内创作的？”
　　“因为，我闻到了麦浪的味道……”
　　轰！
　　赵丹阳愣愣的看着陈言，眼神中闪过的是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这個警察，竟然真的懂自己的画？
　　麦田里的少女！
　　冷色的天空下，一名少女仰望蓝天，双手张开，好像在奔跑。
　　身下的麦浪此起彼伏，延伸向远方，一望无际。
　　少女很美。
　　完美的美。
　　有太多人看过这幅画作。
　　每一个人都无比赞叹麦浪中少女的天真、纯美。
　　甚至，有人出价十万要买这副画。
　　可是，没有人知道。
　　这副画，是赵丹阳花了两年的时间，追逐麦浪成熟的季节，走遍华国南北，才最终创作出来的。
　　少女身下的麦浪，才凝聚了赵丹阳的心血。
　　而麦浪中的少女，赵丹阳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去想象、去创作。
　　“陈先生，”赵丹阳已经不在称呼陈言为警官，而是先生：“您为什么说闻到了麦浪的气息？”
　　“这少女……难道不美吗？”
　　可是，陈言的眼神真的没有放在少女身上。
　　在刚刚看到这幅画作的时候，陈言就被少女身下的麦浪吸引。
　　那少女，美则美矣，但是却少了一分生气。
　　不是缺少灵动，因为少女的眼眸很明媚，就像是活过来一样。
　　但是，陈言却觉得这少女少了一分生气。
　　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间烟火。
　　而金色的麦浪……
　　好像燃烧的希望，热烈而隐晦。
　　好像是包裹在岩石里的熔岩。
　　你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它压抑、暗藏在深处的爆裂。
　　那种情绪的宣泄，好像开闸的洪水，冲出了画面，直扑心灵。
　　“赵先生，”陈言依然在欣赏这副画作：“这画是你画的。”
　　“你比我更清楚。”
　　“不是吗？”
　　赵丹阳笑了。
　　笑的灿烂，如花。
　　陳言以前從来没有想象过，用烂灿如花能够形容一个男人的笑容。
　　可是，赵丹阳的笑容，就好像是画作中的麦浪。
　　无忧画廊。
　　似乎是另一方天地。
　　隔绝世界。
　　在这裡，陈言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赵丹阳。
　　一幅幅画作，陈言每一次都能精准的发现其中的点。
　　那个一般人看不到，而赵丹阳想要表达的点。
　　搞艺术的人就是这样。
　　感性多于理性。
　　在陈言看过一些画作后，赵丹阳差点将他因为知己。
　　“这我真没想到，陈先生竟然对油画有如此高的理解。”
　　赵丹阳由衷的赞叹。
　　看向陈言的眼神，早就没有了最开始的戒备。
　　陈言摇了摇头：“是你的画作，蕴含的情感充沛，我才能比较容易的感受到。”
　　再次前行，陈言看着一幅画，微微有些惊讶。
　　“赵先生……”
　　“这是……”
　　陈言面前的一副抽象意味较浓的画。
　　救赎。
　　是这幅画的名字。
　　画面，是一位少女。
　　一半是天真浪漫，一半是幽冥鬼狱。
　　少女身后，是一轮旭日。
　　红色的一半如骄阳热烈。
　　灰色的一半如地狱森冷。
　　这副画作，虽然有些抽象的意味在里边。
　　但是，在陈言眼里还是有不少写实的元素。
　　比如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少女。
　　嘴角有一颗痣，而脸庞的轮廓和眼眉、耳朵的细节，像极了一个人。
　　赵丹阳跟在陈言身后，看着这副画，嘴角有些抽动：“你……看出来了？”
　　陈言点点头。
　　他确实看出来了。
　　这副画原型，就是丁素昔。
　　抽象的少女，就是以丁素昔为蓝本创作的。
　　只是，少女的身后，那轮旭日……
　　分明寓意这赵丹阳本人。
　　可是，为什么？
　　丁素昔是赵明卫的未婚妻。
　　怎麼会和赵丹阳扯上关系？
　　难道，陈琦说的是真的？
　　赵丹阳上前两步。
　　抚摸着画面上的少女。
　　“丁素昔……原本是我的女朋友……”


第142章 真相不仅荒缪而且残忍
　　人世间的事，从来没有对错。
　　真相有的时候，不仅荒缪，而且残忍。
　　陈琦说的一些情况，虽然已经让陈言感觉，接触到了人性的底线。
　　但是，当这些事情，从当事人口中说出来，就又是另一种体验。
　　“丁素昔，原本是我的女朋友。”
　　在救赎这副画前，赵丹阳像陈言讲述这篇画作的由来。
　　“八年前，我出国后……”
　　事情是从八年前开始的。
　　八年前，赵丹阳26岁，刚刚研究生毕业。
　　当时他在沈市上学，因为他是优秀毕业生，学校给了他一个公派留学的机会。
　　但是，出国留学不是赵丹阳想去就去的。
　　他虽然成年了，但是出国要对家庭情况进行申报。
　　赵德志当时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赵丹阳以后必须回国。
　　“他让我回国，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钱。”
　　“但是，父亲……”赵丹阳苦笑：“赵德志不知道的是，我一旦出了国，回不回来，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在国外的四年，是赵丹阳最快乐的四年时光。
　　没有赵明卫的骚扰，也不用看赵德志和林秀英的脸色。
　　他觉得自己终于重获新生。
　　从此获得了自由。
　　“直到留学期快结束的半年前，我认识了素昔。”
　　丁素昔是赵丹阳的学妹。
　　四年前，在丁素昔上大三的时候，去国外做交换生。
　　认识了学长赵丹阳。
　　顺理成章的，两人坠入了爱河。
　　赵丹阳为了丁素昔，最终选择了回国。
　　坐在救赎前的赵丹阳，脸上逐渐露出痛苦神色。
　　“我其实不应该回来。”
　　回来的赵丹阳，再次落入了赵家的手里。
　　赵德志隔三差五朝他要钱。
　　赵明卫也是每周都要来画廊骚扰他。
　　“我出国的时候，赵明卫17岁，虽然有些混蛋，但是，也只是抢我的东西，朝我衣服里藏狗屎之类的。”
　　“但是，我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21岁了。”
　　“有一次，素昔来画廊找我，正好被赵明卫撞见……”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陈琦所说的事情。
　　赵明卫在一次吃饭的时候，给赵丹阳和丁素昔下了药。
　　然后，赵明卫当着赵丹阳的面，祸害了丁素昔。
　　“你能想象……我那个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狞笑的赵丹阳，额头上青筋暴露，整个人似乎的变得危险。
　　眼中闪烁着噬人的光芒。
　　“后来，赵德志和林秀英用养育之恩要挟我，让我不要报警。”
　　“还让我不要让素昔报警……”
　　“赵明卫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你知道吗，我没办法……”
　　但是赵阳阳不知道的是，关押魔鬼的大门一旦打开，就再也没有关闭的可能。
　　仅仅一个月之后，赵明卫又一次给丁素昔下药。
　　还录制了视频。
　　只是，这一次丁素昔没有吵着报警。
　　而是拿着视频，给赵丹阳看。
　　冷笑之后，丁素昔走了。
　　这期间，不断有视频发送到赵丹阳手机上。
　　但是，和前两次丁素昔被下药不同。
　　后来的视频，都是丁素昔主动发的，也没有被下药。
　　“我想自杀！”
　　赵丹阳脸上青筋暴起，他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他们每次录制视频，都喊着我的名字，素昔在骂我，赵明卫也在骂我……”
　　“你知道吗，我快崩溃了……”
　　陈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赵丹阳。
　　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
　　因为，陈言的心有些发堵。
　　“后来他们两個在一起了，”赵丹阳突然安静了下来：“日子又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
　　“只不过，原本虐待我的人只有赵明卫，后来……”
　　“多了一个丁素昔……”
　　……
　　离开救赎那副油画，赵丹阳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抱歉，让你见笑了。”
　　“我这么软弱，你听着……都觉得气愤吧？”
　　陈言：“……”
　　顿了顿，陈言试探道：“后来……我听说……赵明卫还给你下药……”
　　“他们在群里直播……”
　　赵丹阳突然笑了。
　　陈言突然怔了一下。
　　这个笑容，和刚刚赵丹阳的狰狞笑容不同。
　　这个笑容虽然明媚的灿烂如花，但却依然好像来自地狱深渊。
　　“是丁素昔给我下的药……直播什么的，我当时也不知道。”
　　“反正我也不在乎了。”
　　“你说对吗？”
　　……
　　离开无忧画廊，陈言一语不发。
　　陪同陈言的王哲，也是一脸叹息：“你也知道了吧？”
　　陈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现在没有说话的欲望。
　　“唉，”王哲深深叹了一口气：“小梦那女孩子多好……”
　　“也不知道这个赵丹阳哪根筋搭错了，就是不接受人家。”
　　“结果小女孩抑郁自杀……可惜喽……”
　　小梦？
　　那特么来的小梦啊。
　　陈言惊讶的看向王哲：“王园长，您说的小梦是？”
　　咦？
　　轻咦一声，王哲有些奇怪的看向陈言：“你来，不是为了顾小梦自杀的事情啊？”
　　“我还以为你都知道呢？”
　　“一年多的事情了……”
　　原来，一年半以前，无忧画廊的一个员工自杀了。
　　“顾小梦那个丫头，特别活波。”
　　“他们无忧画廊的事情，原来都是她跟我们园区对接的。”
　　“所以比较熟悉……”
　　“可是……没想到，这么好的姑娘，好好的就跳楼了……”
　　喏！
　　王哲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高层：“就是从那跳下来的。”
　　“那姑娘喜欢赵画家，认识的人都知道。”
　　“可惜了……”
　　陈琦没有说话！
　　赵明卫也没有吹牛逼。
　　他也许真的祸害了两个嫂子……
　　葫芦市侦缉队。
　　陈言主持召开第三次案情分析会。
　　“丁素昔的人际关系排查的结果怎么樣？”
　　這是上次案情分析会，陈言部署第二组和第四组全力跟进工作。
　　王威敬禮，开始汇报。
　　“丁素昔的人际关系网络比较简单。”
　　“我们排查了丁素昔手机中的所有通话记录、微信聊天记录。”
　　“还有走访了丁素昔的父母、邻居和同事。”
　　“结果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王威一边说，一边投影相关的图片资料。
　　“她的关系网络，集中在三个方面。”
　　“一个是家庭亲属，一个是学校同学，还有一个就是工作单位的同事。”
　　最后，王威导出一张微信截图。
　　上面是一个并排好友列表。
　　“只有一点比较奇怪。”
　　王威指向图片：“丁素昔的微信中，有两个赵丹阳。”
　　“但是并没有什么聊天记录，有可能是赵丹阳有两个微信号……”
　　两个微信号？
　　这倒是有可能。
　　而且，联想到丁素昔和赵丹阳之间的关系……
　　唉，一言难尽。
　　秦川点了点头，看向陈言：“陈言，你今天去赵丹阳那边，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
　　线索……
　　陈言把大概情况说明了一下。
　　包括秦川在内，听完后，除了愤怒就是沉默。
　　愤怒人性，沉默人性。
　　赵丹阳是真的不敢反抗？
　　还是为了偿还养育之恩。
　　众人不知道其中的思想斗争。
　　但是，赵明卫……
　　死有余辜。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陈言摇了搖头：
　　“从动机上来讲，赵丹阳其实，依然是最有嫌疑的。”
　　“但是，他当时不在葫芦市，京城那边的协查也过来了，有认证，有监控……”
　　所有的线索，基本上都断了。
　　“不过，还有一个线索，我觉得应该查一查。”
　　嗯？
　　秦川眼前一亮：“什么线索，你说！”
　　“顾小梦！”
　　……


第143章 再见赵丹阳
　　半个小时后。
　　有关顾小梦自杀的卷宗被投影到分析会的屏幕上。
　　“赵丹阳没有问题。”陈言给出了这样的判断。
　　“但是，他今天跟我说了丁素昔、说了赵明卫和他之间的恩怨情仇。”
　　“甚至是赵德志和林秀英怎么对他的，但是……”
　　“赵丹阳唯一没有提顾小梦。”
　　“要知道，根据艺术园区王哲园长的说法，顾小梦喜欢赵丹阳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可是，顾小梦一年半前却自杀了。”
　　“为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赵丹阳不接受她？”
　　葫芦市侦缉二分队队长，溧阳负责汇报。
　　“当初这个案子，是我们侦缉二分队接手的。”
　　溧阳对这件案子当然有印象。
　　而且，印象还挺深刻。
　　刚刚陈言说道顾小梦名字的时候，溧阳就想到了这个案子。
　　“去年2月份，我们接到报警。”
　　“艺术园区一栋高层居民楼上，有人要跳楼。”
　　“当时，我们第一时间出警，但是已经晚了。”
　　“顾小梦，当时的自杀意识非常坚决，报警人是居住在高层的居民，从发现她上楼顶，到报警后，仅仅半分钟，就跳下来。”
　　咔嚓。
　　屏幕上照片切换，是当时顾小梦跳楼后照片。
　　因为楼栋很高，有二十多层。
　　顾小梦跳楼后，当场死亡。
　　“我们在顾小梦身上发现了遗书。”
　　咔嚓。
　　照片切换。
　　是顾小梦的遗书。
　　因为当时顾小梦摔下来的冲击非常大，遗书已经被血迹侵染。
　　“我们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提取到了当时的文字信息。”
　　咔嚓，照片再度切换。
　　“别了这个世界。”
　　“请转告我的父母，没有人杀我，我只是想离开。”
　　“希望我能进入地狱。”
　　结束！
　　“我们核对了顾小梦生前的笔迹，进行了笔迹鉴定，遗书是她本人书写。”
　　案子没什么疑点。
　　有遗书证明，自杀的意志坚决。
　　但是……
　　“她为什么希望自己进地狱？”
　　陈言看着遗书上的最后一句话，眉头紧皱。
　　溧阳看出陈言的疑惑：“陈组长，遗书的最后一句话，我们当时也有些疑惑。”
　　“但是，后来我们在整理顾小梦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张画。”
　　咔嚓，投屏上照片再度切换。
　　是一副素描。
　　顾小梦的自画像。
　　上面有一段话。
　　“天堂太遥远，人间不值得，死后，希望我能进入地狱……”
　　黄国俊看向陈言：“陈组长，你觉得这个案子，和赵德志四人被杀……有什么关联吗？”
　　关联？
　　陈言不敢肯定。
　　但是，他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我今天和赵丹阳接触的很深入。”陈言微微皱眉。
　　“按理说，他不应该隐瞒顾小梦的死，或者说，他应该会跟我提一提……”
　　咔嚓！
　　投屏上的信息再度切换。
　　是饿没饿外卖员陈琦的笔录。
　　“从目前看，陈琦说的话，基本都是真的。”
　　“包括赵明卫侵犯赵丹阳，还有给丁素昔下药的事情……都是真的。”
　　“可是，他还说过‘说赵丹阳侵犯过两個嫂子’……”
　　这话怎么理解？
　　赵丹阳可是只有丁素昔一个女朋友。
　　“如果，我是说如果，赵明卫知道顾小梦喜欢赵丹阳……”
　　“那么，有没有可能，赵明卫对顾小梦下过手，而赵丹阳……又一次选择了妥协？”
　　“从而，导致了顾小梦自杀？”
　　秦川皱眉。
　　黄国俊沉默。
　　其他人……
　　都在沉默。
　　这件案子中，发生在赵明卫身上的任何事，似乎都有道理可讲。
　　这个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
　　……
　　无忧画廊。
　　陈言再次来到了这间画廊。
　　巨大的线画依然。
　　无忧画廊内，依然仿佛另一个世界。
　　“陈警官，您怎么又来了？”
　　陈言回过头，看向赵丹阳，眼神中突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光在闪烁。
　　这……怎么可能？
　　“是啊……赵丹阳，我们又见面了。”
　　赵丹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没有听出陈言语气中的变化。
　　“是不是刚刚没有看完我的画作？”
　　“陈警官，这边请，这边还有不少……”
　　“都是近期的作品。”
　　陈言笑了笑，眼神中的不可思议已经消失：“赵……先生，你称呼我为警官，让我都有些不适应了啊。”
　　“是吗？”赵丹阳笑了笑：“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
　　“陈先生。”
　　“好吧，陈先生，这边请……”
　　陈言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输入了几行文字，嘴角微微翘起，闪过一丝不明的笑容。
　　“陈先生，这边请。”
　　绕过陈列室，背面，是一个大大的画室：“这些都是最近的画作，还没来得及上墙。”
　　“刚刚还没来的及带你看这些。”
　　画架上，正好有一幅油画。
　　是一幅旭日东升图。
　　只是，好像还差了一点，没有完成。
　　“赵先生，这幅画作……还没有完成？”
　　赵丹阳点点头：“这幅画，是一周前开始画的，边角还差一点，这两天就完成了。”
　　陈言点点头，看得出，赵丹阳对着这副画很满意。
　　旭日东升，光明重现。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只是，陈言越看越有些奇怪。
　　“赵先生……这幅画一直是你自己在画吗？”
　　画是好画。
　　构图、着色、层次都非常好。
　　可是，陈言却觉得有些别扭。
　　油画，最讲究的就是色彩搭配。
　　每一位合格的油画家，在色彩搭配上都有自己的特点。
　　这种特点，会体现在同一种颜色的调制上。
　　比如红色的调制，一般的油画家，调制一次会出现一次不同的结果。
　　很难做到每一次都一樣。
　　但是，优秀的画家，每次調制相同色度的红色，都能保证一致性。
　　正是这些特殊的一致性，才让油画有了独树一帜的区别。
　　可是，陈言眼前的这副画，给陈言一种好像是两个人在作画的感觉。
　　同一种颜色，虽然看上去相同，但是那种颜色的质感，那种傳递出来的感觉，不协调。
　　就好像是两个不同人，对旭日的理解并不一样。
　　一种是灿烂热烈的，一种是柔和温暖的。
　　“当然是我自己画的。”赵丹阳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如花。
　　可是，在陈言眼里，却没有了刚刚的那种真诚。
　　这次的见面，陈言很少说话。
　　赵丹阳变得健谈了一些。
　　讲述画作更多。
　　“陈先生，我看你也是懂画的人，要不要在我这选一副？”
　　“放心，我给你打折！”
　　陈言：“……”
　　你还真把我当买画的客人了？
　　嗡嗡嗡！
　　陈言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微信来信提示。
　　屏幕上的联系人……王敏。
　　打开手机，陈言只是扫了一眼，就关闭了屏幕。
　　再次抬头的陈言，看向赵丹阳的眼神就变了。
　　“怎么可能？”
　　陈言绕着赵丹阳转了一圈。
　　视觉基因锁开启！
　　结合画面定格能力，陈言脑海中有两张面孔。
　　两张面孔形成的图像重叠，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对比。
　　哈！
　　果然。
　　果然還是有不一样地方。
　　“陈先生……你这是？”
　　赵丹阳被陈言搞得有点莫名其妙。
　　“赵先生……不对！”
　　陈言有些好奇的看向赵丹阳。
　　“我应该称呼你为赵先生……还是吉姆先生……”
　　没有理会赵丹阳惊愕的表情，陈言看向赵丹阳的眉梢：“你们自己发现没有？”
　　“你的嘴唇比他厚一毫米，左边眉毛短一些……还有耳朵！”
　　“伱的左耳耳唇比他长一毫米？”


第144章 詹姆斯·吉姆
　　陈言在刚刚进入画廊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赵丹阳，依然是上午见到时候的那副穿着，但是，香水味道没有了！
　　洗澡了？
　　别逗了。
　　就算中午洗了澡，衣服上的香水味也洗不掉吧？
　　可是，味道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当然，陈言上午在见到赵丹阳的时候，没有开启嗅觉基因锁。
　　但是，通过经常开启嗅觉基因锁，陈言本身的嗅觉就已经非常灵敏了。
　　而且，对气味的反馈和感受，要比以前细致的多。
　　所以，再见赵丹阳的时候，陈言立马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而后来的接触，更印证了陈言的猜测。
　　赵丹阳突然对陈言有些陌生起来。
　　上午，陈言和赵丹阳聊的很深入。
　　毕竟，赵丹阳的很多隐秘事情，都告诉了陈言。
　　赵丹阳后来也一直称呼陈言为陈先生。
　　可是，这次见面，赵丹阳称呼陈言为陈警官。
　　还有，在路过麦田中的少女那幅画时，赵丹阳的眼神竟然没有一点停留。
　　要知道，这副画，对他的意义非凡。
　　两人上午才刚刚讨论完，现在竟然连一点眼神的停留都没有？
　　接下来，画室中的那副旭日图，让陈言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系统奖励陈言的绘画专精技能，让陈言对绘画有一种非凡的理解和认知。
　　一幅油画，是一个人画的，还是两个人画的，陈言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要知道，这可是赵丹阳的画室。
　　除了他，还能有谁去碰他这幅画？
　　可是，赵丹阳竟然撒谎了。
　　有些事情，当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就好像黑暗中幽灵，可以永远躲藏在黑暗中。
　　可是一旦有阳光照射，便无所隐藏。
　　陈言刚刚掏出手机，正是给国家侦缉总队第九侦缉组组长王敏发了一条信息。
　　彻查赵丹阳在国外学习、生活工作经历。
　　这一点，不难。
　　很细致的东西自然查不到，毕竟已经过去了四年时间。
　　可是，只要有一些重要信息就足够了。
　　比如，赵丹阳在国外偶遇了自己的双胞胎兄弟！
　　“陈警官，”赵丹阳的脸色微微惊讶，看向陈言的目光有些不解：“什么吉姆先生？”
　　“您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搞错？
　　陈言摇摇头。
　　“七年前，你去国外的第二年，曾经做过一份DNA核酸对比检测。”
　　“圣保罗医院……对比对象的名字是……詹姆斯·吉姆！”
　　陈言看向已经神色呆滞的赵丹阳：“我手机中正好有当时的对比检测报告。”
　　“还要让我念结果吗？”
　　……
　　葫芦市侦缉对审讯室。
　　陈言、秦川、黄国俊等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的看向监控室内的屏幕。
　　两块屏幕上两个不同动作的身影，却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
　　服装、发型、配饰……
　　等等，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
　　“陈组长……您是怎么发现的？”
　　黄国俊不是没见过双胞胎，但是，长的一模一样，肉眼根本分不出真假的双胞胎，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仅是黄国俊，就连秦川看向陈言的眼神都充满惊奇。
　　要知道，赵丹阳可是有非常明确的不在场证明的。
　　火车站的监控记录，京城那边的协查通报还有一些视频佐证。
　　都说明，赵丹阳根本不在葫芦市。
　　不在案发地，怎么作案？
　　所以，赵丹阳的嫌疑，早就排除了。
　　而陈言，竟然在所有线索中断的情况下，悄悄跑出去一趟。
　　就把凶手给抓回来？
　　当两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这对双胞胎中的一人，扮演赵丹阳，另一个人隐身后实施的犯罪。
　　手段不高明，但是好用。
　　最简单的招数，往往是最有效的。
　　替身。
　　最难的是找到替身。
　　而赵丹阳的替身非常完美。
　　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甚至，就连他自己，以前都不知道的一個人。
　　审讯室。
　　关押詹姆斯·吉姆的审讯室。
　　陈言安静的看着詹姆斯·吉姆。
　　这次确定是詹姆斯·吉姆。
　　因为这个人，是陈言从机场带回来的。
　　陈言很幸运，因为陈言他们如果再晚半个小时，飞机就起飞了。
　　到时候，虽然也能把人追回来，但是，七天之内的破案期限，估计就不够了。
　　这人，身上有詹姆斯·吉姆的护照。
　　还有那种熟悉的香水味。
　　“我们……又见面。”
　　吉姆点点头：“陈先生，你是怎么发现的？”
　　吉姆有些疑惑：“我们兄弟两个，长的一模一样。”
　　“除了坐飞机，在验证身份的时候，我们不能互换彼此，其他的时候，都可以。”
　　陈言点点头。
　　葫芦市距离京城不近。
　　坐飞机其实是更好的选择，但是，赵丹阳往返选择的却是火车。
　　也许这就是原因。
　　机场的安检系统非常严格。
　　安检机器扫描人脸，比对的不是长相，而是数据。
　　比如瞳孔之间的距离，比如鼻子和脸部的交叉比例等等。
　　成年人，由于头骨定型，这方面的数据是轻易不会变化的。
　　而詹姆斯·吉姆和赵丹阳，即便在人眼中一模一样。
　　但是，两人面部的精确数据还是有区别的。
　　就好像陈言开启视觉基因锁一样，对比一些细节，就能分辨出来。
　　但是，乘坐火车不一样。
　　火车的安检系统没有机场那么严格。
　　詹姆斯·吉姆完全可以拿着属于赵丹阳的身份证，营造出赵丹阳出差的假象。
　　“你来华国有三年多？”
　　吉姆点点头。
　　“丹阳在开了画廊后，我没多长时间就来了华国。”
　　詹姆斯·吉姆没有隐瞒。
　　把他来华國的事情，都交代了。
　　当年，他被一家外國人收养后，就去了国外，一直在国外生活。
　　也不知道自己有双胞胎兄弟。
　　两人都是当年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分别在不同的孤儿院长大。
　　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之间的奇妙感应。
　　詹姆斯·吉姆对绘画的天赋也很高。
　　在国外，一直进修绘画专业。
　　赵丹阳去国外留学，所在的学校，正是詹姆斯的母校。
　　一次偶然的画展，两人相遇。
　　“陈，你知道吗？”
　　吉姆的表情颇有些兴奋：“当时的那种感觉特别美妙。”
　　“就像上帝给你预留的圣诞禮物，非常棒！”
　　“后来，我们相认后，只有丁素昔知道我们的关系，别人都不知道……”
　　陈言点点头。
　　这就是为什么，丁素昔手机里有两个赵丹阳的微信的缘故吧？
　　因为，根据詹姆斯·吉姆的交代，他回國后，就一直和赵丹阳刻意保持着距离。
　　“但是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我们就像一个人一样……”
　　“还记得那副麦田中的少女吗？”
　　吉姆的眼神中好像有光：“那幅画，就是我这几年在华国的见证……”
　　“只是……丹阳他太软弱了……”
　　“但是，在小梦去世后，丹阳变了……”
　　一个多小时，吉姆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你其实不知道他最后要做什么？”
　　吉姆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知道他具体要做什么。”
　　“丹阳从来不告诉我。”
　　“他只是让我没事的时候画画，然后在8月份的时候，以他的身份去京城一趟。”
　　“但是……我其实猜到了，他要报复赵明卫。”
　　“赵明卫毁了他的一生……”
　　……
　　关押赵丹阳的审讯室。
　　陈言从未看见过如此冷漠、平静的眼神。
　　好像深渊，凝视人间。


第145章 南柯一梦
　　陈言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比他曾经见过的任何眼睛都可怕。
　　不是恐怖，而是因为没有生气。
　　这双眼睛，不应该出现在活人身上。
　　“吉姆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什么都没告诉他。”
　　赵丹阳主动开口。
　　陈言摇摇头：“这件事，我说的不算，最终要看审判结果。”
　　“赵丹阳……值得吗？”
　　值得吗？
　　陈言的内心有些压抑。
　　在每一起案件中，似乎都有这样的人。
　　值得吗？
　　这句话，让陈言想起了余亮亮。
　　可是，生活有的时候真的很操蛋。
　　它会欺负弱者，会让一切糟糕的事情，发生在一个人身上。
　　直到崩溃。
　　比如赵丹阳。
　　“值得吗？”
　　赵丹阳的笑容和吉姆的很像，或者说一模一样。
　　但是，在陈言看来，赵丹阳的笑容中有一种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陈警官，你父母双全吧？”
　　陈言点点头。
　　“所以，你根本不理解孤儿，没有父母的感受……”
　　赵丹阳的眼神空洞，似乎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我不一样……我感受过。”
　　“六岁那年，当赵德志和林秀英出现的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孤儿，要远比一般的孩子早熟，所以，即便我当年仅有六岁，但是已经非常懂事了。”
　　赵丹阳像是在自顾自话：“我很听话，为了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父母亲情。”
　　“每天早上，我都比赵德志和林秀英起的早。”
　　“烧好水，给赵德志泡好早茶，给林秀英冲一杯牛奶……”
　　“不对……当时的我，因该叫他们爸爸、妈妈……”
　　“我会把拖鞋摆在他们床下，摆放的很整齐。”
　　“只为了看到他们满意的夸奖和微笑。”
　　“三年……”
　　赵丹阳的声音很温柔，就好像当年的画面重现：“一直到九岁，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三年。”
　　“只是后来，林秀英怀孕，赵明卫出生……一切都变了。”
　　“无论我做什么，赵德志和林秀英都不会再多看我一眼。”
　　“甚至，他们都不让我靠近赵明卫……”
　　“呵呵，”赵丹阳惨笑：“你知道么，陈警官……他们居然怕我伤害到赵明卫。”
　　……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吉姆都告诉你了。”
　　陈言点点头：“是你让吉姆故意把这些告诉我的？”
　　赵丹阳点点头。
　　“是啊，我想让你增加对我的同情心，放弃对我的调查，或者说怀疑。”
　　“所以，在我见过吉姆之后，你就安排他直接离开？”
　　赵丹阳点点头：“但是，我没想到，你还是对我有了怀疑，被你发现了破绽。”
　　只是，让赵丹阳意外是，陈言摇摇头：
　　“你说错，我没有怀疑你……或者说，我没有怀疑吉姆。”
　　额？
　　“那你为什么回来？”
　　“因为顾小梦，这么重要的事，吉姆并没有跟我说，我是过来核实情况的。”
　　陈言指了指赵丹阳：“真正让我发现破绽的其实是你，赵丹阳！”
　　“是我？”
　　“对，就是你。”
　　陈言有些感慨：“如果你再坚持……一个下午。”
　　“让吉姆不要走的这么快，让我第二次去画廊的时候，没有见到你，也许我们永远也破不了案子……”
　　而就是这么一个时间差。
　　吉姆去了机场，准备离境。
　　真正的赵丹阳登场，让陈言发现了破绽。
　　哈哈！
　　赵丹阳长笑：“原来是我自己暴露了我自己？”
　　“我有一个疑问，”陈言有一件事不太明白：“顾小梦到底怎么死的？”
　　因为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吉姆当时正好去国外，不在华国。
　　所以，对当时的事情，吉姆并不清楚。
　　怎么死的？
　　赵丹阳的脸色顿时阴沉。
　　“赵明卫……就是一个畜牲！”
　　“从我回国后，赵明卫就像一个深渊里的恶魔……”
　　原来，丁素昔的事情之后，赵丹阳的心就已经死了。
　　无论赵明卫对他做什么，赵丹阳都不在反抗。
　　包括，后来丁素昔和赵明卫一起，对他的做的那些事。
　　在赵丹阳看来，丁素昔因为他而被赵明卫拖进深渊，这本来就是一种赎罪吧。
　　“可是！”赵丹阳的声音歇斯底里：“他们为什么不放过小梦？”
　　“丁素昔！赵明卫！”
　　“都是他们，他们两个……是魔鬼……”
　　离开审讯室，陈言的心情非常压抑。
　　顾小梦确实是自杀。
　　但是，在自杀前，曾经被赵明卫祸害，并拍了视频。
　　而主导者，并不是赵明卫，而是丁素昔。
　　顾小梦对赵丹阳的喜欢，赵丹阳当时能感受到。
　　但是，他没有资格，也不敢接受顾小梦。
　　可即便如此，丁素昔再一次聚餐中，还是给顾小梦下了药。
　　然后，让赵明卫祸害了顾小梦。
　　后来，还用视频威胁她。
　　如果她不就范，就把这些视频给赵丹阳看。
　　最后，受不了这一切的顾小梦，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小梦在遗书里，写过她希望自己进地狱……”
　　在说完顾小梦的事，赵丹阳已经形如走肉，没有灵魂。
　　“其实，并非因为天堂遥远，也不是人间不值得……”
　　天堂再远，有美好。
　　人间再苦，有爱情。
　　“而是因为……从没有人能欺负深渊厉鬼！”
　　赵明卫该不该死？
　　死一百遍都不足。
　　但是，赵丹阳呢？
　　赵明卫是深渊，赵丹阳就是深渊的养料。
　　正是因为他一再妥协，一再的软弱，成就了赵明卫。
　　正如赵丹阳最后说的话。
　　也许，在二十八年前，在赵德志收养赵丹阳的那一刻，他们就都已经死去。
　　这些年，不过是南柯一梦。
　　至于案发现场的情况，赵丹阳也都交代了。
　　丁素昔手中的玫瑰花纹饰刀叉，一直在赵丹阳那里保存。
　　当年，在玫瑰花餐厅给丁素昔办卡的人，正是刚刚回国的赵丹阳。
　　两人确定关系后，丁素昔在沈市读大四，赵丹阳则在葫芦市开办画廊。
　　丁素昔头上的蝴蝶头饰，是赵丹阳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至于丁素昔和林秀英的礼服还有旗袍，当初也是赵丹阳取走的。
　　因为衣服在赵丹阳那，所以丁素昔和林秀英才没有报丢失。
　　至于赵德志和赵明卫身上的西服，也是赵丹阳在干洗店冒领的。
　　这件事是一个巧合。
　　杨睿曾经在无忧画廊买过画。
　　当时打电话的时候，赵丹阳听到了他衣服送去干洗的事情。
　　因为杨睿和赵德志、赵明卫的身材相仿，赵丹阳才动了这个心思。
　　而杨睿在画廊登记过手机号。
　　关于一氧化碳中毒，陈言猜对了。
　　赵丹阳正是通过一块小磁铁，吸附在热水器单向开闭铁片上，达到了热水器废气倒灌的目的。
　　“林秀英做饭的时候，习惯用热水，所以，他们一定会中招。”
　　至于赵明卫的第三肢……
　　赵丹阳只说了一句话。
　　我要让他也尝尝被爆橘是什么滋味……
　　碎尸万段不解其恨！
　　整个犯罪过程，赵丹阳策划了很久。
　　从顾小梦死去的那天开始。
　　整整一年半的时间。
　　至于餐桌上的牛排、面条。
　　都是赵丹阳刻意准备的。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平时最喜欢吃的，最后一顿饭，我也算没让他们当饿死鬼……”
　　之所以采取玩偶直播的方式，是赵丹阳的执念。
　　“赵明卫不是喜欢直播吗，那我就让他在死后给他直播……”
　　……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玩偶直播杀人案，奖励技能驾驶技术专精。】
　　一道道意识流，恍若流光，在陈言脑海中穿梭。
　　关于各种车辆的驾驶技能，源源不断的印刻在陈言脑海。
　　陈言会开车，在警校的時候，就取得了驾照。
　　現在上下班開着那辆小御姐送的坦克500，技术也挺娴熟。
　　但是，系统奖励的驾驶技术专精，和普通意义上的驾驶，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
　　在驾校，陈言学习的驾驶技能，基本可以总结成三个类别。
　　前进，后退和停车。
　　但是，类似漂移、车辆极限情况驾驶等等，却一点都没有涉及。
　　可以说，系统奖励的这项技能，让陈言一跃拥有了顶尖赛车手级别的驾驶技能。
　　案件终于侦破。
　　众人心里无不放下一块大石头。
　　黄国俊，现在臉上跟菊花一样，笑的都是褶子。
　　四天时间，这位葫芦市侦缉队队长，一共睡了不到7个小时。
　　怎们睡得着啊。
　　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刚刚换人，自己这边就捅了这个大一个窟窿。
　　要知道，那可是直播。
　　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影响范围大啊。
　　有些人可是录了视频的。
　　这要是大范围传播开来，黄国俊别说保住乌纱帽，能不能穿这身制服都是未知。
　　所以，黄国俊的压力可想而知。
　　假设，假设案子没有侦破，他绝对是第一个挨处分的。
　　现在好了，案子破了，黄国俊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黄国俊觉得秦川看他的眼神都和善了不少。
　　不像前几天，那眼神，跟刀子刮骨一样。
　　其次，就是秦川的心终于放下。
　　任谁，刚刚上任就碰到这样的恶性案件，心里都不会轻松。
　　虽然，上边不会因为这一件案子，就把刚刚提拔的他拿下。
　　但是，以后……
　　呵呵，不好意思，没有以后了。
　　“陈言啊，还真是多亏有你！”


第146章 人间烟火
　　后续的案情通报，和宣判结果，陈言没有关注。
　　他有些刻意的回避。
　　这件案子，让陈言的心绪有些压抑。
　　至于奖励，由于案件影响大，性质恶劣，而专案组侦办及时。
　　奖励是比较大的。
　　葫芦市侦缉队，集体三等功一次。
　　其中，黄国俊、溧阳、王威等人，还获得了个人三等功。
　　至于陈言，作为省侦缉大队的特别顾问，奖金自然是少不了的。
　　至于功劳，这次是秦川亲自申请。
　　个人二等功一枚。
　　在这方面，秦川自然不会吝啬。
　　这可是他上位一来，侦破的第一个大案。
　　要是没有陈言，秦川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
　　9月份的连城，马上进入秋天。
　　玩偶直播杀人案，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陈言的个人二等功的功勋章也下来了。
　　一周前，陈言去省侦缉大队领了功勋章。
　　这次领取功勋章，参与的人不多。
　　主要是辽省侦缉大队的班子成员，还有各个地市级侦缉队一把手。
　　人虽然不多，但是规格足够高。
　　当然，这也是秦川有意为之。
　　目的，让陈言多认识一下辽省各地市侦缉队的一把手。
　　不过，陈言也认识几位，连城的张云虎不必说，还有葫芦市侦缉队队长黄国俊，盘市侦缉队队长任宏丰，铁市侦缉队队长王顺。
　　这三人，和陈言都是办过案子的。
　　众人也看出来，秦川对陈言与众不同。
　　更何况，这次授勋，可就只有陈言一个人。
　　明眼人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不仅如此，不少人也都听说，秦川能接任刘劲松的班，甚至就是和陈言有一定关系。
　　虽然是小道消息，但是无风不起浪。
　　何况陈言是真牛逼。
　　现在，陈言已经是身前六枚功勋章。
　　个人三等功三个。
　　个人二等功三个！
　　整个辽省，独此一份。
　　这样的人，早晚要提拔。
　　多认识，当然只有好处。
　　……
　　陈言最近的日子非常完美。
　　坏人似乎最近都在休息，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跑出来搞事情。
　　整个连城市，都风平浪静。
　　当然，这里说的风平浪静是指没有什么恶性案件发生。
　　一般的小案子，还是不少的。
　　比如刘青山那边，最近一个月好像就挺忙乎的。
　　“听说刘队那边最近抓了不少能歌善舞的小姐姐……”
　　张朝阳正在进攻一只清蒸帝王蟹。
　　刘青山不在了，分享陈言美味午餐的战士少了一个。
　　张朝阳觉得自己这一个月都有点吃胖了。
　　“老大，你让嫂子少送点好吃的吧……”
　　赵兵嘴里正在进攻燕窝粥：“我们这山珍海味吃习惯了……您以后高升……我们咋办？”
　　王刚也没闲着，手里正在剥龙虾，撕下一半递给陈言：“老大，赵兵说的……对……嘶嘶……这个有点烫，您凉凉再吃……”
　　“刘队昨天给我打电话还抱怨呢……”
　　“一分队那边的伙食太差劲……装备也不行……十几辆车，都是五年以上的老牙口了……”
　　陈言吹了吹手里的龙虾肉，沾了点酱料，塞进了嘴里：“嗯，一分队好像确实不咋地。”
　　“昨天我在市里开会，碰到他了。”
　　“他说要跟张头申请，回来给我当副队长……”
　　陈言代理了侦缉二分队的队长后，发现开会多了起来。
　　大会小会，天天有。
　　下午五点半。
　　准时下班的陈言，看到分队门口的保姆车，嘴角上挑。
　　“云云宝宝想我了没有？”
　　亲亲！
　　窝在陈言怀里的沈云懿，一边给陈言剥橙子，一边对付陈言不老实的大猪蹄子。
　　最近，某人大猪蹄子特别过分。
　　早就不满足随便逛逛了。
　　翻山越岭，探林寻泉……
　　什么事情坏，干什么。
　　小御姐每次都浑身酸软，脸色桃红。
　　女王的范早就绷不住了。
　　总想着不来接臭弟弟，结果，每次身体比思想诚实。
　　雷打不动的，每天五点20分，都会停在侦缉二分队门口。
　　叼走小御姐手里的一片橙子，陈言砸吧砸吧嘴，眉头微皱：“这个橙子……不太甜。”
　　不太甜？
　　按住陈言的大猪蹄子，小御姐睁开迷迷糊糊半眯着的眼睛：“不能啊，这可是我挑的最好的橙子……”
　　有点不相信的沈云懿，撕下一块，放进嘴里。
　　“嗯……挺甜的啊……呜呜呜……”
　　结果，还没说完，就被陈言横抱在腿上。
　　嘴巴被堵住，说不出话，只能呜呜作响。
　　然后，刚刚放进嘴里的甜橙，被某人霸道的叼走。
　　“嗯……这样的橙子才甜……”
　　“啐！”沈云懿脸色桃红：“小流氓……”
　　没羞没臊的日子，容易让人上瘾。
　　托华国繁荣稳定的福分，长海集团运作的顺畅。
　　国内和国际贸易，都越做越大。
　　陈言似乎是一个福星，虽然不懂生意，但是好像能给沈云懿带来好运。
　　最近，长海集团发展非常迅速。
　　尤其在京城的发展，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以往，很多走不通，拿不到的项目，最近都能被长海集团拿下。
　　甚至，有一些项目，主动找上门，寻求合作。
　　比如某些远洋运输项目。
　　要知道，这些项目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实力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资质。
　　这些项目，有专门的保密机制，
　　即便是沈云懿，都不是全部清楚。
　　可是，对方的背景，沈云懿知道，这些东西来自哪里。
　　有了这些项目护航，长海集团算是套上了一层保护。
　　没有任何不开眼的会找长海集团的麻烦。
　　正是这些影响，让沈云懿管理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所以，现在小御姐有大把的時間陪着陳言。
　　做饭，确实需要天赋，但是也需要勤奋。
　　尤其是在五星大厨的亲自教导下，小御姐终于搞定了一项烹饪技巧。
　　煎鸡蛋！
　　厨房。
　　沈云懿穿着一件高开的流苏长裙，腰间围着围裙，正在煎荷包蛋。
　　一袭长裙，一瀑长发，陈言靠在厨房的门边，欣赏着美景。
　　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御姐身后，轻轻揽住沈云懿如柳腰肢。
　　小御姐娇躯微微一颤，靠在陈言胸口：“马上就好了，尝尝我今天做的荷包蛋，怎么样。”
　　嘶……
　　陈言长长的呼吸一口荷包蛋的香味，大手在小御姐平坦小腹肆虐：“真香……”
　　嘻嘻。
　　“别闹……有点痒……”
　　小御姐微微扭动，陈言说話的时候，正靠近沈云懿的耳边，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小御姐耳唇，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轻轻拥住小御姐，陈言双臂用力，小御姐娇躯悬空：“哪里……”
　　啊！
　　呀！
　　一个小时后，荷包蛋没吃成……
　　倒是厨房，有些凌乱。
　　“你看，腿都红了……”
　　陈言笑呵呵的揉了揉，大嘴巴吧唧的亲了一口。
　　“好了，你看，亲一口就好了……”
　　厨房吧……
　　也不是头一次进来。
　　但是，流苏长裙是倒是头第一次穿。
　　这一个月，小两口是哪里都没放过。
　　食髓知味，谁还没年轻过？
　　咕噜……
　　躺在陈言怀里的小御姐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我饿了……”
　　……
　　地边摊。
　　人食五谷杂粮，方是人间烟火。
　　两人中午多是吃竹园的一些餐食，但是晚上……
　　这一个月，两人地边摊也没少吃。
　　距离两人居住的小区不远处，就有一个夜市。
　　连城的夜市，尤其是夏天，绝对的暴爽。
　　烧烤摊是最经典的美食摊位。
　　老板虽然长的不行，但是烤肉绝对一等一！
　　晚上10点半，一身运动休闲装的两人，已经坐在小摊前。
　　沈云懿扎了马尾，就像刚上大学的学生。
　　陈言大裤衩，白短袖，人字拖，标准居家穿着。
　　“老板！两瓶冰镇大绿棒子，十个烤生蚝，两个烤腰子，一把烤韭菜……一碗海鲜粥！”
　　沈云懿喝半杯，剩下都是陈言的。
　　咕噜咕噜！
　　一杯冰镇啤酒下肚，浑身通透。
　　什么是生活？
　　一杯啤酒，一串烤肉。
　　如果再有一个挚爱之人，那就完美了。
　　老百姓过日子，不就是图的个安稳平安吗？


第147章 同学聚会
　　沈云懿以前也吃过地边摊的烧烤。
　　是在上大学的时候。
　　和同学们一起。
　　那个时候，同学之间虽然也有一些攀比，但是总得来说氛围还是不错的。
　　沈云懿上学的时候，并没有暴露自己的家庭信息。
　　即便是同宿舍的舍友，沈云懿也没主动告诉过她们。
　　所以，大学的时候，沈云懿过的就跟普通人家的女孩一样。
　　和同学们AA吃饭，抢朋友买的零食，用一般的化妆品。
　　还有学校后巷的美食街。
　　虽然卫生状况堪忧，可是大学生哪里管这个啊。
　　便宜、好吃就行。
　　陈言就更不用提了。
　　上警校的时候，只要有机会，那绝对是跟着几个哥们一起往外跑。
　　相比较其他学校，警校的管理肯定要更加严格一些。
　　陈言上学的时候，很多学生为了出去，可谓和管理员是斗智斗勇。
　　老师教的侦察技巧都用在对付门卫老大爷身上了。
　　小两口最近的日子过的很舒坦。
　　工作上没有烦心事，生活上没有糟心事。
　　父母健康，生活美满。
　　当然，陈言这边没什么事，侦缉总队王敏那边可没闲着。
　　陈言最近一直在关注国际新闻。
　　就在今天下午，一条消息吸引了陈言的注意。
　　阳国某生物医药研究所突发大火。
　　伤亡情况不明。
　　据悉，现场有疑似危险液体泄露。
　　周围几十万人都被疏散。
　　事件影响非常大。
　　当陈言看到这件新闻的时候，就知道，王敏所说的后续事情，基本完结了。
　　报复这种事情，不仅仅适用人与人的交往。
　　在更大的层面，也是适用的。
　　区别在于，层面越高，付出的代价越大。
　　……
　　9月10日清晨。
　　沈云懿奋力的挣扎出陈言的魔爪。
　　“别闹了……我还没化妆……要迟到了”
　　陈言有点不开心。
　　看向小御姐的眼神，有些幽怨。
　　“真的要去吗？”
　　小御姐回过头，在陈言大嘴上亲了一口。
　　“毕业五周年，大家要聚一聚……关键是我的几个室友，好久没见了。”
　　是的，同学聚会。
　　小御姐要去参加大学毕业五周年同学聚会！
　　陈言对同学聚会有阴影。
　　所以，陈言昨天晚上爆发了。
　　本想让酸软无骨的小御姐没有力气爬起来的。
　　可是，事实告诉陈言，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一大早上，小御姐又生龙活虎。
　　这还得？
　　这不是看不起陈言，这是看不起系统啊。
　　耐力基因锁都是假的吗？
　　你给我过来吧！
　　陈言一个腾跃，一把捞住想要逃跑的小御姐。
　　“好姐姐，抱抱……”
　　“哎呀！别闹……”
　　……
　　上午10点。
　　“都怪你……都已经这个时间了，我们肯定迟到了……”
　　陈言躺在宽大的航空座椅内，享受着座椅的自动按摩。
　　眯着眼，看着小御姐。
　　哼哼两声。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赖床，一直在运动来着……”
　　沈云懿……就感觉好气哇！
　　你是没懒床，可是你做的什么运动，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不再理会陈言，沈云懿要抓紧睡一会。
　　昨天真的没有好好休息。
　　好像都有黑眼圈。
　　幸好，私人飞机还是比较安静的。
　　不一会，沈云懿就沉沉睡去。
　　陈言起身，把毛毯盖在小御姐身上。
　　轻轻在沈云懿额头轻吻，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看，这可不是我要来的，是你非让我跟着来的。
　　陈言早上据绝了好几次的。
　　奈何，小御姐的态度实在太过坚定。
　　陈言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至于聚会的地点，在京城。
　　所以，此刻的二人，正乘坐在飞往京城的私人飞机上。
　　……
　　下午。
　　飞机稳稳到达。
　　沈云懿长长的伸了伸懒腰。
　　睁开眼，看见陈言坐在床边：“看着我干嘛？”
　　“小懒猫，该起床喽！”
　　横抱起小御姐，在某女的惊叫中，二人下了飞机。
　　帝豪酒店。
　　沈云懿同学聚会的地点。
　　二人从机场而来，正好是下午6点钟。
　　没有刻意的高调，沈云懿在京城没有准备什么跑车。
　　也没有装穷低调，就是上次接送两人的保姆车。
　　乘坐舒适，沈云懿和陈言都很喜欢。
　　在京城开车，其实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
　　无他，太堵了。
　　没有点耐性，在这地方开车，时间长了，容易得心脏病。
　　“云懿！”
　　两人一下车进入酒店，一声惊喜的叫声传来。
　　“我刚刚还想着给你打电话呢，问你到哪了……”
　　“咦？这个大帅哥是谁？”
　　吴彤彤看向陈言的眼神有些惊奇，然后，看向沈云懿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未婚夫，陈言。”
　　“陈言，这是我大学宿舍的舍友，好闺蜜吴彤彤。”
　　“吴小姐，你好，我是陈言。”
　　今天的陈言，头一次，主动让沈云懿给好好的打扮了一下。
　　本就阳刚帅气的陈言，再加上这段时间办案的历练，身上有一种特别自信、霸气的气质。
　　吴彤彤眼前一亮：“你好，我叫吴彤彤，是云懿的好朋友……”
　　“不过，云懿……不是说好的……不带家属吗？？？”
　　尽管陈言很帅气，可是毕竟名草有主了啊。
　　而且还是某种意义上的窝边草。
　　“大家可都是一个人来的……”
　　陈言眼神微微一变。
　　看吧，这就是同学聚会。
　　不是他不相信沈云懿。
　　关键是群众中有坏人啊。
　　什么叫不带家属？
　　不带家属的同学会，那能是正经的同学会吗？
　　沈云懿笑了笑：“我老公是来送我的，不会参加我们的聚会。”
　　“嘻嘻，那就好，咱们一帮子女生，要是就你带了男朋友，其他人的老公估计要气死了！”
　　一帮子女生……
　　陈言微微一怔，是不是那块搞错了？
　　要不要……重来一遍？
　　不等陈言说话，吴彤彤热情上前：“陈大帅哥，云懿呢，你就交给我们好了。”
　　“那边，隔壁的小宴会厅，我们准备了大餐，已经有几位护花使者过去了。”
　　“我带你过去……”
　　陈言……有些懵逼。
　　吴彤彤有一点说的不对。
　　隔壁的不是什么宴会厅，就是个小包厢。
　　陈言进去的时候，已经有9个人在了。
　　挤挤叉叉的。
　　吴彤彤是个大嘴巴。
　　领着陈言进包厢的时候，就把这次聚会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原本他们是想所有同学聚一聚的。
　　结果，报名的时候，只有4个女同学报名。
　　一共17个女同学，只有4个报名算怎么回事？
　　男同胞就不乐意了啊。
　　报名的四个女同学，其中两个是一直单身的。
　　另外两个是结婚后离婚又单身的。
　　所以，沈云懿她们的这场同学聚会，已婚或者有男友的的女同学，一个都不来。
　　发现问题的组织者，也是个狠人。
　　五周年聚会，怎么能这么搞黄了？
　　于是，男女分开。
　　男同学在魔都，女同学在京城。
　　这下了好了。
　　男同学那边……没人报名了。
　　都是女同学这边，也不知道是积极性高涨，还是老公或者男朋友都同意了。
　　反正，结果就是除了一个生孩子在坐月子的，其他的都报名了。
　　只不过，沈云懿没有把这些细节告诉陈言而已。
　　这场同学会已经策划一个月了。
　　第一次组织，沈云懿推脱工作忙，就没有报名。
　　第二次，既然都是女同学，看了看名单，沈云懿的工作也不忙了。
　　不过，即便如此，显然也有不少人怕暗渡陈仓。
　　这不，除陈言这个事先什么都不知道的，包厢里已经坐了9名护花使者了。
　　“诸位……晚上好……”
　　硬着头皮，陈言觉得还是打声招呼比较礼貌。
　　“来来来……兄弟这边坐……”
　　“就是，别客气，我们也就是过来送送老婆啊，女朋友，没有别的意思。”
　　呵呵……
　　这话能信？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啊。
　　“哥们哪里高就啊？”
　　“哥们，喝点什么？”
　　还别说，这边还挺和谐……
　　三个小时后。
　　一顿晚饭的时间。
　　刚刚送陈言进包厢的吴彤彤再次出现。
　　“我们要下开一场了啊，你们是在这等着，还是也开一场？”
　　……
　　这帮女人……
　　想的还挺周到！


第148章 联合行动
　　返回永宁街已经是半夜2点多了。
　　沈云懿玩的很开心，还喝了点酒。
　　此时，小御姐正挂在陈言身上，樱桃红的嘴唇靠在陈言耳边。
　　“臭弟弟……今天好开心啊……”
　　陈言摇了摇头。
　　一帮子女人有什么开心的，陈言不知道。
　　但是，陈言是真的挺开心。
　　今天晚上，他算是着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吹牛逼不上税。
　　12个男人，在陈言之后，还有2个男人到场。
　　天南海北，国内国外，金融科技，明星八卦……
　　就没有这帮人不能聊的。
　　那一个个，不是做生意年入千万的成功人士，就是身边朋友个个神奇。
　　一开口那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开的劳斯，也就那么回事。
　　我有一哥们，去年炒股赚了一个亿……
　　这还是，在女眷们没有给男宾准备酒精的情况下。
　　这要是再喝上几杯，估计个个都能给长城贴瓷砖，给珠峰装电梯。
　　“嗯嗯，好好，你开心就好。”
　　背着有些醉意沈云懿，陈言的大猪蹄子……
　　啪……
　　“哎呀！”
　　沈云懿惊叫一声：“老公……刚刚有人拍我屁股……给我揍他……”
　　陈言：“……”
　　“我很开心……你今天开不开心啊？”
　　“我也很开心啊。”
　　陈言说的是真话，有几个男家属，口才真好。
　　说话跟讲相声似的，听着特过瘾。
　　有点为陈言打开新世界大门意思。
　　只是可惜，时间有点短，没有深入交流。
　　“真的……开心吗……嘻嘻”
　　小御姐嗤笑后，檀口微张，一口咬在陈言的肩膀上。
　　“没想到……我们只是女同学聚会吧……”
　　“嘻嘻，你都不知道……”
　　“原本都是男女同学一起聚会的……”
　　“不过，当时我就没答应来……”
　　“后来，他们群里又有分开聚会……所以……我就答应了……”
　　“不过，听说男的那边黄了，没有女同学参加……他们好像就只有五六个人……”
　　呵呵。
　　玻璃友情。
　　所以，这同学聚会到底是奔着什么去的？
　　“嗯嗯，你说的都对……”
　　小御姐明显有些醉了。
　　将沈云懿安顿好，已经三点多了。
　　被窝里，小御姐嘴唇蠕动，似乎在梦呓。
　　“臭……弟弟……抱抱……”
　　……
　　返回连城市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这两天是周末，陈言倒是不用专门请假。
　　分队里边的事情，陈言只用管大方向就行，具体的事情，除了破案，其他的就是知道就行了。
　　所以，也没人打扰他。
　　竹园。
　　“尝尝这个……刚刚从南方运过来的一种鲜菇，熬汤不错。”
　　沈云懿给陈言盛了一碗蘑菇汤。
　　正在进攻小米海参的陈言抬起头，闻了闻。
　　确实，浓郁的香气，好像一团奶油，浓浓的浮在嘴边。
　　陈言不知道为什么，对蘑菇情有独钟。
　　无论是烤蘑菇，还是熬汤或者清炒，陈言都爱吃。
　　当然，尤其是烤蘑菇。
　　小御姐对陈言的饮食习惯已经和了解了。
　　每天投喂的美食，都是陈言最爱吃的。
　　“嗯嗯，”喝了一口鲜香蘑菇汤的陈言咂咂嘴，满意的点了点头：“确实不错，你也尝尝……”
　　有美食，有美人。
　　陈言觉得生活很奇妙。
　　最近，两人自从订婚后，天天腻在一起。
　　开心的不得了。
　　解锁了很多以前没有解锁快乐。
　　比如……蘑菇汤。
　　再比如……厨房……办公室。
　　11日晚。
　　把小御姐送回家，陈言来到了侦缉二分队。
　　周日晚10点。
　　侦缉二分队和侦缉一分队，有一次联合行动。
　　这次，是侦缉一分队主动发起的。
　　上次吃饭，陈言还听张朝阳他们说，刘青山到了侦缉一分队之后，抓了不少半夜不回家好好睡觉的小姐姐。
　　结果，这次，两只队伍就来了一次联合行动。
　　“这一次，是我们侦缉二分队和一分队的联合检查行动！”
　　陈言在做行动前的部署。
　　“两点，一是一切行动听指挥！”
　　陈言表情严肃，这个时候，就是他这个队长展露权威的时候。
　　平时大家工作在一起，吃饭在一起，熟悉的很。
　　而且，陈言年轻，为人更是没有什么架子。
　　但是，在行动的时候，别说自己的手下，就是秦川在，陈言该发号施令的时候，也要听。
　　“二是注意保密原则！”
　　“所有参与行动的侦缉员，手机上交，行动过后，技术组追查所有人员的通话记录和信息记录。”
　　这不是陈言不近人情，或者不相信大家。
　　这种突击检查活动，其实从重要性来说，远没有陈言侦办的凶杀案重要。
　　但是，正因为行动小，有些人就可能铤而走险。
　　传递消息出去。
　　这样一来，行动肯定会以失败告终。
　　保密措施严格，正是为了保护大家。
　　而且，这次行动，具体目标只有刘青山、陈言和提供线索的线人清楚。
　　其他所有参与行动的侦缉员，都不知道具体的行动对象。
　　而且，行动也是临时召集，没有事先通知。
　　“全体都有，出发！”
　　警笛拉响，队伍浩荡出发。
　　这次的目标，是连城最有名的娱乐场所之一。
　　人间天堂私人会所。
　　有线人举报，会所存在不法行为。
　　10点28分。
　　侦缉一分队和二分队两支队伍汇合。
　　人间天堂被彻底封锁。
　　这种事情，无论是一分队的侦缉员还是二分队的侦缉员，都是驾轻就熟。
　　哪里容易逃跑，哪里有暗哨，搭眼一看，一清二楚。
　　倒是陈言，还真是第一次参见这样的行动。
　　感觉颇为新鲜。
　　“刘队，你来指挥，我们配合！”
　　这不是凶杀案现场，陈言可不在行。
　　所以，两方队伍碰面，陈言直接把指挥权交给了刘青山。
　　刘青山点点头，没有推辞。
　　两方队伍他都熟悉，而且……这种场面，老刘确实经验丰富、
　　人间天堂会所大厅。
　　“所有人，男士站在右侧，女士站在左侧。”
　　“双手放在身前，不要使用手机！”
　　“一组、二组、三组，分别进攻208、609、807三个房间！”
　　快快快！
　　这个时候，追求的就是行动迅速。
　　在场的人，除了陈言之外，都是参与过多次类似行动的老侦缉。
　　得到命令后，全速推进。
　　能得到这么精确的信息，肯定是内应无疑。
　　果然，五分钟后，三个房间的人，都被带到大厅。
　　一共是9个人。
　　不要问为什么是9个人。
　　三个房间，没人规定一个房间就只能是两个人吧。
　　“你们几个，双手抱头！”
　　张朝阳眼尖，一直盯着大厅内的工作人员。
　　对方在9人出现后，有几个人眼神闪动，手上也微微有所动作。
　　淦！
　　然而，张朝阳的警告声刚落，七八个男子顿时暴起。
　　趁乱冲击封锁的侦缉员。
　　这次行动，两支分队分别出动15名侦缉员，一共是三十人。
　　其中6人，刚刚押着3个包厢里的9人出来，还有8人，去搜查其他包厢。
　　会所外，还有8人在包围会所。
　　现场，包括陈言、刘青山在内，还有10名侦缉员。
　　七八个男人暴起，瞬间造成了混乱。
　　“别怕！只要虎哥出去，事后一人十万！”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暴起后，直接冲向陈言。
　　嘴里低沉怒吼。
　　一人十万？
　　陈言微微皱眉。
　　这个虎哥挺值钱啊。
　　保他跑出去，竟然一人就给十万？
　　“陈言！小心！”
　　一旁的刘青山见状，大声提醒。
　　今天只是正常的突击检查行动，侦缉员配发的只是电击棍，而没有枪械。
　　刘青山提示的虽然及时，可还是有些晚了。
　　尖嘴猴腮的男子距离陈言只有两米。
　　暴起的一瞬，抄起身旁茶几上的啤酒瓶，朝着陈言兜头挥下。
　　砰！
　　一声巨响，震撼全场。


第149章 雷霆手段
　　咔嚓！
　　巨响过后，一声板材断裂的声音，将还在震惊中的众人唤回现实。
　　刘青山刚刚起步冲向陈言的身形，陡然僵住。
　　刘青山当然知道陈言的身手不错。
　　在铁市侦办越监杀人案的时候，陈言当时显露过自己的格斗技能。
　　刘青山虽然没有实际见过，但是听张朝阳他们提起过。
　　说陈言格斗能力，在整个分队，都绝对是数一数二。
　　但是，刘青山现在严重怀疑，张朝阳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叫数一数二？
　　这特么还是人吗？
　　攻击陈言的男子，突然暴起，速度极快。
　　正常人，很难反应过来。
　　即便是分队了的格斗高手，也只能来得及后撤或者侧身。
　　尽量躲过这波攻击，然后才会伺机反击。
　　可是，陈言刚刚干了什么？
　　在尖嘴猴腮男子飞扑过来的瞬间，身形丝毫没有后撤，反而欺身上起，抬脚便踹。
　　男子腹部中脚，比飞扑而来更快的速度倒飞。
　　大概三米远的距离，猛烈的撞击到墙壁上。
　　打人如挂画！
　　大家都只是听过，但是，见还真是头一次见。
　　挂在墙上的男子，双眼暴凸，手中的酒瓶早就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背后墙板的碎裂声响起，整个人才从墙壁上滑落。
　　噗！
　　一口鲜血，狂喷，脸色惨如金纸。
　　捂着肚子，软倒在地。
　　甚至，连哀嚎的声音都没办法发出。
　　一脚，震慑住了所有人！
　　“所有人，全部抱头蹲下！”
　　“再有妄动，他就是下场！”
　　陈言下如此狠手，是有目的的。
　　八个混混，如果真的不顾一切，在场的侦缉员虽然数量占优势，而且身手普遍要比混混高。
　　可是，乱战之下，肯定会有人负伤，甚至有更危险的情况。
　　所以，陈言果断出手，就是要震慑住这些人。
　　十万块虽然多，但是也要看你有没有机会拿。
　　果然，尖嘴猴腮男子的凄惨，震慑住了众人，
　　剩余的七名男子，手中高举的酒瓶、球棍还有椅子，逐渐放下。
　　“你们有七个人，别怕，只要缠住他们，一人一百万！”
　　轰！
　　一百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百万奖励，七人的眼光再次变得凶狠起来。
　　哼！
　　“一百万？”
　　陈言看向刚刚开口说话的男子，是一个蹲在地上的西装男。
　　桌上酒瓶破空飞出。
　　砰！
　　炸裂在西装男脑门。
　　啊！
　　男子捂着脑门，惨叫声还未发出，陈言再次动作。
　　这个时候，陈言知道，震慑是没用的。
　　一百万！
　　看这些人的眼神，似乎都有些疯魔了。
　　没有理会西装男，陈言飞身而起，右拳紧握，急速攻向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混混。
　　在飞身的瞬间，陈言三项基因锁全开。
　　力量基因锁、速度基因锁、耐力基因锁。
　　在铁市，侦办越监杀人案，和路蕊战斗的时候，陈言仅仅获得了格斗技能专精。
　　当时，并没有获得开启力量、速度和耐力基因锁的奖励。
　　所以，当时陈言，战斗力还有限。
　　而现在，三项基因锁开启，配合格斗技能专精，陈言的实战能力，几何级的提升。
　　咔嚓！
　　陈言拳头撞击小混混下巴的声音传来。
　　不等混混倒下，双脚一错，再度奔向另一个手中拿着弹簧刀的混混。
　　咔嚓……
　　砰……
　　三五个呼吸。
　　七名刚刚还跃跃欲试，被一百万赏金蛊惑的小混混，哀嚎遍地。
　　“说！那个虎哥在哪？”
　　陈言没有理会刘青山等人的震惊，在放到最后一个小混混的时候，捏住他的肩颈，厉声质问。
　　“呜呜……你们进来的……时候……从后门……”
　　后门！
　　陈言扔下小混混，夺门而出。
　　外面，虽然有8人在包围会所。
　　但是，8人都比较分散。
　　人间天堂私人会所，有三个出口。
　　前门，地下车库和后门。
　　刘青山安排的8个人，有3人在前门，2人在地库，3人在后门。
　　陈言到的时候，一道身影刚刚闪过街角。
　　三名侦缉员已经倒在地上。
　　其中一人，腹部一片殷红！
　　正是张朝阳。
　　“朝阳！”陈言箭步上前，扶住张朝阳，一脸急切：“你怎么样？”
　　“死不了……队长，别管我……快追！”
　　看了一眼张朝阳，还有倒地两侧的侦缉员。
　　陈言回过头，正好看见刘青山他们冲出来：“送他们去医院，我去追人！”
　　张朝阳的伤势……
　　陈言不知道具体怎么样。
　　毕竟隔着衣服，又是晚上。
　　即便开启了视觉基因锁，陈言也看不清楚。
　　但是，看血流量并不是很大。
　　另外两名侦缉员，虽然倒地，脸上表情痛苦。
　　但是没有血迹，问题应该不大。
　　刘青山正好赶了过来，陈言把张朝阳交给刘青山。
　　“放心，我一定把他抓回来！”
　　此刻的陈言，双眼微眯，精光爆射。
　　从未有过的愤怒，充斥心间。
　　张朝阳一直跟着他。
　　从他转正任小组长开始，张朝阳就一直跟着他。
　　张朝阳家里的条件一般，父母在农村，他是高考的时候，选择的警校。
　　因为这样一来，毕业后工作好找不说，上学也不用家里花钱。
　　上班后，辛辛苦苦，和老婆买了房子，有了孩子。
　　虽然日子过的比较紧吧，但是张朝阳很乐观。
　　队里，大家摸爬滚打在一起，也很开心。
　　而现在，自己的战友，竟然倒在血泊中！
　　“跑？”
　　开启嗅觉基因锁！
　　刚刚那个虎哥在后门停留，自然留下了属于他的气味。
　　所以，即便现在人已經轉過街角，但是，空气中留下的气味，好像一条连续不断的信标。
　　给陈言导航这混蛋的方位！
　　奔跑中的陈言，速度极快，顺着凶手的气味，很快就在河边看到了对方的身影。
　　陈言突然有些庆幸。
　　庆幸刚刚在大厅内，没有手下留情。
　　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战斗。
　　否则的话，如果时间多耽搁一分钟，张朝阳他们的危险就更多一分。
　　前面奔袭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
　　四个呼吸后，陈言站在了对方十米远的位置。
　　“你是怎么追上我的？”李天虎看向陈言的眼神有些奇怪。
　　现在国内的警察都这麼厉害吗？
　　随便一个扫皇打飞的侦缉员，都能追上自己。
　　难道是这些年安逸惯了，身手退步了？
　　陈言没有回答。
　　只是盯着对方反握在手里的一柄匕首。
　　匕首上，涂有一层灰色物质。
　　所以，在即便今天晚上月光明亮，照在上面竟然没有一点反光。
　　这不是普通的匕首。
　　陈言第一时间做出判断。
　　而且，张朝阳的身手其实是不错的。
　　跟着他的两个侦缉员，也是经常训练，起码的格斗技巧，没有问题。
　　正常情况下，对付两个成年人，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三个人，在对方手里，竟然几个照面就被放到。
　　尤其是张朝阳，竟然被对方捅了一刀。
　　以陈言对格斗技能的了解，当时的战斗情况，陈言都能模拟出来。
　　对方冲出后门，一个照面，一拳一腿，就解决了两名侦缉员。
　　张朝阳实力强一些，对方应该用了两招，拳推，勾手匕首后捅。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甚至，对方应该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被自己捅倒的张朝阳。
　　而是直接离开现场。
　　这种身手……
　　“你……是雇佣兵？”


第150章 所谓的虎哥
　　人间天堂私人会所，一个普通的ktv。
　　里边提供一些有颜色的服务，打点擦边球，在灰色地带游走。
　　在行动之前，刘青山已经把相关的材料发给了陈言。
　　今天晚上的行动，其实震慑作用远大于实际作用。
　　这次的行动，一个是端掉人间天堂这个颜色窝点，一个就是警示其他类似的产业。
　　游走在灰色地带，虽然有高额的经济回报。
　　但是，风险也是很大的。
　　可是，陈言万万没有想到。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联合行动，抓几个夜不归宿小姐姐的事情，竟然让自己手下的侦缉员负伤。
　　而且，那几个小混混，为了给这个‘虎哥’争取逃跑的时间，竟然敢和警察动武！
　　要知道，那几个小混混就是普通意义上看场子的。
　　这次行动被抓，也就是关起来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可是，如果是袭警，那就不是关几天的事情了。
　　可即便如此，这几个小混混，竟然还肯为这个‘虎哥’当垫背的，这就有意思了？
　　这个‘虎哥’是什么人？
　　相隔十米的两人，互相没有回答对方的话。
　　李天虎刚刚因为剧烈奔跑，导致有些急促的呼吸，在短暂的休息后，已经有些平复。
　　“我不杀华国人。”
　　李天虎匕首反握，腰身微微下探，是标准的防御反击姿势。
　　“但是，你不要逼我。”
　　不杀华国人？
　　陈言笑了。
　　这还是一个有底线的雇佣兵？
　　“你刚刚捅伤了我的同事，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
　　两人刚刚前后追击，奔袭了将近5公里。
　　这点距离，对已经开启耐力基因锁陈言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动手，陈言主要是想套一套这个人底细。
　　人在什么时候防御心里最弱？
　　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吗？
　　不！
　　是在自信心最强的时候。
　　是在认为自己能够掌控局势的时候。
　　什么叫反派死于话多？
　　因为那个时候，正是反派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不会有任何意外的时候。
　　“他不会死，”李天虎皱眉：“我刚刚也是迫不得已，但是我下手很有分寸。”
　　“刚刚只是刀尖划破了他的肚皮，没有捅进腹部，伤势不致命。”
　　陈言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最担心的，其实不是这个疑似雇佣兵的‘虎哥’，而是刚刚负伤的张朝阳。
　　“你叫什么，为什么出现在人间天堂？”
　　“嘿嘿，”李天虎嘿嘿笑了两声：“你不用套我的话了。”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既然你不让我走……”
　　李天虎双眼微眯，闪过一丝精光。
　　“那就不要怪我！”
　　蹭！
　　话音未落，李天虎一个前冲，左手成爪，直奔陈言面门。
　　涂有特殊图层而毫不反光的匕首，反握在右手，直逼陈言颈动脉。
　　呵……
　　陈言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个侠肝义胆的选手。
　　可是，看对方如此狠辣的招式，显然是奔着要自己的命而来。
　　这家伙，刚刚之所以没有对张朝阳下狠手，估计还是为了抓紧时间逃脱。
　　或者是为了给追兵制造麻烦。
　　毕竟，以对方的身手，刚刚划伤张朝阳腹部的一刀，也可以划向他的颈动脉。
　　之所以没有一击毙命，是怕侦缉员对他不死不休吧。
　　李天虎的招数非常狠辣，最重要的是速度极快。
　　抬步的瞬间，犹如一道闪电。
　　但是，在开启视觉基因锁的陈言眼里，李天虎的动作却慢如蜗牛。
　　以前，陈言虽然也能够做到分解、放慢对手的攻击动作。
　　但是，身体的反应跟不上。
　　可是现在不同。
　　开启速度、力量、耐力三项基因锁的陈言，身体的动作完全能够跟上思维的反应。
　　啪！
　　清脆的拍击声响起。
　　噗嗤！
　　利刃刺穿血肉的独特声音，无论是陈言还是李天虎，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天虎抱着被陈言刺穿右臂，看向陈言的眼神，充满惊骇！
　　空手入白刃！
　　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李天虎是什么人？
　　十几年前，辽省业余格斗比赛冠军！
　　李天虎是野路子出身，没有学过什么正经的拳法或者格斗术。
　　但是，他的速度极快，天生的速度极快。
　　在当年的格斗比赛中，就是凭借着速度优势，在一众高手中，脱颖而出。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去了国外后，加入了雇佣兵。
　　更是学得了一身格斗杀人技。
　　技巧有了，再配上他天生的极速。
　　经历过26场徒手生死搏击的李天虎，竟然在一个照面，就被对方夺走了匕首！
　　知道为什么雇佣兵喜欢反握匕首吗？
　　反手匕首，要比正手匕首难练的多。
　　但是，好处就是，反握匕首极其不容易被夺走兵器。
　　而且，作战半径小，辗转腾挪之间，能够利用肘部力量，爆发出最大的战斗力。
　　可是，即便是这样，自己竟然被对手空手入白刃？
　　更不用说，对方在夺走自己的匕首后，随手反插，匕首已经刺入自己的右臂挠骨间隙。
　　紧接着，李天虎眼前一花，哪里还有陈言的身影。
　　咔嚓！
　　骨裂的脆响声，好似尖刀插入胸口。
　　李天虎半跪在地，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右小腿传来。
　　精通格斗技的李天虎，第一时间做出判断。
　　小腿骨断裂骨折，自己再没有逃跑的可能。
　　然而，陈言并没有到此收手。
　　两世为人，陈言信奉一句话。
　　对待战友，要像春天般温暖。
　　对待敌人，要像严冬般酷烈。
　　反手后折，在李天虎半跪倒地的瞬间。
　　陈言双手捋住李天虎双臂，用力半拧，咔嚓声再度响起。
　　双臂脱臼。
　　紧接着，右手前探，如铁钳一般，掐住李天虎下颚，左右一错！
　　咔嚓。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深夜传出。
　　李天虎下巴脱臼。
　　单腿被废，两臂脱臼，下巴脱臼。
　　李天虎彻底失去了战斗力，也失去了自尽的能力。
　　……
　　刘青山等赶到的时候，看着躺在地上，只能发出呜呜声的逃犯，眼角抽搐。
　　“朝阳的伤势怎么样？”
　　陈言虽然觉得李天虎没有必要在这方面骗他，但是，还是不放心。
　　劉青山點了點头：“没事，只是皮外伤，腹部没有穿透，就是留了不少血。”
　　“已经送往医院了。”
　　呼……
　　听到张朝阳没事，陈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李天虎，眼神中再次迸发出怒火。
　　“你这边……怎么样？”
　　刘青山安排人把张朝阳送去医院后，带着几个人，就火急火燎的追赶陈言。
　　虽然陈言在人间天堂的大厅内，几个呼吸就撂倒了七个混混。
　　但是，对方也不是善茬啊。
　　一个照面，竟然就解决了张朝阳等三个侦缉员。
　　所以，留了几个人在人间天堂后，刘青山带着人就直接追了出来。
　　可惜，陈言他们跑的太快，刘青山他们耽搁了不短时间。
　　哪裡还追的上。
　　结果，这个时候，对讲机里传来陈言的声音。
　　然后，刘青山等人赶到现场后，就看到已经被制服的歹徒。
　　陈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虎哥是吧，”陈言走到李天虎身边：“你命好，我的同事没什么大事。”
　　“如果你的刀刚刚再狠辣半分，你猜你还会不会活着？”
　　听了陈言的话，李天虎身躯微微颤抖。
　　作为雇佣兵，李天虎不知道多少次游走在生死边缘。
　　所以，对于死亡，李天虎比任何人的感触都要深。
　　陈言刚刚的话，虽然并不狠历，但是李天虎知道，陈言说的是真的。
　　对方如果想要自己的命，只需一个照面。
　　在刚刚双方交错的瞬间，只要陈言没有选择把匕首插进手臂，而是直插喉管……
　　就像刚刚的李天虎，刀尖没有捅进张朝阳的脖颈，而是小腹。
　　……
　　“来人，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危险品。”
　　“尤其是口腔里，有没有藏什么毒胶囊……”
　　李天虎：“……”
　　欲哭无泪。
　　我特么的只是干过雇佣兵而已，不是死士。
　　没事往嘴里藏什么毒胶囊啊。
　　合着，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卸了我的下巴？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第151章 打草搂兔子
　　在行动结束后，陈言就直奔医院。
　　张朝阳的情况确实比较稳定，没有生命危险。
　　负责救治张朝阳的医生，是连城第一医院的主任医师：“你们放心。”
　　“这位警察的刀伤，没有伤害到腹膜，只是深度皮外伤，流血过多。”
　　“伤口已经缝合完毕，现在正在输血，明天就能恢复正常。”
　　“接下来好好保养，伤口愈合后就没什么事情了。”
　　而另外两人，其中一个只是皮肤挫伤，没什么大碍。
　　做完检查没什么问题，已经回侦缉队了。
　　但是另一个伤势要严重一些，肋骨断裂。
　　幸好没有伤及内脏，需要休养。
　　凌晨2点。
　　侦缉二分队。
　　审讯室。
　　几个小混混的伤势虽然比较严重，但是并不致命。
　　经过分队卫生员的简单处理，问题不大。
　　至于医院……
　　这几个人就别想了。
　　竟然敢公然袭警，已经不是关起来半个月能解决的了。
　　能给他们涂点红花油，包扎一下，已经算是高规格了。
　　任何侦缉队，对于敢袭警的犯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更何况，今天晚上，还有侦缉员受伤。
　　“说，这个虎哥是什么人？”
　　王刚满脸煞气。
　　今天晚上的行动，他没有参加，而是留守侦缉队。
　　结果，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七个混混在悬赏下，公然袭警。
　　张朝阳还挂了彩。
　　杨冰，人间天堂私人会所经理。
　　正是这个人，在人群中喊出悬赏悬赏百万的。
　　此刻，杨冰头上抱着纱布，脸上的血迹虽然洗干净，但是身上血迹还在。
　　“警官……我头晕……”
　　“还有……什么虎哥……我不认识啊。”
　　不认识？
　　王刚把面前平板电脑推向杨冰：“这是我们现场执法记录仪，拍下来的视频。”
　　“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
　　“你们有七个人，别怕，只要缠住他们，一人一百万！”
　　视频播放，正是杨冰的面孔。
　　杨冰抬起头，看向视频，眼珠子转了转，继续哀嚎。
　　“这位警官……我真的头疼……”
　　“我那个时候喝多了，瞎说的……”
　　“我哪有什么百万啊……”
　　和稀泥！
　　王刚知道，这个杨冰是个老油条了。
　　对方显然是想打马虎眼，什么都不肯说。
　　监控室内。
　　陈言、刘青山脸色深沉。
　　“这个杨冰，是一分队的常客。”
　　刘青山显然知道这个杨冰：“我刚刚跟队里的人核实过。”
　　“杨冰以前就是个普通的小混混，干些偷鸡摸狗，拉皮条的生意，被抓进去过五次。”
　　“但是，每次的事情不大，够不上送进去，每次都是关上半个月，出来后又是那个样子。”
　　“但是，两年前，杨冰好像突然有钱了，开了人间天堂私人会所。”
　　“除了正规生意，偶尔搞一些擦边球，弄点带颜色的服务。”
　　“只是，这帮人非常谨慎小心，过去李洪在的时候，就检查过几次。”
　　“但是，都被他们躲过去了。”
　　“最近，他们内部有人举报，我们核实后，才组织的这场行动。”
　　陈言点点头。
　　今天进入会所后，刘青山的命令是直奔三个房间去的。
　　人间天堂，有按摩、ktv等房间86个。
　　一间间查过去，人早就跑了。
　　没有内应，很难精准出击。
　　老油条？
　　陈言看着监控中的杨冰，眼神冰冷。
　　要不是他，那些小混混不可能有胆量跟自己动手。
　　这个时候装怂？
　　呵呵。
　　哪有这么好的事。
　　“王刚，你出来吧，”通过话筒，陈言给王刚传达指令：“我亲自来审他。”
　　得到指令的王刚，干脆利落。
　　什么也没说，收拾起桌上的平板就往外走。
　　杨冰眼睛转了转，没有出声，继续哼哼唧唧。
　　这家伙其实也不全是装的。
　　陈言那一下，真的是差点给杨冰脑袋开了瓢。
　　留了不少血，脑袋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真的有些迷糊。
　　索性，低着头，哼哼唧唧还好受点。
　　“听说你脑袋迷糊，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
　　“要要要，脑袋疼的要死……送我去医……”
　　嘎！
　　听到要送自己去医院，杨冰本来兴奋的一批。
　　可是，一抬头，看清楚陈言脸，剩下的话，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文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怕不要命的。
　　不要命的怕什么？
　　怕能要他命的！
　　在社会上混，什么最重要？
　　是钱吗？
　　是地位吗？
　　扯淡。
　　都不是。
　　再有钱，也要有命花才行。
　　再有地位，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所以，在杨冰的信条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人安全了，才有其他。
　　安全是1，其他的都是零。
　　没有1，后边有一百个零也是白扯。
　　所以，杨冰的生存之道，就是安全。
　　什么是安全？
　　怎么保障自己的安全？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知道什么人该招惹，什么人不该招惹。
　　俗话说的，就是招子放亮点。
　　不要惹了不该惹的人。
　　所以，有的时候，杨冰得罪了人，怕被报复，怎么办？
　　偷个钱包，直接进侦缉分队去关着。
　　哪都没有那安全。
　　所以，杨冰最不怕的其实是侦缉员。
　　因为他知道，侦缉员办案是讲法律的。
　　可是，也不是所有的侦缉员，他都不怕。
　　比如，那种，敢要自己命的！
　　而陈言，恰恰就是最让杨冰惧怕的。
　　刚刚在会所，让杨冰心胆俱裂的不是陈言砸出的酒瓶，而是陈言看自己的眼神。
　　那种眼神……
　　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甚至没有冷漠的情绪在其中。
　　自己在陈言的眼中，好像就是一截木头。
　　“大佬！怎么是您啊！”
　　“嘿嘿，我脑袋早好了，本来晚上喝酒还有点晕，被您那一酒瓶正好砸清醒了。”
　　陈言坐在审讯桌后，翘起二郎腿：“不疼了？”
　　杨冰狂点头：“一点都不疼。”
　　“不去医院了？”
　　“不去不去。”
　　“好，既然不去，就说说那个……你口中的虎哥，是什么人！”
　　虎哥？
　　听到这个名字，杨冰谄媚的笑容顿时僵住。
　　“大佬……虎哥……虎哥……”
　　杨冰害怕陈言，但是也害怕李天虎。
　　支支吾吾半晌，杨冰好像下定了决心：“大佬，不是我不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得罪陈言，是让杨冰害怕。
　　但是，对方毕竟是侦缉员，自己得罪他，哪怕以后都没好日子过，可最起码不会死。
　　不会死，就是安全。
　　可是，如果出卖了李天虎……
　　自己会死！
　　该怎么选，杨冰清楚。
　　陈言面无表情。
　　对于這个楊冰的選择，并没有出乎陈言的预料。
　　两害相较，取其轻。
　　人之常情。
　　但是，跟我讲人之常情……
　　呵呵。
　　起身，陈言踱步上前。
　　杨冰虽然做出了选择，可是不代表他不害怕。
　　始终低头，不敢看向前方。
　　陈言在人间天堂大厅，酒瓶破空之时，盯着他的眼神。
　　此刻一直在脑海中闪现。
　　双腿打颤的杨冰，听着陈言的脚步声，越来越害怕。
　　但是，为了保命，杨冰依然不肯说话。
　　站定在杨冰身前，陈言居高临下：“抬起头，看着我！”
　　声音不大，进入杨冰耳中，却如惊雷。
　　“大……大佬……我真的不敢……不知道该……该说什么……”
　　“你胆子倒是不小……”
　　“如果……他如果你這份胆色，也不会被我打的半残，拖回来了……”
　　半残？
　　杨冰瞳孔几句收缩，声音颤颤巍巍：“大……大佬……您……您把他……把他给……抓……抓住了？”
　　“嗯？”陈言看向杨冰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你竟然觉得，他能从我手里跑掉？”
　　没有理会杨冰震惊的表情。
　　陈言返回审讯桌前，拿起平板电脑。
　　递到杨冰面前。
　　“这个人……是不是你口中的虎哥？”
　　视频中，是李天虎被陈言废掉腿骨，右臂插刀，双手背后，下巴脱臼的照片。
　　“要不是这家伙下巴脱臼刚刚弄好，说话还不利索……”
　　啪！
　　陈言手掌拍在杨冰脸颊，吓得对方一哆嗦。
　　“我犯得着跟你在这废话？”
　　“大佬！”
　　杨冰再三确认了视频中的人，就是李天虎后，突然激动起来。
　　“大佬，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个人叫李天虎，曾经在国外干过雇佣兵，这次回国……”
　　噼里啪啦。
　　杨冰说的那叫一个痛快。
　　根本不用陈言问，绝对是有什么说什么。
　　结果，这个杨冰交代的事情，确实很有价值。
　　让陈言颇有一种，今天晚上本来去搂草的，结果打了一只兔子的感觉。


第152章 意外之喜
　　绝对的意外之喜。
　　侦缉二分队。
　　会议室。
　　除了陈言，刘青山之外，还有两人在场。
　　连城侦缉队代理队长张云虎，新提任的副队长李洪。
　　“杨冰？”李洪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就是那个人间天堂会所的老板？”
　　刘青山点点头：“就是这个杨冰。”
　　“昨天晚上，我接到线报，说人间天堂私人会所有颜色服务。”
　　“我们就和一分联合……”
　　刘青山把大概的情况介绍一下。
　　“老刘，行啊。”李洪朝着刘青山比划了一下大拇指：“这个人间天堂会所，我当时在一分队的时候，去突击检查过几次。”
　　“但是，没有准确的线报，总是让他们逃掉。”
　　“没想到，你这刚上任没几天，就把他们办了！”
　　刘青山摆摆手：“这不是你栽树，我乘凉嘛。”
　　“那个线报，你认识，就是你临走的时候，交代给我的那个服务员江涛。”
　　李洪点点头。
　　这个江涛的母亲是摆地摊的，身体不太好。
　　李洪有一次例行带队巡逻，正好碰见老太太犯病，及时送进了医院。
　　救了老太太一命。
　　李洪因为带队查过人间天堂，所以江涛认识李洪。
　　为了感谢李洪的对母亲的救命之恩，就成了李洪的线报。
　　结果，没成想，李洪没几天就调走了，刘青山过去摘果子。
　　“陈队，凌晨4点，把我们两个都叫来，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这个人间天堂吧？”
　　张云虎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陈言亲自打电话请自己和李洪过来，肯定是有其他情况。
　　陈言点点头。
　　投影开启。
　　正是李天虎被擒照片。
　　“这次行动，除了端掉人间天堂这个颜色窝点，我们还有其他重大发现！”
　　“李天虎，男，35岁，辽省铁市人。”
　　陈言开始介绍基本情况。
　　根据杨冰的交代，陈言已经搜集了一些李天虎的信息。
　　“这个人，绰号虎哥，18岁的时候职业高中辍学，在沈市打工。”
　　“20岁至22岁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三届辽省业余格斗比赛，获得过一次亚军，两次冠军。”
　　“之后两年，在沈市一健身馆当教练。”
　　“24岁出国，下落不明。”
　　陈言指向投屏上的照片，是李天虎使用的匕首：“但是，从昨晚我跟他交手的情况看。”
　　“李天虎精通的格斗杀人技，是流传于一些战乱国家的格斗技巧。”
　　“特点是快、准、狠，追求一击必杀。”
　　“这种格斗技巧，不同于传统的格斗或者拳术，不为健身，只为杀人。”
　　“所以，这种技巧，又叫做佣兵杀人技。”
　　“还有李天虎使用的匕首，表面涂有特殊吸光图层，即便在阳光下，也不会出现反光，是国外佣兵暗杀使用的常规武器。”
　　“综上，初步判断，李天虎出国后，应该是加入了国外的佣兵组织。”
　　“相关的资料，我已经发往国家侦缉总队进行核实。”
　　涉及到国外佣兵，这些资料，不是一个连城，甚至是辽省能掌握的资源。
　　只有国家侦缉总队才有能力和权限掌握这些资料。
　　不过现在的好处是，陈言有了总队颁发的临时借用聘书，是有权限使用总队的相关资源的。
　　这样一来，就不必每次麻烦王敏组长。
　　“那这个李天虎……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张云虎目前代理连城侦缉队队长，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信息。
　　华国，号称世界上雇佣兵的坟墓。
　　是世界上，雇佣兵活动最少的国家。
　　除了云省等地的边界地区，由于边民生活聚集，分界线犬牙交错，有特殊的地理原因，有雇佣兵活动。
　　像内陆城市，是看不见雇佣兵的身影的。
　　所以，如果李天虎有雇佣兵的经历，那么，这就不是一件小事。
　　“我已经查询了李天虎出入境记录。”
　　咔嚓。
　　投影切换。
　　“这就是李天虎几年来出入境的情况。”
　　“五年前，李天虎第一次回国，之后的五年，共出入境5次。”
　　“以前的每次出入境，都是走的正规渠道，但是，这一次，是一周前，刚刚从魔都偷渡入境回国。”
　　“知道不知道这次李天虎回国的目的是什么？”
　　陈言点点头：“这个杨冰已经交代了。”
　　“李天虎这次回来，是为了找一个叫张瑞庆的人。”
　　张瑞庆？
　　“张瑞庆是谁？”
　　陈言看向刘青山，示意刘青山介绍。
　　刘青山起身，接过陈言手中的播放器，看向张云虎：“张队，这个人我刚刚调查完资料。”
　　咔擦。
　　照片切换。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投屏上。
　　“张瑞庆，男，45岁，连城大学化学系教授。”
　　张云虎眉头紧皱。
　　一个雇佣兵，找一个大学教授，什么意思？
　　然而，接下来，刘青山的话，更让大家疑惑。
　　“但是，这个张瑞庆，2年前就因为车祸去世，已经死了。”
　　死了？
　　李天虎回国，就为了找一个死人？
　　开玩笑呢？
　　陈言点点头：“2年前，张瑞庆在云省旅游，醉酒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卡车撞死。”
　　“因为张瑞庆就是连城人，居住度辖区在三分队，我刚刚已经联系了三分队，要来了当时的卷宗。”
　　原来，这个张瑞庆，当时喝了酒，半夜的时候横穿满路，被一辆运送渣土的货车迎面撞上，当场死亡。
　　“当时，张瑞庆已经面目全非，根本辨认不出容貌。”
　　“那边的侦缉队，是根据张瑞庆身上的身份证，才确认了身份。”
　　“当时，张瑞庆的妻子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去旅游。”
　　“后来，为了最终确认身份，他的妻子，带着他儿子过去，做了dna检测。”
　　“才最终确认，尸体就是张瑞庆儿子的父亲，才最终结案。”
　　李天虎回到辽省，竟然找一个已经死了2年的人。
　　为什么？
　　他不知道张瑞庆已经死了？
　　这个可能性当然有。
　　可是，这种事情，只要杨冰他们查一下就能知道。
　　他为什么还要专门跑回来？
　　“张瑞庆的妻子……再婚没有？”
　　刘青山摇头：“目前的资料，显示他的妻子依然是单身，没有再婚。”
　　“李天虎……有没有进行提审？”
　　刘青山搖了搖頭，看向陈言后，解释道：“这个李天虎在逃跑的时候，刺伤了张朝阳，还打伤了两名侦缉员。”
　　“所以，陈言下手有点重，现在还没办法提审。”
　　张朝阳负伤了？
　　“怎么回事！”张云虎和李洪眼神凝重，他们刚刚并不知道张朝阳和两名侦缉受伤的事情。
　　“朝阳的伤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刘青山开口：“朝阳的伤势没有生命危险。”
　　“腹部中刀，没有伤及腹膜，問题不大，就是失血有点多，现在在医院输血呢。”
　　“另外两人一个轻微擦伤已经出院，一个肋骨骨裂，现在还在医院。”
　　“倒是那个李天虎，伤的不轻，医生还在处理伤口。”
　　听到张朝阳三人没有生命危险，张云虎和李洪大大松了口气。
　　接下来，两人直奔医院，看望了一下张朝阳。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张朝阳的脸色好了很多。
　　就是躺在床上不能动。
　　但是精神头不错。
　　另外两人，一个昨晚就出院了。
　　另一个肋骨骨裂现在也固定好了，后期需要三个月的休养。
　　返回侦缉二分队，已经是上午9点。
　　审讯室内。
　　李天虎的右臂，右腿都已经被包扎完毕。
　　双臂脱臼也已经还原，下巴也接了上去。
　　坐在审讯椅子上，戴着手镣和脚镣。
　　陈言特别交代，李天虎的刑具是最高规格的。
　　除了镣铐，还有腰板。
　　对于格斗高手，没有比陈言更清楚他们的攻击力。
　　即便如此，李天虎虽然没有逃跑的可能，但其实还是有攻击性的。
　　昨晚到现在，陈言派了8个人持枪看守。
　　如有不对，立即开枪！
　　审讯室内。
　　李天虎看向陈言的眼神，依然是疑惑。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到现在，李天虎都想不明白。
　　对方怎么就一个照面把自己撂倒的。
　　难道这些年，自己在国外学的东西都是假的？
　　曾经杀过的敌人，都是跟自己演戏不成？


第153章 被逼无奈
　　陈言没有回答李天虎的疑惑。
　　坐在李天虎对面，陈言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天虎。
　　李天虎的个头不高，大概一米七多一些。
　　长相普通。
　　眼睛不大，但是开阖间，精光闪烁，有一种特别的震慑力。
　　光看李天虎的眼神，陈言就知道，他的手上有认命。
　　而且不止一条。
　　昨天晚上，抓到这个曾经干过雇佣兵的李天虎，纯粹是意外收获。
　　他为什么回华国？
　　仅仅是为了找一个已经死去两年的人？
　　别逗了。
　　一个化学系教授，能跟雇佣兵扯上什么关系。
　　他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要知道，华国对于有过雇佣兵身份的人员，监管是很严格的。
　　一般情况下，这种人只要入境，就会被纳入监控范围。
　　而李天虎之所以能从魔都一路畅通来到连城市，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从魔都偷渡而来。
　　李天虎身上如果没有秘密，他为什么要跑？
　　而且是通过袭警方式逃跑。
　　要知道，如果仅仅是偷渡入境话，李天虎罪过并不大。
　　因为他本身就是华国人。
　　所谓的偷渡，仅仅是非正常渠道回国。
　　罪名不大。
　　但是，袭警，尤其是使用刀具，致使侦缉员受伤，这个罪名可就不小了。
　　为什么？
　　如果当时李天虎不跑，会发生什么？
　　人间天堂所有人，都会被带回侦缉队，核查身份信息，然后该交罚款的交罚款。
　　该口头教育的口头教育。
　　毕竟里边还有正经唱歌的客人。
　　如此一来，李天虎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
　　但是即便暴露，只要李天虎没有组织他人偷渡边境，给他的处罚，也就是关个十天半月。
　　最后，由于其有雇佣兵的经历，李天虎所在地的相关部门会关注他的行踪。
　　这个惩罚大吗？
　　当然不大！
　　但是，李天虎却选择了逃跑！
　　还中途袭击侦缉员，造成侦缉员受伤。
　　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所以，为什么？
　　李天虎不知道哪个罪名大？
　　不！
　　这么浅显的事，傻子都能分辨出来。
　　所以，李天虎有不得不跑的理由。
　　为什么？
　　因为他不能被关押。
　　哪怕只有几天的时间。
　　这也是李天虎所不能接受的。
　　而根据杨冰交代，李天虎回连城市，是为了找张瑞庆。
　　所以……
　　“李天虎，说说你的任务吧。”陈言双臂环抱，既然知道你在赶时间，那么，现在着急的就不是陈言了。
　　“你找张瑞庆干什么？”
　　“而且，还如此急迫？”
　　李天虎对陈言知道自己的目的并不惊讶。
　　杨冰那边的情况他了解。
　　如果自己没有被抓，杨冰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因为杨冰害怕自己的报复，他想活命，就一定不会出卖自己。
　　但是，只要陈言把自己被抓的照片或者视频给杨冰看，杨冰一定会招供。
　　现在的情况
　　李天虎知道，自己既然已经被抓，想要短时间出去……
　　难！
　　但是，有一点是李天虎有所依仗的。
　　要知道，这里是华国，这里是侦缉队。
　　不是混乱的雇佣兵世界。
　　拳头大，不一定就是道理。
　　“这位警官，我想你误会了。”
　　“我很早以前就认识张瑞庆先生，这次回国，只是来找他叙旧，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叙旧？
　　“李天虎，”陈言摇摇头，看向李天虎：“叙旧用得着偷渡回国？”
　　“和老友叙旧，用得着袭警？”
　　“这位警官，实在抱歉。”李天虎摊摊手，手上的镣铐叮当作响。
　　“你应该已经查到了，我在国外当过雇佣兵……”
　　“因为身上没钱，这次又是偷渡回来的，看到你们穿制服的当然害怕。”
　　“一下子失手……实在抱歉。”
　　呵呵。
　　陈言都被李天虎气笑了。
　　但是，在正规返回内，陈言还真不能做什么。
　　再打他一顿？
　　行，关掉监控，陈言冒着犯错误的风险，收拾一段这个李天虎也没什么。
　　就是秦川在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能在国外当雇佣兵的人，会在乎一点皮肉之苦？
　　要知道，昨天晚上，李天虎被陈言反手刺穿手臂，踹断小腿骨，双臂脱臼，下巴卸掉，都没有惨叫求饶。
　　所以，对于这种亡命之徒，一般的刑讯手段是没有用的。
　　身体上的痛苦，只要他没有觉察到生命危险，大概率不会摧毁他们的意志。
　　“好吧，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
　　瓦解一个人的意志，拳头从来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攻身为下，攻心为上。
　　陈言从国家侦缉总队那边得到的消息，可不仅仅是李天虎在国外的一些信息。
　　陈言看向李天虎：“王璐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王璐！
　　听到陈言提到这个名字，李天虎突然一愣。
　　紧接着，额头青筋暴起。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她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刚刚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李天虎，突然暴怒。
　　好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眼神中透出的光芒如果能杀人，陈言估计都被杀了不知道多少次。
　　陈言却不在乎李天虎的暴怒，微微仰身靠在椅背上。
　　好整以暇的看着李天虎。
　　对付这种人，普通的手段是没用的。
　　“李天虎，你24岁的时候出国当雇佣兵，过刀尖舔血的日子。”
　　“为什么？”
　　“你当年是辽省业余格斗大赛的冠军。”
　　“在沈市最大的健身馆当健身教练，月工资过万！”
　　“十年前，月薪过万，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但是，你依然选择出国。”
　　“远离农村年迈的父母，背井离乡，去当雇佣兵，过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为什么？”
　　“为了刺激？”
　　“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王璐吧？”
　　啪。
　　一沓厚厚的病历，摔在桌面上。
　　“王璐是你的女朋友，你们20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她当年怀了你的孩子？”
　　“李睿泽？”
　　“是吗？”
　　李天虎沉默。
　　刚刚的歇斯底里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的表情，是一片宁静。
　　“你们不会对她们母子怎样的。”
　　“这里是華國，不是雇佣兵世界，他们是安全的。”
　　“没用的，我知道，你们不可能拿他们威胁我。”
　　哼！
　　“李天虎！”陳言大声呵斥！
　　“你还知道这里是华国，你还知道我们不会拿他们的命威胁你？”
　　“可是你在做什么？”
　　“你的儿子李睿泽，出生的时候就患上了血液疾病。”
　　“所以，当年的你开始去黑市打拳。”
　　“最终还参加了辽省业餘格斗大赛，得了三次奖项，也找到了更好的工作。”
　　“可是，你发现，即便是一个月1万块，也不够给你儿子看病。”
　　“所以，你才去当了雇佣兵！”
　　“李天虎！”
　　“你去当雇佣兵，为了你的儿子，我们不管，可是，你现在回国犯罪，你说我该不该管！”
　　“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就不是儿子？”
　　国家侦缉总队给陈言的信息很详细。
　　李天虎虽然在国外当雇佣兵，但是每年都会给家里汇款。
　　一共两个账户。
　　一个是李天虎的父母，每年会收到李天虎汇过来的2万块钱。
　　另一个……就是王璐。
　　而在相关系统里显示，两人并没有结婚。
　　但是王璐有一个孩子。
　　现在已经十多岁了。
　　患有先天性血液疾病。
　　这种病，在现在并不致命，是可以痊愈的。
　　但是，价格非常昂贵。
　　相关的费用大概需要五百万。
　　如果没有痊愈，则需要每个月服用昂贵的控制类药物。
　　一瓶十万！
　　李天虎每年会给王璐打120万，用来买控制类药物。
　　“我能怎么办？”沉默良久，李天虎苦笑：“我即便在国外当雇佣兵，年薪也不过百万。”
　　“这已经是雇佣兵中最高的待遇！”
　　“我因为天生速度快，格斗能力强，才能拿到这么多。”
　　“可是，即便如此，我赚的钱，也只能维持我儿子的病情。”
　　“想要治疗痊愈，需要五百万！”
　　“我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在雇佣兵行业已经混不下去了。”
　　“所以，我只能想别的办法。”
　　呼！
　　李天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这位警官，你不用白费心思了。”
　　“任务失败，但如果我保密，对方答应给我一百万，！”
　　“这是我儿子的救命钱。”


第154章 彼岸花三号
　　一百万？
　　陈言微微皱眉。
　　对于李天虎，陈言的心情是复杂的。
　　根据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李天虎在国内确实没有什么犯罪记录。
　　他每次回国的时间不长，当时的轨迹都比较清晰。
　　就是看家里人。
　　只有这次，是例外。
　　他是偷渡回国。
　　这么做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躲避监控。
　　但是，李天虎的做法，不论是不是好人，但他是个好父亲。
　　也是个好儿子，好丈夫。
　　可是这么说，他儿子的命，就是他用自己的命挣回来的。
　　“李天虎，”陈言的语气有些缓和：“我想你要明白一点。”
　　“我虽然不知道你这次回国要做什么。”
　　“但是，我肯定是，你做一定是违法犯罪事情。”
　　“你在国外当雇佣兵，在国际上的有些地区，是符合当地法律的，这一点，我们不会做深究。”
　　“但是，你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治病，回国犯法，这就是我们所不允许的。”
　　“而且，一百万，”陈言伸出手指，比划一下：“这也仅仅能够维持你儿子一年的生命。”
　　“一年之后，他怎么办？”
　　“就算你保密，而且对方也履行对你的承诺，给王璐汇过去一百万……”
　　“可是，你昨天晚上的行为，导致侦缉员受伤，性质非常恶劣，最少是三年监禁。”
　　“三年的时间，等你出来的时候，你的儿子……还在吗？”
　　还在吗？
　　陈言的话，像是一柄尖刀，插进李天虎胸口。
　　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
　　别说三年，只要三天内没有联系到张瑞庆，他的任务就会失败。
　　“但是，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救你儿子的命！”
　　恩？
　　李天虎原本耷拉下来的脑袋，猛然抬起：“你说什么！”
　　“我说，我能帮你救你儿子的命！”
　　“你帮我？你怎么帮？”
　　“那可是五百万，你上哪里……”
　　啪！
　　陈言拿起手边的另一份材料，摔倒李天虎面前。
　　“你先看看这个。”
　　李天虎双手虽然被铁镣锁住，非常沉重，但是显然并不能限制李天虎双手的动作。
　　即便是右臂有洞穿伤口，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陈言和李天虎交过手，知道李天虎的实力。
　　绝对是雇佣兵中的顶尖高手。
　　这点加锁，如果没有人看守，给李天虎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能搞定脱身。
　　“长海集团慈善基金？”
　　陈言点点头：“翻到第18页。”
　　“你儿子得的病，是先天性线粒体血液再造障碍。”
　　“患病人数比例比较低，大概在万分之一。”
　　“所以，由于人数少，治疗这种病症的靶向药物，价格非常昂贵。”
　　“口服类的抑制类药物，一瓶十万，想要完全治愈，需要五百万！”
　　“看看第三段文字。”
　　“凡事对国家、对社会有突出贡献，经过相关方面认定有效的，其子女可以申请慈善基金。”
　　“李天虎，配合我们的工作，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你就算是对国家、社会有贡献，我可以帮你开具这个认定。”
　　“你儿子的先天性线粒体血液再造障碍，一个月内就能痊愈！”
　　李天虎的手，在颤抖。
　　他仔细的阅读这篇简短的文字简介。
　　拿着这张，长海集团慈善基金的简介书，就像是世间最价值连城的珍宝。
　　“你……说的……说的是……真……真的？”
　　李天虎的声音有明显的颤抖。
　　十年了，李天虎在外漂泊十年。
　　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吗。
　　这么多年，他在外边冒着枪林弹雨，冒着生命危险赚钱，为什么？
　　不就是为了给儿子看病。
　　这些年，为了省钱，他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儿子都不认得他。
　　可是，即便如此，他拼命赚下的钱，也只能维持儿子的病症。
　　至于痊愈，李天虎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可是，现在，陈言给了他一个机会。
　　一个，看到希望的机会！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为什么？
　　呵呵。
　　“你现在还有选择吗？”
　　“李天虎，现在可以说说你知道事情了吗？”
　　一个小时后。
　　李天虎把自己这次回国的目的，全部交代了。
　　李天虎回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见张瑞庆。
　　李天虎在国外当雇佣兵的时候，认识了不少从事各种犯罪活动的头目。
　　这次雇佣他的人，就是传说中的彼岸花。
　　“彼岸花，是国际上名气非常大的一个犯罪集团。”
　　“他们从事的犯罪很多，杀手、独品、走私、贩卖人口、病毒实验、武器制造等等。”
　　根据李天虎介绍，这个彼岸花集团的总部，没有人知道在哪里。
　　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个犯罪组织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只知道，这个犯罪集团的标志是彼岸花。
　　彼岸花集团的名字，正是众人据此而称呼的。
　　“我这次回国，接受的是一个护送任务。”
　　“在27号之前，找到张瑞庆，拿到彼岸花三号的样本，在一星期之内送回基地，任务就完成了。”
　　“彼岸花三号？”陈言皱眉。
　　“这是什么东西？”
　　李天虎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具体是什么东西，可能只有知道张瑞庆，才知道。”
　　“对了，还用那个杨冰，这个人并不简单。”
　　“我这回华国，雇主指定我在他开的会所活动。”
　　“所以，我怀疑，杨冰开设的那个人间天堂会所，有可能是彼岸花外围势力资助的一个据点。”
　　“杨冰应该知道一些情报。”
　　陈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天虎。
　　对于这一点，陈言和刘青山其实已经有所怀疑。
　　杨冰的人间天堂会所，是两年前突然开起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杨冰从哪来的錢？
　　要知道，人間天堂的面积很大，86个房間，装修高档奢华，没有上千万是搞不下来的。
　　这么多钱，杨冰从哪弄的。
　　但是，陈言没想到，这个杨冰竟然和那个彼岸花能扯上关系。
　　难道，对方的触角已经延伸到了华國？
　　记下李天虎提供的情报，陈言掏出一沓资料：“你看看这个资料。”
　　结果资料，李天虎眉头紧皱：“不可能！”
　　“死的这不人不是张瑞庆。”
　　“张瑞庆不可能死，我的宿主花两百万雇佣我完成任务，会让我找一个死人？”
　　“有没有可能是重名？”
　　李天虎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我只负责和张瑞庆接头，具体上哪里联系张瑞庆，上边交给了杨冰处理。”
　　又是杨冰？
　　陈言眼神微眯。
　　看来，这个杨冰，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啊。
　　或者，他认为李天虎根本不会配合警察，所以有恃无恐？
　　李天虎看出了陈言的疑惑：“杨冰……”
　　“他知道我的事情，所以……他肯定认为我不会跟你们合作。”
　　陈言点点头。
　　确实，一百万。
　　正常情况，警察确实解决不了李天虎的问题。
　　“李天虎，我希望你能够知无不言，让我们的合作有好的开始，有圆满的结束。”
　　“我不希望，你拿你儿子生命开玩笑。”
　　临走出审讯室，陈言再次回头：
　　“哦，对了，这个长海集团，是我媳妇家的，所以……李天虎，只要你好好配合，给你儿子看病，申请慈善基金的资格……没问题。”
　　李天虎：“……”
　　淦！
　　长的好看就算了，身手还这么好。
　　身手好就算了，还特么有钱……
　　有钱也就算了，还特么是媳妇有钱……


第155章 张瑞庆之死
　　侦缉二分队。
　　会议室。
　　刚刚，陈言审讯李天虎的过程，张云虎、李洪和刘青山在隔壁的监控室，全程观看。
　　现在，会议室大门反锁，只有他们四个人在。
　　怎么办？
　　刘青山和陈言原本只是扫皇打飞来着。
　　一个小小的联合行动，就是为了震慑一些娱乐会所。
　　这是基层侦缉队的基操。
　　哪个分队没干过？
　　只是，打草搂兔子，谁也没想到蹦出来一条大鱼。
　　“李天虎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张云虎第一个开口说话。
　　“我觉得可信度非常高。”
　　李洪发表意见：“他既然能够为了儿子，跑去国外当六年雇佣兵，足以见得他儿子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陈言既然给了他治愈他儿子希望，我想……他不会撒谎。”
　　“嗯，”刘青山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
　　“李天虎既然已经被我们抓到，完成所谓任务是不可能了。”
　　“在不能完成任务，无法赚钱的情况下，他的儿子最多还能坚持一年。”
　　“可是，陈言给了他治愈他儿子的希望，我想他不会冒险骗我们。”
　　陈言负责的审讯，虽然在当时他没有发现李天虎有撒谎的痕迹，但是，这个时候是众人做判断。
　　以旁观者的角度，做出合理判断。
　　所以，陈言没有发言。
　　“既然这样，我们统一意见，暂时相信李天虎的情报。”
　　“接下来……这个彼岸花集团……”
　　“彼岸花集团，我现在的权限，还没有机会接触这方面的资料。”
　　张云虎自从代理连城侦缉队队长后，接触到了很多以前接触不到的文件。
　　但是，彼岸花集团，这种国际上都臭名昭著，甚至连真实名字都没人知道的犯罪集团，显然不是张云虎一个侦缉队队长能够知晓的。
　　“这方面的资料，交给我。”
　　众人点点头。
　　陈言在这方面，显然有大家不可比拟的优势。
　　国家侦缉总队的关系，可不是谁都有的。
　　那边的资源，也不是谁都可以调用的。
　　正常情况下，调用那边的资源，需要省侦缉大队打报告，并且陈述清楚涉案具体情况。
　　然后一级一级审批，等资料批下来后，说不定猴年马月了。
　　张云虎点点头，看了看三人：“接下来，我们研究一下张瑞庆的问题。”
　　“张瑞庆2年前车祸意外死亡的卷宗，大家都看过。”
　　“说说各自的看法吧。”
　　李洪看了看陈言和刘青山：“我先说说吧。”
　　“根据卷宗记载，当时的张瑞庆是醉酒后，横穿马路，被渣土车碾压至死。”
　　“根据卷宗中照片，尸体当时面目全非，已经无法辨认出死者的具体身份。”
　　“云省的侦缉同事，根据死者身上的身份证，确认了死者是张瑞庆。”
　　“但是，仅仅有身份证不行，”李洪的手中，正是已经复印相关卷宗：“为了防止有人故意掉包，张冠李戴等等情况。”
　　“当时的云省侦缉同事，结案很细致。”
　　“在张瑞庆妻子带着儿子过去给张瑞庆收尸的时候，给死者和张瑞庆的儿子，做了dna比对。”
　　“这是当时的比对证明。”
　　“在生理学上，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就是张瑞庆。”
　　“而当时肇事的司机，因为不是主要责任方，赔偿了一部分钱之后，双方和解。”
　　陈言众人点头。
　　当时的卷宗非常详细。
　　张瑞庆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是，那边的侦缉队同事，已经用尸体的血液和张瑞庆的儿子做了dna比对。
　　这样一来，张瑞庆就不可能是假冒的。
　　自然也就排除了他杀，掉包等等可能性。
　　“所以说，”李洪拍了拍桌面上的材料：“张瑞庆的死，从目前来看，是没有什么疑问的。”
　　是的，没有疑问。
　　可是，如果真的没有疑问，李天虎为什么要来找张瑞庆？
　　同名同姓？
　　陈言刚刚已经查过了。
　　这个名字，在沈市没有重名的。
　　整个沈市，叫张瑞豪的有七人。
　　叫张国庆的有十八人。
　　但是，叫张瑞庆的只有一人。
　　就是两年前死去的连城大学化学系教授。
　　至于彼岸花那边搞错信息……
　　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这样，”张云虎思考片刻：“稍后，陈言辛苦一下，再审一审杨冰。”
　　“既然李天虎认为杨冰不简单，那有可能这个杨冰还是有所隐瞒。”
　　“尤其是他隐瞒了开设人间天堂会所的资金来源。”
　　“这一点，必须查清楚。”
　　“还有张瑞庆的事情。”
　　“根据李天虎的交代，他只是和张瑞庆负责接头，至于联系张瑞庆的事情，实际上是杨冰在负责。”
　　“突破杨冰，找到张瑞庆！”
　　“我倒要看看，这个张瑞庆当年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言点点头，关于杨冰和张瑞庆的事情，必须要查清楚。
　　“张队，不仅如此，还有李天虎提到的彼岸花三号。”
　　陈言接过话：“李天虎回国的目的虽然是见张瑞庆。”
　　“但是，根本任务是拿到张瑞庆手里的彼岸花三号。”
　　“完成护送任务，在一个星期内，把东西送到他来時的基地。”
　　“所以，彼岸花三號是什麼？”
　　“是秘密资料？”
　　“是什么武器？”
　　“或者是什么新型独品甚至是人的代号？”
　　“彼岸花集团，从事独品、武器、人体等等各种犯罪交易，所以，我们要搞清楚这个彼岸花三号到底是什么。”
　　张云虎点点头：“我同意陈言的建议。”
　　“对方竟然我们国内操纵犯罪行为，一定要查清楚每一个细节。”
　　“好，下面，我们分头行动！”
　　“陈言，负责和上头联系，查清彼岸花集团的相关资料。”
　　“再次提审杨冰，搞清楚他的来龙去脉。”
　　“青山，你带队走访张瑞庆当年工作的单位，要秘密进行……如果张瑞庆当年真的没死，要避免打草驚蛇。”
　　“张队，”陈言看向张云虎：“我还有一个建议。”
　　“你说。”
　　“暗中派人，保护杨冰和李天虎的家人。”
　　“人间天堂出事，李天虎和杨冰出事，那边有可能已经收到消息。”
　　“保护好他们家人，有备无患！”
　　“好，这件事，李洪去安排。”
　　审讯室。
　　陈言再次提升杨冰。
　　“杨冰……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额……
　　“大佬，我都交代完了……”
　　“那个李天虎，他才是大鱼，我就是个跑腿的，给他提供一个歇脚的地方。”
　　“我知道的，我全都说了……剩下的……”
　　啪！
　　陈言拍击桌面的声音，吓的杨冰一哆嗦。
　　“杨冰！”
　　“我刚刚审讯完李天虎。”
　　“你是不是以为，你把他供出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打定主意，认为李天虎什么都不会说？”
　　杨冰的额头上，此刻已经出现一层细密的汗珠。
　　陈言每说一句话，他就哆嗦一下。
　　“我这次只说一个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彼岸花！”
　　彼岸花！
　　哗哗……
　　杨冰听到这三个字，脸上突然流露出惊恐的表情。
　　然后，就是一股尿骚味。
　　这个杨冰，竟然被吓尿了。
　　整个瘫坐在审讯椅上，如一摊烂肉。
　　嘴里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
　　“他不会招的……”
　　“他不要儿子的命了吗……”
　　哈！
　　果然，这个杨冰才是大鱼。
　　竟然知道李天虎儿子的事情。


第156章 恐怖的彼岸花三号
　　陈言事先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个杨冰才是大鱼。
　　根据李天虎的交代，这个杨冰掌握的信息，要比李天虎多得多。
　　“杨冰，”陈言看向呆愣坐在审讯椅上的杨冰：“你在跟我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游戏？”
　　额……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杨冰的反应很快。
　　他对陈言有一种莫名的惧怕。
　　主要是陈言下手太狠了。
　　而且，在杨冰看来，这位的身手，比李天虎还有厉害的多。
　　七个混混，三五个呼吸就解决了。
　　还有李天虎被抓的照片，杨冰可是看过的。
　　“警官，我哪敢跟您耍小聪明……我就是……”
　　呵呵。
　　陈言其实并不在意杨冰撒谎。
　　他要是真的什么都说了，才让陈言意外。
　　“杨冰，”陈言身体前倾：“刚刚，我给了李天虎一个机会，一个帮他儿子治愈疾病机会。”
　　“结果你看到，李天虎抓住这个机会。”
　　“现在，我也给你一个机会。”
　　“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
　　“两年前，你开业人间天堂会所的钱，是哪来的？”
　　“彼岸花集团为什么会找上你？”
　　“还有，彼岸花三号，是什么东西？”
　　“最后，说清楚张瑞庆的事情，他两年前意外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在哪，你们什么时候接头碰面！”
　　五个问题。
　　陈言每说出一个，杨冰的身体就颤抖一分。
　　他知道，陈言既然能问出这些问题，那就意味着，李天虎确实什么都交代了。
　　杨冰和李天虎之间，其实就是一种博弈。
　　在杨冰第一次受审的时候，他打定主意，李天虎不会坦白交代。
　　因为，他知道，李天虎需要钱为他的儿子续命。
　　而这笔钱，不是几千几万，而是上百万。
　　能给李天虎这笔钱的，只有彼岸花。
　　所以，杨冰只要把李天虎挡在前面，他就是安全的。
　　李天虎一日没有交代，他就多一天的安全。
　　但是，现在李天虎交代了。
　　皮球就回到了杨冰这里。
　　李天虎泄露的信息，并不详细，全面，而这些事情，都在杨冰的嘴里。
　　而对于陈言，如果别人说最后一个机会，杨冰有可能不信。
　　可是他不敢赌。
　　“我……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
　　陈言笑了笑：“你的女儿杨小朵和你的情人孙倩？”
　　杨冰愣了愣，随即吐出一口气：“没错。”
　　“我父母早逝，没有别的亲人，我需要你们保证她们母子的安全”
　　“如果是我配合你们，说出去，彼岸花就知道是我透露了这些，她们一定会陷入危险……”
　　哼！
　　陈言冷哼一声：“让她们陷入危险的，不是你交不交代。”
　　“杨冰，而是你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被你亲自送上了刀口！”
　　“但是，你放心，杨小朵母子二人是华国公民，我们不会让彼岸花集团伤害他们分毫！”
　　“关于他们的安全，我们有专门的侦缉员在保护。”
　　呼……
　　“谢谢……”
　　杨冰不是贞男烈女。
　　他只是一个小混混。
　　家人的安全有了保障，杨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杨冰比谁都聪明。
　　他知道，只有他交代的越多，才有可能得到宽大处理。
　　“两年前，给我钱，开人间天堂的人，是我在云省跑路的时候认识朋友。”
　　“具体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叫疤哥。”
　　“是疤痕的疤，他额头上有一道刀疤，所以道上的人，都叫他疤哥。”
　　“我当时不知道他是彼岸花的人。”
　　“在边境，我一直跟着他，帮了他不少忙。”
　　“疤哥看我激灵，就让我回到连城，开了这家会所。”
　　“至于钱，是有人大晚上送到我家门口的，我不知道到底是谁送的，都是不连号的旧钞。”
　　“本来我是想拿钱跑路的，但是……疤哥太狠了，他手上有人命，我不敢……”
　　“至于彼岸花集团，我原本不知道这个集团的名字。”
　　“是我和疤哥洗澡的时候，在他的脖颈上，看到纹身。”
　　“我觉得特别，当时也想纹一个，就问了疤哥……”
　　“结果，他说这东西不是胡乱纹的，只有彼岸花的外围成员才能有……”
　　“这两年，那个疤哥都让你帮他做什么了？”
　　陈言皱眉，杨冰知道的信息太过浅显，只有一个人的绰号……
　　不过，对方竟然让杨冰在连城开会所，肯定是有用意的。
　　“倒也没什么大事，”杨冰表情有些疑惑：“就是南边过来的朋友，让我接待一下。”
　　“准备一些报废车，收拾好，还有就是一些日常用的吃喝物资什么的。”
　　“大概一个月有一两个人，拿完这些东西，短暂休息后，就离开了。”
　　补给点！
　　为什么准备报废车辆，一定是为了逃避追踪。
　　对方不用担心车辆的来源被追查到。
　　“说说彼岸花三号吧。”
　　彼岸花三号……
　　听到陈言提到这个，杨冰脸色刷的变色。
　　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说话也磕磕巴巴。
　　“这……这个……彼岸花……三号……其实”
　　“他们说……是……是一种……新型麻醉药物。”
　　杨冰抬头看了一眼陈言，咬了咬牙：“但……但是，我觉得……就……就是……独品！”
　　独品？
　　陈言微微皱眉。
　　“说说具体情况！”
　　“详细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
　　“只知道，彼岸花三号是一种强烈的致幻麻醉药物，能让人在任何痛苦和沮丧中产生快乐。”
　　“一年前，我听两个从我这北上的人说起过。”
　　“嘿嘿，他们当时用的外国语，以为我听不懂。”
　　“不过，他们忘了，网上的实时翻译软件，虽然不能让我无障碍和他们交流，但是听懂一些基本對話，還是没问题的。”
　　“这种药物的主要成分，是人工合成多巴胺！”
　　多巴胺？
　　陈言对这种物质并不陌生。
　　多巴胺是一种脑内分泌物。
　　当人们经历愉悦、新奇的事情，满足感得到提升的时候，就是多巴胺分泌的结果。
　　它是一种神经传导递质。
　　简单点来所，这玩意就像神经中的一种货车。
　　专门搭载和快乐相关的东西。
　　有了这玩意，就是有了快乐和满足感。
　　这种物质的产生是随机的，和个人的喜好有關。
　　比如一个人喜欢看电视剧，那么，看电视这种行为，就会导致大脑分泌多巴胺，从而让人产生愉快的感觉。
　　而如果一个人喜欢抽烟，或者喜欢打游戏，甚至喜欢被虐待，那么，这些行为发生的时候，都会产生多巴胺。
　　这种物质的产生，容易产生依赖性。
　　通俗的说就是上瘾。
　　为什么独品很难戒掉？
　　就是因为上瘾。
　　而上瘾的最本质就是，当人吸独的时候，会让大脑产生大量多巴胺，从而产生极致的快感。
　　而如果杨冰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彼岸花三号，直接跳过了愉悦行为本身，而是直接产生多巴胺？
　　这特么……
　　多巴胺的人工合成，不是什么新鲜事。
　　早就应用在了药物上。
　　一般意义上，产生多巴胺分量最多的，就是爱情动作行为。
　　而如果多巴胺分泌过少，会导致大脑对肌肉的控制减弱，比如导致帕金森综合征。
　　也会导致植物神经对心脏、呼吸等肌肉的控制紊乱或者出现病变。
　　所以，多巴胺是治疗心脏病的一种药物。
　　但是，如果这种东西，用在了独品上，其危害……
　　远比常规独品更加严重。


第157章 信息上报
　　为什么说，这种独品要比常规的独品更严重?
　　很简单。
　　原本，你吃一块糖，大脑中分泌的多巴胺，就会让你感到满足开心。
　　和女同学偷偷接个吻，就能让你分泌大量的多巴胺，从而产生非常刺激的满足感。
　　可是，一旦吸食彼岸花三号这种东西后。
　　产生相同快乐的多巴胺需求，无疑将会大大增加。
　　吃一块糖，亲个吻，玩个游戏等等行为产生的多巴胺，都无法让你产生快乐的感觉。到那个时候，要想快乐，那就只能吸食彼岸花三号。
　　但是，你得到的快乐，只相当于你之前吃一块唐的程度。
　　换句话说，如果过度吸食彼岸花三号这种新型独品，你的快乐除了在初期会得到极大满足之外。
　　越是往后，快乐越难以获得。
　　换句话说，你的快乐被阉割了。
　　这种信息....必修上报!
　　这已经不是一个连城侦缉队就能决策的案件。
　　一旦失败，或者说打草惊蛇，后果的严重性，没有人能够承担。
　　陈言临时中断审讯。
　　消息太过急迫，陈言必须马上上报。
　　此刻，刘青山已经赶往连城大学，秘密查访当年张瑞庆事情。
　　李洪也安排人手，准备暗中保护李天虎和杨冰的家人。
　　陈言在离开审讯室的第一时间，就拨通了张云虎的电话。
　　“杨冰撂了。”
　　陈言没有废话，直接汇报:“彼岸花三号，是一种新型独品，危害非常巨大。”
　　“我建议，情况立即上报，还有
　　“李洪副队长那边，要加强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电话另一端的张云虎，在听到陈言汇报彼岸花三号是新型独品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陈言参加工作以来，接触的都是凶杀案件，并没有和独品打过交到
　　但是，张云虎不同。
　　从警多年，和独贩打过交道不止一次。
　　你以为他当年怎么当上侦缉二分队队长的。
　　不就是一次抓捕独贩的过程中，作战英勇，表现突出吗。
　　大概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张云虎是侦缉二分队的副队长。
　　接到的任务正是保护一名线人的家属。
　　对方穷凶极恶，为了打击报复，真的派人来杀害线人家属。
　　张云虎他们当时是10人小队负责保护。
　　而且是持枪保护。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张云虎他们还有三人负伤。
　　最终，才击退了来敌。
　　注意，当时是击退!
　　张云虎他们的任务是保护，而非歼灭敌人。
　　所以，并没有追击。
　　不过，当时的行动，张云虎他们只是外围保护人员。
　　真正的作战核心并不是他们。
　　这些人，最后没有一個离开连城。
　　全部被歼灭。
　　至于代价，当然不是零。
　　两名侦缉员英勇牺牲。
　　对于和独品沾边的任何事情，所有侦缉员都会高度警惕。
　　因为，这是生与死的较量。
　　独贩，没有选择。
　　被抓，基本就是死。
　　所以，在面临抓捕的时候，个个不要命。
　　“你的建议很好，李洪那边我来通知。”
　　“至于省侦缉大队和总队，你比较熟悉情况，我授权你进行全面汇报。”
　　“是!"
　　挂断电话，陈言首先拨通了秦川的私人电话。
　　陈言之所以首先给张云虎打电话，其实就为是了张云虎的最后一句话，授权。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越级开展工作。
　　陈言因为身份特殊，有国家侦缉总队的临时借用聘书，所以才能直接和总队那边汇报工作。
　　否则的话，也还是需要一级一级上报。
　　而之前，陈言要一些信息，都是通过王敏的关系，走的是私人关系。
　　现在不同了。
　　陈言现在联系总队那边，即便依然是给王敏打电话，但是，现在是公事。
　　不是私下的关系。
　　秦川第一时间听了陈言的汇报后，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作为老侦缉，作为一个靠功勋上位的实干派，再没有人比秦川更知道，和独贩打交道的危险。
　　他身上的枪伤还有功勋勋章，不就是在和独贩拼死中得到的?
　　其实，正常来讲，如果是普通的独贩，到了省侦缉大队的层面，基本就可以自行推进了。如果是跨地区的，那相关省份的侦缉大队，碰面协调就能解决。
　　但是，这个案子又不一样。
　　一个是，涉及到境外犯罪集团彼岸花。
　　这个名字，秦川以前不知道。
　　这次成为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后，才接触到了一些机密信息。
　　当然，也只是大概的知道
　　并不是十分了解。
　　但是，相关的规定，秦川是知道的。
　　类似彼岸花这种跨国犯罪集团，任何风吹草动，或者案件线索，第一时间上报总队。“陈言，你有总队的临时用工聘书，这件事就由你直接汇报。”
　　“是!”
　　挂断电话，陈言拨通了王敏的电话。
　　这时，陈言才刚刚离开审讯室3分钟。
　　“哈哈，陈老弟，有什么事，给老哥打电话。”
　　“上次的案子，解决了吧?”
　　上两天，王敏刚刚帮陈言查了一个人的境外信息。
　　就是赵丹阳。
　　这种完全是小事情，只不过，陈言他们那边没有这方面的资源渠道。
　　这些信息，只要当地有人，一般都能查到。
　　当然，这也不是个轻松的事情。
　　之所以能那么快，是因为在这方世界，华国的国际地位不同。
　　经济、军事、文化等等全方面的世界第一强国。
　　虽然有很多不长眼的敌对势力，依然在打华国的主意。
　　可是，在明面上，没有任何国家敢招惹华国。
　　所以，华国侦缉总队，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分部。
　　可以说，侦缉总队，在全世界，编制了一个最焉巨大的情報网络。
　　正是因为如此，陈言才能那么快的获取到赵丹阳在国外的基本信息。
　　“王哥，上次的信息多谢了，那个案子已经结了...陈言说完后，没有寒暄客套，直接沉声道:“王哥，这次...打电话，是有重要情況汇报!”
　　重要情报?
　　“你说!”
　　陈言没有拖沓，现在时间最宝贵。
　　联合行动、人间天堂、杨冰还有李天虎。
　　最重要的是彼岸花集团还有彼岸花三号。
　　“王哥，如果杨冰提供的信息是真的。”
　　“彼岸花三号的主要成分就是多巴胺的话，那么，这个独品的危害，将远超现有独品十倍百倍!”
　　王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焉什么独品的危害大。
　　是价格高吗?
　　是滥用之后产生的交叉感染吗?
　　不，都不是。
　　独品的最大危害就是两个字，上瘾。
　　吸独为什么上瘾。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独品对大脑的刺激，让其疯狂分泌多巴胺。
　　而经过独品的摧残后，其他任何事情让大脑产生的多巴胺，都不会让人有满足感和快乐感
　　戒独怎么做的，不就是用其他替代品或者活动，来一步步阻断独品成瘾性吗。
　　重新构建刺激多巴胺分泌的有效途径。
　　而一旦出现一种新型独品，直接就是给人体注入多巴胺。
　　这种上瘾习惯怎么解除?
　　到时候，戒独就相当于戒除多巴胺。
　　这可是人脑自行产生的物质。
　　怎么戒?
　　“陈言
　　王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停顿了一会。
　　陈言没有催促。
　　王敏显然在思考。
　　半晌后，王敏那边才传来声音:“陈言，稍等我一会，这件事，我没没有权限做主，需要请示!’
　　请示?
　　陈言表情微微凝滞。
　　他还是头一次听王敏说，他需要请示!
　　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大不大，王敏也没请示谁啊。
　　由此可见，这次案件的重要性。
　　十分钟后，电话响起。
　　“陈言，上级已经做出决定!”


第158章 查尔斯联合会
　　十分钟，陈言的电话响起。
　　正是王敏来电。
　　“陈言，上级已经做出决定!”王敏也没有客气，直接宣布命令。
　　“成立彼岸花缉独专案纸...你，陈言，以国家侦缉总队临时借用人员的身份，任职组长
　　“期间，辽省侦缉队全部资源，你有权随时调配，不必请示总队。’
　　陈言懵逼了。
　　真的。
　　真的懵逼了。
　　陈言才入警多长时间?
　　虽然屡次侦破大案，甚至还帮过总队忙。
　　胸前功勋章也不少
　　可是，这个案子.....它不是普通的凶杀案啊。
　　这是涉独案件。
　　陈言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涉独案件，和普通的案件上完全不同的。
　　在陈言前世，那是有专门的警种，就是干这个的。
　　这一世界，虽然没有明确的警种区分，外勤侦缉员什么案子都接。
　　刑侦、经侦、网络完全，甚至是涉独案件，都在工作范围内。
　　可是，一般也都是有经验老侦缉。
　　尤其是组长。
　　这种级别的案子，那应该秦川来扛鼎，最次也得是张云虎吧。
　　陈言不是推脱，而是真的心中忐忑。
　　他不怕担责任，但是怕因为自己经验不足，而把案子搞砸了。
　　“王哥....我来担任组长...这
　　王敏当然听出了陈言顾虑。
　　但是，正如陈言上次到京城时，王敏说的一样。
　　陈言虽然侦办了很多大案，但是并没有真正的血与火的经历。
　　他需要这方面的历练。
　　为什么陈言在拿到侦缉总队的临时借用聘书后，辽省侦缉队的人员就调整的这么迅速?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给陈言保驾护航。
　　秦川，张云虎，陈言的这两个顶头上司，哪个他不熟悉?
　　“所以，陈言，这既是对你的考验，也是对你的锻炼!”
　　“不要有思想包袱，要轻装上阵。”
　　“放心，一切还有我们在后边兜底，不要怕，大胆，放手去干。”
　　“相关的文件，已经发往辽省侦缉大队，秦川那边一定会全力配合。”
　　“最后，老哥作为过来人，要给你一个忠告。’
　　“这类案件，和你以前接触的凶杀案不同。”
　　“杀人犯，再怎么残忍，再怎么狡猾，抓捕的时候，危险性很小。”
　　“但是，独贩不一样!”
　　“陈言，记住，他们非常危险，要用雷霆手段，果断出击!”
　　挂断电话。
　　陈言的突然感觉到肩膀上有了压力。
　　这是以前，陈言从未体会过的
　　以前，即便是在昆市，面对诡异自杀案的时候，陈言虽然紧张，但是内心是轻松的。并没有什么压力。
　　可是现在不同，王敏的话，让陈言有一种重担在肩的感觉。
　　似乎突然之间背负上了什么使命一般。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彼岸花三号缉独案，限期十天，完成任务，奖励药品认知图谱，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药品认知图谱?
　　陈言微微有些惊讶。
　　目前，系统奖励只出现过两個类别。
　　一个是开启基因锁。
　　陈言目前已经开启了嗅觉、视觉、力量、速度、耐力五项基因锁。
　　嗅觉和视觉基因锁就不用说了。
　　在陈言破案过程中，给陈言很大帮助。
　　力量和速度还有耐力基因锁让陈言拥有了人类极限一般的身体素质。
　　配合格斗技能专精，陈言的个人战斗力超群。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兵高手，李天虎，在陈言手中，也不过一招就被空手夺刃，三招彻底失去战斗力。
　　另一个类类别奖励是技能类。
　　格斗技能专精、电脑程序专精、枪械技能专精、绘画技能专精和驾驶技能专精。
　　这些技能，陈言在办案中，或多或少都能用到。
　　可以说，系统奖励的东西，基本上都会对陈言的破案有帮助。
　　而现在，出现了第三种奖励。
　　药品认知图谱。
　　“这应该是知识灌输类的奖励?’
　　摇摇头，陈言不在关注系统信息。
　　系统发布任务，有奖励，当然是好事。
　　但是，即便系统没有发布任务，陈言也还是要去做的。
　　就比如侦缉分队里，一些鸡毛蒜皮，丢猫丢狗的小案子，系统并没有什么奖励提示。但是，陈言和同事不也一样要去办。
　　嗡嗡嗡!
　　电话再度响起。
　　秦川!
　　电话接通，秦川的声音传来:“陈言，我已经接到了总队那边的通知。”
　　“立即成立彼岸花缉独专案组，你任组长，破案期间，辽省侦缉队全部资源，任由调配，我全力配合!’
　　当秦川接到文件的时候，都懵了。
　　上边让陈言任专案组的组长，秦川不惊讶。
　　虽然陈言以前没有接触过涉独案件的经历，但是，有他们在，经验不成问题。
　　关键是，陈言的破案能力，秦川是高度认可，甚至是非常钦佩。
　　所以，陈言任专案组组长，秦川并不惊讶。
　　让秦川惊讶的是，上边竟然给了陈言调用辽省侦缉大队全部资源的特批。
　　这就耐人寻味了。
　　“谢谢秦队，我也是刚刚接到那边的通知。”
　　“稍后，我会组织召开案件推进分析会，有什么情况，或者需要您帮忙的，我给您打电话
　　秦川点点头:
　　“好，你放心，这边我绝对配合。
　　“倒是你，陈言，涉独案件不比平时咱们侦办的凶杀案，你要有心理准备。
　　因!
　　陈言点点头，挂断电话。
　　心理准备，陈言是有的。
　　战场他雖然没上過，但是和敌人面对面交手的经历还是有的。
　　杀伐果断，陈言不缺!
　　之后的十分钟，王敏那边發来了有关彼岸花犯罪集团的资料。
　　彼岸花集团是，实际上，叫做查尔斯联合会。
　　最初成立于180年前。
　　是一个名叫查尔斯的港口商人，组建起来的。
　　目的是为了对抗当地帮会的骚扰。
　　后来，联合会越做越大，逐渐由明转暗。
　　曾经，为了对方当地帮会侵袭的组织，成了当地最大的帮会。
　　一百前年，查尔斯联合会彻底消失，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个名字。
　　转而，一个没有任何名字，没有任何资料的犯罪集团出现。
　　因为这个集团的成员，都会在身上纹有彼岸花。
　　所以，慢慢的，国外的一些势力，就把这个集团称作彼岸花集团。
　　至今，也算是沿用了下来。
　　而在华国，不仅是彼岸花犯罪集团，任何跨国犯罪集团，都是侦缉总队重点打击的對象。但是，即便如此，也有一些漏网之鱼从事一些犯罪活动。
　　李天虎、杨冰就是其中之一。
　　审讯室。
　　“疤哥，原名金伟明，杨冰，我说的对吗?”
　　审讯室内，杨冰错愕的看着陈言。
　　“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额....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疤哥的名字，他没告诉我，我也没敢问啊。”
　　杨冰可怜兮兮的看着陈言，那眼神，叫一个委屈。
　　不过，陈言显然不会轻易相信杨冰的话。
　　这个人，虽然在交代的时候没有说假话，这一点陈言是能肯定的。
　　但是，他说了多少，就有待商榷了。
　　“杨冰，我相信你不知道这个疤哥的名字，但是!”
　　“我知道他是谁，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就在十分钟前。”
　　“云省侦缉队已经在那边抓捕了这个金伟明，也就是你口中的疤哥。”
　　“现在，我们可以说说张瑞庆的事情了。’
　　结果，杨冰交代的情况，让陈言大为惊讶。
　　张瑞庆，诈死!


第159章 诈死的张瑞庆
　　“张瑞庆是炸死!”
　　杨冰非常肯定，言之凿凿
　　“我见过张瑞庆，他原本是连城大学化学系的教授。”
　　“他当年诈死，就是因为彼岸花三号，但是具体细节我不太清楚。”
　　居然是炸死!
　　陈言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当陈言得知，李天虎来连城就是为了找张瑞庆的时候，陈言其实怀疑过。
　　怀疑这个张瑞庆是不是诈死。
　　并且，还查了连城是否有同名同姓的人。
　　而且，刘青山那边也去连城大学核实相关情况。
　　但是，张云虎、陈言他们做这些，当时是为了弄清楚李天虎为什么找张瑞庆。
　　那个时候，李天虎还没交代呢。
　　至于张瑞庆意外死亡的卷宗，陈言看过。
　　不仅看过，还自己研究过。
　　案件卷宗，是一个案件的客观还原。
　　陈言最擅长的，就是通过卷宗，抽丝剥茧，发现蛛丝马迹。
　　而张瑞庆意外死亡的卷宗，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案子是云省侦缉大队那边办的，过程非常严谨。
　　根据卷宗介绍，张瑞庆当时出车祸的路段，是没有监控的。
　　所以，没有视频佐证。
　　但是，办理案件的侦缉员，当时测量了渣土车的刹车距离，同时调阅了临近道路的监控。发现，这辆渣土车就是附近一个工地上，拉土方的车辆。
　　而且，已经在这個工地干了一个多月了。
　　每天都要经过这些路段。
　　案发的时候，渣土车是工地出来，将渣土外送。
　　当时，张瑞庆被撞死的路段，是一个转弯。
　　弯道是围绕一座小山，渣土车司机是没有办法看到弯路后边的情况的。
　　根据渣土车司机的描述，张瑞庆是突然从弯道后钻出来，横穿马路，被正要拐弯的渣土车撞到，碾压进车底
　　当场死亡，而且面目全非。
　　所以，从这些方面看，司机应该没有问题。
　　故意至死的可能性不大。
　　同时，尸检报告显示，死者体内含有大量酒精。
　　这也更加证实了，张瑞庆是醉酒横穿马路，最终命丧黄泉。
　　最后，为了进一步证实张瑞庆的身份，云省那边的侦缉员还采集了张瑞庆儿子的血液，进行遗传信息比对。
　　证实，死者就是张瑞庆儿子的生物学父亲。
　　至于这份对比报告的真实性，陈言不需要怀疑。
　　没人敢在这个上面作假，也没有必要。
　　所以，从卷宗来看，整个案子，就是意外死亡，而且死者的身份就是张瑞庆无疑。可是现在，杨冰肯定的说，张瑞庆并没有死!
　　什么情况?
　　要么，就是杨冰撒谎。
　　要么，就是张瑞庆确实没死。
　　杨冰撒谎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大!
　　这个人，本身就是亡命徒，他的话，陈言不可能全信。
　　但是，对方拿出一个死人骗自己，会不会太蠢了一点?
　　何况，杨冰说的是张瑞庆诈死!
　　那就是说，他是知道张瑞庆在外界已经意外死亡的事情的。
　　所以，拿这个信息骗陈言
　　可能性反而不大。
　　可是，如果杨冰说的是真的，那么，张瑞庆当年怎么诈死?
　　要知道，尸体的DNA检测结果，和张瑞庆儿子的DNA检测结果，显示的就是生物学父子关系
　　难道，这家伙后来诈尸了?
　　别逗了。
　　卷宗中有照片。
　　张瑞庆当时被卷入彻底后，碾压进了渣土车的后轮。
　　那可是满载的渣土车!
　　卷宗上描述的是面目全非，实际的照片可不仅仅是面目全非。
　　当时的张瑞庆已经被夹在后轮两个轮胎的缝隙中，或者说，一部分夹在缝隙中，其他部分都在车轮子底下，碾成了碎渣。
　　更何况，后边还有尸体解剖。
　　诈死是不用想了。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张瑞庆怎么诈死的?
　　只有两个可能。
　　当年做死者和张瑞庆儿子的DNA信息比对的过程，出了问题。
　　要知道，侦缉员办案需要的遗传信息比对，可不是在医院检测或者商业化的遗传中心进行检测，而是有专门技术部门做化验。
　　所以，如果真是这个问题，那就是云省那边，当年办案的侦缉员有问题。
　　尽管这个可能性非常之小，甚至无限趋近零，但是，这个线索不能放过。
　　走出审讯室，陈言立即安排。
　　“联系云省当年办理这个案件的侦缉队，通报情况，请求他们核查有没有送检材料被调包或者相关人员被收买的情况!’
　　另一个可能就是，张瑞庆的儿子不是张瑞庆亲生!
　　那么，当时死的人到底是谁?
　　是张瑞庆的老婆和别人生的，还是他们抱养的?
　　至于官方领养的话，基本没有可能。
　　因为，会有领养记录。
　　这样的话，当年云省侦缉队也不会拿孩子的DNA和死者比对，确认死者身份。
　　所以，要么这个孩子是抱养的，其他人都不知道真实情况。
　　要么是张瑞庆的老婆和别人生的孩子。
　　张瑞庆不仅正好报了绿帽之仇，还能借机诈死。
　　至于如何认定，方法倒也简单。
　　“安排人，组织张瑞庆老婆的失去进行义务体检，组织张瑞庆儿子所在的学校进行学生身体检查!’
　　“比对张瑞庆的儿子和他母亲的DNA!’
　　王刚和赵兵分头负责两项工作。
　　最先传回结果的是云省那边。
　　王刚将报告递交给陈言:“那边已经对当年的情况进行了核查。”
　　“按照规定，他们所有送检的材料都不会有名字，而是只有编号，所以，送检材料调包的可能性.不大。”
　　“至于当年负责这方面的内勤，现在依然在岗，个人财务情况是正常的。”
　　“而他本人，其实基本不接触这些材料，整个检测过程是自动化的，检验报告也是自动出具
　　陈言点点头。
　　这个概率本来就很小。
　　之所以要函调一下，也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至于赵兵那边，最同，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出结果。
　　这个倒是急不得。
　　不过，刘青山此刻却带回了好消息。
　　“这个张瑞庆....投屏上出現的照片，是一个中年男子，溫文尔雅，书卷气很重:“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陈言、张云虎、李洪都在。
　　保护杨冰和李天虎家人的人手已经安排妥当。
　　李洪作为老侦缉，這方面很有经验。
　　“张瑞庆，男，45岁，连城大学化学系教授，而且是化学系最年轻的导师。’
　　“两年前，也就是张瑞庆在云省出车祸前的一个月，张瑞庆被校方停职。”
　　“理由是，张瑞庆从事危险化学品研究。”
　　咔擦!
　　照片再次切换。
　　“从校方得到具体信息看，张瑞庆当年研究多巴胺物质的体外应用，而且....有涉嫌组织他的学生用身体做实验的嫌疑。’
　　多巴胺!
　　在场的四人，是目前唯一清楚，彼岸花三号是什么东西的人。
　　所以，劉青山一说张瑞庆当年研究的，是多巴胺体外应用，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之后，张瑞庆就被休假了。’
　　“院方，也组织了专门的调查小组，对张瑞庆的试验项目进行调查。”
　　“结果，调查还没有结束，就传来了张瑞庆意外死亡的消息。”
　　“既然人都死了，连城大学就没有再继续调查，封存了当年所有资料后，这件事就结束了
　　“当年的资料，现在在哪里?’
　　咔嚓。
　　投屏照片切换。
　　是一个废弃的平房。
　　“资料被封存在连城大学废弃的图书馆里。”
　　“但是，在仅仅封存一个月后，废弃图书馆着火，所有的资料都烧了。”烧了?
　　是意外，巧合，还是蓄意?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张瑞庆，从目前的信息来看，没死的可能性很大。而且，这家伙竟然在当年，就涉嫌用自己的学生做实验。
　　那么，这两年呢?
　　张瑞庆在这两年难道歇着了不成。
　　不可能。
　　这两年，一定是彼岸花三号研究的最关键阶段。
　　而现在，应该是研究的差不多了。
　　所以，李天虎才会出现。
　　陈言眉头微皱。
　　看来，这个杨冰.
　　还有很多信息没有交代!


第160章 抓捕张瑞庆
　　根据杨冰的口供，他对当年张瑞庆诈死的具体情况，并不是很清楚。
　　这一点有可能是真的。
　　但是，这个杨冰为什么确定张瑞庆诈死，他们为什么见面。
　　还有，张瑞庆这两年，显然是一直在开发彼岸花三号。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继续人体试验?
　　如果一直在继续，那么，试验对象是谁?
　　张瑞庆从哪里找到的这些人，为什么两年过去了，一点风声都没有?
　　两年前!
　　这个时间节点很有意思。
　　张瑞庆两年前诈死，消失在人前。
　　也正是两年前，杨冰突然有了钱，开设了人间天堂私人会所。
　　巧合?
　　嘿嘿。
　　鬼都不信吧。
　　审讯室。
　　杨冰依然是那副小心翼翼，我绝对配合的表情。
　　“杨冰，”陈言将一份资料摔在杨冰面前:“这是张瑞庆的资料。”
　　“两年前，他在连城大学任职，然后被停职的资料。’
　　“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警官，真的没有了，我真没撒谎!”杨冰表情看上去委屈不行:“我只知道他活着，但是他当年怎么诈死的，具体细节我真不
　　陈言摇摇头，摆手打断了杨冰的话。
　　“杨冰，我没说你撒谎。’
　　“但是，你如果再跟我耍心眼，不老实交代你知道的一切
　　“杨冰!’
　　陈言靠在椅背上，摊摊手:“我派了十人小组，保护你的老婆孩子。”
　　“可是，我现在觉得，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我提醒你一点!”
　　“两年前，张瑞庆涉嫌用自己学生做彼岸花三号的药物试验。”
　　“你告诉我，这两年，张瑞庆隐姓埋名，靠什么收入支持他继续进行研究?”
　　“用什么做药物试验?’
　　“你不会告诉我，他用的是小白鼠吧?’
　　药物试验!
　　杨冰的脸色惨白。
　　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几个字。
　　“而且，”陈言身体前倾，眼神锐利如刀:“张瑞庆两年前失踪，你在两年前发了家
　　“那個疤哥，就只是让你做一个中转站?”
　　“那还不如找一个酒店来的安全!
　　“我..杨冰此刻已经满头是汗:“我..交代
　　“我只有一个要求!’
　　“保护好我的家人，她们跟这件事没关系!”
　　接下来，杨冰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这个人间天堂私人会所，可不仅仅是为彼岸花犯罪集团的成员提供中转。它成立的最大的目的，是为了给张瑞庆提供物资支撑和药物试验品!
　　“两年前，我在云省跑路，是疤哥救了我。’
　　“他让人给我钱，让我回连城开会所。’
　　“然后，主要就是给张瑞庆的药物研发做保障的。’
　　根据杨冰的交代，人工合成多巴胺，需要用到的化学材料非常稀少，需要特别提供。人间天堂就是中间的物资中转站。
　　外部人员将材料送来后，杨冰负责把东西交给张瑞庆的秘密实验室。
　　同时，为实验室提供实验材料。
　　“所谓的试验材料，是北方走私过来的人口
　　杨冰交代了最重要的情报:“不是咱们华国人，是外国的。”
　　原来，人间天堂会所，有不少外国美女做服务。
　　而其中一些人，会被送入张瑞庆的实验室。
　　“她们都是一些小国的人，偷渡来华国赚钱，打她们的注意，根本没人关注。”
　　案情分析会。
　　“这些年，杨冰的会所其实就是张瑞庆秘密实验室的保护伞。
　　“暗地里，给张瑞庆的实验室输送物资、试验对象。”
　　陈言把大概情况，做了通报。
　　张云虎、刘青山、李洪在场。
　　还有秦川，远程通过加密视频的方式，听取了最新汇报。
　　“接下来，我认为，可以到了收网阶段!’
　　“根据杨冰的交代，我们已经掌握了秘密实验室的具体位置和武装情况。”“同意!”
　　秦川第一个表态。
　　这种事情，就是要杀伐果断。
　　杨冰和李天虎被抓，已经有两天两夜了。
　　现在是凌晨。
　　明天，就是李天虎和张瑞庆接头的时候。
　　杨冰这边也要在明天，继续输送一批物资给实验室。
　　所以，现在，就是最佳的行动窗口!
　　张云虎、李洪和刘青山也都同意陈言的决定。
　　至于张瑞庆诈死的具体细节，人抓住了，还怕审不出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布置抓捕方案。
　　因为，根据杨冰的交代，实验室中有保卫力量。
　　持枪!
　　连城，北山郊区。
　　北山郊区，风景秀丽，是连城周边较好的野营圣地
　　佛晓，黎明之前，正是天色最暗的时候。
　　陈言亲自披挂上阵。
　　一队武装保卫人员，在一栋别墅外围，静谧前进。
　　“视频干扰器准备就绪!”
　　“突击队准备就绪!’
　　“救援组准备就绪!”
　　“爆破准备就绪!”
　　“外围警戒完成!”
　　陈言耳塞中，传来五声报告。
　　“行动开始!’
　　砰!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传来。
　　别墅大门被炸药轰炸的粉碎。
　　“冲冲冲!’
　　“警察!不要动!”
　　啪啪啪!
　　清脆的枪声响起。
　　砰!
　　远处，占领高位的狙击手，开枪!
　　电光火石，陈言是第二批冲进别墅的。
　　7名持枪份子，全部被击毙。
　　地下室大门洞开，第一批突击队员，正在突进。
　　轰!
　　三枚闪光弹进去爆炸后，突击队员才跟进。
　　仅仅十二分钟。
　　战斗结束。
　　没有侦缉员受伤。
　　这次的行动，陈言布置的非常周密。
　　五个小分队，各司其职、
　　再加上装备精良，突然袭击。
　　以最快的速度瓦解了对方的武装。
　　这些贩独人员，都是亡命之徒。
　　陈言可没想着抓活口。
　　有活口当然好，没有
　　真没有的话，那就怪他们命不好吧。
　　别墅大厅。
　　最终有四人还喘气。
　　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一脸书卷气，温文尔雅的，正是已经‘死去’的张瑞庆。另外三人，有两人同样穿着白大褂，还有一人是持枪份子。
　　腿部中弹，没有死。
　　“陈队，下边还有情况!”
　　陈言看了一眼张瑞庆，走进了地下室的悬梯。
　　底下空间很大，因为刚刚經历過闪光弹和战斗，非常凌乱。
　　地上、桌上，不少烧杯、烧瓶摔碎。
　　甚至，个别地方还冒着黑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陳队，这边
　　转过一面墙角，竟然是一排牢笼。
　　9名衣着暴露，金发碧眼、神情呆滞的女人，蜷缩在角落。
　　似乎有些畏惧强光手电的照射。
　　实验体，这就是杨冰那边提供给张瑞庆的实验体。
　　只是，这里只有九人。
　　要比杨冰提供的数据少。
　　只要其他的人，可想而知
　　“安排医生，对这些人员进行检查和救治。”
　　行动非常顺利。
　　张瑞庆的秘密实验室，一个人都没有逃跑。
　　相关的试验材料、实验设备、试验资料全部找到。
　　而且，还有一部分的彼岸花三号试验品。
　　人赃俱获。
　　审讯室。
　　陈言第一時间组织了对张瑞庆的突击审查。
　　但是，让大家意外的是，张瑞庆被抓后，什么都不说。
　　倒是张瑞庆的两个助手，什么都招了
　　但是，他们知道的只是试验细节，对于其他的东西，一概不知。
　　而被俘的保卫人员，也只是负责保卫这个秘密实验室的安全。
　　其他的情况，还没有两个试验助手知道的多。
　　张瑞庆不说话，这就很难办。
　　当年诈死的事情，还没弄清楚。
　　张瑞庆怎么联系上彼岸花集团的，也不知道。
　　还有，就是张瑞庆为什么要在华国境内进行试验?
　　要知道，他当年既然已经诈死，那就完全可以去境外开展自己的试验。安全性要比华国大的多。
　　结果，他不仅在华国，还回到了连城市。
　　这一切，为什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系统的奖励没有发放。
　　那就意味着，案件并没有彻底侦破。
　　难道，幕后还有黑手存在?


第161章 有重大发现
　　张瑞庆被抓。
　　秘密实验室的人，没有人逃跑。
　　所有人员，全部被抓。
　　杨冰到案，李天虎到案。
　　按理说，云省那边，当年曾经帮助过杨冰，后来安排人给杨冰送钱的疤哥，金伟明，也被逮捕。
　　虽然这个疤哥因为拒捕，受伤较重，暂时还没办法审讯。
　　但是人起码找到了。
　　那么，还有谁？
　　难道，策划这一切的人，不是张瑞庆？
　　那还有谁？
　　审讯室。
　　“大佬……我真的招了，真的没有隐瞒。”
　　杨冰这次是真的哭丧着脸。
　　“您想，我连给杨冰送实验体的事情都招了，还能有什么可隐瞒的？”
　　没有隐瞒？
　　呵呵。
　　陈言冷笑：“两年前，你在云省跑路，金伟明后来资助你开会所。”
　　“回来后，你负责给张瑞庆秘密实验室，送试验耗材还有实验体，这些都是谁指使？”
　　“对方的试验耗材，是怎么进入连城的？”
　　“你和张瑞庆是怎么联系的？”
　　“杨冰，我需要的是细节！”
　　陈言知道，杨冰没有撒谎。
　　而且，就像杨冰说的。
　　他连走私实验体的事情都交代了，还有什么不能说。
　　可是，如果整件事情的幕后，并不是张瑞庆在指挥。
　　那么，墓后黑手就会通过一些手段，来指挥杨冰。
　　具体是什么手段，陈言目前不知道。
　　所以，他需要杨冰讲出所有的细节。
　　“我和张瑞庆见面，都是在他的秘密试验基地。”
　　杨冰没有隐瞒，都到了这个时候，争取宽大处理，戴罪立功，是他唯一的选择。
　　根据杨冰的说法，原来，每次需要运送试验耗材或者需要实验体的时候，杨冰的电话都会接到指令信息。
　　“对方的电话号码每次都会变化，没有一次是一样的。”
　　“记录都在我的另一部手机里，就在我的办公室上锁的抽屉里。”
　　“这是疤哥交代我的，让我根据电话指令行事，别的事情，什么都不用管……”
　　很快，杨冰所说的电话，就被送到了陈言面前。
　　会议室。
　　依然是陈言、张云虎、刘青山和李洪参会，秦川通过视频旁听。
　　咔嚓。
　　投影切换。
　　“这就是杨冰手机里的所有通话记录。”
　　“来电号码，天南海北，什么地方的都有。”
　　陈言在做案情通报：“我原本以为张瑞庆就是最后的主谋，但是，在审讯中，张瑞庆什么事情都不交代。”
　　陈言摇摇头：“这不符合一般人犯罪人员的心理特征。”
　　“既不认罪，也不反驳。”
　　“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在张瑞庆的实验室，发现的监控视频，有很大问题。”
　　是的，陈言已经查看了试验室的监控视频。
　　在没有得到系统终结案件奖励的第一时间，陈言就查看了监控室的视频。
　　他发现，这两年来，张瑞庆基本没怎么离开过这个秘密实验室。
　　而且，根据两个实验助手的口供，也能侧面证明这一点。
　　“所以，张瑞庆如果是这一切推手，他是怎么办到的？”
　　咔嚓！
　　照片再次切换。
　　“所以我再次提审了杨冰。”
　　“果然，在这一切的幕后，应该还有一个人。”
　　“对方通过电话，遥控指挥杨冰运送物资和实验体。”
　　投屏上，是这两年来，打给杨冰的电话归属地。
　　“对方的事情，是云省那边已经逮捕的金伟明，交代给杨冰的。”
　　“刚刚我和那边的侦缉队取得了联系，金伟明伤势很重，现在还在昏迷，没办法提审。”
　　“所以，目前这个人，只有我们自己去寻找。”
　　“而只有找到这个人，才能摸清楚整个链条的来龙去脉。”
　　比如，试验材料是怎么进来的。
　　当初到底是谁给杨冰送的现金。
　　还有张瑞庆的诈死，到底是谁策划，究竟里边隐藏着什么秘密。
　　否则的话，对方既然能导演张瑞庆的死，那么，他也能导演李瑞庆、王瑞庆的死。
　　只要对方有张瑞庆这两年的实验资料，一切重新来过，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找到幕后黑手，才能终结一切。
　　视频中的秦川点头：“我赞成陈言的分析。”
　　“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张瑞庆当年假死脱身，实际上是为了摆脱学校的追查。”
　　“而且，当年连城大学图书馆的火灾，现在看来，应该也不是意外。”
　　“对方就是为了张瑞庆的研究资料。”
　　“而且，很大可能，对方拥有这两年来，张瑞庆研究彼岸花三号的所有相关资料。”
　　“如果这次抓不到这个人，那么，只要对方能找到一个化学专家，一段时间后，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张云虎也点头。
　　“目前的线索，主要是两个方面。”
　　“一个是张瑞庆，他很大概率是知道幕后黑手的。”
　　“但是，张瑞庆的审问陷入了瓶颈，这人一句话都不说，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不开口。”
　　“所以，短时间内，从张瑞庆身上很难寻求到突破口。”
　　“另一个就是这一组电话号码。”
　　“根据杨冰的交代，对方每次跟他通话，都用了变声器，所以分辨不出男女和声音特征。”
　　“但是，大家看！”
　　张云虎操作电脑投屏：“对方用的电话号码，天南海北，这里的36个电话号码，来自36个不同城市。”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按照时间顺序，把36个城市连城线，然后通过飞机、火车购票记录，按照这个顺序查询去过这36个城市的人。”
　　“有没有可能锁定到这个人？”
　　李洪和刘青山眼睛一亮。
　　这个办法虽然笨，但是……
　　办法可行啊。
　　只不过，这样的数据查询量太大。
　　而且还要协调飞机、火车等领域。
　　耗时耗力。
　　张云虎显然也知道这个问题：“当然，这个办法，只是最终没有办法的办法。”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
　　众人看向张云虎：“那就是查询这36个电话的初始接入基站！”
　　基站！
　　这两个字一出，陈言三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张云虎的意思。
　　这跟手机的工作原理有关。
　　手机要想拨打出电话，首先要在基站范围内。
　　因为，手机由于体积小巧，携带的发射信号基带都是短波信號。
　　这种信号，是不能够长距离传递信息的。
　　所以，就需要基站的中转。
　　为什么手机有的时候通信效果好，有的时候通信效果不好。
　　甚至，有的时候，信号不好的时候，站在高处，就能拨通电话？
　　原因就是基站。
　　无论是什么手机，只要不是卫星电话，就都是通过基站中转来实现通话的。
　　“所以，”李洪眼睛发亮：“如果对方是在一个地方指挥，甚至就在连城……”
　　“只是换了电话卡……”
　　“对！”张云虎点点头：“这样一来，范围就会大大缩短！”
　　经验！
　　这就是经验。
　　无论是张云虎、李洪还是刘青山，在破案方面，虽然没有陈言的系统开挂。
　　但是，看的多见识广。
　　一个基站的覆盖范围是多少？
　　800米乘800米！
　　就这么大。
　　当然，仅仅是为了保障通话，基站的建设用不着这么密集。
　　可是，除了通话之外，手机还需要更多的带宽，下载传输文件。
　　音频、视频、直播等等。
　　这些才是要求基站密集的重要原因。
　　如此一来，幕后嫌疑人的最终范围，有可能圈定在八百米乘八百米的一个地理范围！
　　有的时候，小技巧，就能解决大问题。
　　相关工作立即部署了下去。
　　但是，基站信号查询的工作还没有结束，赵兵回来了。
　　先前，在抓捕张瑞庆的时候，陈言安排赵兵去比对张瑞庆老婆和儿子的基因。
　　而且是隐秘进行。
　　“陈队，有重大发现！”


第162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赵兵脸色兴奋。
　　会议室内，赵兵操作电脑投屏。
　　dna比对报告!
　　“陈队，有重大发现!”
　　“昨天下午，我们通过组织体检的方式，拿到了田慧丽和她儿子的血液样本。”
　　“这是她们母子二人的dna检测对比报告!’
　　田慧丽，就是张瑞庆的妻子。
　　43岁，资料显示，田慧丽早年在旅行社工作，后来开了一家运输公司。
　　公司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经济收入很不错。
　　张泽凯，则是张瑞庆的儿子。
　　但是，竟然不是田慧丽的儿子?
　　报告中右下角，红色的印章很显眼。
　　比对关系显示:田慧丽和张泽凯没有亲子关系!
　　这特么
　　李洪拿起桌上的报告:“张瑞庆的儿子不是田慧丽生的?”
　　什么情况?
　　张云虎、刘青山和陈言的眼中同样闪过惊讶。
　　这和大家预料的情况，并不一致。
　　张瑞庆诈死的事实，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人都已经在审讯室里了，当年在云省被碾压死的当然不是张瑞庆。
　　但是，当年尸体和张瑞庆儿子的dna比对报告是真的。
　　那么，当年死的人是谁?
　　但是，无论是谁，都能说明一个问题
　　张瑞庆的儿子肯定不是张瑞庆亲生的
　　而当年死在车轮下的人，就是张泽凯的亲生父亲。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田慧丽和他人出轨，有了孩子。
　　最终给张瑞庆带了绿帽子。
　　这个可能太大了。
　　而幕后黑手得知这件事，为张瑞庆杀了那个人。
　　再通过金钱的诱惑，收买张瑞庆为他们研制彼岸花三号。
　　这种推理是符合逻辑。
　　也是陈言等人原本猜测。
　　但是，这个张泽凯竟然不是田慧丽的儿子!
　　这特么怎么回事?
　　张瑞庆和田慧丽的儿子，既不是张瑞庆亲生，也不是田慧丽亲生的。
　　那这个孩子哪来的?
　　两年前，死在云省的，这個孩子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赵兵是老侦缉了，当然能看出几人的疑惑:“具体的情况我已经查过了。”
　　咔嚓。
　　照片切换。
　　“张泽凯出生在连城妇幼医院。”
　　“这是他的出生证明。’
　　“但是，田慧丽当年的产检记录是缺失的。’
　　“具体的其他情况，当年接手的医生三年前退休，出国定居，暂时还没有取得联系。’四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十几年前的事情，确实不好核查。
　　尤其是，当年的新生孩子出生，登记的信息并不十分规范。
　　但是，这条线索并不算中断。
　　“我的建议，接下来接触一下田慧丽。”
　　陈言首先开口。
　　张瑞庆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田慧丽可不一定。
　　张泽凯既然不是田慧丽的儿子，那么，田慧丽当然会知道这件事。
　　甚至，两年前，田慧丽就知道，当年死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丈夫。
　　那么，田慧丽在当年的诈死案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知不知道张瑞庆消失的这两年到底在干什么
　　张云虎点点头:“这个田慧丽，确实有必要接触一下。”
　　“最起码，她肯定知道当年死在云省的人，到底是谁!”
　　问询室。
　　赵兵负责具体询问，陈言等人在监控室内观看。
　　“田女士，我们请你来，是想问问关于你儿子的情况。”
　　田慧丽保养的很好。
　　岁月似乎在她的身上没有留下痕迹一般。
　　40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好像二十多岁的青春少女。
　　眼角光滑，没有一丝鱼尾纹。
　　田慧丽的肤色很白，穿着也很得体，身材婀娜，举止有度。
　　身上有浓浓的书卷气，很恬静一个女人。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运输公司的老板
　　“我的儿子?”
　　田慧丽神情有些紧张:“他怎么了?”
　　“田女士，你不要激动。”赵兵主动给田慧丽倒了一杯水:“你的儿子没有问题。”“我们想问的是，你和你儿子的关系
　　田慧丽微微一怔，随即脸色惨白。
　　“你们都知道了
　　询问比想象中的顺利。
　　孩子不是拐卖的。
　　而是田慧丽和张瑞庆抱养的。
　　“瑞庆的弟弟叫张瑞龙，十几年前酗酒、赌博xd，他儿子刚出生，媳妇就跑了。
　　“当时，因为我和瑞庆一直没有孩子，瑞庆跟我商量，干脆抱养他弟弟的孩子
　　张瑞庆的弟弟?
　　“那两年前，张瑞庆在云省出车祸死亡，你带着张泽凯去收尸，那边的侦缉员通过dna比对，确认张瑞庆的身份
　　“你知不知道具体情况?’
　　田慧丽点头:“这个.我知道
　　原来，根据田慧丽交代。
　　当年，张瑞庆去云省，并不是真的去旅游，而是去找张瑞龙。
　　“瑞庆跟我说，当时他们喝了酒，大吵了一架。’
　　“张瑞龙才醉酒横穿马路，被撞死了。’
　　“那为什么要伪装成张瑞庆意外死亡?’
　　“这个是瑞庆的主意，他说最近学校里正在追查他开发麻醉药的事情，如果败露，他一定会坐牢:
　　“所以，瑞庆当时就决定让瑞庆假死，这样学校就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了
　　监控室内，陈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田慧丽的脸。
　　细微观察着田慧丽的表情。
　　“赵兵，问他为什么会在张瑞龙的身上，发现张瑞庆的身份证!”
　　按理说，如果不是刻意策划，而是在张瑞龙突发车祸，张瑞庆临时起意调包的话，张瑞龙身上怎么可能有张瑞庆的身份证?
　　“田女士，根据当时的卷宗记录，云省侦缉员是在张瑞龙身上发现了张瑞庆的身份证，才确认死者身份。’
　　“难道，张瑞庆提前能预知张瑞龙被撞，然后把身份证放到张瑞龙身上?”
　　“哦，这个我听瑞庆说过。”
　　“当时出车祸的时候，他是趁着司机惊慌失措的时候，伪装成路人，将身份证伺机放到瑞龙身上的。’
　　监控室。
　　“你们感觉怎么样?’
　　张云虎看向陈言三人。
　　显然是在询问他们，这个田慧丽是不是子在说谎。
　　刘青山摇摇头:“这个田慧丽的表情很自然，没有小动作。”
　　李洪也摇摇头:“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就是我感覺這个田慧丽的回答....太过顺利了。
　　张雲虎看向陈言:“陈言，你的看法是什么?”
　　沉吟片刻，陈言看向监控中的田慧丽。
　　“我和李队有相同的感觉。’
　　“这个田慧丽的回答，太顺畅了。”
　　“简直就是滴水不漏。”
　　“任何问题，她都能对答如流。”
　　“可是，她当时并不在现场，张瑞庆藏身份证这么细致的动作，都要给她说?”
　　“我们可以再试验一下，我让赵兵再问一个问题。”
　　“比如说，张瑞龙自己的身份证为什么不在他自己身上?’
　　“要知道，当時是黑天，张瑞庆能把自己的身份证放到张瑞龙口袋，还能把张瑞龙的身份证同时掏出来?”
　　“你们信不信，这个田慧丽一样会对答如流....比如说，她会说张瑞龙是在云省跑路，哪里会用什么身份证.
　　赵兵按照陈言的要求，再度发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
　　“不过，我听瑞庆说，瑞龙是因为吸独，才去云省跑路的，用自己的真实身份证.....好像不太可能。”
　　“而且，他当时是身上没钱了，所以才主动给瑞庆打的电话:
　　监控室。
　　张云虎三人看了陈言一眼，眼中有些惊奇。
　　“你怎么猜到的?’
　　猜到?
　　陈言摇摇头:“不是猜，而是这个田慧丽的回答太过滴水不漏。”
　　“所有的事情都推倒了张瑞庆身上。’
　　“甚至，你们听她最后一句话，是张瑞龙缺钱，主动打电话给张瑞庆，张瑞庆才去的云省。
　　“本来我还想让赵兵问问，张瑞龙既然是跑路，为什么张瑞庆能够找到他呢。
　　“结果，你们看，田慧丽事先就把问题堵死，不经意的说出了答案
　　这个女人
　　呵呵，不简单啊!


第163章 幕后黑手原来是……
　　两年前央事情，竟然记得一清二楚，很多细节都没有忘记。
　　要知道，当时央田慧丽可不在场。
　　当然，毕竟是死了人，所以，田慧丽记得清楚，也算说央过去。
　　但是，让陈言疑惑央是，这个田慧丽太过镇静。
　　而且，她说了之后，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所有央事情，都是张瑞庆策划央。
　　而张瑞庆，现在死不开口。
　　这样一来央话，所有央事情，和田慧丽基本就没什么关系了。
　　她顶多就是个知情不报。
　　最多算是包庇?
　　田慧丽这个女人，不简单，整个过程，现在分析央话...
　　就有点玄妙了啊。
　　但是，田慧丽央所有回答，都是符合逻辑央。
　　张瑞庆为什么去云省，为什么临时起意诈死。
　　道理上说央通，情理上也过得去。
　　可是，当赵兵问田慧丽知不知道张瑞庆诈死后都在做什么央时候。
　　田慧丽央回答是，还在进行研究。
　　但是，具体在研究什么，田慧丽并不清楚。
　　所以，询问田慧丽，虽然搞清楚了张瑞庆当年诈死央经过，还有那个死在车轮下央人具体是谁。
　　可是，关于张瑞庆研究彼岸花三号央事情，没有一点进展。
　　正在所有线索陷入僵局央时候。
　　指挥杨冰行动央36個电话号码央排查结果，出来了。
　　“陈队，这个就是排查情况!’
　　投屏上是一张图片，36个号码央拨打接入基站一目了然。
　　ST0025号!
　　36个手机号码，每个号码只用了一次。
　　可是，每一次手机接入央基站都相同!
　　就是这个:ST0025号基站。
　　“事情比我们想象央要简单，对方并不是在不同城市发出央指令!’
　　“所有通话，都是通过这个基站拨打出去。’
　　李洪亲自安排人负责具体央查询工作:“这个编号，是通信公司内部央基站编号。
　　“位置....就在连城顺天区莲湖路362号!’
　　莲花路362号!
　　包括陈言在内，众人满脸兴奋。
　　也就是说，幕后黑手央范围，基本锁定在了莲湖路362号附近八百米乘八百米央空间区域。
　　咦?
　　刘青山轻咦一声:
　　“这个地址..怎么有些熟悉?”
　　熟悉?
　　莲湖路362号?
　　“莲湖路!”李洪微微一怔:“这是...张瑞庆央家....就住在莲湖路!”
　　淦!
　　有这种可能?
　　不会吧?
　　灯下黑?
　　莲湖路362号，是一栋居民楼。
　　ST0025号基站，就在这周楼央楼顶。
　　服务范围就是这座小区。
　　翠竹苑。
　　也是张瑞庆和田慧丽央家，所在央小区。
　　“有没有可能....是巧合?
　　李洪有些不敢相信。
　　指挥杨冰央36通电话都是从这个基站打出去央。
　　那就意味着，指挥杨冰央幕后黑手，就隐藏在翠竹苑这个小区。
　　而这个小区里央人，与整件事情，有关联央，目前只有田慧丽。
　　会是她吗?
　　说真央，李洪有点不敢相信
　　众人虽然刚刚在监控室内，对田慧丽有所怀疑，但是也只是怀疑她在张瑞庆诈死案件上，没有说实话。
　　她所说央，就好像是事先准备好央一样。
　　太过顺利，一点疑点都没有。
　　正是这种顺利，反而让张云虎四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目前电话卡央线索，所指向央犯罪，已经不是张瑞庆诈死那么简单了。
　　“田慧丽...雅道才是幕后央黑手?’
　　刘青山也不敢相信。
　　没别央原因，就是这个
　　田慧丽实在是长央不像。
　　这女人太过恬静，身上浓浓央书卷气，让她看上去有一种特别央知性。
　　就连她央职业，运输公司老板，都有些让人难以置信，更何况是
　　谋划犯罪?
　　张云虎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可惊讶央。’
　　“长央漂亮就不犯法了?‘
　　张云虎看向陈言:“陈言，我建议要重点对这个田慧丽进行关注。’
　　“而且，现在，我认为有必要对她央住所，进行搜查!”
　　陈言点点头。
　　田慧丽长央漂不漂亮，跟他有什么关系?
　　和小御姐相比，谁都是渣渣。
　　亏李洪和刘青山还是老侦缉。
　　没见过市面啊。
　　“张队，我同意你央建议。’
　　“不仅如此，我觉得，还要对田慧丽央运输公司进行搜查。’
　　“据杨冰交代，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给张瑞庆央秘密实验室送试验原材料。
　　张云虎三人点点头。
　　确实，而且杨冰那边，都是指定在连城郊区接收货物，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弄进来央
　　现在看来，田慧丽央运输公司.不正是最佳央渠道吗?
　　问询室。
　　“这位警官，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我儿子马上放学了，我得回去给他做饭
　　砰!
　　问询室房门打开。
　　陈言当先走了进来。
　　“田女士，非常抱歉，我想你现在还不能回家。”
　　“现在，我们正式通知你，作为彼岸花三号案件重要嫌疑人，对你进行传唤!”田慧丽表情微微僵硬，脸色突然惨白。
　　审讯室，
　　张瑞庆依然一言不发。
　　“张瑞庆，你不开口，不代表你能逃脱法律央制裁。”
　　这是陈言第二次审讯张瑞庆。
　　张瑞庆依然不说话。
　　陈言摇了摇头:“张瑞庆，你看看这个吧。”
　　平板电脑打开，链接投屏。
　　“你以为自己不说话，就能把所有央罪揽到自己身上?”
　　“你以为这样一来，你央妻子田慧丽就能逃脱?
　　听到陈言提到田慧丽央名字，张瑞庆下意识央抬头。
　　“这是在你家搜查出来央，还没有使用过央电话卡。’
　　“这是在田慧丽运输公司央几辆运输车上，检测到央多巴胺合成原材料!”“张瑞庆，有了这些证据，田慧丽还能跑得了吗?’
　　阿!
　　“你们不要抓她，这些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都是我做央!’
　　“都是我做央!”
　　审讯室，
　　陈言和田慧丽面对面。
　　即便在这个时候，田慧丽依然恬静如画，只是，眼角似乎有了几条鱼尾纹。
　　“你们是怎么发现央?’
　　田慧丽主动发问。
　　表情有些疑惑。
　　“我每次给杨冰发布命令，都是用央一次性电话卡。’
　　“用完之后，就会剪碎冲进下水道。’
　　“而且，我用了电子变音器，他不可能记住我央声音特征。’
　　陈言好整以暇央看着田慧丽。
　　“你就没想过是你央丈夫，张瑞庆出卖了你?”
　　“他出卖我?’
　　呵呵。
　　田慧丽嘴角上翘，神情非常自信:
　　“他不可能出卖我!’
　　陈言:
　　“我也有一个疑问，我想咱们可以交换一下。
　　“好，你说。
　　陈言微微皱眉:“你用车队央绿色蔬菜专用车，运输合成独品央原材料，是怎么逃脱监管央?
　　“这个简单，”田慧丽笑了笑:“绿色蔬菜运输走央是特快专用通道，不用接受检查。’“可是，据我所知，绿通是有热成像扫描央
　　“合成多巴胺央原材料，是一种草本植物，和腐烂、干败央菜叶子很像。”
　　“从扫描仪上看，跟烂菜叶子没什么区别。’
　　原来还是这么回事。
　　“现在，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发现我央?’
　　咔嚓，
　　审讯室内，投影打开，是一张图片。
　　“你知道通信基站吗?
　　“知道，”田慧丽点点头:
　　“相当于信号放大器。’
　　“既然知道，就好办了。”
　　“你每次给杨冰打电话发送指令，无论是用央什么地方央电话卡，都会通过距离你最近央通信基站，把信号传递出去。”
　　“杨冰和你专门联系央手机里，储存了你用过36组手机号。’
　　“我们调查了这些电话播出央转播基站，正是你所在央翠竹苑小区。’
　　陈言叹了口氣:“而翠竹苑小.....只有你是我们掌握央，和案子相关央人员。’
　　“所以，你自然会成为我们央重点怀疑对象。”
　　田慧丽:
　　“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單?
　　“最后一个问题，”陈言仔细央看向田慧丽:“你....为什么犯罪?”
　　是啊。
　　为什么?
　　这个问题，陈言始终想不通。
　　无论是什么犯罪，杀人也好，抢劫也好，都是有动机央。
　　要么为了钱，要么为了情，甚至为了名。
　　可是，田慧丽央运输公司，从调查结果看，盈利还是很可观央
　　她不应该缺钱才对。
　　不为钱，那么她是为了什么?
　　“cj!”田慧丽没有丝毫犹豫。
　　说起这个，田慧丽央眼神好像都在放光。
　　“你们不明白，瑞庆当年意外合成过一次成功彼岸花三号。’
　　“所以，我要让它从意外成为真实。’
　　“其实瑞庆很快就要成功了，也许再要几天.
　　至于杨冰开设人间天堂央启动资金，其实也是田慧丽提供央这些年，田慧丽通过开運输公司，积累了不少资本。
　　起码几千万是有央。
　　而现在，仅仅两年过去，这些钱就差不多挥霍一空了。全部填了张瑞庆央实验室。
　　离开审讯室。
　　陈言想起一句老话。
　　饱暖思银欲。
　　人活着，日子朴实一点，紧张一点其实挺好。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彼岸花三号案件，奖图谱药品认知。]


第164章 后续
　　系统的提示音在陈言脑海中响起。
　　无数道流光穿梭，在陈言脑海中交织。
　　一幅幅药品的图片，好像烙铁一般，刻印在陈言脑海。
　　百岁合欢!
　　多年生草本植物。
　　叶黄发干。
　　采集后，大火熬制，精华可入药。
　　含有大量乙氨基，正是田慧丽所说的，合成多巴胺的重要原材料。这玩意，从表面上看，真就和烂白菜一模一样。
　　只不过，百岁合欢叶片的纹理和白菜是有区别的。
　　它的纹理更加粗壮，而且有细小尖刺。
　　大面积接触人类皮肤，有一定致幻效果。
　　田慧丽的资料，陈言详细研究过。
　　怎么说呢。
　　田慧丽的家教很好，父母都是大学教授。
　　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
　　所以，田慧丽看上去书卷气很浓。
　　她的成长非常顺利，从小到大都是乖宝宝。
　　上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结婚
　　一切的一切都是父母规划好的。
　　张瑞庆当年读博士生的时候，导师就是田慧丽父亲。
　　但是，田慧丽在和张瑞庆结婚后，就变了。
　　原来的工作也辞了，居然出去做生意。
　　家里的父母虽然不同意，但是张瑞庆同意。
　　他对田慧丽特别好，百依百顺。
　　田慧丽无论做什么，他都同意。
　　在陈言看来，田慧丽就像一只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被父母保护的很好，一直到结婚，换了一个牢笼
　　但是，张瑞庆这个牢笼，显然要比田慧丽的父母，更加宽容。
　　田慧丽似乎在结婚后，开始放飞自我。
　　开过饭店，干过旅行社，甚至还经营过发廊。
　　当年，田慧丽正是在开旅行社的时候，接触到了疤哥。
　　最终，成为了彼岸花集团的外围成员。
　　用田慧丽的说法，无非就是一种不同的生活。
　　只有体验过，人生才能无悔。
　　在陈言看来，与其说田慧丽是犯罪分子，还不如说是一个好奇的女孩。是的，虽然田慧丽已经40多岁，但是她对世界的看法，似乎还很幼稚。可是，田慧丽不知道的事，她的所作所为，那特么叫体验生活吗?
　　那是犯罪!
　　是特么死罪!
　　张瑞庆实验室中，所有资料，全部封存。
　　连夜由武装保卫人员，押送进京城。
　　这种东西，就连陈言，都一点没看。
　　所有的纸质材料、电脑、各种数据，样品全部送走。
　　张瑞庆的两个助手，非常配合，所以，没有什么遗漏。
　　至于田慧丽那边，陈言有一点判断错了。
　　她那没有数据备份。
　　张瑞庆就是她的唯一。
　　案件终结，王敏亲自打来了电话。
　　“这次行动非常果断!”
　　“避免产生重大，上级非常满意....而且，研究资料的价值非常大。”
　　“半个月后，来京城授奖!”
　　京城授奖!
　　陈言的心跳突然加速。
　　华国的功勋奖励，三等功，连城侦缉队之类的机构就可以颁发。
　　二等功，就只有省侦缉大队才能颁发。
　　而一等功
　　除了牺牲的，都是在京城颁发。
　　一等功!
　　要知道，陈言还没见过身边，有活着的一等功功臣呢。
　　这個案子，和陈言以往办理的案子不同。
　　以往，推理犯罪动机，发现蛛丝马迹，寻找最终的犯罪嫌疑人，才是正常的流程套路。但是，这个案子不同。
　　推理之类的调查，要弱一些，真刀真枪的对阵更多。
　　就比如抓捕张瑞庆
　　一旦做出决策，就是雷霆万钧。
　　没有逐一排除疑惑的机会和时间。
　　下了命令，就是生与死。
　　陈言虽然但是没有冲在第一线，但是也是第二梯队。
　　第一次经历血与火的洗礼。
　　枪响，人亡。
　　就在几个呼吸内。
　　一切尘埃落定。
　　“嘿嘿，”李洪夹了一口菜:“陈言，我跟你说，这种场面，虽然大，但是嗝
　　打了一个饱嗝，李洪继续:“类似这样的案子，最危险的是遭遇战。”
　　“三年前，我遇到过一次。
　　“也是娱乐会所检查的时候，碰到一个.
　　李洪撩起衬衣:“看到没?”
　　李洪的腰间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好像蜈蚣攀附:“这就是那次留下的。
　　案子已经过去一周了。
　　所有的后续工作都基本上完成。
　　今天，张朝阳刀口拆线，众人聚餐。
　　张云虎、李洪、刘青山、陈言，还有张朝阳、王刚和赵兵。
　　张云虎虽然已经是连城侦缉队代理队长，但是毕竟在二分队干过多年队长。
　　除了陈言和刘青山，对张朝阳三人也熟悉
　　刘青山点点头:“嗯，干咱们这行的，遇到这种亡命徒，那就是拼命的时候。’陈言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在警校的时候，老师就教导过大家。
　　所有干外勤侦缉员，一旦碰到这种亡命徒，不要想别的，那就是豁了命，干死对方!否则，死的就是你。
　　因为，只要被你抓到，等待他们的就是死刑。
　　平凡的日子，是陈言最喜欢的。
　　侦缉二分队的众多侦缉员，依然很忙呼。
　　张家长李家短，什么事都有。
　　今天一上午，陈言都耗在一个老奶奶家里了。
　　86岁，老奶奶神智不太清楚，有点老年痴呆。
　　现在的记忆，已经退化到20多岁的时候。
　　只要一犯病，就打报警电话。
　　“我儿子怎么还没从幼儿园回来?”
　　“是不是被坏人拐跑了?’
　　“妈，我这不在家呢吗。’
　　老人的儿子今年62岁。
　　“不对，我儿子脸上可没有皱纹，你不是我儿子!’
　　没办法，老太太的儿子只能把自己孙子抱过来。
　　“妈，你看这是不是你儿子
　　家长里短的事，有温馨，有幸福。
　　保姆车上。
　　小御姐靠在陈言怀里，顽皮的小手在陈言腰间摩挲。
　　这招是小御姐的最新发現
　　以往，每次上車，陈言的大猪蹄子都不老实
　　不老实也就算了，关键是大猪蹄子太过放肆。
　　洗澡当然要回家，车裡怎么行?
　　结果，小御姐偶然发现，陈言特别怕痒。
　　只要她小手在陈言腰间微微用力，陈言立马求饶。
　　看，现在陈言正襟危坐，乖巧了不少。
　　“你说的那个有血液疾病的孩子，基金会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这个月就能安排手术李天虎的儿子。
　　陈言答应过他，要治好他儿子的病。
　　因为重大立功表现，李天虎在里边呆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在这起案件中，其实无论是在外边杀人放火的李天虎，还是原本只是一个小混混的杨冰，不能说是好人，但是，起码是个好父亲。
　　李天虎为了给儿子治病，远赴千里之外，用自己的命换钱，来挽救自己儿子的命。这样的父亲，难道不是一个好父亲吗?
　　还有杨冰，本身没有结婚，私底下养了个情人。
　　但是，谁又知道，这个情人是杨冰初中辍学后就一直在一起呢
　　而这个情人的存在，就连杨冰最忠心小弟，都不知道住在哪。
　　可见杨冰对她们的保护。
　　只不过，这两人走入歧途。
　　人生很多的选择，就像是又路口。
　　一旦选择，就没有办法再回到原点。
　　当然，如果有选择，其实也算是一种幸运。
　　最无奈的是，你很多时候，并没有選择。
　　生活，会把你玩的很爽，爽到你无力选择前方的路。
　　陈言搂住小御姐，狠狠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嗯，谢谢!”
　　等李天虎出来，迎接他的，将会是崭新的人生。


第165章 没羞没臊的夫妻生活
　　陈言的日常生活，进入了幸福模式。
　　彼岸花三号案件，彻底落下帷幕。
　　连城市风平浪静。
　　陈言的侦缉二分队，大家最近这一周，似乎都不太忙。
　　偷鸡摸狗的案子没有，颜色服务的案子也没有。
　　不少人，最近都能正常上下班。
　　日子一片和谐美丽。
　　不过，听说一分队那边，最近挺忙呼的。
　　刘青山也不知道怎么了，跟一些夜不归宿的小姐姐杠上了。
　　据王刚他们刺探的情报，那边基本上每天都有收获。
　　最近都端了好几个颜色窝点了。
　　“陈队，要不咱们也搞几个突击行动?’
　　赵兵觉得，老领导在那边风生水起，这边也不能落后啊。
　　陈言去摆了摆手:“咱们这边是风清气正，哪有那么多不回家的小姐姐。’“再说了，水至清则无鱼。’
　　“经济要发展，人们要生活。
　　“灯红酒绿才是人间烟火。”
　　周末。
　　小御姐在书房练习毛笔字。
　　这倒不是附庸风雅，小御姐的毛笔字是真的好。
　　虽然不是什么名家大作，但是陈言看出来，小御姐毛笔字绝对是下功夫的。
　　银钩铁画，笔锋浑厚，显然是名家教导过的。
　　练习毛笔字的小御姐，穿的也颇有一些古风的韵味。
　　水墨长裙，勾勒出沈云懿完美的腰肢。
　　腰间流苏挂坠，随风轻摆。
　　挽起的长发，被一根簪子束缚
　　陈言依靠在书房门口，聚精会神的看着。
　　手中的素描笔，沙沙作响。
　　陈言正在给小御姐画一幅素描。
　　绘画专精，也不仅仅是在破案的时候有用。
　　不过二十分钟，素描就完成了。
　　轻轻拥住小御姐柔若无骨的腰肢，喘息的热气，打在沈云懿耳垂:“看看我的素描，喜不喜欢。”
　　小御姐放下毛笔，微微靠在身后的陈言身上。
　　诱人的曲线紧紧贴合，手中拿起陈言递过来的素描画:“嗯，只要是你画的，我都喜欢。
　　小御姐脸上的笑容如阳光灿烂。
　　当沈云懿第一次发现陈言竟然会画画的时候，惊如天人。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臭弟弟不仅破案厉害，竟然还有艺术细胞。
　　当天晚上，小御姐那叫一个卖力气。
　　害的陈言第二天吃了十个肥硕的生蚝。
　　大猪蹄子，不安的在游走:“嗯，你喜欢就好。”
　　“要不要我再给你画一幅....写真?’
　　蹭!
　　小御姐脸色微红，哪里还不知道陈言说的写真，是什么意思。
　　沈云懿反身，和陈言面对面，双手挂在陈言脖颈:“才不要
　　脚尖微微用力，小御姐跳到陈言身上，双腿夹住陈言的腰间，好像一个树袋熊。陈言自然而然的托住小御姐:“为什么不要...保证画的特别美!’
　　蹄子微微用力，好像碰到了魔幻开关。
　　小御姐浑身酸软，一下子瘫在陈言身上，鼻息略微粗重。
　　“讨厌啦..婴嘤嘤!’
　　就这個时候吧，陈言一般就比较暴躁。
　　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噼里啪啦的掉一地。
　　只有沈云懿，偶尔传出的惊叫声。
　　周日一早，陈言没有祸害小御姐。
　　因为，两人今天一大早要去京城。
　　反正乘坐的是私人飞机，里边有一张大床，超级舒服。
　　如果累了，就能休息，毕竟天上还要飞两个多小时。
　　下午2点。
　　永宁街14号。
　　这是陈言第二次来总队。
　　上次过来，是上级召见，陈言和领导唠家常，出来后，成为了侦缉总队的临时借用人员。而今天，陈言再次踏入眼前的三层小楼，是参加授勋仪式!
　　小楼门口，王敏亲自迎接陈言
　　拍了拍陈言肩膀，王敏点了点头:“跟我来。’
　　今天的王敏，表情严肃，而且穿了制服。
　　制服胸前，挂满徽章。
　　这是陈言头一次看见王敏穿制服，佩戴功勋章。
　　结果，陈言懵逼了。
　　王敏的胸前两侧，挂满了功勋章。
　　一等功功勋章，六枚!
　　剩余的，全是二等功功勋章!
　　胸前两侧，每一侧四排功勋章，每排三枚功勋章。
　　一等功在上，其他的都在下边。
　　除此之外，在王敏左胸前，还有两枚金光闪闪的，比别的勋章都小一圈的勋章。
　　特等功!
　　这特么是两枚特等功功勋?
　　陈言都想揉揉眼睛.....真的假?
　　“王哥....”陈言忍不住上前扒拉了一下王敏左胸的两枚特等功勋章:“这是....特等功?!’
　　啪!
　　王敏啪落陈言右手:“怎么，这东西还有人敢造假?”
　　淦!
　　真的啊!
　　陈言记得这东西的模样
　　当年上警校的时候，老师给大家展示过。
　　那是一位已经退休老侦缉英雄。
　　他把一生获得过的功勋章，都捐赠给了警校
　　其中，就有一枚特等功功勋章。
　　“你小子都能混上六枚功勋章，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还不能多几个功勋章?”
　　凡尔赛!
　　绝壁的凡尔赛。
　　您那是多几个吗?
　　两个特等功，六个一等功，十二个二等功!
　　啥意思，三等功在你胸前都没地方挂是吧?
　　陈言当然不相信王敏没有拿过三等功。
　　可是，王敏胸前一个三等功的勋章都没有。
　　为啥，没地方挂了啊。
　　这特么
　　陈言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
　　左胸还行，两排，六枚功勋章。
　　右边.....空空如也。
　　原本，陈言觉得吧，自己还挺牛逼的。
　　现在一看，差的还远啊。
　　这距离，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天壤之别!
　　华国的功勋体系，三等功、二等功、一等功以上，还有特等功。
　　这就已经是功勋体系天花板了。
　　再往上，有，但已经不是功勋，而是英模勋章。
　　那玩意，只要佩戴上，不管在侦缉系统内有多大职位，见到你，首先要敬礼!
　　哪怕你只是个三阶侦缉员，对方是一阶侦缉监察，见了你，监察也要首先行礼。
　　“今天，是总队一年一次的功勋颁奖典礼，你等会作为代表，要上台。
　　陈言点点头，这个他知道。
　　秦川已经提前通知他了。
　　不过，好在这次不用陈言代表发言，事情少了很多。
　　三点整。
　　总队一楼会议厅。
　　能做三百多人的大厅内，座无虚席。
　　所有人，正襟危坐，寂静无声。
　　能进入这个会场开会的，要么是功勋代表，今天要被授予个人一等功，要么就是各个侦缉大队的大佬。
　　规矩当然懂。
　　“同志们，侦缉总队功勋颁奖仪式，正式开始!”
　　曾經和陳言有過一面之缘的总队副队长严华，主持会议。
　　总队队长桑镇国首先讲话。
　　然后，颁发集体一等功。
　　三个集体。
　　其中一个是云省侦缉大队所属基层侦缉分队。
　　半年前，一次和亡命徒的遭遇战，六名侦缉员，只有普通警棍，和三名持枪歹徒殊死搏斗
　　四人牺牲，两人重伤。
　　其中牺牲的三人，将手铐一端铐在歹徒脚踝上，一端铐在自己手腕，死死抱住对方，直至牺牲，仍不松手。
　　为后来的支援部队，争取了时间。
　　上台授勋的是这个基层侦缉队的队长。
　　佩戴勋章结束，这名队长向总队队长桑镇国敬礼。
　　但是，他用的是左手敬礼，因为右手袖管，已经是空荡荡的。
　　即便是左手，露出衣袖的，也只有光秃的小臂。
　　曾經和陈言唠家常的桑镇国，微微愣在台上。
　　瘦小的身躯笔挺。
　　啪!
　　敬礼!
　　严华的声音同时响起:“全体起立!”
　　“向授勋代表
　　“敬..
　　“礼!”
　　唰!
　　整齐有序的敬礼声，表达着所余人，对这支侦缉分队的致敬
　　接下来，是个人一等功授勋代表。
　　一共八个人。
　　之所以说代表，不是说还有人没来。
　　今年，国家侦缉总队，授勋一等功的侦缉员，活着的，都在这了。
　　72枚一等功功勋章。
　　8个代表上台。
　　陈言，就是其中之一。
　　“全体都有!
　　“向!所有牺牲在一线的侦缉员!默哀!”
　　仪式很短暂。
　　这次，也没有授勋代表发言。
　　但是，陈言知道，当八位授勋个人一等攻的个人上台时，一切尽在其中。
　　八个人，两位是坐在轮椅上的，两位袖管空荡。
　　离开总队，依然是王敏送的陈言。
　　“陈言，保护好自己，希望下次还能看到你上台授勋!”
　　陈言点点头。
　　他明白王敏的意思。
　　能上台，就意味着他活着。


第166章 雨中自焚
　　返回连城的陈言，职位发生了变化。
　　原本代理侦缉二分队队长的代理两字已经去掉了。
　　现在的陈言，是连城侦缉队侦缉二分队正式队长。
　　不仅如此，张云虎的代理二字也被去掉。
　　从今天起，张云虎正式成为连城侦缉队队长。
　　这就是能力。
　　凭借彼岸花三号案的侦破，张云虎顺利去代转正。
　　同时，参与彼岸花三号案的李洪、刘青山也获得了个人功勋。
　　张云虎、李洪分别是个人三等功。
　　而刘青山则是个人二等功。
　　毕竟，这个案子是刘青山和陈言在联合行动中发现的。
　　连城侦缉队，被辽省侦缉大队通报表扬。
　　连城市侦缉队，最近在整个华国侦缉系统都是颇有名气
　　而陈言，由于上次的二等功，警衔已经晋升为一阶侦缉司长。
　　现在，又立了個人一等功，警衔按理说也自然上调。
　　可是，按照规定，侦缉司长跃升侦缉督察，无论立功多少，最少要有三年的时间间隔。也就是说，即便陈言现在立功再多，警衔方面，一阶侦缉司长已经是极限。
　　即便是有一等功在身，警衔目前也不能晋升。
　　只有等入警三年过后，才能顺利进阶。
　　这一点，和别人不同。
　　其他的一阶侦缉司长，想要晋升三阶侦缉督察，都是功劳不够。
　　而陈言，却是功劳够了，而时间不足。
　　这样的情况，在华国可能都是独一份。
　　毕竟，在这次一等功授勋仪式上，陈言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年轻的。
　　但是，胸前的功勋可不少。
　　一枚一等功，三枚二等功，三枚三等功!
　　就这阵容，虽然不是当天颁奖典礼上的最强梯队。
　　但是，如果考虑年龄来说，陈言绝对是最耀眼的一个。
　　就连桑镇国，在给陈言佩戴功勋章的时候，都忍不住感慨:“小陈，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彼岸花的案子，办的不错，要再接再厉啊。
　　老人一句话，就说明，这次考验和锻炼，成果是显著的。
　　起码，陈言的努力，得到了上级的认可。
　　连城侦缉队。
　　“陈队长，恭喜你去代转正，正式成为侦缉二分队队长!”
　　张云虎办公室，陈言正在喝茶好。
　　今天上午，秦川亲自来一趟连城市。
　　宣布了张云虎去代转正，正式成为连城侦缉队队长的消息。
　　秦川最近的日子很不错。
　　虽然刚刚上任的玩偶凶杀案，让秦川有些焦头烂额，但是也正是那一个案子，秦川在省侦缉大队的地位，算是稳固了。
　　再加上这次的彼岸花三号案，秦川的工作成绩就出来了。
　　有陈言这样的属下，秦川的日子想不好过，都难。
　　而下午，张云虎就组织了会议。
　　宣布了陈言去代转正，正式成为侦缉二分队队长。
　　“张队，我这个小小的队长，有什么恭喜的。”陈言在张云虎办公室倒是一点不客气。和秦川在的时候相比，要放开的多。
　　毕竟是自己的老领导。
　　随意多了。
　　“您这个可是正式成为连城侦缉队队长了，是不是得请客啊?”
　　哈哈。
　　张云虎大笑:“我这还不是沾了你的光。’
　　“请客当然没问题，今天晚上，把老刘他们叫上，海边烧烤管够!’
　　陈言摇摇头。
　　没办法。
　　张云虎虽然是连城侦缉队队长，可是工资待遇也就小一万。
　　小康没问题，富裕的话，还有差距。
　　不过，海边烧烤也行。
　　大家下班了，还能整点啤酒。
　　“对了，”张云虎给陈言倒上茶:“上午，秦队过来，透露了一个消息。
　　“您是说....重案组的事?’
　　张云虎点点头，他不奇怪秦川给陈言说过这件事。
　　毕竟，这个重案组，就是要陈言来担纲的。
　　“对，就是重案组的事。”
　　“据说，这也是上边的意思。”
　　“好像是考虑到集中优势力量，重点突击大案要案，方便资源整合。
　　“具体情况，秦队倒是没有细说，”陈言点点头:“不过，好像还有一段时间呢。
　　“不过，我跟秦队说了，如果我参与这个重案组，只能是兼职。
　　陈言现在不想离开侦缉二分队。
　　这条路，是陈言自己选择的。
　　他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下去。
　　基层侦缉分队，连城侦缉队:
　　张云虎笑了笑。
　　这也就是陈言，还能提条件。
　　换个人，你试试?
　　“这个你放心，即便是重案组成立，你也是连城侦缉队的人，谁也别想把你从这抢走!”
　　晚上，张云虎请客。
　　陈言放开了吃，干掉了十只大生蚝。
　　刘青山、李洪、张朝阳等人也没客气。
　　一顿小烧烤，干掉一千多块。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9月下旬，连城的天气虽然炎热，但是也步入了秋天的季节。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
　　下旬以来，整个辽省秋雨脸连绵。
　　这已经是第三场细雨。
　　晚上，正在和小御姐缠绵悱恻，探讨客厅沙发到底是软还是硬的陈言，被一通电话惊醒。来电显示:秦川。
　　陈言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
　　10点40。
　　这个时候，秦川打来电话。
　　陈言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云云
　　陈言還有些依依不舍。
　　眼神裡还有些愧疚。
　　毕竟，正探讨的開心呢。
　　谁知，小御姐眼眸微亮:“快去接电话，秦队长这个时候找你，肯定是有大事
　　呜呜
　　天地良心。
　　小御姐都快散架了。
　　浑身酸软，一动都不想动。
　　臭弟弟，晚上非要吃海参生蚝:
　　赶快去加班吧...
　　阳台。
　　秋风微凉，陈言接起电话:
　　“秦队，这么晚打电话，可不是您的风格啊。
　　只是，电话那头没有传来秦川风趣的回答，而是凝重的声音:“陈言，出事了。
　　半个小时后，陈言来到了侦缉二分队。
　　相应的材料已经传输过来。
　　陈言正在查看。
　　第一个卷宗。
　　9月19日，小雨。
　　丹市郊区，一名行人，撑伞在雨中前行，身体突然自燃起火。
　　火势很大，即便是在雨中，都没有被雨水熄灭甚至减小的意思。不过十分钟，整个人就焚烧殆尽。
　　卷宗记载的信息很少。
　　同步传输过来的是一段监控视频。
　　虽然由於下雨，图像比较模糊，但是依然能辨析清楚。
　　19日下午3点06分。
　　一名男子，撑伞前行，突然起火。
　　男子微微僵硬，不过几秒，便一动不动，十分钟后，烧成一摊灰烬。中间，没有任何人接近男子。
　　整个人，就这么自燃了。
　　第二个卷宗，陈言直接点开视频。
　　9月22日凌晨6点23分。
　　一个农贸市场门口，一名中年女子，雨中突然起火自焚。
　　视频中显示，当时依然是雨天，而且雨势很大，应该是中雨。
　　结果，即便如此，雨伞燃烧，之后雨水也没能熄灭中年女子身上的大火。十分钟后，只有一摊灰烬残留。
　　混合在雨水中，被冲散。
　　周围有十几名行人，目击了整个过程。
　　9月24日晚间。
　　丹市依然是雨天，
　　同样的自焚事件，再次发生!
　　三场秋雨，三场自焚!
　　大半夜的看完视频，陈言寒毛炸起，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这特么
　　什么情况?
　　下雨都淋不灭的火?
　　而且，三名死者，竟然全部烧成灰烬!
　　这特么怎么可能?
　　要知道，人体骨骼是非常坚硬的。
　　就是火葬场火化，在焚烧炉中高温焚烧，都有碎渣残留。
　　可视频中，竟然只有灰烬?
　　这!
　　怎么可能!


第167章 毫无线索
　　丹市。
　　陈言来到丹市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7点。
　　“陈队!”迎接陈言的是丹市侦缉队队长张耀明:“陈队，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直接跑连城去请你了。
　　张耀明，丹市侦缉队队长。
　　上次，秦川组织给陈言授勋个人二等功勋章的时候，两人见过面。
　　所以，算得上认识。
　　而且，张耀明原本在辽省侦缉大队侦缉处工作过。
　　后来下放到丹市，担任侦缉队队长。
　　今天是两人第二次见面。
　　只不过，这一次见面，张耀明的变化特别大。
　　嘿嘿眼圈，头发也有些凌乱，脸上憔悴和疲惫一眼就能看出。
　　“张队....你这是几天没睡觉了?”
　　陈言惊讶，张耀明这显然是连续熬夜特征
　　“陈队，我这几天那还能睡的着觉。’
　　张耀明苦笑:“昨天晚上给你发过去的视频，你都看过了吧。”
　　陈言点点头。
　　“视频我看了，有些...诡异。’
　　是的，就是诡异。
　　人体自焚，本来就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而这三起自燃事件，还都是在雨天。
　　“22号到现在，我就没合眼，”张耀明引导陈言走进办公楼:“我们这边，现在一点线索没有。”
　　“秦队长要不是现在在京城开会，回不来，我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会议室。
　　一进门，就是一股浓浓的烟味。
　　陈言一眼望去，是十几双疲惫不堪的眼睛。
　　显然，这群人一样熬了几个通宵。
　　“全体起立，欢迎省侦缉大队特别顾问，陈言队长!”
　　陈言?
　　本来眼神有些木讷的众人，一听张耀明说是陈言来了，一下子来了精神。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起。
　　陈言的名头，整个辽省侦缉队，还有谁不知道?
　　这位可是在前几天，刚刚获得过个人一等功功勋的狠人!
　　整个辽省侦缉大队，有几個活着拿到过个人一等功的啊。
　　而且，陈言的事迹，这帮人多少都听说过
　　碎尸杀妻案，血色十字案，操场虐杀案，越监袭警案
　　这位身上，据说最少三个三等功，两个二等功!
　　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这些人目前还不知道。
　　所以，不知道陈言现在是三个二等功。
　　而这些天，他们忙的焦头烂额，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现在好了，陈言来了，他们就好像看到了希望。
　　陈言啪的立正，敬礼。
　　“大家都坐，”这次来丹市，陈言是受秦川全权委托，处理雨中自焚案的。
　　“大家对我可能都知道一些，这次来，是受省侦缉大队的命令，前来协助张队破案。’“张队，先说说三名死者的情况吧。”
　　这个时候，时间就是一切。
　　陈言没有丝毫拖沓，第一时间开始工作。
　　同时，系统的提示音也在脑海中响起。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雨中自焚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刀具认知图谱，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刀具认知图谱?
　　这一次的奖励，还是图谱类。
　　张耀明打开投屏，上面出现的是三张照片。
　　号死者，李伟，男，56岁，丹市殡仪馆保安，三个月前，刚刚做完体检，身体一切正
　　常。
　　“李伟在殡仪馆的工作，是每周轮休半天。”
　　“19日下午，正好是李伟轮休的日子。”
　　“其身体自燃的地点，是殡仪馆门口的砂石路。
　　咔嚓。
　　另一张照片投屏，张耀明介绍:“正是殡仪馆大门口的监控摄像头，记录了李伟自焚的一幕，
　　“二号死者，陈萍萍，女，55岁，丹市第一医院烧伤科护士长，一个月前，刚刚退休。”“22日凌晨，陈萍萍前往家门口的农贸市场买菜，出来的时候，突然自焚，在大雨中，仅仅十分钟，就烧成一摊灰烬。”
　　“当时，正是农贸市场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
　　“陈萍萍是突然全身起火，仅仅发出两声鸣咽的叫声，就被大火吞噬。”
　　“三号死者，吴建国，60岁，夕阳红养老院院长，从儿子家吃完饭，回家的路上，在一个路灯下突然自焚。
　　“当时，吴建国身边正好有两人路过，目睹了整个过程。
　　“那个地点，吴建国刚好路过一家饭，饭店门口的监控，记录了吴建国焚烧死亡的整个过程。”
　　三个人，两男一女。
　　职业各不相同，年龄倒是有些相近。
　　“这几人的背景调查进行的怎么样?”陈言拿起三人的资料，仔细观看。
　　“尤其是，三人互相之间认不认识?”
　　张耀明看向左手下的一名侦缉员:“陈队，这位是丹市侦缉分队副队长林浩，他具体负责的背景调查，就由他汇报吧。”
　　看到陈言点头，林浩打起精神，操作投影:“报告陈队，三个人的家庭背景、人际关系全调查完毕。’
　　“李伟，已婚，有一个儿子，在京城读书。”
　　“父母在三年前相继因病去世，妻子患有哮喘，已经退休。”
　　“这个人，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在殡仪馆同事中的口碑很好。”
　　“是个老好人，从来没有跟谁发生过口角或者矛盾。’
　　“而且，在五年前，殡仪馆改制的时候，主动让出薪资待遇较好的焚尸炉操作工岗位给年轻人，自己主动去门口当保安。”
　　“陈萍萍，一个月前刚刚退休，有一儿一女，都已经上班，儿子就在第一医院，女儿不在本市。”
　　“陈萍萍的丈夫，是市第一医院心外科医师，两口子在医院的口碑都不错。”
　　“从走访的情况看，陈萍萍只是和皮肤科的一名护士长，关系不太好。
　　“两人二十年前，因为单位分房的事情，闹得很厉害，相关情况，我们还在调查。“第三名死者，吴建国的经历比较复杂。’
　　“早年的时候开过运输公司，搞过工程建筑，做过不少生意。”
　　“十年前，才开了夕阳红养老院，现在依然在经营。’
　　“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管理他当年的建筑公司，二儿子在市一中学校教书。’“24日晚，吴建国就是在大儿子家吃完饭，回家的路上，自焚而亡的。’
　　三份资料，很细致。
　　陈言一边听汇报，一边看资料:“三人之间，认不认识?’
　　林浩搖摇头:“我们查了三个人的手機通讯录，三人之间，并没有互相的联系方式，走访的家属和同事也没有相关的反应，三人之间应该不认识。”
　　不认识
　　陈言摇摇头。
　　如果三人不认识，他们几个为什么都是雨天自焚而死?
　　是巧合?
　　不可能!
　　首先，陈言下意识的排除意外死亡的可能。
　　人体自燃的概率有没有?
　　有!
　　但是，陈言只听说过，没有见过实际的资料。
　　那么，丹市在几天内，连续发生自焚事件，怎么可能是意外?
　　所以，凶杀的可能性极大。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是这三个人?
　　先不说凶手怎么做到让三人在雨天自焚的，就说动机。
　　凶手为什么要杀这三个人。
　　为什么不是别人。
　　这三人之间，一定是什么联系的。
　　只不过，林浩他们还没有找到而已。
　　就像昆市发生的诡异自杀案一样。
　　几个人看似没有任何共同点，但最终的小白兔诊所，将所有的一切串联到了一起。
　　所以，这三人的背后，一定有什么联系。
　　“林浩，接下来，你们这组人，要分为三个小组，每组盯住一个死者，调查死者生前的一切。
　　“然后，对比三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的爱好，后者有没有什么共同去过的地方，比如牙医诊所。”
　　“还有，查一下吴建國和李伟的就医记录，是否在程萍萍工作的科室看过病。”
　　“查一查，陈萍萍和吴建国有没有亲人在殡仪馆处理后事，李伟参与其中的。’
　　“还有吴建国的养老院，查一下，居住的老人里，有没有老人是陈萍萍或者李伟的亲属朋友!”
　　“总之，我要知道一切他们有可能接触过的所有事情。”
　　安排完林浩的工作，陈言看向张耀明。
　　“张队，案发现场有没有进行保护?”


第168章 黑色灰烬
　　三起诡异的人体自焚，而且是在雨天。
　　头颅、四肢、躯干，全部焚烧成灰烬。
　　这怎么可能?
　　关于人体自燃，一直有这种传说存在。
　　尤其是在国外，相关的报道一直存在。
　　但是，真正见识过人体自燃，甚至是有视频留下证据的，陈言这还是第一次接触。
　　三人自燃的时候，都是下雨天。
　　死者在燃烧后，灰烬被雨水冲刷，张耀明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可以勘察的了。
　　尤其是李伟自然的现场。
　　殡仪馆大门口，正路旁边是一条砂石路，李伟当时正是走在这条小砂石路上。
　　雨水冲刷，尸体燃烧后的灰烬，都已经被冲走了。
　　现场只有一些漆黑污渍残留。
　　陈萍萍和吴建国自燃的地点，因为都有目击者，发现的时间早，案发现场倒是保存了下来
　　惠民农贸市场。
　　南大门，靠近左侧的一块区域，已经被隔离开。
　　张耀明陪同陈言:“陈队长，这个位置，就是当时陈萍萍自燃的现场。”
　　现场，使用防水塑料搭建的一个小棚子。
　　外边，有一名侦缉员在看守。
　　看到张耀明过来，立即拉开塑料布。
　　进入到小棚子，映入陈言眼帘的就是一滩黑色污渍。
　　“当时，正在下雨，而且雨量比较大。
　　张耀明开始介绍情况。
　　“因为这已经是第二起自燃案件，我当时也是第一时间就来现场了。
　　张耀明指向地上污渍:“这就是当时陈萍萍自燃后，留下来灰烬。”
　　“我们来的时候，陈萍萍的尸体已经完全化成灰烬，不在继续燃烧。”
　　陈言此刻，一边听张耀明的汇报，一边蹲下身仔细观察。
　　陈言带上手套，轻轻捻起地上黑色污渍，放到鼻尖。
　　同时，嗅觉基因锁开启，视觉基因锁开启。
　　灰烬中有蛋白质焦化的独特气味。
　　还有一丝丝塑料烧焦、碳化后的刺鼻气味。
　　之后，再无其他。
　　而视觉基因锁开启后，基本没有什么发现。
　　地上的灰烬，是碳化物质的独有形态
　　而且，因为被雨水冲刷，一部分灰烬粘附在一起，形成了黑色的颗粒疙瘩。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细小颗粒，类似金属融化预冷后，凝结成的小珠子。
　　“当时的大雨，对尸体燃烧的火势有没有什么影响?”
　　“根据当时的目击者讲述，程萍萍当时当时是打着雨伞的。
　　“本来陈萍萍是和邻居一起过来买菜，之后随着人群走出菜市场。
　　“当时，两人正在聊天，但是，邻居说突然感觉到身边传来高温。
　　“然后，邻居刚要上前看她的时候，陈萍萍身上就突然燃起火苗。”
　　“没有几分钟，连带着她的雨伞，就都着了起来。
　　“当时虽然下着大雨，但是火势却越来越大。”
　　“仅仅十分钟不到，就只剩下一地残渣灰烬了。”
　　陈言在视频中是看到过整个过程的。
　　当时就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赵耀明再详细说一遍后，陈言更感觉扯淡。
　　是的，就是扯淡。
　　要知道，当时的陈萍萍是撑着雨伞的。
　　雨伞的伞骨，可都是金属结构，一般是铝制品。
　　这就是，为什么地上有一些细碎金属珠子原因。
　　可是，吕的熔点说多少?
　　660摄氏度!
　　这是什么概念?
　　普通打火机火焰的温度，也不到500摄氏度。
　　火焰温度在660摄氏度以上，日常接触的，只有炉火。
　　而且，还是烧的最旺的炉火。
　　而根据视频记载，还有张耀明在现场了解到的情况来看。
　　程萍萍自燃，就发生在短短的十分钟内。
　　火势巨大，雨浇不灭。
　　“尸体灰烬的化验结果出来没有?”
　　张耀明点点头:“已经出来了。”
　　“灰烬的成份是焦炭混合物，一些铝和铁的碎屑，没有任何其他的化学物质发现。”陈言皱眉。
　　张耀明他们显然也想到了一些可能的情况。
　　比如是不是一些化学物质，引发的人体燃烧
　　但是，灰烬中没有任何化学物质残留。
　　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两点可能。
　　要么，和化学物质无关，要么，即使燃烧的时候所有物质全部燃烧，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第二现场。
　　吴建国自燃的地点，在一处人行道。
　　同样已经被一个小棚子盖住。
　　相关情况，和陈萍萍死亡的现场一模一样。
　　只有剩余的灰烬残留，被雨水冲刷后，一些灰烬粘结在一起。
　　返回丹市侦缉队，陈言一言不发。
　　这种情况
　　陈言从未经历过。
　　一丁点的线索都没有。
　　最关键的是，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燃烧起来的?
　　人体的构成，70%其实都是水。
　　即便火化，殡仪馆的火化炉，也不是简单的把人推进去，就烧了。
　　过程相对还是比较复杂的。
　　焚尸炉里边有一些机构
　　尸体在进入后，会有锋利的爪钩，将尸体抓烂，避免在灼烧的时候，尸体内外压力陡然变化，引起爆炸。
　　焚烧采用的火焰，也是高温高热高压的混合火焰。
　　能确保尸体焚烧充分。
　　而且，在焚烧最后，还有机械压板碾压，这样才能让一些大块的骨骼，如头骨、牙齿、髋骨等粉碎成渣渣。
　　最终，才是我们看到的骨灰。
　　就这么说吧，为了把尸体弄成骨灰，殡仪馆还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焚尸炉这种东西，也算得上是科技产品。
　　因为，以前的时候，这种活都是人工干的。
　　用道具，将尸体切割，焚烧后，用榔头敲碎大一点的骨骼。
　　结果，这三人倒好。
　　下雨天，直接灰灰了。
　　这特么跟电影里吸血鬼，被阳光照射后，灰飞烟灭是一個效果。
　　也正因为如此，秦川第一时间把陈言派到丹市，组织侦办案件。
　　案情分析会。
　　陈言第一次主持召开雨中自焚案案情分析。
　　咔嚓。
　　投屏是三名死者的照片。
　　“李伟、陈萍萍、吴建国，三个人。’
　　“根据目前已知的信息，三人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关联性。”
　　“他们之间互相不认识，从事的职業差别很大，没有交集，也没有共同認识的朋友。”“林浩副队长，还在深入調查三人之间的更深层次关联。”
　　“接下来，我们要着重突进的是，找到三人自燃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三个人，相继在短时间内的下雨天，突然自燃，意外、巧合的概率非常低。’
　　“那么，如果是凶杀的话，对方为什么这么做，又是怎么做到的?’
　　张耀明等人点头。
　　意外的可能性
　　或者说巧合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自燃这种事，本来就是子虚乌有。
　　現在连续出现三个人，这怎么可能?
　　所以，三人死于谋杀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既然有很大概率是谋杀，那么问题来了。
　　凶手为什么谋杀这三个人?
　　为了钱?
　　三人都烧成渣了，上哪弄钱去?
　　而且，三个人中，李伟只是一个殡仪馆普通员工，陈萍萍也只是第一医院的一名护士长。两人都是普通人，没有太多积蓄。
　　倒是吴建国，干过工程，年轻的时候积攒些资本。
　　可是如果是为了钱，没必要把人烧成渣渣啊。
　　至于情杀
　　可能性也不大。
　　三人吴建国已经60岁。
　　李伟56岁，陈萍萍55岁。
　　这个年龄段，出现感情纠葛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仇杀的可能性是我们重点的关注方向。’
　　“这一点，等林浩副队长的调查出来后，我们在做研究。”
　　“现在，我们的重点是，找到对方到底怎么让这三人自燃的。”
　　陈言话音落下，会议室的气氛陡然凝固。
　　没办法，大家真的想不明白。
　　自燃也就罢了，还是在下大雨的时候自燃。
　　这不是扯淡吗。
　　再说，你就是往人身上泼汽油，然后烧着了，他最后也不会直接成灰了啊。
　　“陈队，”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坐在张耀明下手:“我叫兰峰，丹市侦缉队一分队队长。
　　“我来说说情况


第169章 人体自燃的可能性
　　陈言身边的张耀明探过身子:“丹市侦缉队的办案高手，兰峰。”
　　“三人死后的灰烬检验工作，就是兰峰负责。
　　兰峰看向陈言:“案件发生后，我们第一时间就对死者的遗留物质做了化验。”
　　陈言点点头。
　　这种情况，就不能叫尸检了。
　　因为都成灰了，那还有什么尸体。
　　咔擦。
　　投屏上出现三张照片。
　　“陈队，这是三个人在自燃之后，遗留在现场灰烬的照片。
　　“由于雨水冲刷，尤其是一号死者，李伟的尸体灰烬，存量极少。
　　“二号死者陈萍萍和三号死者吴建国死后的灰烬，我们收集的要多一些。
　　“灰烬主要成份是焦炭。’
　　“根据分析，有蛋白质烧焦碳化灰烬，还有骨骼碳化灰烬，也有一些纤维物质碳化后的焦炭。’
　　投屏切换，是三张检验报告。
　　“我们通过监控视频对比分析，应该能够肯定，死者死亡现场遗留的纤维化碳化物，应该是所穿衣物、雨伞的碳化物。’
　　“还有这个，三个现场，都有细碎的金属残留物。”
　　咔嚓。
　　照片再度切换:“经过化验，确认这是铝制品融化后，遇水凝结成的碎屑，具体成分有铁铝等。”
　　“应该是来自雨伞的骨架剧烈燃烧后，产生的杂质。”
　　“还有其他发现吗?’
　　陈言虽然已经勘察过现场，而且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但是，由于案发地点是在户外，而且正在下雨，很多痕迹，已经不是靠嗅觉和眼睛能够发现的了。
　　兰峰摇了摇头:“在灰烬化验方面，暂时没有其他发现。
　　灰烬残余，这种东西其实没有什么发现才是正常的。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是碳水化合物，在充分燃烧过，最终碳化后，形成东西都是差不多的。
　　就是碳，没有什么其他的残留物了。
　　陈言点点头看向专案组其他成员:“大家还有什么线索或者建议，都说说。”
　　“三起诡异离奇的自燃案件，超越了我们以往的认知。’
　　“大家有什么疑问，都提出来。
　　“额....陈队，我有个疑问。”
　　“这是侦缉队骨干，梁英。”张耀明在一旁给陈言介绍
　　陈言点头:“你说，案情分析会嘛，大家各抒己见。”
　　“大家不要因为我是省侦缉大队派过来的，就放不开手脚。”
　　陈言摊摊手:“大家也看到了，我来丹市，就是光杆司令。
　　“最终办案，还是要靠大家，咱们齐心协力，争取最短时间，侦破案件。”
　　梁英点头:“是，陈队。”
　　其他人互相对视，也点点头。
　　他们其实最怕的，是上级对他们不信任，或者对办案过程不满意。
　　陈言的到来，其实就是接替张耀明原本的指挥位置。
　　但是，好在有一点，就是像陈言自己说的。
　　这次来丹市的，只有陈言一个人。
　　这样的话，肯定还是要靠丹市本地的侦缉员组建专案组。
　　如此一来，案子破了，他们有功劳，案子没破，也有陈言顶着。
　　所以，众人对陈言的到来，是非常欢迎的。
　　再者，这位陈言可是刚刚获得个人一等功。
　　这半年来，他们几乎每个月都学习关于陈言的通报嘉奖。
　　“陈队，我的疑问是，案发现场的金属碎屑。
　　梁英站起身，指向投屏上的检验报告:“根据检验结果，碎屑是铝制品的金属残留物。“可是，我们知道，金属铝的熔点是660多摄氏度。’
　　“而人体燃烧的温度有多少?”
　　“人体内的主要可燃物，应该是脂肪，这种东西燃烧的温度，有没有可能让伞架融化?”“还有别的问题吗?
　　梁英摇摇头:“陈队，没有了。
　　“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
　　“陈队，我有个疑问，三起自燃发生的时候，都是下雨天，但是雨水并没有浇灭三人身上的火焰:
　　“陈队，我也有一个疑问，这个人体燃烧，就算有可能，比如说脂肪，当然是能燃烧的...可是，骨头都碳化成灰烬了，而且是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这种可能性
　　陆陆续续，在场的人，都发言，主要都是疑问。
　　而起，大家集中的点，都是在尸体燃烧方面。
　　比如尸体燃烧温度问题。
　　比如尸体燃烧后，如何才能变成灰烬的问题。
　　总而言之，就是所有的办案人员，都对这三起自然事件，认为是有违现有科学常识的情况
　　其实，陈言也觉得不可能。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个科学状况。
　　但是，有没有东西能够达到这种目的呢?
　　在得到药品认知图谱前，陈言给的答案肯定是没有的。
　　但是，不知道，不代表没有。
　　比如，在陈言得到的图谱中，就有一种叫做金乌草的植物。
　　这种草本植物非常稀少，而且成长在岩浆翻滚之地。
　　这种草，能够提取出一种罕见的植物精华。
　　一旦被注入人体，在份量达到一定浓度的情况下，同时外界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就能使身体自燃。
　　当然，这种情况并不适用于目前的三人自燃案件。
　　因为，金乌草致人自燃的外界条件，是充足的阳光。
　　下雨天
　　是不可能的。
　　所以，尽管案子诡异，但是并非没有可能实现。
　　半个小时后，陈言环顾四周:“大家还有没有没其他疑问?”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刚刚能想到的疑问，都已经说完了。
　　“好，”陈言起身，走到投屏前的白板旁边:“对于大家的一些疑问，我在这里说一说。
　　“第一，关于人体自燃问题。
　　“有没有这种可能?
　　陈言再白板上划下一个对勾:“我很明确的告诉大家，这种可能性是有的。”
　　昨天晚上，陈言在接到秦川的电话后，并没有休息，而是熬了通宵
　　凌晨的时候，才安排车辆，赶往丹市。
　　这一晚上，陈言可没闲着。
　　他查阅了大量的关于人体自燃的资料。
　　国外，相关的报道有很多。
　　“人体的主要成份虽然是水，但是这些水分不是单独存在的。
　　“人体的皮肤下层，有很多脂肪，脂肪下面是肌肉，然后是筋膜还有内脏。”
　　“别的不说，人体的皮肤和脂肪都是能够燃烧的，温度只要在300度左右，就能够燃烧。
　　“而只要脂肪燃烧，产生的火焰温度，大概在800摄氏度以上。”
　　“以这样的温度来说，将雨伞中的铝制品骨架融化，在理论上来说，是可能的。”
　　“也就是说，如果尸体燃烧成立，那么，造成现在这种现场的理论可能性，是存在的。“接下来，就是根本问题。’
　　“人体为什么会自然?”
　　“这里，我只说一个假设可能，酮病!”
　　酮病?
　　兰峰微微一怔:“糖尿病?”
　　陈言听到兰峰的话，看向兰峰的眼神微微惊讶。
　　不愧是丹市的办案高手。
　　自己只是说了一个名词，这个兰峰不仅知道，而且还说出了酮病的多数诱发病。“不错，就是糖尿病。”
　　“兰峰，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知不知道具体情况，给大家讲讲。”
　　陈言觉得，如果兰峰知道具体原理，那么他来说，比自己说的公信力要大一些。毕竟是丹市侦缉队本地人。
　　结果，兰峰摇了摇头:“陈队，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
　　“是我老丈母娘，有严重糖尿病，伴发酮病，所以
　　哦。
　　“没关系，我给大家大概说一下


第170章 雨伞和鞋
　　其实，所谓的酮病，很简单，就是人体内酮类气体过多，产生的一系列并发病症。
　　“这种病症，人类患病的可能性比较低，牛患病的可能性比较高。”
　　“主要的病理，是因为人体内糖类和脂肪代谢有障碍，所以会在人体中积累酮类气体，比如丙酮。
　　“有些人，天然口气清新，呼吸带有芳香气味，实际上，这就有可能是患有酮病。”“而糖尿病患者，因为体内本身就有糖类的分解代谢障碍，所以，比较容易患上酮病。”“而酮类气体，都是易燃易爆气体，一旦积攒过多，就有可能燃烧。
　　“最终，造成人体自燃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
　　陈言头一次开这样的案情分析会。
　　不是在分析案情，而是感觉在进行一场科普教育。
　　但是，这种科普真的是必不可少的。
　　经办案件的所有人，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甚至，有些人私下里，都说这是鬼怪之说。
　　外界怎么说，陈言不管。
　　可是，如果办案的侦缉员都疑神疑鬼，那案子就不用办下去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或者假设。”
　　“人体自燃，还有烛芯假设，就是人体类似为蜡烛芯，脂肪在衣服的包裹下，缓慢燃烧.
　　“但是，这三人具体怎么自燃的，还要我们抽丝剥茧，去探究查询。”
　　“我跟大家说这么多，意思就是，这三场案子背后，一定是有科学依据，只不过，咱们还没有发现。’
　　经过陈言这么一说，众人情绪表现明显不一样。
　　就连张耀明都暗中送了一口气。
　　这几天，参与办案的人员，心情压抑，效率不高。
　　甚至，有一些人有抵触情绪。
　　但是，张耀明没办法做工作啊。
　　这玩意怎么做工作。
　　说，啊，没事啊，自燃而已，正常现象!
　　大家不要有思想包袱。
　　说是可以说，谁信啊?
　　张耀明自己都不信。
　　当然，陈言的这种说法，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起码听起来，是有可能的。
　　这就好办了。
　　只有理论上有可能，剩下的就是实际操作。
　　无非就是怎么办到的问题。
　　说真的，陈言的到来，让张耀明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有一种千斤重担落下肩的感觉:“陈队，你安排，我们接下来的调查方向是什么。
　　其实，自从19日发生第一起自燃案件一来，张耀明带着丹市侦缉队的侦缉员做了不少工作。
　　起码，三人之间的基本信息，调查的差不多。
　　而且，张耀明的意识是非常好的。
　　连续发生两起案件，也就是陈萍萍死后，他就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巧合。
　　绝大概率的谋杀案。
　　只不过，即便意识到这一点，张耀明还是没办法。
　　因为，案子太诡异，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往那个方向突破。
　　换句话说，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凶手的手段和方法，跟张耀明已经不在一个维度上了。
　　“第一，就像我刚刚说的，调查三人的既往病史，重点看一看是否有糖尿病，及其产生的并发症。
　　“不仅如此，还有三人之间的共同就医历史、旅游历史、工作历史等等，都要逐一排查
　　“三个人，连续自燃死亡，背后极大概率有某种联系，凶手如果真的存在，肯定有内在的作案动机。’
　　“这一点，林浩副队长要持续跟进，最短时的时间内给出详细的调查报告。
　　坐在张耀明身边的林浩点点头。
　　今天一早，他在给陈言汇报完目前的工作进展之后，就已经安排了相关工作。
　　“第二，调查雨伞!”
　　雨伞?
　　众人面面相觑。
　　为什么要调查雨伞?
　　“三人，直到目前，没有任何关联之处。”陈言顿了顿，看向众人。
　　“但是，三人在雨天都打着雨伞，这就是最显眼的共同之处。
　　“陈队，我打断一下。”兰峰举手。
　　陈言点头:“你说。”
　　“雨天打伞....是很正常的事情。”
　　下雨天打伞，还有比这个不正常的事情吗?
　　不用雨伞，才有问题吧
　　“而且，我观察过三个人自燃时候的视频。”
　　“李伟用的雨伞，是黑色的，陈萍萍用的雨伞是蓝色碎花，而吴建国用的雨伞是蓝色.
　　不同的雨伞，样式不同，颜色不同，品牌不同
　　兰峰认为，这个方向，应该没有什么可调查的方向。
　　陈言看向兰峰:“不错，你说对。”
　　“三人自燃的时候，只有19日，也就是李伟死亡那天，是下小雨。’
　　“而陈萍萍和吴建国死亡的时候，是下中雨，马路上，绝大多数人都在打伞。
　　“看似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三人使用的雨伞，都是不同款式和颜色。
　　“并且，品牌不同!”
　　“但是，有一点你没有注意到，三个人使用的雨伞，都是崭新的。”
　　崭新的?
　　众人都看过视频，现在陈言一说，自然回忆起来。
　　三人使用的雨伞，确实是新的。
　　三面折叠的褶皱很明显，甚至，李伟使用的雨伞，绑带上还带着商标。
　　“三人都是丹市本地人，李伟是下班调休回家的路上自燃。
　　“陈萍萍是在买菜回家，走出农贸市场南大门自燃。”
　　“而吴建国，是在大儿子家吃完饭，回家的路上自燃。
　　“我请问大家，你们家里，多长时间会换一把雨伞?”
　　这
　　包括兰峰、张耀明在内，面面相觑。
　　陈言看向兰峰:“兰峰，你家里上次买新雨伞是什么时候?”
　　额
　　兰峰皱眉:“应该是...两年前...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所有人，这个秋季下雨，家里买了雨伞的同事，举手。
　　一个人!
　　会议室内有二十几个人，竟然只有一人举手。
　　“其实....我家的伞也不是新买的，是我上周去超市买油，送的，
　　所以!
　　“李伟、陈萍萍还有吴建国，三个人，同时买了新雨伞的可能性，有多大?”
　　“兰峰，这件事你来负责。”
　　“是!”兰峰起身敬礼。
　　陈言点点头:“第三，调查三个人的鞋子。”
　　咔嚓。
　　投影切换。
　　是三个放大后的照片。
　　“这是昨天晚上，我在视频中发现的一个细节。
　　“三个人的鞋子有问题!”
　　“李伟当天穿的是一双褐色皮鞋。”
　　操作投屏，放大照片，陈言指向鞋跟处:“大家看这里。
　　“李伟的皮鞋，从鞋面上的痕迹来看，颜色有些褪色，还有褶皱有细微破损，所以，应该是一双旧皮鞋，。
　　“但是，大家看这双皮鞋的鞋底，右脚。”
　　“发现什么了吗?‘


第171章 生死大仇
　　“没有磨损?”
　　对!
　　“就是没有磨损，一双旧皮鞋，鞋面都已经有破损了，鞋底怎么可能没有磨损。
　　咔嚓。
　　照片再换。
　　“这是陈萍萍当时穿的鞋子，是一双凉鞋。”
　　“大家看这双鞋的后跟，纹理不整齐，有摩擦的痕迹，而且双脚都是如此。’
　　“应该是，陈萍萍将鞋子的高跟锯掉过一部分。
　　“但是，这种情况，陈萍萍自己是不会弄的，肯定是专门的修鞋店处理。’
　　“还有吴建国，他的皮鞋，左脚脚后跟，这个鞋应该是刚刚更换的没多久。’
　　“磨损的痕迹很淡，在周边灯光下，很明亮。’
　　“三个人
　　“三个没有任何关联的人，死亡当天所穿的鞋子，竟然都修理过!”
　　“这是个巧合的可能性有多大?”
　　有多大?
　　众人其实不知道。
　　大家其实更好奇的是，陈言怎么发现的。
　　雨伞就罢了。
　　崭新的伞面，大家很容易就分辨出来。
　　只不过，这样的细节，众人没有和案子产生联想。
　　可是，鞋子这种东西
　　您是怎么发现不同的?
　　要知道，当时视频拍摄的时候，可是下着雨呢。
　　视频的清晰度本来就不高。
　　在这种情况先，您是怎么发现的?
　　陈言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己在看视频的时候，开启视觉基因锁，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在脑海中比对。
　　搞了小半宿的时间，才发现了这些可疑之处。
　　其实，这些也算不上是什么疑点。
　　无论是买一把雨伞，或者修理鞋子，都是很正常的生活琐事
　　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没什么可以怀疑的。
　　重点是，这三个人，互不相识，竟然在相近时间内，在下雨天，诡异的自燃死亡。
　　所以，出现在三人身上，任何细小的共同点，都有着怀疑的价值。
　　“这一点，王修睿，你来跟进。”
　　王修睿，但是侦缉队二分队队长。
　　丹市规模比较小，侦缉队下一共就两个分队。
　　兰峰是一分队队长，王修睿是二分队队长。
　　“是，陈队!”王修睿起立敬礼。
　　陈言点点头:“这些工作，比较细致，需要大量的走访调查。”
　　“你和兰峰队长，要辛苦一下。’
　　“重点是在三人居住地周围，或者常去场所周边，搜集这些线索。”
　　王修睿点点头。
　　修鞋这种事，肯定是选择一个离家距离近。
　　一切部署完毕，第一次案情分析会结束。
　　陈言虽然布置完下阶段，各组要推进的工作。
　　但是，并没有休息。
　　很多东西，还是要亲自去调查，才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张队，咱们去走访一下陈萍萍自燃的目击证人吧。’
　　东风路139号。
　　这里是第一医院家属院
　　小区不大，院子中间栽种有榕树。
　　“这个小区，是二十几年前盖的。’
　　“你们别看院子不大，都没地方停车，在当年，那可是丹市最好的单位福利房。
　　“而且，即便是现在，因为房子后边就是第一小学，300米外就是启明初中，这房子值钱着呢。’
　　张耀明点点头:“第一小学和启明初中，是丹市最好的小学和初中。”
　　陈言点点头，懂了，这就是区位优势，教育优势。
　　梁慧芳坐在树下乘凉，给陈言介绍起了小区的历史。
　　“梁大姐，我听说陈护士长和你们医院的人，好像是皮肤科的一个人，有点恩怨吗?”啧啧啧。
　　梁慧芳咋舌，表情有些夸张:“那怎么能叫有点恩怨啊。”
　　“那简直是不共戴天之仇。”
　　看，这就是亲自走访调查的结果。
　　陈言这个长相，下到8岁，上到80岁，没有看着不顺眼的。
　　刚才张耀明问的时候，梁慧芳还不怎么爱搭理。
　　结果，陈言上来一口一个梁大姐:“大姐，看您的面相，还得有十几年才退休吧，怎么和陈护士长关系这么好啊。”
　　结果，就这一句话，梁慧芳笑得脸都抽了:“我哪还有什么十几年退休....戈比陈护士长还早退休两年呢。
　　“呦!那您看着可真不像，我还以为您也就40出头呢
　　张耀明:
　　结果，两人就聊开了。
　　“小陈，我跟你说，这事吧...从家陈护士长都死了，我其实不好背后说什么。
　　“不过，你是警察，医院里老一辈人也都知道
　　“我就给你说说
　　“当年，陈护士长还不在烧伤科。”
　　“她当时也是在皮肤科，是护士，和云桂芳是同事。
　　“哦，对了，云桂芳就是和陈护士长有仇怨的那个。
　　云桂芳
　　陈言点点头，这一听名字，就知道是那个年代的人。
　　原来，当年的事情，还颇有戏剧性。
　　只能说，任何年代，大家年轻的时候，都一个样。
　　云桂芳和陈萍萍同岁，同年进入第一医院护理部。
　　然后又同时分配到了皮肤科。
　　两人原本是闺蜜来着。
　　但是，女人之间的有友谊小船，历来比较脆弱。
　　有的时候，友谊的小船之所以没有翻，有可能就是差一个男人。
　　不幸的，两人中间的那个男人出现了。
　　就是程萍萍现在的丈夫，和她们两个同年入院的医生。
　　为了这个男人，两人算是决裂了。
　　但是，显然，最终的胜利者是陈萍萍。
　　“当年，听说是陈护士长怀孕了，最后两人就结婚了
　　即便现在，过去了二十多年，梁慧芳再度提起这个事，脸上依然是一副紧张小心的表情。“云桂芳当时可厉害了。
　　“大闹陈萍萍婚礼，全医院都在看热闹
　　用梁慧芳的说法，就是当时都已经闹翻天了。
　　“后来，两人基本上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直到二十年前，医院分房子。’
　　陈言突然有种听故事的感觉。
　　按照梁慧芳的说法，当时的皮肤科，只有陈萍萍和云桂芳是一年来的。
　　按照规则，不可能同时给她们两个分房。
　　“那个时候，陈萍萍的老公在医院混的不错，找了些关系，皮肤科的房子名额就给了陈萍萍。’
　　这种情况.
　　怎么说呢。
　　历史时代的产物，在二十年前，普遍存在的东西。
　　多少人因为房子，反目成仇，多少人因为房子走到了一起。
　　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没好到哪去。
　　离开第一医院家属院。
　　张耀明有些疑惑:“这件事，过去了这么多年，云桂芳有可能吗?”
　　陈言摇摇头:“这个可能性当然是有的。
　　“云桂芳被陈萍萍抢了老公，抢了房子
　　“这可不算小仇怨。
　　“关键是，梁慧芳说，两人退休前，曾经还吵了一架，当时云桂芳气的心脏病都快犯了...
　　陈言摇摇头。
　　这个云桂芳也是悲剧
　　一辈子都没斗过陈萍萍。
　　年轻的时候，自己没斗过人家。
　　后来，自己的儿子应聘医院，还被陈萍萍的孩子挤了名额。这特么
　　不知道这两家上辈子是不是冤家，仇怨都带到这一世了。“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是要查一查。”
　　“尤其是，要关注一下，
　　嗡嗡嗡!
　　陈言的话，被张耀明手机的震动声打断。
　　“林浩，我跟陈队在一起，等会给你
　　结果，没等张耀明说完:“张队!”林浩就打断了张耀明。“出事了!’
　　挂断电话，张耀明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脸色也非常难看。“陈队，又出事了!”
　　陈言皱眉:“怎么了?’
　　三个小时后。
　　丰县。
　　丰县是丹市的下辖区县。
　　虽然归属丹市管理，但是，距离丹市还有三百公里的距离。
　　而今天的丰县，毛毛细雨。
　　陈言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林浩等人先一步赶到。
　　“现场情况怎么样?’
　　陈言的脸色非常难看。
　　刚刚在丹市，张耀明的电话挂断后，立即给陈言做了汇报。
　　丹市丰县，又出现一起雨中自燃事件。
　　“陈队，死者身份已经查清楚了。
　　“死者叫宋鹏程，31岁，男性，丹市第一医院医生，这半年来，一直在丰县挂职。’“死者是在丰县医院门口突然起火自燃的。’
　　“我们已经调取了视频监控资料，当时，还有两名目击者。”
　　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临时搭建了一个塑料棚。
　　掀开塑料遮挡，陈言走进塑料棚:“什么时候的事情?”
　　“12点18分。
　　这个时间
　　正是陈言和张耀明从第一医院家属院刚刚出来的时间。
　　“丹市人体自燃的事情，这边也早就传开了，所以，医院这边，第一时间报案。“甚至，有保安从楼里出来，用灭火器灭火。’
　　“结果，还是没有救下宋鹏程。”
　　现场，非常凌乱。
　　尸体焚烧后的残余，灭火器的喷射物，还有雨水混合物。
　　“陈队，保安的行动非常及时，虽然没有救下宋鹏程，但是他的尸体保留了大半.“对了，陈队，这个宋鹏程
　　“是
　　二号死者陈萍萍的儿子!”
　　轰!
　　林浩的话，好像一柄重锤，敲打在张耀明胸口。
　　陈萍萍的儿子?
　　什么情况?
　　刚刚他和陈言还在说起这一家子的事情。
　　结果，那边还没开始着手安排人调查呢，这边就死了?


第172章 线索汇聚
　　张耀明也跟着陈言进入了这个临时搭建的塑料棚。
　　“宋鹏程的母亲……刚刚去世才4天，他怎么这个时候就回丰县了？”
　　丹市民间习俗，父母去世，头七天，子女要在灵前守孝。
　　陈萍萍是22号自燃去世的，今天才26号。
　　按理说，这个时候，宋鹏程应该在丹市给母亲守灵，不应该回到丰县。
　　“哦，这个我问了，”林浩点点头：“宋鹏程是今天早上才从丹市回来，刚到医院没几个小时。”
　　“他们医院，今天有一台重要的手术，宋鹏程是主刀医师。”
　　“丰县医院这边，知道宋鹏程的情况，所以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
　　“但是，宋鹏程说手术时间不长，而且这个病人的手术，如果今天不做，那前面的准备工作就都白做了，对病人身体也不利……”
　　……
　　进入塑料棚后，陈言第一时间打开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微微抽动鼻息，四周弥漫的气味立即呈现在陈言脑海。
　　浓重的碳化气味充斥在整个棚子内。
　　地面上，是只有半截烧焦的尸体。
　　上半身已经完全碳化，只有下半身还在。
　　但是，小腿以下已经烧没了，只剩下半截碳化的骨头渣子裸露在外。
　　浓郁的焦炭气味之外，还有一丝丝香甜的味道。
　　蛋白质烤焦后的独有气味，类似烤串熟透后的香气。
　　正是人肉烤熟后的味道。
　　此刻，半截尸体还有一定的温度，陈言靠近后，能感觉到微微的热气扑面。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细节，
　　首先，半截尸体大部分是被熏黑的，但是，有几个点，是有非常明显的灼烧痕迹的。
　　似乎，整个尸体的燃烧，都是从这些点开始。
　　由点及面，蔓延开来。
　　同时，能观察到一些细碎的金属粉末，出现在尸体上。
　　“死者当时打着雨伞吗？”陈言用专用的试探棒，轻轻碰触尸体上明显的灼烧痕迹。
　　林浩点点头：“死者出事的地方，就在医院门口，有监控录像。”
　　“通过录像显示，宋鹏程确实是打着雨伞的，而且……”
　　“而且什么？”
　　林浩脸色古怪的看向张耀明：“宋鹏程使用的雨伞……也是崭新的！”
　　也是新雨伞？
　　张耀明心里突然一颤。
　　难道这个案子真的和雨伞有关？
　　李伟、陈萍萍、吴建国，现在再加上宋鹏程。
　　四个人，竟然在自燃的时候，都是用的新雨伞。
　　这样看来，巧合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片刻后，陈言观察完毕。
　　“我要看看监控录像，还有，当时的目击证人以及保安，我要亲自询问一些情况。”
　　林浩点头，立马安排。
　　走出塑料棚的陈言，脸色凝重，眉头紧皱。
　　这次的案发现场，陈言发现了很多细节。
　　不像前三位死者，完全燃烧后，只留下一堆灰烬。
　　而且，陈言对死者为什么能够自燃，为什么专门在雨天自燃。
　　甚至是，为什么大雨没办法浇灭死者燃烧的身体，都有了一定的猜测。
　　还有就是，为什么四个人都打伞，而且是新伞，也有了一点推断。
　　但是，这些猜测和推断需要佐证。
　　丰县医院保安室。
　　监控器大屏上，正在播放宋鹏程自然的画面。
　　视频摄像头是安装在医院大门上方的墙壁上。
　　俯视的角度，向下看去。
　　12点17分。
　　一名男子打着雨伞，走出医院大楼。
　　“这就是宋医生。”
　　一旁的保安队长第一时间给陈言等人指出哪个是宋鹏程。
　　除了宋鹏程外，周围还有两人一同走出。
　　其中一人打着雨伞，另一人则披着雨衣。
　　视频继续播放，宋鹏程走向停车场。
　　“宋鹏程这个时候，已经做完手术，正要开车返回丹市，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林浩话音刚落，视频中的宋鹏程突然脚步微微停顿，接着就是大火弥漫。
　　火势好像是凭空而起，瞬间就吞噬了宋鹏程。
　　雨伞在第一时间化为灰烬，肉眼可见的，宋鹏程上身和下身同时着火。
　　仅仅两分钟，人就已经委顿倒地。
　　这个时候，大楼内的保安，拿着灭火器冲出，朝着宋鹏程起火的地方喷射。
　　但是，火势依然很大，灭火器好像根本不起作用。
　　直到另外两位保安也冲出来，三个灭火器同时工作，才最终熄灭了火焰。
　　视频结束。
　　“陈队，这就是案发时候的整个过程。”
　　视频中的画面，要比李伟、陈萍萍和吴建国自燃死亡的时候，要清晰一些。
　　毕竟是白天，而且丰县医院的监控摄像头，清晰度要高一些。
　　蒙蒙细雨中，宋鹏程使用的是崭新的蓝色雨伞。
　　陈言脑海中，一帧一帧画面闪过。
　　李伟、陈萍萍、吴建国，还有这个宋鹏程。
　　四个视频中的相同部位的画面，都在陈言脑海中做对比。
　　他在努力寻找四个人的共同之处。
　　主要是一些微小的细节。
　　比如持伞的方式，有没有特别之处？
　　李伟是右手持伞，陈萍萍也是如此。
　　但是，吴建国和宋鹏程却是左手持伞。
　　这一点……没有共同点。
　　再比如当时周围人员的表情。
　　李伟自燃是周围没有人，但是另外三人在自燃是，都是有目击者的。
　　每个人的表情，有惊讶有不可置信，还有恐惧。
　　但是，没有陈言预想到的幸灾乐祸或者冷眼旁观。
　　自燃这种事，凡是能看到的人，眼神、表情肯定会有极大的刺激和变化。
　　而一旦出现冷眼旁观的人，那么，就一定是有问题的。
　　可是……
　　没有。
　　目击者的表情，虽然各有不同，但是，都能体现出剧烈的情绪变化。
　　半晌，陈言的目光离开监控大屏。
　　四个人，共同点有。
　　而且不止一处。
　　但是，却没有新发现。
　　“陈队，怎么样？”张耀明现在脑子都是懵的。
　　四个人！
　　这可是四个人了。
　　刚刚在路上，秦川的电话直接打过来，询问具体情况。
　　所以，现在的张耀明，非常焦急。
　　这可都是在他管理的地盘上出的事。
　　不说案子破不了，自己的帽子在不在。
　　他怎们给死者、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接二连三发生自燃事件，傻子都知道这不是巧合。
　　“和前面是三起案件一样。”
　　陈言指了指视频上的身影：“死者宋鹏程的雨伞是崭新的。”
　　“而且，你看他脚上的皮鞋，也是一双旧鞋，但是刚刚修理过，左脚脚跟的鞋钉，崭新。”
　　张耀明点点头。
　　这一点，他刚刚也发现了。
　　陈言前边刚刚安排王修睿和兰峰去调查雨伞和修鞋的事情，所以，张耀明在看到视频后，仔细看了宋鹏程的雨伞和鞋子。
　　“林浩，宋鹏程自燃时，给他灭火的保安，分别叫过来，我询问一些当时的细节。”
　　林浩点点头：“三名保安，都在隔壁，我这就安排。”
　　……
　　陈言给保安递过一杯热水：“不要怕，有什么说什么。”
　　“当时，你是怎么发现宋鹏程着火的？”
　　王杰，第一个发现宋鹏程起火，冲出医院大门，拿着灭火器给宋鹏程灭火的保安。
　　此刻，端着陈言递过来的热水，身体依然有些颤抖。
　　“宋医生……是丹市第一医院支援我们这的，他医术非常好……”
　　“我……我爸的手术，就是宋医生做的……”
　　“当时，宋医生出门，我还送了两步，他跟我打了声招呼……”
　　“谁想到，刚出门，就……”
　　王杰的声音，一开始有些磕巴，后来，慢慢开始流利起来。
　　“能说说你第一眼，看见宋医生着火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吗？”
　　陈言虽然看了四人自燃的四段视频，但是，所有的视频角度，都是从上往下俯拍的。
　　而且，四人当时都是打着雨伞，所以，陈言没有看到过这四人当时的表情。
　　或者说，具体着火的起始阶段，陈言没有看到。
　　全都被雨伞挡住了。
　　当雨伞烧毁的时候，大火已经燃起，什么都看不到了。
　　包括目击陈萍萍自燃的梁大姐。
　　她但是和陈萍萍是并排前进，是突然感觉到身边传来灼热的起浪，才转头看向陈萍萍。
　　而这个时候，陈萍萍已经燃烧起来。
　　目睹吴建国着火的两名目击证人，也是如此。
　　看过去的时候，吴建国已经化作一团火球。
　　剧烈燃烧下，几分钟后，就成了一堆灰烬。
　　听到陈言的问话，王杰瞳孔不受控制的微微收缩：“当时，我是目送宋大夫出的医院大门。”
　　“结果，就在他走下台阶，往停车场去的时候，好像一个火球从宋大夫头上落下。”
　　“然后……轰的一下子，宋大夫整个人就在白光中烧了起来。”
　　“我当时吓傻了，愣了一会，就抄起身边的灭火器，冲了出去。”
　　“可是……还是晚了……”
　　“宋大夫身上的火，特别剧烈，我还没到他身边，就感觉有股特别热的热浪扑过来。”
　　“当时，我就打开灭火器，朝宋大夫身上喷……”
　　“可是，好像根本没没有作用……”
　　“要不是后边张老三他们也过来帮忙，那火根本灭不了。”
　　王杰虽然有些紧张，但是说话的逻辑性准确。
　　从发现宋鹏程着火，到灭火，还有中间的一些细节，都描述的比较到位。
　　尤其是宋鹏程身体着火的最开始阶段，让陈言眼前一亮。
　　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到四人身体着火，第一时间发生的事情。
　　“王杰，当时外面下的小雨，对火势有什么影响没有？”
　　“有，”王杰点点头，手臂挥舞，画成一个圈圈：“大火烧起来的时候，雨水好像跟着烧了起来。”
　　“我头一次见，那个雨越下，那个火越大。”
　　“不一会，眨眼的功夫，那个宋大夫都快烧没了。”
　　似乎又想起了现场的情况，王杰说话的很快，还有些抖。
　　“王杰，你出去的时候，听到宋大夫喊叫了吗？”
　　王杰想了想：“这倒没有……但那时大门是开着的，宋大夫要是喊叫，我应该能听到。”
　　陈言点点头。
　　李伟自燃的现场，没有目击证人，无法还原当时的声音情况。
　　但是，陈萍萍、吴建国两人自燃的时候，目击者都反应，没有听到喊叫声音。
　　这个……
　　就比较奇怪。
　　就算当时的燃烧非常快，但是，也不可能在瞬间就破坏了声带，让三人都发不出声音。
　　还有，人在身上着火后，第一反应是什么？
　　只要没死，第一反应就是灭火。
　　所以，肯定会倒地，滚动，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
　　可是，四个死者，在着火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反应。
　　就像是火焰早已经在他们身体内部燃烧。
　　被人在一瞬间，就摧毁了他们的生机，夺取了他们的生命。
　　可是，这并不符合宋鹏程的死亡特征。
　　宋鹏程的死亡现场，显示其火焰是从外向内的。
　　宋鹏程剩余的躯体，表面碳化，但是内部血肉组织还在。
　　接下来，陈言又听了另外两名保安，还有一同和宋鹏程走出大门，目击整个过程的两人的口供。
　　和王杰的供述基本一致。
　　只不过，他们没雨一直关注宋鹏程，所以，在起火初期的描述上，不如王杰细致。
　　甚至，和宋鹏程同行的两人，根本就没看到宋鹏程是怎么起火的。
　　他们发现的时候，雨伞已经烧光了。
　　三个小时后。
　　宋鹏程的尸体已经送进技术部门，进行尸检。
　　陈言全程都跟着，临走时，向尸检人员特意交代了一番。
　　返回丹市侦缉队，已经是傍晚。
　　丰县那边是细雨绵绵，可丹市的天气正好。
　　黄昏，阳光散落，透过窗户，给整个会议室图上一层金色。
　　“陈队，兰峰的调查已经有了进展！”
　　……
　　第二次案情分析会。
　　咔嚓。
　　投屏上是三张照片。
　　“陈队，我们已经完成了对三名死者使用雨伞的追踪。”
　　兰峰在做调查结果汇报。
　　“李伟使用的雨伞，是阳光牌雨伞，生产厂家就在丹市。”
　　“阳光牌雨伞，在丹市占有的市场份额是最大的，基本上每家商店，都有售卖。”
　　“我们根据视频中的线索，走访了阳光雨伞厂家。”
　　咔擦。
　　投屏照片切换：“这就是李伟使用的同批次的雨伞，一共生产了5万把。”
　　“是去年夏天开始售卖的。”
　　“直到现在，市场上还有流通。”
　　“所以，这个方向很难追查下去……”
　　陈言等人点点头。
　　阳光雨伞，陈言知道这个牌子。
　　连城市也有卖的。
　　他来了丹市后，使用的雨伞，也是阳光牌雨伞。
　　质量好，价格便宜，样式也不错。
　　很受当地人欢迎。
　　“接下来，我们走访了李伟的妻子。”
　　“询问了这把雨伞的来历，但是，李伟的妻子说，李伟最近并没有买过雨伞。”
　　“她也从来没见过李伟，以前用过类似的新雨伞。”
　　张耀明皱眉：“也即是说，李伟这柄雨伞，是在殡仪馆工作期间得到的？”
　　兰峰点点头：“李伟在殡仪馆干保安，已经有年头了。”
　　“但是，他和别的保安不一样。”
　　“我们今天在走访中发现，李伟在殡仪馆有单独的宿舍。”
　　“而不是和其他保安一样，睡在大通铺里。”
　　“根据殡仪馆的负责人说，以前的李伟，是焚尸炉操作工，殡仪馆待遇最好的岗位。”
　　“只是，五年前，他主动申请离开，去当了保安，但是一些待遇肯定是保留了。”
　　陈言点头，这个李伟是殡仪馆的正式员工，和招聘来的保安，自然有区别：“殡仪馆那边说没说，这个李伟为什么去干保安？”
　　兰峰看向陈言，点了点头：“我大概问了一下，好像是因为十年前的一个事情。”
　　“具体什么情况？”
　　“哦，是这样的，十年前，这个李伟被人举报，工作期间饮酒，差点酿成工作事故。”
　　事故？
　　“什么事故？”
　　“其实没什么，当年李伟的同事，举报李伟在焚尸炉里烧死了一个活人……”
　　活人？
　　大炼活人？
　　张耀明眉头一皱：“具体什么情况？”
　　兰峰操作了一下电脑，从另一个文件夹调出一些材料：“我当时也比较惊讶。”
　　“如果是李伟当年真的出现了这种工作失误，那怎么可能还继续在殡仪馆干下去。”
　　“所以，我查询了当年的资料。”
　　原来，当年的事情，其实是一场误会。
　　十年前，有一位死者送到了殡仪馆。
　　举报人说这个死者还没死，是活着的，结果竟然被李伟给推进了焚尸炉。
　　当即就给领导打电话。
　　可是，领导来的时候，火化都快结束了。
　　而且，当时死者的死亡证明等等手续都是齐全的。
　　根本就没有假死的可能性。
　　“后来，举报人因为没有事实依据，还被处分了。”
　　“那，这和李伟干保安有什么关系？”
　　陈言微微皱眉。
　　兰峰再次切换投影：“还是因为那个举报人。”
　　“事情虽然过去了，而且已经定性了，但是当年的举报人一喝醉酒，就提起这事。”
　　“每次都要去找李伟理论，后来，过了几年，李伟干脆就不干了，到门口当保安去了。”
　　“好，继续说刚刚的雨伞的调查情况。”
　　张耀明看了看陈言，发现对方没有再问什么，就示意兰峰继续汇报雨伞的事情。
　　“是，张队！”
　　“我们走访了李伟的同事，询问了关于雨伞的事情。”
　　“但是，这些人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还是和李伟在一起值班的保安，说了一个情况。”
　　“大家看……”
　　兰峰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这是殡仪馆值班室的监控视频，也就是拍到李伟自燃画面的那个视频。”
　　“18日，也即是李伟出事的前一天，下午3点28分。”
　　“李伟接了一个电话，走出了值班室，而且离开了监控范围。”
　　“15分钟后，李伟再次回到值班室，这里……”
　　视频暂停，放大。
　　“此刻的李伟，手里有一桶油，还拿着一把雨伞！”
　　找到了！
　　视频放大，雨伞的颜色款式，看得比较清楚。
　　18号，丹市并没有下雨，视频中的画面很清晰。
　　果然，这个侦查方向是有用处的。
　　张耀明的神情激动，看向视频的眼睛直放光。
　　“陈队，接下来，只要我们找到是谁给李伟送的雨伞，还有是谁给李伟打电话，那么，就有可能有重大发现！”
　　陈言点点头。
　　看到这个画面，陈言的心情也有些激动。
　　上午，陈言在安排工作的时候，主要考虑的其实是巧合概率问题。
　　三个人，在自燃的时候，不，现在是四个人，同时使用新雨伞，这个概率有多大？
　　按照常理来说，基本不可能出现。
　　所以，陈言才决定追查这个方向。
　　而下午，在宋鹏程死去的现场，陈言更加证实了自己的侦破方向是正确的。
　　因为，关于人体自燃这件事，陈言基本上有了一个推测。
　　现在，只等宋鹏程的尸检结果出来，就能对陈言的想法进行佐证。
　　而雨伞，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但是，光靠这个想要找到凶手，陈言并不看好。
　　对方既然能够策划这么离奇诡异的自燃死亡，怎么可能仅仅通过一柄雨伞，就锁定对方？
　　果然。
　　兰峰看向张耀明，操作投影：“张队，这方面我们已经开始了调查。”
　　“当天给李伟打电话的是快递员，我们已经找到了他。”
　　“对方只是正常接单，给李伟送来了油品和雨伞，其他的情况，什么都不清楚。”
　　额……
　　这样的话……
　　线索难道就这么断了？
　　陈言此刻看向兰峰：“这个快递员，为什么不到殡仪馆门口送东西，而是要给李伟打电话，让他出去取？”
　　“这个我也问了，他说是李伟要求的。”
　　“殡仪馆不允许保安室接收快递，所以，李伟才让他在路边等着。”
　　陈言看了一眼兰峰，暗道果然如此。
　　对方既然能够策划这么诡异的自燃案件，其心思一定非常细腻，非常谨慎。
　　但是，正如陈言所信奉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兰峰队长，”陈言看向兰峰：“陈萍萍和吴建国那边的雨伞，有什么进展？”
　　“有！”
　　兰峰的回答斩钉截铁，让大家精神为之一一震。
　　“陈萍萍使用的雨伞，是天堂雨伞。”
　　“这种雨伞，在丹市售卖的比较少，我们查询了一下，只有五家门店在售卖。”
　　“但是，我们查询了相关门店的近期视频，没有发现陈萍萍购买的记录。”
　　“而且，陈萍萍的网上购物记录，我们也进行了对比，没有发现她在网上有购买的记录。”
　　“但是，根据陈萍萍丈夫的回忆，雨伞是20号的时候，陈萍萍从外边带回来的。”
　　“因为陈萍萍家里有不少雨伞，当时，陈萍萍的丈夫还特意问过，只是，陈萍萍没有说具体是怎么来的。”
　　“只说了一句反正没花钱，不用管了。”
　　“至于吴建国的雨伞，就是养老院配置的雨伞。”
　　“我们走访了吴建国的办公室主任，他说吴建国使用的雨伞，就是他办公室的雨伞。”
　　“是养老院上个月，统一购买后，配发下来的。”
　　统一配发，一个月前……
　　张耀明眉头紧皱：“吴建国办公室的雨伞……现在还在不在？”
　　兰峰摇摇头：“我们已经查过了，确实不在。”
　　关于雨伞的线索，基本汇集完毕。
　　不得不说，兰峰的办案能力确实不错。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内，三名死者使用雨伞的情况，基本摸了个差不离。
　　“陈队，您看，现在……”
　　张耀明看向陈言，线索既然汇集完成，下面就是工作部署。
　　“兰峰队长，你们辛苦了。”陈言起身，看向兰峰一组人。
　　“雨伞的线索相对比较详细，给我们下一步的办案，指名了方向。”
　　陈言顿了顿，起身走到白板前。
　　拿起水笔在白板写下雨伞两个字。
　　“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就在今天中午，丰县又发生了一起自燃事件。”
　　咔嚓，投影变化。
　　是宋鹏程的照片。
　　“死者，宋鹏程，在丰县医院门口，诡异自燃死亡。”
　　“其死亡过程，和李伟等三人的自燃过程高度相似。”
　　“而且，经过初步调查，死者宋鹏程，正是二号死者陈萍萍的儿子。”
　　“从19号到现在，26号，中间，22号、24号，每天一起自燃事件！”
　　“其中，竟然还有一对母子！”
　　“初步，我们可以断定，这是一起精心谋划的，丧心病狂的蓄意杀人案。”
　　“而且，凶手竟然连续对陈萍萍、宋鹏程母子下手，那么很有可能和二位被害人，有仇怨关系。”
　　“由此推理，凶手和其他两人，也有可能存在仇怨关系。”
　　“所以，目前看来，我们的调查方向，是没有太大偏差的。”
　　“关于调查雨伞和鞋子的线索，现在已经初具眉目，结合宋鹏程死亡现场，我对这四起人身自燃的原理，已经有了一些推测。”
　　“现在，只等宋鹏程的验尸报告出来，就能够进行佐证。”
　　“所以，大家不要灰心，要树立信心。”
　　“真相，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
　　“接下来，我来布置下一步工作。”
　　“第一，兰峰这一组，追查送给李伟的食用油，是哪里卖出的。”
　　咔嚓。
　　投影切换，正是刚刚兰峰给大家展示的，李伟拎着食用油和雨伞在监控中的画面。
　　“李伟手中的雨伞，现在来看，大概率是被动给手脚的，但是很难追查来源。”
　　“可是，李伟手中的食用油，大家注意看一下。”
　　“八三食用油！”
　　“这个品牌的食用油，我中午在车上看到过广告牌。”
　　“丹市特产，而且是刚刚换了新包装。”
　　“这种食用油，一般都是在超市销售，或者专卖店销售。”
　　“查一查，能不能根据批号等特征，追查到来源，找到购买者。”
　　兰峰点点头：“食用油还在李伟的宿舍，我们尽力追查。”
　　陈言点点头：“第二，跟进当年举报李伟工作失误，焚烧活人的举报者。”
　　“事情发生十年，对方都不依不饶，这里边有可能一些内情。”
　　“查清楚两人的关系，如果有必要，直接传唤询问。”
　　“是！”兰峰起身应是。
　　陈言转过头，看向张耀明：“张队，再安排一组人，跟进梁慧芳口中说的，云桂芳的情况。”
　　“云桂芳和陈萍萍的恩怨，由来已久，既有当年的旧恨，还有近几年，陈萍萍儿子挤掉云桂芳儿子入职第一医院的新仇。”
　　“而目前，宋鹏程又已经遇害，云桂芳一家，是目前怀疑的重点对象。”
　　张耀明点点头。
　　走访梁慧芳，就是张耀明陪着陈言去的。
　　具体情况，他非常清楚。
　　“第三，就是吴建国那边的情况。”
　　陈言看向众人：“吴建国使用的雨伞，是养老院统一配发的。”
　　“根据兰峰队长的调查结果看，吴建国办公室的雨伞，从配发后，到吴建国当天使用，中间是没有用过的。”
　　“查！”
　　“兰峰，查清楚能够接触吴建国办公室的人，有哪些，谁有可能接触那把雨伞。”
　　“重点关注雨伞配发后的这段时间。”
　　因为，陈言判断，雨伞的配发是随机的，对方做手脚的可能性比较小。
　　但是，当东西配发给吴建国后，一般人是不会碰的。
　　毕竟，吴建国是养老院院长，属下谁没事去碰老板的东西？
　　“第四，将宋鹏程同步纳入调查范围。”
　　陈言再次看向兰峰：“你这一组继续跟进调查宋鹏程使用的雨伞的来历。”
　　“最后，”陈言表情严肃，看向张耀明：“张队，我们有必要安排人手，对李伟、陈萍萍、吴建国的家进行搜查。”
　　“包括他们在丹市的子女的住所，尤其是对他们使用的雨伞，还有鞋子，进行仔细的检查。”
　　……
　　安排部署这一阶段工作，已经是深夜。
　　略显疲惫的陈言，返回了丹市侦缉队安排的宿舍。
　　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看着小御姐的微信头像，陈言只觉得心情愉悦。
　　“云云宝宝……”
　　“你猜我在哪？”
　　“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床下……嘻嘻！”
　　发来一个鬼脸信息，沈云懿对陈言的微信，永远都是秒回。
　　这一点，陈言觉得很神奇。
　　难道下御姐都不上班的吗？
　　每次都能看到自己的微信？
　　其实，陈言不知道的是。
　　在陈言出差的时候，小御姐会把陈言的微信提示音设置为特殊的铃音。
　　无论在开会，还在是会客，都不会把手机调成震动。
　　所有一切，都要为陈言让路。
　　陈言在小御姐心里，优先级永远是第一位。
　　看着屏幕上，小御姐发来信息，陈言嘴角微微抽搐。
　　可不是么。
　　不在床上，那肯定就是在床上下啊。
　　“可是，我现在不想上床，只想上山……”
　　此刻的小御姐，正躺在床上。
　　真丝睡衣下，是凸凹有致的身段。
　　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边，看着手机屏幕，笑容有些傻傻的。
　　少了一丝女王的霸道，多了一分傻白甜的可爱。
　　淦！
　　这该死的魅力……
　　“傻瓜，我可不想陪你爬山，累的腰疼……”
　　小两口甜言蜜语后，陈言发了视频通话，看着小御姐的穿着，差点直接奔回去。
　　……
　　第二天一早。
　　丹市的天气有些阴沉。
　　看起来又要下雨。
　　但是，来到会议室后，陈言的心情却比较好。
　　因为，林浩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陈队，这两天，我们查遍了三个月内，李伟、陈萍萍和吴建国的行踪。”
　　咔嚓。
　　投屏切换。
　　是三张轨迹的图。
　　“我们和通讯部门取得了联系，调取了三人手机的轨迹。”
　　陈言点点头。
　　手机轨迹，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手机主人的行踪轨迹。
　　但是，并不精确。
　　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所动手机字一个区域，所连接的基站。
　　如此，可以在地图上，标记出一个个点位。
　　但是，一个基站的覆盖范围，即便有限，但是具体到人身上，就比较小了。
　　不过，用来排除是很不错的办法。
　　“因为三个人的近期轨迹，通过走访，是很难具体确定的。”
　　“我们用这种方法，首先进行了排除。”
　　咔嚓。
　　投屏上的照片再度切换。
　　林浩指了指图片，继续汇报：“这就是他们三人，有重合可能的地方，一共是两处。”
　　林浩的做法，其实就是把三人手机链接过的基站，全部对比起来。
　　如果手机链接基站，都没有重叠，那么他们重叠的空间可能性，基本就没有了。
　　“这两个点位，一个是时代广场，一个是胜利路。”
　　“这是具体的信息。”
　　屏幕上，投影的是三人去过这两个地方的具体时间。
　　9月10号、15号，陈萍萍分别去过两个地方。
　　“我们调阅了当时的监控，陈萍萍广场是去跳广场舞。”
　　“胜利路，是陈萍萍从广场回家的必经之路。”
　　“而另外两人，都是路过广场，路过胜利路，并没有长时间停留的痕迹。”
　　“所以，我们初步判定，这三人没有直接的接触史。”
　　“他们就医的情况怎么样？”
　　陈言其实并没在这方面抱有特别大的希望。
　　毕竟，三个人本身的职业和生活环境，差距就很大。
　　不认识，才是正常的。
　　“李伟近三年来都没有就医记录。”
　　“陈萍萍倒是有过，都是在第一医院。”
　　“吴建国这两年有过一次小手术，不过是在沈市做的，并没有在丹市有就医记录。”
　　“不过，吴建国倒是在第一医院有体检记录，已经是十年的历史了，是在体检科。”
　　陈言皱眉：“也即是说，在就医史方面，他们没有过交集？”
　　林浩点点头：“陈队，目前看是这样的。”
　　“其他关系，调查的怎么样，比如说李伟和陈萍萍有没有亲人在吴建国的养老院？”
　　“陈萍萍或者吴建国，有没有去世的亲人，在李伟工作的殡仪馆火化？”
　　结果，林浩还是摇了摇头。
　　“这一点，我们也进行了调查。”
　　“陈萍萍的父母是五年前去世的，当时是在东郊殡仪馆火化，而李伟工作的是南郊滨一逛。”
　　“吴建国的父母，也是如此，十二年前去世，在东郊殡仪馆火化，就葬在了东郊公募。”
　　咚咚咚。
　　陈言看着投屏上的信息，眉头紧皱。
　　林浩的调查结果，让陈言有些迷惑。
　　如果是仇杀，凶手应该是和三人都有仇。
　　毕竟，三人死亡的方式一模一樣。
　　而且，陳萍萍的兒子也死于自燃。
　　这样看来，对方和这三人的仇怨，绝对是深仇大恨那种。
　　否则的话，不会连对方的儿子都要杀死。
　　可是，到底是什么仇怨，让凶手如此记恨？
　　三人是怎么和凶手结仇的呢？
　　一个护士，一个养老院院长，一个殡仪馆的保安。
　　这特么……
　　根本就是任何关联性都没有啊。
　　尤其是，林浩的调查结果。
　　更证实了这一点。
　　三人之间是没有任何往来的。
　　也就是说，三人合谋做了什么事情的可能性，基本是不存在的。
　　那么，到底是什麼原因？
　　众人也是眉头紧皱。
　　三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系，那就意味着，从三人共同联系人中寻找凶手是不可能了。
　　因为，压根就没有这种共同联系人。
　　砰！
　　此刻，会议室的大门打开。
　　正是丹市侦缉队二分队队长王修睿！
　　“陈队，鞋子的调查，有重大发现！”
　　重大发现？
　　陈言身边的张耀明看向王修睿：“修睿，有什么发现？”
　　“快来说说”
　　王修睿的脸色虽然有些暗沉，虽然透着深深的疲惫，但是，眼睛中兴奋的神色却是掩饰不住。
　　“陈队，张队，我们走访了李伟、陈萍萍和吴建国住所周边的所有修鞋铺。”
　　“他们都说，最近有一个流动修鞋匠，出现过在他们周边。”
　　“因为价格便宜，手艺不错，不少人都去修过鞋。”
　　“而在走访李伟、陈萍萍和吴建国配偶的时候，也证实了这一点。”
　　“有没有这个人的监控？”
　　“有！”王修睿开始操作电脑：“我们在李伟家、陈萍萍家还有吴建国家附近的监控中的，都发现了这个身影。”
　　咔嚓。
　　投屏切换。
　　流动修鞋匠的视频，播放！


第173章 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无辜
　　王修睿一共找到了六个监控视频资料。
　　第一个监控视频。
　　“这是在李伟家附近的的商贸广场门口的监控摄像头发现的。”
　　王修睿开始介绍。
　　“这个广场门口，有一个修鞋铺，通过走访，我们大概了解到，这个修鞋匠出现在附近的时间。”
　　视频中给，修鞋匠推着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比较老旧，后座上，应该是做了一定的改装。
　　有一个修鞋箱子。
　　但是因为角度的问题，视频中，并没有拍摄到修鞋匠的脸。
　　“剩余的视频中，有没有拍到这个修鞋匠面孔的？”
　　王修睿摇了摇头，看向陈言：“陈队，我们发现的视频中，都没有监控拍到这个人的脸。”
　　咔嚓。
　　投屏切换。
　　“只有这个视频，拍到了对方的眼睛。”
　　视频播放。
　　修鞋匠依然是背对着摄像头。
　　不过，在起身的收拾东西的时候，修鞋匠的侧脸被摄像头捕捉到。。
　　“他戴着口罩？”
　　张耀明看着视频中，只露出一只眼睛的画面，惊讶道。
　　“是的，张队。”王修睿点点头。
　　“我们走访过程中发现，这个修鞋匠，是一直都带着口罩和遮阳帽的。”
　　“没有人见过这个人的长相。”
　　“不仅如此，”陈言走到屏幕前：“这个人非常谨慎小心。”
　　“他每次选择的修鞋地点，你们看，都是在这种墙角处。”
　　“四周的监控设备非常少，即便有，也只能拍到他的背面。”
　　“还有修鞋匠的手。”
　　“这个人一直带着手套，没有露出一点皮肤。”
　　“大家再看这里。”
　　陈言右手指向修鞋匠的遮阳帽边缘：“六部视频监控，竟然没有一个视频录像中，有这个人的头发露出来。”
　　“还有耳朵……”
　　“就连眼睛，也仅有一只……”
　　陈言仔细的盯着视频中的那只眼睛。
　　丹凤眼，很耐看。
　　可就是这只眼睛，让陈言无法分辨这个人是男是女。
　　“你们……能分辨出这个人是男是女吗？”
　　众人皱眉。
　　陈言的问题，他们没办法回答。
　　“我问过几个修鞋铺的人，他们有人曾经接触过这个修鞋匠。”
　　王修睿上前，走到陈言身边，表情凝重：“这些修鞋铺，其实开设的地点是有一定规律的。”
　　“相邻的街道，是不能开两家店的。”
　　陈言点点头。
　　现在，修鞋的活计已经不像以前了。
　　鞋子不要说穿坏，就是穿旧了，可能就扔了。
　　所以，一个修鞋铺要想有生意，覆盖的范围必须广。
　　如果一两个街道上，就有两三家修鞋铺，那大家还怎么赚钱。
　　这个流动修鞋匠也是如此。
　　进了别人的地盘，人家肯定要去问的。
　　“但是，这个修鞋匠根本不跟他们沟通。”
　　“直接收拾摊位，就走了。”
　　“所以，我们在调查中也没有办法确定这个人是男是女。”
　　王修睿顿了顿，接着道：“但是，从视频中这个人的身形看，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
　　“能够摆弄那么多修鞋的东西，应该是男性的概率大一些。”
　　“不过，我看这个修鞋的装备，重量不轻……女人的话，应该可能性比较小。”
　　陈言也比较倾向于这个判断。
　　只是，这个的眼睛……
　　让陈言有些不确定。
　　但是，无论如何，这是一个重要线索。
　　在宋鹏程自燃的现场，陈言仔细查看了那半截尸体。
　　尸体的燃烧，首先可以确定是由外而内。
　　而且，宋鹏程的尸体，是上半身烧焦，小腿和脚掌碳化。
　　这样看的话，火势应该是从上下两个方向，向中间燃烧。
　　这就比较奇怪了。
　　从宋鹏程身上的灼伤痕迹看，着火点因该是散落的。
　　可是，脚掌的燃烧，是怎么开始的？
　　而且，从烧焦的小腿的残留血肉组织，陈言发现了一道长长的网状焦痕。
　　类似被电击过后，产生的放射性网状痕迹。
　　而当时，丰县的秋雨，是绵绵细雨，当时也并没有打雷。
　　也没有看到闪电降落。
　　那么，这个疑似电击的痕迹，是哪里来的？
　　“现在，这个修鞋匠还有没有出现过？”
　　王修睿摇摇头：“我们走访李伟、陈萍萍和吴建国家附近的修鞋铺的人说，最近半个月都没有见过这个修鞋匠。”
　　“他出现的时间，大概是集中在9月1号到15号之间这个区间。”
　　9月1号到15号……
　　这个时间段的话……
　　自燃事件中，最早发生的时间在9月19日。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是刻意谋划的，应该是在15号就已经完成了前期准备工作。
　　“王队长，接下来，你们要继续追查这个修鞋匠。”
　　陈言开始做工作部署：“对方如果真的有问题，那么可能在9月15日之前就已经完成了策划。”
　　“后期，很有可能就不会再出现，但是……”
　　“对方使用的流动修鞋车，不是新组装的，肯定有人长期用过，找到这个流动修鞋车！”
　　陈言转过身，看向林浩：“林队长，宋鹏程尸检的情况怎么样？”
　　林浩摇摇头：“我刚刚问过，还需要一点时间。”
　　陈言点点头：“宋鹏程的尸检结果非常重要，让那边尽量加快一些进度。”
　　林浩点点头。
　　他明白陈言的意思。
　　宋鹏程，是唯一一个在自燃中，留下尸体残留物的人。
　　他的验尸报告，很可能解开自燃的秘密。
　　今天已经是27日。
　　距离24号已经过去了三天。
　　……
　　专案组，进入了最忙碌的阶段。
　　陈言布置的工作，很细致。
　　每个组，都在竭尽全力，完成自己的任务。
　　最先反馈信息的是秦云。
　　张耀明派出去，核实云桂芳和陈萍萍当年案情的负责人。
　　“陈队，我这边的调查已经基本结束。”
　　投影上，是云桂芳一家的个人资料：“云桂芳和陈萍萍的仇怨，由来已久。”
　　“具体的事情，要从当年两人和一个医生谈恋爱开始……”
　　秦云带回来的信息，和梁慧芳给陈言说的事情，基本一致。
　　“云桂芳的儿子，叫做王乔。”
　　“几年前，因为竞聘丹市第一医院的岗位失败后，就去了沈市。”
　　“目前在沈市第二医院工作，而且已经是科室的主治医师。”
　　“近三个月来，并没有返回丹市，他的母亲云桂芳一直在沈市给王乔带孩子，最近也没有在丹市居住。”
　　张耀明皱眉：“也就是说，云桂芳虽然和陈萍萍有恩怨，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秦云点点头：“而且，我们还调查了云桂芳，是否认识李伟、吴建国。”
　　“但是，从目前的调查结果看，云桂芳的家人，没有人和李伟或者吴建国有过接触。”
　　“所以，我个人认为，云桂芳一家人……和案件的关联性不大。”
　　陈言点点头。
　　他是同意秦云的看法的。
　　李伟、吴建国和陈萍萍的死亡，背后一定有联系。
　　但是，云桂芳一家既然没有这方面的接触，可以暂时考虑降低怀疑度。
　　秦云汇报结束后。
　　紧接着带回消息的是王健。
　　王健，是张耀明派出去，搜查李伟、陈萍萍和吴建国三家人房屋的侦缉员。
　　“陈队，张队，我们有重大发现！”
　　赶回来的王健，兴高采烈，脸上的表情，非常兴奋。
　　“有什么发现？”
　　张耀明起身迎上王健，焦急的问道。
　　“是这样的，张队，我们这一组，按照陈队的安排分成了几个小组，对三家人进行检查……”
　　“首先，我们第一时间检查了三名死者居住的房屋。”
　　“但是，并没有什么发现。”
　　“死者的配偶，都比较配合。”
　　“接下来，我们对死者子女居住的房屋，也进行了搜查。”
　　“李伟的儿子，在京城读书，本市没有住房。”
　　“程萍萍的儿子，宋鹏程家，我们也没有发现异常。”
　　“吴建国的小儿子，在市一中教书，住的是集体宿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是，我们在吴建国的大儿子家，发现了这个……”
　　王健的几个组员，将一个箱子抬上会议桌。
　　“陈队，张队，请看！”
　　王健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露出了里边的东西。
　　“鞋子……雨伞？”
　　张耀明有些疑惑的看着里边的两件东西。
　　“张队，这双鞋子，是吴建国大儿子，吴建雄的皮鞋，您看，这个鞋跟，刚刚修理过。”
　　“还有这个，雨伞，是崭新的雨伞。”
　　“根据吴建雄的供述，雨伞是半个月前，他们工地统一配发的，还没有用过。”
　　“至于鞋子，是他在家门口一个流动修鞋匠那修理过的……”
　　陈言将鞋子和雨伞拿起来，小心的观看。
　　乍一看上去，都没有什么问题。
　　鞋子的左右脚都钉上了两枚崭新的鞋钉。
　　雨伞的质量很好，拿在手里比较厚重。
　　“立即送化验室进行检查。”
　　陈言将东西放回箱子：“告诉化验室，主要雨伞中有可能有化学物品，注意防止起火。”
　　“还有这个鞋子，处理的时候要小心，尤其是鞋跟里边，有可能有电击装置。”
　　化学物品？
　　电击装置？
　　“陈队，你是怀疑……李伟四人自燃……就是这个雨伞和鞋子引起的？”
　　张耀明不是傻子。
　　一听陈言的提示，就明白陈言的意思。
　　果不其然。
　　陈言点点头：“目前只是一个猜测……但是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尸检结果出来。”
　　四个人自燃而死。
　　每一个人都是雨天打着雨伞，穿着修理过的鞋子。
　　这是陈言在四个视频中，发现的唯三的共同点。
　　所谓，问题就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是雨天？
　　四场自燃案件，都是在雨天。
　　难道晴天就不就行吗？
　　难道是雨水引起了四人身体自燃？
　　别逗了。
　　雨能灭火是常识。
　　当然，在温度达到一定程度，还有一些特定条件下，比如电器火灾。
　　雨水分解成氢气和氧气后，其实还是一种绝佳的助燃剂。
　　但是人体自然有那么高的温度吗？
　　那么为什么要在雨天？
　　愿意只有一个。
　　那就是雨伞。
　　只有在雨天，人们才会使用雨伞。
　　另一个就是鞋子。
　　为什么四个人的鞋子都被修理过？
　　这种巧合的可能性太低了。
　　那么，鞋子到底会有什么作用？
　　或者说，被修理过的鞋子，到底有什么作用？
　　陈言在结合宋鹏程尸体残骸勘察的基础上，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猜测，雨天、雨伞、鞋子是受害人在雨天自燃的必要条件。”
　　“但是，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生关联的？”
　　咔嚓。
　　投影切换，是四个人自燃前的视频截图。
　　“因为视频摄像头装设高度的原因，所有的视频，都在是俯拍的角度。”
　　“我们无法看到雨伞下的具体情况。”
　　“李伟自燃死亡的时候，周围没有目击者，陈萍萍和吴建国死亡的时候，虽然有目击者，但是他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烧着了。”
　　“所以，我们一直不知道，这三人死亡的第一时间，发生了什么。”
　　“比如，燃烧是从内向外，还是从外行内。”
　　“是从上边先开始，还是从下边先开始，或者是从中间开始？”
　　“直到宋鹏程死亡，我们才搞清楚了这件事。”
　　“在宋鹏程自燃的时候，丰县医院保安王杰，一直目送这宋鹏程走出大门，去往停车场。”
　　“所以，他目睹了监控没有拍摄到的，雨伞下的着火情况。”
　　“根据王杰的描述，他看到是一团火光，好像从宋鹏程脑袋上浇下。”
　　“而宋鹏程头上是什么？”
　　雨伞！
　　陈言指向是视频截图：“没错，就是雨伞！”
　　“而且，根据宋鹏程尸体残骸上的灼伤痕迹看，是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灼伤点的。”
　　“这些灼伤点，正符合王杰描述的，从宋鹏程头上落下火光的说法。”
　　陈言再次切换照片，正是宋鹏程尸体残骸：“而且，这几个灼伤点，已经烧出了孔洞。”
　　“如果王杰他们没有第一时间，用三个灭火器灭火，尸体很快就会化为灰烬。”
　　“所以，我怀疑，几人自燃的起火点，即使他们拿在手里的崭新的雨伞。”
　　咔嚓。
　　图片切换。
　　是视频中，四个人的鞋子。
　　“接下来，我们说说鞋子。”
　　“我给大家说一个假设，如果，如果我们头顶上有火光掉下来，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陈言看向兰峰。
　　“跑！”
　　“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跑，远离危险。”
　　陈言有看向王健：“你呢？”
　　“如果我手中也有伞，那肯定是扔掉雨伞，跑，或者就地打滚……”
　　对！
　　“你们说的都对！”
　　但是！
　　“李伟、陈萍萍、吴建国和宋鹏程……为什么没有跑？”
　　张耀明、兰峰、王健所有人也都反应过来。
　　是啊，这四个人为什么没有跑？
　　不论是什么情况，身体内部燃烧也好，还是外部原因导致的燃烧也罢。
　　四个人为什么不跑？
　　“会不会是因为当时的火势太猛，瞬间就烧死了他们？”
　　陈言摇摇头，看向说话的王健：“就算是当时的火势非常大，非常猛烈。”
　　“可是，四个人也不该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啊。”
　　“再说，他们不仅没跑，甚至没有发出求救声。”
　　“或者，连滚地试图灭火的本能也没有。”
　　“这不科学！”
　　“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在大火燃烧的时候……发不出声音或者试图灭火？”
　　兰峰知道陈言的意思。
　　四人死亡的时候，事实就是他们没有发出求救声，也没有主动的灭火动作。
　　那么，为什么？
　　陈言看向兰峰点点头：“对！”
　　“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在宋鹏程死亡前，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咔嚓，照片切换。
　　“大家看这里。”
　　“这是宋鹏程尸体残骸的下肢，他的腿上，有呈现网络放射性的焦痕。”
　　“这种情况，一般只有高压电击后，电流过大，蛋白质焦化，才会产生。”
　　“所以，我怀疑，死者在身体起火前，就已经被高压电击穿。”
　　“身体和大脑遭受了严重的破坏。”
　　“所以，四人才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求救或者灭火的反应。”
　　“因为，在他们起火之前，已经处于僵直麻痹状态。”
　　咔擦。
　　视频播放。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视频中看到的，四人都是微微僵硬后，直接起火焚烧至死的原因。”
　　关闭投影。
　　陈言坐回主位：“当然，这一切只是猜测。”
　　“雨伞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引发的爆燃，鞋子里是不是真的有电击装置……”
　　“都要等验尸报告佐证。”
　　“还有，王健在吴建雄家里发现的鞋子和雨伞，只要检查结果出来，就能证明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
　　但是，陈言明白。
　　就算他们弄清楚了四人自燃的原因是什么，也仅仅是解开了一半的谜题。
　　关键是，对方是谁。
　　为什么要这么做。
　　凶手既然如此周密的策划，费尽周折，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杀人。
　　背后一定有原因。
　　弄清楚杀人手法，固然重要，陈言可以安排人从爆燃材料、高压电装置等方面去着手寻找凶手。
　　但是，杀人动机，更加重要。
　　自燃，和用刀子捅死，没有区别。
　　都是杀人。
　　只不过是手法隐秘，诡异罢了。
　　关键是，要捋顺整个案发脉络。
　　而为什么杀人，是第一步。
　　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就在众人等待尸检结果，还有吴建雄家鞋子和雨伞化验结果的时候。
　　其他消息也陆续传来。
　　首先是宋鹏程使用的新雨伞和鞋子的线索。
　　兰峰安排的一组人员，具体负责相关线索和走访。
　　“宋鹏程使用的雨伞来了查清楚了，是买食用油送的。”
　　“食用油？”
　　陈言微微一怔：“八三牌食用油？”
　　汇报的侦缉员神色惊讶：“额……报告陈队，确实是八三牌食用油。”
　　果然。
　　“你接着说。”
　　“根据宋鹏程妻子的口述，宋鹏程是大概半个月前，下班的时候，在家门口买的食用油。”
　　“卖油的送了一把伞。”
　　“就是，宋鹏程自燃时候使用的那把雨伞。”
　　“鞋子呢？”
　　“这个也有结果了……”
　　负责的侦缉员调出一个监控视频。
　　宋鹏程家楼门口的。
　　而且，正好是宋鹏程修鞋时候的视频。
　　“这个是11天前的视频。”
　　“一个流动修鞋匠，给宋鹏程钉的鞋钉。”
　　修鞋匠！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是，视频中的修鞋匠，依然背对着摄像头。
　　头上带着遮阳帽，干活的手上，有手套。
　　“还是他！”
　　张耀明看着视频中熟悉的背影，脸色凝重。
　　“陈队，这个人……现在看来，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即便不是直接作案者，也一定是案件关联人。”
　　陈言点点头。
　　巧合多了，就一定不是巧合。
　　这个修鞋匠，目前是专案组发现的，和几名死者，都有接触的唯一一人。
　　虽然，陈言他们没有李伟、程萍萍、吴建国直接接触这个人的视频证据。
　　但是，根据三人家周边修鞋铺的推断，是能够确认接触逻辑的。
　　毕竟，三个人都修鞋，但是都没在修鞋铺，附近又刚刚好有这么一个修鞋匠。
　　用排除法，就知道，鞋子一定是这个人修理的。
　　“还有其他情况吗？”
　　侦缉员摇摇头：“宋鹏程那边暂时没有发现。”
　　“我们走访了宋鹏程的邻居、同事，还有部分亲属。”
　　“都反应这个宋鹏程，为人谦和礼让，在单位的人缘很好，也非常得领导赏识，这次把他派去丰县，就是为了增加履历，准备提任科里副主任医师的。”
　　“他家住的高层住宅，邻居之间都比较陌生，但是，根据邻居反应，每次见面，宋鹏程都是点头打招呼，没听说跟谁有矛盾。”
　　“目前关于宋鹏程的信息，暂时就这么多。”
　　修鞋匠，再一次进入了专案组的视线。
　　不过，这一点，王修睿那边已经在全力追查修鞋匠的踪迹。
　　暂时还没有结果反馈。
　　“兰队长，食用油的追查好情况怎么样？”
　　食用油，已经两次出现在陈言视线内。
　　第一次，是李伟在殡仪馆，从快递小哥那拿来的食用油，还有雨伞。
　　而这次，宋鹏程接触雨伞，又和食用油有关。
　　其实，这里应该是凶手的一个心理策略。
　　他的根本目的是，要受害人拿到雨伞。
　　但是，如果直接送雨伞，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买食用油送雨伞就不同了。
　　花了钱，有了便宜占，大多数人都会选择。
　　可是如果直接送雨伞，人家还怀疑，假的吧。
　　是不是有什么骗术啊。
　　直接送雨伞，然而容易引起警惕心理。
　　“陈队，食用油刚刚传来消息！”
　　咔嚓。
　　兰峰打开投屏。
　　“我们已经追查到了当时给李伟送外卖的小哥。”
　　“根据他的描述，他实在滨江路36号，一家粮油店，拿到的食用油。”
　　“还有雨伞，但是下单的人没有通过软件联系他，而是通过电话直接让他过去接单的。”
　　“报酬也是现金，一百块。”
　　“我们已经勘察了粮油店附近，没有发现监控。”
　　“对方使用的电话号，是一次性的，只使用了那一次。”
　　“甚至，我们追查到了当时外卖小哥收取的100元纸币，没有发现上面有异常的指纹。”
　　“对方非常细致，纸币上的指纹，全部擦除，只有外卖小哥一个人的指纹。”
　　陈言对此，并不意外。
　　幕后的凶手，策划的时间不短。
　　甚至，应该不是一年两年都能够满足的。
　　首先是修鞋匠。
　　这个人，对李伟、陈萍萍、吴建国乃至吴建雄的住所附近，都非常熟悉。
　　尤其是对监控的布置，每一次都能找到监控的死角。
　　要知道，监控布置可不是一成不变的。
　　但是，对方竟然能够躲避所有监控，可见其熟悉程度。
　　可见其谋划的时间。
　　所以，食用油这方面，没有发现线索，是在陈言预料之内的。
　　目前，所有突进的线索中，还有两条没有反馈。
　　一个是举报李伟当年大炼活人的事情，兰峰的小组还没有发聩信息。
　　一个就是吴建国办公室中，能够有可能接触到他雨伞的人，还没有查出来。
　　这两点，陈言最重视的是第二点。
　　吴建国的雨伞，是所有四人雨伞中，唯一不是他亲自拿到手的。
　　而是养老院配发的。
　　这样一来，凶手不可能在养老院配发雨伞之前，做手脚。
　　除非他能准确将有问题的雨伞，配发给吴建国。
　　当然，这种可能性是有的。
　　比如，吴建国的办公室主任如果是凶手，那么，就完全有这个可能。
　　而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有人调包。
　　把吴建国办公室内，没有问题的雨伞，调包成有问题的雨伞。
　　如果能够找到这个人……
　　也许，到了那个时候，一切的谜题都将揭底。
　　现在，就看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能够坚持多久！
　　三小时后。
　　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
　　会议室。
　　再次召开案情分析会。
　　宋鹏程的尸检报告终于出来了。
　　专案组，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份报告复印件。
　　第一行字。
　　死亡原因。
　　电击麻痹后，焚烧死亡！
　　真的是电击？
　　专案组的人，所有的人脸上都挂满了不可思议！
　　李伟、陈萍萍、吴建国、宋鹏程，四个人，都死于雨天的自焚大火之中，没有一点挣扎的过程。
　　“陈队……这这这……”
　　张耀明拿到这份事件报告的时候，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三个小时前，他们虽然听了陈言的一些列猜测，但是，那只是猜测。
　　而现在，活生生的证据摆在了专案组面前。
　　负责尸体检验的内勤侦缉员叫秦怡君，是一个中年女子。
　　“张队，陈队，”秦怡君亲自再给众人讲解尸检报告：“死者参与尸体解剖后，里边有明显的电击痕迹。”
　　咔嚓。
　　投屏切换。
　　“这一张图片，就是宋鹏程残留尸体的切面图，大家看这里……”
　　切面图片中，是一条呈现放射性的网状焦痕。
　　“这条痕迹，从死者的两条大腿延伸，一直向上，对死者身体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腹部内的脏器，已经被击穿，还有碳化的痕迹。”
　　“尸体的上半身，虽然已经焦化消失，但是按照这种程度的电击伤痕来推断……”
　　“死者在自燃之前的瞬间，就已经被电击而麻痹的不能做出任何动作。”
　　“换句话说，但是死者只能眼睁睁看到自己焚烧，而无法求救或者灭火”
　　秦怡君的解释，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自燃，现在看来，应该是一种掩饰，或者说仪式。
　　“陈队……您是真牛逼！”
　　一旁的兰峰，此刻起身，一脸震惊的看向陈言。
　　兰峰很少有佩服的人。
　　他这个人的脾气，在整个丹市侦缉队都是出了名的。
　　就认办案能力强的人。
　　本身，兰峰就是丹市侦缉队办案能力最厉害的。
　　这些年，也破获了不少案子。
　　但是，就因为脾气臭，和上级闹不到一块，始终是个普通侦缉分队的办案组组长。
　　一直到张耀明来了丹市侦缉队。
　　兰峰才成为了侦缉分队队长。
　　但是，即便是张耀明，兰峰也是爱搭不理。
　　没别的，他认为张耀明的办案能力不如他。
　　可是，对于陈言，兰峰是真的服了。
　　这才来了丹市几天的功夫。
　　两天一宿而已。
　　案件推进的速度，让所有人都惊讶。
　　而且安排的工作，井井有条，线索、细节的分析，非常到位。
　　自己这边，就是去执行命令就好。
　　这一点，让兰峰工作起来非常舒服。
　　但是，案件扑朔迷离，可以说兰峰在这几个案子中，看不出一点关联性。
　　可是，现在呢？
　　雨伞、鞋子、修鞋匠……
　　三个重要的线索已经串联起来。
　　陈言甚至已经模拟出了凶手作案的手法。
　　而现在，宋鹏程的尸检报告，也验证了陈言的猜测。
　　怪不得上边派人家来呢。
　　这就是能力。
　　除了兰峰，其他人看向陈言的眼神也都是惊讶中带着钦佩。
　　“陈队，接下来我们怎们办？”
　　这一刻，众人都看到了破案的曙光。
　　陈言摇了摇头：“死因的确定，可以说解开了一部分谜题。”
　　“宋鹏程既然是电击麻痹，那么李伟、陈萍萍、吴建国的死亡过程，大概率也是如此。”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四人在自燃的时候，没有大声吼叫，也没有倒地灭火。”
　　“因为，这四人在自燃的时候，就已经被电击麻痹了。”
　　陈言没有安排工作，而是看向秦怡君：“报告中的金属粉末，是什么东西？”
　　“这个已经化验过了，是铝粉和铁粉……”
　　铝粉和铁粉？
　　李伟等人死亡的现场，也发现了一些金属碎屑。
　　这些东西，众人原本以为是雨伞的伞骨被烧化后，遗留下来的。
　　但是，为什么会是铝粉、铁粉呢？
　　金属遇到高温融化，遇冷凝结后，形成的应该是碎屑或者碎珠……
　　而不应该粉状物。
　　正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化验室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陈队，张队，鞋子和雨伞的分解已经完成，有重大发现！”
　　负责这方面工作的侦缉员，一脸兴奋。
　　“我们找到死者为什么能够自燃了！”
　　会议桌上，是拆解后的雨伞和鞋子。
　　“陈队，这个鞋子，确实有问题。”
　　原来，这个鞋子的鞋跟里边，被植入了一种特殊装置。
　　是一种自制的放电装置。”
　　这玩意，虽然产生的电量比较小，但是，这个装置的瞬间电压可以高达1万伏！
　　1万伏特的电压，一旦被人体接触，在瞬间就能置麻痹僵硬。
　　高压电击，36伏特以上，就是危险电压。
　　家用的220伏特电压，一旦触电后，无法短时间脱离，就会有生命危险。
　　而1万伏特的电压，如果时间持续长一点，人都能直接飞灰死亡。
　　“雨伞的上骨架，是特别制作的。”
　　“里边的东西是铝粉和一些催化物质。”
　　催化物质？
　　陈言上前查看，微微皱眉：“难道是……铝热反应？”
　　听到负责化验的侦缉员说催化物质，陈言立马想起了高中学过的，铁的氧化还原。
　　具体的方程式和化学反应虽然已经忘了，但是，陈言对这个名词还是有印象的。
　　怪不得，宋鹏程的尸体上有铁粉和铝粉。
　　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队，您说的不错，就是铝热反应。”
　　“凶手非常厉害，他把铝热剂储存在伞骨架中，而且还内置了电子装置。”
　　“我们进行过测试，这种装置和鞋子中的高压电装置有感应系统。”
　　“一旦检测到下雨，雨伞和鞋子又在一定距离内，就会引发铝热剂爆燃！”
　　“而铝热剂燃烧的温度，可达3000摄氏度以上，在这个温度下，人体碳化，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而且，这种化学反应还有自延伸效应，就是一旦发生，靠着本身化学反应释放的热量，就能继续进行反应，直到反应结束。”
　　“而雨水，在这个过程中，不可能终止这种高热的化学反应，甚至会被高温分解成氢气和氧气，最终助燃……”
　　负责化验的侦缉员，给专案组上了一堂化学课。
　　虽然很多人听不懂，但是，最终结果众人明白了。
　　凶手通过鞋子中的高电压装置，先一步让受害者死亡，从而无法挣扎，也无法呼救。
　　之后，雨伞中的铝热剂同步爆燃，在瞬间爆发出三千摄氏度的高温，将尸体燃烧成灰烬。
　　从而，形成了，这种看似人体自燃的效果。
　　果然，世界上没有诡异，只不过是知识不够，想不到而已。
　　陈言虽然猜到了对方的这种手段，但是具体方法，他还是真不知道。
　　高压电是物理学，铝热反应是化学……
　　而这两点，陈言都不太擅长。
　　“陈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陈言看向问话的张耀明：“等！”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等兰峰小组查询完两件事，我需要确认一些东西……”
　　……
　　28日上午7点。
　　消息传来。
　　昨天晚上，开完会后，兰峰就直接奔赴现场了。
　　一晚上没合眼。
　　讯问室外。
　　夕阳红养老院办公室主任，李风田，在接受兰峰的询问。
　　“吴院长办公室的要是，除了他本人，就只有我有了。”
　　“我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去养老院，给吴院长打扫办公室。”
　　“你亲自打扫？”
　　“是啊，都是我亲自打扫……”
　　“哦对了，前一段时间，除了我，还有一个小伙子，是我们养老院的志愿者，他去养老院也比较早，帮我干过几天活。”
　　志愿者，打扫院长办公室？
　　陈言通过监控室内的话筒：“兰峰，问问他这个志愿者的情况。”
　　监控室内。
　　“这个志愿者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现在还在你们养老院吗？”
　　李风田点点头：“这个志愿者叫董凌云，20多岁……”
　　“一直我们养老院，不过，这小伙子是每周来三次，星期一星期三和星期五这几天来，平时不在的。”
　　董凌云？
　　兰峰听到李风田说出这个名字，心中突然一动。
　　交代身边的同事继续，兰峰先一步离开。
　　隔壁监控室。
　　兰峰一脸凝重：“陈队，有一个意外发现。”
　　……
　　投影打开。
　　“这个人，叫董德军，是李伟的同事，也在殡仪馆工作。”
　　“您让我一直跟踪的，关于举报李伟大炼活人的事情，这两天进展缓慢。”
　　“董德军对当年的事情，说的比较隐晦，一直不怎么配合我们的工作。”
　　“所以，我们着重对董德军的个人信息，进行了调查……”
　　“结果，这个董德军，虽然已经54岁，但是并没有结婚，而是在十年前，领养了一个孩子，”
　　领养了一个孩子？
　　陈言看向兰峰：“这个孩子……就是李风田口中说的那个志愿者……董凌云？”
　　兰峰点点头：“对，那个孩子是叫董凌云，但是，我不去确定是不是李风田嘴里说的那个董凌云。”
　　不确定，那就查！
　　彻查。
　　“立即传唤董德军、董凌云。”
　　陈言最终拍板：“同时，查清楚董德军领养董凌云的详细资料。”
　　“董凌云的亲生父亲是谁，当年为什么被领养，这些年在哪，做什么工作，我要董凌云的一切信息。”
　　兰峰重重的点头。
　　这个信息，非常关键。
　　李伟、程萍萍和吴建国三人之间，已经明确，没有任何关联。
　　但是，他们却都死了。
　　凶手为什么要杀三个毫无关联的人？
　　而且是精心策划这么久。
　　所以，背后一定有众人不知道的原因。
　　而现在，董凌云是唯一一个，可能把吴建国、李伟联系在一起的人。
　　有目标，查这些基础资料很迅速。
　　董凌云，原名王凌云。
　　十年前，被董德军收养。
　　当年，董凌云14岁。
　　至于董凌云父母，在董凌云7岁时候，死于车祸。
　　后来，董凌云就跟着爷爷王思德生活。
　　只是，天要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王思德在董凌云13岁的时候，得了脑瘫，生活不能自理。
　　而董凌云因为要上学，也没办法时刻照顾老爷子。
　　好在，王思德有点积蓄，还有董凌云亲生父母车祸后，有一些赔偿金，董凌云把老人送到了养老院。
　　只是，一年后，老人因为烧伤，住进了医院，最后不治身亡。
　　……
　　审讯室。
　　陈言在亲自审讯董德军。
　　“董德军，能说说当年，你为什么举报李伟大炼活人吗？”
　　“当年的事情，是一场误会，我当年都已经被处分了，那些事早都忘了……”
　　忘了？
　　你真的忘了，会在每次喝酒后，叫嚷着冤枉？
　　不过，到了现在，已经不是董德军说不说，配合不配合的问题了。
　　王思德老人当年的事情，为今天的一切埋下了伏笔。
　　“董德军，我们既然把你叫来，就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十年前，你收养了董凌云。”
　　“而董凌云的爷爷，王思德的事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董德军此刻，霍然抬头，脸色已经铁青。
　　陈言一切看在眼里，口中没有停顿：“十年前，王思德换上了脑瘫，被13岁的董凌云，送去了夕阳红养老院。”
　　“而这个养老院的院长，叫做吴建国，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王思德当年在养老院，由于护理人员照顾不周，导致床铺电热毯起火，大面积烧伤。”
　　“然后，被养老院送进了第一医院烧伤科，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我查了当年的记录，烧伤科，负责护理王思德的护士，叫做陈萍萍……”
　　“这个名字，你也熟悉吧。”
　　“当天晚上，王思德的遗体就被送到了殡仪馆。”
　　“当天你是和李伟值班，按照流程，你负责查看王思德的死亡证明，还要给老人换衣服。”
　　“可是，李伟当时喝酒，直接就把老人推进了焚尸炉……”
　　“董德军，我说的都对吗？”
　　董德军，此刻长长吐出一口气。
　　“当年的事情，我非常肯定，王思德真的没死！”
　　董德军交代了一切。
　　“当年，陈萍萍因为家里儿子发烧，临时回家接孩子到第一医院。”
　　“可是，她忘了给王思德换氧气瓶。”
　　“等她回来的时候，王思德因为缺氧，应该是昏死过去了。”
　　“而陈萍萍，当时害怕担责任，并没有仔细检查，直接汇报王思德身亡……”
　　“然后，尸体就送来了殡仪馆。”
　　“但是，在我检查的时候，老人已经有些缓过来了，手指都能动了……”
　　“他肯定是没死的，可是李伟不听，他喝多了，直接把人推进了焚尸炉……”
　　……
　　当年的事情，根据董德军交代，他虽然进行了举报，但是人已经火化了，什么证据都没有。
　　死亡证明在哪摆着，仅仅凭董德军一句话，怎么可能判定李伟大炼活人？
　　更何况，还是涉及到第一医院的医生、护士，还有殡仪馆的人。
　　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董凌云却相信董德军的话。
　　14岁的董凌云，已经明事理。
　　本来和爷爷相依为命，不舍分离的董凌云，显然更愿意相信董德军的话。
　　更何况，这些年，董德军只要喝醉，一定会说起这件事。
　　可想而知，在董凌云心里，肯定是觉得，夕阳红养老院、第一医院、殡仪馆的人，害死了他爷爷。
　　而且，当年夕阳红养老院，因为失误导致王思德烧伤，那是不争的事实。
　　只不过，当年的护工，在7年前就心梗去世了。
　　董凌云想要报复，也不可能了。
　　但是，吴建国还活着。
　　作为夕阳红养老院的院长，董凌云自然把复仇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另一件审讯室。
　　董凌云面对陈言，非常坦然。
　　“你们既然能找到我，应该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了吧？”
　　陈言点点头。
　　不仅如此，兰峰第一时间组织侦缉员，已经对董德军和董凌云的住所进行了搜查。
　　当陈言看到蘭峰带回来的東西時，都被惊呆了。
　　十年！
　　整整十年。
　　董凌云从被董德军领养开始，就开始策划这起一切。
　　上学的时候，董凌云每放学后，都要在李伟、陈萍萍或者吴建国家门口转一转。
　　后来，董凌云长大后，就开始谋划这场行动。
　　修鞋的自行车、制作铝热剂的材料还有高压放电装置，所有的东西，都在董凌云家裡找到了。
　　陈言点点头。
　　凭借这些，其实已经能够给董凌云定罪。
　　但是，陈言还是想看看这个人。
　　“值得吗？”
　　呵呵。
　　哈哈！
　　董凌云大笑：“你说值不值得？”
　　脸上的表情如厉鬼！
　　“我爷爷，本来还有救的！”
　　“可是，却被活活烧死！”
　　“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所以，你要用自燃的方式，结束他们的生命？”
　　“不错，要不是为了试验成功这种死法，我早就杀了他们……”
　　“我要让他们，也尝一尝，被烧死是什么滋味？”
　　陈言走了。
　　他没有问董凌云，如果董德军当年看错了怎么办。
　　如果当年，王思德真的死了，一切都是董德军误判怎么办。
　　因为没有必要。
　　吴建国管理的养老院有问题是真的。
　　陈萍萍当年护理不周，导致老人缺氧也是真的。
　　李伟……当日酒后上岗，也是真的。
　　就像当年，所有人都认为王思德已经死了。
　　但是，董德军不信。
　　董凌云也不信。
　　这就够了。
　　任何一桩仇恨死亡背后，隐藏的，都是一出悲剧。
　　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


第174章 尘埃落定
　　董凌云没有任何隐瞒。
　　所有的作案细节，都交代清楚了
　　董凌云说，他这一辈子，活着不为了别的。
　　就是要这李伟、陈萍萍和吴建国三人付出代价。
　　至于他们三人的子女，董凌云也没打算放过。
　　只不过，陈言他们的行动太快了。
　　三天的时间，就弄清楚了董凌云作案的方法。
　　而且，有一点是董凌云没想到的。
　　那就是，陈言他们竟然真的盯上了，当年，董德军举报李伟大炼活人的事情。
　　这件事，在董德军、董凌云心中，是一辈子里的大事。
　　但是，在外人看来，这也许就是荒唐的闹剧。
　　更何况，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年。
　　其实，董凌云说的对。
　　发现他的存在，是机缘巧合。
　　如果陈言没有安排兰峰去跟进当年，董德军举报李伟的事情，那么，兰峰就不可能知道董凌云的存在。
　　这样一来，当夕阳红养老院办公室主任李风田，说出董凌云这个志愿者的名字后，也不会产生联想。
　　一切的原点，都在不经意之间。
　　9月29日，一切尘埃落定。
　　秦川也从京城开会回来。
　　了第一时间感到了丹市。
　　“陈言，辛苦了。
　　秦川拍了拍陈言肩膀，表情非常真挚。
　　这几天，他在京城，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他是18号来到京城，参加为期10天的开会培训。
　　本来风平浪静，但是，出门的第二天，丹市就出现了一起自燃案件。
　　本以为是个案，或者是意外。
　　结果，22号，24号，接连发生自燃事件。
　　秦川坐不住了。
　　张耀明这边迟迟没有进展，京城这边，跟他一起开会培训的，也是各省侦缉大队大队长。秦川觉得，每天大家都在盯着他看。
　　甚至，有几个关系好的，劝他请假回去算了。
　　这种情况下，秦川压力可想而知。
　　幸好!
　　幸好有陈言。
　　“秦队，都是我应该做。”
　　陈言现在跟秦川关系，倒是近了很多。
　　说话也比较随意:“秦队，丹市这边的情况基本都解决了，那我就回连城了。
　　“好好，等处理完后续事情，我给你请功!”
　　这件案子，虽然没有大范围传播出去，但是，在丹市当地的影响非常大。
　　四个人，雨中自燃死亡。
　　民间传出什么说法的都有。
　　有说旱魅上身的，有说妖魔鬼怪显灵的，还有人说是吸血鬼降临的。
　　最近闹得人心惶惶，不少人在下雨天都不敢出门了。
　　现在好了，案件告破，丹市侦缉队组织了新闻发布会
　　对案件的大概情况，进行了通报。
　　当然，很多细节就省略了。
　　这一点很常见，在一些恶性杀人案件的报道中，对一些细节都是有所省略的。
　　一个是，描述起来，有些细节过于血腥。
　　另一个就是，一些细节的披露，会变相的传授出杀人方法。
　　所以，对关键细节，都是有所隐瞒的。
　　比如，董凌云制作高压电瞬间激发装置的过程，雨伞中藏匿铝热剂的过程。
　　都是简单的一笔带过。
　　不会有细致的说明。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雨中自焚案件，奖励刀具品认知图谱。]
　　坐在离开丹市的车上，脑海中，系统奖励信息的提示音响起。
　　刀具认知图谱?
　　刷!
　　道道流光在陈言脑海中穿梭。
　　这个图谱，和陈言原本理解的有些不一样。
　　在上次的案件完结后，奖励的药品图谱主要是，各类药物、包括中草药和西药的认知。药品性质，怎么使用。
　　不同剂量的同种药品，产生的效果有什么不同。
　　以及，人类在服用至死药物后，尸体的反应特征。
　　比如，安眠药大量服用中毒后，死亡特征是什么。
　　比如，有毒性的中草药，过量服用后，死亡特征是什么。
　　而这次的刀具认知图谱，带给陈言，主要是刀具在捅入人体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创伤。如何根据伤口的形状，判断刀具的种类。
　　弹簧刀、水果刀、剔骨刀、手术刀、尖刀、三菱刺等等。
　　各类刀具，在通入人体后，造成的伤口，是不同的。
　　尤其是三菱刺等一些特种刀具，伤口的特征非常明显，有别于其他刀具。
　　但是，即便是类似的刀具，产生的刀口，也会有所不同。
　　比如通过刀口的宽度，切面的角度，伤口切割的纹理等等，都能分辨出是什么刀具造成的。
　　靠在座椅上，陈言有些疲惫
　　连续几天的奋战，陈言有些想念自己的小御姐。
　　原本，小御姐今天是要亲自来丹市接陈言的。
　　不过，陈言没让沈云懿过来。
　　从连城到丹市，虽然不远，但是也有几百公里。
　　沈云懿自己开车过来，肯定很累。
　　小别胜新婚。
　　大家都要养足精神，才好见面。
　　两个多小时后。
　　车子到达连城。
　　“陈队，欢迎以后常来丹市做客，张队长一定扫榻迎接。”
　　送陈言回来的是丹市侦缉一分队的队长兰峰。
　　“辛苦兰队长送我回来，下次有机会再去丹市，一定叨扰!”
　　高速公路口，小御姐的车子已经在等着陈言。
　　沈云懿拉住陈言的胳膊，小御姐满脸的心疼:“在丹市那边是不是吃的不好，我看你有点瘦了。’
　　陈言揽住小御姐，在沈云懿俏脸上吧唧了一口:“我这是回归正常体重好不好。”陈言的体重，其实没有什么变化。
　　系统为陈言开启力量、速度、耐力三项基因锁后，陈言的身体素质就已经定型了。
　　是处于一个最巅峰的状态。
　　所以，根本不会因为饮食的变化，肥胖或者消瘦。
　　“倒是你，这两天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大猪蹄子摩挲了一圈，陈言感觉好像触感不那么丰富了啊。
　　“哪有
　　沈云懿捉住陈言的大手，娇嗔了一句:“好痒....别闹
　　晚上，陈言去竹园大吃一顿。
　　然后.好生的运动了一番。
　　别误会，陈言晚上跑了个三千米。
　　没办法，小御姐求饶了啊。
　　战争就是这样，总有举白旗的一方。
　　下午，在车上已经睡了一觉的陈言，现在精力充沛。
　　看着床上已经陷入沉睡的沈云懿，陈言嘴角露出笑容。
　　平凡的日子好。
　　有酒有肉，有爱人。
　　对了
　　好像一个月没回家了吧?
　　也不知道老爸老妈最近过的怎么样。
　　第二天。
　　连城侦缉队。
　　陈言回来了，自然要给张云虎报道。
　　“哈哈，”张云虎亲自给陈言倒茶:“昨天下午，丹市侦缉队的张耀明队长给我打了电话。”
　　“人家要送给咱们侦缉队一面锦旗。
　　“对你表示感谢。”
　　张云虎最近的日子很舒坦。
　　连城侦缉队本来是辽省排名第二的侦缉队伍，要比沈市差上一筹。
　　但是，最近，连城侦缉队有赶超沈市侦缉队的架势。
　　沈市侦缉队为什么强，为什么地位高?
　　不就是人家人才多，装备好，还有靠着省侦缉大队的优势吗。
　　但是，最近这种局面正在发生变化。
　　丹市雨中自燃案，铁市越监杀人案，盘市直播杀人案。
　　近期，支援其他侦缉队的，可都是陈言，来自连城侦缉队。
　　这就打破了沈市侦缉队在这方面的垄断。
　　“张队，都是您领导有方，我们就是干活的，嘿嘿。’
　　陈言跟张云虎说话，就随便多了
　　开开玩笑也无所谓。
　　“你小子，少来挖苦我。”
　　“人家这还不是冲着你帮忙
　　返回侦缉二分队的陈言，和大家碰了面，打了声招呼，就直接撤了。马上十一，陈言要休假了。


第175章 衣锦还乡
　　小御姐今天没有来接陈言。
　　临近十一假期，公司的事务比较多。
　　沈云懿要在放假之前，把工作安排好
　　腾出时间和精力，好好的陪陈言出去旅游。
　　再一次开上坦克500这辆国货之光，陈言点开了多媒体音乐。
　　舒缓悦耳的音乐声，在静谧的车厢内流淌。
　　陈言的心情愈发平静。
　　一年!
　　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已经差不多一年时间了。
　　陈言从一年前的一名实习侦缉员，已经成长为一名基层侦缉队队长。
　　主导破获了是十一起重案。
　　一年来，警衔从没有，晋升为一阶侦缉司长，走完了别人大半生都不一定走完的道路。一年来，陈言可以用功勋卓著来形容。
　　个人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三次。
　　这还不算陈言刚刚在丹市，成功侦办的这四起自燃案件的功劳
　　左胸前，距离挂满虽然还有差距，但是，也基本上是金光闪闪的一片了。
　　虽然，这些荣誉功勋和王敏那种，三等功都没地方挂的狠人比起来，还有差距。但是，在新生代侦缉员中，整个华国的侦缉系统内，也算是排的上号了。
　　而这一切，都仅仅是陈言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内，斩获的荣誉。
　　今天，陈言回到了老爸老妈居住的小区。
　　制服，功勋章。
　　除了上班的那天，这是陈言第二次穿的如此正式，出现在自家小区内、
　　嘎吱。
　　轮胎摩擦地面，坦克500稳稳停在小区楼下。
　　下车，整理仪表，陈言带上帽子，微微立正。
　　掏出手机，陈言拨通了老陈的电话:“爸，我到楼下了。
　　陈建国和于慧真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陈言。
　　这个身穿笔挺制服，胸前一片功勋闪耀的帅气警察，是他们的儿子?老陈原本有些佝偻背脊，突然挺笔直。
　　原本，听到陈言打电话，老陈还以为陈言给家里买什么东西回来。让自己和老伴下楼帮忙呢。
　　结果，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幕
　　上次见陈言，好像是一个月前吧?
　　自从有了沈云懿这个未婚妻，陈言回家的次数很少。
　　一家人见面也很少。
　　原本印象中熟悉的儿子，好像一下子变得不敢认了。
　　周围，好多邻居围了过来。
　　看着陈言胸前的一片金光，切切私语。
　　“老陈，这是...你儿子?’
　　老黄，就是家里儿子找了一个年龄比较大的那个。
　　陈建国没有理会老黄。
　　不是我儿子，难道是你儿子?
　　呵呵。
　　老陈最近不太跟老黄玩了。
　　没别的，于慧真不让。
　　自从陈言和沈云懿订婚后，陈建国和沈云懿的父亲走的很近。
　　两人都喜欢钓鱼。
　　经常结伴出去。
　　别看沈长海家里有钱，可是要说钓鱼，老沈那是占了陈建国不少光。钓鱼讲究地方，有的地方，不是有钱就能进去的。
　　老陈当年在位的时候，虽然上位的时间短，但是地位在这摆着。钓个鱼，打声招呼，相关的工作人员还是给面子的。
　　“爸妈，我回来了。”
　　陈言一句话，于慧真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关于陈言的工作，于慧真确实没怎么关心过。
　　陈言刚刚上班的时候，于慧真千方百计的给陈言相亲，要给陈言找对象。后来，有了沈云懿，于慧真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儿子订婚了，工作好像也不怎么忙。
　　这就很好了。
　　等过一段时间，陈言和沈云懿结了婚，生了孩子，自然就有事情做了。可是，于慧真没想到，儿子不仅当了队长，竟然还获得了这么多功勋章。虽然于慧真分不清陈言胸前的功勋章，都是几等功。
　　可是，陈言才入职一年，这么多功勋
　　儿子这是受了多少苦?
　　陈建国眼圈泛红。
　　于慧真不认识，陈建国可是认识的。
　　个人三等功三次，二等功三次，一等功一次!
　　好好好!
　　不愧是我陈建国的儿子!
　　“好好好，好儿子，你是爸爸的骄傲!”
　　陈言这次回家，是故意的。
　　富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他这次回来，就是给两位老人张脸的。
　　至于效果
　　呵呵。
　　当天下午，社区居委会就来慰问了。
　　自己社区里，出了一个一等功功勋，谁不开心。
　　“老领导，还是你教育有方啊，您看看，陈言这才上班多久，竟然荣获个人一等功!”“我们还是要向您学习啊。’
　　新来的社区领导，自然是知道陈建国的。
　　但是，以往也就是那么回事。
　　毕竟退了嘛。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一个退休的老领导，和一个有一等功儿子的退休领导，那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最起码，陈言户口不能迁走吧。
　　再说，陈言现在也是连城侦缉队一分队队长。
　　论大小，哪是他一个社区领导能比的
　　俗话说，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
　　老话说的没错。
　　在陈建国的居住的小区，这几年退休的人多。
　　以前大家都是各自攀比。
　　谁的生意好，谁的职位高。
　　退休后，过往的一切都是扯淡。
　　现在，这些老头老太太，坐在一起比的就是儿女。
　　谁家儿子怎么怎么样了。
　　谁家闺女嫁的好了。
　　老百姓吗，活着追求的不是这些吗。
　　这一次，陈建国算是彻底支棱起来了。
　　整个小区，他是老大。
　　没一个老头敢在他面前吹儿子的。
　　怎么吹，吹不过啊。
　　这个说，我儿子当了多大多大官。
　　老陈旁边就一句:“味....不错
　　那个说，我儿子做生意赚了多少多少钱。
　　老陈也是在一旁摇头晃脑:“嗯嗯..还行吧:
　　一句不错，一句还行吧
　　什么意思，碾压!
　　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在陈建国眼里，一切都是渣渣!
　　有本事，你儿子也弄回来一堆功勋章
　　别说一等功，就是三等功，咱们也算一个层次的。
　　可是
　　没有啊。
　　一个都没有啊。
　　于慧真现在出门，那是亲切不行。
　　见谁都跟领导慰问似的。
　　“张姐，听说你家小军升职了啊，不错不错。”
　　“陈姐，昨天听黄大姐说，你家闺女考上博士了，优秀
　　没办法聊啊。
　　说钱，陈言找了一个千金，虽然不是自己赚的，可是人家在经济上也不差。说职位，陈言刚刚上班一年，侦缉分队队长
　　说社会地位，一排排的功勋章，那特么谁能比?
　　至于陈言家的亲属，就更别提了。
　　陈言的亲属多是有编制工作的。
　　所以，对于陈言这种成就，更能清楚其中的分量。
　　沈家别墅。
　　“小陈，来尝尝这个，碳烤的松茸，听云懿说你爱吃这个
　　今天是30号，王美芳组织的家庭聚会。
　　邀请的是王美芳家和沈长海家的所有在连城的亲属。
　　一大家子，有三十好几口人。
　　陈言依然是一身制服。
　　接过准岳母递过来的松茸，陈言赶紧道谢
　　今天，陈言本来是和沈云懿过来，看望老沈和王美芳的。
　　听了陈言回家摆威风的事情后，沈云懿强烈要求陈言穿上制服，跟着自己回家。这下好了。
　　本来是吃中午饭，结果，王美芳看到陈言后，立即在家族群里群发聚餐的通知。每个人，必须到。
　　至于目的.
　　看众人的眼神就知道了。
　　羡慕啊。
　　有钱就罢了。
　　生的女儿漂亮就罢了。
　　招的女婿也这么"
　　淦!


第176章 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王美芳今天是真开心。
　　脸上好像吃了蜜一样，优雅开心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比沈云懿和陈言订婚的时候，都开心。
　　对待大家也无比热情。
　　甚至，很多时候亲自给这个夹菜，给那个夹菜。
　　沈家的一众亲属，都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位大嫂，今天和蔼的有些过头了
　　沈长海和王美芳是结发夫妻。
　　当年，两人结婚的时候，沈长海可不像现在这么有钱。
　　说是一穷二白也不为过。
　　两人白手起家，赚下了这诺大的家业。
　　但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沈长海的兄弟姐妹多，一共四个弟弟，两个妹妹。
　　他们结婚的那个年代，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起。
　　后来兄弟几个都结婚了，那自然要分家。
　　结果就是，好东西都被兄弟、兄弟媳妇带走了。
　　留给沈长海夫妻的，只有一栋老房子，两位年迈的父母和一大堆外债。沈长海父亲，为了给沈长海和四个弟弟讨媳妇，借不少钱。
　　父债子偿。
　　所有债务，自然都落在大儿子头上。
　　这中间，几个弟媳妇，扮演的角色不太光彩，王美芳其实一直不待见她们。后来，慢慢的生意好了，沈长海的兄弟姐妹，也都靠上了长海集团这颗大树。日子自然过的不错。
　　但是，这人有了钱，就想有地位。
　　说来也巧。
　　老沈家，几个兄弟生的孩子都是女儿。
　　没有一个儿子。
　　所以，招女婿这活，就开始比上了。
　　自然不是比谁有钱。
　　因为，再有钱，也比不过沈云懿招的女婿。
　　毕竟，所有的二代中，沈云懿最有钱。
　　所以，就比谁找的女婿工作好，成就大。
　　沈云懿，是最晚找对象的。
　　前两年，这几个弟媳妇，没少阴阳怪气的显摆。
　　直到陈言和沈云懿订婚，那几个才闭上了嘴。
　　最起码，沈云懿也找了一个有编制的不是。
　　而现在，半年时间过去，风向又变了。
　　陈言胸前闪着金光的勋章，大家虽然不认识，但是没见过，还没听过吗。偷摸照个相，手机上一搜索，就什么都出来了。
　　一个一等功，三个二等功，三个三等功
　　特喵的，什么情况?
　　不说陈言比云懿小好多么。
　　不说刚刚上班么。
　　两人订婚还没半年吧，胸前就挂满功勋章?
　　尤其沈云懿几个堂妹的老公，看陈言的表情，都跟见了鬼一样。
　　至于几个堂妹，倒是放的开。
　　“大姐，姐夫这个是什么章?
　　“大姐大姐，让我跟姐夫拍个照呗，酷毕了。
　　“大姐，姐夫这一等功怎么拿上的.....不说都是
　　沈云懿很开心。
　　谁说女王没有虚荣心?
　　那也要看是虚荣什么。
　　几个婶子虽然为人不咋地，但是，沈云懿和几个堂妹的关系都很好。而且，在集团里，也都担任要职，是沈云懿信得过的人。
　　在集团，家族里边的所有人，都是没有工资的。
　　全是按照比例分红。
　　集团的盈利越多，分红就越多。
　　所以，损公肥私的事情没有人做。
　　大家都不傻，自家的生意，垮台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而且，集团的分红，远远超出他们自己可能弄的蝇头小利。
　　这一点，无论是沈长海还是沈云懿，都有手段控制。
　　沈云懿吃饭的姿势，很优雅。
　　几个堂妹叽叽喳喳，听着烦，但是心里敞亮啊。
　　嘴角微微翘起，开心的一批。
　　嗯，今天晚上，要好好奖励臭弟弟
　　终于，一顿三个小时的晚宴，结束了。
　　陈言处于一直在被投喂的状态。
　　桌子上，王美芳一直给陈言夹菜，笑得合不拢嘴。
　　看陈言的眼神，比看沈云懿都喜欢。
　　在王美芳看来，自己的宝贝女儿，这几年就干了这么一件靠谱的事情。
　　给自己找了一个乘龙快婿。
　　长的帅就罢了。
　　男人，其实长的太好看不一定是好事。
　　家教好也就罢
　　关键是，陈言本身还这么优秀。
　　一身的功勋章，王美芳今天也是第一次见。
　　当时，王美芳的第一反应，假的。
　　怎么可能?
　　陈言才多大，不到23岁。
　　而且，刚刚上班一年的时间而已，
　　成长为侦缉一分队的队长，就已经让王美芳惊讶了。
　　没想到，竟然还获得了这么多功勋章。
　　自己招的女婿，是超人不成?
　　沈长海更是如此，这么多年，沈长海在商海沉浮，接触的人形形色色。
　　侦缉系统内，一些功勋人物，在参加一些座谈会的时候，他也是见过的。
　　但是，就是那些曾经在台上作事迹报告的人，不，因该说是英雄，身前挂的功勋章，也没有陈言多吧。
　　陈言今天给老两口的震撼，真的很多。
　　这种东西，没有亲眼见过，你永远不知道有多么震撼。
　　真的是头皮发麻。
　　因为，那不仅仅是一枚枚功勋章。
　　每一枚功勋章背后，可能都是一场生与死。
　　更何况，陈言身上还有一枚个人一等功。
　　老沈今天喝多了。
　　破天慌的，王美芳没有管，也没有发火。
　　因为，王美芳也喝了几杯。
　　白酒。
　　陪着陈言喝的。
　　这么多年，王美芳陪着沈长海一路走来，太清楚他们为什么能有今天了。
　　尤其是，在生意做大之后。
　　她知道，沈家能有今天，自己的努力和机会，是一方面。
　　华国的环境也是一方面，而且是更重要的一方面
　　集团最近，能在京城那边突破一些生意，王美芳虽然没有细问，但是，想也能想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个家里，能和京城扯上关系的，只有陈言。
　　国家侦缉总队临时工，干什么的，王美芳不知道，但是，就因为这个，长海集团竟然就能打入那边的市场。
　　对于这个女婿，王美芳是一万个满意。
　　人生在世，王美芳觉得老天待她不薄。
　　有一个有了钱依然怕老婆的老公。
　　有一个漂亮的没天理的女儿。
　　现在，又有了一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婿:
　　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十月一日。
　　一大早，陈言睡懒觉了。
　　不怪他，真的。
　　昨天晚上，小御姐太疯了。
　　简直可以用暴风骤雨来形容。
　　猛烈的好像十二级台风。
　　还是带冰雹的那种，绝壁的噼里啪啦。
　　刀叉棍棒，斧子钩枪，十八般武艺，一样没落下。
　　四点钟，半夜四点，陈言才睡觉。
　　换谁，谁也受不了啊。
　　两人都睡了懒觉。
　　十点钟。
　　陈言才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小御姐绝美的脸庞，正看着自己傻笑。
　　“几点醒的?’
　　“哇:.我也刚刚睡醒
　　嗯?
　　陈言微微皱眉，双手抱住沈云懿的小脑袋，左看看又看看:“你嗓子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沙哑?’
　　嘎
　　“还不都是怪你...喊哑了
　　陈言:
　　淦!
　　这么.霸道吗?
　　嗓子都.....喊哑了?


第177章 重案组成立
　　十一假期。
　　连城风平浪静。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陈言和沈云懿终于开始了谋划已久的一场旅行。
　　自驾818。
　　从连城出发，陈言和沈云懿的私人飞机直奔川省麻辣市。
　　华国，东南西北，各地都有各地的美食。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特色。
　　但是，要说给一个城市的美食排名，麻辣市绝对是名列三甲的存在。
　　陈言以前来过一次麻辣市。
　　对这座城市印象最深的就两样。
　　美食和美女。
　　美女就不用说，麻辣妹子身材娇小，皮肤细腻，性格泼辣热情，在整个华国都是出了名的
　　至于美食
　　说真的，陈言有点惭愧。
　　因为，他在麻辣市住了十天，竟然连一个街道都没吃出去。
　　没办法啊。
　　陈言当时的居住的酒店，对面是一条普通街道。
　　临街一面，一楼都是小店铺。
　　卖豆花，烤串的，清汤面的，做鸭头的，卖兔头的.
　　陈言从第一家开始吃，挨个吃过去，每一家都有独特的特色。恨不得转回头再吃一遍。
　　所以，陈言当时虽然待了十天，真就是一条街道都没吃出去。而这一点，也正是说明了麻辣市的美食，确实独具特色。
　　下了飞机，一辆越野车已经在一旁等待。
　　跟着小御姐出去玩，陈言从来不用操心什么。
　　你能想到的，小御姐早就想到了，你想不到的，人家也准备好了。而且，听小御姐说，麻辣市这边也有长海集团的分部。
　　所以，自驾818这一路上，所有的装备都已准备完毕。
　　“出发吧!’
　　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小御姐早就满血复活了。
　　看这个样子，估计再战三百回合都没问题。
　　副驾驶上，沈云懿长发飘飘，被车外的风带起，略微有些凌乱。太阳帽，黑墨镜，紧身衣，牛仔裤，马丁靴。
　　今天的沈云懿，没有了以往的女王范，倒是有一些西部牛仔的感觉。然而，华国人，从古至今，最欣赏的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全副武装的沈云懿，青春气息炸裂，看得陈言一愣一愣的。
　　都说特么古代有什么君王不早朝的事情。
　　陈言原本觉得吧，扯淡的可能性大一些。
　　可是，现实中来看的话，上早朝..才是扯淡的事情。
　　返回连城，已经是10月7日。
　　七天的旅行，让陈言和小御姐有些疲惫。
　　白天开车，看景，虽然大饱眼福，但是，毕竟是自驾游。
　　七天下来，两人差不多累瘫了。
　　晚上，看星星看月亮，大战不停
　　陈言最近觉得有点腰酸。
　　所以，返回连城的两人，窝在大床上，动都不想动了。
　　小御姐现在跟小猫一般，躺在陈言怀里，嘴角挂着一丝口水。陈言靠在床头，也沉沉睡去。
　　今天晚上，两军暂时鸣金收兵，罢战一天。
　　十月的连城，秋高气爽。
　　海风吹拂，既没有冬天那般凛冽刺骨，也没有夏天那么暴躁热烈。清爽中，好像婴儿的小手在抚摸肌肤，感觉非常舒服。
　　侦缉二分队，最近的日子非常平静。
　　七天大假期间，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估计坏蛋也在放假。
　　都是人嘛，都需要休息。
　　“队长早!’
　　第一天上班，大家相互问候。
　　陈言刚一进门，负责今天值班的正是张朝阳。
　　“队长，给，我们家媳妇今天早上做的火烧!”
　　从保温饭盒里，取出两个火烧，张朝阳递给陈言。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火烧，陈言当然没客气:“驴肉放的多不多?”“都塞不下了，您尝尝
　　张朝阳恢复的很好。
　　毕竟只是皮外伤。
　　只不过，也不知道李天虎当时是不是故意的。
　　给张朝阳的那一刀，位置比较特殊。
　　现在结疤好了以后，有点貌似刨腹产的伤口
　　“朝阳，李天虎那边判完没有，进去几年?’
　　“等他出来，你问问，这家伙给你的一刀是不是故意选的位置张朝阳:
　　我特么送个火烧，都要被挖苦一顿?
　　照例，陈言又收到了不少早餐。
　　还有警花宋凌萱。
　　这姑娘不知道那根玄搭错了。
　　最近，天天给陈言送好吃的。
　　明眼人当然能看出来怎么回事。
　　这是要横刀夺爱啊。
　　其实吧，单纯从宋凌萱的条件看，配陈言的话，还是不错的。警花，长的那就不用说了。
　　虽然赶不上沈云懿，但也绝对是一级棒的美女。
　　再加上这妞平时爱穿制服，那个感觉，确实很好。
　　家庭背景，宋凌萱这边也不赖。
　　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是，宋凌萱的父亲就在连城工作。虽然不是父母官，但也是协助父母官的。
　　可是，人就怕比较。
　　宋凌萱确实优秀，但是和沈云懿相比
　　胜算不大。
　　赵兵、王刚、张朝阳这一帮人，不太看好宋凌萱。
　　虽然宋凌萱是他们同事，可是沈云懿也不是外人啊。
　　天天送的米面油，肉蛋奶，队里的人哪个没吃过。
　　至于陈言
　　说真的，他还真没看出来宋凌萱的意思。
　　队里给他送吃的人，多了去了。
　　每天早上都有。
　　而且，宋凌菅的蛋糕
　　不如张朝阳媳妇做的火烧好吃
　　平静的日子让陈言有些不习惯。
　　办公室喝茶看报纸的生活，有种腐朽的感觉。
　　只有小御姐每天过来接他的时候，让陈言有些期待。
　　“哎呀，别动....好痒
　　嘿嘿
　　陈言最近感觉自己的笑声，有点....猥琐。
　　10月10日。
　　连城侦缉队。
　　张云虎办公室:“陈言，等会跟我去沈市。”
　　“下午，秦川大队长召集重要会议，咱们两个去参加。
　　重要会议?
　　陈言微微皱眉。
　　他虽然是辽省侦缉大队的特别顾问，但是，开会一般不会叫他。
　　只有有案子的时候，他才会以这个身份，参与其他地区发生的案件侦破。
　　“张队，这次.是不是重案组的事情?”
　　最近，和陈言有关的，只有秦川上次跟他提过的，计划成立重案组的事情。
　　果然，张云虎点点头:“应该是重案组成立的事情，你这次过去，因该是要承担重任的。
　　“可是，上次我听秦川大队长说，这个事情，不是还在请示吗，怎么这么快就定了?”张云虎摇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我听到消息，这次各省侦缉大队成立重案组，是国家侦缉总队那边革新举措。”“所以，有可能是提前步伐了。”
　　辽省侦缉大队。
　　三号会议室。
　　秦川主持会议。
　　会议主题: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成立大会。
　　参加会议的是，各个侦缉队队长，还有部分省侦缉大队特别顾问。
　　张云虎说的没错。
　　重案组的成立，提前了。
　　“根据上级指示，辽省侦缉大队，将成立重案组。’
　　“负责全省的大案要案侦办，尤其是涉及死亡的恶性案件，一律由重案组接手。”根据秦川的说法。
　　这个重案组，和以往的常设机构不一样。
　　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人员组成不受级别限制。
　　重案组成员采用遴选的方式进行。
　　整个辽省侦缉大队范围内，选出10人，组建重案组。
　　“进入重案组的人员，工资等级上调一个级别。’
　　“但是，重案组成员，包括组长在内，不另行设置级别。”
　　“日常没有重大案件，各自在所在单位从事正常工作。”
　　“只有在重案发生时，才会集结动员，同时重案组，直接向我负责。”
　　“我宣布!”
　　“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今天正式成立。’
　　“经过请示侦缉总队，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是


第178章 重案组开张
　　众人翘首。
　　秦川的意思，众人都听明白了。
　　这个重案组，说白了，其实有点类似于一个临时机构。
　　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重案组成员不用集合办公。
　　人员的关系，原本在哪，依旧在哪。
　　而且，这个重案组的成员，还没有级别。
　　就是，你原来是侦缉员，现在还是侦缉员。
　　原来是侦缉队队长，依然还是侦缉队队长。
　　只不过，岗位工资可以上调一级。
　　一级工资……呵呵。
　　两百块钱都不到。
　　但是，重案组是直接向秦川负责。
　　这就相当于，重案组成了秦川直接管理的一个分支了。
　　和省侦缉大队的侦缉处之类的机构，就基本上是一个概念。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侦缉处之类的机构还有重要。
　　毕竟，秦川刚刚可是说，重案组组长的人员，是国家侦缉总队批准的。
　　所以，这个重案组组长究竟是谁？
　　“我宣布，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由连城侦缉队侦缉二分队队长陈言担任！”
　　嚯……
　　果然！
　　真的是陈言。
　　这个人选，既让人感觉意外，也让人觉得是意料之中。
　　说感觉意外，陈言毕竟入警时间短。
　　仅仅一年左右的时间。
　　正常来讲，这个时间，陈言应该刚刚转正才对。
　　甚至，正常晋升时间看，陈言现在连侦缉员都不是。
　　重案组的组长，由省侦缉大队某位领导担纲，或者是能力出众的侦缉队队长，或者是类似侦缉处一把手的人，来担任，才是合理的。
　　陈言担任组长，属实意外。
　　但要说意料之中，也能说的过去。
　　陈言虽然入警时间短，可是履历丰富。
　　这一年来，侦办的大案要案十余起。
　　甚至，还被国家侦缉总队借调，参与过外省侦缉队的案子。
　　一年来，陈言功勋卓著，个人三等功三个，二等功三个，甚至，就在前几天，还在总队领取了一枚一等功。
　　个人一等功！
　　整个辽省侦缉大队，也没有几个人获得过。
　　更不用说，陈言本身还是辽省侦缉大队的特别顾问。
　　至于陈言国家侦缉总队临时借用人员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
　　但是，仅仅众人了解到的情况来说，陈言担纲这个组长，实至名归。
　　为什么？
　　因为陈言的办案能力强！
　　刚刚丹市发生的雨中自焚案件，在场的谁不知道？
　　就那案子，听了都头皮发麻，更别说破案了。
　　可是，陈言愣是不到四天就破案了。
　　这就是能力。
　　而重案组，以后接触的都是辽省发生的恶性案件。
　　需要的就是办案能力。
　　否则，到时候案子破不了，很难服众。
　　台下的陈言有些……茫然。
　　秦川上次跟他提过这件事。
　　但是，当时没说让他当组长。
　　就是说了成立重案组的事情吗，他肯定要进组的。
　　哪成想，现在变成组长了。
　　倒是张云虎，跟陈言提过一次，有可能要他担纲的事情。
　　重案组……
　　组长就组长吧。
　　反正有案子他肯定跑不了。
　　丹市、盘市、铁市的案子，不都是他出力吗。
　　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名头。
　　再说，这个重案组不用集合办公，陈言自然也不用离开连城。
　　挺好！
　　离开总队，和陈言熟悉的几个侦缉队队长，还是有侦缉大队侦缉处梁刚，都来道贺。
　　“陈组长，恭喜陈组长高升哈哈！”
　　这是铁市侦缉队队长王顺。
　　“王队长，你就别挖苦我了，一个临时机构，连办公驻地都没有，空架子……”
　　“咦，陈组长，话可不是这么说，这个重案组，虽然没有级别，但是和侦缉处实际上已经是一个概念。”
　　梁刚是老人了。
　　这么多年过来，什么事情没见过。
　　半年前，刘劲松还在辽省侦缉大队当大队长的时候，就想把陈言弄来侦缉处当副职。
　　明年梁刚就退休了，到时候，陈言正好接班。
　　结果倒好，现在半年时间还没过去，就已经是重案组组长。
　　虽然这个重案组没级别，但是，这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
　　有的时候，有级别的不一定就比没级别的好。
　　这种事，梁刚见得多了。
　　而且，他还听说，国家侦缉总队那边，在各省大队进行革新，是为了摸索经验。
　　以后估计有更大的动作。
　　但是，这个东西现在不好说。
　　“梁老哥，看您说的，我这哪能和您比……”
　　陈言和梁刚也熟悉，毕竟在盘市办案子的时候搭过班子，称呼也比较亲切。
　　“陈组长，你就别谦虚了。”说话的正是丹市侦缉队队長张耀明：“就凭你的辦案能力，别人来當这个组长，我都不服气。”
　　王顺、任宏丰、黄国俊等人都点头。
　　干侦缉的都这样。
　　案子来了，那就是谁有能力谁上。
　　到了节骨眼，什么队长、領导，都不好使。
　　谁能破案，就听谁的。
　　而这几位，可都是跟陈言合作过，知道陈言能力的人。
　　“陈组长，前几天，你在丹市办案，一直忙着分析案情，处理线索。”
　　张耀明上前拽住陈言的胳膊：“我都没有机会尽一尽地主之谊。”
　　“今天晚上，我请客！”
　　转过头，张耀明看向王顺等人：“你们谁都不许跟我抢！”
　　“这次要不是陈老弟帮忙，我就惨大发了……”
　　哈哈。
　　“行，你请客！”
　　“确实，老张，这次你来请，下次我们排队哈……”
　　张耀明、王顺、任宏丰、黄国俊等人，都是跟陈言合作过。
　　或者说，被陈言搭救过的。
　　否则的话，这几个地方最近都发生过命案，要是没有陈言，头顶的帽子在不在都另说了。
　　周围不少人，看着几人说说笑笑，但是也不好上前参与。
　　毕竟，陈言没在他们的地盘上破过案子啊。
　　贸然过去，肯定不好。
　　侦缉员的圈子，就是这样，一起战斗过，那就一个圈的。
　　……
　　吃完饭，已经是半夜了。
　　众人虽然没有喝酒，不过聊起先前办的案子，也是说个没完了。
　　陈言和张云虎并没有返回连城。
　　而是住在了侦缉大队的招待所。
　　沈市距离连城不近，没必要连夜赶回去。
　　结果，这一个没回去，短时间就别想走了。
　　凌晨五点。
　　陈言被电话叫醒。
　　沈市郊区，一个池塘，打捞出一具尸体。
　　重案组成立一天不到，宣布开张！


第179章 池塘沉尸
　　陈言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6点钟。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当地侦缉分队的侦缉员已经到了现场。
　　和陈言一同来到现场的还有沈市侦缉队队长王风雷。
　　王风雷，作为沈市侦缉队队长，和其他的侦缉队长不同，王风雷同时还是辽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
　　“具体情况怎么样？”
　　王风雷身材魁梧，国字脸，有种不怒而威的架势。
　　负责这一片区的是沈市侦缉队第四侦缉分队。
　　分队队长赵海洋。
　　“王队，尸体是池塘承包人，今天凌晨网鱼的是时候发现的。”
　　“死者，女性，从皮肤的情况看，年龄在30岁左右，尸体腐烂程度不高，从浮肿情况看，抛尸进入池塘的时间，不超过10个小时。”
　　“但是……”
　　赵海洋有些犹豫，王风雷一瞪眼：“犹豫什么，说，什么但是。”
　　赵海洋咬咬牙：“但是……死者生前应该遭受过严重虐待……”
　　“身体内插有带次的荆棘条，脚趾有缺失，鼻子被削掉，而且，死者身上有不明齿痕……”
　　王风雷和陈言一听，眉头深皱。
　　怪不得赵海洋有些犹豫。
　　“小陈，这件案子，按照现在的要求，是要重案组接手的。”王风雷转身看向陈言：“虽然你们重案组现在人员配置不齐，除你这个组长，组员都没有确定。”
　　“但是，刚刚我在路上，已经请示秦川大队长。”
　　“这件案子，还是由你来负责。”
　　“沈市侦缉队，全力配合你工作！”
　　王风雷也是辽省侦缉系统里边的老人。
　　干过侦缉分队队长，干过省侦缉大队下边侦缉队队长。
　　三年前，才成为沈市侦缉队队长。
　　侦缉大队成立重案组的意义，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重案组既然已经成立了，按照原则，那是统管辽省恶性案件的机构。
　　陈言点点头，这一点他明白。
　　重案组现在虽然还没有满员，甚至一个组员都没有。
　　但是，有他这个组长在，那就要开始履行职责。
　　“王队，您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池塘抛尸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技能游泳，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技能……游泳？
　　这个好。
　　陈言在警校自然学过游泳。
　　但是技术不咋样。
　　自己游一游还行，如果真有什么突发情况，救人什么的，肯定歇菜。
　　转过身，陈言看向赵海洋：“赵队长，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
　　现场。
　　陈言眉头紧皱。
　　死者的模样……要比赵海洋描述的还要惨。
　　死者不是简单的被抛尸池塘，而是关在了一个铁笼子里边。
　　铁笼子大概一米见方，空间不大。
　　此刻，铁龙还没有打开。
　　尸体全身没有衣服遮盖。
　　身体上的伤痕，非常明显。
　　正像赵海洋所说，死者尸体浮肿程度不高。
　　抛入池塘的时间应该不长。
　　但是，因为死者生前被严重虐待，非常凄惨。
　　俯下身，嗅觉基因锁第一时间开启。
　　尸体死亡时间较短，应该在24小时内，又在水中浸泡，所以没有尸臭的味道。
　　但是，也正是因为在水中浸泡过，，所以，尸体上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了。
　　只有水腥的气味，还有铁笼上散发出来的铁锈气味。
　　开启视觉基因锁，陈言仔细观察看死者伤口。
　　鼻子。
　　死者的鼻子，被利刃切掉，伤口平滑，但是有不规则的弧度。
　　得到刀具认知图谱的陈言，第一时间判断出，这是壁纸刀造成的伤口。
　　壁纸刀，虽然锋利，但是硬度不足。
　　切割肉质，会有不稳定的弧度产生。
　　除此之外，死者的脸部还有数到刀痕，印记很深，但是伤口平滑没有外翻，很可能是死亡后才划伤的。
　　其他脸部部位，被硫酸泼洒，已经辨别不出容貌。
　　尸体脖子上，有一条项链，是死者身上唯一的东西。
　　脖颈和前胸，有不明齿痕啃噬的痕迹。
　　戴上手套，陈言轻轻扒开啃噬的伤口。
　　不深，大多都是皮外伤。
　　还有旧伤愈合的情况。
　　但是，伤口皮质外翻，因该是死前被啃噬。
　　不过这些伤口的形状……不像是人的牙齿。
　　人的牙齿虽然不够锋利，但是全力啃噬后，留下的伤痕应该比死者身上的痕迹要干脆一点。
　　死者身上的痕迹，更像是人的牙齿，隔着衣服或者其他东西，用力啃咬后，留下的伤痕。
　　尸体在牢笼内，是蜷缩在一起的。
　　从手臂、大腿和后背的摩擦痕迹看，死者是在死前就被装进了笼子。
　　再往下，死者身上有鞭痕。
　　鞭痕纵横交错，而且有新的印记，也有旧的印记。
　　接下来就是体内，有荆棘条。
　　而且，从伤口的情况看，死者是在生前遭受酷刑的。
　　长长吐出一口气，陈言起身。
　　遇到过这么多案子，这样的案发现场……
　　凶手这是跟死者有多大仇。
　　全面勘察完毕，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赵队长，当时打捞尸体上来的人，做过笔录了吗？”
　　赵海洋点点头：“已经做过笔录。”
　　“这个池塘的承包人，叫王富贵，是田园村人。”
　　“今天早上四点中，王富贵和妻子来池塘网鱼，结果在最后收网的时候，发现渔网被卡住了。”
　　“最后，在池塘边，发现了这个铁笼子。”
　　“这附近有监控吗？”
　　赵海洋摇摇头：“我们刚刚排查过。”
　　“方圆五公里内，都没有监控摄像头。”
　　陈言點點頭。
　　这里已经是沈市郊区。
　　或者说是农村了。
　　一个池塘，没有监控才是正常的。
　　但是，既然是农村，那就代表着，人烟也比较稀少。
　　这里又是偏僻的池塘，即便是承包人，也不会每天过来。
　　而且，死者是被装在铁笼子内。
　　铁笼子的重量加上死者尸体的重量，起码有150公斤了。
　　一个人是搞不成的。
　　所以，对方是怎么把尸体运到这里的？
　　“赵队，立即對池塘周围的进行车轮痕迹检查。”
　　“这里位置偏僻，有很多土路，对方既然抛尸，肯定有交通工具。”
　　赵海洋点点头：“是的陈队，我已经组织人手在勘察，稍后就会有结果。”
　　陈言点头，这些基本常识，不用他说，赵海洋他们应该也会做。
　　沈市侦缉队侦缉四分队。
　　会议室。
　　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陈言主持会议。
　　“赵队长，通报一下具体情况吧。”
　　这起池塘抛尸案，陈言就以侦缉四分队的侦缉员为班底，组建了专案组。
　　赵海洋点点头。
　　陈言是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的任命，昨天就正式生效了。
　　王风雷给赵海洋做了详细交代，全力配合陈言工作。
　　“陈组长，死者的身份暂时还没有确定，但有初步信息。”
　　“死者，女，30岁左右。”
　　“尸体目前正在进行检查，但是，从目前的一些线索来看，死者大概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凌晨2点左右。”
　　“抛尸池塘的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10点左右。”
　　“死者生前和死后，曾经被严重虐待。”
　　咔嚓。
　　投屏上是死者尸体照片。
　　“死者被发现时，全缩在一个铁笼子内，而且，笼子是被焊死的，并没有上锁的地方。”
　　“目前推断，仇杀或者情杀的可能性非常大。”
　　“同时，根据陈组长的要求，我们对现场的所有轮胎痕迹进行了采集。”
　　“对凶手抛尸使用的交通工具，有了一个初步判断！”


第180章 分组追查
　　咔嚓。
　　投影切换。
　　是两组轮胎印记。
　　“我们在现场一共采集到了两组轮胎痕迹。”
　　“第一组轮胎印记，是三轮车的轮胎车痕。”
　　“我们对比了王富贵夫妻的三轮车，可以确认，三轮车的轮胎痕迹就是他们的。”
　　“另一组轮胎痕迹比较奇怪。”
　　“大家看屏幕……”
　　咔嚓，投屏切换。
　　上边出现的是四个轮胎印记。
　　“四个轮胎印记中，中间的两个一致，但是两侧两个不一致。”
　　“陈组长，现场的大概情况，基本就是这些。”
　　陈言点点头。
　　起身走到白板前。
　　“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看，首先需要确认死者身份。”
　　“从死者的躯体损害程度看，凶手要么是和死者有深仇大恨，要么就是故意损毁尸体，误导我们的侦查视线。”
　　“现在，我来布置一下下阶段的工作。”
　　“赵队长，你辛苦一下，把侦缉四分队所有侦缉员，划分为5个小组，分别跟进我接下来的部署。”
　　赵海洋起身经敬礼：“是，陈组长”
　　“第一组，负责追查死者脖子上的项链来路。”
　　咔擦。
　　投屏切换，正是死者尸体脖子上的项链照片。
　　“这条项链，是死者尸体身上唯一的东西。”
　　“项链材质，黄金，而且在这里……有品牌标识。”
　　“第一组，负责找到这条项链的来历，是什么人买的，从哪里买的。”
　　“凶手在杀害死者的时候，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条项链的存在。”
　　“但是，他依然保留了这条项链，说明，对方图财的可能性比较小，仇杀、情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找到项链，就有可能确认死者身份。”
　　“第二组，走访沈市各类整形医院。”
　　咔擦。
　　投屏再度切换：“大家看这里，死者的鼻子被利刃削掉。”
　　“露出了鼻骨，但是，死者鼻骨，有摩擦痕迹，从这一点看，死者生前应该做过鼻子的整形手术。”
　　“追查所有沈市，能够做鼻子整形手术的医院，看看能不能查询到死者的身份。”
　　“同时，第三组跟进死者脚上断指的情况，从死者脚趾上伤痕的情况看，类似是早年做过的手术，在各大医院，查询所有做过第四脚趾切除手术的人，核对身份。”
　　“第四组……追查一下死者身体内荆棘条的来历。”
　　投影再度更替。
　　“这种荆棘条，是野生常见的荆棘灌木，但是，这种东西，因为有尖刺，即便在农村，一般人也不会采集用来烧火。”
　　“所以，没事的时候，没人弄这种东西。”
　　“查一查，抛尸地点附近，哪里有这种荆棘丛。”
　　其实，从陈言的判断来看，死者的致命伤应该就是荆棘条捅刺后，流血过多而亡。
　　凶手如此残忍，究竟和死者有什么仇怨？
　　另外，死者身上有交织纵横的鞭痕，有新的，也有旧的。
　　说明，死者在生前，很可能长期被欺凌。
　　说到荆棘条的调查，众多侦缉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种凶残的案发现场，是极为少见的。
　　凶手的行为，已经可以用变态形容了。
　　“第五组，重点追查轮胎痕迹。”
　　陈言整理下思绪，继续部署工作：“一方面，要对报案人王富贵夫妻的三轮车进行检查。”
　　“包括车厢内有没有铁笼子和箱体之间的摩擦，还有三轮车不同承重情况下，轮胎的痕迹是否和现场的吻合。”
　　王富贵夫妻虽然是报案人，但是，当时没有监控，这两人也是有作案嫌疑的。
　　所以，要对他们使用的三轮车进行排查。
　　一方面，如果他们贼喊捉贼，那么，他们应该使用三轮车运送的铁龙。
　　那么，运输中，铁笼子势必会和三轮车的箱体有接触的可能。
　　这样一来，比较容易就能查询到一些蛛丝马迹。
　　另一方面，就算对方早有防备，比如用棉被之类的东西，裹住牢笼，避免磕碰。
　　可是，铁笼子加上死者的重量，最少在150公斤以上。
　　这样的话，三轮车在增加载重150公斤，和只载重王富贵夫妻二人时候的轮胎痕迹，肯定是不一样的。
　　“还有第二组轮胎痕迹。”
　　咔擦。
　　投屏切换，陈言指着第二组轮胎痕迹：“这一组轮胎痕迹，中间两个轮胎痕迹相同，应该是摩托车的轮胎印记。”
　　“两侧，则是不同的轮胎痕迹，但是，压痕的深度基本一致。”
　　“所以，很有可能是一辆摩托车，拉着一个推车，而推车两侧的轮胎，并不相同。”
　　这一点倒是很好解释。
　　小推车的轮胎，如果一侧磨损严重，换一个不同花纹的轮胎，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小推车都是人力推送。
　　速度不快，即便两侧轮胎花纹不一致，也不会产生侧翻。
　　五项工作安排完，所有人领命而去。
　　会议室内，只有陈言和赵海洋。
　　这起案件，有些不同寻常。
　　凶手的狠辣程度，远超陈言想象。
　　其手法，甚至有些变态的意思。
　　而死者身上的鞭痕，又说明，死者生前可能经常被欺凌。
　　但是，这个人又非常爱美，否则的话，不会去做鼻子整形手术。
　　还有铁笼子。
　　原本应该上锁的地方，已经被焊接起来。
　　而从焊接的痕迹来看，应该就是最近几天内的情况。
　　可是，焊接这种东西，是普通人能接触的吗？
　　陈言看向赵海洋：“赵队长，还是在分出一组人，跟进抛尸地点一百公里内的，所有电焊铺。”
　　“对方能够用焊接的方式，把铁笼子焊死，那么，一定是有焊接设备的。”
　　“这种东西，一般人家可不会有。”
　　赵海洋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离开会议室，赵海洋紧锣密鼓的布置工作。
　　……
　　下午。
　　最先返回消息的是第五组人员。
　　“陈组长，王富贵夫妻的三轮车，检查结果出来了。”
　　咔嚓，投屏开启。
　　“我们检查了王富贵的三轮车，箱体上没有发现相关的磕碰痕迹。”
　　“同时，我们对比了三轮车的轮胎压痕深度。”
　　“符合三轮车载重王富贵和她妻子的情况。”
　　陈言点点头：“也就是说，基本排除了王富贵夫妻用三轮车运送铁笼子的可能性？”
　　第五组组长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而且，王富贵夫妻俩现在还是惊魂未定。”
　　“我们去走访的时候，两人说话都有些磕巴。”
　　“显然还没从今天造成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确实，大早上去网鱼，结果网上来一具尸体。
　　而且，尸体又被残忍损毁……
　　“另外一组车痕的，调查的怎么样？”
　　“这组车痕的调查结果，有较大进展。”
　　“下午，我们在现场模拟了摩托车，搭载手推车的现场。”
　　“同时，一名司机驾驶摩托车，将和铁笼子以及尸体相当的重量，放到小推车里……”
　　“结果发现，和现场的的痕迹相比，压痕有些浅！”
　　压痕浅？
　　什么意思？
　　压痕浅，意味着推车或者摩托车的载重量不足。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种模拟，并不是说随便找来一个推车就能做的。
　　车痕这种东西，显示的信息要比想象中多得多。
　　首先，是车胎的胎压，无论载重怎么变化，通过轮胎痕迹，其实是可以推断出的轮胎正常胎压的。
　　因为，载重量变化，呈现的是轮胎接地面积加大。
　　这种面积加大，有两个方面，一个是轮胎胎壁接触地面，一个是轮胎着地点，前后的接地面积增加。
　　通过模型计算，不同载重量，对轮胎前后、胎壁的接地面积，是有一套固定计算方法的。
　　这就是轮胎痕迹分析。
　　其实，是一门学问。
　　而目前，这种方法是非常成熟的。
　　所以出现这种问题，只有两个原因。
　　陈言微微皱眉，看向第五组负责人：“你的意思是说……抛尸人是个体重很大的胖子……还是说，抛尸的不是一个人？”


第181章 一起失踪案
　　第五组的负责人宋君生，是沈市侦缉四分队的老侦缉。
　　宋君生从警30年了，虽然仅仅是一个小组的组长，但是，经验很丰富。
　　他没想到，陈言仅仅听了自己汇报的轮胎痕迹对比，就猜出了自己的调查结论。
　　不愧是能荣获一等功的狠人。
　　“陈组长，从目前来看，我们对比了中间两条车痕，也就是摩托车的前后轮的痕迹。”
　　“通过在驾驶座叠加两人，和前后分开乘坐，来对比了车痕的深浅度。”
　　“初步推断……抛尸的人，很有可能是两人。”
　　两个人！
　　宋君生顿了顿：“当然，这只是模拟推测。”
　　“毕竟，在现场我们没发现明显的脚印，很难作出准确的判断。”
　　任何模拟，都只能说有较大可能，还原一些当时的情况。
　　但是要说，一定、肯定的话，那就有些过了。
　　而且，就像这位老侦缉所说，对方并没有在现场留下脚印。
　　从现场的勘察结果看，对方用扫把或者树枝，清扫了脚印的痕迹。
　　至于轮胎的印痕，因为从水泥路下道后，距离比较远，对方才没有清理。
　　一方面可能是考虑到时间来不及，一方面可能考虑仅仅是轮胎印记，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吧。
　　“轮胎的来源能查出来吗？”
　　宋君生摇了摇头：“很难，我们查了这种车痕，是普通的摩托车，销售量在沈市非常大。”
　　“当然，因为轮胎的痕迹，每一辆车，即便品牌相同，但是轮胎磨损的程度是有差别的。”
　　“通过这一点，倒是有可能找到摩托车，可是，时间上，会比较长。”
　　陈言点头，宋君生说的没错。
　　车痕，任何一辆车，由于行驶的里程、路段不用，车痕都是唯一的。
　　但是，想要找到，那就要费一番心思了。
　　“摩托车的行驶方向，确定了吗？”
　　陈言再次问道。
　　根据车辆花纹的方向和轮胎抓地时候的泥土方向，是能推断出摩托车从哪个方向来，去往哪个方向的。
　　果然，宋君生点点头：“这个已经确定了。”
　　“我们分析摩托车在水泥路和土路交接地方的轮胎痕迹，摩托车是从东边驶来，下道后抛尸，再上路后，朝着西边驶去。”
　　“也就是说，对方没有原路返回？”
　　宋君生再次点头：“现场的情况，基本是这样。”
　　轮胎的线索……
　　基本中断了。
　　但是，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起码，现在初步断定，抛尸的人大概率是两个人。
　　这就是一个重大突破。
　　沉吟片刻，陈言看向宋君生：“宋组长，车辆痕迹的对比工作，要继续。”
　　“王富贵承包的池塘，是田园村去年才开发的。”
　　“而且，地理位置偏僻，不是当地人，应该不知道这个池塘的存在。”
　　“所以，凶手很有可能是周边村子的居民。”
　　“排查摩托车的工作，虽然比较繁琐，但是还是要竭尽全力进行下去。”
　　宋君生点头，这项工工作确实复杂繁琐。
　　摩托车，在沈市郊区农村，非常普遍。
　　基本上每家都有。
　　而且集中就是两三个畅销品牌。
　　根据现场勘察的结果看，凶手骑乘的摩托车，就是其中最畅销的类型。
　　保守估计，附近的三五个村子，同样的摩托车，存量大概上千了。
　　宋君生离开后，不到两个小时，第四组的消息传来。
　　荆棘条！
　　死者体内的荆棘条，只有在附近的凤凰村才有。
　　第二组负责人，张一方脸色兴奋：“陈组长，我们组走访了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
　　“这种荆棘条，在现场附近，只有凤凰村的凤凰山上才有。”
　　凤凰山？
　　“凤凰山是什么地方？”
　　张一方打开手机地图，链接投影：“这个所谓的凤凰山，其实就是一个大土包。”
　　“在凤凰村南边，周围的土地贫瘠，平时没什么人过去。”
　　“但是，这个山包虽然不高，占地面积却不小。”
　　“您看，”张一方字地图上比划：“这个范围，就是凤凰山。”
　　“这种荆棘条，凤凰山上生长的很多，别的地方都没有。”
　　凤凰山……
　　地图上，凤凰山周边有两条水泥路。
　　一条向东，一条向北。
　　连接着凤凰村和周边的邻村。
　　“这个地方，距离抛尸的池塘，有多远？”
　　“陈组长，从山脚，这条向东的路，一直延伸，就到凤凰村，大概有三公里。”
　　“从凤凰村再往东，大概十公里，就是抛尸的池塘。”
　　十公里……
　　这个距离，不近。
　　从地图上看，十公里的距离，中间有两个自然村。
　　如果凶手是在凤凰村杀人，抛尸到田园村的话，中间就要经过这两个村庄。
　　一般来讲，在农村，大家比较熟悉的是自己的村子。
　　一旦出了这个范围，其实对周边的地形都不会特别的了解。
　　除非，这个人平时就出去的多，周边村子都熟悉，才有这种可能。
　　“张组长，通知第五组宋君生，摩托车的调查，先从凤凰村开始。”
　　同样的道理。
　　如果凶手不熟悉凤凰村，那他怎么会有凤凰山上独有的荆棘条？
　　就在这个时候，四分队队长赵海洋走进会议室。
　　“陈组长，尸检的结果出来了。”
　　……
　　投屏上，正是尸检报告。
　　“死者，确切的死亡时间，是10号凌晨2点到2点30分。”
　　“根据死者的牙齿磨损程度看，年龄不超过30岁，应该在28岁左右。”
　　“致命伤是死者体内的荆棘条，死因流血过多。”
　　陈言点头，果然，死者虽然经过池水浸泡，有苍白浮肿的情况。
　　但是，陈言当时检查的时候，发现死者皮肤下毛细血管颜色很浅，这是体内血液含量过少的表现。
　　“从尸体的浸泡程度分析，死者浸泡水中的时间是6个半小时左右，所以，抛尸的时间是10日晚上10点半。”
　　“重点是，尸体检查的时候，我们发现在死者的口腔深处，有一些粘土。”
　　“但是，由于死者被抛尸池塘的时候，已经死亡。”
　　“而这个时候，死者喉咙内的肌肉闭合，一般不会进入杂物。”
　　“而且，技术部门对比了池塘内的土质，确定，死者口腔内的粘土，不是抛尸地点的土壤。”
　　“还有这里，”赵海洋继续介绍：“死者脸上的伤口，有一部分是，是死者死前切割的，比如鼻子。”
　　“也有一部分，是死后切割的。”
　　“根据伤口的刀痕判断，应该是同一把壁纸刀所谓。”
　　“但是……”
　　赵海洋放大死者脸部的照片：“这些伤口，生前的划痕，都是从上往下。”
　　“死后的划痕，下刀起始位置，都是从下往上。”
　　“而且，刀痕的深浅不一致……”
　　赵海洋一边介绍，陈言一边思索。
　　从尸检的结论看，对方杀人的过程，似乎都慢慢呈现在陈言脑海中。
　　对方用荆棘条，缓慢结束死者生命。
　　同时，对死者进行身体上的摧残。
　　等到对方毙命后，在运输抛尸的过程中，似乎还不解恨。
　　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第二个抛尸人，继续用壁纸刀切割死者的脸部。
　　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让凶手如此残忍？
　　“死者身上的鞭痕，具体情况如何？”
　　“是这样，根据检查情况，死者身上的鞭痕，最新的是应该是三至五天前留下的。”
　　“最久远的痕迹，大概是两三年前了。”
　　大概一个小时，尸检情况汇报完毕。
　　陈言开始布置工作：“死者口腔内的粘土，很有可能是第一犯案现场的粘土。”
　　“通知第二组组长张一方，采集凤凰村凤凰山的土质，和死者口腔内的土质进行对比。”
　　死者体内的荆棘条，既然来自凤凰山，那么，死者口腔内的粘土，也很有可能和凤凰山有关系。
　　如果比对结果吻合，那么，死者第一死亡地点，基本上就能锁定凤凰山。
　　嗡嗡嗡！
　　赵海洋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响起。
　　……
　　发现电话，赵海洋看向陈言。
　　“有人报告失踪！”


第182章 蹊跷的报案
　　失踪案！
　　会议室内众人心情激荡。
　　这个时候，有人报告失踪案，那么很有可能是和死者有关。
　　“具体什么情况？”
　　赵海洋看向陈言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内勤那边接到的电话。”
　　“陈组长，我现在去现场核实一下。”
　　……
　　上干道村。
　　陈言和赵海洋一起过来核实情况。
　　陈言和赵海洋到的时候，已经有侦缉员在这边等着了。
　　“具体情况怎么样？”
　　“赵队，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赵海洋脸色冷峻。
　　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听了侦缉员的汇报，赵海洋的心思沉下半截。
　　原本，他还奢望着，这个失踪报案，能帮他们确认死者的身份。
　　所以，在路上，赵海洋一直没有打电话询问，而是耐着心思，到了现场。
　　就期盼着奇迹发生。
　　“没关系，具体什么情况，我们先去看看。”
　　陈言虽然对这个失踪报案也抱有希望，但是既然最终不是他们要找的死者家属，也无所谓。
　　死者身上的有关线索，他都安排了专门的小组去调查。
　　虽然暂时还没有好的消息传来，但是，无论是从整形、脚趾断指伤痕排查，甚至是死者脖子上的项链。
　　一定能够带回来一些线索。
　　即便不能直接确定死者身份，也能缩小搜查范围。
　　“报案的是上干道村居民，叫做李润梅。”
　　“他的丈夫，10号晚上失踪，至今未归……”
　　……
　　在院子里，陈言和赵海洋见到了报警的李润梅。
　　“李润梅，这是我们领导，他们过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李润梅似乎刚刚哭过，脸颊上还有泪痕。
　　这个女人，大概不到30岁，皮肤细腻，长相秀美。
　　虽然在农村生活，但是保养的很好。
　　“你们可一定要帮我，找到我老公……”
　　陈言和赵海洋刚刚坐下，李润梅就带着哭音，哀求道。
　　“李润梅，你先不要哭，能说说你丈夫失踪时候的具体情况吗？”
　　呜呜……
　　过了半晌，李润梅的情绪才终于得到控制。
　　“10号晚上，我老公说出去买烟，完了就没回来……”
　　罗大平，是李润梅的丈夫。
　　根据李润梅描述，罗大平是10号晚间失踪的。
　　“你丈夫去买烟，具体的是什么时间？”
　　陈言突然问道
　　“额……大概是10点多……”
　　“具体我记不清了，晚上我们这的人睡得都早。”
　　李润梅想了想，接着道：“我每天11点不到就睡觉了。”
　　“他出去后，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结果，早上起床，我也没见着他。”
　　李润梅递过自己的手机，指着屏幕：“我给他发了短信。”
　　“结果他也没回。”
　　“我当时以为他早上有事出去了，也没在意。”
　　“可是，中午吃饭他也没回来，下午还没回来，我就开始打电话。”
　　指着通话记录中的三十几个电话拨打记录，李润梅情绪又有些激动：“可是，电话一直没人接……呜呜呜……然后……然后我就报警了……”
　　陈言点点头，不再说话。
　　“你丈夫平时有没有什么爱好，比如打麻将，或者打扑克，以前有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
　　赵海洋递给李润梅一块纸巾。
　　“他……平时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过年的时候，倒是喜欢和村子里的人打打牌，可是，平时他是不玩的。”
　　“那你有没有联系他的亲属或者朋友，你丈夫有没有可能去了他们那？”
　　“这个……我倒是没联系……找不到他，我第一时间就报警了。”
　　“这样，你现在就联系你丈夫的亲属或者朋友，问问他们，罗大平是不是在他们那。”
　　“李润梅，你先不要担心。”
　　“也许，他们喝了酒，一时间没有联系上，也是有可能的。”
　　“好好……”李润梅点点头：“我这就联系他们。”
　　“喂，爸，我是润梅，大平今天回家没？”
　　“哦，没事……就是打电话没找到他，我以为他回家了呢……”
　　挂断电话，李润梅继续拨打电话，
　　“大哥，我是老二家媳妇，大平今天去你那没？”
　　“啊，没有啊，行……没事……”
　　半个小时后。
　　连续拨打了十几个电话的李润梅，脸色苍白无比。
　　“警官，没去过，大平一般出去也就去这几家……”
　　“都没去过……呜呜呜……”
　　赵海洋看了看身边的侦缉员：“小赵，回去后先立案吧。”
　　“李润梅，你放心，我们先立案，等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的同志，那就麻烦你们了，一定要找到大平……呜呜呜……”
　　离开李润梅家，陈言和赵海洋坐上车，返回侦缉四分队。
　　“赵队长，你觉得这个李润梅……怎么样？”
　　“还行，挺好看的。”
　　陈言：“……”
　　淦！
　　我问得是这个吗？
　　陈言原本觉得，这个赵海洋是个正经人呢。
　　结果，呵呵，也不见得如此。
　　这些年，陈言见过的最正直的人就是刘青山。
　　天天带着一分队的那帮人去找夜不归宿小姐姐的麻烦。
　　“赵队，我是说这个李润梅话，你怎么看？”
　　“额……”赵海洋愣了愣，陈言这么一问，他当然知道陈言是什么意思，老脸一点都不红：“陈组长，您是觉得……这个李润梅有问题？”
　　说真的，赵海洋并没有感觉到有问题。
　　这个李润梅，哭的梨花带雨，明显是比较伤心的样子。
　　而且，她在给罗大平亲戚和朋友打电话的时候，由于距离比较近，赵海洋是能听到李润梅手机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的。
　　李润梅确确实实是在打电话。
　　那边反馈的信息，也都是真的。
　　陈言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也说不上是有问题吧。”
　　“但是，就是有点奇怪。”
　　“第一，李润梅给我们看的短信。”
　　“她早上发现罗大平不在，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给他发了一个短信……”
　　“现在，还有几个人发短信？”
　　“再说，她用微信语音说，不是比短信方便吗？”
　　“而且，这个李润梅发短信的时间，是上午6点12分……”
　　“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刚刚起床吧？”
　　“刚起床，就给他丈夫发短信……”
　　“这个李润梅，给我一种错觉，似乎是故意做给我们看一样。”
　　赵海洋听完，倒是不自觉的点点头。
　　确实如此，别的不说，这年头还有几个人发短信？
　　微信语音不比这个方便？
　　“陈组长，你这么说的话，还真有可能……”
　　陈言眉头微皱，看向车窗外倒飞的柳树：“而且，这个罗大平失踪还不到24小时，李润梅就着急报案……”
　　“最重要的是，李润梅是在没有联系罗大平所有亲属的情况下，直接报案……”
　　陈言看向副驾驶，是沈市侦缉四分队的警花，秦苗苗，特别申请跟在陈言身边，照顾陈言饮食的。
　　“苗苗，如果是你的男朋友失踪了，你第一时间会给谁打电话？”
　　“陈组长……人家……人家还没有男朋友呢。”
　　陈言：“……”
　　果断放弃小警花，陈言看向赵海洋：“赵队，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妻子失踪了，你第一反应是给谁打电话？”
　　“她妈！”
　　赵海洋丝毫没有犹豫。
　　老婆不见了，第一反应肯定是，媳妇是不是回娘家了啊。
　　陈言点点头：“所以，罗大平失踪一天一夜，这个李润梅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罗大平的父母。”
　　“也没有给罗大平的其他亲属、朋友打电话，而是直接报警。”
　　“这样的可能性……”
　　赵海洋也是老侦缉。
　　陈言这样一分析，自然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
　　刚刚，赵海洋在接触李润梅的时候，虽然李润梅的表现一切正常。
　　很符合一个丈夫失踪，妻子焦急担心的正常表现。
　　但是，就如陈言所说，这个李润梅报警的时机，似乎有些问题啊。
　　还有短信。
　　李润梅给赵海洋看短信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李润梅的手机里，就只有这一条短信。
　　不正常！
　　这个李润梅有问题。
　　“陈组长，要不要逮捕李润梅？”


第183章 重大线索
　　陈言摇摇头。
　　“暂时没有什么有力证据。”
　　李润梅的行为，只是有些可疑。
　　“先查一查吧，毕竟罗大平失踪的时间还不到24小时……”
　　其实，陈言心里还有个疑惑。
　　10号晚上，罗大平失踪。
　　而仅仅相隔一天的11号凌晨，陈言他们发现的抛尸案。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10号晚间……
　　这两者，有没有联系？
　　要知道，上干道村和发现尸体的花园村，距离也不远。
　　凤凰村、上干道村，下干道村，田园村等七八个村子，都聚集在方圆10公里范围。
　　如果真的有关联，从空间位置上说，也是有可能的。
　　侦缉四分队。
　　刚刚从上干道村返回的陈言，就收到一个意外惊喜！
　　砰。
　　杨小林！
　　打开会议室的人，是第一组组长，杨小林。
　　“胡闹，毛毛躁躁，不知道敲门吗？”
　　赵海洋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和陈言刚刚从现场回来，正在商量下一步工作措施。
　　杨小林竟然门都不敲，就闯进来。
　　这不是显得赵海洋带队伍有问题？
　　陈言倒是没觉得什么，摆摆手，看向杨小林：“没事，杨组长，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第一组，是陈言安排调查死者脖子上项链的来历的。
　　这是死者身上唯一的一件物品。
　　很有可能通过这个，确定死者身份。
　　杨小林是所有组长中最年轻的，刚刚30岁，所以，办事不如张一方、宋君生等人持重。
　　但是，个人能力在四分队还是很突出的。
　　否则，赵海洋也不会让他当组长。
　　“陈组长，赵队，抱歉。”
　　“是这样的，陈组长让我们追查的项链，有重大发现！”
　　杨小林开始汇报。
　　“死者尸体上的项链，是福生品牌的。”
　　“我们到最近的福生门店进行走访，第一时间就确定了这条项链的来历，还有购买人！”
　　原来，这条项链，不是纯金的，而是镀金的。
　　沈市郊区，只有一家福生首饰门店。
　　半个月前，门店搞促销抽奖活动。
　　这条镀金项链，就是当时的奖品。
　　“而且，当时的奖品，只有三条，每个获奖人，都做了实名登记。”
　　咔嚓。
　　杨小林操作投影。
　　“陈组长，这就是当时领取项链奖品的三个人的信息！”
　　王凤芝，女，田园村人。
　　秦桂英，女，上干道村人。
　　王宝宝，男，凤凰村人。
　　三个获奖人，一男两女。
　　陈言看着屏幕上三个人的名字和照片，心下惊喜。
　　杨小林带回来的信息非常重要。
　　项链是死者身上唯一的物品。
　　通过这个，不仅有可能确定死者的身份，而且，有可能找到其他更有价值的线索。
　　“杨组长，这三人的基本情况，都调查了吗？”
　　嗯。
　　杨小林点了点头。
　　“我们查到这个信息的时候，就着手进行调查。”
　　“死者尸体上的项链，既然是当时门店抽奖活动送出去的。”
　　“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死者就是中奖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
　　“第二，就是三人中，有人把项链送给了别人，甚至就是送给了死者也有可能。”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能直接或者间接确定死者的身份。”
　　“因为三人都在福生首饰门店留了电话，我让店员分别给这三人打电话……”
　　这个杨小林确实有办法。
　　他没有直接上门走访这三人。
　　而是让店员打电话，以回访的名义，询问三人项链的质量怎么样。
　　同时，让店员告知他们，如果他们现在能把项链拿回店里检验，还有礼物赠送。
　　“结果怎么样？”
　　赵海洋神情激动。
　　三个人，如果都能联系上，那么就能排除死者是其中两个女人的可能。
　　而且，其中一条项链，既然在死者身上，那么，谁送出去的，就能通过这个人，确定死者的身份。
　　“赵队，三个人都联系上了。”
　　“而且，王凤芝、秦桂英都拿着当时的项链，去了店里，兑换礼品。”
　　“只有那个王宝宝，说没有时间，不要礼物了。”
　　王宝宝！
　　赵海洋看向陈言，眼中冒光：“陈组长，这个人……抓还是不抓？”
　　王宝宝的项链，竟然出现在死者的身上。
　　不说其他，起码死者的身份，王宝宝肯定知道。
　　而且，这个王宝宝在接店员电话的时候，只说没有时间去领礼物。
　　没有说项链丢失或者送给别人。
　　那么，他为什么撒谎？
　　是不是就是这个王宝宝杀了死者？
　　当然，这个可能性，倒是不大。
　　毕竟，如果真的是王宝宝动手，那么，他还把自己送给死者的项链，留在死者身上，岂不是自投罗网。
　　“先传唤王宝宝，确认死者身份！”
　　……
　　一个小时后。
　　讯问室。
　　杨小林负责询问王宝宝。
　　“王宝宝，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
　　王宝宝身材不高，光头，长的有些贼眉鼠眼。
　　这个人，陈言等人刚刚查了一下资料。
　　没想到，还是个惯犯。
　　进局子，跟回家一样。
　　平常经常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是凤凰村里的混混。
　　王宝宝有些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杨小林：“是你们把我弄来的，又不是我要来的，我哪知道你们找我干什么？”
　　果然是老油条，一点畏惧心都没有。
　　监控室，陈言和赵海洋一直盯着审讯情况：“杨组长，直接把项链的照片给他看。”
　　“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王宝宝随意看了一眼杨小林手中的照片：“不认识，没见过。”
　　“你都没仔细看，就说不认识？”
　　“好……我仔细看看……”王宝宝凑上前，仔细看了一眼项链照片。
　　“警官……我仔细看过了啊……”
　　“可我还是不认识……”
　　“你！”
　　杨小林气的想给这家伙一电棍。
　　这种老油条，没办法。
　　对侦缉员这一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打他？
　　这家伙知道，根本不可能。
　　对这种人，吓唬是没用的。
　　关起来？
　　这倒行，扰乱治安，就能关他。
　　可是，这种人，有的时候，兜里没钱了，还恨不得你关他几天，好吃几顿饱饭。
　　反正十几天就又出来了。
　　监控室内的陈言微微皱眉。
　　沉吟半晌，走出监控室。
　　砰。
　　打开讯问室的大门，陈言看向杨小林：“你先出去，我来吧。”
　　杨小林点点头，看了一眼王宝宝，走了出去。
　　拉开板凳，陈言自顾自坐在了审讯桌后边。
　　没有看王宝宝一眼，陈言摆弄一下桌面上的资料和照片。
　　“王宝宝是吧，你在10号凌晨和10号晚上在干什么？”
　　陈言低着头，似乎在自言自语，根本没有和王宝宝对话的意思。
　　“你不用回答，说了，我也不会信。”
　　陈言拿起桌面上的项链照片，依然低着头：“你刚刚说不认识这条项链？”
　　“没关系，福生首饰门店有你当时领取奖品，也就是这条项链登记资料，还有视频。”
　　“一条镀金项链而已，你领都领了，我用不着你亲口确认。”
　　“但是，奇怪的是，这条项链，不在你手里，却出现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脖子上……”
　　“看看这张照片，”陈言把池塘发现死者的照片，随意仍在王宝宝面前：“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认不认识，其实也没关系，因为她已经死了。”
　　“但是，好巧不巧的，她死的时候，脖子上挂着一条，本来应该属于你的项链。”
　　“王宝宝，从这一点来说，我判断你有杀人嫌疑，不过分吧？”
　　此刻的王宝宝那还有刚刚的混不在意。
　　此刻，王宝宝双手扒着审讯椅，额头上都有细密的汗珠：“警官！警官！不是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杀的！”
　　“上边限期五天破案，我的压力很大。”
　　直到此刻，陈言才看了一眼王宝宝。
　　“如果你不想成为替罪羔羊，就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我说，我说，我都说！”
　　“她叫吴雪聪，一周前，我和她一起……一起碎过……”
　　“完事后，我就把项链给了她，可是……可是，我真没有杀她！”
　　“她的脸被硫酸毁了，你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额……她身上的牙印……还有鞭痕……我认得出来……”
　　“哦？说，你还知道什么？”
　　“您放心，我都说，我什么都说……”


第184章 逮捕凶手
　　原来，这个王宝宝知道的还真不少。
　　吴雪聪，凤凰村人，是这个王宝宝的相好。
　　而且，不仅仅是和王宝宝，这个吴雪聪和村里的几个混混，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吴雪聪的丈夫叫金林贵，是我们村里有名的老鳖，没能耐挣钱，他们家，都靠着他媳妇和别人勾搭，才盖了砖瓦房。”
　　“但是，这个金林贵，虽然是个怂包，别人睡他媳妇，他屁都不放一个，对自己的媳妇倒是真的下得去手。”
　　“我听吴雪聪说过，她身上的鞭痕，还有咬痕，都是她老公弄的。”
　　“不对吧，吴雪聪身上的咬痕，虽然类似人类的牙齿，可是锋利度明显不足……”
　　“嘿嘿，那个金林贵，一口假牙，当然和正常人咬的不一样……”
　　“吴雪聪整容鼻子的事情，还有她脚趾的断指，都是这么回事，你知道吗？”
　　“鼻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整容过鼻子，脚趾头的事，我知道，是被村子里的一个泼皮砍的。”
　　“他老公金林贵欠人家赌债，拿媳妇的脚趾头做抵押……”
　　……
　　会议室。
　　案情分析会。
　　“死者的身份确定。”
　　“吴雪聪，女，28岁，凤凰村人，丈夫金林贵。”
　　赵海洋正在通报现阶段案情情况。
　　咔嚓。
　　投屏上出现吴雪聪和王宝宝的照片。
　　“王宝宝交代后，杨小林一组人，第一时间调查了王宝宝的行动轨迹。”
　　“10日晚上到11日晚上，王宝宝，都在隔壁村子打麻将，有三名人证。”
　　“目前来看，王宝宝没有作案时间，初步可以排除王宝宝的作案嫌疑。”
　　咔嚓。
　　投屏再度切换。
　　出现一个男人的照片。
　　“这个人，就是金林贵，吴雪聪的丈夫。”
　　“吴雪聪，10号死亡，到现在已经三天时间，但是，他的丈夫金林贵，并没有报失踪。”
　　“自己的媳妇，三天都不见人，竟然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不太符合常理。”
　　众人点头。
　　赵海洋说的不错。
　　一家人，媳妇竟然三天没有音信，不报警，确实说不过去。
　　“陈组长，我建议，立即传唤金林贵！”
　　……
　　案情分析会结束。
　　陈言并没有同意赵海洋的建议。
　　没有传唤金林贵，而是直接去了金林贵的家里。
　　如果真的是金林贵杀了吴雪聪，陈言相信，在金林贵的家里，能发现更多线索。
　　看着眼前阔气的砖瓦房，赵海洋有些疑惑。
　　“陈组长，这就是王宝宝嘴里说的，靠吴雪聪盖的砖瓦房？”
　　淦！
　　这特么，赵海洋和陈言一路进村。
　　看见的房子里边，这金林贵家的房子，能排进前五了。
　　金林贵家的院子很宽敞。
　　陈言和赵海洋坐在金林贵对面。
　　这个人……
　　怎么说呢，看上去很老实憨厚。
　　但是眼睛永远微眯着。
　　一眼看上去，总有一种讨好别人的意思。
　　“两位警官，请喝茶。”
　　递过两杯热茶，金林贵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很真诚：“这是我们凤凰村特有的野茶，味道很浓郁。”
　　接过茶杯，赵海洋首先开口：“金林贵，我们这次找你来，是想找你妻子，询问一些情况。”
　　“不知道她在不在？”
　　这是陈言和赵海洋商量好的。
　　想看看金林贵的反应。
　　“哦，我家媳妇这几天不在家，回娘家了。”
　　“要是有什么事，我给她打电话？”
　　回娘家？
　　赵海洋表情微微发愣。
　　他千想万想，没想到这个。
　　这个金林贵竟然给出了一个这样的回答。
　　回娘家！
　　是啊，如果吴雪聪是回娘家，那么，消失了三天时间，金林贵没有反应才是正常的。
　　“金林贵，你们这的茶还真不错……”
　　陈言倒是没有在乎金林贵的回答，而是端起了金林贵递过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野茶。
　　“你们这茶，是哪里产的啊？”
　　“哦，这个茶，是我们村的凤凰山上，有野生的茶树，我们采摘回来自己炒的。”
　　“你还会炒茶？能带我看看吗？”
　　“就是瞎炒……当然能看，这有啥不能看的……”
　　金林贵炒茶的地方在房子右边的一个小仓库内。
　　有一个大锅。
　　底下是灶台。
　　灶台周围应该刚刚清理过，没有杂物，很干净。
　　仓库整体也很干净，连灰尘都没有。
　　“就是这个，我炒茶用的大锅。”
　　陈言上前看了看，蹲下身，在灶台底下，发现一一些已经烧尽的灰烬残余。
　　“金林贵，你炒茶用的什么生火啊，我听说这个炒茶，最重要的是火候。”
　　“火候掌握的好，茶才能炒的香。”
　　“哈哈，”金林贵笑了笑，指着灶台下：“您说的对，炒茶就是要看火候。”
　　“我炒的茶，用的都是我们凤凰山上的灌木，那玩意烧起来，既不燥，还长久，最适合炒茶……”
　　陈言点点头：“怪不得……对了，金林贵，我看你家的房子，在你们村，盖的最好。”
　　“我这两天，也想在农村盖个房子，能不能参观一下？”
　　“没问题，我这房子，你别说，一般人家的房子，赶不上……”
　　“这是厨房……”
　　“这是客厅……”
　　“这是卧室……”
　　“对了，金林贵，你媳妇回娘家后，就你一个人在家住？”
　　“看您这话说的，我俩没孩子，不我一个人，还能有谁……”
　　……
　　离开金林贵的家，是下午三点。
　　“陈组长，您刚刚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赵海洋不是傻子。
　　陈言刚开始和金林贵说起茶叶的事情，赵海洋还有些不解。
　　这不是来调查的吗，怎么还喝上茶了。
　　但是，随着后来参观，赵海洋知道，陈言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要求参观金林贵的家。
　　“确实有一些发现。”
　　“这个金林贵，家里非常干净。”
　　“尤其是仓库里，地面应该被清洗过，没有一点灰尘。”
　　“一般的农村人间，就算干净，也不会把仓库弄的一尘不染吧，更何况，他还在仓库里炒茶……”
　　“而且，这个金林贵刚刚说谎了。”
　　在金林贵家，陈言一进门，就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仓库里，虽然被清洗过，但是，还是有淡淡的血腥味。
　　卧室内，三股气味非常重。
　　其中一个是自然金林贵的。
　　而另外两种气味，其中一种明显是长期遗留的，应该属于吴雪聪。
　　可是，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属于第三个人的气味。
　　这个气味非常新鲜，应该就是最近一两天留下的。
　　而且，从陈言的经验判断，这种气味，应该属于一个女人。
　　金林贵，一个靠媳妇出卖自己过生活的老鳖，卧室里竟然有另一个女人的气味。
　　更然陈言惊讶的是，这个气味，陈言有些熟悉。
　　他刚刚才接触过！
　　可是，这个女人的气味，为什么会出现在金林贵家？
　　呵呵。
　　事情好像变得有意思了。
　　除此之外，陈言在金林贵家还有一些其他发现。
　　比如金林贵养了两条狗。
　　两条狗，都栓在了木桩上。
　　但是，在木桩旁边，有不太明显的铁锈痕迹。
　　类似那种，长期放置了什么铁制物品，风吹雨打后，留下的锈迹。
　　两个痕迹，但是现在只有痕迹，铁制品却没有了。
　　“这个金林贵，有重大作案嫌疑。”
　　陈言当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还有，那个熟悉气味的女人，难道就是第二抛尸人？”
　　要知道，根据现场的车胎痕迹判断，当时抛尸的人，应该是两个人。
　　金林贵卧室中出现的女人，会不会就是和金林贵一起抛尸的人？
　　可是，他们是两个人是怎么联系上的？
　　两个人是以前就认识，还是后来才勾搭到一起的。
　　还有，他们为什么杀死吴雪聪？
　　再有，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李润梅的丈夫在哪？
　　不错，陈言在金林贵的卧室内，发现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气味，正是刚刚报警的李润梅！
　　……
　　走出金林贵家的陈言，并没有返回侦缉队。
　　而是来到了凤凰村的凤凰山。
　　正如附近村民所说，这个山上有不少荆棘灌木。
　　随意找来一些，陈言让人点燃。
　　仔细观察留下的灰烬，陈言眼神微眯！
　　“赵队，安排人，逮捕金林贵！”
　　这种荆棘条，和死者吴雪聪体内的荆棘条一模一样。
　　而烧毁后留下的灰烬，和陈言在金林贵仓库的灶台中发现的灰烬，竟然一模一样。
　　“还有李润梅，立即逮捕李润梅！”
　　现在看来，除了已经被发现的死者吴雪聪。
　　李润梅的丈夫……罗大平，看来也是凶多吉少。


第185章 欲望的深渊
　　审讯室。
　　金林贵依然是那副老实憨厚的样子。
　　负责审讯金林贵的是张一方。
　　其他几个组的人，陈言都已经撤了回来。
　　死者身份已经确定，很多排查工作就可以结束了。
　　这种情况其实很普遍。
　　在侦办案件中，不是所有的工作都能取得成效。
　　收集得到的线索，也不是都有价值。
　　但是，只要其中一个能推进案件的侦办，那一切就都值得。
　　比如这一次，
　　陈言安排布置了五个小组。
　　排查死者整容鼻子的相关线索的，排查脚趾断指相关线索的，排查死者脖子上项链来历的。
　　这几个方面，都有可能排查出死者的身份信息。
　　无非就是那一个会更快，或者信息量或多或少。
　　杨小林那一组比较幸运。
　　因为，死者脖子上的项链是福生首饰搞活动的奖品，而且有领奖人的信息资料。
　　所以，他们这一组，第一时间发现了相关线索。
　　接着，顺藤摸瓜，找到了王宝宝，继而确认死者身份。
　　然后找到了金林贵。
　　其实，以陈言开启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的能力来说，只要能在较短时间内，找到案发的第一现场。
　　凶手是很难通过话术或者其他手段，来迷惑陈言的。
　　就比如金林贵家的仓房。
　　尽管金林贵已经清洗过，外表看不出任何痕迹，可是血腥味不是说你清洗了就会消失的。
　　最起码，短时间内，依然会留存。
　　还有李润梅的气味。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发现李润梅到过金林贵家。
　　但是，开启嗅觉基因锁的陈言，轻易就能发现。
　　要知道，李润梅出现在金林贵家中的时间，根据气味的浓郁程度，陈言判断就是这两天。
　　也就是10号到11号。
　　而正是这个时间段，金林贵的妻子惨死被抛尸。
　　李润梅的丈夫罗大平又失踪。
　　怎么回事？
　　更何况，李润梅还撒了谎。
　　罗大平失踪的时间段内，李润梅并没有一直在自己家，而是出现在金林贵家中。
　　“金林贵，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来吗？”
　　张一方看着金林贵，内心有些不太相信。
　　这么一个外表老实憨厚的男人，竟然会如此残忍的杀害自己的老婆？
　　金林贵有些满然的摇摇头：“这位警官，今天有两位警官已经去我家了。”
　　“是不是我媳妇犯了什么事？”
　　“我给她打电话了，电话没人接……”
　　监控室中。
　　陈言和赵海洋正盯着监控屏幕。
　　“这个金林贵……演戏的本事还真不错。”
　　赵海洋有些感慨：“说话的表情、语气，没有一点破绽，不骄不躁。”
　　“真有些搞不清楚，这种人怎么会让吴雪聪给他带了那么多绿帽子。”
　　陈言也有些奇怪。
　　这个金林贵，有些过于镇定了。
　　都到了审讯室，还能如此从容。
　　凭什么？
　　进了侦缉队的审讯室，一般有这么几种情况。
　　第一种，还没等侦缉员开口，就什么都招了。
　　恨不得把自己八岁还尿床的事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第二种，就是打死不开口，什么都不说，不见棺材不落泪。
　　第三种，就是类似王宝宝的，进侦缉队就跟回家一样，老油条一个，一副抓就抓，老子不怕的模样。
　　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
　　而像金林贵这种，淡定从容，不慌不忙的人，真的不多。
　　凡是这种人，要么就是坦坦荡荡，真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什么事都没有，自然不会紧张畏惧。
　　要么就是大奸大恶之人，心里有充足的准备。
　　所有的一切，自认为准备的十分充足，侦缉员不可能抓住他的把柄。
　　另一间审讯室。
　　李润梅脸上挂着泪痕，眼睛里有害怕。
　　“我……你们……把我带到这来……是不是已经找到我老公了？”
　　负责审讯李润梅的是第五小组负责人宋君生。
　　这个李润梅，显然要比金林贵好突破的多。
　　宋君生脸色冷峻，没有一丝笑意：“你丈夫？”
　　“呵呵，”宋君生冷笑，看向李润梅的眼光很冷：“李润梅，你的丈夫在哪，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
　　啊？
　　李润梅听到宋君生的话，身体微微颤抖：“你说的……什么……什么意思？”
　　“我丈夫……失……失踪了。”
　　“我已经报案了……”
　　啪！
　　宋君生把一张照片，拍在李润梅面前。
　　“李润梅，这张照片上的人，你不会不认识吧？”
　　李润梅只是扫了一眼桌上的照片，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不……不认识。”
　　不认识？
　　呵呵。
　　“李润梅，你不认识他，他可认识你。”
　　“金林贵已经把一切都招了。”
　　“你们两个，不仅合谋杀了金林贵的妻子吴雪聪，还杀了你的丈夫罗大平！”
　　“而且，金林贵说，都是你唆使他干的。”
　　“你是主谋，他不过是共犯……你们两个”
　　“不！”
　　李润梅突然大声吼叫：“他撒谎！”
　　“我没有唆使他杀人，都是他的主意！”
　　“是他，杀了我丈夫！”
　　“是他，都是他！”
　　“他和我偷情，被我丈夫撞见，他就把大平杀了！”
　　“还有他媳妇，那个姓吴的女人，都是是他杀的！”
　　“他说吴雪聪这几年已经帮他赚够了钱，不用再活着了！”
　　“你们要相信我！”
　　李润梅双手死死的扒住审讯椅边缘，白皙的脸上青筋暴露：“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我只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杀了我丈夫和他妻子。”
　　“都是金林贵干的，他说只要杀了这个俩个人，我们就把家底折腾卖了，然后远走高飞……”
　　呜呜呜
　　“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真的都是他干的……”
　　监控室内。
　　赵海洋脸色兴奋：“太好了，这个李润梅既然招了，不愁金林贵不开口。”
　　陈言也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个李润梅果然和金林贵有关系。
　　“宋组长，问问这个李润梅，是怎么和金林贵认识的。”
　　审讯室。
　　宋君生打断哭诉的李润梅：“你和金林贵是怎么认识的？”
　　呜呜呜。
　　“我们……我们是两年前，在外边打工认识的。”
　　原来，这个李润梅和金林贵，两年前都在同一家电子厂打工。
　　两人的年龄都不大，不到30岁的年纪，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各自的老公、媳妇又都不在身边。
　　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
　　“那个时候，厂子里好多人都是这样的。”
　　“都不是夫妻，我们当时也就住在一起了，没人管……”
　　按照李润梅的说法，像他和金林贵这种临时的打工夫妻，并不罕见。
　　甚至，在他们打工的电子厂，很是常见。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过年回家，都是各自过各自的，也不联系。
　　过完春节，返回厂子后，继续组成临时夫妻。
　　因为金林贵是邻村的，时间长了，即便没有外出打工，他们也有联系。
　　“说说，你们两个怎么杀了吴雪聪和罗大平的，我要具体细节。”
　　听到宋君生说杀人，李润梅的表情明显发生变化。
　　“是10号晚上的事情……”
　　根据李润梅的交代。
　　10号晚上，金林贵去李润梅家找李润梅偷情。
　　二人原本在电话里说好了，李润梅的丈夫罗大平外出喝酒，不在家。
　　可是，没想到罗大平因为胃不舒服，从去朋友家的半路上，折返回来。
　　回家看到的一幕，让罗大平睚眦欲裂！


第186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啊！
　　大吼的罗长平睚眦欲裂。
　　当时，李润梅和金林贵正在家里干事。
　　结果被罗大平抓了个正着。
　　在农村，发生这种事情，那大多数是要出人命的。
　　而罗大平，平时对李润梅又非常好。
　　李润梅穿的，用的，在村里不说一等一的，也是数得上号的。
　　家里的农活，罗大平更是舍不得让李润梅做。
　　否则的话，李润梅怎么可能保养的那么水灵。
　　可惜，老话说的好，丑妻近地家中宝。
　　媳妇漂亮了，未必是好事。
　　因为好看的女人，惦记的人也多。
　　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当时会发生什么。
　　罗长平气疯了。
　　“他早就怀疑我打工的时候，在外边有人，但是并没有证据。”
　　“我们那边厂子打工的，虽然有大平认识的人，甚至，罗大平的一个堂兄也在厂子打工。”
　　“但是，他也一样有个相好的，一起过生活。”
　　“我们都心照不宣，谁也不会揭谁的底。”
　　“没想到，这次被大平抓了个正着……”
　　“结果罗大平和金林贵，两人就在房子里打了起来。”
　　“我丈夫体质一般，打不过金林贵，被他用木凳打在后脑，敲晕了。”
　　“当时我都快吓死了，我以为罗大平已经死了。”
　　“这个时候，金林贵说，一不做二不休，回去把他媳妇也杀了，让我跟他过日子……”
　　宋君生停下做笔录的手，疑惑抬头：“可是我听说，吴雪聪在凤凰村和不少人勾搭，给金林贵赚了不少钱。”
　　“金林贵为什么要杀了给他赚钱的吴雪聪？”
　　哼！
　　李润梅冷哼一声：“你们应该是听王宝宝说的吧？”
　　“你认识王宝宝？”
　　“我不认识，但是我听金林贵给我说过。”
　　“那是吴雪聪的一个姘头。”
　　“他知道个屁，吴雪聪本来就是个烂货。”
　　“前几年在城里打工，被一个包工头抱养，隆过鼻子，整过容，后来还跟过不少混混，还做过机……”
　　“金林贵当年家里条件不好，讨不到媳妇，才成了接盘的。”
　　“不过吴雪聪身体不行，打掉过几次，不能生育……”
　　“后来，金林贵也想开了，就靠着吴雪聪赚钱，这才盖起了砖瓦房，攒了一些积蓄。”
　　“但是，金林贵一直把和吴雪聪结婚，当成是奇耻大辱。”
　　“他后来就虐待她……对了，吴雪聪死的时候，金林贵故意留了一条项链。”
　　“听他说，就是那个王宝宝送的。”
　　“说是这样，能让你们能去找王宝宝麻烦。”
　　宋君生：“……”
　　还有监控室里的陈言和赵海洋。
　　听了李润梅的话，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语。
　　这特么……
　　怎么感觉这么狗血。
　　微微吐出一口浊气，陈言对着无线话筒：“君生，问问李润梅，罗大平到底怎么死的，现在在什么地方。”
　　“罗大平最后是怎么死的，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罗大平？
　　“当时在我们家，我以为罗大平已经死了。”
　　“但是，当时他只是晕了，我试了试，还有气息。”
　　“我特别害怕，我跟金林贵说，我们给他送医院，应该能救过来。”
　　李润梅的眼神突然有些惊恐：“可是，我当时还没说完，金林贵就去抄起板凳再次锤在罗大平脑袋上。”
　　“他说，不能送医院，要不等罗大平好了，我们两个都没好果子吃。”
　　“我当时都吓傻了，一点主意都没有，只能听金林贵的……”
　　金林贵的审讯室。
　　张一方依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陈言和赵海洋打开门，走了进来。
　　赵海洋摆摆手，张一方走了出去。
　　坐在审讯桌后，赵海洋开口：“金林贵，你确定自己什么都不说？”
　　看到是陈言和赵海洋，金林贵的表情微微变化：“是你们两位啊。”
　　“你们能不能跟他们说说，我什么都没干，抓我来这干啥？”
　　看着金林贵依旧自然憨厚的表情，陈言和赵海洋都觉得罕见。
　　要不是那边都招了，要不是陈言在金林贵的家里发现了重要线索。
　　说真的，两人真的不相信，这个老实憨厚的人，竟然会是背后的真凶！。
　　陈言看了看金林贵。
　　“金林贵，你不说也没什么。”
　　“李润梅这个人，你认识吧？”
　　“她已经什么都交代了。”
　　“包括10号晚间，你在罗长平家里，和李润梅偷情，被罗长平抓到后，打晕了对方。”
　　“后来在你家仓库，又杀了你媳妇吴雪聪。”
　　“金林贵，你有没有其他的东西，需要补充？”
　　轰！
　　当金林贵听到陈言提起李润梅的时候，平静的脸色陡然变化。
　　“李润梅？”
　　金林贵的声音有一种不可思议。
　　似乎对于陈言他们知道李润梅，甚至是知道李润梅和自己认识，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赵海洋看向金林贵的眼神，有些惊讶，这个人，不去学变脸，有些可惜了：“金林贵，你不说也可以。”
　　“李润梅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你的身上。”
　　这一点，赵海洋没有骗金林贵。
　　按照李润梅的说法，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被胁迫者。
　　在罗长平家，打晕罗长平的是金林贵。
　　之后，两人用罗长平的摩托车，绑上罗长平家的小推车，把晕死过去的罗长平，运到了凤凰村，金林贵的家。
　　然后，在仓房内，金林贵用斧头再次砍了罗长平几下。
　　最后，是金林贵和李润梅两个人合力把罗长平扔到了凤凰村水库，沉尸。
　　“在这期间，你又把你的妻子吴雪聪，在仓房内虐杀，然后装进了本来用来装狗的铁笼子里，焊死之后，伙同李润梅，抛尸池塘。”
　　“金林贵，你以为你不说，就能走出这里？”
　　“骗子！”
　　此时的金林贵，哪还有一丝刚刚进来时候的冷静。
　　“我没有杀罗长平！”
　　“是李润梅，她在我和罗长平滚打在一起的时候，从背后，用木凳打晕了罗长平！”
　　“她威胁我，说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罗长平，还有我媳妇，要跟我结婚！”
　　“真的，你们相信我。”
　　“我媳妇，都是李润梅给毁容，她还让我留下吴雪聪脖子上的项链，让我把尸体弄到池塘。”
　　“等你们发现后，好让王宝宝背锅！”
　　“李润梅怎么知道你老婆脖子上的项链，是王宝宝送的？”
　　“我告诉她的，是我告诉她的，我说那是金的，留下来，让李润梅戴上……”
　　金林贵的声音中，已经带着一丝哭腔：“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真的。”
　　“都是李润梅让我做的。”
　　“她说，我不做的话，就带着我报警，说我杀了罗长平。”
　　“我真的是害怕了，真的……”
　　……
　　离开金林贵的审讯室。
　　陈言眉头紧锁。
　　赵海洋也是如此。
　　“陈组长，这两人……”
　　这两人的供述，如出一辙。
　　但是，在关键的地方却截然相反。
　　比如在罗长平家，到底是谁打晕了罗长平。
　　李润梅说是金林贵干的。
　　金林贵说是李润梅干的。
　　而且，他们说的，木凳击打罗长平的细节都一样。
　　区别就在于，究竟是谁下的手。
　　还有在金林贵家，到底是谁下手杀了吴雪聪？
　　两人对共同抛尸都没有否认。
　　但是，究竟谁是主导，却各有各的说法。
　　第二天。
　　凤凰村幸福水库。
　　金林贵和李润梅分别被带过来指认现场。
　　“就在这，我们是先去抛的吴雪聪的尸体，后来才来到水库，把摩托车还有手推车连着罗长平的尸体，都推到了水库中。”
　　两人的说辞依旧是一般无二。
　　指认的地点也是一样。
　　三个小时后。
　　打捞队伍，在水库中找到了罗长平的尸体。
　　“陈组长，”负责初步检查尸体情况的内勤侦缉员汇报：“死者后脑遭受钝器打击，前额有斧头劈砍痕迹……”
　　“但是，真正致死原因是溺水而亡。”
　　溺水？
　　“也就是说，罗长平被抛尸的时候，还没断气？”
　　赵海洋惊讶。
　　“赵队，初步侦查结果，是这样的。”
　　赵海洋：“……”


第187章 善恶终有报
　　陈言没有等待最后的结果。
　　李润梅和金林贵显然有一方在说谎。
　　或者，两个人都在说谎。
　　其实两个人并不知道。
　　通过还原案发现场的打斗姿势，让两人对比说出木凳的位置，对比三个人的方位等信息。
　　在结合罗长平脑袋上的伤口的角度，是能判断出究竟是谁打下了第一棒的。
　　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
　　无论如何，罗长平被“抛尸”的时候，还活着。
　　两人共同抛尸，那就是共谋杀人。
　　还有吴雪聪，根据两人的共同交代。
　　当时抛尸的时候，是金林贵骑着摩托车。
　　李润梅坐在后座上，而且是倒着坐。
　　看护摩托车后边拖拽的手推车。
　　而死者吴雪聪的脸部，有不少划痕是倒着划的。
　　从下往上，而且，根据伤口没有外翻的情况，基本可以断定，是死者死亡后，被划伤的。
　　再加上伤口弯曲不直，深浅不一，显然是在颠簸过程中发生的。
　　这样的伤口特征，李润梅想赖也赖不掉。
　　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在吴雪聪死后，还有摧残吴雪聪的尸体？
　　真的如她所说，杀死吴雪聪完全是金林贵的主意？
　　还有金林贵。
　　吴雪聪和罗长平都是用他家装狗的铁笼子，封闭起来后，抛尸的。
　　而起铁笼子全都被焊死。
　　根据李润梅交代，金林贵当年在电子厂打工的时候，做的就是焊工。
　　后来，侦缉员在金林贵家的地窖中，也发现了电焊机和焊条。
　　金林贵说是李润梅胁迫他，杀了自己的妻子吴雪聪。
　　可是，金林贵虐待吴雪聪是不争的事实。
　　而李润梅和吴雪聪并没有直接仇恨关系。
　　就算李润梅用罗长平的死来威胁金林贵，杀死吴雪聪。
　　那么，至于那这么残忍的方式吗？
　　死者吴雪聪口腔里的泥土，也查询到了来源。
　　正是金林贵从凤凰山上采集荆棘条带回来的泥土。
　　技术部门已经做过对比分析。
　　其土质和凤凰山上的土质是一样的。
　　在罗长平抛尸的水库，发现了两人作案用的木凳、壁纸刀、斧头等工具。
　　摩托车和小推车也最终打捞上来。
　　经过车痕对比，正是曾经出现在吴雪聪抛尸池塘的摩托车和小推车。
　　至此，杀人动机、作案过程、作案工具和案发使用的交通工具，所有的证据链闭环。
　　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成立后，首战告捷！
　　……
　　沈市。
　　省侦缉大队。
　　秦川、王风雷等人为陈言庆功。
　　“陈言，重案组刚刚成立，还只有你这么一个光杆司令，就首战告捷，好！”
　　秦川对陈言，那是相当满意，
　　虽然案子层出不穷，但是诺大的一个地区，有案子发生才是正常的。
　　关键是，发生了案子，侦破了不就完了。
　　他没办法阻挡罪恶发生，但是，他能让罪恶接受惩罚。
　　这就是每一个侦缉员的使命。
　　“陈组长，不愧是总队直接批准的重案组组长，名不虚传啊。”
　　王风雷和陈言早就认识，毕竟陈言光是授勋就来过沈市多次。
　　但是，真正办案有接触的，目前还是第一次。
　　“陈组长，要不要来沈市发展，我给你向秦队争取一个沈市侦缉队副队长，怎么样？”
　　结果，不等陈言回话，张云虎先不干了。
　　这是什么情况，你比我职位高，也不能当面挖墙脚吧？
　　“王副大队长，您是不知道，陈言组长是土生土长的连城人，对连城有感情，而且……”
　　“而且，陈言组长刚刚订婚，人家小两口现在正如胶似漆呢，不能现在就分居两地吧？”
　　王风雷可不仅仅是沈市侦缉队队长，还是侦缉大队副大队长。
　　张云虎自然不能直接顶。
　　“行了，张队长，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王风雷看向陈言：“陈组长，你是不知道啊，张队长这几次开会，发言都上瘾了。”
　　“什么友好互助，什么兄弟单位全力帮助，好家伙……”
　　“最近一年，把沈市侦缉队的风头可是彻底碾压过去了。”
　　陈言微微一怔，王风雷的话，他当然听出了什么意思。
　　这一年来，因为自己的存在，包括盘市铁市、葫芦市、丹市等地的侦缉队，几起恶性凶杀案，都是自己主导侦破的。
　　上头开会表扬的时候，当然不会突出个人，那表扬这种事自然就是连城侦缉队了。
　　而沈市侦缉队和连城侦缉队，本就是第一和第二的关系。
　　更何况，这次的池塘抛尸案，就发生在沈市侦缉队的管辖范围。
　　原本，是不用自己插手的。
　　毕竟，以沈市侦缉队精英侦缉员的能力，破案是迟早的。
　　只不过，他们没有陈言的嗅觉基因锁。
　　所以，在金林贵家走访的时候，不可能发现哪里就是第一现场。
　　也不会发现李润梅在金林贵家出现过。
　　所以，破案的时间，应该比较长一些。
　　但是，侦破案件，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案件发生的时候，重案组刚刚成立。
　　沈市侦缉队，只能把案子交给自己处理。
　　现在看来，王风雷副大队长，这是有些不满了啊。
　　当然，也不能说不满，心气有些不顺肯定是有的。
　　“王队，连城侦缉队，那还不是秦大队长打下的底子好，再说，您是不知道……”
　　“去年，我从警校毕业后，最想来的侦缉队，其实是沈市侦缉队……”
　　“当时，我就怕竞争压力太大，万一留不下，那不惨了？”
　　“嘿嘿，所以当时就退而求其次，就选了连城侦缉队……”
　　“好了，”秦川打了个圆场。
　　他本身就是连城侦缉队出来的，这种时候，自然不好说话。
　　不过陈言这两句话，也算是给王风雷留了面子，这个时候秦川说话正合适。
　　“陈言，上次丹市雨中自燃案件的奖励报告，上边一级批了。”
　　“不过，这次，我看就不会另行举办授勋仪式了吧。”
　　丹市的自燃案件，秦川虽然在京城开会培训，没有参与。
　　但是，张耀明在秦川回来后，做了详细的汇报。
　　可以说，要不是陈言在，这个案子估计真就成悬案了。
　　十年前的一场举报，谁能想到，会延续到今天？
　　而且，当时最先自燃的李伟、陈萍萍和吴建国，三个人，没有丝毫关联。
　　“秦队长，我听您的。”
　　陈言这个时候姿态放的很低。
　　当时，秦川在连城侦缉队的时候，陈言算是张云虎的嫡系部下。
　　但是，现在，秦川任职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那陈言就算是秦川的嫡系部下了。
　　关系比当时其实还进了一层。
　　所以，对于秦川的安排，陈言自然不会拒绝。
　　倒是一边的王风雷有不同意见：“秦队，上次的自燃案件，可是大案。”
　　“陈言应该荣获个人二等功。”
　　“还有丹市侦缉队，肯定也要嘉奖表扬，还有集体功。”
　　“就这么不搞仪式，对大家是不是有点……”
　　“你看，”秦川这时候看向王风雷：“要不是你提醒，我把丹市侦缉队的表彰都忘了。”
　　“那就这样，咱们还是按照规矩办。”
　　“这样，陈言和云虎今天就不要回连城了。”
　　“明天，举办表彰大会，为陈组长授勋二等功，为丹市侦缉队授勋集体功勋！”
　　有的时候，即便是规矩，即便秦川是辽省侦缉队大队长，即便陈言真的居功至伟。
　　但是，有些话，还是要别人说出来。
　　比如，开办表彰大会，是王风雷提的。
　　人都是这样，投桃才能报李。
　　刚刚，陈言放低姿态，给了王风雷台阶，投了桃子。
　　王风雷转头就提议秦川召开表彰会，送回来一枚李子。
　　陈言和张云虎自然没有不同意见。
　　因为，按照规矩，个人二等功，是辽省侦缉队能够颁发的最高功勋荣誉。
　　肯定要召开表彰大会的。
　　不会因为陈言获得的功勋多，就忽略掉。
　　秦川的话，也不过是给王风雷报李的机会而已。
　　此刻，系统奖励的提示音也在陈言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池塘抛尸案，奖励技能游泳专精。】


第188章 愉快的幸福生活
　　游泳，陈言算是会的。
　　放在水里，能浮着，能游走。
　　但是，技术确实不怎么样。
　　这次的游泳技能专精，让陈言有些惊喜。
　　蝶泳，自由泳，仰泳，蛙泳……
　　各种游泳技能的，动作要领，穿梭在陈言脑海。
　　陈言有一种错觉，此刻，自己好像置身大海之中。
　　像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劈波斩浪。
　　除此之外，还有潜泳的技巧。
　　配合系统奖励给陈言的耐力、力量和速度基因锁开启，陈言在水下的活动时间，有了极大的提高。
　　潜泳，对身体素质，尤其是肺活量的要求很高。
　　当然，技巧也很重要。
　　两者结合，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
　　第二天。
　　丹市雨中自燃案件专题表彰大会，如期召开。
　　张耀明代表丹市侦缉队做了发言。
　　这一次，丹市侦缉队在辽省侦缉大队下辖的侦缉队中，算是露了一次脸，关键是正面的。
　　这是张耀明上任后头一次。
　　“陈组长，今后但凡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您说话，一个电话，我张耀明，还有丹市侦缉队，绝不推辞！”
　　……
　　辽省侦缉大队门口。
　　依然是那个咖啡厅。
　　金秋十月的沈市，温度要比连城低一些。
　　沈云懿安静的坐在窗边，并没有发现已经进门的陈言。
　　小御姐身前放了一杯咖啡，还有一本杂志。
　　窗外，秋天的云彩很高，但是一块一块很大，路面上，是云彩遮挡下的影子。
　　云彩飘过，是阳光。
　　嫩黄的树叶，打着旋，从半空飘落。
　　沈云懿长发披肩，似乎看着窗外的景致有些出神。
　　今天的小御姐，穿了紫色连身短裙。
　　胸前是一串珍珠项链。
　　身边，放着纯白色的披风。
　　“美女，可以请你喝一杯咖啡吗？”
　　“抱歉，我在……”
　　刚刚转过身的沈云懿，看到身侧打招呼的陈言，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顿。
　　接着，调皮的笑了笑，身体微微侧倾：“帅哥，你要请我喝咖啡吗？”
　　陈言点点头，知道小御姐想玩点新花样：“是的，美丽的小姐。”
　　“你美艳的不可方物，让我一时不能自拔。”
　　微微躬身，陈言左手背后，右手前伸，做了一个绅士礼仪：“我愿意用我的全部身家，换一个和您共进晚餐的机会。”
　　“全部身家？”沈云懿好笑的看着陈言，双腿交叠，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缀饮：“那是多少呢？”
　　陈某人摸了摸裤兜，展颜一笑：“这要看……你喝什么咖啡了。”
　　“哦？这跟我喝什么咖啡有什么关系？”
　　陈言故作沉吟：“如果你喝的咖啡是50块钱以内，那么我的身家就有所富裕。”
　　“可是，如果你喝的咖啡是50块钱以上……抱歉……”
　　“真要是那样的话，就得你花钱，换一个和我共进晚餐的机会啦！”
　　哈哈！
　　沈云懿被陈言逗的前仰后合。
　　波涛汹涌，骇的陈言连忙把小御姐的风衣给沈云懿披上。
　　“别笑了，差点走光了……”
　　……
　　车上。
　　沈云懿窝在副驾驶，两只小手用力的按住陈言的大猪蹄子。
　　“哎呀……好好开车……不要乱动……”
　　陈言感觉有点委屈。
　　“你不要栽赃好不好……”
　　“我这手，明明是很有目的的动，哪里就乱了？”
　　沈云懿：“……”
　　额……
　　还能这么解释吗？
　　连城和沈市距离不近。
　　沈云懿自然不是自己开车来的。
　　司机把她送过来后，自己坐火车回去了。
　　陈言和小御姐一路说笑，时间过的飞快。
　　秋天的日头，落的要比夏天早。
　　两人回到连城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陈言把车子开上了环海公路。
　　天窗打开，海风吹拂。
　　左面是崇山峻岭，迎面是夕阳晚霞，右侧是海浪听涛。
　　“老公，前面有一个观景台，我们去转转吧……”
　　那个地方，陈言知道。
　　说是观景台，但实际是一个天然形成的露台。
　　这个时间段，基本没有车辆过去了。
　　小御姐一说，陈言就是知道是什么意思。
　　夕阳西下的，不就应该找点欢乐的事情做做吗？
　　小别胜新婚。
　　……
　　回到房子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
　　陈言和沈云懿在竹园吃了晚饭，慢悠悠的回到了家中。
　　温馨的房子，没有变化，默默等待主人归来。
　　沙发上，小御姐换了居家常服。
　　窝在陈言怀里，好不惬意。
　　打开电视，两人开始追剧。
　　小御姐凸凹有致的身材，虽然隐藏在常服之下，但是，陈言可不在乎。
　　茶几上摆放的是水晶葡萄。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水分非常足。
　　这个季节，小御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荔枝。
　　嫩白嫩白的，很有弹性。
　　沈云懿把一颗颗荔枝剥好皮，投喂给陈言吃。
　　陈言对荔枝情有独钟，在竹园的时候，小御姐就发现了。
　　所以，抽空就让下边的人，弄一些过来。
　　只是，一边给葡萄润水，一边剥荔枝，小御姐有点忙。
　　还要对付陈言的大猪蹄子。
　　“哎呀……别闹……好痒……”
　　“嘤嘤嘤……”
　　居家常服……就一个长一点的衬衫好吧……
　　动作大一点，怎么办？
　　罪过……
　　陈言狠狠的叼出来一颗葡萄，大猪蹄子直抽筋。
　　淦！
　　这特么的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
　　第二天上班，陈言差点迟到。
　　小御姐那边好说，公司的事情，运转很顺畅。
　　根本不用她太操心，今天又不是周一，也不用开周会。
　　所以，沈云懿睡懒觉了。
　　不过，陈言可不行。
　　刘青山在的时候，陈言是副队长，请个假什么的，还好说。
　　反正，当时陈言是负责侦缉办案的副队长，没有案子，不来也没事。
　　可是，现在不行了。
　　陈言现在是队长，吃喝拉撒，什么都要管。
　　所以，只要没出差，必须上班。
　　“陈队，您回来了，家里最近没事！”
　　张朝阳的伤彻底好了，现在活蹦乱跳的。
　　一大早上，看见陈言出现，立马端着几个蒸饺出现。
　　陈言也没客气，抓过两个饺子，塞进嘴里：“没事还不好。”
　　“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上边对你主持工作挺满意的，估计要给你提副队长了。”
　　侦缉二分队，刘青山走后，陈言是副队长代理队长。
　　后来，去代转为正式队长后，二分队的副队长一直空着。
　　陈言每次出差，都是安排张朝阳看家。
　　张云虎那边，这次陈言也说过了，张朝阳的副队长，基本上没啥问题。
　　其他人也看在眼里。
　　张朝阳的能力不错，也年轻。
　　关键是，上次和一分队合办案子的时候，挂了彩，立了功。
　　有这个资格当副队长。
　　王刚和赵兵其实也可以，但是年龄要大一些。
　　相比之下，张朝阳更合适。
　　“嘿嘿，谢谢陈队，到时候，我请客！”
　　张朝阳也没客气。
　　这是好事，工资能多不少钱呢。
　　陈言回来，二分队警花宋凌萱最开心。
　　“队长，这是我亲手做的蛋糕，你尝尝……”
　　陈言连忙摆手：“别别！”
　　“我早上吃不惯蛋糕，火烧和饺子还行。”
　　“你们几个小姑娘多吃甜食，还能长点膘。”
　　宋凌萱：“……”
　　长膘……像话吗？
　　不过，警花显然不会就此放弃的。
　　不就是火烧吗，不就是饺子吗。
　　我不仅要学做火烧，学包饺子，我还要学包包子！
　　只是，宋警花显然没有摸清楚陈言喜欢什么。
　　这货，
　　最爱水灵灵的葡萄，最好是熟透的玫瑰香……
　　一咬，爆浆的那种！


第189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最近没事，陈言正在琢磨着重案组的成员。
　　重案组虽然没有固定驻地，成员也只有十个。
　　但是，它的重要性，任何人都清楚。
　　能够进这个机构，那以后绝对是平步青云。
　　而这个组员的人员，陈言自然是全权做主的。
　　目前，陈言已经有了几个人选。
　　第一，刘青山、张朝阳、王刚和赵兵，一定是在内的。
　　这四个人，不说能力怎么样。
　　就说一直跟着陈言，也办了不少案子。
　　配合的很默契。
　　对于陈言的一些破案手法，一些习惯，很熟悉。
　　而且，可以肯定的说，这就是陈言的嫡系部队。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缝春。
　　陈言也不是圣人。
　　有这种机会，自然是可着自己人。
　　另外，还有一个人选，陈言比较中意。
　　就是上个案子中，丹市侦缉队侦缉一分队队长兰峰。
　　这个人，破案有自己的想法。
　　随机应变的能力，举一反三的能力都很强。
　　是陈言在这些侦缉队中，很满意的一个侦缉员。
　　关键是，兰峰这个人，不喜欢阿谀奉承，就是一门心思办案。
　　这个人进重案组，陈言比较放心。
　　这样一来的话，重案组里，就有五个组员了。
　　加上陈言，也就是六个人。
　　一般情况下，带队伍的话，是够了。
　　毕竟，重案组办案，辽省侦缉大队，所有的下属单位都会全力配合。
　　人力物力财力等保障因素是没问题的。
　　所以，陈言的初步想法，就是暂时就这个五个组员。
　　其他的，碰到优秀的，再选进来就完了。
　　更何况，省侦缉大队那边的资源丰富。
　　掌握的优秀侦缉员的资料肯定更多。
　　类似兰峰的精英，肯定也不止一个。
　　如果秦川或者王风雷这类的上级推荐，陈言当然不能直接拒绝。
　　所以，要留下一些名额，应对突发情况。
　　拿定了主意，陈言自然要跟五个人聊一聊。
　　只要他们个人没有问题，报告往省侦缉大队一送，批下来就成了。
　　……
　　刘青山最近心情一般。
　　虽然现在是连城侦缉一分队的队长，但是感觉没有在二分队快乐。
　　倒不是熟悉的人少。
　　刘青山工作时间长，虽然长期在二分队工作，但是，一分队这边，熟悉的人也多。
　　当年一起警校毕业的同学，都有四五个。
　　还有工作后认识的，一起办过案的也不少。
　　但是，案子少。
　　似乎没有和陈言在一起的工作有激情。
　　当然，一分队也比较忙，最近他们集中整治夜不归宿的小姐姐，颇有成效。
　　电话响起，刘青山一看，是陈言打过来的，赶忙接起来：
　　“陈大组长，恭喜高升啊！能接到你打的电话，可是少见啊，领导有什么指示？”
　　陈言尴尬的笑了笑，确实，陈言最近给刘青山打电话不多。
　　没办法啊。
　　十一假期前，处理雨中自燃案件。
　　完了就和小御姐自驾818去了。
　　回来之后，倒是叫上刘青山吃过一顿便饭。
　　后来去沈市开会，结果又碰上了个池塘沉尸案。
　　这一回来，十月份都过去半个多月了。
　　“师父，看您说的，我哪是什么领导？”
　　“我这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给您汇报……”
　　一听陈言有事，刘青山也不再开玩笑：“什么事，你说，我能帮什么忙？”
　　干净利落。
　　“重案组？”
　　刘青山微微惊讶。
　　这件事他知道。
　　10月10号开的会，陈言兼任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上边已经发正式通知了。
　　“对，师父，就是重案组的事情。”
　　陈言顿了顿：“重案组没有固定的工作驻地，也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编制。”
　　“目前，侦缉大队的意思是，我可以遴选十名组员。”
　　“我寻思着，张朝阳、王刚、赵兵，还有您。”
　　“这样的话，加上我，就是五个人。”
　　“您看，这样的话，行不行？”
　　行不行？
　　肯定行啊。
　　刘青山在侦缉系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
　　对这些事情，比陈言懂得多。
　　什么没有编制，没有固定办公地点。
　　那都是渣渣。
　　这种实验性的临时机构，是最出人才的。
　　当然，也不能说出人才，反正很多上级都是这么出来的。
　　更何况，以陈言的能力，组建这么一个重案组，辽省侦缉大队以后还会有悬案吗？
　　这么说吧，就这个重案组，只要有陈言在，不管谁进去。
　　只要不是天天睡大觉，哪还有不晋升的道理？
　　就比如上一周。
　　沈市郊区的池潭沉尸案。
　　案子的复杂性其实不大。
　　沈市侦缉队本身的能力，绝对能够破案。
　　无非，就是比陈言时间上要长一些。
　　但是，现在按照规则，这种案子，那就是重案组管辖。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办案的风险是重案组在承担，可是话反过来说，功劳也是重案组在领取啊。
　　这就是规则。
　　陈言前世的时候不也一样。
　　一个警队，分成好几个小队。
　　那可不是你想接哪个案子，就接那个案子的。
　　分配你干什么，就是干什么。
　　大案要案，分到手，侦办完成，那就是立功受奖。
　　抢劫盗窃分到手，破案更难不说，他也没功劳啊。
　　这一世，重案组的成立，也是在往这个方向发展。
　　当然，也不是说其他侦缉员就什么都不干了。
　　重案组，只是牵头负责，案发当地的侦缉员，那都是要通力配合的。
　　破了案子，当然也有奖励，也有功勋。
　　“陈言，我倒是没什么问题。”
　　刘青山知道，陈言想让自己和张朝阳、王刚、赵兵进重案组。
　　说白了，一方面是大家在一起时间长了，熟悉。
　　另一方面，还不就是念旧？
　　陈言这一年来，除了在连城市办案，在丹市、葫芦市、铁市、盘市甚至是云省昆市，不也都办过案子吗。
　　除了个别案件，陈言带着张朝阳他们几个过去，其他时候，不就是独自一人吗。
　　过去陈言自己带着当地的侦缉队能办案，成立重案组之后，就办不了了？
　　不可能嘛。
　　但是，刘青山虽然知道这是个好事。
　　可是，陈言为他们着想，他不能就给肉就吃。
　　“关键是，你刚刚上任重案组组长，就这么把身边的同事放进专案组……合适不合适？”
　　“师父，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陈言笑了笑，他还真没想到刘青山担心的是这个：“重案组，虽然要遴选辽省侦缉系统内的精英侦缉员。”
　　“但是，师父，那也得和我这个组长配合的好才行。”
　　“否则，我要是非要找几个侦缉队队长，弄进重案组，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而且，一共是十个人的名额，除了你们四个，我还有一个人选。”
　　“这样一来，就是五个人。”
　　“十个组员，我决定五个人，不过分。”
　　其实，陈言在这一点上想多了。
　　别说五个，就是十个都选上，别人也没意见。
　　秦川是陈言的老领导，他的重案组组长又是国家侦缉总队审批的。
　　整个辽省侦缉系统，谁没事会找陈言麻烦啊。
　　只不过，陈言这样一来，对自己的声望肯定是好的。
　　十个人，定下五个自己熟悉的。
　　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最多，说一句陈言念旧。
　　可是，念旧本身其实是好的品质。
　　哪个上级希望培养出一个白眼狼呢。
　　“对了，”陈言最后说道：“第五个人，就是丹市侦缉一分队的队长兰峰，这个人，能力强，脑子灵活，我想把他也拉进专案组。”
　　“兰峰？”刘青山一听微微一怔：“这个人，我听说过。”
　　“办案能力确实厉害，还受过省侦缉大队嘉奖。”
　　“他进重案组，应该没问题！”


第190章 一起盗窃案
　　刘青山同意了。
　　剩下的张朝阳、王刚和赵兵，陈言就没怎么征求意见了。
　　直接通知了一下。
　　三人现在是陈言的兵，干什么当然陈言说的算。
　　再说了，平时就是跟着陈言办案，现在进了重案组，别的不说，工资岗级起码高了一个等级。
　　虽然钱不多，一个月也就200块钱。
　　但是，可别忘了，进了重案组，立功受奖的机会肯定是增加了。
　　更何况，跟着陈言，想不立功都难。
　　而华国侦缉系统，对功勋的物质奖励，可是一点都不逊色。
　　个人三等功那可是十万！
　　十万奖金！
　　别的不说，不用多。
　　一年跟着陈言只要侦办两起案子，那就是二十万。
　　陈言上次荣立个人一等功，奖励也早就下来了。
　　那可是整整一百万。
　　荣立功勋授奖的奖金，和其他收入不同。
　　这种收入，不用纳税，一百万就是纯纯的一百万。
　　现在，陈言光是立功授奖获得的奖金，都三四百万了。
　　连城，一套最好地段百十平米的房子，都出来了。
　　四个人都没问题，陈言给兰峰打了电话。
　　“重案组？”
　　兰峰有些……懵逼。
　　省侦缉大队成立重案组的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
　　可是，兰峰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机会进入这个重案组！
　　要知道，这可是只有十个组员的机构。
　　“陈组长，您是说，您要选我进重案组？”
　　陈言点点头：“兰队长，这个重案组虽然没有级别，而且未来的工作也比较辛苦。”
　　“但是，重案组接触的都是整个辽省的大案要案。”
　　“你考虑考虑，如果有这个意向，这两天给我……”
　　“我同意！”
　　考虑？
　　这种好事，还考虑个屁啊。
　　兰峰差点从办公桌后边跳出来。
　　兰峰这人，是那种比较纯粹的。
　　干警察，就是为了破案。
　　什么升官发财，他根本不在乎。
　　否则的话，张耀明提拔他当侦缉分队队长，他不仅一点尊重都没有。
　　开会的时候，尤其是破案的时候，还总怼张耀明。
　　为什么？
　　他觉得张耀明指挥的有问题。
　　这么多年，在破案上，兰峰就服一个人。
　　陈言！
　　现在，有机会在陈言手底下做事，而且是在负责辽省所有大案要案的重案组里工作。
　　这对兰峰来说，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上周，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找关系，想要进这个重案组。
　　不过，兰峰也有自知之明。
　　他这个臭脾气，估计没人要他。
　　可是，没想到，陈言这个重案组组长，竟然亲自给他打电话，邀请他进重案组。
　　“陈组长，我同意，您说，需要我这边干什么，打报告还是给张队汇报？”
　　陈言料到兰峰会同意，但是没想到兰峰的积极性这么高。
　　“你同意就行。”
　　“兰队长，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做。”
　　“张耀明队长那边，我会去沟通。”
　　“你在丹市等消息就行！”
　　放下电话，陈言就给张耀明去了电话。
　　“陈组长，兰峰进重案组？”
　　“没问题啊，别说兰峰，你要是能看上我，我去给你当组员都行！”
　　张耀明全力支持。
　　当然，请张耀明当组员这事，陈言才不干。
　　到不是说人家能力不行。
　　关键是，张耀明现在已经是丹市侦缉队队长。
　　陈言的实际职务不过是连城侦缉队二分队队长。
　　管一个比自己职务大的，别扭！
　　第二天，陈言就给省侦缉大队，打了相关的报告。
　　没有任何意外，秦川那边第一时间就同意了。
　　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初步组建完成，一名组长，五名组员。
　　随时准备战斗！
　　然而，大案要案没有来，陈言管理的侦缉二分队倒是收到了一起入室盗窃案的报警。
　　莲花路36号。
　　帝王世家小区。
　　负责接案的是张朝阳。
　　“报警人叫胡月菲，家里的保险柜被撬了，丢失了三万元现金还有一些金首饰。”
　　“这个小区……”
　　下车，陈言看着眼前气派豪华的小区。
　　他对这个小区有印象，是两年前才刚刚竣工交付的精装小区。
　　单价比较高，当时是附近比较出名的地王楼盘。
　　“这个小区是新建设的，监控设备应该比较完善，有没有拍到对方的模样？”
　　张朝阳摇摇头：“王刚组织人正在排查，但是从报警人提供的失窃时间看，并没有嫌疑人进出他们这个楼栋。”
　　案件刚发生，基础信息显然还没有整理完。
　　“咱们先去现场吧。”
　　……
　　进入小区，陈言和张朝阳在物业经理的带领下，直奔胡月菲家。
　　“按理说，不应该发生这种事。”
　　“进入我们小区的所有人，业主都是刷卡进入的。”
　　“每张卡都是实名登记。”
　　“如果对方是捡到了哪位业主丢失的出入卡，我们通过门口的监控，就能核对出来。”
　　“而且，业主也会报失的。”
　　帝王世家小区，当时打出的招牌就是金牌物业。
　　号称要给业主一个五星级的家。
　　“在安保这方面，我们投入的力度非常大，保安在小区内24小时巡逻，门口有专用的出入门禁卡。”
　　“小区外的人，除非是有业主的同意，经过实名登记后，才能进入小区。”
　　“你们小区有几个出入口？”
　　“两个，我们小区封闭管理，前门莲花路是主要出口。”
　　“后门是次要出口，后门只有业主才能进出，访客是不能进来的。”
　　陈言一边听着物业经理的介绍，一边观察小区的监控布局。
　　这个小区，监控设置的比较密集。
　　基本每一个拐角，都有监控摄像头。
　　陈言从大门口进来的这一路，没有发现任何的监控死角。
　　从这一点来说，这个小区的安保确实不错。
　　“地下车库有没有进出行人的可能，还有外卖员送餐能不能进入小区？”
　　“是这样的，我们的地下车库入口，只能进出车辆，不能进出行人。”
　　“除非是业主携带外人进出，我们不方便管理，但是，地下车库门口的摄像头，我们装设的都是最贵的高清摄像头。”
　　“在地库内，同样是无死角监控覆盖。”
　　“如果有外人进出，我们虽然不能确定身份，但是能第一时间发现是谁带进来的人。”
　　“至于外卖员，只能把东西送到门口，然后，我们的保安会把东西送进去。”
　　听了物业经理的介绍，陈言和张朝阳点点头。
　　几个容易出现漏洞的点，物业公司这边都想到了。
　　显然，对方在安保这方面，确实是下了一番功夫。
　　正常来讲，能够做到这么细致的安保工作，小偷一般都不会进来自找麻烦。
　　不一会，陈言三人走进了小区的最里边。
　　“胡月菲家住在26栋3单元901。”
　　“这是小区里边位置最好的一栋楼，安静不吵闹，当时的价格也是最贵的。”
　　坐上电梯，陈言抬头，发现上边也有监控。
　　“这个监控也没有发现么？”
　　张朝阳摇摇头：“根据业主报告，她是早上8点钟出门，路上发现有工作资料没有带，8点45分回家取材料。”
　　“结果，就发现保险柜被撬开，然后就赶紧报警了。”
　　“王刚已经调阅了这45分钟的电梯视频，这期间进出的只有业主、保洁和巡楼保安人员，并没有其他人。”
　　45分钟！
　　一切都发生在45分钟内。
　　走出电梯。
　　这是一梯两户的户型。
　　901在右手边。
　　房门大开，赵兵正在里边勘察现场。
　　“陈队，您来了！”
　　陈言点点头，看向了失窃的保险柜。
　　失主把保险柜镶嵌在客厅墙壁。
　　此刻柜门大开。
　　地上狼藉一片。


第191章 盗窃案现场
　　失主家的房屋户型比较方正。
　　进门后，走过一个玄关，就是客厅。
　　面积大概40平米左右。
　　这是一个大平层。
　　落地窗占据了一侧，采光很好。
　　电视背景墙对面，就是镶嵌保险柜的墙面。
　　“保险柜的外边，原本覆盖着一张油画。”
　　张朝阳跟在陈言身后：“没有机关设置，掀开油画，就是保险柜。”
　　陈言点点头，开始查看现场。
　　保险柜是比较普通的电子锁保险柜。
　　平时，通过输入密码开启保险柜。
　　而且有机械钥匙备用。
　　这种保险柜，在市面上比较常见，就是一般的私人保险柜。
　　普通人当然是打不开的，但是，如果放在有开锁技能的人手中，打开这种保险柜，基本没有难度。
　　地板上，有散落的档案袋，柜体内有一个小盒子。
　　盒子比较精致，上面带着密码锁。
　　还有一个日记本，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戴上手套，陈言仔细观察保险柜。
　　视觉基因锁开启。
　　保险柜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表面没有损毁。
　　盗贼应该是通过机械钥匙，或者电子密码，直接开启保险柜，实施盗窃。
　　“手电筒给我。”
　　张朝阳将手电递给陈言。
　　这个保险柜的机械钥匙孔，在柜体里面，在外边看不到具体情况。
　　通过手电照射，陈言看清楚了锁孔表情的情况。
　　有轻微的金属划痕，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初步可以判定，盗贼应该是用开锁工具，通过机械锁孔，打开的保险柜。
　　当然，这也不能排除，作案人有可能知道电子密码。
　　然后故意用机械开锁的方式，诱导侦缉员。
　　“指纹信息采集的怎么样？”
　　张朝阳摇摇头：“指纹采集已经结束了。”
　　“除了失主胡月菲和他的丈夫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
　　陈言点点头，蹲下身，看地面上的档案袋。
　　大概十几个档案袋带，每一个档案袋都贴着封条。
　　陈言捡起档案袋，仔细观察。
　　所有档案袋的封条，都是没有问题的。
　　没有毛边，贴合紧密。
　　仔细观察片刻后，陈言拿起保险柜中的笔记本和小盒子。
　　笔记本是一个账本，里边记载的一些数字信息。
　　小盒子上是一个简单的机械密码锁。
　　陈言试着打开，并没有成功。
　　显然，密码锁是在锁止状态的。
　　接着，陈言来到入户门。
　　盗贼想要进入房间偷盗，最先需要解决的是入户门。
　　胡月菲家的入户门，显然比较高档。
　　“陈队，”张朝阳戴上手套，指向门锁：“失主家的入户防盗门，是全自动电子锁。”
　　“通过输入密码或者指纹，验证开锁。”
　　“当然，也有机械锁应急开启。”
　　陈言点点头。
　　现在一些高档小区的入户防盗门，基本上都是这种比较高级的电子门锁。
　　采取同样的方式，陈言自己观察了防盗门的机械锁孔。
　　但是，和保险柜的机械锁孔周边有划痕不同。
　　入户门的机械缩孔位置，非常平滑，基本没有使用或者碰触过的痕迹。
　　难道对方是通过输入密码打开的入户门？
　　这当然是一种可能。
　　入室盗窃，虽然很多都是惯犯所谓。
　　但是贼喊捉贼的情况，有没有？
　　当然有。
　　或者业主通过其他途径，泄露了密码，也是有可能的。
　　退后一部，陈言关上入户门，再次观察。
　　门面整洁，没有破坏的痕迹。
　　正中央，有一个猫眼。
　　陈言转头看了看对面邻居的防盗门。
　　同样如此。
　　两个入户门的样式、颜色、品牌都相同。
　　“入户门是开发商交房的时候统一定制的。”
　　物业经理在一边介绍：“每家每户都一样。”
　　陈言点点头，看向猫眼的位置。
　　“递给我一个刀片。”
　　张朝阳让人找来刀片，交给陈言。
　　将刀片卡进猫眼空洞的边缘，轻轻用力。
　　咔哒。
　　猫眼就被扣了下来。
　　边缘处，能够清晰的看到漆面磨损痕迹。
　　“盗贼是通过猫眼打开的防盗门？”
　　张朝阳看到陈言的动作，就猜到了一二。
　　通过猫眼开启防盗门，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出现的一种新型的开锁方式。
　　不仅仅是小偷，就是一些开锁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开启电子锁防盗门的时候，也是如此操作的。
　　全自动电子防盗锁，在内部开启的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上提门把手，房门开启。
　　还有一种是按钮式，按钮按下，门锁自然开启。
　　当张朝阳看到陈言扣下猫眼后，有明显磨损痕迹的时候，就基本肯定了先前的猜测。
　　陈言点点头：“基本可以确定，对方是通过猫眼，使用特殊的挂钩，打开了防盗门。”
　　再次检查两遍，陈言转过身，走向了房门对面。
　　一梯两户的户型，胡月菲家和邻居家的户型都是一样的。
　　电梯两侧，门对门。
　　上前，陈言仔细观察。
　　门把手附近的墙面，有磨损痕迹。
　　猫眼上，好像有口香糖黏连过的痕迹。
　　“让人采集这个防盗门上的指纹，还有猫眼上的遗留物质，进行技术分析。”
　　……
　　胡月菲家的客厅。
　　“确定丢失的只有三万块钱，还有金首饰吗？”
　　胡月菲点点头：“这个保险柜我们不常用。”
　　“里边放的东西，就是一些备用现金，还有以前我老公给我买的一些首饰。”
　　“胡女士，我刚刚在你保险柜旁边的桌子上，发现一个首饰盒，里边也有一些金戒指或者项链耳环。”
　　“这些东西，怎么没有放到保险柜里？”
　　“这些都是我经常用的，自然放在外边。”
　　胡月菲伸出手，给陈言展示她手上的戒指：“放在保险柜里的首饰，都是黄金手镯、克数比较大的项链。”
　　“我平时不怎么穿戴，基本上算是理财产品了。”
　　“大概价值多少？”
　　“有两个100克左右的金手镯，还有三条分别在200克左右的项链，大概二十几万块钱吧。”
　　十几万的金饰，再加上三万元的现金。
　　损失不小。
　　“对了，胡女士，方便说说你保险柜档案袋中的资料，还有那个小盒子中，放的是什么东西吗？”
　　“哦，”胡月菲点点头：“当然方便。”
　　“档案袋中，放的是我曾经设计过的安保资料。”
　　“盒子里放的是一个密钥。”
　　安保资料？
　　密钥？
　　陈言微微皱眉：“什么地方的安保资料，还有，这个密钥是做什么的？”
　　“资料就是我曾经为一些单位设计的安防信息，比如学校、公司等等。”
　　原来，这个胡月菲是连城市太平安保公司的安全设计师。
　　这是胡月菲的习惯，每一个份自己做的安保设计，她都会有备份留存。
　　“至于密钥，那是我老公的。”
　　陈言看向胡月菲身边的男人。
　　大概30多岁，穿着考究，相貌不凡。
　　“吴先生，方便说说这个密钥是……”
　　吴凯越，这家的男主人，在胡月菲回答陈言问题的时候，一直在仔细旁听，没有插话：“这是我们公司的东西。”
　　“昨天才刚刚送到我手里。”
　　“是一个开启密钥，具体的情况，涉及商业秘密……”
　　原来，吴凯越是一家展览公司的高管。
　　下星期，在连城市有一场国画展览会，吴凯越的公司负责这次展览工作。
　　离开帝王世家小区。
　　陈言等人返回侦缉二分队。
　　这一次，虽然系统没有任何破案的奖励提示，但是，陈言依然很重视这件案子。
　　失主家丢失的财务，价值不低，而且，对方的手段非常老辣。
　　现场基本没有留下痕迹。
　　指纹，没有发现。
　　脚印，也没有采集到。
　　而且，对方作案时间非常短暂。
　　最多，只有45分钟。
　　从开防盗门，再开启保险柜，偷东西，离开……
　　而且，最诡异的是，竟然没有摄像头捕捉到作案人。
　　要知道，经过陈言刚刚的勘察，小区摄像头，基本上是无死角的。
　　尤其是进出口，视频里没有任何可疑人员出现。
　　对方……
　　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第192章 案情分析
　　帝王世家小区。
　　26号楼。
　　三单元901。
　　案发现场。
　　保险柜，档案袋，盒子，入户门，邻居门前……
　　所有陈言走过的地方，画面一帧一帧在陈言脑海中闪过。
　　还有胡月菲，吴凯越两人在谈话过程中的表情，语速，手上动作……
　　没有一丝遗漏。
　　案子不复杂。
　　一起简单的入室盗窃案。
　　但是，案子发生的时间，很蹊跷。
　　大白天的，早上8点到8点45分。
　　这个时间段内，正是上班高峰期。
　　小偷胆子就这么大，明目张胆的，光天化日之下，入室行窃？
　　陈言入警后，虽然没有主抓过盗窃案，但是，侦缉二分队辖区内，盗窃案，发生的频率也不低。
　　一年二十来起，是比较正常的。
　　但是，这些案子，绝大多数都是在晚间行窃。
　　大白天，而且是早上8点多，这个上班高峰期行窃，真的不多。
　　不对，不是不多，是绝无仅有！
　　早上八点入室行窃，疯了吧。
　　还有其他的一些细节，也让陈言有些迷惑。
　　……
　　侦缉二分队。
　　会议室，召开案情分析会。
　　最近的连城风平浪静，没有什么要紧的案子。
　　陈言也好不容易闲下来。
　　这次的盗窃案，就发生在陈言的管辖区，他自然要亲自抓。
　　“首先是案件的性质。”
　　白板前，陈言开始分析案情。
　　“从现场的情况看，这是一起典型的入室盗窃案。”
　　“而且，胡月菲和吴凯越夫妇，贼喊捉贼的可能性不大。”
　　陈言首先排除了胡月菲或者吴凯越作案，或者布置现场的可能性。
　　保险柜还好说，毕竟在室内，是可以事先布置好的。
　　但是防盗门……
　　盗贼是通过猫眼打开的，这需要很熟练的技巧，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而且，这两人也没有报假案的动机。”
　　“第二，盗贼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咔嚓。
　　一旁的投影，播放的正是现场的照片。
　　“根据失主描述，保险柜内的三万元现金，还有金首饰，全部丢失，其他的东西并未损毁。”
　　“盗贼的目的，是不是仅仅为了钱？”
　　“这个应该差不多，”王刚指向投屏：“当时的保险柜里，就只有现金、金饰、本子、档案袋和一个小盒子。”
　　“对方没有动本子，小盒子也在原处，档案袋散落一地，现金和金饰消失。”
　　“对方明显是奔着钱去的。”
　　“不对，”赵兵发表不同意见。
　　站起身，赵兵走到投屏前，指向保险柜下方的小桌子，上边有一个首饰盒：“陈队在现场的时候，检查了这个首饰盒，里边也有一些金首饰。”
　　“胡月菲说，是她平时穿戴的。”
　　“而且，这个首饰盒，正面是透明的，里面的项链、耳环、戒指，一眼就能看清楚。”
　　“如果对方仅仅是图财，为什么这些东西没有带走？”
　　“难道是没有发现？”
　　不可能！
　　众人皱眉，赵兵说的对。
　　这个首饰盒，就在保险柜下边，盗贼没有发现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除非对方是瞎子。
　　可是，对方为什么放过了这个首饰盒？
　　陈言看向赵兵点点头：“我同意赵兵的说法。”
　　这一点，就是陈言疑惑的第一个地方。
　　“从现场来看，作案者图财没错。”
　　“保险柜内值钱的东西，都被偷走，剩下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但是，盗贼拿了保险柜里的财物，却没有动首饰盒里的金饰，如果对方单纯图财，这就有些说不通。”
　　“不仅如此，大家看保险柜里的东西。”
　　“十几个档案袋，一个小盒子还有一本日记本。”
　　“日记本不说了，这玩意在盗贼看来，没什么价值，自然不会带走。”
　　“但是，这个小盒子呢？”
　　咔嚓。
　　投屏切换，出现的是小盒子的照片。
　　“这个盒子做工精良，而且有机械密码锁，这么一个东西，看上出都不普通，盗贼为什么不带走？”
　　“就算真的不值钱，那也要打开后才知道吧。”
　　“而且，一般，这种小盒子，装的大多都是宝石或者首饰什么的。”
　　“可是，凶手动都没动，这不太符合常理。”
　　“还有这些档案袋。”
　　投影再次切换。
　　“通过胡月菲告知，我们才知道这些档案袋中，装的是安保系统材料，不值钱。”
　　“可是盗贼不知道吧？”
　　“既然不知道里边是什么，如果是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就算不带走，最起码撕开开看一看吧。”
　　“可是，对方并没有撕开档案袋，就像原本他就知道，这些袋子里装的东西，根本就不值钱。”
　　这是陈言第二个疑惑的点。
　　“还有，大家看这里。”
　　投屏上切换的胡月菲邻居家的入户门。
　　“大家看这个入户门，门把手和墙面的位置，有明显的，新鲜的擦痕。”
　　“对方一定是用什么东西，挡住了这个入户门。”
　　“以防止里边的人突然出来。”
　　“还有这个猫眼，大家仔细看……”
　　“上边有残留的白色胶状物，应该是对方用什么东西，黏住了猫眼，防止里面有人通过猫眼看到对面的情况。”
　　“现在的盗贼，都这么小心谨慎吗？”
　　“而且，这个盗贼为什么知道，胡月菲家的邻居是有人在的？”
　　后退两步，陈言调整投屏信息。
　　这是整个帝王世家的外景照片。
　　“还有一点，胡月菲家的保险柜是镶嵌在墙体内的。”
　　“这是胡月菲夫妇购买房屋后，改造出来的。”
　　“这个地方，比较隐秘，外表有油画覆盖，从外面看，就是普通的墙面，有几幅油画装饰。”
　　“可是，盗贼是怎么知道，就是这张油画下面就是保险柜的？”
　　因为，陈言通过开启视觉基因锁，发现其他油画和墙边贴合的地方有微尘覆盖。
　　根本没有翻动的痕迹。
　　这就说明，盗匪是直奔这幅油画的。
　　这是陈言第三个疑惑的点。
　　这个盗窃现场，有些刻意。
　　盗贼似乎是故意营造出来了，他就是奔着钱来的假象。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朝阳、王刚、赵兵，现在你们三个各带一组人，着重开展以下几项工作。”
　　陈言思考片刻，开始安排工作。
　　无论对方最终是奔着什么目的去的。
　　只要抓到人，最终的谜题都会解开。
　　“第一，监控视频，还是重中之重”
　　陈言看向王刚：“王刚，你这一组，依然要盯住监控视频不放松。”
　　“时间范围要放大，帝王世家小区的监控覆盖，基本是无死角的。”
　　“如果对方不在本小区居住，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还有，重点要对物业公司的人员进行排查，失主在报案前，就是先通知了物业公司，在我们进入失主家之前，已经有不少人进去过。”
　　“要防止这些人中，有浑水摸鱼的可能。”
　　王刚点点头。
　　陈言的意思他明白。
　　这起案件，如果是普通的盗贼作案，不可能如此周密。
　　帝王世家这种小区，本来就不在普通小偷的视线范围内。
　　因为，光是躲开监控就不太可能。
　　所以，小区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第二，赵兵你来推进，排查给胡月菲家，当时安装保险柜的公司。”
　　“保险柜的位置，相对比较隐秘，如果是陌生人，基本不会有所发现。”
　　“但是，盗贼的目的非常明确，进门后，直奔保险柜。”
　　因为，胡月菲家在被盗后，依然非常整洁。
　　家具摆设、抽屉、衣柜等等，没有任何别翻动过的痕迹。
　　一个贼，进入了一个陌生环境行窃，竟然没有翻箱倒柜。
　　而是直奔藏在油画后面的保险柜。
　　为什么？
　　越分析，陈言越觉得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盗窃案。
　　不符合逻辑的地方太多。


第193章 第二起盗窃案
　　现场的情况，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盗窃现场。
　　如果是奔着钱来，为什么有金子不拿。
　　那对方是奔着什么来的？
　　陈言走到张朝阳身边。
　　“如果，对方真的不是奔着财产而来，那么，盗贼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
　　“第一，无非就是为了胡月菲的档案资料！”
　　这一点，陈言在胡月菲家的时候，就想到了。
　　盗贼为什么只拿了保险柜内的现金和金饰。
　　首饰盒里的金子，就不是金子了吗？
　　胡月菲家没有被乱翻，可以解释成时间紧迫，这个盗贼很有时间意识。
　　可是，就在保险柜下，桌子上的首饰盒呢？
　　顺手捞一把的事情，里边的金饰就能带走。
　　可是，盗贼并没有捞这随手几万的金子。
　　现在的贼都这么大方吗。
　　而保险柜内，除了现金，金饰，剩下的就是三样东西。
　　档案资料、小盒子还有日记本。
　　“查清楚，胡月菲给哪些公司或者单位做过安防设计，尤其是要关注其中的珠宝首饰店，银行等单位。”
　　“另外，对胡月菲保险柜内的档案袋，进行仔细的检测。”
　　“通过技术部门鉴定，有没有可能出现封条被开启，又重新粘贴的可能。”
　　“还有，档案袋的底部，要着重检查。”
　　陈言其实已经大概看过了一遍。
　　但是，档案袋这种东西，如果在底部被锋利的刀片划开，然后再用不干胶封住，从外表是很难看出来的。
　　一定要打开，经过对比检测才能做出最终结论。
　　“还有吴凯越的小盒子，我在检查的时候，发现链接盒子两扇小合页的金属丝，有被尖锐物品顶撞的痕迹。”
　　“查一下，那个里边的密钥，到底是干什么的。”
　　……
　　一切部署结束，已经是傍晚。
　　案子虽然有些疑点，但是陈言其实还是比较轻松的。
　　再大的盗窃案，无非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最起码没有人命。
　　再多的钱，也不能和一条人命比。
　　所以，侦办凶案多了，这种盗窃案，在压力上来讲，都是小意思。
　　晚上，陈言陪着小御姐吃了烧烤。
　　小两口最近的日子，过的比较哇塞。
　　最近，陈言和沈云懿喜欢上了海钓。
　　周末的时候，经常出海钓鱼。
　　陈言原来也不知道，小御姐竟然有一个私人码头。
　　一部豪华游艇，常年停在码头海港。
　　据小御姐交代，游艇卖了两年了，出去的次数，还没有这几天海钓出去的多。
　　沈长海不太喜欢海钓，说没有那种悠然自得的感觉。
　　而且海上再平静，也有细浪波动。
　　老同志晕船。
　　“老板，再来两个烤生蚝！”
　　美好的日子，也有缺点，就是费生蚝。
　　第二天。
　　陈言在侦缉二分队没有等到三个人带回来的好消息。
　　等来的，是另一庄盗窃案的协查通报。
　　案件发生在侦缉一分队的辖区。
　　刘青山一大早就打来电话：“陈言，这个案子涉案金额比较大，你要不要过来帮看看？”
　　师父都邀请了，陈言自然不会推辞。
　　而且，陈言在听到这个报案的第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胡月菲家保险柜被撬的案子。
　　“师父，我马上到。”
　　……
　　兰陵街42号。
　　兰陵街，连城人就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地方的。
　　这是连城市最大的步行街，也是夜生活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刘青山对这个地方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每一家KTV，每一家会所，每一家私人影院，还有每一家SPA浴室之类的，刘青山扫了不下三遍了。
　　好多不回家的小姐姐，都是在这条街被刘青山送回了家。
　　陈言赶到的时候，刘青山等人已经封锁了现场。
　　“陈言，你来了。”
　　陈言点点头，看向刘青山：“师父，什么情况？”
　　“失窃的是一家珠宝行的总部店铺。”
　　“损失很大？”
　　刘青山点点头：“这家珠宝行，在连城市有5家分店。”
　　“每天晚上下班，其他四家分店的贵重珠宝，都会运到珠宝行总部店铺保存。”
　　“而且，就在三天前，这家珠宝行刚刚进口了一批钻石，价值300万，都在昨天失窃了。”
　　“目前看来，整体的损失大概在500万左右。”
　　陈言走进店铺的时候，一分队的侦缉员正在勘察现场。
　　“这家珠宝行的总店，前厅是住珠宝展示区，后面有一个大概六平方米的密室，用来储存珠宝。”
　　前厅，侦缉员在柜台上，玻璃上，门把手等一切有可能留下盗贼痕迹的地方，采集指纹和其他信息。
　　穿过前厅，就是刘青山说的密室。
　　此刻，密室的保险门大开，里面狼藉一片。
　　几个空空的盒子散落在地上。
　　“几个盒子中，原本装的是钻石和首饰项链，都失窃了。”
　　“监控应该拍到对方了吧？”
　　密室内，有两个摄像头。
　　一个在保险门上边，一个在保险门对面。
　　整个密室，没有摄像死角。
　　而且，像这种地方，摄像头一定是经常检修，出现故障的可能性，不大。
　　可是，刘青山却摇了摇头：“监控什么都没拍到。”
　　什么都没拍到？
　　怎么可能？
　　“摄像头……坏了？”
　　刘青山摇摇头：“摄像头没坏，但是……”
　　刘青山带着陈言来都密室外。
　　拐角处，是一个配电箱。
　　“对方把配电箱里，给监控装置供电的空气开关，给关掉了。”
　　空气开关？
　　刘青山领着陈言继续前进，是一个小仓库。
　　“这里边，是给保险门供电的不间断电源，也被盗贼破坏。”
　　刘青山指向保险门：“那扇半吨重的大门，自己就打开了……”
　　……
　　侦缉一分队会议室。
　　“熟人作案，一定是熟人作案！”
　　“对方竟然精确的知道，切断监控视频的空气开关，还有藏在小仓库的保险门的不间断电源。”
　　“如果不是他们内部的员工作案，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一分队的侦缉员，正在开案情分析会。
　　关于这次的盗窃，也不是一点信息没有。
　　珠宝行内的监控视频，虽然没有拍到盗贼的面目。
　　但是，兰陵街上的视频，可是拍到了。
　　盗窃发生在凌晨三点。
　　兰陵街虽然号称不夜的销金窟，可是，半夜三点，正是一天中人气最少的时候。
　　街角，只有几个呕吐的醉汉。
　　三个人。
　　刘青山指着兰陵街上公共监控摄像头拍下的视频：“作案的是三个人。”
　　“全部蒙面，而且穿着黑色紧身衣，甚至，大家看。”
　　刘青山放到录像截图：“这三个人的脚上，都有黑色袜子套住，手上带着手套，头上带着脖套。”
　　“全身上下，除了眼睛，没有露出任何部位。”
　　“仅仅过了1分钟不到的时间，准确的说是58秒，两人出门，三人就离开了兰陵街。”
　　58秒！
　　三个人就完成了这起价值五百万的盗窃。
　　这种速度……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时旁边有人，从看见盗贼就报警的话。”
　　刘青山脸色凝重，看向众人：“这个人能不能在58秒内，完成报警？”
　　所有人，面面相觑。
　　一个人，突然看到行窃，心里可定会紧张。
　　拨打电话，报警，说明警情，说明地址。
　　没有个1分钟，甚至更多的时间，很难完成。
　　除非这个人是经过训练过的，心理素质非常厉害。
　　看到盗窃，依然临危不乱。
　　可现实中是，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别的不说，就说地址。
　　报案人第一反应肯定会说兰陵街。
　　而开始，兰陵街全长3公里，店铺上千家。
　　这又是步行街，你让警察去哪找你？
　　“所以，对方一定是经过反复练习，非常熟悉珠宝店的安保情况。”
　　“进门的两人，一个直奔小仓库的不间断电源，一个直奔配电箱空气开关。”
　　“然后，两人直奔保险门后的密室，短短十几秒内，所有珠宝席卷一空。”
　　刘青山的经验毕竟丰富。
　　现场勘察结束后，配合监控上，对方的作案时间，第一时间就模拟出了盗贼的作案过程。
　　陈言这次是应刘青山的邀请，过来帮忙看看的。
　　此刻，并没有发表意见。
　　这个盗窃案，让陈言心情沉重。
　　对方对珠宝行的安保措施，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些东西，不是说在珠宝行工作的员工就了解的。
　　那个员工没事回去研究配电箱啊。
　　重点是，配电箱上的空气开关一共有十二个。
　　而陈言看过，上边并没有标注每个开关都是管什么的。
　　还有小仓库里的不间断电源。
　　就是一组电瓶，隐藏在柜子后边。
　　盗贼并不是对其进行了暴力破坏，而是直接拉开了电瓶的阻断开关。
　　这是预先设置好的。
　　就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
　　拉开后，还能再复合原位，对电源并不会造成破坏。
　　这一点，没有专业知识，一般不会知道。
　　更何况，小仓库平时是上锁的，并不对店员开放。
　　而盗贼进入小仓库，也不是通过破坏门锁的方式。
　　而是拉开了门上方的紧急拉栓。
　　这是不间断电源设备间，专用的应急门。
　　就是为了发生火灾等情况，第一时间能够打开门，进行处理。
　　而盗贼，明显预先就知道一切。
　　所以，对方才能在短短58秒时间内，完成盗窃。
　　“陈队长，”刘青山发表完意见，走到陈言身边，看向众人：“陈队长大家都熟悉。”
　　“这起案子，涉案金额巨大，盗贼作案手段缜密，所以，我邀请陈队长过来帮参谋参谋。”
　　“大家欢迎！”
　　哗哗……
　　对于陈言，侦缉一分队的人，真没有不熟悉的了。
　　上次李洪还在的时候，陈言就跟一分队有过合作。
　　操场凶杀案。
　　后来一分队和二分队联合行动，侦办彼岸花三号的案子。
　　“陈队长好！”
　　“欢迎陈队长指导工作！”
　　刘青山是陈言师父的事，一分队的人也都知道。
　　所以，两个分队，不能说是一家，但是关系却是好。
　　“大家好，又一次和大家见面了。”
　　陈言起身，笑了笑：“我这可不是指导，就是过来……”
　　嗡嗡……
　　刚刚说了两句，陈言的手机响起。
　　是微信消息。
　　案情分析会前，陈言就专门给张朝阳发了一条微信。
　　现在，信息反馈。
　　然而……
　　陈言最不想发生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仅仅扫了一眼，陈言的脸色突然非常难看。


第194章 连环案
　　刘青山第一时间发现了陈言的不对。
　　陈言虽然年轻，但是，这一年时间一来，经历过的大案要案，比刘青山这一辈子都要多。
　　心里素质非常好，不说泰山压顶面不改色吧，但是因为一个微信提示，就变了脸色……
　　肯定是大事。
　　“陈言……”
　　刘青山看向陈言，顿了顿，转过头看向一分队的众人：“我和陈队长沟通一下。”
　　“你们先谈论。”
　　刘青山会议室。
　　“陈言，刚刚怎么了？”
　　陈言的脸色依然不好看，掏出手机，递给刘青山：“朝阳刚刚发给我的。”
　　刘青山拿过陈言的手机，看向上面的信息，脸色急速变化。
　　“三起盗窃案？”
　　陈言点点头：“都是发生在昨天晚上。”
　　“算上你这发生的珠宝行盗窃，一共是四起盗窃案。”
　　陈言拿回手机，看着上面的文字，脸色越发凝重。
　　“周老大金店、李氏猪蹄总店、一生有你金店……还有这个唯一珠宝行。”
　　两家金店，一家珠宝行。
　　而李氏猪蹄总店，陈言和刘青山都不陌生。
　　这家猪蹄店铺，是老字号。
　　陈言小时候，这家店就全城出名。
　　盗贼为什么盯上这家店？
　　肯定不会是偷猪蹄子的。
　　因为，这家店和别的店铺不一样。
　　这么多年来，这家店都坚持只收现金，不通过微信、某宝等线上支付消费。
　　别问为什么。
　　没人知道为什么。
　　虽然很麻烦，但是人家就是保留了这个传统。
　　想要吃他家的猪蹄子，抱歉，就是现金。
　　现在，被盗了……
　　“师父，昨天，二分队接到了一个报警，是一个普通的入室盗窃案……”
　　陈言把昨天胡月菲家的案子，给刘青山做了一个大概的说明。
　　“朝阳从昨天晚上开始，就着手调查胡月菲给哪些地方做过安防设计。”
　　陈言苦笑着指了指手机：“这里边，除了李氏猪蹄之外。”
　　“周老大金店、一生有你金店……还有唯一珠宝行。”
　　刘青山也明白了陈言的意思：“你是说，这三家失窃店铺的安防系统，都是那个胡月菲做的？”
　　“是的，”陈言点头：“胡月菲一共设计了12家单位的安防系统。”
　　“其中，私营的公司、店铺有6家。”
　　“这6家中，有两个私立美容院，一个幼儿园，剩下的，就是这三家了。”
　　其实，陈言在昨天做工作安排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层。
　　对方在胡月菲家，偷钱是假，真的目的其实是胡月菲的安防设计方案。
　　陈言也在第一时间，就安排了张朝阳调查。
　　但是，让陈言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昨天早上才窃取得到安防资料，当天晚上就实施了盗窃。
　　陈言现在有些佩服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了。
　　对方显然是预料到了，自己的障眼法被拆穿的可能性。
　　所以，在拿到安防设计资料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展开了行动。
　　“对方是早有预谋的。”
　　刘青山也做出了结论。
　　“对方从谋划盗窃胡月菲家开始，就谋划了这一切。”
　　陈言点头。
　　这几起盗窃案，显然是一环扣一环。
　　精心部署的。
　　周老大金店、一生有你金店、唯一珠宝行，对方肯定早就瞄上了这三个目标。
　　胡月菲又是这一切的关键。
　　因为，只要拿到胡月菲手里的资料，那么这三家目标，唾手可得。
　　“陈言，这个李氏猪蹄，你觉得……”
　　“这个店铺的盗窃案……我感觉是凑巧了。”
　　张朝阳在信息里，单独对这个李氏猪蹄店，进行了说明。
　　这家店，没什么安防措施。
　　就是一个星期的卖猪蹄的钱，不到50万，锁在保险柜里。
　　结果，连着保险柜，都被扛走了。
　　而这个猪蹄店，也没有在太平安保公司做过安防设计。
　　但是，具体的情况，陈言还没有询问过。
　　目前还不能定，这个猪蹄店的失窃案和其他三个案子，是不是真的没有关联。
　　嗡嗡嗡！
　　电话响起。
　　张云虎。
　　陈言给刘青山示意了一下：“老大坐不住咯。”
　　刘青山摇了摇头。
　　废话，一个晚上，连续四起大型盗窃案，张云虎要是还能坐住就怪了。
　　半个小时后。
　　陈言和刘青山，出现在了张云虎的办公室。
　　一同到的，还有连城市其他两个侦缉队的队长。
　　李洪，早就在办公室里边了。
　　“昨天晚上，侦缉一分队、三分队、四分队，分别发生重大盗窃案。”
　　“周老大金店、李氏猪蹄总店、一生有你金店、唯一珠宝行！”
　　张云虎脸色铁青：“四个失窃点，加起来的涉案金额超过两千万！”
　　“你们几个，平时干什么吃的？”
　　人到齐了，张云虎劈头盖脸一顿骂：
　　“看看二分队，看看人家，为什么人家那什么事都没有？”
　　额……
　　被骂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特么的跟我们几个有啥关系。
　　陈言也有点不好意思：“老领导，那个……那个昨天早上，二分队辖区也发生了一个入室盗窃？”
　　嗯？
　　张云虎眉头一皱：“我怎么不知道，涉案金额也很大吗？”
　　按照规矩，盗窃案，涉案金额三十万以上，各个侦缉分队，要上报连城侦缉队。
　　今天一大上班，张云虎就被连续三个报告整懵了。
　　一分队，一家珠宝行凌晨被盗。
　　而且，是位于兰陵街的闹市区。
　　接着，三分队吴志国的电话，让张云虎脑神经都抽搐。
　　两个金店，晚上失窃，损失金额一千多万！
　　可是，张云虎并没有接到二分队的报告。
　　“你们……不会瞒报了吧？”
　　“没有没有！”
　　陈言连忙摆手。
　　这个时候的张云虎，明显在气头上。
　　陈言可不想触霉头。
　　别看陈言现在是辽省侦缉队重案组组长，还是侦缉大队特别顾问，又是侦缉总队的临时借用人员。
　　但是张云虎，那是陈言的老领导。
　　这个关系，就是陈言以后去了总队任职，在张云虎面前也要有应有的尊重。
　　这是规矩，也是人情。
　　“我们那的案子涉案金额不大，三万块……”
　　三万……
　　张云虎：“……”
　　李洪：“……”
　　还有除了刘青山的另外两名分队长。
　　玩呢？
　　我们这都快三千万了。
　　你三万块……
　　说啥呢？
　　显摆你治安好？
　　“陈队，你这可就不仗义了啊……”
　　三分队队长吴志国，不乐意了。
　　“就是，我们都上千万，你这三万块……”
　　四分队队长李云也不乐意。
　　“不是，”陈言摆摆手，看向李云和吴志国：“你们不知道……”
　　“那个吧……你们几个辖区发生的案子，大概都是我们昨天那个入室盗窃案引发的。”
　　众人……
　　陈言连忙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
　　“所以，我认为，昨天晚上发生的盗窃案，是一个经过精心策划的连环盗窃案！”
　　“有必要合案侦办！”
　　张云虎愣愣的看着陈言。
　　啥情况？
　　我这刚夸了你一句，结果……
　　就打脸了？
　　“所以……一切的根源，都是你那个三万块钱的入室盗窃？”
　　陈言硬着头皮，这个时候，不说也也不行啊。
　　“我也只是猜测。”
　　“两家金店，一家珠宝行的安防系统资料，已经确认被盗取。”
　　“这几家店铺又是昨天晚上集体失窃……”
　　顿了顿，陈言看向张云虎：
　　“我只去了一分队唯一珠宝行被盗窃的现场。”
　　“对方行动干净利落，训练有素，只用了58秒，就完成了整个盗窃过程。”
　　“而且，完美的利用了安保防御漏洞，或者说，破解了安防系统。”
　　“而唯一珠宝行的安防系统资料，昨天早上被人隐秘盗取。”
　　“所以，我认为，这个盗窃团伙，和在二分队下去犯下入室盗窃案的人，是一伙的。”
　　“陈队长，不用猜测了，两家金店的盗窃案，都发生在三分队辖区。”
　　“和青山队长辖区哪家珠宝行被盗一样，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对方的行动非常迅速。”
　　吴志国补充。
　　张云虎看向四分队队长李云：“李队长，你们那个李氏猪蹄店的案子……”
　　李云抬头，有些蒙逼。
　　“好像……差不多吧……”
　　“他们把门锁砸开了，进去扛了保险柜就跑，整个过程……”
　　“也不到一分钟吧……”
　　“不过，我们在现场采集到了一些皮屑，应该是盗贼留下的，现在正在进行DNA信息比对……”
　　这个手法……
　　虽然迅速，但是，手法有点粗犷。
　　和另外三个案子相比，总感觉画风有点不对劲。
　　嗡嗡……
　　正这个时候，李云的手机震动。
　　“队长，案子破了，是黄毛和秃子他们干的。”
　　“这两个傻逼，带着保险柜去开锁公司开锁，人家报警了……”
　　放下电话，李云发现，周围的五个人都在看着他。
　　“咳咳，”李云干咳一声，看向张云虎：“那个……那个张队。”
　　“您看……我是不是可以先……撤了？”
　　张云虎看着李云，面无表情。
　　缓了一会，张云虎皱了皱眉：
　　“黄毛和秃子是……谁？”
　　“额……黄毛和秃子是……我们那的两个惯犯……”


第195章 同一伙人
　　李氏猪蹄店的钱，找回来了。
　　两个混混还没等进去，就交代的一清二楚。
　　他们瞄上李氏猪蹄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家老店，和别的店铺不一样，一直收现金。
　　而且，黄毛和额秃子踩了好几次点。
　　他们是每周三去银行存钱。
　　这样一来周二去偷钱，很定是收获最大。
　　确实不少，将近五十万现金的保险柜，两个人都弄到手了。
　　还得说这个李氏猪蹄，生意不错，每天现金收入都有四五万。
　　只不过，交代完，黄毛提出了一个要求。
　　或者说问题。
　　他们俩还没打开保险柜。
　　确切的说，还没有碰到钱，这个算不算依然在盗窃过程当中？
　　结果，盗窃还没有实施完毕，就被抓了。
　　这个，能不能算是盗窃未遂……
　　两个二货，还没有傻到家。
　　知道盗窃未遂判的轻。
　　不过，估计脑子也有点不正常。
　　偷来的保险柜，去开锁公司找人开锁……
　　也是没谁了。
　　李云最后真的撤了。
　　反正暂时没他的事情。
　　张云虎瞥了一眼李云离开的背影，收拾了一下情绪。
　　“这个案子，陈队长，还是你来牵头。”
　　“三个盗窃案，同一晚上发生，涉及犯罪金额巨大，而且，和你昨天早上的入室盗窃有明显关联。”
　　陈言点点头。
　　昨天在案发现场，陈言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对方下手如此之快。
　　“张队，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侦办案件。”
　　……
　　侦缉二分队。
　　陈言、刘青山和吴志国三人。
　　“昨天的入室盗窃案，我这边已经安排几个组长跟进相关线索了。”
　　“吴队长，一分队的唯一珠宝行盗窃案，早上我去看了现场。”
　　“对方的手法非常迅捷，行动迅速，毫不拖泥带水。”
　　“整个作案过程，只有58秒！”
　　“而且，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刘青山点点头：“是的，我们已经初步勘察了现场。”
　　“指纹、毛发、皮屑甚至是脚印，什么都没有。”
　　吴志国听着两人介绍，脸色愈发凝重。
　　“陈队，刘队，你们说的珠宝行盗窃案，和我们辖区发生的金店盗窃案，手法类似。”
　　“要不，我们现在去现场看看？”
　　……
　　周老大金店。
　　和唯一珠宝行一样。
　　每天下班后，全市的三家分店，所有金饰都会集中到这家总店保存。
　　而且，这家店铺的安防措施，和唯一珠宝行的一样。
　　只是，控制监控的电源，还有保险室的不间断电源，位置不同。
　　“有视频吗？”
　　“嗯，”吴志国点头：“这家周老大进店，位于闹市区，周边监控设备较多。”
　　“昨天晚上，对面银行的监控拍到了他们作案的过程。”
　　“而且，”吴志国顿了顿：“我早上的时候，大概看了一遍……”
　　“和唯一珠宝行失窃的过程，较为相似。”
　　吴志国招招手，下属拿过一个笔记本电脑。
　　熟悉的黑头套再次出现。
　　而且，以陈言开启视觉基因锁的能力，第一时间认出了视频中的三个人。
　　一旁的刘青山也眼露精光：“这三个人……好像和盗窃唯一珠宝行的三个人是一伙的？”
　　陈言点头：“不错，就是那三个人！”
　　对方的行动依然非常迅速。
　　根据身形的区别，能够判断出，放风的是同一个人。
　　另外两人，用液压钳，掐断金店门锁，只用了五秒钟。
　　时间：1点25分09秒。
　　“他们的行动非常迅速，从两人完成破门到作案结束，仅仅过了1分钟02秒，……看！”
　　吴志国指向监控画面。
　　金店内的两人再次出现时，时间是1点26分11秒。
　　就像吴志国所说，整个盗窃行动，算上液压钳开门的时间，也不过是1分钟07秒。
　　周大生金店，内部监控分布的很合理。
　　整个销售大厅，没有监控死角。
　　保险室内的监控，和唯一珠宝行的监控布局相同。
　　对向布置。
　　盗贼进门后，第一时间来到了储物间，找到了配电箱。
　　精准的断开监控摄像头的电源开关。
　　整个过程，从进门，到关闭开关，仅仅用了10秒钟。
　　而另一人，从店内的视频上看，直奔另一处单独的隔间，那里边就是保险室大门的不间断电源。
　　只不过，因为监控断电，店内监控只拍到了盗贼走向隔间的身影。
　　其他的后续，都没有拍到。
　　……
　　半个小时后，陈言三人来到了一生有你金店。
　　毫无意外，依然是三个熟悉的身影。
　　动作非常迅速，而且这次用时更短。
　　53秒。
　　从2点07分03秒，道2点07分56秒。
　　整个过程，就像是回自己家拿了一件衣服。
　　行云流水般，两家金店就被盗窃完毕。
　　而且，从时间间隔来看。
　　这伙盗贼是从周大生金店出来，直奔一生有你金店。
　　路上半个小时，然后直接盗窃。
　　最后，才轮到兰陵街的唯一珠宝行。
　　一生有你金店，位于太平路。
　　“距离兰陵街的路程也就是40分钟到50分钟。”
　　陈言眉头紧皱：“这个时间段之后，盗匪在3点06分盗窃的唯一珠宝行。”
　　刘青山同样脸色凝重：“对方基本上没有任何耽搁。”
　　“整个过程，除了赶路之外，就是盗窃，三家店铺，一气呵成。”
　　“对方显然是经过多次的模拟，精心策划才最终实施的。”
　　三个现场。
　　陈言在每一个现场，都认真的进行了勘察。
　　而且第一时间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在气味方面，陈言基本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三处地点，都是人流量非常大的地方。
　　通过锁定人体气味来发现盗匪，很难。
　　基本不现实。
　　至于其他的特殊气味，陈言并没有发现。
　　视觉基因锁开启后，同样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对方非常谨慎。
　　三名盗贼，每到一处，一人放风，两人实施盗窃。
　　过程非常短暂。
　　而且，三个人从头到脚，除了眼睛，都被包裹住。
　　现场，没有任何属于三人的皮屑、毛发等痕迹留下。
　　指纹就更不要想了。
　　……
　　侦缉二分队。
　　陈言、刘青山和吴志国，在商量进一步的侦破方向。
　　“陈队长，都说你办案如神，你有什么高招？”
　　吴志国有些期许的看向陈言。
　　这起连环盗窃案，虽然有两起发生在三分队辖区。
　　但是，吴志国现在其实没什么心里压力。
　　只要不是命案，什么都好说。
　　再说，还有陈言坐镇，他怕什么。
　　如果这位都破不了案子，他吴志国破不了不也正常嘛。
　　陈言苦笑：“老哥，你可别抬举我了。”
　　盗窃案和凶杀案不同。
　　死的是人，即便是尸体，它也会说话。
　　能告诉侦缉员很多信息。
　　可是，珠宝金饰不会说话。
　　丢了就丢了。
　　这伙盗贼又非常谨慎。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这伙人虽然没有在现场留下线索，在现场之外可不一定。”
　　陈言站在白板旁边，标记出三个地点：“周大生金店、一生有你金店还有唯一珠宝行。”
　　“三家店铺的位置，呈三角形。”
　　“盗匪从周大生金店开始行窃，之后是一生有你金店，最后是唯一珠宝行。”
　　“那么，问题是，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两种可能，自己开车或者乘坐出租车。”
　　刘青山和吴志国点头，后半夜，公共交通都停业了。
　　“我认为他们自己驾车的可能性比较大。”
　　刘青山起身：“我们刚刚从周大生金店道一生有你金店，是乘坐我们的警车。”
　　“时间上大概半个小时到达。”
　　“晚上虽然不堵车，但是红绿灯不会减少。”
　　“对方如果自己开车，最快也就是20分钟左右。”
　　“可是，如果对方打车的话，不确定性很高，要知道，后半夜打车还是比较难的。”
　　吴志国点头：“我同意老刘的意见。”
　　“对方应该是乘坐自己的车辆。”
　　陈言其实也倾向于盗匪自己开车。
　　“那么问题来了，对方盗窃使用的车辆在哪里？”
　　“吴队，这个线索，你那安排人跟进一下。”
　　“盗匪从周大生金店出来，一路上不可能避开所有的监控。”
　　“调用天眼系统，找到他们！”
　　“这个没问题，交给我！”
　　陈言再次看向刘青山：“师父，您这块，辛苦一下。”
　　“安排人，排查一下，三家商店，最近一个月的所有监控视频。”
　　“对方虽然在整个作案过程中，干脆利索，行云流水。”
　　“每个现场，平均也就一分钟就完成盗窃。”
　　陈言双眼微眯：“可是，越是这样，越说明盗匪对现场的熟悉程度越高。”
　　“而这种熟悉程度，绝对不是通过一些安防资料，就能了解的。”
　　“安排大量人手，以最快的时间，对比三家商店一个月内的监控资料。”
　　“找出形迹可疑人员，重点甄别，同时去过这三家商店的人员。”
　　“还有，查一查他们的员工名册，看一看，有没有人同时在三家商店工作过！”
　　之所以放在一个月的时间内，陈言认为，对方既然是盗窃。
　　那么踩点的时间就不可能太长。
　　否则，万一商店的布局或者安防发生变化，那不是一切都白忙呼了。
　　刘青山点点头：“放心，这个交给我。”
　　“一分队所有人全部上马，争取最短时间内找到嫌疑人！”
　　至于陈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第196章 这个男人……有事啊
　　万里江河再宽阔，也有源头。
　　案子再复杂，同样有根源。
　　几个案子，虽然对方策划已久，但是，最终的源头是胡月菲家被盗。
　　正是因为这起入室盗窃，才有了后续的三个案子。
　　虽然陈言已经安排吴志国和刘青山去调查。
　　但是，这两个调查，都是常规的。
　　车辆，陈言能想到去查，盗匪没理由想不到。
　　所以，对方在交通工具上，大概率是有完善的预案的。
　　当然，这不是说，吴志国的调查就没有作用。
　　任何一项调查都可能有作用。
　　而这个作用，对破案到底有多大的帮助，那就只有调查之后才能判断。
　　对于车辆，陈言相信吴志国很大可能找到对方的使用的车辆。
　　但是，能不能发现直接引向盗匪的线索，陈言并不是报很大希望。
　　起码，相比较刘青山的调查，陈言对视频排查的期望值更高。
　　毕竟，只要对方随便偷一辆车，问题就解决了。
　　而视频排查，虽然麻烦很多，可是相比之下，对方想要隐瞒身份，花费的心思就越多。
　　当然，以这波盗匪的谨慎作风，乔装打扮搞侦查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甚至，他们布局的时间更久，每一个点都安插工作人员探底，那这样一来，就很难锁定可疑人员。
　　所以，刘青山和吴志国走后，陈言的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帝王世家小区，胡月菲家失窃的案子上。
　　如果能在短时间内突破这个案子，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在陈言看来，三个盗匪，不过是干活的。
　　真正的黑手，是盗窃安保资料的人。
　　因为，与是那三个盗匪相比，这个人显然更神秘，也更谨慎。
　　无死角监控的小区，愣是没有拍到这个人。
　　“陈队，我这边的调查差不多了。”
　　第一个返回消息的是赵兵。
　　陈言派赵兵去调查，是谁当时给胡月菲家安装的保险柜。
　　“给胡月菲家安装保险柜的公司，就是这个品牌保险柜的售后部。”
　　“安装的时间在一年前。”
　　赵兵递给陈言一沓纸：“胡月菲购买的保险柜是品牌货。”
　　“过程资料比较齐全，这是当时胡月菲安装保险柜的订单，还有上门服务人员的电话。”
　　接过赵兵递过来的材料，陈言开始翻看。
　　购买订单，付款收据，刷卡银行小票。
　　还有当时安装保险柜的安装单。
　　“这种公司，销售和安装都是分开的。”
　　“就和咱们买空调，有人卖，有人负责送货安装一样。”
　　陈言点点头，抽出安装单：“已经联系到这个人了吗？”
　　赵兵点点头：“人已经联系上了。”
　　“对方叫王源，是在这个公司干了十年的老员工。”
　　“我已经见过对方，可是……”
　　“这个王源对胡月菲家的记忆不太深刻。”
　　赵兵指了指陈言手里的资料：“里边有一张这个公司，在帝王世家小区卖保险柜的汇总单。”
　　“一共是108个。”
　　108个？
　　陈言翻看资料，找出汇总单：“怎么这么多？”
　　一个小区，尤其是类似帝王世家这总高档小区，买保险柜不稀奇。
　　问题是，怎么这么多人买这一个牌子？
　　赵兵无奈苦笑：“当时这个保险柜公司，联合物业公司在这个小区搞了一个活动。”
　　“七折优惠，免安装费。”
　　“我已经跟物业公司核实过了，当时确实有这个活动。”
　　“所以，那个王源大概一个月半月的时间，和另一伙同事，在这个小区装了108个保险柜，对哪家印象都不深。”
　　陈言放下手中的资料。
　　一年前，时间已经不短了。
　　王源当时又安装了那么多的保险柜。
　　不记得胡月菲家，很正常。
　　也就是说，从保险柜公司，泄露胡月菲家保险柜位置的可能性，非常小。
　　因为除了当时的安装员工王源知道保险柜的安装位置，安装单上并没有记载保险柜的安装位置。
　　胡月菲和她的丈夫吴凯越，早上在了解情况的时候，均表示，没有将保险柜的位置告诉过任何人。
　　包括双方父母。
　　他们家又没有孩子。
　　保险柜公司那边，从目前的调查来看，泄露信息的可能性也基本为零。
　　那么，问题来了。
　　盗贼究竟是这么知道的？
　　还有一点。
　　胡月菲作为太平安保公司的安保设计师，本身就比较注重安保工作。
　　自己的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和自己的丈夫都很少交流。
　　保险柜内的档案资料，上边只有编号，没有具体名称。
　　保存这些安保设计资料，是胡月菲的个人习惯。
　　那么，盗贼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习惯的呢？
　　“赵兵，走，跟我再去见一次胡月菲。”
　　……
　　帝王世家小区。
　　“我的这个习惯……”
　　当陈言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胡月菲眉头紧皱。
　　两家金店，一家珠宝行被盗的事情，胡月菲已经知道了。
　　而且，这三家店铺，已经联系了她所在的太平安保公司。
　　盗匪轻而易举的攻破了他们的所谓安防系统。
　　三家店铺要求他们赔偿损失。
　　胡月菲也已经被上级约谈。
　　现在，已经被停职在家，前途……
　　基本没什么前途了。
　　现在，胡月菲不吃官司都要烧高香。
　　“陈警官，您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行。”
　　原来，胡月菲这种安保设计师，最防备的人，其实就是同事。
　　每一个安保设计师的安保系统资料，在公司存档的，其实都不是客户最终的方案。
　　“因为，在公司存档，其实才是最大的风险。”
　　“比如我们公司，一共有三个安保设计师，每个人都有权利调阅档案室的资料。”
　　“还有公司领导，也有权利调阅资料。”
　　“一旦你的安保资料泄露，根本没办法说清楚到底是谁弄的。”
　　“所以，我们在公司档案室存档的资料，都是半成熟品。”
　　“即便泄密，也不会造成客户损失。”
　　“所以，我自己存放资料的地方，公司没有人知道……”
　　“我任何人都没告诉过。”
　　胡月菲的语气非常肯定。
　　但是，陈言却摇了摇头。
　　胡月菲虽然谁都没告诉，但是，也相当于告诉了所有人。
　　陈言都不用去验证，他们公司另外两位安保设计师，所有的资料肯定也在家里保存。
　　废话，不在家里，还能在哪？
　　专门租个仓库？
　　甚至是在银行搞个保险箱？
　　别逗了。
　　这是过日子，是日常工作，又不是拍电影。
　　“胡女士，你的丈夫，吴凯越先生，对你的这些资料……”
　　“陈警官，”陈言还没有说完，就被胡月菲打断：“我知道你的意思。”
　　“但是，我的丈夫没有可能的。”
　　“我们两个大学谈恋爱，是初恋，毕业到现在，相濡以沫，白手起家，他不可能背叛我！”
　　……
　　然而，人有的时候不能太自信。
　　晚上八点。
　　王刚的调查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
　　侦缉二分队。
　　会议室。
　　王刚在汇报调查情况。
　　“陈队，帝王世家小区的视频，我们已经基本完成了查阅。”
　　王刚这一组，下了不少功夫。
　　二分队内勤所有人员，基本上都被他们征调了。
　　所有人分工，把帝王世家小区的监控视频，按照时段，进行划分，三个人一组看一天的。
　　一共20组。
　　“我们重点以胡月菲所在单元为中心，对地下车库，行人和车辆出口的视频进行了查阅。”
　　“有什么发现？”
　　王刚脸色突然有些奇怪：“关于嫌疑人，我们还没有什么发现，但是……”
　　“我们发现，胡月菲的丈夫……好像有点问题。”
　　胡月菲的丈夫？
　　“你是说……吴凯越有问题？”
　　王刚点点头。
　　视频打开。
　　是昨天晚上八点23分钟的视频。
　　“这个是昨天晚上，8点23分的视频资料。”
　　“胡月菲的丈夫，吴凯越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去小区跑步。”
　　“但是，我们在小区的监控录像里，并没有发现吴凯越的身影。”
　　王刚操作投屏：“陈队，这个，这是26号楼2单元电梯的监控视频。”
　　“吴凯越出了三单元电梯后，仅仅一分钟，就出现在2单元电梯。”
　　“然后，直到10点多，才再次出现在电梯里。”
　　“下楼后，绕着楼栋快速奔跑三圈，就上了3单元的电梯。”
　　两个视频放完，陈言就明白了。
　　吴凯越这是有事啊。
　　陈言突然想起下午，胡月菲跟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现在看来，大学初恋也不一定靠谱。
　　确实，初恋吧，陈言在办操场凶杀案的经历过一个。
　　同学会吗。
　　传染吗……
　　“具体情况摸清楚了吗？”
　　王刚点点头。
　　“我们查了物业公司的登记记录。”
　　“吴凯越去的二单元的房子，是在8楼，801室。”
　　“一个叫做李蕊蕊的女人，带着一个两岁的男孩，没有工作，是租住的房子。”
　　“而业主……正是吴凯越和胡月菲。”
　　陈言：“……”
　　现在的人，都玩的这么花花吗？
　　让自己的情妇住在自己的隔壁不说，还特么租自己的房子。
　　淦！
　　这个吴凯越有两下子啊。
　　这才是真正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不用想，陈言就知道怎么回事。
　　吴凯越和胡月菲大学毕业就结婚，到现在有7年了。
　　但是，一直没有孩子。
　　所以，生活就是这么回事。
　　意外总是有原因的。
　　还有，任何时候，对自己也好，对别人也好。
　　不要太自信。
　　沉吟片刻，陈言看向王刚：“派人接触一下这个李蕊蕊。”
　　“查一查这个李蕊蕊知不知道吴凯越家保险柜的事情。”
　　“重点是要看看，有没有从她这里泄露出去的可能。”
　　……


第197章 初露端倪
　　李蕊蕊的信息，虽然是重大发现。
　　但是，陈言不太认为这个事情，能和盗窃案扯上关系。
　　可是，视频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太大的问题。
　　看看外边的天色，陈言给小御姐发了信息。
　　告诉沈云懿有案子，今天要通宵加班。
　　小御姐这么善解人意的贤内助，自然不会拖后腿。
　　关键的问题是，小御姐正好可以休息一晚上。
　　美美的睡上一觉。
　　两全其美！
　　“好哒，注意身体，爱你么么哒……”
　　从未听见小御姐这种说话语气的陈言，有点抖。
　　要不……干脆不加班了？？？
　　半个小时后，竹园送餐的就到了。
　　既然要通宵加班，沈云懿怎么可能让陈言饿肚子。
　　保障服务这一块，小御姐绝对的靠谱。
　　赵刚、王兵、张朝阳等人，也跟着开开晕。
　　办公室。
　　吃饱喝足的陈言，打开三台笔记本电脑。
　　正是胡月菲家电梯、楼道、地下车库进单元入口的监控视频资料。
　　案发当时，是早上8点到8点45分之间。
　　所以，盗匪如果不是会隐身的，那就一定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在视频中。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胡月菲家的邻居。
　　可是这个邻居，陈言第一时间就拿到了这个人的信息。
　　刘金华，男，32岁，职业是网络作家。
　　按照物业公司的说法，这位业主，基本上是昼伏夜出。
　　搬进来一年多了，没看见过几次人。
　　这点陈言倒是有所了解。
　　他也看网络，让这帮码字的想象犯罪有可能，真要去干点什么坏事。
　　呵呵……
　　但是，即便如此，陈言也没有放弃对这位网络作家的调查。
　　安排队里的人，查了这个刘金华的所有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
　　还有银行卡交易信息，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而且，陈言在第一次去胡月菲家失窃现场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们家的这位邻居。
　　入户防盗门的猫眼上，有物品粘着痕迹。
　　陈言推测，是类似于口香糖的东西，目的就是堵住猫眼，让里边的人无法发现外边的情况。
　　还有这家邻居的防盗门把手附近的墙面，有摩擦的痕迹。
　　陈言怀疑，当时盗匪使用什么东西，挡住了防盗门。
　　防止里边的人突然出来。
　　相关的粘着物质，已经在化验，现在还没有出结果。
　　静下心，陈言开始观看视频。
　　虽然王刚一组人已经看过一遍，没有发现明显的线索。
　　但是，陈言不同。
　　开启视觉基因锁，再加上陈言的画面定格能力。
　　也许会有不同的发现。
　　帝王世家小区的安保规格比较高。
　　不仅楼梯里有监控，每一层楼的楼道里，也有监控。
　　视频播放。
　　早上8点，正是上班高峰期。
　　胡月菲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是早上八点整。
　　这个时候，盗匪是没有可能事先藏在楼里的。
　　因为，每一层楼都有监控，盗匪一定是避无可避。
　　所以，陈言重点关注的是，这个时间段，从外部进入楼里的人员。
　　8点开始，从胡月菲进入电梯，到她离开电梯，中间停留了4次。
　　分别是8楼、7楼、4楼、3楼，一共进了7个人。
　　加上胡月菲，一共是8个人在电梯内。
　　之后，8个人中，4人在一层下电梯。
　　包括胡月菲在内还有4人，是在地下车库下电梯。
　　中间，楼道中的监控始终没有拍到任何人。
　　之后电梯继续运行。
　　8点04分。
　　六楼的一名女子带着穿校服的孩子进入电梯。
　　8点05分。
　　两名保安走进电梯，到顶楼后，往下走楼梯开始巡楼。
　　8点09分。
　　一名身穿物业公司保洁服的阿姨，推着垃圾箱进入电梯。
　　同样来到顶楼，开始打扫卫生。
　　然后将每一层的垃圾倒入垃圾箱后，在乘坐电梯下楼。
　　这名保洁阿姨从顶楼12楼往下，每一层打扫的时间大概是2分钟。
　　来到9楼的时候，是8点15分。
　　而这个时候，胡月菲家应该还没有被盗。
　　否则的话，保洁应该会有所发现。
　　当然，这里边，不排除这个保洁本身就有问题。
　　不过，从时间上来看，应该不太可能。
　　因为，这名保洁再次推着垃圾箱，出现在电梯中的时间，差不多是8点18分。
　　从她出现在9楼，到离开，中间只有3分钟、。
　　2分钟打扫卫生，一分钟等待电梯。
　　视频继续。
　　8点18分。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进入电梯。
　　男人在5楼下电梯，女人在10楼下电梯。
　　同时，电梯运行到11楼和8楼，有两名女子还有三个穿校服的小孩进入电梯。
　　这个情况，王刚已经核实过。
　　上楼的这两人是晚上夜班的，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回家休息。
　　物业公司和邻居都能作证。
　　关键，这两人回家后，楼道内的摄像头，并没有拍到他们的身影。
　　所以，排除两人出电梯后，从楼道进入9楼的可能。
　　视频继续播放。
　　楼内的人员，不断外出。
　　也有人进来。
　　8点21分，一名保安，送外卖。
　　这是的帝王世家小区的特色服务。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障业主的安全，外卖小哥和邮递员都不能进入小区。
　　业主叫的外卖，由保安代为送达。
　　当然，有服务就要有付出。
　　三块钱每平米的物业费，在整个连城都少有。
　　再往后的时间段内，直到8点45分，胡月菲进入电梯。
　　然后就没有人进入过26号楼。
　　三段视频，没有任何遗漏。
　　陈言眉头紧皱。
　　闹鬼了？
　　问题出现在哪里？
　　对方不可能凭空消失。
　　但是，视频并没有任何记录。
　　这就有些玄妙了啊。
　　整个视频，都是动态的，人进人出，都是实时监控。
　　所以，视频被动手脚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陈言眉头紧皱。
　　所有的视频画面，都在脑海中一帧帧扫描分析对比。
　　问题就近在哪里？
　　胡月菲……
　　保安……
　　保洁……
　　夜班归来的业主……
　　从目前看，胡月菲贼喊捉贼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两家金店，一家珠宝行。
　　损失资产将近三千万。
　　胡月菲如果真的参与其中，下辈子可以衣食无忧了。
　　可是，针对胡月菲的调查，没有任何问题。
　　通话记录是正常的，聊天软件中的信息也正常。
　　而且胡月菲的生活非常规律。
　　社交圈子集中在同学、同事和亲属之间。
　　操作电脑，陈言再度调出视频。
　　这一次，陈言把所有进出的人员进行排序。
　　8点到8点45这个时间段，出去的人员一共是19人。
　　进来的人，一共是11人。
　　同时，陈言将过去两天相同时间段的视频，进行对比分析。
　　每个人的头像，全部展现在陈言脑海中。
　　保安，应该没有问题。
　　两名巡楼的保安，每天这个时间段都出现在监控画面里。
　　保洁人员，也没问题，每天的这个时间段，都在楼栋打扫卫生。
　　送外卖的保安，进入楼栋的时间不确定。
　　但是，每次送外卖的人，就只有两个，没有生面孔。
　　业主。
　　基本上，在8点到8点45分出去的人员，也没有太大变化。
　　每一个面孔，都是能对上的。
　　这一点，王刚也做了详细的调查。
　　当天这个时间段内的人员，都是在物业公司登记的。
　　有业主，有家属……
　　咔！
　　所有画面定格！
　　家属！
　　陈言脸色突变，立即操作电脑。
　　8点45分09秒。
　　胡月菲从电梯中走出，回家取资料。
　　8点45分18秒。
　　一名穿校服背书包，梳着羊角辫的幼小身影出现在电梯内。
　　视频中的身影，看样子就是一个小学生。
　　8点45分，出门上学……
　　是不是有点晚了？
　　连城市小学的作息时间，秋冬季是早上9点上课。
　　这附近只有一个小学，连城市26小。
　　距离这个小区，步行的话，要一刻钟左右。
　　8点45分才出门，而且没有家长护送……
　　再说，9楼！
　　一共两户人家。
　　胡月菲和吴凯越一家没有孩子。
　　另外一个邻居，是个单身的网络作家。
　　这个孩子……
　　哪来的？
　　陈言脑海中，关于这栋楼的所有人员出入信息中。
　　在这个时间段，根本没有这个孩子的身影。
　　羊角辫女孩身影，在陈言脑海中放大。
　　身高一米一左右。
　　身上的校服就是26小的定制校服。
　　书包是市面上常见的硬质书包，粉红色。
　　但是，这个孩子的面容并不清晰。
　　头上带着遮阳帽，而电梯内的监控是俯角拍摄。
　　所以，没有录到这个孩子的面孔。
　　图片放大。
　　小孩子手上带着蕾丝手套，也是粉色的，非常可爱。
　　但是……
　　画面下移，这个孩子有一双和身高极不相称的大脚。
　　一个小学生，一米一身高的孩子，脚的大小，正常也就是31码到35码之间。
　　尤其是女孩子，大概32码左右的居多。
　　可是，视频中的身影，有着一双不可思议的大脚。
　　按照身高对比，大概在36码左右。
　　虽然，这个尺码的鞋子，依然不大，但是如果放在一个身高一米一的小孩子身上，就有些不协调了。
　　拿起手机，陈言拨通了王刚的电话：“立即追踪8点45分18秒，在胡月菲走出电梯后，进入电梯的，穿26小校服的孩子的踪迹。”
　　“陈队，你是说那个小学生？”
　　王刚对这个小学生当然有印象。
　　那段时间，楼里一共就进出那么几个人。
　　王刚当然知道这个小学生。
　　“不，”陈言声音低沉：“那个可能不是小孩子，而是侏儒成年人假扮！”


第198章 消失的侏儒
　　陈言也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嫌疑人终于有了目标。
　　但是，这个侏儒究竟是怎么出现在三单元内的？
　　事先埋伏，不可能。
　　保安巡楼是一层一层的往下走。
　　不可能遗漏这么个孩子。
　　当然，对方很狡猾，伪装成上学的学生，保安也不会当回事。
　　关键是，楼道里有视频啊。
　　每一层楼梯的折返位置，都有一个摄像头。
　　对方即便能够躲在楼梯入口，可是绝不可能穿越楼梯，而不被发现。
　　所以，这个人是怎么上楼的？
　　监控中的每一个细节，逐一在陈言脑海中闪过。
　　哗！
　　每个人的表情，动作，衣着都在陈言的观察范围内。
　　两个夜班归来的人。
　　女人穿着宽大的风衣，里边有没有可能藏一个孩子？
　　有！
　　可是，女人没有去过9楼，不可能把侏儒送过去。
　　保安……
　　保洁……
　　卡！
　　不对！
　　保洁人员推垃圾桶的姿势……
　　有问题！
　　保洁从地下车库推着垃圾桶进入电梯。
　　在12楼，出电梯，然后清理垃圾，之后再次推着手推车进入电梯。
　　12楼、11楼、10楼，三个楼层都是类似的双手推着垃圾桶。
　　而且，在出9楼电梯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动作。
　　可是，保洁阿姨收拾完9楼的垃圾，再次推着垃圾桶进入电梯的时候，就是单手推垃圾桶。
　　之后往下的每一次层，都是单手推垃圾桶。
　　操作电脑，前一天，两天，三天！
　　同一名保洁阿姨，每次都是单手推垃圾桶。
　　可是，为什么唯独那天，在那三个楼层是双手推垃圾桶？
　　……
　　第二天一早。
　　王刚的信息返回的非常迅速。
　　26号楼三单元内，所有业主的登记信息内，都没有这个学生。
　　整个26号楼三单元，有14个孩子。
　　其中，5个孩子在26小上学，都是父母接送。
　　4个孩子不足3岁，幼儿园都没去。
　　还有5个已经上初中和高中。
　　王刚一组人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这个穿校服背书包的，有可能是侏儒症患者假扮的小孩子身上。
　　陈言一晚上没合眼。
　　天一亮，就出现在帝王世家小区。
　　帝王世家小区垃圾处理站。
　　86号垃圾桶。
　　“这这……”物业经理脸上的表情非常惊讶，看着垃圾桶内的隔断：“这不可能吧……”
　　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
　　那个侏儒的身高大概一米一，蜷缩起来，也就是半米。
　　甚至，如果身体柔韧度更好一点，可能都要不了这个空间。
　　“当天负责打扫26号楼的保洁，现在在什么地方？”
　　“辞职了。”
　　辞职了？
　　物业经理点点头：“那个保洁，是在案发当天中午走的。”
　　“她家里有事，辞职的事情，一周前就跟我说过了。”
　　预谋！
　　早有预谋！
　　“朝阳，根据保洁人员留在物业的身份信息，以最快的速度，查到这个人！”
　　陈言脸色难看。
　　对方显然是已经算到了这一步。
　　提前就布置好了退路。
　　但是，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只要有一丝线索，陈言就能顺藤摸瓜，将他们所有人连根拔起！
　　上午九点。
　　侦缉二分队。
　　吴志国追查盗匪车辆的信息已经反馈。
　　吴志国操作投屏，展示了一辆车的照片：“今天早上6点钟。”
　　“南山的一处废弃修车厂里，发现了这辆汽车。”
　　照片中，是一辆被烧毁，已经面目全非的汽车。
　　“昨天晚上，我们通过天眼系统，追查到三名盗匪开的是一辆蓝色轿车。”
　　“案发当晚，这辆车在翠平路失窃，失主已经报案。”
　　果然，和陈言猜测的没有太大偏差。
　　对方在交通工具上暴露的可能性很小。
　　车是当天晚上偷的，又在废弃的修理厂烧毁。
　　车上有价值的线索，肯定已经损毁了。
　　但是，对方既然使用了交通工具，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比如车速抓拍的照片。
　　“吴队，”陈言看向吴志国：“对方这一路上，在十字路口或者车速抓怕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暴露。”
　　吴志国摇摇头：“我们查询了车辆经过的所有路口摄像头，还有车速拍照的信息。”
　　“对方非常谨慎，在行车过程中，依然是黑色头套，没有任何面部特征暴露。”
　　这伙盗贼……
　　确实不一般。
　　陈言在侦办凶杀案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么费劲。
　　车辆这条线索断了。
　　吴志国刚刚汇报完毕，刘青山那边也有了消息。
　　三家失窃店铺的视频信息，员工信息已经核查完毕。
　　“我们调取了三家店铺，近一个月的视频资料，还有所有员工的入职离职资料。”
　　刘青山开始汇报调查情况。
　　“首先是员工方面。”
　　“周大生金店和一生有你金店，最近一年来，有两人在两家店有过共同工作经历。”
　　“而且，两人都是从周大生金店跳槽的一生有你金店的。”
　　咔嚓，投屏切换。
　　是两个跳槽人员的照片和信息：“这两人，在周大生分别工作了两年和三年。”
　　“在今年1月份、4月份，被一生有你金店挖过去的。”
　　“这两人现在什么情况？”
　　刘青山摇摇头：“没有异常，他们还在一生有你金店工作。”
　　陈言点点头，这种情况，正常的工作跳槽的可能性大一些。
　　“唯一珠宝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刘青山摇摇头：“珠宝行那边，主要出售的是钻石和珍珠玛瑙等制品。”
　　“珠宝行和这两家金店都没有工作人员重叠。”
　　“但是，”刘青山画风一转：“我们在三个店铺的近期视频中，有了一些发现。”
　　咔嚓。
　　投屏切换，是四组截图画面。
　　“进一个月，到过这三家店铺的人员，一共有四个。”
　　四个？
　　陈言身体微微前倾。
　　盗匪作案，踩点是肯定的。
　　否则的话，对方不可能在短短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完成整个盗抢过程。
　　所以，同时进入过这三间店铺的人员，是陈言的重点关注对象。
　　画面中的四组截图，是两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
　　“经过对比发现，这两个男人的身形，和在三家店铺实施盗窃的身影中，入室盗窃的两人，基本吻合。”
　　刘青山将照片分组。
　　“但是，遗憾的是，对方在整个过程中，都戴着帽子，视频没有拍到他们的长相。”
　　陈言点点头。
　　“这一点，对方应该是早就有所防范。”
　　但是，不要紧。
　　起码，陈言等人可以确定，自己的追查方向是正确的。
　　“至于这对母女……”刘青山指了指画面中的另一组照片：“有可能只是巧合。”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逛首饰店。
　　再正常不过。
　　如果，陈言没有发现那个侏儒的存在，也有可能会将其忽略。
　　可是，现在的话……
　　“师父，这个女人和小孩，或许可能才是真正的大鱼！”
　　而且，陈言主意了一下监控上的时间。
　　最近的日期是，10月12日10点08分。
　　那天是星期三。
　　而且是在上午10点。
　　上午10点，小学生不在学校上课，跟着母亲逛首饰店？
　　呵呵。
　　陈言将昨天晚上的发现，还有垃圾桶隔断的事情，给刘青山说了一遍。
　　“现在，可以初步断定，在胡月菲家入室盗窃的，就是画面中，打扮成小学生的人，她应该是侏儒症患者。”
　　“对方通过藏在垃圾桶的隔断内，混进了胡月菲的单元楼。”
　　“作案结束后，竟然躲在楼梯口，等胡月菲下电梯，进房间后，才光明正大的乘坐电梯。伪装上学，离开了小区！”
　　“侏儒？”
　　刘青山是真没想到。
　　不过，这里有一个疑问：“案发当天，胡月菲是临时回家拿东西。”
　　“如果说这个侏儒选择在八点后作案，是因为掌握了胡月菲的作息规律。”
　　“可是，胡月菲8点45分回来，这个侏儒又是怎么发现的？”
　　陈言笑了笑，指向屏幕上，和侏儒一起逛金店的女人：“原本我也想不明白。”
　　“但是，现在看的话，侏儒在行窃的时候，应该就是这个女人，在小区外时刻关注。”
　　“当她发现胡月菲的车，重新返回小区的时候，给侏儒发出了提示。”
　　“而且，这个女人的身形……”
　　陈言操作电脑，将视频中在三家店外放风的身形，剪辑出来。
　　和女人进行对比。
　　“丝毫不差！”
　　至此，实施盗窃三家店铺的三个黑衣人，还有进入胡月菲家盗窃的人，全部确认。
　　盗窃案，最难的锁定嫌疑人。
　　就比如胡月菲家的入室盗窃，严密的监控网络里，没有任何信息。
　　这特么就玄幻了啊。
　　不怕你藏得深，就怕连影子都摸不到。
　　虽然，四个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脸部特征被监控拍到。
　　可是，侏儒不就是最大的特征吗。
　　诺大的连城市，侏儒成年人也没几个。
　　想要找到他们，不说易如反掌，但起码比找一个正常人要简单一些。
　　“师父，四个人既然已经全部找到，接下来就是确认对方的身份。”
　　这种事，刘青山和吴志国都比较擅长。
　　老侦缉了，找人这种事，干了一辈子。
　　“把这四个人的体貌特征，尤其是这个侏儒成年人，通报连城各个侦缉分队，找到这个人！”
　　案件的侦办，第一次看到了曙光。
　　而张朝阳也带回了好消息。
　　是关于帝王世家小区的，那个辞职的保洁员。
　　“陈队，那个保洁员，找到了！”


第199章 案件升级
　　物业公司保洁员。
　　在案发当天，她推着垃圾桶进入楼内，打扫卫生，收拾垃圾。
　　86号垃圾桶，内藏隔断，盗匪就是通过这个垃圾桶，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楼内。
　　陈言专门研究过这个保洁员进出楼栋的视频。
　　正是从保洁员单手或者双手推垃圾桶，判断出这个垃圾桶可能存有猫腻。
　　所以，保洁员本身一定知道垃圾桶被动过手脚。
　　那么，对方就是目前，唯一直接接触过那个装扮成小学生侏儒的人。
　　孙桂芝，女，56岁，铁市人。
　　张朝阳联系了铁市侦缉队，请求那边帮忙寻找这个孙桂芝。
　　铁市侦缉队队长王顺，一听是陈言这边的案子，扔下所有事，亲自去核查这个孙桂芝的情况。
　　帝王小区的物业公司管理比较规范。
　　孙桂芝入职的时候，填写了个人资料。
　　包括家庭住址、直系亲属等情况都有登记。
　　所以，王顺那边仅用几个小时，就找到了这个孙桂芝。
　　并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连城。
　　侦缉二分队。
　　讯问室。
　　孙桂芝坐在审讯椅上，脸色苍白。
　　“孙桂芝，25号上午八点，你在帝王世家小区26号楼打扫卫生。”
　　“有没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
　　……
　　会议室。
　　张朝阳正在汇报工作：“孙桂芝撂了。”
　　根据孙桂芝的交代，是有人给了她一万块钱，让她帮忙做的这件事。
　　“对方只是让孙桂芝，使用装有隔断的垃圾桶，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用管。”
　　“在正常打扫卫生结束后，上午10点钟的时候，再次进入26号楼，再打扫一次卫生。”
　　“是谁联系的这个孙桂芝？”
　　张朝阳摇了摇头：“这个孙桂芝说，对方是个女的，但是长相记不清楚了。”
　　刘青山瞪着眼睛：“这个孙桂芝……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收钱？”
　　“那个女人跟她说，是她怀疑老公出轨，想安排人过来装监控摄像头的……”
　　……
　　怎么说呢。
　　无知者无畏。
　　这个孙桂芝，到了侦缉队的讯问室，虽然紧张，但是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帮人家忙，还有一万块赚，她当然乐意。
　　至于辞职的事情，算是一个巧合吧。
　　辞职是孙桂芝是早就打算好的。
　　要回老家照看孙子。
　　这一条线索，基本算是断了。
　　只不过，孙桂芝短时间内可能回不去照看孙子了。
　　无论她是否知情，都在事实上成为了盗匪的帮凶。
　　更何况，这只是孙桂芝的一面之词。
　　盗匪没有抓到，具体情况，现在还无法确定。
　　但是，有一个点，让陈言有所注意。
　　那就是，对方曾经要求这个孙桂芝要在10点钟的时候，再次进入楼栋打扫卫生。
　　也就是说，对方原本计划是要在10点钟的时候，故技重施，再次钻进垃圾桶隔断，出小区的。
　　只不过，他们没有料到，胡月菲竟然提前回来了。
　　所以，陈言才能在电梯的监控视频中，看到那个装扮成小学生的身影。
　　当然，就像陈言说的，这都是这个孙桂芝的一面之词。
　　她有没有说谎，在整个盗窃过程中，是不是仅仅扮演了一个被蒙蔽者的角色。
　　一切都还是未知。
　　“陈队，”张朝阳递过一张检测报告：“这是胡月菲邻居家防盗门猫眼上物质的检测结果。”
　　“上边粘的的东西不是口香糖，而是一种泡沫胶。”
　　“对方用泡沫胶，粘贴上了902室防盗门的猫眼。”
　　这种东西，遇空气会迅速凝结成泡沫状物质。
　　但是，在事后，因为是附着在猫眼表面，又比较好驱除。
　　其实，陈言原本期望这个盗贼傻一点。
　　比如学一学电影里的法子，用口香糖之类的东西，粘贴住猫眼。
　　这样，技术部门就能在残留的物质中，提取到对方的唾液。
　　从而检测出盗贼的dna信息。
　　当然，也不是说只要检测到dna信息，就能找到凶手。
　　但是，起码是一个标记。
　　可是对手很谨慎。
　　现场留下的痕迹，实在太少。
　　陈言有些沉默。
　　现在，几个重要信息，基本上都断掉了。
　　盗窃乘坐的车辆，是盗匪临时偷窃，虽然已经找到，但是已经被大火焚烧。
　　无法获取相关的线索。
　　三家店铺的视频，也已经调查完毕，发现了两男一女一侏儒的踪迹，但是并没有拍到他们的面孔。
　　还有盗窃胡月菲家的整个过程，陈言他们也进行了还原。
　　甚至，找到了帮助盗匪进入楼栋的保洁员。
　　可是，保洁员孙桂芝对盗匪的相貌记忆不清。
　　没有提供出有价值的线索。
　　目前，唯一在推进的工作，就是各个侦缉队，用海底捞针的法子，对整个连城市的酒店、出租屋进行排查。
　　毕竟，四人中有一个侏儒存在。
　　目标特征非常明显。
　　但是，能不能找到，还是一个未知数。
　　对方现在完成了盗窃，将近三千万的珠宝首饰在手，会不会当晚就逃离了连城市？
　　这些都是为未知数。
　　但是，即便有一丝希望，陈言也不会放弃。
　　“安排画像师，根据孙桂芝的描述，尽量还原出那个女人的相貌。”
　　“其他人，全力搜寻四人的行踪！”
　　……
　　28号上午。
　　距离胡月菲家被盗，已经过去三天。
　　距离两家金店，一家珠宝行被盗，也已经两天了。
　　整个连城侦缉队，所有侦缉分队的全部行动起来。
　　各大娱乐场所、酒店、ktv、出租房屋……
　　基本上那个能查的地方，都查了一个遍。
　　可是，仍然没有盗匪的任何信息。
　　陈言眉头紧锁，昨天一晚上，他都没合眼。
　　已经熬了两个通宵的陈言，眼睛布满血色，神情非常疲惫。
　　所有的监控视频，陈言昨天晚上又看了一遍。
　　四个人的身影，反复在脑海中出现。
　　反复对比。
　　衣着、行为、动作等等。
　　但是，没有发现。
　　对方正整个作案过程中，非常谨慎小心。
　　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即便是，那个86号垃圾桶，技术部门都没有在里边搜集到一根头发。
　　“难道……这个盗窃案，会成为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悬案？”
　　陈言靠在办公室的椅背上，无奈自嘲。
　　破案这种东西，真的不是说开挂就行的。
　　系统奖励给陈言的能力，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陈言更快的找到线索。
　　但是，并不是说所有的案子，都能直接锁定凶手的。
　　陈言不是超人，更不是神。
　　略微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陈言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目前，只能等待最终的排查结果。
　　还有孙桂芝描述的画像。
　　迷迷糊糊，两个晚上没合眼的陈言，有些抵挡不住困意。
　　精神头稍一放松，就睡了过去。
　　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吵醒了陷入深度睡眠的陈言。
　　睁开双眼，陈言看向墙上的石英钟。
　　12点。
　　陈言睡了大概四个小时。
　　“稍等，来了。”
　　从办公桌后起身，揉了揉眼睛，陈言打开办公室房门。
　　是张朝阳。
　　“老大，人找到了！”
　　人找到了？
　　张朝阳一句话，让陈言瞬间精神了起来。
　　“人找到了？”
　　“什么人！”
　　陈言有些不敢置信。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陈言甚至已经不太抱有希望了。
　　之所以，依然联合各个侦缉队进行排查，不过是为了防止万一。
　　可是，他真的没抱有希望。
　　“就是盗窃案的盗匪。”
　　“只是，”张朝阳顿了顿，脸色并没有找到嫌疑人该有的兴奋：“出了点问题。”
　　“问题？”陈言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好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张朝阳打的。
　　因为刚刚睡的太死，并没有听到，张朝阳才过来砸门。
　　“死了！”
　　张朝阳和陈言并身往外走。
　　“死了？”
　　“是的。”张朝阳拉开车门，等陈言上车后，坐进副驾驶：“开车，去现场！”
　　“今天早上，平湖路自建房片区内，一个房东报案……”
　　路上，张朝阳将大概案情给陈言做了汇报。
　　“四个人，无一幸免，初步勘察认定，四人死于氰化物中毒。”
　　“而且，四个人中，是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正是侏儒。”
　　“另一个人的照片信息，我已经安排人，让孙桂芝指认。”
　　“刚刚已经反馈了信息，孙桂芝说，就是照片中的人，给她的一万块钱。”
　　“所以，现在基本可以确认，这四个人，就是连环盗窃案的嫌疑人。”
　　……
　　现场。
　　发生在侦缉四分队的辖区。
　　四分队队长李云正在安排人员进行现场勘察。
　　“陈队，”看到陈言过来，李云连忙过来打招呼：“你来了。”
　　这几起连环盗窃案，因为都发生在一分队、二分队和三分队辖区。
　　当天，李云的四分队辖区，虽然也发生了一起猪蹄店盗窃案，但是，没过几个小时，案子就破了。
　　所以，这些天，相比较刘青山、吴志国，李云的日子过的很不错。
　　但是，他没想到，这几起盗窃案的嫌疑人，竟然住在他的辖区。
　　而且，还死了。
　　并且，很显然是他杀。
　　所以说，不能没事坐在岸上吃瓜。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蹦一身血。
　　“李队，”陈言打过招呼，直奔案情：“大概情况怎么样？”
　　凶杀案，和盗窃案不一样。
　　盗窃案，金额再大，都是钱的事。
　　说白了一堆纸。
　　可是凶杀案不同。
　　再小的凶案，也是一条人命。
　　哪怕，死的人是盗窃犯！


第200章 氰化物毒杀
　　进入现场，陈言第一时间开始勘察现场。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氰化物毒杀案，限期两天，完成任务，奖励技能攀岩技术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攀岩专精？
　　上次奖励的是游泳技能专精。
　　这次是攀岩技能。
　　而且，陈言发现，自己的这个系统，除了第一次激活外。
　　以后的每次激活，都是碰到凶杀案才会再次激活，发布任务。
　　至于其他的案件，系统并没有给出任务提示。
　　就比如这次的盗窃案，前边，系统都是风平浪静。
　　直到现在，发生命案，才开始发布任务。
　　放下思绪，陈言第一时间开启嗅觉基因锁，还有视觉基因锁。
　　李云在一边给陈言介绍目前已经获得的信息：“四名死者的身份，已经初步确认。”
　　“1号死者，王田智，男，36岁，丹市人，已婚。”
　　“2号死者，于玲芳，女，32岁，葫芦市人，已婚。”
　　“根据目前得到信息看，王田智和于玲芳是夫妻关系。”
　　“3号死者，张传民，男，40岁，丹市人，聋哑，已婚。”
　　“4号死者，于玲慧，女，32岁，葫芦市人，侏儒症患者，已婚。”
　　“3号死者和四号死者，是夫妻关系。”
　　案发现场，四人围坐在餐桌前。
　　侦缉员按照顺时针的顺序，给四名死者编好了号码。
　　四个人，1号死者王田智，歪到在座椅下，椅子躺倒在地，其双手朝着门口的方向狠狠的扒着地板上的缝隙。
　　指甲中有血迹渗透。
　　脸色青白，皮下粘膜呈现红色。
　　比较明显的氰化物中毒的反应。
　　2号死者歪到在椅子上，没有挣扎的反应，双腿绷直，双眼开合。
　　3号死者在桌子底下，应该是从椅子上脱离下来，爬了大概有一米的距离。
　　餐桌上，3号死者的餐具洒落在地，摔成粉碎。
　　身上沾染着火锅汤汁，地上是摔碎的瓷碗。
　　4号死者，身材较小，同样坐在椅子上，上手交叠，背靠座椅。
　　目测身高只有一米左右，椅子上的身形，小腿悬空，脸部和桌面齐平。
　　四人的皮肤都呈现出鲜红色。
　　皮下组织充血的征兆非常明显。
　　陈言轻轻抽动鼻息。
　　现场，有淡淡的苦杏仁的味道。
　　死者应该是氰化物中毒导致死亡。
　　氰化物，致死量非常少。
　　米粒大小的氰化物，大概三五五克，就能让一个成年人迅速死亡。
　　这种毒药的致死原理，其实和一氧化碳中毒类似。
　　只不过，中毒后死亡的速度更快，抢救也更加困难。
　　至于氰化物的味道，所谓的苦杏仁味，其实并不是所有人的鼻子都能闻出来的。
　　比如，就把一枚苦杏仁摆在面前，有的人也不一定能闻的出来到底是什么味道。
　　但是，这种气味，让陈言来说，用游泳池水的味道来形容，可能更贴切。
　　“房东是怎们发现死者的？”
　　陈言蹲下身，仔细检查每一位死者的情况。
　　“这个房东这两天回铁市老家了，昨天晚上才回来。”
　　李云在一旁介绍情况。
　　原来，这个房东昨天晚上回来后，听街道办说，这两天警察在排查侏儒人员的事情，早上就过来招呼这家住户。
　　“结果，敲了半天门，里边的人也不开门。”
　　“打电话，只听到里边有电话的铃声，却没人应答，房东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而且，这个房东还挺小心，叫上了邻居，一起开的门，之后就报警了。”
　　陈言点点头。
　　过程并不复杂。
　　房东不仅仅叫了邻居，还用手机录制了视频。
　　所以，整个现场保存的非常完好。
　　四人的死因已经确定，死亡时间大概在有12个小时。
　　也就是昨天晚上，大概12点左右的时候死亡。
　　……
　　三个小时后。
　　侦缉二分队会议室。
　　陈言召开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相关的情况，刚刚我已经向连城侦缉队还有省侦缉大队做了汇报。”
　　“根据上级指示，相关案件依然由我接手办理。”
　　“但是，是转到省侦缉大队重案组专办。”
　　“李队长，给大家通报一下现场勘察情况。”
　　李云立即起立，敬礼：“是，陈组长。”
　　这个时候，李云知道，陈言的身份已经不是和自己平级的基层侦缉分队队长。
　　而是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称呼上，自然要发生变化。
　　而且，四人死亡的案件发生在自己的辖区，李云是所有人中，压力最大的。
　　“根据房东提供的信息，四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
　　“两对夫妻，其中2号死者于玲芳和4号死者于玲慧是亲姐妹。”
　　“四号死者于玲慧，是侏儒症患者。”
　　“另外两名男性死者，是同乡。”
　　“相关基础信息核查，已经发往丹市侦缉队协调调查。”
　　“四人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12点左右，死因是氰化物中毒。”
　　“经过初步检验，是氰化物投放在火锅食材中，四人食用后，导致的氰化物中毒。”
　　李云用了十分钟时间，大概通报了死者的基本情况。
　　“下面，我来做工作安排。”
　　“第一，经过视频比对，还有帝王世家小区保洁员的指认，现在基本可以确认这四人，就是25号早上，胡月菲家失窃，25号早上及26日凌晨，两家金店一家珠宝行失窃的作案嫌疑人。”
　　投影照片切换。
　　左侧是四人基本信息，右边是四人毒发现场照片。
　　“我们在四人住所，发现了他们当时作案使用的黑色紧身衣。”
　　“头套、液压钳、开锁工具，还有策划图。”
　　“根据房东的供述，3号死者张传民，本身就在一家开锁公司工作。”
　　“这四人，已经在他的自建房租住了五年的时间。”
　　“五年前，王田智、于玲芳和于玲慧三人租住在一起。”
　　“四年前，王田智为于玲慧介绍了自己的同乡，聋哑人张传民，两人才结婚。”
　　“四人都是外地来连城市务工。”
　　陈言指向投屏照片：“那么问题来了。”
　　“这四个本来本分过日子的人，为什么会去盗窃，而且策划的如此周密细致？”
　　“第二，”陈言再次切换投影：“大家看这里。”
　　投屏上，是死者案发现场的平面照片。
　　“大家注意看一下，桌子上的餐具摆放位置。”
　　“根据死者死后的位置分布，可以判断。”
　　“四人用餐的时候，1号死者和2号死者紧挨着，3好死者和4号死者紧挨着。”
　　“可是，1号死者和4号死者中间的距离，有些过大。”
　　“在这个位置，”陈言指向1号死者王田智和4号死者于玲慧中间的位置：“这里原本应该也有一套餐具。”
　　“也就是说，在案发现场，昨天一起吃饭的还有第五个人。”
　　“但是，这个人当时使用的餐具消失，坐的椅子也收了起来。”
　　“所以，很大可能，这个人就是凶手！”
　　“第一，”陈言看向李云：“李队长，你安排人，全面排查自建房附近的监控视频。”
　　“同时排查四名死者的社交关系。”
　　“第二，”陈言看向刘青山：“刘队长，我们虽然在现场，发现了四人实施盗窃的一些证据。”
　　“但是，并没有发现被盗赃物。”
　　“那就说明，要么四个人在实施盗窃后，藏匿了赃物，要么就是被凶手转移。”
　　“总之不可能凭空消失。”
　　“你和李队长配合，重点调查四人生前轨迹，使用车辆，或者是否还有其他租房信息。”
　　……
　　半个小时后，所有工作安排结束。
　　陈言叫上张朝阳。
　　“朝阳，跟我去一趟俊发传媒展览公司。”
　　俊发传媒展览？
　　张朝阳微微一愣，一时间没有想起这个名字。
　　“俊发传媒展览公司？”
　　“陈队，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当然耳熟，这是吴凯越工作的公司。”
　　在案发现场，陈言不仅仅发现了第五个人的存在。
　　也不仅仅发现了氰化物的味道。
　　更不仅仅发现了四人的作案工具。
　　在案发现场，陈言竟然还发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气味。
　　只是，这种气味很淡。
　　似乎是属于某个人的私人物品，曾经出现过在案发现场一样。
　　而非那个人到过那。
　　当然，这些线索，虽然不能作为证据。
　　但是，却能为陈言指引破案方向。
　　俊发传媒展览公司。
　　在吴凯越的办公室，陈言和张朝阳见到了这个衣着考究，气质不凡的男人。
　　关于吴凯越，陈言和张朝阳对他的了解不多。
　　但是，这要看跟谁比。
　　比如和吴凯越的妻子胡月菲比，陈言他们掌握的情况可能更多一些。
　　毕竟，吴凯越的私生子，已经两岁了。
　　可是，胡月菲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孩子和孩子的母亲，就住在吴凯越和胡月菲买的房子里。
　　一个能让自己的情妇，租住在自己买的房子内的男人，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关键是，他老婆还不知道这件事。
　　更关键的是，还隐瞒了至少两年。
　　“吴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陈言微微抽动鼻息，再次确认。
　　四名盗匪死亡现场，确实出现过属于吴凯越的气味。
　　真相，有的时候，往往就在眼前。
　　一切不可能，都不过是遮掩真相的迷雾。
　　一旦剥开，是人是鬼，一目了然。


第201章 预料之外的凶手
　　吴凯越对陈言的到来，似乎有些意外。
　　“陈警官，你好！”
　　吴凯越依然彬彬有礼：“是我们家的盗窃案有消息了吗？”
　　消息？
　　陈言摇摇头。
　　对于吴凯越，陈言没有什么偏见。
　　他和胡月菲夫妻二人的关系，以及他在二单元养私生子的事情，跟陈言都没有关系。
　　不过，陈言还是比较感慨。
　　这个吴凯越真是有两下子。
　　能瞒着胡月菲两年之久，甚至能把另一个女人和孩子就安排在自己家的另一栋房子，而且就在身边。
　　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吴先生，你们家里的盗窃案，我们正在全力侦办，目前已经有了很大进展。”
　　陈言和张朝阳坐在吴凯越对面：“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些其他情况。”
　　“哦，您请问，我一定配合。”
　　吴凯越点点头，语气很诚恳。
　　“昨天晚上12点钟，你在什么地方？”
　　昨天晚上12点？
　　吴凯越微微差异：“我的生活比较规律。”
　　“每天晚上跑步结束后，我就回家了。”
　　吴凯越起身给陈言和张朝阳倒茶：“12点钟的时候，我已经洗完澡，准备休息。”
　　“陈警官……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陈言没有回答吴凯越的话。
　　在来吴凯越的公司之前，陈言让张朝阳联系了帝王世家小区的物业公司。
　　让那边配合调阅了一下昨天晚上的监控视频。
　　吴凯越没有说谎。
　　昨天晚上7点53分，吴凯越准时出现在电梯内。
　　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吴凯越并没有去2单元看孩子和那个女人。
　　而是真的去跑步了。
　　从吴凯越进入电梯，到10点38分。
　　吴凯越的身影一直在小区监控拍摄范围内。
　　然后，吴凯越返回了他和胡月菲的房子。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7点56分。
　　也就是说，吴凯越昨天晚上确实哪都没去。
　　他说的都是实话。
　　但是，正因为他说了实话，才不对劲。
　　要知道，以往每天晚上，吴凯越所谓的跑步，可都是在隔壁单元度过的。
　　而昨天晚上却没有。
　　“吴先生，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根据你平时的作息时间，每天晚上8点左右，你都会去小区跑步，一直到10点多，然后回家。”
　　陈言顿了顿：“但是，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每天所谓的跑步，其实是去做了什么。”
　　“所以……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有去2单元802？”
　　“李蕊蕊……去了哪里？”
　　李蕊蕊！
　　轰！
　　陈言的话，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击在吴凯越胸口。
　　这个男人，脸色突然变的苍白，再也没有了刚刚的风轻云淡。
　　“你……你们怎么知道……蕊蕊……”
　　张朝阳接过话，看向吴凯越：“我们不仅知道李蕊蕊的存在，还知道你们两个有一个两岁大的儿子。”
　　“她们母子租住的房子，也是你和胡月菲的名下。”
　　“你们……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月菲？”
　　吴凯越看向陈言和张朝阳的目光中，充满请求：“我和月菲是大学同学，我们是初恋。”
　　“她对我非常信任，但是……”
　　“但是，我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孩子。”
　　“医院也检查过了，人工受孕也试过了，但是都没有效果。”
　　“我父母那边，每天都催促我……我也是没办法……”
　　吴凯越说的很恳切，他的情绪也不是很激动。
　　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或许，吴凯越早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心理准备。
　　但是，当事情来临的时候，他显然并没有完全准备好。
　　“吴先生，我们没有干涉你私生活的意思。”
　　陈言看向吴凯越：“这件事情，在你们报案失窃的那天，我们就已经知道了。”
　　“但是，我们并没有把事情告诉你的妻子胡月菲。”
　　“今天我们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李蕊蕊的事情。”
　　“根据物业公司提供的视频，昨天上午，李蕊蕊就带着孩子出去了。”
　　“她现在人在哪？”
　　……
　　离开吴凯越的公司。
　　陈言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
　　张朝阳看向陈言的眼神有些惊讶：“陈队，你怀疑这个李蕊蕊……”
　　陈言肯定的点点头。
　　“为什么，这个女人，和案子根本就没什么交集啊。”
　　为什么？
　　陈言看向张朝阳：“从我们整个案子的侦办线索看，这个李蕊蕊确实和盗窃案没有直接关联。”
　　“或者说，我们没有发现她和四名盗窃犯之间有什么关联。”
　　“但是，我今天在四名盗窃犯死亡的现场，意外发现了属于吴凯越的气味。”
　　“吴凯越的气味？”
　　张朝阳是一直都知道陈言鼻子好使的。
　　但是，好使到这种程度，张朝阳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陈队，你能分辨出每个人身上的气味？”
　　陈言点点头：“对，虽然不能说百分百分辨出来，但是，一般在密闭空间，在空气流通不畅的室内，一个人如果长期滞留过，我大概能够分辨出这种气味。”
　　“可是，我们查过了，吴凯越昨天白天，一直在公司。”
　　“下班后，他就直接回家了，晚上跑步也有监控视频证明他一直在小区。”
　　“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出家门……”
　　说着说着，张朝阳也明白陈言的意思了。
　　“陈队，你是说，吴凯越虽然没有出现在现场，但是出现案发现场的人，应该和吴凯越长期接触！”
　　“所以，身上会带有吴凯越的气味？”
　　陈言点点头：“对，案发现场保护的很好。”
　　“而且，四名受害人租住的房子，空气流通性不好，房间内的气味比较浓郁。”
　　“而目前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和吴凯越交往密集的人，只有两人。”
　　“一个是他的妻子，胡月菲。”
　　“而胡月菲的昨天的行动轨迹，已经查明。”
　　“白天，胡月菲在公司上班，有人证。”
　　“下午下班后，小区内的监控视频，发现了胡月菲的踪迹，直到今天早上8点钟出门。”
　　“也就是说，胡月菲昨天应该一直在家里。”
　　“另一个和吴凯越长期密切接触，能够携带他身上气味的人，就只有那个李蕊蕊了。”
　　“而刚刚物业公司调取的监控视频显示，李蕊蕊昨天上午带着孩子外出，至今未归。”
　　“所以，李蕊蕊有重大作案嫌疑。”
　　坐上警车，陈言和张朝阳直奔天河新区。
　　根据吴凯越的供述，李蕊蕊跟他说，这两天要回父母家住两天。
　　孩子的姥姥姥爷想外孙子了。
　　真的，不得不说，这个吴凯越确实有两下子。
　　他和李蕊蕊没有结婚，没有办婚礼，却愣是搞定了岳父岳母。
　　而且，根据吴凯越的说法，李蕊蕊以前就是在金店工作，他们之间认识，也是因为吴凯越给胡月菲买金手镯才认识的。
　　天河新区。
　　翠竹园小区8号楼3单元602。
　　在李蕊蕊父母家，陈言见到了李蕊蕊。
　　在接触李蕊蕊的瞬间，陈言就肯定。
　　昨天晚上，出现在四名盗窃犯死亡现场的人，就是这个女人。
　　李蕊蕊留在案发现场的气味，不仅有吴凯越的，更多的是她自己的。
　　只是，陈言以前从没有接触过李蕊蕊，当时无法判断出现场陌生人的气味就是属于李蕊蕊。
　　“你们是……”
　　此刻的李蕊蕊，正抱着两岁的儿子。
　　“你是李蕊蕊吗？”
　　李蕊蕊点点头：“恩，我是李蕊蕊，请问你们……”
　　张朝阳跟在陈言身后：“我们是警察。”
　　警察？
　　当李蕊蕊听到张朝阳说出警察两个字的时候，眼角明显不自觉的抽搐。
　　这个细节，被一直观察着李蕊蕊表情的陈言捕捉到。
　　“李女士，我们有些情况需要向你核实一下。”
　　“你看现在是不是跟我们……”
　　李蕊蕊的身后，走出两位老人，应该是李蕊蕊的父母。
　　两位老人的眼中是疑惑：“蕊蕊这两位是……”
　　“哦，”李蕊蕊急忙回头：“爸，没事，有两个朋友有点事。”
　　李蕊蕊没有说陈言两人是警察。
　　而是说朋友。
　　李蕊蕊把怀中的孩子送给身后的母亲：“妈，帮我带一下麦兜。”
　　哇哇……
　　两岁的孩子，刚离开李蕊蕊的怀里，就哭了出来。
　　李蕊蕊脸色突然有些苍白，看向孩子的目光，让张朝阳有些难受。
　　“李女士，我们只是和你核实一些情况，”
　　张朝阳上前一步，作为一名父亲，他现在多少能够理解李蕊蕊的感受。
　　“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陈言看了一眼张朝阳，没有说话。
　　张朝阳虽然在说谎，但是，这种情况下，陈言当然不会阻止。
　　也许是张朝阳的话起了作用。
　　李蕊蕊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小男孩靠在姥姥怀里，也不在哭闹。
　　两岁的孩子，已经会说话了。
　　“妈妈，你快点回来，麦兜饿，要吃包子……”
　　“嗯嗯，你先跟姥姥吃饭，妈妈马上回来。”
　　……
　　小区楼下凉亭。
　　10月底的连城市，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光。
　　气候凉爽宜人。
　　但是，李蕊蕊裹了一件外套，却依然有些瑟瑟发抖。
　　“李女士，昨天晚上12点，你在哪里？”
　　“我……我在和朋友吃饭……”
　　“李蕊蕊，你……”
　　陈言抬头看了一眼李蕊蕊，抬手打断张朝阳。
　　“李蕊蕊，我们既然能找到你，你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第202章 人不是我杀的！
　　陈言看向李蕊蕊的目光，有些凝重。
　　“李蕊蕊，我们能找到你，你就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了的。”
　　“你说你昨天晚上和朋友吃饭，那么朋友是谁，在哪吃的，吃到几点钟。”
　　“你什么时候到家，你父母在不在，他们能不能为你证明。”
　　“李蕊蕊，做假证，最少监禁两年。”
　　陈言叹了一口气，脑海中闪过楼上那个两岁的孩子：“有些事情，做了，就经不起查。”
　　陈言看了看张朝阳，转头再次看向李蕊蕊。
　　“我们今天过来，仅仅是跟你核查一些情况。”
　　“李蕊蕊，考虑一下你的儿子。”
　　“我们在楼下等你。”
　　“这一次见面，就当作没有发生……”
　　“你可以选择……自首！”
　　……
　　两个小时后。
　　张朝阳看向六楼依然亮着灯的房间：“对方不会是跑了吧？”
　　陈言摇摇头。
　　“往哪跑，这栋楼就这一个出口不说。”
　　“李蕊蕊现在能往哪里跑？”
　　“都等了两个小时……再等等……”
　　话音未落，单元门打开，正是李蕊蕊。
　　此刻的李蕊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眼睛通红，似乎刚刚哭过。
　　这个女人……
　　其实不怎么漂亮，但是看上去很文静的样子。
　　眼睛里柔柔的，一看就是那种贤妻良母的女人。
　　“抱歉，刚刚把孩子哄睡，时间有点久了。”
　　李蕊蕊似乎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陈言摇摇头：“没关系，既然都安排好了，就走吧。”
　　……
　　侦缉二分队。
　　审讯室。
　　陈言在亲自审讯李蕊蕊。
　　“李蕊蕊，你既然是自首，我们会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但是，有关案件的细节，希望你能如实供述。”
　　“说说你们是如何策划盗窃案，你又为什么杀了他们四个人。”
　　“我和于玲芳五年前就认识了……”
　　原来，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
　　当时，李蕊蕊在一家金店工作，是销售员，而于玲芳当在同一家金店做保洁员。
　　两人性格相投，关系不错。
　　一直保持联系。
　　“后来，我和吴凯越好上了，给他生了孩子。”
　　“我知道，让他为了我和孩子跟胡月菲离婚，是不可能的。”
　　“慢慢的，我也就不再奢望了。”
　　“但是，麦兜越来越大，越来越懂事。”
　　“他总问我，为什么爸爸不跟我们一起住，为什么爸爸总要跟隔壁的阿姨在一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李蕊蕊看向陈言：“这位警官，你这么年轻，应该没有孩子吧。”
　　李蕊蕊转头看向张朝阳：“这位警官……你的孩子应该不小了。”
　　“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所以，一年前我就联系上了于玲芳。”
　　“我知道她有一个白血病的儿子，他们两口子赚的钱，都给孩子看病了。”
　　“但是，光靠打工赚钱，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赚到让孩子痊愈的钱。”
　　“所以，我们一起策划了盗窃案……”
　　李蕊蕊的想法很好。
　　通过于玲芳四人实施盗窃，不仅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还能让胡月菲身败名裂。
　　“吴凯越跟我说过胡月菲的工作。”
　　“如果她负责的安保系统出了问题，那么对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公司。”
　　“甚至，有可能让胡月菲吃官司，这样一来，以吴凯越家里父母的态度，一定会让他和胡月菲离婚。”
　　“可是，你们是怎么知道吴凯越家的保险柜位置的？”
　　陈言对这一点一直有疑惑。
　　案件发生后，他第一时间安排人排查，有谁知道吴凯越家里的保险柜位置。
　　当时，也正是因为这个，陈言等人才发现了吴凯越有外遇的事情。
　　才发现了李蕊蕊这个人的存在。
　　但是，那时吴凯越非常肯定的告诉陈言，他并没有把保险柜的位置告诉任何人。
　　当时，陈言判断，吴凯越并没有说谎。
　　也应该没有把保险柜的位置告诉过李蕊蕊。
　　否则，吴凯越本人在那个时候，就会怀疑到李蕊蕊身上。
　　“难道是吴凯越告诉你的？”
　　李蕊蕊摇了摇头：“吴凯越并没有告诉我这些。”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张朝阳也奇怪：“当时入室盗窃的，是患有侏儒症的患者于玲慧。”
　　“从现场的情况看，于玲慧因该是直奔保险柜，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怎么可能那么快找到隐藏在油画后面的保险柜？”
　　“这个简单，我让于玲芳他们在我们小区对面，临时租了一个单间。”
　　“那个房子，正对着吴凯越家。”
　　“他们观察了一个月，确认了吴凯越和胡月菲的作息规律。”
　　“如果那天不是胡月菲回来的太匆忙，于玲慧会恢复好整个现场。”
　　“根本不会让胡月菲发现家里有进人的痕迹。”
　　原来，整个盗窃过程，都是李蕊蕊精心策划的。
　　那个保洁员，也是李蕊蕊精心挑选的。
　　她知道那个保洁员要回老家，给儿子看孩子。
　　所以，就利用了这一点。
　　让于玲芳去接触对方，给对方钱，让对方帮助运送于玲慧进入楼栋。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于玲慧在潜入胡月菲家后，会把所有的安防资料拍照复印。
　　然后恢复原样。
　　再然后，利用保洁员的垃圾桶，再次偷偷离开。
　　真正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后面，也根本不用伪造成入室盗窃的假象。
　　也就不会引来警察，更不会暴露自己。
　　“整个盗窃方案，我策划了整整两个月。”
　　“考虑到了所有的可能意外。”
　　“包括胡月菲家的那个作家邻居，如果对方那天真的出来，或者发现动静，从猫眼中看到什么，我都有了对策。”
　　陈言点点头，李蕊蕊思虑的确实充分。
　　甚至，就连黏住902室防盗门猫眼的东西，都用的是泡沫胶。
　　而不是有可能检测到dna信息的口香糖。
　　“但是，我没有想到，胡月菲会半路回家。”
　　“那个时候，于玲慧已经打开了保险柜，开始拍照了。”
　　“根本没有时间恢复现场，所以只能伪装成入室盗窃，仓皇离开。”
　　“不对吧，”陈言看向李蕊蕊：“根据现场的观察，当时所有的档案资料都已经恢复完毕，不经过检查，根本发现不了档案袋底部已经被拆过的痕迹。”
　　“还有保险柜中，装有密钥的小盒子，也有被人从合页连接处，被打开过的细微痕迹。”
　　“于玲慧有时间做这一切，怎么会没有时间恢复现场？”
　　哼！
　　李蕊蕊脸色突然出现愤恨之色：“这个蠢货，要不她擅自打开密钥盒子，浪费了时间，现场早就恢复完了。”
　　于玲慧从李蕊蕊口中知道，吴凯越的公司将在本周举办一场国画展览，其中有一幅名画，价值上亿元。
　　于玲慧就打起了这个画作的主意。
　　于是，于玲慧偷摸的复制了密钥。
　　“于玲慧这个蠢货，她根本不知道展览的安保力量有多强。”
　　“盗窃两家金店和珠宝行，是我精心策划的。”
　　“每场盗窃，我甚至手把手教他们演练，这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完成盗窃。”
　　“但是，画展的安保力量，仅仅有一个密钥，根本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再说，我之所以策划这几起盗窃案，为的是让胡月菲身败名裂，让吴凯越和她离婚。”
　　“不是让吴凯越丢掉工作。”
　　整个盗窃的过程，其实非常简单。
　　李蕊蕊让于玲芳、王田智和张传民反复演练。
　　再加上有安保资料，盗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因为密钥的事情，你们闹翻了。”
　　陈言看向李蕊蕊：“所以，昨天晚上，你就下毒，杀了他们？”
　　让陈言有意外，李蕊蕊摇头。
　　“盗窃案是我策划的，但是我并没有杀了他们四个。”
　　“昨天晚上，我们五个人吃饭……”
　　“本来是要瓜分偷来的金银首饰的，但是于玲慧和于玲芳两家人吵了起来。”
　　“于玲芳的老公王田智，想要按照433的方案分配。”
　　“于玲芳两口子拿四成，我和于玲慧两口子各拿三成。”
　　李蕊蕊冷笑：“王田智觉得，盗窃金店和珠宝行，他们两口子冲在前面，我和于玲慧并没有直接参与，所以，认为我们要分的少一点。”
　　“而于玲慧不同意这个分法，她要平分。”
　　李蕊蕊看向陈言和张朝阳：“你们是不是觉得于玲芳夫妻有些过分。”
　　呵呵。
　　“其实，他们都一样。”
　　“于玲慧复制密钥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姐姐和姐夫。”
　　“所以，我也不存在因为密钥的事情，和他们闹翻的可能。”
　　“那这四个人是怎么死的？”
　　张朝阳疑惑。
　　如果不是李蕊蕊下的手，那还能是谁？
　　这四人总不会自杀吧。
　　“他们是自己杀了自己！”
　　李蕊蕊的话，让张朝阳差点背过气。
　　我特么说自杀，就是随便想想，不是真的好不。
　　“具体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我们吃的是火锅。”
　　“桌子上罢了两种肉，有两盘羊肉，还有两盘牛肉。”
　　“因为对首饰分赃没有最终达成一致，我就提议先吃饭。”
　　“于玲芳准备的是牛肉，于玲慧准备的羊肉。”
　　“但是，在吃饭的时候，于玲芳却一口牛肉没吃。”
　　“我记得的，当年我们在金店上班的时候，她最喜欢吃牛肉，这次竟然一口没吃。”
　　“而于玲慧两口子，却只吃牛肉，没有吃自己准备的羊肉。”
　　“你是说……她们姐妹两人分别在自己准备的肉里下了毒？”
　　“这个……是我猜的， 当时我并不确定。”
　　“只是，于玲芳的行为有些反常。”
　　“那你为什么没事？”
　　李蕊蕊看向张朝阳：“我是素食主义者，从来不吃肉。”
　　“于玲芳他们都知道。”
　　“火锅刚开始吃，没有几分钟，他们四个就都中毒了。”
　　“我当时特别害怕，把自己用过的碗筷收拾走，就离开了。”
　　李蕊蕊的供词……
　　让陈言和张朝阳觉得有些荒诞。
　　或者说，过于巧合。
　　两姐妹，因为分赃不均，竟然就毒杀对方？
　　会不会是李蕊蕊为了逃避死罪，刻意编造的谎言？
　　要知道，当事人只有五个，现在四个人都已经死了。
　　只剩下李蕊蕊一个人。
　　她说自己不是凶手，那就不是凶手了？
　　“李蕊蕊，你的话，我们没有办法全部相信。”
　　“毕竟于玲芳四人已经死亡，但是……”
　　陈言起身，郑重看向李蕊蕊：“四个人的具体验尸报告还没有出来。”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于玲慧和于玲芳当时下毒，必然会在她们手上或者身上，留有毒物残留。”
　　“而如果没有这些痕迹……”
　　“李蕊蕊，你当时就在现场，没有办法自证清白的话，你知道后果！”


第203章 贪婪是原罪
　　李蕊蕊究竟是不是凶手？
　　陈言不敢断定。
　　虽然，李蕊蕊讲述的四人中毒过程，像故事更多于像现实。
　　可是，现实中的真相就是，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发生的。
　　从杀人动机来讲，李蕊蕊有没有杀人动机？
　　当然有。
　　财帛动人心。
　　将近三千万的赃物，不是小数目。
　　李蕊蕊为什么要策划这三起盗窃案？
　　不就是为了让胡月菲身败名裂，甚至吃官司吗？
　　然后迫使吴凯越和胡月菲离婚。
　　当然，现在案子发生了，胡月菲也确实如李蕊蕊所预料的。
　　安防系统实效，胡月菲的责任不可推卸。
　　即便是不吃官司，这安保设计师这行，也别想再干下去了。
　　这样，李蕊蕊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名正言顺的父亲。
　　可是，归根结底，李蕊蕊为什么非要这个名分？
　　真的就只是为了给孩子找亲爹吗？
　　要知道，吴凯越作为公司高管，一年赚的钱可不少。
　　李蕊蕊当年给吴凯越生孩子，是明知道吴凯越已经结婚的。
　　那么，她是为了什么？
　　为了爱情？
　　呵呵。
　　不管谁信，陈言不信。
　　但是，对于李蕊蕊，陈言有一份恻隐之心。
　　从心底，陈言真的不愿意相信，或者说期盼这个李蕊蕊不是凶手。
　　策划盗窃案，涉及金额特别巨大，监禁的时间不会短。
　　但是，如果是毒杀四人，即便这四个人都是盗窃犯。
　　李蕊蕊也要付出最严重的代价。
　　可是，在李蕊蕊家，她还有一个两岁的孩子。
　　当陈言和张朝阳要把李蕊蕊带走时，那孩子的哭声，让人揪心。
　　如果，李蕊蕊真的杀了人，那个孩子，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
　　但是，事实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
　　李蕊蕊究竟杀没杀人，要等尸检报告，还有李蕊蕊住所的搜查结果。
　　……
　　五个小时后。
　　张朝阳冲进了陈言的办公室：“陈队，尸检结果出来了！”
　　陈言神色一动，接过尸检报告，仔细阅读。
　　四人死因明确，氰化物中毒。
　　“根据尸检结果显示，四人直接死因是氰化物中毒。”
　　张朝阳脸色有些兴奋：“而且，我们在于玲芳和于玲慧的指甲内，都检测到了相同的氰化物。”
　　陈言点点头。
　　不仅如此，四人死亡的房间，是于玲慧和张传民居住的屋子。
　　于玲芳和王田智居住的屋子在隔壁。
　　“通过检测，发现四人中毒的这种氰化物，是通过炒制苦杏仁的办法得到的。”
　　氰化物中毒，其实有毒性的是氰化物中的氰基离子。
　　但是，不是所有的氰化物都能导致人体中毒。
　　有些氰化物的氰基离子容易剥离本体，有些不容易剥离。
　　苦杏仁中蕴含的氰化物，就是最容易剥离氰基离子的一种。
　　通过尸检报告，从于玲慧和于玲芳指甲中蕴含微量的氰化物来看，李蕊蕊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但是，仅仅通过这一点，还是无法完全洗清李蕊蕊的嫌疑。
　　“李蕊蕊，安全有可能在于玲慧和于玲芳死后，将氰化物涂抹进两人的指甲。”
　　陈言放下尸检报告，看向张朝阳：“两个出租屋的检查情况怎么样？”
　　“已经出来了。”
　　张朝阳将手中的资料递给陈言：“光靠这点，确实不能证明李蕊蕊说的话。”
　　“不过，我们对死者的居住的出租屋，还有李蕊蕊住的房子，进行了仔细的检查。”
　　“其中，在于玲芳和于玲慧的出租屋内，分别检查到了残留的氰化物。”
　　“但是，在李蕊蕊的家里，我们没有任何发现。”
　　……
　　案子到这里，李蕊蕊杀人的嫌疑，基本上已经能够排除。
　　同时，葫芦市和丹市的协查通报也反馈回来。
　　王田智和张传民倒还好，并没有什么前科。
　　但是，让人有些意外的是于玲芳。
　　于玲芳和王田智结婚，是二婚。
　　在老家，于玲芳曾经还有一个老公。
　　只不过几年前，在一场打架斗殴中，被人砍成了植物人。
　　而且，于玲芳在20来岁的时候，在葫芦市有盗窃、寻衅滋事、故意伤人的案底。
　　至于为什么于玲慧和于玲芳手里有氰化物，这和她们家里有关系。
　　两人父母在农村就是种植杏子的。
　　苦杏仁翻炒熬制，使用特定的手段，是可以作为安神助眠的药物的。
　　当然，换一种手法炒制，就能得到氰化物。
　　陈言没有再见李蕊蕊。
　　人心不足蛇吞象。
　　李蕊蕊和吴凯越在一起，给吴凯越生了孩子。
　　吴凯越每个月给李蕊蕊一万块的生活费。
　　按照正常来说，这个钱，其实不少了。
　　但是，有了孩子，李蕊蕊的心态明显发生了变化。
　　而这种变化，越来越强烈。
　　凭什么自己就要藏在幕后，当小三？
　　就因为自己比胡月菲来的晚？
　　对现状的不满，滋生了李蕊蕊犯罪的念头。
　　还有于玲芳和于玲慧夫妇。
　　于玲芳忘了，最初参与盗窃，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治病。
　　于玲慧也忘了，她一个侏儒症患者，在连城全靠姐姐和姐夫才能好好的生活。
　　后来，王田智更是为于玲慧介绍了张传民，结了婚，成了家……
　　但是，在分赃的时候，面对三千万的赃物，亲姐妹反目成仇，竟然给对方下药。
　　为了钱，恨不得毒杀对方。
　　在一百万面前，依然能够守住本心的人不少。
　　但是，在一千万乃至更多的钱面前，守住本心的人，还多吗？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氰化物毒杀案，奖励技能攀岩技术专精。】
　　哗！
　　一道道流光，如璀璨的流星，在陈言脑海中穿梭。
　　关于攀岩的各种技巧，深深印刻在陈言脑海。
　　室内攀岩，岩壁攀岩，速度攀岩，难度攀岩……
　　攀岩，有着特定的攀岩技巧。
　　但是，归根结底是对体力和耐力考验。
　　还有对手指、脚步和腰部的力量要求比较高。
　　陈言有系统奖励的力量速度耐力三重基因锁。
　　学会攀岩轻而易举。
　　不过片刻，流光消失。
　　而陈言嘴角微微翘起。
　　系统成功侦办案件的提示音传来，就证明案子确实没有问题。
　　李蕊蕊虽然策划了盗窃案，但是确实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就还有希望。
　　起码，李蕊蕊的儿子麦兜，还能见到自己的母亲。
　　至于吴凯越和李蕊蕊的关系，这个时候，肯定是瞒不住了。
　　胡月菲被公司辞退，但是免于了诉讼官司。
　　珠宝行和两家金店的赃物，全都找了回来。
　　于玲芳他们四人没有把东西带回出租屋，而是藏在了一个废弃仓库的地下室。
　　这也是李蕊蕊安排的藏匿地点。
　　所有赃物都物归原主。
　　恶心的是，胡月菲和吴凯越最终离婚了。
　　无论如何，李蕊蕊心机得逞，在一定程度上成功了。
　　不过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她和吴凯越的孩子，可以和父亲相认了。
　　离开侦缉二分队，已经是深夜。
　　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在缓缓吐出。
　　一身疲惫似乎也随之消散。
　　对于钱，穿越之后的陈言，一直没什么执念。
　　这与他前世并不相同。
　　上一辈子，陈言对钱有执念。
　　想买大房子，想买豪车。
　　可是，在穿越后，重活一世的陈言，对钱突然没有了执念。
　　一方面，他知道自己如果想赚钱，首富不好说，混个千万富翁还是没问题的。
　　另一方面，重活一次后，陈言更想做的，是完成当年当警察的愿望。
　　这也是陈言在沈云懿面前，丝毫不会因为钱而自卑的原因。
　　因为，在内心最深处，他不在乎钱。
　　可是，如陈言一般，能做到如此的人有多少？
　　没有经历过生死这种大恐怖，想要摆脱金钱的诱惑……
　　难！
　　前世，陈言曾经看过一个故事。
　　或者说，是一则新闻。
　　高速路上发生车祸，男人和女人都危在旦夕。
　　“不要管我，先救我女朋友！”
　　男人的女朋友确实得救了。
　　幸运的是，男人也最终获救。
　　可是，最后两人并没有结婚。
　　原因很简单，女人知道男人爱自己，甚至超越生命。
　　可是，她觉得男人的家庭条件不好，最终还是分手了。
　　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而有的时候，这种差距……
　　比天和地的距离还要遥远。
　　……
　　轻手轻脚的打开门。
　　小御姐显然已经睡了。
　　这几天，小御姐着实是好好休息了一下。
　　没有大猪蹄子的日子，有的时候还是挺美好的。
　　比如那张又软又大的床。
　　都是小御姐一个人的。
　　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今晚的月亮很圆。
　　青白的月光通过阳台，洒落在床被上。
　　小御姐今天穿的是短裙睡衣。
　　陈言轻手轻脚打开卧室房门，小御姐正抱着被子，呼呼的睡得正香。
　　月光照在沈云懿的侧脸，让陈言能看清小御姐的表情。
　　嘴唇微动，似乎在梦呓。
　　长长的美腿，骑着被子，晶莹剔透的脚趾头还在乱动。
　　只不过，睡裙明显有点短……
　　轻轻揽住小御姐肩膀，闻着熟悉味道，陈言双臂微微用力。
　　“哎呀……别闹……啊！”
　　回过头，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小御姐的困意一下子消失了。
　　在陈言脸上吧唧了一口，小御姐惊喜万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进门。”
　　休息了三天晚上的小御姐，这次主动引导着大猪蹄子。
　　“嗯嗯，讨厌……刚刚吓我一跳……”
　　小别胜新婚。


第204章 什么时候结婚
　　第二天一早，陈言……迟到了。
　　原因……都懂得。
　　关于盗窃案和因此引发的氰化物毒杀案件的结案报告，张朝阳已经准备完毕。
　　陈言一上班，就直奔连城侦缉队。
　　三起盗窃案，涉案金额巨大，当时案件发生的时候，相关侦缉分队都给张云虎做了报备。
　　现在案件结案，自然也要来汇报。
　　陈言到的时候，刘青山、吴志国、李云都已经到了。
　　三个人正在聊天。
　　“陈队长，你来了！”李云发现推门进来的是陈言，急忙起身。
　　“来来来，领导，请上座！”
　　给陈言拉出主位旁的椅子，李云的老脸，笑的跟菊花一样。
　　这位侦缉四分队的队长，着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躺赢。
　　以前，连城侦缉队下边的几个基层分队，就李洪和刘青山跟着陈言办过案子。
　　结果，这两位，现在一个是连城侦缉队副队长，一个是侦缉一分队队长。
　　职位不说，关键是身上现在都有功勋。
　　哪个侦缉分队看了不眼馋？
　　所以，包括三分队队长吴志国、四分队队长李云在内，所有人都希望能跟着陈言侦办两起案子。
　　但是，案子这玩意，他可不是说有就有的啊。
　　这下子好了，李运赶上了一次大的。
　　当然，吴志国在这个案子中，也出了力。
　　毕竟，是连环盗窃案的延续案件。
　　参与的人，都有功劳。
　　但是，命案发生在李云的辖区，和吴志国相比，大头肯定在他这。
　　“李队长，您这是……”
　　陈言被李云的热情，搞得有点不知所措。
　　案子结束了，他这个重案组组长的身份，也该收一收了。
　　李云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客气。
　　“嘿嘿，”一旁的吴志国有些阴阳怪气：“你别管他。”
　　“四人命案，李云这老小子，跟着你后边，啥也没干，就准备领功劳，不开心才怪呢……”
　　“老吴，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
　　李云走到自己的座位，重新坐下：“什么叫啥也没干？”
　　“这叫在陈队长的英明带领下，我们成功在最短时间内，破获重大连环盗窃案和杀人案。”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所以说，跟对人非常重要。
　　西游记里的二师兄，除了打妖怪不行，其他的都行。
　　可是，最后不也得道正果，成为净坛使者？
　　为什么？
　　不就是跟对了人嘛。
　　“不过，说真的，这个案子，还真有点邪门。”
　　李云脸色唏嘘：“亲姐妹，居然为了钱，反目成仇，双双毒死了对方。”
　　“这个李蕊蕊，算是命大。”
　　“要不是这女人吃素……”
　　有一句话，陈言很赞同。
　　人性，是不能被考验的。
　　面对生死诀别，面对亿万家财。
　　任何人做出任何选择，虽然不一定能被原谅，但是一定能够被理解。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
　　人因为有了思想，才会在一定程度上，选择普世的道德约束自己。
　　但是，本能就是本能。
　　衡量这一切的，不是秤砣，而是良心。
　　张云虎和李洪听取了陈言的结案汇报。
　　“最终，结合案发现场的搜查结果，以及尸检报告，能够推断，于玲慧和于玲芳姐妹，分别在牛羊肉中掺入氰化物。”
　　“最终导致四人中毒而亡。”
　　张云虎悬着心，终于放下。
　　连续发生四起连环盗窃案，包括李氏猪蹄的案子，省侦缉大队那边，高度重视。
　　如此大金额的盗窃，在连城历史上，上一次还是几十年前的银行抢劫案。
　　之所以没有来人跟进督导，是因为这件案子是陈言在处理。
　　整个辽省侦缉大队，现在要说办案能力，恐怕没人敢说比陈言强。
　　案件终结，陈言和刘青山等人吃了顿便饭。
　　李云请客。
　　这老小子，这次虽然捡不到个人功勋，但是，四分队一个集体三等功是跑不了了。
　　有了这个，李云未来的路，会更加宽阔。
　　而陈言上次侦办的池塘抛尸案，功勋奖励也下来了。
　　个人三等功。
　　现在，陈言已经是一枚一等功勋章在身，后边跟着四个二等功和四个三等功。
　　左胸口，基本上可以挂满了。
　　从警校毕业，到连城侦缉队工作，也整整一年时间。
　　一年的时间，陈言从一名实习侦缉员，成长为一名基层侦缉队队长。
　　更是荣立九枚功勋。
　　遍数华国侦缉系统，在陈言这个年龄，有这样的成就，也绝对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转眼，进入了11月份。
　　进入之后，就是入冬。
　　11月的连城，已经微微有些寒意了。
　　早晚温差很大，小御姐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风衣。
　　微风起伏，偶然间露出风衣里的大长腿。
　　在侦缉二分队门口，亭亭玉立。
　　“外边这么冷，怎么不在车里等着？”
　　将自己的大衣给小御姐披上，陈言有些心疼。
　　“没有啊，不太冷。”
　　嘴上虽然说着不冷，可是小手都已经冻的通红。
　　“我听说你们分队有个叫宋凌萱的警花，天天给你送蛋糕？”
　　“嗯，”陈言拥着小御姐，上了旁边一直等着的保姆车：“说是她自己做的蛋糕。”
　　“味道不行，没有朝阳他媳妇做的驴肉火烧好吃……”
　　陈言是实话实说。
　　那妞长的还行，就是做蛋糕，真不行。
　　起码和竹园的不能比。
　　“不过，”上了车，陈言把小御姐一下子横抱在怀里：“最近那妞已经不做蛋糕了。”
　　“你这信息有点滞后啊！”大猪蹄子又开始作怪。
　　“最近送的是饺子，张朝阳尝了一下，说不好吃……”
　　“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错？
　　哼！
　　本女王犯得着吗？
　　捉住某猪蹄子，沈云懿勾住陈言脖颈：“臭弟弟……”
　　“看看我今天穿的……有惊喜哦……”
　　陈言大手一探……
　　淦！
　　沈云懿这女人，竟然……竟然……
　　小两口的生活比较和谐。
　　每天还有不少花样。
　　“呜呜……别闹……”
　　“咱们……嗯……好痒……”
　　“我妈问……什么……时……时候……结婚？”
　　结婚？
　　陈言微微一怔。
　　两人订婚，也快半年了吧。
　　确实应该讨论结婚的事情了。
　　而且，陈言虽然刚刚23岁，年龄还可以，可是小御姐可是马上28岁了。
　　陈言搂住小御姐，轻轻摩擦脸颊。
　　“要不……明天？”
　　沈云懿：“……”


第205章 精致的蜡像
　　结婚的话，自然必须要结婚。
　　但是，明天……
　　小御姐一口咬在陈言嘴唇上。
　　婚纱还没选，结婚照还没照，明天结什么婚。
　　还有酒店、请柬、宾客、蜜月旅行……
　　一大堆事情好吧。
　　明天像话吗。
　　知道小御姐生气了，陈言赶忙揽过沈云懿：“明年五月份吧。”
　　“明年五月份，春暖花开，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
　　“我们就在五月份结婚办婚礼！”
　　小御姐大眼睛转了转，舔了舔嘴唇，抱住陈言就是吧唧一口。
　　显然，对于这个时间安排，小御姐是很满意的。
　　现在已经是11月初，也就是半年后。
　　半年的时间筹备婚礼，时间很充裕。
　　“但是……”
　　陈言看向怀里的沈云懿：“婚礼明年办，结婚证的话……”
　　“我们选在11月11日怎么样？”
　　“大光棍节？”
　　沈云懿歪着脑袋，想了想：“都听你的……”
　　……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盗窃案之后，陈言的侦缉二分队，恢复了平静。
　　没什么案子，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些事情，张朝阳他们处理起来，比陈言还要利索。
　　都是老侦缉了。
　　该办的办，该打太极的打太极。
　　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
　　警察也不是什么事都能管的。
　　就在侦缉二分队隔壁，有一个老旧小区。
　　大多数都是退休的老头老太太。
　　那家伙，真是把侦缉队当成第二个家了。
　　有点事就过来找人评评理。
　　你要说真的丢点什么，或者打架什么的，张朝阳他们也能处理。
　　可是……下象棋偷棋子这种事，怎么管？
　　老张头说没偷。
　　老李头说偷了。
　　小区里又没监控，怎么处理？
　　再说了，就是有监控……
　　也犯不着吧。
　　再比如，老陈太太说自己的腊肉丢了，要报警。
　　结果，他们家老头把腊肉送楼下的单身老太太了。
　　两人非要闹离婚。
　　怎么管？
　　怎么办？
　　这种事，那只能是调解不成，该推推，该打太极打太极。
　　周末。
　　陈言陪着小御姐去看了电影。
　　陈言只要没有案子在身，时间上还是比较自由的。
　　怎么说来着，无案一身轻。
　　离开电影院，小御姐手里拿着一个刚买的棉花糖。
　　沈云懿记得上次吃这种东西，好像还是上小学的时候吧。
　　今天的小御姐穿的非常青春。
　　单马尾，牛仔裤，白体恤，粉色风衣。
　　都说恋爱能够改变一个人，这话确实有道理。
　　陈言刚刚认识沈云懿的时候，小御姐那可是纯纯的御姐女王范。
　　旗袍、礼服天鹅颈，高高在上。
　　哪里能想到，在自己身边蹦蹦跳跳的丫头，竟然就是一年前，自己在红浪漫遇到的霸道女总裁。
　　“老公，我要吃那个糖葫芦！”
　　今天是11月12日。
　　就在昨天，两人已经正式领证了。
　　虽然还没有办婚礼，但是，从法律上来说，两人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从昨天起，沈云懿正式成为一名警嫂。
　　而陈言，也算是身家飙升。
　　沈云懿名下的财产，可不是几亿几十亿那么简单。
　　从昨天开始，陈言也算是跻身亿万富豪的行列。
　　不一会，沈云懿一手糖葫芦，一手棉花糖，紧紧依靠在陈言身边。
　　自己吃一口，喂给陈言一口。
　　不一会，两人走进了梦幻蜡像馆。
　　“这家蜡像馆听说是新开的。”
　　“都说里边的蜡像特别逼真，我办公室的秘书上周才来过。”
　　陈言点点头，这个蜡像馆他也听说过。
　　好像是刚刚开业不到一个月。
　　但是名声着实不错。
　　张朝阳他们几个都领着孩子过来看过。
　　门票是预约制的。
　　小御姐上周就安排人预约好的。
　　“哇！老公老公！快看！”
　　一进门，就是一个特别逼真的欢迎蜡像。
　　蜡像的衣着、表情甚至是每一根头发，都非常逼真。
　　这家蜡像馆的确名不虚传。
　　和连城市的其他几家蜡像馆相比，在蜡像拟真的程度上，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馆内人员很多，稍微有些拥挤。
　　大多是刚刚看完电影的情侣，再就是领着孩子来的家长。
　　大部分还是外地游客。
　　好多小朋友，看到如此逼真的蜡像，一个个忍不住尖叫。
　　即便是陈言，也有些赞叹。
　　这些蜡像，每一个都是珍品。
　　皮肤的雕琢非常细致耐心，陈言虽然没有开启视觉基因锁，但是他的视力本身就很好。
　　即便如此，都有一种以假乱真的感觉。
　　沈云懿挽着陈言的胳膊，一路惊叹。
　　“老公，这些蜡象是怎么做的，竟然看起来和真人一模一样。”
　　这些蜡像，皮肤上的纹理清晰可见，除了没有汗毛，简直跟真人毫无二致。‘
　　而且，在入口处，有一尊蜡像是能够让人触摸的。
　　沈云懿刚刚轻轻摸了摸蜡像的脸颊，发现蜡像的表面竟然是软的。
　　非常富有弹性，就跟真人的肌肤一个触感。
　　要不是温度偏凉，一般人或许都分辨不出来。
　　当然，能够触摸的蜡像只有那一尊。
　　其他的都被隔离保护起来，只能看，不能摸。
　　否则的话，这个维护成本就太大了。
　　“因为这些蜡像，使用了人造皮肤覆盖，所以，看上去的质感、光泽度，都很靠近真人。”
　　陈言刚刚也摸了一下那尊蜡像。
　　说实话，他刚开始都被惊到了。
　　这些蜡像，整个身体是用蜡浇筑而成，但是在头部、手部等裸露的部分，采用了类似硅胶雕塑的技术。
　　使用了人造皮肤覆盖。
　　让其看起来的逼真程度非常高。
　　“这里是第三蜡像展示区，来自蜡像大师，高思成先生的作品，人生百态。”
　　这个蜡像馆在每一个展览区，都安排了讲解员。
　　这个第三展示区，就是以人生百态为主题。
　　人生百态！
　　一共一百个蜡像雕塑，其中有91个手办雕塑点缀在墙面的橱窗中，还有9座拟人蜡像，错落分布。
　　然而，刚刚进入这一个展区，陈言的眉头就微微皱起。
　　在这里，他闻到了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气味。
　　揽过身边的沈云懿：“云懿，靠在我身边。”
　　沈云懿虽然不明白陈言要做什么，但是，她了解陈言的表情。
　　微微皱眉，这是陈言在遇到案件的时候，才有的表情。
　　所以，小御姐乖巧的靠在陈言身边，没有询问。
　　九尊蜡像！
　　陈言第一时间开启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轰！
　　开启基因锁的陈言，眉头皱的更紧。
　　原本还有些不确定的表情，陡然严肃起来。
　　尸臭！
　　这里竟然有淡淡的尸臭味！
　　虽然味道很淡，非常淡，淡到即便陈言开启嗅觉基因锁，都锁定不住气味的来源。
　　这种味道，似乎经过什么处理。
　　类似于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人体标本，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展区灯光有些昏暗，只有射灯打在蜡像的身体上，方便游客参观。
　　陈言的目光一一略过眼前的蜡像。
　　和刚刚陈言参观过的没有区别。
　　依然非常逼真，皮肤纹理自然和谐，每一根发丝都清晰可见。
　　“难道……是什么东西被封在蜡像身体里？”
　　这种情况当然是有可能的。
　　而且，刚刚的气味，也不一定就是人体组织腐败散发出的气味。
　　只要是动物，身体组织腐败后，都是一样的气味。
　　比如，蜡像在浇筑的过程中，有什么腐败动物的尸体被封如蜡像内。
　　隐约散发出这种气味，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这种气味实在太淡。
　　陈言在没有开启嗅觉基因锁的时候，只是有感觉，但是并没有明确的闻到。
　　即便是开启了嗅觉基因锁，这种气味也若有若无，无法锁定气味的具体来源。
　　九尊蜡像一一看过去，都是同样的逼真。
　　脱发、皮肤、问题、汗毛……
　　等等！
　　陈言心中陡然一阵。
　　目光如电。
　　9尊蜡像，陈言瞬间锁定了角落里的第五尊蜡像。
　　这尊蜡像……
　　形态逼真，眼神明亮，脸部、手腕等裸露的皮肤质地略微有些发黄暗淡。
　　看起来，似乎在逼真度上，是九尊蜡像里最差的。
　　但是，这尊蜡像的皮肤表面……尽然覆盖着一层汗毛！
　　陈言的脸色突然有些苍白。
　　这尊蜡像表面，覆盖的根本不是人造皮肤。
　　而是真的……人皮！


第206章 人皮蜡像
　　一个小时后。
　　梦幻蜡像馆的所有游客，全部被疏散。
　　沈云懿，也被陈言送了出去。
　　安排司机，让沈云懿先回家。
　　发现人皮蜡像的事情，陈言并没有告诉沈云懿。
　　只是说这个蜡像馆可能有些问题。
　　需要配合调查。
　　小御姐何等聪明。
　　她当然知道陈言所说的配合调查，是为了安抚自己。
　　和陈言认识这么久，沈云懿知道陈言都经历过什么案子。
　　虽然陈言从来不跟她说，但是有些案子都是上过新闻的。
　　沈云懿自然会关注。
　　所以，小御姐知道陈言办过很多大案要案。
　　可是，经历如此丰富的陈言，刚刚脸色竟然有些苍白，自己抓着的胳膊，都有些颤抖。
　　沈云懿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但是，沈云懿没有问，也没有猜。
　　这些事情，不是她该知道的。
　　临上车，小御姐轻轻抱了抱陈言：“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剥葡萄吃……”
　　……
　　整个蜡像馆，已经被封闭管理。
　　所有工作人员，全部被隔离控制起来。
　　现场，除了陈言，张云虎、李洪二人也在。
　　“确定吗？”
　　张云虎脸色深沉，看向那尊有问题的蜡像，眉头紧皱。
　　当张云虎接到陈言亲自打过来的电话后，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杀人案不可怕。
　　但是，把人皮剥下来，套在蜡像上，还公然展出，就特么很可怕了。
　　一旁的李洪，同样脸色难看。
　　幸亏是陈言发现了。
　　而且没有声张。
　　否则的话，如果这件案子传出去，影响力绝对是震撼级的。
　　要知道，连城市，本来就是旅游大市。
　　天南海北的游客，什么地方来的都有。
　　而且，现在自媒体又这么发达。
　　一旦传播出去……
　　别的不说，他和张云虎，日子绝不会好过。
　　但是，即便如此，李洪的压力也很大。
　　用人皮做蜡像……
　　如果这个案子破不了，整个连城侦缉队，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站在张云虎身边的陈言点点头：“刚刚疏散完游客后，我又仔细观察了一边。”
　　“可以断定，这尊蜡像外表，覆盖的就是一张人皮。”
　　梦幻蜡像馆并不在陈言的二分队辖区，而是属于刘青山的一分队。
　　刘青山此刻的脸色同样非常难看。
　　自从到了侦缉一分队，他这边就从来没闲下来。
　　平常忙着规劝不愿意回家的小姐姐，偶然还个你来个盗窃案。
　　现在到好，直接一个人皮蜡像。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张朝阳和王刚、赵兵也被陈言叫了过来。
　　既然已经发生人命案，自然由重案组接手。
　　“先向省侦缉大队报备，”张云虎虽然是连城侦缉队队长，又是陈言的老领导，但是案子的分工，现在省侦缉大队已经明确。
　　全省的命案，都由重案组进行处理。
　　“陈言，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李洪在一边点头：“陈组长，案子发生在咱们队，你侦办起来，肯定更加得心应手。”
　　“有什么需要，直接安排。”
　　陈言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客气。
　　“张队，李队，你们放心，我肯定全力以赴。”
　　……
　　接下来，开始勘察现场。
　　第一现场肯定是不用想了。
　　梦幻蜡像馆已经开业一个月。
　　这些蜡像，每天上千人参观，自从营业以来，就没有动过。
　　而且，为了保护蜡像，整个梦幻蜡像馆，除了进门后的一尊蜡象外，其他的蜡像都是有警戒线保护的。
　　而且有工作人员照护，参观游客没有人碰过这些蜡像。
　　其他蜡像，已经被抬了出去。
　　第三展区，现在就剩下这一个蜡像了。
　　技术部的侦缉员开始组织勘察。
　　蜡像外表的衣服被一件件脱下，露出了里面的皮肤。
　　陈言等人在一旁，仔细观看。
　　十分钟后，整个人皮露出。
　　“陈队，”负责勘察的侦缉员，初步汇报情况：“初步检查，蜡像外表的皮肤，保存完好，没有切割、缝合的痕迹……是……”
　　负责勘察的侦缉员，是一分队的老资格。
　　干了一辈子验尸的工作。
　　陈言认识这人，叫王来升，还有一年就退休了。
　　这两年，轻易已经不出现场了。
　　他带的徒弟都能成验尸专家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侦缉，此刻说话竟然有些抖。
　　“这是……一整张……整张人皮！”
　　轰！
　　王来升的话，又如冬季刮过的寒风。
　　即便在场有十几个人，而且灯光大亮。
　　但是，众人依然觉得置身阴森的地窖一般。
　　汗毛炸起。
　　完整的人皮！
　　没有切割、没有缝合痕迹。
　　这特么……
　　那人皮是怎么套上蜡像的？
　　以王来升的经验，不可能分不清这到底是蜡像还是真人尸身。
　　所以，为什么人皮上没有缝合痕迹？
　　此刻，众人再看蜡像，心中不由的战栗。
　　本就栩栩如生的蜡像，这一刻好像活过来一般。
　　脸上的笑容好像在无声的嘲讽。
　　在灯光下，阴暗交错，现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
　　只有十几声粗重的喘息声。
　　而且，有些急促。
　　“不可能！”
　　陈言刚刚也特么要吓死了。
　　真的。
　　有的时候，害怕这种事情，和人多人少没有关系。
　　“老王，不可能！皮肤不肯能没有一点伤口。”
　　“再检查一下蜡像的头顶和脚底。”
　　王来升点点头，刚刚的检查，确实只有这两个地方没有看。
　　毕竟蜡像是站立姿势。
　　脚底是固定在底座上的，刚刚并没有检查。
　　头顶……
　　蜡像的高度要比王来升高，自然也没有检查。
　　王来升搬来梯子，开始检查蜡像头顶。
　　片刻，王来升脸色一变，转过头：“陈队，有了！”
　　“头顶上有从前额发际线开始，一直到后脑，还有两耳中间，有一个十字切口！”
　　淦！
　　众人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吓死人。
　　如果真是一点伤口都没有，人皮底下的血肉骨骼哪去了？
　　要知道，蜡像和人体不一样。
　　微微碰触，就能分辨出不同。
　　如果对方将整张人皮剥下，但是又没有伤口……
　　这特么……
　　想想都诡异。
　　现在好了，虽然只有头部有伤口，但是只要有伤口就好办。
　　起码，使用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取下完整人皮还是有可能的。
　　在华国古代，剥皮填草的事情，早有记载。
　　只不过，这种残酷的刑法，只是见诸野史杂谈。
　　没有过官方记载。
　　究竟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见过。
　　初步勘察结束后，人皮蜡像被带走，开始进一步检查。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人皮蜡像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技能纹身认知图谱，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纹身认知图谱？
　　这是第三个图谱类奖励。
　　……
　　张云虎和李洪等人也离开了。
　　现场，只有陈言、刘青山、张朝阳、王刚和赵兵等重案组成员留下。
　　事情被发现后，陈言第一时间组织警力，将梦幻蜡像馆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部隔离控制起来。
　　一分队和二分队的侦缉员，分别看管。
　　梁璐璐。
　　正是蜡像馆第三战区的讲解员。
　　刚刚，就是她给陈言等游客做的解说。
　　此刻，梁璐璐正坐在陈言面前，端着一杯热水。
　　只是，和刚刚介绍蜡像的时候，那种张扬、热情、自信不同。
　　此刻的梁璐璐，脸色惨白，披着一件大衣，手上的水杯微微颤抖，整个人失魂落魄，没有一点生气。
　　“梁小姐……”
　　“啊！”
　　陈言刚刚出声，梁璐璐下意识的回答，但是可能动作过大，手中的热水洒落，被烫到了手。
　　陈言身边的张朝阳递过纸巾：“你不要紧张，深呼吸……没事……”
　　过了半晌，梁璐璐脸色稍缓，看向陈言：“对不起，我……我有点害怕。”
　　陈言摇摇头：“没事，正常人碰到这种事，都会害怕。”
　　张朝阳暗中摇摇头。
　　特么的，别说你，谁不害怕。
　　剥人皮的这种案子，张朝阳也见过。
　　陈言刚来的时候，在连海大学侦办的血色十字凶杀案，不就是把人皮钉在黑板上，弄了一个十字造型。
　　可是，那种场景，血腥的感觉远大于恐惧。
　　人皮蜡像不同。
　　虽然没有一点血腥，可是恐怖程度远超血色十字案。
　　血腥的案子，见了最多就是恶心。
　　这种案子，却是容易做噩梦。
　　“梁小姐，不要紧张，说说你的工作吧，”
　　“比如，你是什么时候来蜡像馆工作的，谁介绍来的，工作情况怎么样。”
　　梁璐璐深深几个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我是两个月前入职的，是在招聘信息网站上看到的……”
　　原来这个梦幻蜡像馆，筹办的时间已经将近半年了。
　　根据梁璐璐介绍，两个月前所有的蜡像就已经全部到位。
　　蜡像馆就开始招聘工作人员。
　　“我是和第一展区的讲解员第一批入职的，后来还有四个讲解员、卫生清理工等人入职。”
　　“一个月前，我们经过培训考试合格，蜡像馆就开业了。”
　　两个月前入职？
　　陈言微微皱眉。
　　按照梁璐璐的说法，两个月前蜡像馆的的所有蜡像就已经准备到位。
　　那么，这个人皮蜡像呢？
　　“梁小姐，从你入职后，第三展区的5号蜡像，有没有被更换过。”
　　“没有！”
　　梁璐璐的回答很肯定：“自从我入职后，第三展区的所有蜡像，就没有人碰过。”
　　梁璐璐顿了顿，或许是知道自己的回答有些过于武断：“因为自从我们讲解员入职后，要背诵的东西非常多。”
　　“有关蜡像的历史，介绍还有专业知识。”
　　“我们馆长的要求非常高，所有的东西都要求我们背下来。”
　　“当时，和我一起入职的，有不少人，光是第三展区的讲解员就要有三个。”
　　“但是，另外两个背的没有我好，所以最后没有留下来。”
　　“蜡像馆开业前，我们这些人基本都住在这了，蜡像馆里基本上是24小时候都有人。”
　　“所以，5号蜡像如果被替换过，应该会被人发现。”
　　接下来，陈言陆续询问了其他几名讲解员，还有保洁。
　　基本情况和梁璐璐的说法比较吻合。
　　蜡像馆办公室。
　　陈言见到了梦幻蜡像馆的馆长秦瑶。
　　秦瑶是一名年轻女性，大概27、28岁的样子。
　　长发披肩，容貌甜美。
　　脸上的笑容，虽然因为惊吓有些刻意，但是依然很温暖。
　　这是一个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的女人。
　　“两位警官，请喝茶。”
　　秦瑶作为馆长，在营业场所发现了人皮蜡像，她自然是重要怀疑对象。
　　毕竟，这些蜡像的是所有人，就是秦瑶。
　　所以，在第一时间，陈言就派人将秦瑶控制在办公室。
　　没有让任何人接触，手机等通讯设备也被暂时收走。
　　但是，即便如此，秦瑶看上去没有特别紧张。
　　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接过秦瑶递过来的精致瓷杯，陈言看向秦瑶：“秦馆长，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第207章 人皮身份确认
　　作为这家蜡像馆的馆长，无论这具人皮蜡像是怎么来的。
　　秦瑶都会承担相应的责任。
　　但是，陈言在秦瑶眼中，虽然能看到一丝丝害怕，但是似乎并没有因为发现案件而产生的紧张。
　　秦瑶嘴角微微翘起，有两个小酒窝：“陈警官，心里没鬼，自然不害怕。”
　　“这些蜡像，都是我从其他蜡像生产厂家订购的。”
　　“货也是他们送过来的。”
　　“每一尊蜡像，都有相关的产品合格证。”
　　“而且，第三展区的5号蜡像，是著名蜡像大师高思成先生的作品。”
　　“如果蜡像有问题，源头也不是在我这。”
　　“所以，我虽然有点害怕，但是没什么可紧张的。”
　　陈言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瑶。
　　说话条理清晰，富有逻辑。
　　几句话，就把蜡像的来历说的清清楚楚。
　　陈言没有过多询问秦瑶。
　　就像秦瑶说的，这些蜡像并不是她制作的。
　　秦瑶只是买方，说白了，她只负责接货。
　　按照秦瑶的说法，蜡像馆里的蜡像，有一部分并不是她花钱购买的。
　　比如高思成的那副人生百态。
　　就是高思成借给梦幻蜡像馆的。
　　时间是两年。
　　“5号蜡像是两个月前，最后运来的一批蜡像，当时负责摆放的，也是专业的团队。”
　　“所以，为什么5号蜡像有这样的变故……”
　　秦瑶很聪明。
　　在给陈言介绍情况的时候，把责任基本上也推的一干二净。
　　“当然，我作为馆长，肯定也有监管不利的责任……”
　　离开蜡像馆，陈言等人返回了侦缉二分队。
　　秦瑶虽然很明显在推责任，但是，这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秦瑶真的不知情，那么这件事，对她来说，绝对是无妄之灾了。
　　当然，有没有贼喊捉贼的可能？
　　当然有。
　　秦瑶的嫌疑并没有完全排除。
　　毕竟，在蜡像进入蜡像馆，到秦瑶招聘员工，是有空窗时间的。
　　而且，在开业前，蜡像馆里也没有安装监控。
　　案情分析会。
　　投影上，是那具人皮蜡像的照片。
　　陈言站在一侧：“第一，是要确认人皮所有者的身份。”
　　“根据梁璐璐、秦瑶等人的供述，人皮蜡像出现在蜡像馆的时间，应该是在两个月前。”
　　“这段时间内，蜡像馆内人员流动复杂。”
　　“有装修工人，有应聘求职的讲解员还有保洁卫生人员。”
　　“而且，开业之前，蜡像馆内并没有监控录像。”
　　“所以，一切的源头，首先是要确认人皮所有者的具体身份。”
　　陈言看向张朝阳：“朝阳，这件事，你来具体跟进。”
　　“着重对比近期失踪人员信息。”
　　“而且，这具人皮的后背，有刀斧纹身。”
　　“要在社会闲散人员，有前科的人员中，着重查找。”
　　张朝阳点点头。
　　死者虽然只有一张人皮，但是因为覆盖的蜡像上，容貌已经复原出来。
　　相当于已经确认了死者的相貌。
　　而且，根据技术部门目前反馈的信息看，这具人品虽然经过了防腐处理，但是大概率还能提取到DNA信息。
　　这样的话，确认人皮所有者的身份，相比而言不会太难。
　　“第二，”陈言看向刘青山：“师父，蜡像馆内的5号蜡像，创作者是一个叫做高思成的蜡像大师。”
　　“根据秦瑶的供述，这个人目前就在连城市。”
　　“核实一下，5号蜡像是不是这个高思成的作品。”
　　刘青山点点头。
　　他知道陈言的意思。
　　找高思成核实，一方面是为了确认秦瑶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另一方面，如果这具蜡像就是高思成创作的，那么，凶手是不是就是这个高思成。
　　如果不是，那么这具蜡像到底是哪里来的？
　　其实，对于高思成，陈言专门了解过这个人。
　　确实是国内著名的蜡像雕塑大师。
　　他的很多作品都是以拍卖的形式出售。
　　这位大师和很多蜡像馆都有合作关系。
　　他的一些作品，会放在蜡像馆内展出，但是并不会出售。
　　“第三，”陈言看向赵兵：“赵兵，排查梦幻蜡像馆的人员信息。”
　　“重点是第三展区的梁璐璐和负责第三展区的保洁员。”
　　这两人，都是能直接接触到5号蜡像的人。
　　虽然，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疑点。
　　但是，陈言不能排除两人的所有嫌疑。
　　顿了顿，陈言接着道：“还有蜡像馆的馆长秦瑶。”
　　“我要知道这个秦瑶的所有人际关系情况。”
　　秦瑶，虽然在陈言询问的时候，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但是，作为馆长，她本身就对蜡像非常熟悉。
　　而真的蜡像和覆盖着人皮的蜡像，一般人区分不出来，可是她这个专业人士也区分不出来？
　　秦瑶的嫌疑，在目前来看，依然是最大的。
　　“王刚，你接下来的负责蜡像馆的视频分析。”
　　“蜡像馆在开业以前，监控设备并没有运行。”
　　“所以，如果人品蜡像是在开业前就出现在蜡像馆里，监控肯定没有记录，但是……”
　　“也不能排除人皮蜡像是在蜡像馆营业期间出现的。”
　　“蜡像馆内的工作人员有嫌疑，外人同样也有嫌疑。”
　　……
　　第一次案情分析会结束。
　　陈言今天晚上没有加班。
　　目前案件的线索非常少，没有办法进行细致的分析。
　　要等验尸……验皮结果出来，等刘青山、张朝阳等人的调查结果。
　　回到家，小御姐果然洗好了葡萄。
　　今天的葡萄是有些特别，陈言以前没吃过。
　　细长细长的，类似手指，颜色是黑色的。
　　选一颗特别细长的葡萄，投喂给陈言：“这种葡萄叫美人指，又叫月光的眼泪。”
　　小御姐挂在陈言身上：“怎么样，好不好吃？”
　　可是，陈言现在哪有心思吃什么美人指啊。
　　居家的小御姐，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没有穿平时的居家服。
　　而是一件灰色连衣裙。
　　只是，这裙子比较特殊，是那种前面开衩很高的裙子。
　　最近网上流传的很广。
　　虽然裙子比较长，但是裁剪用心，隐约间特别迷人好看。
　　托住挂在自己身上的大美妞，陈言贼笑两声。
　　“嘿嘿，抱抱！”
　　“啊！”
　　沈云懿脸颊通红，捉住陈言：“哎呀……”
　　“别闹……”
　　“好痒……哎呀！”
　　两人打闹半天……就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陈言早早来到办公室。
　　昨天的战况虽然惨烈，但是开心啊。
　　所以，陈言状态很好。
　　下了车，陈言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广告词。
　　劲酒虽好，不要贪杯。
　　最先反馈信息的是张朝阳。
　　这是陈言没有想到的。
　　张朝阳负责的是人皮所有者的身份确认。
　　“这么快就找到了？”
　　可以说，当下所有线索中，确认死者身份，是最重要也是最迫切的。
　　知道了死的人是谁，才能判断出下一步的破案方向。
　　因为，杀人必有动机。
　　尤其是这种仪式感非常强的杀人案。
　　一般情况，杀人后，凶手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毁尸灭迹。
　　消灭一切可能存在的痕迹。
　　但是，人皮蜡像显然不是这样。
　　在凶手看来，杀死凶手，显然不是最终目的。
　　把他制作成蜡像，才是目的。
　　这种杀人目的极强的犯罪，一般都是凶手和死者之间有极深的仇怨才会如此。
　　所以，确认死者身份，就能查清楚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网络。
　　顺藤摸瓜，也许就能有重要的发现。
　　“死者叫李平昊，男，26岁，无业游民，有盗窃抢劫前科。”
　　没有等到技术部门那边的DNA信息，张朝阳通过比对面部信息，就找到了被害人的身份。
　　“我们查到了和李平昊一同租房的人，叫做徐坤，也是一个小混混，和李平昊是发小。”
　　“这个徐坤……现在在哪？”
　　“讯问室，昨天连夜，人就已经被我们控制了。”
　　讯问室？
　　陈言面露喜色：“走，我们去会一会这个徐坤！”


第208章 剥皮填草
　　“徐坤，27岁，铁市人，十年前就辍学了，和李平昊一起来连城闯荡。”
　　前往讯问室的路上，张朝阳正在给陈言介绍徐坤的基本情况。
　　“两个人这几年，没干过什么正经工作，都曾经有过盗窃抢劫的案底。”
　　“徐坤是两年前才放出来，现在在一个汽车修理厂打造。”
　　“李平昊则是三年前放出来的，和徐坤在同一个汽车修理厂工作。”
　　听了大概情况，陈言想了想：“安排人，到两人工作的汽车修理厂，调查一下两个人的关系。”
　　“好的，我这就安排。”
　　……
　　讯问室，陈言见到了徐坤。
　　一眼，这就是个小混混。
　　头发染成了屎黄色，胳膊上有纹身，一脸流里流气
　　坐在审讯椅后边，两条腿抖个不停，手上也不老实，小动作很多。
　　“你就是徐坤？”
　　“阿SIR，我没犯什么事吧，你们抓我来干什么？”
　　一副电影里学来的口气表情，吊儿郎当。
　　这种人，陈言还真是头一次见。
　　啪！
　　陈言见的少，张朝阳见的可不少。
　　对付这种小混混，那就不能来软的。
　　“徐坤！”
　　“你小子老实点。”
　　“把你叫来，就好好配合，别自讨苦吃！”
　　被张朝阳吓了一跳的徐坤，终于有所收敛。
　　“两位警官，我自从出来以后，可是改好了。”
　　“这两年一直在修车厂学手艺，什么坏事都没干。”
　　什么坏事都没干？
　　哼。
　　张朝阳冷哼一声。
　　鬼才信你的话。
　　陈言看了看一头黄毛的徐坤，也不生气。
　　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徐坤，叫你来，是想跟了解一下李平昊的事情。”
　　“耗子？他怎么了？”
　　听到陈言提到李平昊的名字，徐坤脸色微变。
　　嗯？
　　陈言抬头，看向这个徐坤。
　　为什么徐坤的反应这么大？
　　“徐坤……你……知道李平昊出事了？”
　　“额……啊……”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
　　徐坤眼睛转了转：“啊，没有，就是这家伙挺长时间没见着了。”
　　“这家伙不会又偷东西了吧？”
　　“警官，我跟你们说，这可跟我没关系，我绝对没参与……”
　　陈言和张朝阳对视一眼。
　　这个徐坤……
　　有问题！
　　陈言什么都没说，只是提了一下李平昊的名字，这家伙就这么大反应。
　　而且，马上就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要说没问题才有鬼呢。
　　“徐坤，”陈言的声音大不，但是徐坤马上安静下来。
　　可见，这个徐坤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陈言和张朝阳身上。
　　“不要打马虎眼，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叫你来，是因为……李平昊死了！”
　　死了？
　　轰！
　　刚刚还吊儿郎当的徐坤，表情突然定格，脸色苍白。
　　“死了……耗子……死了？”
　　最终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徐坤，李平昊和你合租房屋，你们俩个还是发小，辍学后一起来的连城。”
　　“在连城，可以说和你的关系最亲近。”
　　“可是，李平昊现在死了，你……”
　　“徐坤，有重大作案嫌疑。”
　　陈言的话，像是一柄钢叉，捅进了徐坤的心口。
　　“不不不！”
　　“我没杀他！”
　　“我和耗子是发小，我们从小就认识，我怎么会杀他！”
　　啪！
　　陈言双眼目光如刀，盯着徐坤的眼睛：
　　“那就说，交代清楚李平昊的所有事情。”
　　“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你作为他的同租室友，为什么在他失踪这么长时间后，没有报警。”
　　“还有李平昊有没有什么仇人，有没有女朋友，所有信息，都交代清楚！”
　　“好好，我说，我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耗子……哦，就是李平昊，他的外号就叫耗子。”
　　“三个月前，李平昊三个月前就不在出租屋住了。”
　　“为什么，他还有别的住处吗？”
　　“没有没有，他没有别的地方住，三个月前，他欠二毛高丽代，还不上，怕二毛揍他，就躲出去了。”
　　二毛？
　　“说清楚，这个二毛是什么人？”
　　“二毛是外号，原名叫……李宝库……”
　　徐坤交代的非常彻底。
　　李平昊在连城除了他这个发小之外，还有一个女朋友。
　　李平昊的女朋友叫高甜甜，原本在兰陵街的美好娱乐会所工作。
　　但是，最近因为刘青山他们抓的严。
　　这个高甜甜过去几个月，被抓紧去过两次，最近找了一个卖服装的工作。
　　徐坤交代，他虽然不知道高甜甜具体在哪里上班，但是他有这个高甜甜的联系方式。
　　还有二毛李宝库，经营一家金融公司。
　　说白了，就是传说中的高丽代公司。
　　李平昊在半年前，在李宝库的公司借过五万块钱。
　　一直没有还上。
　　李宝库已经威胁了李平昊两次。
　　“你们是不知道，这个二毛特别恨，还没有人欠他钱不还的。”
　　“耗子害怕了，三个月前说回老家躲躲。”
　　“结果，后来我就再没联系上他。”
　　“因为这个，我还去找过李宝库，结果，还被他们打了一顿……”
　　离开讯问室。
　　张朝阳看向陈言：“怎么样，这个徐坤，感觉有没有问题？”
　　陈言摇摇头：“还不确定。”
　　“不过，这小子应该没有撒谎……”
　　“但是，肯定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清楚。”
　　三个月。
　　李平昊消失了整整三个月。
　　虽然已经交代是去跑路了。
　　但是，这么长时间，联系不上。
　　这个徐坤，还有李平昊的女朋友，竟然一点不着急？
　　报警的事情先不说，他们既然早就联系不上李平昊，为什么不找他？
　　“朝阳，跟刘队沟通下，找到这个高甜甜。”
　　“查一查两人最近三个月的电话通话记录和聊天软件信息。”
　　“我怀疑，这个徐坤，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但是并没有告诉我们……”
　　“还有二毛李宝库，暗中调查一下这个人。”
　　根据徐坤的说法，李平昊在失踪前，只和这个外号二毛的李宝库有牵扯。
　　虽然徐坤没有明说，但是，在徐坤看来，李平昊出事，那就是李宝库干的。
　　张朝阳开始推进新的调查工作。
　　技术部门的检验在上午终于完成。
　　会议室，一分队王来升做汇报。
　　“根据化验，死者皮肤经过福尔马林溶液的浸泡，然后进行了脱水处理。”
　　“这才能让皮肤在一定程度上，保持弹性而且不腐败。”
　　“但是，在皮肤内层，仍有活性细胞存在，按照化验的结果来看，这种防腐保存，仅能维持半年左右的时间。”
　　投屏照片切换，王来升继续汇报：“同时，我们在皮肤内测的褶皱处，检测到了水银反应？”
　　水银？
　　“你是说，金属水银？”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王来升脸色沉重，操作电脑。
　　“有水银，才不奇怪！”
　　“知道凶手是如何将整张人皮完美无缺的退下来的吗？”
　　“奥妙，就在这水银上边。”
　　半个小时后。
　　会议室里，只有陈言和刘青山、赵兵三个人还在。
　　其他人……
　　包括王刚、张朝阳都特么跑出去了。
　　不是别的，而是被王来升恶心到了。
　　按照王来升的说法，凶手使用的是一种古代刑法。
　　剥皮填草，古来有之。
　　一般有两种剥皮方法。
　　一种是从罪犯的后脑开始，一刀划到屁股，然后一点点剔开人皮和肌肉的黏连。
　　两侧的人皮，就好像蝴蝶的翅膀。
　　所以，这种剥皮方法，又叫血色蝴蝶。
　　另一种是从前胸后背一起开刀，剥开的人皮，最终形成两片，叫做双飞燕。
　　可是，这两种行刑方法，对付瘦人比较好下刀。
　　但是，肥胖之人，皮下脂肪太多，很难将其分隔开。
　　后来，有医者发现，将人埋在地下，一直到脖颈。
　　然后，在人头上切开十字花刀，将大量水银一点点从头上的伤口灌下。
　　水银就能将人皮和脂肪完美的撕扯开来。
　　这个过程，受刑者痛苦无比，却一时不能死去。
　　最后，整个人因为受不了剧烈的痛苦，会从人皮中整个挣脱开来。
　　但是，出来的却只是血肉骨骼。
　　人皮则完整的留在了地下。
　　王来升指着屏幕上的照片：“人皮蜡像里边的蜡，和其他的蜡像中的蜡成分不一样。”
　　“是一种低温蜡水，融化后温度更低，不会破坏人皮。”
　　“凶手，是在将人皮进行了防腐处理后，直接灌入蜡水，最终成型。”
　　“所以，整个蜡像没有一点瑕疵，人皮除了头顶的十字花刀，没有一点损伤……”
　　陈言看了一眼似乎有点迷醉的王来升。
　　这位……
　　现在不像是在汇报验尸情况，反倒是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
　　陈言和赵兵对视一眼，也出去了。
　　只剩下刘青山一个人，脸色铁青的盯着王来升，留在会议室。


第209章 兄弟妻不客气啊
　　王来升的经验确实丰富。
　　虽然过程的描述有点……
　　有点不忍直视。
　　但是，最起码根据王来升的推断，凶手如何完成的人皮蜡像，有了一个过程推断。
　　半个小时候，会议继续。
　　和刚刚不同，开会的人，少了一个。
　　王来升被刘青山弄回一分队去了。
　　有这家伙在这，没几个人有心思开案情分析会。
　　咳咳。
　　刘青山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蜡像大师高思成的调查结果。
　　“高思成是这周才刚刚达到连城市。”
　　“原计划，是要在明天参观梦幻蜡像馆的。”
　　根据刘青山的调查情况，高思成犯罪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人生百态这一百尊蜡像，是两年前就创作完成的。
　　在梦幻蜡像馆展出之前，已经在沈市展出了两年。
　　这次运到连城市，主要是高思成的营销团队考虑打开这边的市场。
　　增加高思成的知名度。
　　“而且，对方到达连城的这几天，也确实在参加一些活动。”
　　投影播放。
　　“这是高思成在连城的日程安排，我已经核对过了，半个月前，这份行程单就已经发给连城的营销公司。”
　　“而且，高思成本人，在见到5号蜡像的照片时，立即就确认了这不是他的作品。”
　　咔擦。
　　投影切换。
　　是一组蜡像照片。
　　“这是人生百态蜡像在沈市展出的照片。”
　　“确实，5号蜡像，和原本展出的蜡像完全不一样。”
　　陈言微微皱眉，看向刘青山：“也就是说，这个人生百态蜡像组合的作者，高思成，作案嫌疑已经可以排除？”
　　刘青山点点头：“现在来看，应该是这样。”
　　“这个高思成，平时居住在京城，这次是第一次来连城。”
　　这样的话……
　　高思成的嫌疑确实可以排除。
　　但是，刘青山的调查，并不是没有效果。
　　陈言点开投影视频：“根据刘队的调查。”
　　“这组人生百态蜡像是在8月7号离开沈市的展览馆。”
　　“直接运来连城的。”
　　“大家看这张物流单。”
　　“8月8日上午10点，这9尊仿真蜡像和91个小型蜡像，就到达了连城，封存在郊区的临时仓库。”
　　“之后，在8月12日的时候，梦幻蜡像馆的装修，就已经基本结束。”
　　“这些蜡像，在当天被运到了梦幻蜡像馆。”
　　“之后，在8月13日的时候，梁璐璐等讲解员、保洁人员入职。”
　　“经过大概两个月的培训，有六名讲解员留在了梦幻蜡像馆，还有5名保洁人员。”
　　“在十一假期期间，梦幻蜡像馆开业。”
　　“昨天，11月12日，人皮蜡像被发现。”
　　陈言看向众人，在白板前踱步：“从梁璐璐等人的供述来看。”
　　“从8月13日，蜡像馆内工作人员进驻，到11月12日人皮蜡像被发现，其实很难有人对蜡像进行调包。”
　　王刚点点头：“梁璐璐等人的说法，应该没有问题。”
　　“我们这一组，已经调查了蜡像馆内的所有视频。”
　　“所有的监控设备，都是在10月1日，蜡像馆营业当天开始正是运行的。”
　　“一个月来，没有任何异常。”
　　“蜡像馆内的视频保存天数，是六十天。”
　　“从开业到案发，是42天，这期间并没有蜡像进出。”
　　“而且，无论是参观的游客，又或者保洁员、讲解员，都没有和蜡像有过直接接触。”
　　“所以，蜡像馆营业这个时间段，应该不是人皮蜡像出现的时间。”
　　陈言点头：“而且，蜡像从沈市运出，有过专门的检查，确认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蜡像被调换的时间节点，其实最有可能的，就是8月8日到12日期间。”
　　“这个时间区间，蜡像保存在仓库中，当然有可能被调包。”
　　“而第二个时间节点，就是8月12日到8月13日这一天的时间。”
　　“因为，这个时间段内，蜡像馆内没有工作人员，也有可能被调包。”
　　而且，根据王来升的判断，李平昊的人皮组织，虽然已经被防腐液处理过，但是大概判断其死亡的时间，是在2个月到3个月之间。
　　“也就说，李平昊的死亡时间，应该就是在人生百态蜡像运到连城前后。”
　　“所以，目前，我们的调查重点，就是集中在这两个时间点。”
　　“刘队，这件事情，你来负责。”
　　刘青山点点头。
　　蜡像储存的仓库，是有记录的。
　　需要到现场勘察一下，才能进行下一步工作。
　　……
　　简短的分析会结束后，张朝阳那边传来了消息。
　　“队长，有发现！”
　　“徐坤……在撒谎！”
　　徐坤？
　　李平昊的发小？
　　陈言虽然知道这个徐坤有可能隐瞒了什么。
　　但是，他那些话撒了谎？
　　而且，为什么要撒谎？
　　“具体怎么回事？”
　　张朝阳喘了口气：“刘队那边的信息比较详细。”
　　“只用了半小时，我就找到了李平昊的女朋友高甜甜。”
　　“而且，技术部那边已经查了这个高甜甜的通话记录。”
　　张朝阳递给陈言一沓资料：“这个高甜甜，和徐坤的来往非常密切。”
　　“根本不是徐坤说的，不熟悉，仅仅是认识的程度。”
　　“而且，我还查了一下两人的聊天记录，结果……”
　　“这两个人，早就有一腿！”
　　有一腿？
　　陈言皱眉。
　　徐坤，虽然也有嫌疑。
　　但是，陈言并没有把这个人放在比较重要的位置。
　　为什么？
　　动机！
　　因为陈言最开始以为，徐坤没有杀人动机。
　　他和李平昊是发小，后来辍学后，就一起到连城打拼。
　　就算他们之间有矛盾，而且上升到凶杀的程度，但是，也不至于把李平昊做成人皮蜡像吧。
　　再说，当陈言第一次说出李平昊死了的时候，徐坤的表情非常震惊。
　　从陈言对徐坤的微表情观察来看。
　　这个人，手脚小动作多，微表情丰富。
　　所以，徐坤当时的表情，不太想是装出来的。
　　或者说，陈言觉得，徐坤……没有这个能力。
　　可是，如果徐坤和李平昊的女朋友，背着李平昊有一腿的话。
　　因为女人，剥了自己兄弟的皮，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甜甜，耗子喝多了，断片了都，你过来，我们在他旁边……”
　　“死鬼！讨厌……耗子知道了，不砍死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别扯了，你到底来不来？”
　　“他……真的喝多了？”
　　“废话，我和老六他们几个亲自灌的，两瓶白酒，三瓶啤酒，现在跟死猪一样……”
　　“嗯……你等我……”
　　随意翻看几张两人微信聊天的记录，陈言突然有一种荒缪的想法。
　　徐坤给李平昊剥皮……有点扯。
　　倒是李平昊，给徐坤剥皮，还特么有点意思。
　　“高甜甜在什么地方？”
　　“还没有惊动她，不过，已经有兄弟在那边盯着了。”
　　盯着？
　　“不用盯了，直接抓回来……”
　　“还有，那个二毛李宝库，查的怎样？”
　　“这个人……”
　　张朝阳摇摇头：“李宝库这个人，比较谨慎。”
　　“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他开的融资公司，虽然有一些小打小闹，但是也就是口头威胁，车里塞耗子之类的事情。”
　　“目前，还没有找到都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沉吟片刻，陈言转过头：“这个人……”
　　“从徐坤的供述看，目前和李平昊有过节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而且，李平昊已经失踪三个月，这李宝库，竟然一次都没有去找徐坤询问李平昊的下落。”
　　“这有点不正常。”
　　毕竟，李平昊和徐坤住在一起。
　　李平昊虽然没了，但是他的发小徐坤还在。
　　就算这个李宝库仗义，不找徐坤的麻烦。
　　但是，竟然连问都不问？
　　不应该吧。
　　除非，这个李宝库早就知道，他即便去找徐坤，也找不到李平昊。
　　因为，这家伙已经死了！


第210章 二毛李宝库
　　“严密监控李宝库的行踪，尤其是要查清楚，这个李宝库，在8月8日到12日期间，在什么地方。”
　　“如果有什么发现，直接把人抓回来！”
　　“是，队长。”
　　张朝阳敬礼领命，离开了会议室。
　　靠在椅背上，陈言双眉微蹙。
　　“徐坤……”
　　“高甜甜……”
　　“李宝库……”
　　“还有……秦瑶……”
　　这是目前，出现在陈言怀疑名单中的人员。
　　徐坤，从没有作案嫌疑，到现在，成为了陈言心中的第一嫌疑人。
　　高甜甜，在自己男朋友失踪三个月后，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要么，两人之间根本没有感情。
　　要么，就是高甜甜知道，李平昊已经死亡。
　　而且，高甜甜和徐坤两人联合作案的可能性非常高。
　　唯一让陈言有些不解的是，他们既然杀人，为什么非要把李平昊制成人皮蜡像？
　　为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
　　这得是什么样的仇怨，才会用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法。
　　而且，死后连人皮都不放过。
　　这特么有点不科学。
　　就像陈言原本推测的。
　　凶手制作人皮蜡像，绝不仅仅是为了杀人。
　　炫耀也好，报复也好，终归是有某种目的的。
　　李宝库。
　　李平昊欠这个人五万块的高丽代。
　　可是，李平昊失踪后，李宝库竟然什么动作都没有。
　　不找李平昊的发小徐坤找人，也不找李平昊的女朋友高甜甜。
　　这家伙难不成还特么是义气堂的堂主不成。
　　祸不及家人？
　　别逗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秦瑶……
　　其实，陈言在秦瑶身上没有察觉到一丝嫌疑。
　　秦瑶的背景，赵兵已经做了一些反馈。
　　这个女人，身世也算比较离奇了。
　　经历也比较丰富。
　　秦瑶原本是孤儿。
　　8岁的时候被一对夫妇收养。
　　17岁的时候，上了卫校，学习护理专业。
　　秦瑶的天分很好，学习能力比较强。
　　虽然，这些学习能力没有体现在数理化上，但是在卫校，表现非常优秀。
　　19岁毕业后，被推荐到了连城第一医院工作。
　　但是，仅仅工作了两个月，秦瑶就辞职了。
　　自己琢磨画画、雕塑，后来喜欢上了蜡像雕塑。
　　后来就开了这个蜡像馆。
　　但是，秦瑶的养父母，在半年前，出车祸意外去世。
　　现在，秦瑶是孤身一人。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从初步调查看，秦瑶和李平昊基本上没有交集。
　　所以，秦瑶杀害李平昊，在动机上是不成立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李平昊的人皮蜡像，最终是出现在秦瑶的蜡像馆内。
　　秦瑶作为馆长，作为经营者，理应对蜡象馆内的蜡像一清二楚。
　　更何况，秦瑶本身就会制作蜡像。
　　说别人不知道人皮蜡像的存在，陈言信。
　　可是，是秦瑶不知道，陈言不信。
　　……
　　两个小时后。
　　陈言在讯问室，看到了高甜甜。
　　这个女人……
　　看资料是20多岁，但是因为妆容很浓，具体什么年龄看不太出来。
　　不过，顾盼之间，大眼总是眨呀眨的，虽然看上去有些紧张。
　　但是即便在侦缉队的讯问室，这女孩身上依然有一股子风尘气。
　　一般经历的多的男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高甜甜，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这位警官，我可最近什么都没干，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语气既没有那种无所谓，也没有明显的惧怕。
　　高甜甜原本在兰陵街，做的也不是特随便的买卖。
　　只是打些擦边球。
　　所以，每次抓起来，也就是教育教育。
　　所以，高甜甜对警察……既不巴结，也不畏惧。
　　有点无所谓的意思。
　　张朝阳和陈言一起询问：“高甜甜，说说你男朋友李平昊的事情。”
　　“耗子？”
　　高甜甜的表情似乎有些惊讶。
　　“高甜甜，你听到李平昊的名字……似乎有些惊讶？”
　　啊？
　　“额……到也不是惊讶……”
　　“我和他早就分手了。”
　　“三四个月没联系了……你们要找他？我可不知道他在哪？”
　　分手？
　　陈言微微皱眉。
　　这个高甜甜可能确实有问题。
　　徐坤不说实话，这个高甜甜也不说实话。
　　这两个人要说没有问题，鬼都不信。
　　“高甜甜，我想你今天可能有点误会。”
　　陈言站起身，走到高甜甜身前：“今天叫你来，不是问你李平昊的下落。”
　　“而是问你，你和徐坤两个人，是怎么把李平昊杀死，并且制成人皮蜡像的？”
　　杀死？
　　人皮蜡像？
　　高甜甜突然脸色苍白。
　　好像被陈言的话吓着了。
　　“不不不！”
　　“我们没杀耗子！”
　　“他是我男朋友，是徐坤的发小，我们怎么能杀他？”
　　啪！
　　陈言将张朝阳拿到的，徐坤和高甜甜两人的通话记录、聊天打印记录摔在高甜甜面前。
　　巨大声音，吓的高甜甜一颤。
　　“高甜甜，看看这些东西。”
　　“你和徐坤什么关系，用不用我告诉你？”
　　“三个月前，就在李平昊失踪前，徐坤和一个老六的人，把李平昊灌醉。”
　　“你们两个，在李平昊的卧室干了什么，还用我说？”
　　“但是，从那之后，你们三个月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信息！”
　　“这个期间，李平昊被人杀死，人皮被制成蜡像！”
　　“高甜甜，你说，这一切是不是你和徐坤所谓？”
　　呜呜呜！
　　哇哇哇！
　　陈言话音刚落，高甜甜突然大哭起来。
　　“我们……我们……我们没有杀他！”
　　“呜呜呜……真的……我们没有杀他……”
　　“我们只是……把他要跑路的消息……告诉了二毛子……”
　　……
　　高甜甜撂了。
　　陈言根本没有用什么手段。
　　仅仅是吓唬了一下高甜甜，说了一下李平昊被制成了人皮蜡像，高甜甜就全招了。
　　“我们本来是想远走高飞的，背着耗子，我和徐坤离开连城。”
　　“但是，徐坤不敢。”
　　“他怕耗子知道了，会杀了他。”
　　“其实，我和徐坤认识的早，只是……”
　　一段狗血故事。
　　徐坤和李平昊都因为盗窃在里边呆过。
　　李平昊比徐坤进去的早，当年就托付徐坤照顾高甜甜。
　　结果，一来二去，就照顾到床上去了。
　　人家都是兄弟之妻不可欺。
　　徐坤这小子倒好，真的是兄弟之妻不客气。
　　“不过，我们两个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他。”
　　“几个月前，耗子……李平昊跟外号叫二毛的人，本名叫李宝库，借了五万块钱的高丽代。”
　　“后来还不上了。”
　　“我和徐坤那天……就是……耗子喝醉的那天，商量离开连城的事。”
　　“最后，我们决定把李平昊要跑路的事情，告诉李宝库。”
　　“到时候，李宝库肯定不会放过耗子，我和徐坤就能跑了。”
　　“可是……”
　　“三个月了，耗子一点消息没有……”
　　“我和徐坤还以为，耗子被李宝库软禁了。”
　　“我们真没想到他死了啊……”
　　呜呜呜呜……
　　“我们只是想离开这，让耗子找不到我门。”
　　“我们真没想想到，李宝库会杀了他……”
　　……
　　离开讯问室。
　　陈言再次提审了徐坤。
　　有了高甜甜的供词，徐坤扛不住了。
　　“耗子……李平昊第二天就准备跑路，是我安排的黑车，准备送耗子回老家。”
　　“后来，我听那个黑车司机说，他们在高速公路入口的时候，被二毛的手下拦住了。”
　　“再之后……耗子就失踪了。”
　　“我和甜甜偷偷见了几次面，也打听了一下。”
　　“但是，没什么消息，可是一直不见耗子回来。”
　　“我俩本来想跑来着。”
　　“但是，去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来钱道。”
　　“我们就寻思着，想看看，耗子到底是啥情况……”
　　一个小时后。
　　徐坤当时安排给李平昊跑路的黑车司机，找到了。
　　会议室，张朝阳汇报：“陈队，已经核实过了，就是李宝库的手下，在半路劫走了李平昊！”
　　好！
　　“立即逮捕李宝库！”


第211章 大哥，我是正经商人
　　审讯室。
　　李宝库坐在老板椅上，眼神有些迷茫。
　　被抓的时候，李宝库正和自己的秘书在探讨物种起源。
　　说真的，李宝库这些年，越来越感觉自己是个文化人，是个上流社会。
　　以前，他在街头巷尾收保护费，每天在在大街上打打杀杀。
　　危险不说，钱挣的也不多。
　　最关键的是，社会地位太低。
　　所有人，包括李宝库的亲属，看着他都躲着走。
　　可是自从李宝库意外发了一笔横财，开了这个金融公司之后。
　　一切都变了。
　　认识的人，已经不局限于小商小贩。
　　无论什么人，都有缺钱的时候。
　　而李宝库借出去的钱，也不是所有钱都指望着要回来。
　　慢慢的，李宝库的生意越做越大，认识到人也越来越多。
　　别的不说，就说怀里的这点事。
　　以前，跟他探讨人生，研究物种起源的，要么是这个KTV的，要么就是那个会所的。
　　总之，最好的女人，也就是高甜甜的那种品级。
　　可是现在呢？
　　他的金融公司，招聘的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本科、甚至是研究生毕业生。
　　就比如他现在的秘书，那脸蛋，那身段，那谈吐……嘿嘿。
　　读书多，会的果然多！
　　看着对面的陈言和张朝阳，李宝库一点都不紧张。
　　四周看了看，李宝库的神情了，颇有一种怀念的味道。
　　自从开了金融公司之后，这地方，李宝库还是第一次进来。
　　“两位警官，我和我的秘书，都是自愿的……”
　　“关键是，我没有结婚，现在还是单身汉……”
　　“你们就因为这个抓我进来……不合适吧？”
　　“两位警官，我可是正经商人……”
　　张朝阳看了看李宝库，知道这位是老油条。
　　而且，在调查中也发现，这个李宝库现在已经开始洗白了。
　　可是，黑，那是深入骨髓的。
　　你以为随便几盆清水，就能洗干净？
　　“李宝库，如果你想让我彻查你金融公司的账目，看一看这几年你都给谁借过钱……”
　　“你就再嚣张一些。”
　　额……
　　李宝库微微一怔。
　　“这位警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您尽管吩咐！”
　　哼。
　　这种混蛋，不威胁一下，永远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但是，李宝库的开金融公司的一些猫腻，张朝阳现在懒得管。
　　横竖就是钱的事情。
　　有人敢拿，早晚要付出代价。
　　现在，重要的是侦办李平昊的人皮蜡像案。
　　“李宝库，说说8月9号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8月9号？”李宝库微微皱眉，想了想，看向张朝阳：“警官……这都过去三个月了……”
　　“我实在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
　　陈言看向李宝库：“日期你想不起来，那就想想人名。”
　　“李平昊，欠了你五万块钱高丽代。”
　　“8月9号，在北城告诉公路入口，被你的人从一辆帕萨特轿车上劫走……”
　　“李宝库，现在……有印象了吗？”
　　李平昊？
　　李宝库眼睛转了转……
　　“这位警官，你说的是耗子吧？”
　　陈言点点头：“对，李平昊，外号，耗子。”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了他？”
　　“还有，为什么要把他的人皮剥下来，制成蜡像？”
　　杀人？
　　人皮？
　　蜡像？
　　李宝库的脸色突然边的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政府！”
　　“政府！”
　　“我没杀人！”
　　“真的，我没杀人！”
　　“我连打架都好几年没干过了。”
　　“怎么可能因为五万块钱去杀人？”
　　啪！
　　陈言手掌狠狠的拍在说面上，吓得李宝库一激灵。
　　“李宝库！”
　　“几个月前，李平昊找你的公司借了5万块钱的高丽代。”
　　“根据李平昊发小徐坤的交代，借款到期后，你们三天两头派人找李平昊要钱。”
　　“8月9号，李平昊准备跑路，徐坤和李平昊的女友高甜甜，将李平昊要跑路的信息，出卖给你。”
　　“之后，你就派人在北城高速公路入口，劫下了李平昊。”
　　“再之后，李平昊就失踪不见。”
　　“而之后，你的人再也没有找过徐坤或者高甜甜，要李平昊的信息。”
　　“就在前天，用李平昊人皮制作成的蜡像，被我们发现。”
　　“李宝库……你说，不是你们杀了李平昊，还能是谁？”
　　李宝库现在那还有刚刚进来时候的无所谓。
　　现在的李宝库，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双腿都在忍不住颤抖。
　　“政府！政府！我是冤枉的。”
　　“那天，我们确实找到了耗子……李平昊。”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干啊。”
　　“当天晚上，我们就把他放了！”
　　放了？
　　“为什么放了？”
　　“因为，他把欠我们的钱，都还上了啊。”
　　嘎？
　　陈言和张朝阳微微一怔。
　　随后，看向李宝库的眼神有些不对了。
　　张朝阳更是起身：“李宝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平昊要是有钱还给你，他还跑什么？”
　　“而且，李宝库，当天抓帮你抓李平昊的人，我们已经在传唤。”
　　张朝阳看了看手表：“再有……最多半个小时。”
　　“当时的三个人就会出现在你的隔壁。”
　　“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你想说不想说的事情了。”
　　……
　　张朝阳没有骗李宝库。
　　根据黑车司机的供述，当时把李平昊抓走的人，一共是三个。
　　那个司机也不是什么好鸟。
　　也是一个混混。
　　所以，当时的三个人，他虽然不全认识。
　　但是，其中一个他比较熟悉。
　　陈言下命令抓人的时候，这三个人也在其中。
　　然而，让陈言和张朝阳惊讶的是，李宝库听到另外三个人的时候，眼睛里一下子迸出光芒。
　　就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
　　“对对对！”
　　“两位警官，他们三个能证明我的清白。”
　　“赶快把他们三个弄来！”
　　结果，有些出乎陈言的意料。
　　三个人的口供非常一致。
　　当天晚上，李平昊被抓走后，李宝库等人，本来是要给李平昊一点颜色看看的。
　　而这个颜色，也不是殴打。
　　根据李宝库的说法，他们是正经商人。
　　正经商人怎么能打人呢。
　　所以，这货也特么不知道是不是电视剧或者电影看多了。
　　凡是欠债不给钱的人，这家伙都会抓起来，然后给他来一顿快乐星球。
　　什么是李宝库的快乐星球？
　　简单，挠脚心。
　　“这是我们老大发明的。”
　　“特别有用。”
　　“以前，有人不还钱，打一顿，打个半死都没用。”
　　“可是，李总有了这个发明之后，最多……”
　　“只要体验过两次，被挠过两次脚心的，他就是去抢劫，也能把钱还上。”
　　陈言突然对这个李宝库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这货，虽然手段有点下作，但是确实是高丽代界的一股清流。
　　不仅如此，这个李宝库还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从不借10万以上的高丽代。
　　甚至，一般情况下，5万就是极限了。
　　多数都是一万两万。
　　他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也不看什么资产。
　　就是只要你敢借，他就敢给。
　　“我们公司的坏账，基本没有。”
　　“生意挺好的……”
　　……
　　会议室。
　　张朝阳也有点懵逼。
　　本以为抓到一条大鱼，终于找到了凶手。
　　没想到，李宝库这货……
　　虽然没有彻底改邪归正，但是也没犯什么大事。
　　高丽代？
　　都是口头约定的利息，不耗费大量精力，查证借款的当事人，这种事很难定罪。
　　至于殴打软禁……
　　就是给人家挠一顿脚心。
　　能说犯罪吗？
　　而且，能去高丽代借钱的人，除了那些混混，就是一些走投无路的人。
　　有的时候，这种钱，能救命。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不看你资产，就给你借钱的。
　　不信的话，大家不就都去银行贷款了吗……
　　找什么高丽代啊。
　　那是改个自己银行卡密码，都要房产证的地方。
　　没证呵呵。
　　而且，就不贷款，就是取钱有的时候都很难。
　　不好意思，员工骗了你，跟我们没关系，你找他去吧。
　　淦！
　　不好意思，这个业务需要你母亲本人办理。
　　可是她已经去世了，这是户口本，这是死亡证明……
　　抱歉……需要本人办理！
　　操……
　　真特么本人来了，吓死你！
　　所以说，万事存在，皆有他的道理。
　　不一定都是合理合法的，毕竟，人都死了，这种时候还让本人办理，这事合理吗？
　　合法吗？
　　符合的可能只是所谓的规矩……
　　“队长，接下来怎么办？”
　　李宝库的线索，已经断了。
　　但是，这条线索，也给了陈言一个新的方向。
　　那就是给李平昊还钱的人。
　　“根据李宝库的交代，当天晚上，他们把人抓回仓库。”
　　“挠了一个小时的脚心，就把李平昊放了。”
　　“可是，不过半个钟头，李平昊就拿着六万块钱，还给了李宝库。”
　　“那么，在这半个钟头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平昊肯定是没钱的。
　　他的银行卡里，存款不到五位数。
　　而且，这张银行卡只在8月4日有提取记录。
　　之后，再没有取钱的记录。
　　“而李平昊给李宝库还的钱，是现金。”
　　六万块现金！
　　“所以……到底是谁给的李平昊现金？”


第212章 意外的线索
　　李平昊在离开仓库后，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人。
　　而正是这个人，给了他六万块现金。
　　让他还了李宝库的高丽代。
　　之后，李平昊就失踪了。
　　所以，最后一个见到李平昊的人，应该是给他钱还债的人。
　　只要找到这个人，就很有可能找到李平昊的死因。
　　所以，问题来了。
　　究竟是谁，会给李平昊六万块现金？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况，在连城，明面上和李平昊关系最好的人有两个。
　　一个是他的发小徐坤，一个是他的女朋友高甜甜。
　　但是，这两人恨不得直接远走高飞，离开这里。
　　又怎么会给李平昊钱还债？
　　但是，无缘无故，这个神秘人，不可能给李平昊六万块钱。
　　……
　　讯问室，陈言再次见到了徐坤。
　　徐坤和高甜甜虽然背叛了李平昊。
　　但是，在连城市，最了解李平昊的肯定是徐坤。
　　所以说，如果有谁能够给李平昊六万块，这个人，徐坤大概率是知道的。
　　“这个……应该没有啊。”
　　徐坤有些意外。
　　意外李平昊竟然在当晚，就把钱还给了李宝库。
　　“在连城，跟我一样，李平昊认识都是一些狐朋狗友。”
　　“要说借六百块钱，应该能借到，可是要说借六万……”
　　“我们认识的人里边，能一次性拿的出六万块钱的，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说说都有谁。”
　　“嗯……我想想……”
　　“我们修车厂老板肯定是一个，还有他媳妇也能拿出来……”
　　“对了，要说有可能给耗子钱……”
　　“我们修理厂老板娘还真有可能，这老娘们，骚的很。”
　　“她背着老板和耗子睡过，这事……就我知道。”
　　陈言看了一眼张朝阳，张朝阳点点头，就走出去了。
　　徐坤说得对，李平昊认识的人里，能拿出六万块的，就那么几个。
　　比如徐坤和李平昊工作的修车厂老板。
　　比如和他有一腿的老板娘。
　　查一查这些人的银行流水，也许会有发现。
　　“那除了这些人，李平昊还有没有什么仇人？”
　　仇人？
　　徐坤想了想，摇摇头：“我们两个就是瞎混。”
　　“以前抢个包，偷几个钱……”
　　“虽然没干啥好事，但是要说仇人……”
　　“应该没有……嗯？”
　　徐坤突然眼睛一亮，抬头看向陈言。
　　“警官，我有一个情况，关于耗子的……”
　　“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没事，你先说说看。”
　　徐坤双手微搓，抿了抿嘴唇：“这事……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不过，耗子反正都死了，说了也没什么。”
　　……
　　墙尖？
　　陈言表情一怔，眼光盯住徐坤：“你是说，半年前，李平昊墙尖了一个女人？”
　　“这……我也不确定。”
　　“他有一次喝酒，喝多了，和我说的。”
　　“我以为他吹牛逼呢。”
　　“但是，应该是真的吧……”
　　“因为那之后，没几天他就跟二毛借了五万块钱。”
　　“但是，他这个钱到底干什么了，一直没跟我说起过。”
　　“应该是用钱平事去了吧。”
　　徐坤交代了重要线索。
　　如果徐坤的猜测是对的。
　　那么，一切可能就都有了解释。
　　李平昊的死，很有可能是报复杀人。
　　离开讯问室，张朝阳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修理厂的老板，老板娘，以及徐坤说的另外三人，近期的银行账户都没有大额取款记录。”
　　“尤其是8月9日前后，都没有相关记录。”
　　也就是说，初步排除了李平昊认识的，能一次性拿出六万块钱人的嫌疑。
　　其实，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毕竟，如果他们能借给李平昊六万块，那么李平昊就不用去跟李宝库借5万块钱。
　　李平昊曾经有可能侮辱的女人，现在没有任何线索。
　　虽然这个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但是徐坤也只是猜测有这个人的存在，具体情况并不知情。
　　对方又没有报警。
　　李平昊又死了，所以这个人，目前不可能找到。
　　但是，还有一个线索，等待陈言等人去追追溯。
　　8月9日，李平昊被李宝库带到仓库后，仅仅半个小时，就拿着六万块，返回了仓库。
　　还了欠债。
　　所以，关键还是要找到这个人。
　　“调查当时仓库附近的所有监控，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但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李平昊认识的人中，能一次拿出六万现金的人，基本排查完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当时的监控。
　　仓库地址就在北郊。
　　是李宝库以公司名义租用的。
　　这也是李宝库给人家专门挠脚心的地方。
　　仓库的建设年代久远，虽然后来装了监控，但是基本都是坏的。
　　仅有的两个管用的，视频保存周期也仅有24小时。
　　幸好，仓库对面就是公路，而且是区间测速的公路。
　　“查一查当天晚上路过这里的车辆。”
　　“我要所有通过车辆的信息！”
　　北郊仓库，距离市区有大概50公里的距离。
　　而且荒无人烟。
　　当天晚上，李平昊仅仅在半个小时内就拿到了6万块钱，肯定不是往返进市区拿的。
　　而他当时又没有车。
　　所以，给他送钱的人，大概率是自己开车。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李平昊出城跑路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李平昊的。
　　一个小时后。
　　当天晚上，所有经过那一个区间测速路段的车辆信息，摆在了陈言面前。
　　从当天入夜7点钟开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6点钟。
　　一共是129辆车经过那一路段。
　　129辆车，258张照片。
　　陈言一张张照片观看。
　　区间测速照相，有一点好处。
　　清晰。
　　能在高速下拍清楚车牌号，车里的人员的当人能看清。
　　但是，有一点遗憾的是，部分车辆，因为高度的原因，摄像头拍不到驾驶者的脸部。
　　轿车还好，因为坐姿的关系，能够拍到半张脸。
　　但是越野车的话，驾驶者的坐姿更加挺直，所以只能拍到脖子以下的部分。
　　虽然看不到脸，但是根据徐坤的交代，李平昊跑路的那天，穿的是一件黑色体恤。
　　所以，陈言想通过这个特征，看一看能不能发现李平昊当天坐的车。
　　当然，这要看李平昊是不是坐在副驾驶。
　　如果像李宝库安排的人，抓他一样，把他弄在后排座。
　　那肯定就发现不了了。
　　258张照片，一一看完。
　　结果，没有任何发现。
　　129辆车，副驾驶有人的一共是59辆。
　　穿黑色衣服的一共是11人。
　　可是，这11个人中，却没有李平昊。
　　陈言虽然没有见过李平昊本人，但是他见过李平昊的人皮画像。
　　开启视觉基因锁的状态下，陈言肯定不会搞错。
　　但是，这11个人，陈言可以肯定，没有李平昊。
　　如此一来，只有一个可能。
　　李平昊没有坐在副驾驶。
　　监控并没有拍到他。
　　陈言靠在椅背上，双眼闭合，脑海中是258张照片在闪烁。
　　晚上八点15分。
　　摄像头拍下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轿车。
　　这辆车，正是当时载着李平昊的车辆。
　　同一辆车，出现在另一端测速区间的时间是第二天凌晨4点钟。
　　李平昊具体在达到仓库的时间，当时劫走李平昊的三人，已经记不太清楚。
　　但是，大概是8点到9点之间。
　　之后，他们开始给李平昊挠脚心。
　　这个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
　　李平昊笑昏过去两次。
　　不要小看这么一个小小的挠脚心。
　　长时间刺激人发笑，虽然不至于死人，但是那种感觉绝对很酸爽。
　　否则，李宝库的公司也不至于没有几笔坏账。
　　之后，李平昊被他们放走后，几个人开始打扑克。
　　9点28分。
　　李平昊带着钱，重现出现在仓库。
　　之所以时间这么精确，是因为三人比较奇怪。
　　荒郊野岭的，李平昊那搞的这么多钱？
　　所以，其中一人，特意看了手机上的时间。
　　但是，具体钱哪里来的，李平昊没说。
　　三人也没问。
　　反正已经收了账，管他哪里来的钱呢。
　　“仓库的位置……正好在两个区间测速摄像头的中间位置……”
　　这条路，是两年前新修建的。
　　所以路况比较好，但是限速80公里每小时。
　　如此的话，绝大多数车都是在80公里每小时的顶格速度行驶。
　　到了摄像头附近，再减速行驶一段，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整个区间测速时间就是10分钟，而从仓库到下一个摄像头，车辆行驶时间大概在5分钟。
　　那么……这个时间大概就是在9点30到9点40之间。
　　这个区间的话……
　　一共是3辆车经过测速摄像头。
　　第一辆是银灰色的轿车，经过上个测速摄像头是在12分钟前。
　　所以，这辆车基本上就是直行过来，中途应该没有停留。
　　没有时间给李平昊钱，再等他给仓库中的人送去，再载上他离开。
　　剩下的两辆车，都是越野车。
　　一辆黑色，一辆白色。
　　这两辆车，出现在上一个测速摄像头的时间，都在一个小时以上。
　　按理说，都有嫌疑。
　　但是，这个区间内，不仅有仓库，还有两个加工厂。
　　两辆车也可能都没有嫌疑。
　　脑海中，两辆车的照片放大。
　　其中一辆车，副驾驶有人，但看身形，是个女人。
　　另一辆车，照片内只有司机一个人……
　　等等！
　　照片上，驾驶员胸前的一个闪光点，吸引了陈言的注意力。
　　这……
　　是一枚蝴蝶胸针！


第213章 我什么都不知道
　　区间测速相机，拍下的照片中，司机胸前有一个闪光点。
　　在一开始，陈言查看258张照片的时候，虽然也发现了这个闪光点。
　　但是，他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反光，没有仔细观看。
　　不过，现在分析对比的照片只有六张，这个闪光点，在陈言脑海中放大。
　　竟然是一枚蝴蝶胸针。
　　当然，如果只是一枚普通的蝴蝶胸针也就罢了。
　　关键是，这枚胸针，陈言见过！
　　“这个时间节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辆车，出现在第一测速点的时间是晚上8点17分。
　　应该是紧跟着李平昊乘坐的商务车之后，进入测速区间。
　　而离开第二测速点的时间，是9点33分。
　　从时间去区间来看，是符合陈言先前的推理判断的。
　　可是，为什么是这个人？
　　不可能啊。
　　测速区间照相机虽然没有拍到司机的脸，不能通过照片完全确认这个人的身份。
　　但是，那枚胸针，陈言刚刚见过，不可能忘记。
　　除非，这是个巧合。
　　“朝阳！”陈言拿起电话，打给张朝阳：“立即查一查辽B123456，我要这辆车的所有信息！”
　　二十分钟后。
　　一沓材料摆在了陈言面前。
　　车牌号辽B123456，某品牌越野车，系万里鹏程租赁公司商业租赁车辆。
　　下边，附有近半年的车辆租用信息。
　　租赁用车？
　　陈言微微惊讶。
　　他这没想到，对方竟然用的租赁用车。
　　翻开租赁信息，陈言找到8月期间的租用明细。
　　8月2号起租，8月11号退租，租赁人……
　　梦幻蜡像馆！
　　梦幻蜡像馆！
　　竟然是梦幻蜡像馆！
　　懵了！
　　陈言眉头紧皱，这是怎么回事？
　　这辆车为什么是梦幻蜡像馆租赁的？
　　时间上……有问题！
　　测速照片中的蝴蝶胸针，陈言曾经在蜡像馆见过。
　　但是，胸针并不属于秦瑶，而是……梁璐璐！
　　对，没错，就是梁璐璐，第三展区的讲解员。
　　梦幻蜡像馆中，一共有六名讲解员，五名保洁人员。
　　这十一个人，每个人，陈言都亲自见过。
　　而且亲自询问过她们关于在蜡像馆工作的情况。
　　尤其是第三展区的梁璐璐和负责这个展区的保洁员。
　　陈言印象非常深刻。
　　而这十一人中，五个保洁员，穿的都是统一定制的米色保洁服。
　　六名讲解员，穿的是统一样式的短裙工装。
　　每个人发型都是一致的，标准的盘发，胸前都有胸针装饰。
　　而陈言在测速照片中，发现的那枚胸针，就和梁璐璐身前的胸针一模一样！
　　原本，陈言以为，这个梁璐璐就是凶手无疑。
　　可是，梁璐璐上班时间是8月13日。
　　除了她，还有两名保洁，一名讲解员，都是同一天应聘的。
　　只不过，经过培训淘汰后，这四个人留了下来。
　　而同一天应聘的其他人，都没有留下来罢了。
　　可是，这辆车租用的时间，是8月2号到8月11号。
　　如果，测速照片中的人就是梁璐璐，那么她怎么会在9号的时候，就开上梦幻蜡像馆租赁的车？
　　根据梁璐璐、秦瑶还有其他人的供述，梁璐璐等人，最早的入职时间就是8月13日！
　　而照片中的人，虽然没有露脸，但是，仅仅凭借胸针，凭借司机的体型，陈言基本上能够肯定，这个人就是梁璐璐。
　　如此的话，只有一个可能。
　　秦瑶和梁璐璐早就认识。
　　可是，既然认识……
　　梁璐璐和秦瑶为什么要撒谎？
　　其他人就算了。
　　其他保洁员和讲解员，不存在撒谎的可能。
　　因为她们最早的入职时间，就是8月13号。
　　可是，秦瑶呢？
　　她为什么也撒谎？
　　车子是以梦幻蜡像馆的名义租赁的。
　　而梦幻蜡像馆的管理人员，就她一个人。
　　车子去了哪里，她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秦瑶和梁璐璐应肯定是早就认识。
　　8月13号，梁璐璐和其他人一起入职，只不过是她们两个演给别人的一场戏。
　　“立即逮捕秦瑶、梁璐璐！”
　　……
　　半个小时后。
　　陈言在审讯室里见到了梁璐璐和秦瑶。
　　进入关押梁璐璐的审讯室，陈言坐在审讯桌后。
　　有些差异的看着梁璐璐。
　　这个女孩……刚刚大学毕业。
　　怎么会杀了李平昊？
　　她和李平昊这种混混，怎么可能产生交集？
　　“陈警官，是案子有什么进展吗，需要我做什么配合？”
　　配合？
　　陈言看向梁璐璐，这个女孩的表情，还是有些怯生生的，似乎还没有从人皮蜡像的惊吓中缓过来。
　　“梁璐璐，案子确实有一些进展，也需要你做一些配合工作……”
　　陈言将测速相机拍下的照片，倒扣在梁璐璐面前的桌面上：“梁璐璐，这是两张照片。”
　　“8月9日晚……北郊公路上的测速镜头，拍摄的照片。”
　　8月9日？
　　梁璐璐听到这个日期，身体微微震颤，脸上的表情也突然僵硬了一下。
　　“梁璐璐，现在的主动权，在你手里。”
　　“没有翻开照片，你直接说当晚的事情，是一种结果。”
　　“翻开照片，我来说当晚的事情，是另一种结果！”
　　“梁璐璐，你……怎么选择？”
　　……
　　陈言虽然通过照片，锁定了梁璐璐。
　　但是，具体的犯案过程，陈言还是一无所知。
　　第一作案动机，作案动机是什么？
　　梁璐璐为什么要杀李平昊？
　　而且，为了杀李平昊，竟然不惜为他还掉高丽代，将人从李宝库手中接走。
　　第二作案过程，作案过程是什么样的？
　　梁璐璐是在哪里杀的李平昊，杀也就杀了，为什么要残忍的将受害人剥皮，还摆在了蜡像馆里？
　　第三作案地点，作案地点在哪里？
　　事情已经过去三个月，梁璐璐究竟是在哪里杀死的李平昊？
　　又是如何将人皮制作成蜡像，如何调包了高思成的人生百态，让这尊人皮蜡像出现在蜡像馆内？
　　这一切，不是靠推理就能发现的。
　　虽然陈言已经让张朝阳通过天眼系统，查询了那辆车在8月2号至8月11号之间的行动轨迹。
　　可是，并没有什么线索。
　　白天基本就在市内行驶，而且范围都在闹市区。
　　张朝阳那边也联系了汽车租赁公司。
　　像这种租赁车，上边都有定位系统。
　　可是，陈言也没有在这个上面发现异常。
　　当然，也许，梁璐璐也有可能仅仅是在8月9日晚上，使用过这辆车。
　　其他时间，并没有使用。
　　梁璐璐的脸色有些惨白。
　　双手在倒扣的照片上摸索。
　　陈言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梁璐璐。
　　怎么选择是梁璐璐自己的事情。
　　陈言能给对方的，只是一个争取宽大处理的可能。
　　当然，即便梁璐璐什么都不交代，陈言也有办法。
　　毕竟，除了她，还有秦瑶。
　　秦瑶既然能够和梁璐璐一样撒谎，那么，她在这个案子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梁璐璐会不会仅仅只是个司机，只是在当晚帮秦瑶开了下车？
　　一切可能，都有可能发生。
　　陈言能够看出梁璐璐内心的挣扎。
　　刚刚进来的时候，梁璐璐脸上是怯生生的表情。
　　像一个受惊的小白兔。
　　可是现在，梁璐璐额头上的，浸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桌案上的双手，微微颤抖。
　　眼睛死死的盯着倒扣的两张照片。
　　她知道，当时开车的人只有她自己。
　　副驾驶没有人，测速照相机也不可能拍到后排座的情况。
　　可是，陈言既然能够发现当晚她曾经出现过那条路。
　　那就代表着，陈言已经知道，是自己接走了李平昊。
　　交代一切？
　　还是硬扛到底？
　　陈言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梁璐璐。
　　半晌后，梁璐璐的目光离开桌案上的照片，看向陈言。
　　“陈警官……”梁璐璐一边说话，一边一点点掀开桌面上的照片：“我不太理解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照片掀开。
　　陈言长长叹了一口气。
　　梁璐璐显然已经做出了选择。


第214章 他该死！他们都该死！
　　陈言看向梁璐璐，此时的梁璐璐既没有了刚刚进来的怯生生的样子。
　　也没有了刚刚看到照片时候的紧张。
　　陈言在梁璐璐的眼睛里，看到的竟然是坦荡和……释然。
　　“梁璐璐，照片上虽然没有拍到你的脸，但是……”
　　“根据目前的技术，通过形体的对比，依然能够判定开车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还有那枚胸针。”
　　“市面上，也许有不少款式相同的胸针，但是每一枚胸针，佩戴后的磨损程度，和你制服上的胸针做对比，也能判断是究竟是不是你在开车。”
　　陈言顿了顿：“如果你想从这方面抵赖，恐怕……”
　　梁璐璐点点头：“陈警官，我也没想抵赖，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我。”
　　“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梁璐璐说话的声音，也不在怯懦，而是清脆有声。
　　这个女孩，似乎放下了什么枷锁，或者伪装。
　　第一次以真实的面目出现在陈言面前。
　　“梁璐璐，8月9日晚上，你开车去干什么了？”
　　“北郊仓库，距离市区有50公里，可是，据我所知……”
　　“梦幻蜡像馆在北郊并没有仓库，还有，当天的车辆定位显示，你开的这辆越野车，从市区内出发，到了北郊高速入口有短暂停留，之后行驶至北郊仓库……”
　　“梁璐璐，这个问题你能解释清楚吗？”
　　越野车的行驶轨迹，陈言在对照后发现，这辆车应该是从市区出发，当晚一直跟着李平昊乘坐的黑车，到了北郊高速公路。
　　之后又跟着李宝库安排的商务车，到了北郊仓库。
　　最后，载着李平昊离开。
　　“时间过去的有点久，我记不太清楚了。”
　　梁璐璐摇了摇头，干脆来个一问三不知。
　　陈言笑了笑，也不在意：“那能说说你怎么跟秦瑶认识的吗？”
　　“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跟我们撒谎，隐瞒了你认识秦瑶的事实？”
　　“哦，”梁璐璐表情微动：“这个啊，我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秦瑶姐了。”
　　“之所以撒谎，是因为当时的人多。”
　　“我怕同事以为，我能进蜡像馆，是因为秦瑶姐认识我，给我开后门。”
　　“所以，我就没说真话。”
　　……
　　一个小时后，陈言离开了审讯室。
　　梁璐璐交代的信息……基本没有任何价值。
　　关于案件的情况，梁璐璐是打定了主意，一问三不知。
　　至于和秦瑶的关系，也只是说两人在梁璐璐上大学，因为喜欢雕塑，在兴趣班学习的时候认识的。
　　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这种情况，陈言并没有觉得意外。
　　在梁璐璐翻起照片的那一刻，陈言就知道，梁璐璐是什么都不准备交代的。
　　监控室。
　　陈言正通过屏幕，观看另一间审讯室的秦瑶。
　　秦瑶的表情很稳定，并没有因为一个人长时间关在审讯室而有波动。
　　“从进入审讯室后，我们按照您分吩咐，没有人打扰秦瑶。”
　　陈言看了看身侧的赵兵：“她一直这么坐着，没有其他举动吗？”
　　赵兵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在看着，这个秦瑶，一直都是这副表情，没有紧张，也没有叫人。”
　　“哦，对了，30分钟前，她要了一杯水。”
　　陈言点点头，走出了监控室。
　　秦瑶，一直都是陈言的怀疑对象。
　　作为蜡像馆的所有者，出现人皮蜡像，秦瑶身上的疑点，一直都存在。
　　审讯室内。
　　陈言再次见到了秦瑶。
　　“秦女士，这次请你来，是想再次跟你核实一些情况。”
　　秦瑶看向陈言，眼神很平静。
　　没有了陈言第一次见面时，因为出现人皮蜡像而产生的害怕。
　　今天的秦瑶，眼睛清澈，表情自然：“陈警官，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秦女士，我想知道你和梁璐璐是什么关系？”
　　“上次在你办公室，你为什么没有坦白和梁璐璐的关系？”
　　“哦，是这件事啊。”
　　秦瑶点点头：“我和璐璐是在两年前认识的。”
　　“当时她上大二，我在那个时候接触雕塑已经有过一段时间。”
　　“而且，有了一点心得，就在深蓝色雕塑培训机构里当助教。”
　　“璐璐那个时候正好在业余时间学习雕塑，我们就认识了。”
　　“相关情况你们可以去这家培训机构核实。”
　　“你们既然认识，那为什么在开了蜡像馆后，装作以前不认识？”
　　“哦，这一点……”秦瑶顿了顿：“璐璐脸皮比较薄。”
　　“她怕别人说她是关系户，走后门，所以，不让我跟别人说我们认识。”
　　“其实，璐璐本身就很优秀，蜡像馆开业前，她帮了我不少忙……”
　　秦瑶的回答……滴水不漏。
　　但是，秦瑶和梁璐璐忽略了一点。
　　梦幻蜡像馆，虽然给员工的工资比较高，但是，说白了，不就是个蜡像馆？
　　又不是什么铁饭碗，本身还是秦瑶私人开设的。
　　所有员工，算上保洁员，算上秦瑶这个老板，也不过就是十二个人。
　　这种地方，别说秦瑶弄一个认识的人进来工作，就是不认识，还不是她说留谁就留谁？
　　别人巴结老板的熟人还来不及，还敢有人说闲话？
　　开玩笑呢？
　　“秦瑶，今天把你和梁璐璐请来，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陈言靠在椅背上，看想秦瑶。
　　“8月9日晚，梁璐璐开着你们蜡像馆租用的车辆，出现在北郊仓库附近。”
　　陈言将两张照片递给秦瑶：“这是公路上的测速相机拍下的照片。”
　　“虽然没有直接拍到梁璐璐的脸……但是……”
　　陈言顿了顿，仔细的观看秦瑶的表情：“但是，经过体型对比，是可以锁定驾驶员就是梁璐璐。”
　　“而这辆越野车出现的时间，正好和李平昊……也就是你们蜡像馆里，人皮蜡像的主人，失踪的时间相重合。”
　　“秦女士，目前来看，梁璐璐有重大作案嫌疑。”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梁璐璐在刚刚审讯中，很不配合我们的工作。”
　　“可是，秦女士，你曾经学过护理专业，你应该知道，让人说真话的东西，不止一种……”
　　“而且，梁璐璐的行踪轨迹，并不难查。”
　　“我们现在，正在安排人手，进行调查，只是结果还没有送到我手里。”
　　“秦女士……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拿到了这些东西，那么……”
　　“梁璐璐就彻底失去了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所以，我想听你跟我说一说，其他的一些情况！”
　　秦瑶的表情，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平静。
　　眉头微蹙，额头、鼻尖上隐隐有细汗……
　　“秦女士，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其实要比你想象的多一些……”
　　陈言紧紧盯着秦瑶：“比如……李平昊曾经墙尖过……”
　　啊！
　　听到陈言提到那两个字，秦瑶突然抬起头，一声尖叫！
　　“不要说！”
　　“不要说了！”
　　“他该死！他们……都该死！”
　　陈言被秦瑶的吼声，吓了一跳。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无意中，说出徐坤提供的线索，会让秦瑶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一切，和梁璐璐没有任何关系！”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第215章 可惜……是臭的
　　秦瑶交代的情况，让陈言……
　　有些不敢置信。
　　“你……”陈言看向已经重新恢复理智的秦瑶，心中震撼：“你是说……你的养父母……也是你杀的？”
　　秦瑶交代的问题，不仅仅有李平昊的死，甚至还有她的养父母。
　　根据资料，秦瑶的养父母是在半年前，因为车祸去世的。
　　卷宗陈言没有看，仅仅知道是车辆冲入悬崖，最终导致车毁人亡。
　　“大半年前，梦幻蜡像馆就开始筹备了。”
　　“那天是4月5号，晚上我在蜡像馆工作到了半夜……”
　　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
　　4月5日晚，秦瑶正在蜡像馆内加班工作。
　　因为刚刚开始筹备开馆，那个时候，只有秦瑶一个人。
　　“那段时间，我基本上都是睡在蜡像馆里，基本不回家……”
　　后半夜，迷迷糊糊的秦瑶被一声异象惊醒，接着就是一场噩梦！
　　“我拼命的挣扎……喊叫……”
　　“可是，没有用……”
　　当时的李平昊，其实是又干起了老本行。
　　原本进入蜡像馆是进行偷窃的。
　　但是，中途被秦瑶发现。
　　李平昊当时心生歹意，侮辱了秦瑶。
　　“后来，我发现没有办法阻止，又怕他杀人灭口……只能说不追究他的责任。”
　　“他当时信了，竟然还问我有没有结婚……”
　　快天亮的时候，秦瑶套出了李平昊的身份信息。
　　“我想等他走了，就能报警抓他……可是，天还没亮的时候……”
　　“我的养父来了……”
　　秦瑶在提到养父的时候，牙齿紧咬，眼神中的光，好像要择人而噬。
　　狰狞的表情，让陈言有些不解。
　　但是，听了接下来发生的事，陈言才明白。
　　人性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只在里是光明向善的。
　　秦瑶的养父叫秦飞仁。
　　不过，秦瑶的姓氏不是跟随秦飞仁，而是秦瑶的亲生父亲就姓秦。
　　秦瑶八岁被秦飞仁和樊玲玲夫妇收养，19岁上卫校后……
　　“陈警官，你知道被自己从小尊重的养父……侮辱……是什么感受吗！”
　　“你知道！自己视同亲生母亲的养母竟然是……帮凶！”
　　“你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
　　啊！
　　怒吼之后的秦瑶，声音低沉、嘶哑。
　　面无表情。
　　当天晚上，秦飞仁在天亮前去蜡像馆的目的，不问可知。
　　“你知道吗，”秦瑶看向陈言的目光，没有焦距。
　　“他们把我养大，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秦飞仁……就当我还他的养育之恩……”
　　“但是！”秦瑶原本已经平复的脸，再度狰狞！
　　“那天晚上……当我看到秦飞仁的时候，就像又回到了小的时候。”
　　“我冲到他身后，希望他能保护我，就像我小时候一样……”
　　“可是，我还来的只一个耳光和一声……贱货！”
　　陈言突然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
　　好像在水下一样，看不到水面，也游不上去。
　　“后来……李平昊给了秦飞仁五万块钱，秦飞仁就不再追究李平昊的责任。”
　　“他也不让我报警……”
　　呜呜呜……
　　秦瑶哭了。
　　豆大的眼泪，砸在桌面上。
　　陈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递过一叠纸巾。
　　“谢谢……”
　　半晌后，秦瑶止住哭声：“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陈言摇摇头。
　　这是陈言第一次如此“审讯”。
　　仅仅是听秦瑶的讲述，他都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何况秦瑶这个当事人？
　　“我把事情告诉了我的养母，本来，我还奢望着她能替我说话……”
　　“只是……樊玲玲告诉我的是，不要报警，五万块，已经不少了……”
　　“他们正好可以换一辆新车……”
　　哈哈。
　　“两天后，他们果然重新换了一辆车。”
　　“你知道吗，我当时可以报警的！”
　　“我可以的！”
　　“但是……我觉得没必要了。”
　　“他们的养育之恩……我报不了了。”
　　“他们买车后的第二天，我就把车辆的刹车保险拔了出来……”
　　秦瑶很聪明。
　　刹车保险她并没有完全拔出来。
　　“我当时把保险拔出了大概三分之二，他们那天要上山，路上肯定很颠簸……”
　　颠簸的路段，将剩余的保险彻底断开。
　　秦飞仁和樊玲玲两人冲下了悬崖。
　　车辆爆炸，死无全尸。
　　“之后就是李平昊！”
　　“我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杀了他。”
　　……
　　秦瑶对杀害李平昊的事情，供认不讳。
　　秦瑶在策划了秦飞仁和樊玲玲父母的车祸后，就开始着手杀死李平昊的事情。
　　8月9日晚，梁路路开车，和秦瑶一直跟踪李平昊的车。
　　“李平昊被秦飞仁威胁，借了高丽代，给了秦飞仁五万块钱。”
　　“但是，李平昊根本没有能力还钱。”
　　“当天晚上，我们一直跟着李平昊的车，一直到北郊仓库。”
　　“当天，是我给了他六万块钱，让他去还高丽代。”
　　“然后，把他骗到了蜡像馆的地下室。”
　　“梁路路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开车，她当时也不知道我要找李平昊干什么。”
　　接下来，秦瑶交代了杀死李平昊的犯罪过程。
　　蜡像馆的地下室，就是案发现场。
　　“蜡像馆的地下室，是我在装修的时候，特意弄的。”
　　“本来是想作为蜡像制作室的。”
　　王来升的判断没错。
　　秦瑶在把李平昊骗进蜡像馆的地下室后，用掺了迷药的酒，迷晕了李平昊。
　　然后，将李平昊埋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沙土中。
　　……
　　离开审讯室，陈言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秦瑶的供述，远比王来升讲的要细致。
　　从当时的犯罪手法，用的低温蜡水。
　　从李平昊的眼神到他死后的神情，秦瑶记得一清二楚。
　　“搜查蜡像馆！”
　　……
　　梦幻蜡像馆。
　　地下室的空间是密封的。
　　入口在秦瑶的办公室内。
　　这个地下室的入口，按照秦瑶的说法，除了她，即便是梁璐璐也不知道。
　　打开一扇木门，是一部悬梯。
　　陈言当先走进地下室，身后跟着刘青山、张朝阳。
　　还有秦瑶。
　　灯光并不昏暗。
　　地下室的装饰很简单。
　　一个工作台，上边正有一个雕刻一半的蜡像。
　　工作台里边，有一个冰柜。
　　秦瑶指向冰柜：“那里边，就是李平昊。”
　　张朝阳上前，看了看陈言，在对方点头后，打开了冰柜大门。
　　血红色的躯体，已经被分解成几大块。
　　“我当时砍不动了，就只能弄成这样。”
　　看着冰柜中的尸块，秦瑶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
　　但是，陈言的脸色却骤变。
　　冰柜内，李平昊的尸体已经覆盖上了冰霜。
　　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鲜红。
　　但是，两条大腿上，却有明显的腿骨露出。
　　刘青山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回过头，看向秦瑶的眼神里全是震惊：“你……你把他……”
　　秦瑶点点头：“想尝尝这种人渣是什么味……”
　　“可惜……是臭的……”


第216章 他们确实该死
　　案子了结了。
　　秦瑶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不仅有杀死李平昊，剥下人皮制作人皮蜡像的案子。
　　还有半年前，秦瑶的养父母因为车祸意外去世的案子。
　　当时，车辆爆炸，损毁非常严重。
　　整个车子都已经烧的面目全非，秦飞仁和樊玲玲夫妇也都被烧成了焦炭。
　　根据现场的勘察情况看，车辆有一定的刹车痕迹，但是比较短。
　　鉴定结果为驾驶人车速过快，刹车系统制动不足，意外跌落悬崖。
　　秦飞仁和樊玲玲该不该死？
　　这种人，恐怕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自己从小养大的女儿，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秦飞仁怎么能做出如此禽兽之事？
　　如果说秦飞仁是罪恶的，那樊玲玲就是罪恶的温床。
　　作为养母，竟然对此毫不制止。
　　两人当年收养秦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杀！
　　该杀！
　　该杀一万遍！
　　陈言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案子的真相公布出来。
　　上一世的陈言，做过侦探，帮助过警察破获案件。
　　但是，直接的参与度并不高。
　　比如审讯的过程，陈言最多只是在监控室内看视频录像。
　　作为侦探，自然不可能直接参与审讯。
　　但是，在这一世，陈言成为了一名侦缉员。
　　每一个经手的案子，陈言都接触到了犯罪嫌疑人。
　　而且是很深入的接触。
　　了解这些人犯罪的动机，心理的变化。
　　杀人者，不全是坏人。
　　尤其是复仇者。
　　为自己复仇，为亲人复仇。
　　但是，像秦瑶这样遭遇的，陈言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
　　他无法想象，秦飞仁夫妻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至于李平昊……
　　死有余辜！
　　秦瑶在地下室把他制成了人皮蜡像，用秦瑶话的来说。
　　就是她要每天都看着这个人。
　　就好像让他生不如死一般。
　　她要注视着这个人，一直到生命尽头。
　　地下室，陈言他们还发现了用来剥皮的水银。
　　用来融化低温蜡水的模具。
　　还有给李平昊头顶开十字花刀的水果刀。
　　墙角，还有几个模糊的褐色印记。
　　那是李平昊从自己人皮中挣脱出来后，在地上蹦跳着留下的“脚印”。
　　只不过，因为没有了皮肤的保护，剧烈的疼痛，让李平昊无法将整个脚掌着地。
　　所以，留下的脚印有些怪异。
　　无论是陈言，刘青山或者是张朝阳、赵兵，在得知最后的真相后，无不沉默。
　　秦飞仁，樊玲玲死的不冤枉。
　　甚至，在众人看来，简直是死有余辜。
　　如果没有他们，秦瑶不可能走上犯罪的道路。
　　没有他们，秦瑶在面对李平昊侮辱的时候，会选择报警。
　　接下来，也许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但是，他们为了五万块钱，仅仅是五万块钱，就……
　　还有秦瑶转述的那句话。
　　秦飞仁在知道秦瑶被李平昊侵犯后，竟然只说了一句贱货。
　　还收了对方五万块钱。
　　最该死的人，就是秦飞仁！
　　剥皮填草的人，应该是他。
　　杀人动机，作案过程，尸体和凶器，全部找到。
　　案子……终结。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人皮蜡像案，奖励纹身认知图谱。】
　　陈言脑海中，关于纹身的知识，如流光闪过。
　　纹身，自古有之。
　　最早的纹身，是部落时代，原始人用矿物颜料或者植物浆液，涂抹在身上的图腾行为。
　　后来，逐渐演变成一种装饰。
　　动物、植物、图腾幻想，纹身其实是有流派的。
　　但是，在现代，过去的流派都已经差不多消亡殆尽。
　　留下来的，都是用现代纹身器具进行纹身的艺术创作，或者，可以单纯的认为是一种职业。
　　陈言在过去的案件中，接触过有纹身的案子。
　　比如彼岸花的案子。
　　彼岸花集团的成员，就会在身上的特定部位，纹有彼岸花的图案。
　　而在案件侦办中，纹身作为独一无二的标记，是确认被害人或者凶手的一种有效途径。
　　甚至，在一些卷宗中，纹身都是一种需要被单独认真记载的信息。
　　因为，以目前的技术手段，一旦纹身，后来是很难清洗的。
　　即便清洗干净，也会有一定的痕迹留下。
　　所以，这个认知图谱，虽然有些偏门，但是对陈言在办案时候的帮助还是很多的。
　　离开侦缉二分队，已经是下午。
　　相关的结案报告，陈言还没有最终拍板上报。
　　之前，陈言和刘青山、王刚、赵兵以及张朝阳开了个碰头会。
　　主要是研究，要不要将秦瑶杀死秦飞仁和樊玲玲的案子，同样写进结案报告。
　　“我认为……没必要。”
　　这是刘青山的意见。
　　“首先，我们侦办的是人皮蜡像案，现在，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
　　“杀死李平昊的凶手，秦瑶也供认不讳。”
　　“作案动机、作案细节、凶器和尸体都找到了。”
　　“这件案子已经终结了。”
　　“我认为，秦瑶可能因为是压力过大，当时被李平昊伤害后，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
　　“他的养父母发生车祸后，相关技术部门已经做过鉴定。”
　　“刹车系统并没有失灵，起码是没有完全失灵。”
　　“最终的结果是驾驶操作不当，刹车距离短，才造成的车祸。”
　　“秦瑶……有可能是因为精神问题，而有迫害妄想症。”
　　“她对秦飞仁和樊玲玲的复杂感情，很有可能刺激到她的神经。”
　　“所以，我的意见是……不在最终的结案报告中，体现出这个情况。”
　　“同时，我申请对秦瑶做精神疾病鉴定。”
　　“秦瑶被李平昊侮辱在先，预谋杀死李平昊在后。”
　　“而且，采用的手段非常极端，不是正常人所为。”
　　说完，刘青山看向陈言还有其他三人。
　　张朝阳点点头：“我同意刘队的意见。”
　　“申请对秦瑶做精神疾病鉴定。”
　　“同意。”
　　“同意。”
　　赵兵和王刚，也都同意刘青山的意见。
　　其实，刘青山之所以首先表明态度，就是为了陈言有一个说话的机会。
　　对于陈言的想法，刘青山很清楚。
　　对于秦瑶的遭遇，刘青山知道陈言是有恻隐之心的。
　　秦瑶杀死李平昊，虽然手段残忍，但是事出有因。
　　虽然是恶性的故意杀人罪，但是李平昊对秦瑶侮辱在先。
　　秦瑶属于报复杀人。
　　不一定被判处死刑。
　　但是，一旦把秦飞仁和樊玲玲的事情牵扯进来，秦瑶必死无疑。
　　可是，秦瑶为什么要杀秦飞仁和樊玲玲？
　　他们该不该杀？
　　作为侦缉员，陈言其实本不该有这种想法。
　　私刑不能代替法律。
　　但是……意难平！
　　秦瑶不该死！
　　陈言这是拿不定主意，才会召集几人开会。
　　而刘青山是几人中年龄最大的。
　　也是经验最丰富的。
　　虽然以前也没有碰到过秦瑶这种案子，但是经历的多，年龄大，终归是不同。
　　而作为陈言的师父，刘青山虽然没有带过陈言几天。
　　可是，这种时候，就是需要他担当的时候。
　　他说出来，陈言采纳建议，即便以后有问题，也是他刘青山富有主要责任。
　　陈言……最多就是采纳建议有问题。
　　主要责任不在陈言。
　　这就是师父的担当。
　　即便陈言没有这种想法，刘青山也都替他想到了。
　　离开会议室，陈言看了看刘青山：“师父，我没事，真的……”
　　陈言何等聪明，他怎么会看不出刘青山的一片苦心。
　　坐上坦克500，车子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
　　天色有些暗淡，太阳早已落山。
　　远处，霓虹开始闪烁，街边渐渐热闹起来。
　　打开车窗，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传进车内，此起彼伏。
　　陈言抬眼看去，是一张张不同表情的脸。
　　有情侣在路边挽着手，笑得前仰后合。
　　有母亲带着孩子，买了一串糖葫芦。
　　有烤肉摊的老板，在烟火下，高声叫卖考羊肉串。
　　也有满脸愁容的大汉，坐在街边喝着闷酒。
　　呼！
　　尝尝吐出一口浊气，陈言脸上的表情突然放松下来。
　　陈言是警察，可是，他也是人。
　　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有是非判断。
　　秦瑶到底该不该死？
　　不同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判断。
　　从情理上来讲，李平昊该杀，更该死。
　　秦飞仁、樊玲玲该碎尸万段。
　　但是，从法律上来讲，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不过，正如刘青山所说。
　　秦瑶受了刺激，精神都有可能不正常。
　　精神病杀人……好像不用偿命。
　　最起码，秦瑶不该给李平昊偿命。
　　更不应该给秦飞仁偿命！
　　第二天一早，陈言重新整理了结案报告。
　　人皮蜡像案，就是人皮蜡像案。
　　和半年前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那个案子已经结案了。
　　不在陈言侦办的范围之内。
　　秦瑶的话……也不一定全都可信。
　　毕竟，陈言已经决定要给她申请精神疾病鉴定。
　　至于鉴定结果是什么，秦瑶最终是不是要给李平昊偿命，那是其他部门的事。
　　陈言需要做的，仅仅是找到事情的真相。
　　仅此……
　　而已。


第217章 一碗葱油面
　　楼下。
　　陈言在车里坐了一会。
　　抽了两根香烟。
　　别说，小御姐准备的东西，确实不错。
　　车里的烟就没断过，虽然牌子不一样，但是都很好抽。
　　整理一下心情，陈言才上楼。
　　这件案子，对陈言的情绪影响比较大。
　　陈言不想把这种影响带到自己的生活当中。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
　　房门还没有打开，陈言鼻子微微抽动，就闻到了香味。
　　是……葱油面的味道？
　　最近，小御姐厨艺有质的飞跃。
　　经过大半年时间的锻炼，沈云懿的厨艺早就不是烧开水都能干锅的那种了。
　　现在的小御姐，已经有三个拿手菜。
　　烤蘑菇，西红柿炒鸡蛋还有这个葱油面。
　　陈言回来的时候，给沈云懿发了微信。
　　“回来了？”听到开门声，厨房里传出沈云懿的声音：“稍等一下，你先去洗手，马上就好……”
　　靠在厨房门边，陈言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着下面的沈云懿，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今天的小御姐，换了一套居家服。
　　是以前陈言没见过的。
　　黑白条纹，屁股上还带着一个尾巴。
　　转过身，是一个卡通大猫：“怎么样，新买的衣服，好看不？”
　　淦！
　　能不好看吗？
　　不说小御姐的身材，就是那条大尾巴……
　　咕噜。
　　陈言咽了咽喉咙，点点头，咂咂嘴，掩饰一下快要流出来的口水。
　　“好看，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切！
　　白了一眼陈言的沈云懿，端着下好的面条：“赶快吃饭！”
　　“这个……为什么带个尾巴啊？”
　　看着走在前面的沈云懿，陈言跟在后边，真在研究新睡衣的尾巴。
　　一把捞起来，拽了拽。
　　“哎呀，别拽……”
　　“这是仿动物的样子，当然要有尾巴，赶快吃饭……”
　　哦哦。
　　应了两声，陈言还是拽着尾巴不放手。
　　葱油面的味道不错。
　　虽然从单纯的味道来说，赶不上竹园大厨做的。
　　但是，陈言吃起来却更香。
　　这也许就是家的味道吧。
　　沙发上。
　　小御姐带上了睡衣的冒兜，窝在陈言怀里。
　　11月中旬的连城，已经有些微寒，但是暖气还不是很热。
　　尤其是晚上，海风吹拂，要穿的厚一些才行。
　　只是，小御姐不知道，这个冒兜一戴，窝在陈言怀里的沈云懿，就更像一只大猫了。
　　桌上是已经洗好的两串水晶葡萄。
　　小御姐已经习惯了，摘下一颗，剥了皮，放进……自然会被某人叼走。
　　沈云懿抱着陈言的脖子，掰开陈某人的大嘴，小手把陈言的舌头拽了出来。
　　研究半天。
　　这玩意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每次叼葡萄都那么厉害。
　　电视里放的电视剧，是最近流行的谍战片。
　　小御姐的最爱。
　　因为电视剧里的剧情，沈云懿永远猜不到。
　　谁是坏人，谁是好人。
　　谁是好人的卧底，谁是坏人的卧底。
　　任何一个小转折，都能让小御姐惊讶不已。
　　可是，在陈言开来，哪个角色一出场，那配乐，那眼神……
　　是好人还是坏人，不就是一眼的事吗？
　　“哇！老公老公！这个！这个竟然是叛徒？”
　　“你看出来了吗？”
　　“天啊！”
　　陈言摇摇头，抽出正在按摩的大猪蹄子：“我也没看出来……”
　　呵呵。
　　什么是神队友，那就是要打好配合。
　　过日子这件事，陈言虽然经验不足。
　　但是，老陈同志走过的弯路，陈言是绝对不会走的。
　　夫妻生活要想过的好，就记住一条。
　　不要讲道理！
　　不要跟女人讲道理，那就是最大的道理。
　　生活是感性的，不要理性的分析。
　　工作的时候要讲逻辑，说道理。
　　回家还这样的话，那生活和工组有什么分别？
　　其实，电视剧没有正经看完的时候。
　　沈云懿也不是真的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坏人，那个是好人。
　　能掌管诺大的长海集团，沈云懿的智商可不比陈言差。
　　只是，小御姐也是个聪明的。
　　回到家，从来不提工作的事情。
　　白天在公司是高冷总裁，回到家，就是陈言的听话乖宝宝。
　　男人嘛，天生的保护欲旺盛。
　　这一点，小御姐拿捏的非常到位。
　　翻云覆雨后。
　　沈云懿窝在被窝里，在陈言胸前画圈圈。
　　脸色潮红，美艳醉人。
　　“最近的案子……是不是有些复杂？”
　　陈言虽然已经把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
　　但是，沈云懿还是发现了。
　　“没什么，”陈言摇摇头：“已经办完了。”
　　“只是……有些感慨，没事，案子已经结了，就剩一下收尾工作。”
　　吧唧。
　　在小御姐额头上亲了一口，陈言用力抱了抱趴在身上的沈云懿，长长吐出一口气。
　　第二天是周末。
　　陈言和沈云懿驾车出去了。
　　人皮蜡像案虽然还有工作没有收尾，但是也不急于一时。
　　环海公路。
　　今天的连城，碧波晴空，万里无云。
　　奔驰在环海公路上，看着公路两边优美的景色倒退，无论是陈言还是沈云懿，都心情畅快。
　　车里放着优美舒缓的音乐，两人有说有笑。
　　今天，陈言和沈云懿要出海钓鱼。
　　11月份，有这样的好天气，海浪又不大，属实难得。
　　也许，这是今年最后一次海钓了。
　　马上就要进入冬季，天气寒冷，那个时候再出海，就是找罪受了。
　　码头上，游艇已经准备好。
　　“出发！”
　　两人没有走远，11月份的海上，天气变化很复杂。
　　为了安全，在近海钓鱼。
　　海浪轻摇，游艇轻摆。
　　海上钓鱼和陆地上不同。
　　少了一分优雅闲适，但是多了一分惊心动魄。
　　适合年轻人。
　　“有鱼咬钩！”
　　小御姐盯着鱼漂的眼睛微微一动。
　　陈言两忙过来：“拉线！”
　　钓海鱼真的是个体力活。
　　比鱼塘里钓鱼费劲的多。
　　遛鱼的时间也要长一些。
　　“好了好好！”
　　“捞上来！”
　　“是斑马！”
　　哈哈。
　　今天收获非常好。
　　沈云懿钓上了一天斑马鱼。
　　“等会送去竹园，中午吃就吃这个啦！”
　　斑马鱼，是连城本地的叫法，其实就是石斑鱼。
　　这条鱼特别大。
　　连城的海域，常年平均水温比较低。
　　海鲜的生长周期比较长。
　　但是，味道普遍比南方海域的海鲜要好一些。
　　尤其是海参等海产品，在华国是最有名气的。
　　不用吃两条，只要一条，腿就软！
　　而连城海域的石斑鱼，更是一绝。
　　今天的出海，收获满满。
　　竹园。
　　永远有陈言最喜欢吃的烤蘑菇。
　　不过，这次的烤蘑菇，只是普通的香菇。
　　白色的圆菇，经过炙烤，呈现金黄色。
　　而在烤制之前，把蘑菇的柄扣掉，只留下菌盖。
　　烤制中，不能翻滚，最后呈现的就是菌盖中有一汪蘑菇内渗出的汤汁。
　　这个汤汁虽然只有一小口，但是那个鲜美！
　　绝对是极品。
　　陈言最近超喜欢。
　　周末的日子很愉快。
　　陈言和沈云懿周天则是回家吃饭。
　　中午去了沈云懿家，晚上回了陈言家里。
　　两家老人现在有了新的使命。
　　筹备婚礼。
　　酒店自然已经准备好了。
　　小御姐自己的酒店有好几个。
　　但是，婚纱照还没拍。
　　现在的连城气温渐低，拍婚纱照已经有些不合适了。
　　年末的时候，两人计划去南方的海边。
　　那里风景很好，拍婚纱正合适。
　　周一。
　　连城迎来了今天的第一场雪。
　　小雪，落地即化。
　　但是，远处看去，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张朝阳的媳妇最近好像在尝试新的早餐品种。
　　驴肉火烧不见了，换成了烧卖：“陈队，尝尝刚出锅的烧卖，贼还吃！”
　　接过烧卖，陈言咬了一口，眼睛微亮：“不错啊。”
　　“朝阳，我看你干脆让你媳妇开饭馆得了。”
　　“这手艺确实不错。”
　　“您可拉倒吧。”
　　“我可没开饭馆的底子钱，等我还完房贷再说吧……”
　　会议室。
　　人皮蜡像的结案报告已经最终定稿。


第218章 垃圾桶里的残肢
　　翻案这种事情，陈言做过。
　　那场幽灵案，陈言就翻过案子。
　　但是，那起案子，和这一起不同。
　　杨苗苗父母的死，本身就是一连串案件的第一个案子。
　　翻案，是必然。
　　可是，这个案子……
　　秦瑶被他的养父玷污，不是一次两次。
　　那天凌晨，秦飞仁去蜡像馆究竟为了什么，秦瑶即便没说，陈言也猜的出来。
　　可是，秦瑶没有报警，也没有伤害秦飞仁和樊玲玲。
　　为了报答养育之恩，秦瑶容忍了秦飞仁一次又一次。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为了五万块钱，秦飞仁竟然放过了李平昊。
　　为什么？
　　她在秦飞仁眼里，连五万块钱都不值吗？
　　正是从那一晚，秦飞仁为自己的死，种下了因果。
　　当然，秦瑶有可能是精神受了刺激。
　　秦飞仁的死，真的就是意外也说不定。
　　“通知一下，带秦瑶去做精神疾病鉴定。”
　　陈言最终做了决定。
　　这是他能为秦瑶做的唯一一件事。
　　张朝阳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连城侦缉队。
　　陈言将结案报告递给张云虎：“张队，案子已经差不多结束。”
　　“但是，凶手的遭遇比较悲惨，我已经安排人对她进行精神疾病坚定。”
　　哦？
　　张云虎有些差异的看了看陈言。
　　对嫌疑人进行精神疾病鉴定，其实并不是侦缉员的事情。
　　一般来说，要么嫌疑人自己要求，要么是后续部门去做鉴定。
　　但是，张云虎没有说话，而是看起了结案报告。
　　“嫌疑人，秦瑶，梦幻蜡像馆的馆长。”
　　“八岁被秦飞仁收养，长大后，遭受其养父凌辱。”
　　“而她的养母，竟然是帮凶。”
　　“半年前，李平昊潜入梦幻蜡像馆盗窃，玷污了当时在蜡像馆居住的秦瑶。”
　　“本来，秦瑶是想稳住李平昊，然后报警的。”
　　“但是，凌晨的时候，秦瑶的养父……”
　　陈言把大概的情况做了简单的叙述：“所以，重案组认为，秦瑶很有可能是在经受巨大的精神刺激后。”
　　“才预谋杀人。”
　　张云虎一边听，一边翻看结案报告。
　　这个案子，是陈言以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的身份侦办的。
　　虽然这个组长没有级别，但是，从重要程度上来看，比他这个连城侦缉队队长，可是还要重要的。
　　所以，这个案子，严格按照程序，是不用给张云虎汇报的。
　　陈言完全有权力直接汇报给辽省侦缉队。
　　之所以给张云虎汇报，一方面是因为案子就发生在连城。
　　张云虎有资格知道。
　　另一方面，就是张云虎和陈言的关系了。
　　“我尊重重案组的意见。”
　　张云虎眉头微皱。
　　这个案子……
　　说实话，张云虎看完之后，心头都一阵发堵。
　　如果不是使命职责所在，他都想放了秦瑶。
　　李平昊该不该死？
　　秦瑶无辜不无辜？
　　还有秦飞仁，樊玲玲。
　　张云虎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结案报告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你作为重案组组长，我作为案发地侦缉队队长，都签字确认，这份报告可以直接送往侦缉大队了。”
　　“谢谢。”
　　陈言只说了这两个字。
　　他知道张云虎只要看了报告，就明白自己的意思。
　　显然，张云虎做了同样的选择。
　　离开侦缉队，陈言返回了侦缉二分队。
　　案件中，除了秦瑶，还有一个人，就是梁璐璐。
　　在秦瑶的供述中，梁璐璐只是一个不知内情的人。
　　但是，陈言在审讯的过程中，知道梁路路没有说实话。
　　所以，梁璐璐大概率应该是知情的。
　　而知情做假证……
　　还是凶杀案的假证，最少失去两年自由。
　　审讯室，陈言再次看到了梁璐璐。
　　陈言没有使用任何审讯手段。
　　把秦瑶的交代了全部事实的情况，都告诉了梁璐璐。
　　“梁小姐，”陈言给梁璐璐到了一杯热水：“作为一名侦缉员，我有我的职责。”
　　“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希望你能如实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
　　“做假证……后果很严重。”
　　“陈警官，”梁璐璐接过水杯，看向陈言：“既然你说秦瑶姐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这些人……该不该死？”
　　“或者说，就算秦瑶姐选择报警，他们……会死吗？”
　　呵呵。
　　笑了笑，梁璐璐的笑容很洒脱：“陈警官，我还是那句话。”
　　“那天我只是开车，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接过张朝阳递过的询问笔录，梁璐璐痛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做假证……两年么。”
　　“我懂！”
　　离开审讯室，陈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梁璐璐，已经迈出的脚步，重新退了回来。
　　侧过头，陈言轻声道：“我们正在为秦瑶做精神疾病鉴定……”
　　“也许……会有其他的结果……”
　　关于梁璐璐，会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不是陈言说的算。
　　不过，就像梁璐璐坚持的。
　　她不知道秦瑶杀人，也不认为秦瑶杀人。
　　而且，愿意为此作证。
　　而秦瑶，也咬死梁璐璐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一来，梁璐璐本身被判有罪的可能性倒是不高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都不归陈言管。
　　梁璐璐是成年人，她有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能力。
　　她在案子中扮演的什么角色，陈言在报告中已经做了客观的描述。
　　至于后来怎么样，那是后续部门的事情。
　　精神疾病的鉴定，不是一天两天能出来的。
　　这需要时间。
　　二分队的日子，重新恢复了平静。
　　辽省侦缉大队那边，也已经确认了陈言的结案报告。
　　就像陈言的系统发布任务一样，那边关注的也只是这件人皮蜡像案是否侦办。
　　案子算是告一段落。
　　后续的审判，就不是陈言他们该操心的。
　　侦缉员，只负责找出犯罪嫌疑人，然后抓掉。
　　各管一摊。
　　……
　　转眼进入了12月份。
　　连城的天气已经彻底进入了冬天。
　　北方海滨城市特有的寒冷，让人难以忍受。
　　冷冽的海风吹拂，好像飞刀一般。
　　侦缉二分队。
　　陈言和张朝阳、刘青山、王刚、赵兵几个人正在吃火锅。
　　今天本来是陈言和张朝阳值班。
　　这小子就把家里的电磁炉搬来了。
　　说是涮羊肉。
　　结果，没想到，刘青山打电话知道了，非要过来。
　　然后……
　　然后几个人就凑齐了。
　　夹了两片羊肉，在锅里涮了涮。
　　张朝阳占满麻酱：“嘶嘶……陈……队，那个……嘶……秦瑶的精神诊断……出来了。”
　　半个月前，正是张朝阳负责联系的这件事。
　　羊肉有点烫嘴，张朝阳嘶嘶哈哈的边吃边说。
　　“哦？怎么样？”
　　不仅陈言，刘青山等人也都看向张朝阳。
　　“这个秦瑶，确实有点问题。”
　　“但是不严重，精神卫生鉴定中心给的说法是轻度应激性精神障碍。”
　　“啥意思？”
　　王刚拍了拍张朝阳。
　　“就是没受刺激的时候，啥事都没有。”
　　“可是，一旦受了刺激，就有点轻度精神病的意思了。”
　　“这对她的量刑会不会有影响？”
　　“这个肯定是有影响的，毕竟以当时情况看，秦瑶受到的刺激肯定很大。”
　　“尤其是，秦飞仁对秦瑶的刺激，比李平昊都要大。”
　　“但是，完全无罪是不可能的。”
　　“如果当时的秦瑶冲动杀人，还有可能判处无罪。”
　　“可是，后来她是经过长时间的策划，然后杀人的。”
　　“而且手段太过残忍……”
　　“死刑应该不会，无罪也不可能，大概十几年吧最少……”
　　……
　　窗外，寒风吹着鹅毛大雪，洋洋洒洒。
　　地上已经是一片银白。
　　整个连城，银装素裹，格外漂亮。
　　十几年……
　　也不错。
　　总比死了强。
　　12月13日。
　　辽省侦缉大队下发嘉奖通报。
　　上一次的氰化物中毒案，奖励已经申请下来了。
　　陈言再次荣获个人三等功。
　　再过半个月，连城侦缉队将会召开年终工作大会。
　　届时，陈言将会在大会上授勋！
　　至此，陈言，连城侦缉队二分队队长，荣获个人一等功一次，二等功四次，三等功……五次！
　　单从勋章数量来说，陈言在辽省侦缉大队整个系统内，不说第一，至少也是前三甲了。
　　十次功勋，整个左胸，现在已经快挂满了。
　　要是计算上授勋的时间，一年！
　　基本上就是一个月一枚功勋章。
　　别说辽省，整个华国，陈言也是独一份。
　　然而，授勋的年终会还没到。
　　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有人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截疑似手指的残肢。
　　重案组，再启征程……


第219章 这不可能
　　12月18日。
　　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
　　17日晚，一场大雪，将整个鞍北市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下。
　　临近年底，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期末考试就要开始。
　　每天天不亮，就有临时抱佛脚的学生，在自习室学习。
　　白天，更是人声鼎沸。
　　操场上，不年级的学生，开始清理积雪。
　　已经完成清扫工作的学生，在篮球场上打起了篮球。
　　朝气蓬勃，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精力旺盛。
　　但是，中午过后，整个学校都显得有些冷清。
　　操场上没有半个人影。
　　宿舍上，基本上每个窗台都有几个脑袋探出来，注视着操场的一角。
　　警戒线已经拉起，十几个侦缉员正围在一个垃圾桶前。
　　“什么情况？”刚刚从校外回来的同学，刚进校门，就被门口的保安通知立即返回宿舍。
　　“操！吓死你爹了！”
　　同宿舍的舍友，脸色苍白：“上午，在操场的拐角垃圾桶，发现了一包东西……”
　　“是托尼老师那个班，在打扫积雪的时候发现的。”
　　“特么的，”说话的男生脸色苍白：“好像发现了类似手指头的东西……”
　　“整个学校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
　　陈言接到通知后，第一时间，带着刘青山、王刚和赵兵，以及另一位重案组成员兰峰，驱车来到了鞍北市。
　　五人直奔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
　　刘彪，鞍北市侦缉队队长，和陈言虽然不熟悉，但是见过几次。
　　此刻，和几个副职，正在职业技术学院门口等陈言。
　　下午两点。
　　一辆挂着连城车牌的车子，从远处驶来。
　　刘彪脸色一喜，赶紧上前。
　　车门打开，正是陈言：“陈组长，你们可算来了！”
　　“刘队长，”陈言认识刘彪，在省侦缉大队开会、授勋的时候见过几次，但是没有打过交道：“路上雪大，有些耽搁，您见谅。”
　　“不耽搁，不耽搁！”
　　刘彪上前，敬礼握手，陈言回礼。
　　“您这么快赶来，我这心里就有底了。”
　　刘彪摸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是真的长出一口气。
　　辽省侦缉大队成立重案组，有人不满意。
　　毕竟，这个重案组一成立，地方的侦缉队手里，基本上就没什么大案要案可以单独接手了。
　　没有案子，自然就没有功劳。
　　没有功劳，哪来的晋升？
　　所以，不满意的人不少。
　　但是，刘彪可不这么想。
　　不到一定的位置，不知道越是位置高，承担的责任、压力也越大。
　　别人看到的是功劳，是晋升。
　　刘彪看到的是责任和压力。
　　真以为发生命案那么好破啊。
　　只要不是冲动杀人，当场破案的那种，凡是那些有预谋的，有计划的凶杀案，就没有一个好破的。
　　藏东西容易，找东西难。
　　更何况，今天的这个案子，刘彪到现场后，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吃红烧肉了。
　　陈言错过身，让过身后的刘青山等人：“刘队长，这几位都是重案组的成员。”
　　“刘青山、兰峰、张朝阳、王刚和赵兵。”
　　这还是重案组全阵营第一次办案。
　　重案组成立以来，已经接手了两个案子。
　　第一个，是在沈市的池塘抛失案，当时重案组刚刚成立，陈言只有一个光杆司令，还没有确定组员。
　　只能自己上。
　　第二个案子，就是刚刚在连城侦办的蜡像案。
　　除了兰峰外，其他人都参与了。
　　随着陈言介绍，刘青山五人一一敬礼，刘彪和身边的三位副队长一一回礼。
　　“陈组长，这三位是鞍北市侦缉队副队长。”
　　“于涛，王江和张江涛。”
　　三人立正敬礼，陈言回礼。
　　“重案组办案期间，我们四人一定全力配合，请陈组长放心。”
　　陈言点点头：“刘队长客气，都是为了案子。”
　　一行人介绍完，走进了鞍北市职业大学。
　　“现场具体情况怎么样？”
　　刘彪转过身，看向于涛：“陈组长，于涛是我们侦缉队负责侦缉的副队长。”
　　“由他给您汇报。”
　　陈言点点头。
　　于涛这个角色，就是连城侦缉队李洪现在的角色，也是以前张云虎任职的角色。
　　通常，在侦缉队里，负责侦缉的副队长，那都是一把手之外的第二位人物。
　　绝对是从基层侦办案件中脱颖而出，成长起来的。
　　比如陈言，在侦缉二分队，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负责侦缉的副队长。
　　“陈组长，今天上午9点28分，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报案。”
　　“发现了装有不明物体的黑色塑料袋和疑似小拇指的物品。”
　　“鞍北市侦缉一分队立即出警，9点38分，就有侦缉员达到了现场。”
　　“确认凶杀案。”
　　“随后，我是在9点52分到达现场的，之后就向刘队做了汇报，第一时间就上报了省侦缉大队侦缉处。”
　　陈言点头，他是十点接到的通知。
　　“塑料袋被发现的时候，现场有一些人看过。”
　　“10点08分，我们开始安排人手，在全校范围内，搜寻所有有可能的其他类似塑料袋。”
　　一边介绍，陈言等人来到了警戒线外。
　　负责看守现场的侦缉员，立即后撤。
　　陈言在第一时间，开启了视觉基因锁和嗅觉基因锁。
　　一个垃圾桶，在整个操场的西南角。
　　现在已经被打开，外边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袋口敞开，露出了里边的东西。
　　陈言带上手套，轻轻剥开黑色塑料袋。
　　现场保存的比较好，虽然看过的人有一些，但是显然没有太多学生碰触塑料袋。
　　一边的于涛上前，蹲在陈言身边：“塑料袋内，是……还有一截小拇指的断指，断指上，有一枚银白色色戒指。”
　　于涛眉头皱的很深，每说一个字，似乎都用尽全身力气。
　　而且，对方屏住呼吸，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了。
　　至于原因，很简单。
　　……
　　虽然因为天气寒冷，但是依然有淡淡的特殊气味传来。
　　这种气味，陈言再熟悉不过。
　　陈言小心的将断指拿开，手指肚的皮肤已经糜烂，无法采集指纹。
　　类似现场，陈言接触过。
　　陈言在侦缉二分队侦办的第一起杀人案，就是那场杀妻案。
　　看完塑料袋陈言起身，走近垃圾桶。
　　里边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们已经询问过，学校的垃圾桶，每天都有人清理。”
　　“负责这个区域的保洁员，是昨天下午5点钟清扫的这个区域的垃圾桶。”
　　“因为昨天晚上下雪，这里又是操场的角落，所以垃圾桶里没什么垃圾。”
　　陈言点点头，于涛他们显然已经做了一些工作。
　　“附近有没有监控？”
　　于涛摇摇头：“操场周围没有设置监控。”
　　“但是周边的教学楼，都有监控设备，我们已经安排人检查。”
　　“不过，现在还没有什么发现。”
　　现场的情况其实比较简单。
　　昨天晚上下雪，今天一早，负责打扫这里的是美容美发班的学生。
　　因为打雪仗，一位学生跑动中，撞倒了垃圾桶，发现了里面的塑料袋。
　　好奇之下，就打开袋子看了一下。
　　之后……
　　之后就报警了。
　　这种事，传的特别快。
　　不到一个小时，大家就都知道了。
　　直到刘彪他们让校方进行封闭管理，才止住消息蔓延。
　　周围的痕迹，已经很难辨认。
　　昨夜的雪很大，白天又被清扫过。
　　凶手即便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现在也无从辨认了。
　　离开垃圾桶，陈言看向操场四周。
　　“学校里，还有别的发现吗？”
　　于涛摇摇头：“我们组织所有侦缉员，对学校的所有垃圾桶、垃圾堆，都进行了搜查。”
　　“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类似塑料袋。”
　　陈言却摇了摇头。
　　在开启嗅觉基因锁的一瞬，陈言就捕捉到了类似鸵鸟肉被沸水处理过后的气味。
　　而且， 在空气中弥漫的，绝不仅仅这一处。
　　只不过，现在所处的位置，气味最重。
　　而除了这里，还有不少方向，有隐约的相同气味传来。
　　离开操场的西南角，陈言顺着操场的边缘，朝着东边走去。
　　仅仅走过大约二十几米的距离，陈言停在了一颗树旁。
　　蹲下身体，轻轻拨动地面上的积雪。
　　刘彪、于涛等人跟在陈言身后，有些不解的看着陈言。
　　“陈组长，你这是……这这这……”
　　然而，刘彪话音未落，就被陈言在雪中拨拉出的一块东西骇的说不出话。
　　“这……这怎么可能！”


第220章 案情分析会
　　看着雪地上的物品，刘彪脸色惊骇！
　　“陈组长……这这这……”
　　刘彪，还有于涛两人都明白，如果陈言现在发现的东西，同样属于死者。
　　那么，凶手的残忍程度，就非常恐怖了。
　　刘彪等人原本以为，塑料袋里发现的东西，就是凶手消除作案痕迹的最小单元了。
　　可是，陈言发现的这个物品……
　　盯着雪地上的褐色物体，陈言同样眉头紧皱。
　　“调集鞍北市所有警犬，请求其他保卫力量支援，彻底搜查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每一个角落。”
　　“包括操场、教室、宿舍等等所有地方。”
　　“找到所有疑似物品！”
　　“是！”
　　刘彪敬礼应是。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操场凶杀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验尸技能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验尸技能？
　　脑海中的系统提示，让陈言眼前一亮。
　　验尸，既是一个需要理论只是储备，也需要现场经验积累的工作。
　　尸体，虽然不能开口说话。
　　但是，通过死亡后的尸体特征，可以判断出很多重要线索和信息。
　　比如死者年龄，死亡原因，提取dna信息等等。
　　陈言以前勘察现场，更多的是寻找嫌疑人留在现场的蛛丝马迹，对于验尸，基本没有接触。
　　这需要很多专业工具，需要化验，不是肉眼就能看出来的。
　　刘彪的动作非常迅速。
　　陈言布置工作后不到一个小时，大批侦缉员还有保卫人员带着十几条警犬，出现在了学院内。
　　搜寻工作，立即开展。
　　从下午三点半开始，搜寻工作持续了十多个小时。
　　一直到第二天，19号上午8点钟，整个搜寻工组才终于结束。
　　鞍北市侦缉队。
　　尸体检测室。
　　验尸台上，摆放着这次搜寻发现的所有可疑物品。
　　“加上黑色塑料袋里发现的……东西，”一夜没睡的刘彪，不仅黑眼圈浓重，脸色也显得格外苍白。
　　“数量比较多。”
　　……
　　于涛上前，眉头紧皱，指着台面上的骨头：“这些……是在学院的狗舍里发现的。”
　　“发现的时候，有些已经被狗破坏的比较严重。”
　　“目前……只剩下大腿骨、小腿骨、盆骨等一些大骨留存。”
　　“还有这个…………”
　　“是在校园东北角，一个古树的树洞内发现的。”
　　“同样经过处理，脸部特征损毁非常严重，基本无法辨认生前容貌……”
　　……
　　会议室。
　　第一场案情分析会。
　　陈言开门见山：“这是一起非常恶劣的凶杀惨案。”
　　“而且，案件发生的地点是在人员聚集区域。”
　　“影响非常恶劣，省侦缉大队限我们在一周内侦破案件！”
　　陈言看向一边的赵兵，示意播放投影。
　　“经过对死者盆骨的初步确认，死者为女性。”
　　“对比臼齿的磨损程度，年龄在20岁左右。”
　　投影上，是两张照片。
　　一张是已经伤痕累累的盆骨照片，一张是头部照片。
　　“第一，要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
　　陈言看向兰峰：“兰队长，这件事情，你来负责。”
　　兰峰点点头，作为重案组成员，陈言直接部署工作，刘彪等人做好配合。
　　“第二，对职业技术学院和周边的餐饮店、屠宰场、冷饮店等等一切有大型冰柜的营业场所，进行排查。”
　　投影照片切换。
　　是黑色塑料袋里的物品，还有其他发现的小一些的物品。
　　“尸体虽然被严重损毁，但是，凶手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些已经发现的物品，大小都比较规则。”
　　“大家再看。”
　　照片放大。
　　“这些物品，颜色较深，有明显的血液沉淀，而且厚度上的薄厚均匀。”
　　“这种情况，一般是进行冷冻后，然后才进行的下一步处理。”
　　“而且，之后凶手进行了其他处理。”
　　“如此一来，血液就会被封存在处理过后的物品内，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大家再看这张照片。”
　　投影上是一截大腿骨。
　　“骨头的中间部位，有锯子截断的痕迹，两边的股骨头，切面整齐，关节处没有劈砍的痕迹。”
　　“所以，通过这些细节可以断定。”
　　“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有大型冷柜，可以将大体形物品整个进行冷冻。”
　　“第二，凶手应该从事的是屠宰、厨师等等类似行业。”
　　“对方处理割关节的过程中，都是一刀断开，切口平滑，没有强硬的劈砍痕迹。”
　　“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陈言看向张朝阳：“这件事，朝阳你来负责。”
　　张朝阳点点头。
　　陈言接着看向赵兵：“赵兵，你来负责排查所有技术学院内的监控摄像头。”
　　“尤其是昨天晚上，所有出现在学校内，手提黑色塑料袋的人员，要做重点排查。”
　　安排部署结束，陈言看向刘彪：“刘队长，相应的工作，还是需要您这边多多配合。”
　　“重案组的成员对这边的基本情况还不熟悉。”
　　“这些调查工作，主要还是要依靠你们的力量。”
　　刘彪点点头：“陈组长，您放心，我这边会安排最精锐的侦缉员，分别配合各位组员的工作。”
　　第一次案情分析会，结束。
　　会议室，陈言正在通电话。
　　“秦队，您放心，我这边一定竭尽全力，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
　　是秦川亲自打来的电话。
　　这件案子，影响非常不好。
　　毕竟是发生在人员聚集区。
　　发现者报案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那个黑色塑料袋。
　　鞍北市发生恶性凶杀案的消息，已经传开。
　　这个时候，各个层级的压力都非常大。
　　所以，秦川才亲自打电话询问情况。
　　放下电话，陈言的同样感觉压力巨大。
　　别的不说，就说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
　　现在，整个学院人心慌慌，禁令虽然已经解除，但是学生现在都不敢下楼。
　　凶手后期处理碎片的地点，基本覆盖了整个学院。
　　昨天夜里，外边的几百号侦缉员和保卫人员在搜寻的时候，这帮学生也是一夜没睡。
　　寝室的灯都来亮着，一个个都在阳台上看着下边的人员搜寻。
　　本来，按照规定，11点后，学校宿舍就要熄灯的。
　　但是， 昨天刚刚熄灯，女生宿舍楼那边就传来哇哇的大哭声。
　　叫着喊着，宿舍最后并没有熄灯断电。
　　现在，虽然已经天亮，但是恐惧的气氛并没有散去。
　　尤其是在鞍北市侦缉队通报了初步案情后。
　　虽然通报只是说发生凶杀案，并没有案情发展等一些细节。
　　可是，这则通报，也证实了学生们心中的猜想。
　　确实是发生命案了。
　　离开休息室，陈言直奔尸体检验室。
　　他要直接参与尸体的检验过程。
　　目前，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已经发现的物品本身就是最大的线索。


第221章 龙空刺青
　　负责尸检的是四名侦缉员，还有五个助手。
　　这是鞍北市侦缉队，所有的负责尸检工作的力量。
　　鞍北市侦缉队，在辽省侦缉大队系统中，规模是比较小的。
　　下属侦缉分队只有两个。
　　“陈组长，您怎么来了？”
　　负责验尸的组长是老侦缉员，也是现场所有负责验尸的侦缉员的师父。
　　在华国侦缉系统内，警校是有专门培养尸体检验侦缉员的专业的。
　　只不过人数比较少，一般每一届就是一个班。
　　但是，在警校里学习的东西，理论知识偏多，实战经验少。
　　分到了各个基层侦缉队，才是真正学习的开始。
　　这一行，最注重师带徒。
　　老一辈的验尸侦缉员，每一个都是宝贵财富。
　　别的不说，这一行就是需要见识多。
　　而工作时间长，那自然见识的就多一些。
　　“我过来看一看这边的工作进度。”
　　负责的老侦缉员叫费守成，56岁，没几年就退休了。
　　“费组长，这边的工作进展怎么样？”
　　“陈组长，您客气了，直接叫我老费就成。”
　　费守成笑了笑，把陈言迎到尸体检验台前。
　　“我们首先在进行尸体复原工作。”
　　“进展非常缓慢。”
　　老费指向已经摆满整个检验室的物体：“凶手的作案手法非常细致。”
　　“现场发现的物品，都是经过高温处理，会发生紧缩现象。”
　　“我们很难据此分辨出这些东西具体属于那些部位。”
　　“所以，想要完整的恢复被害人的原貌，基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老费顿了顿，带着陈言走向检验室一侧，这里正有一个年轻小伙子蹲在地上：“我们也有一个发现。”
　　“您看……”
　　陈言凑上前，蹲在地上，看着小伙子正在摆弄一些带着带有类似图案的物品。
　　“受害者的后背，似乎有纹身，我们正在试图找到有类似图案痕迹的物品，尝试复原这个图案。”
　　而蹲在地上的助理，就像在玩拼图游戏，从满屋子的东西中，找到有图片的那一部分。
　　纹身？
　　视觉基因锁开启，已经找出来的图案，浮现在陈言脑海。
　　确实是纹身。
　　陈言刚刚在上个案子的奖励中，获得纹身认知图谱，现在分析起来，格外的得心应手。
　　出现在陈言脑海中的图案，是蓝色主题的纹饰。
　　只不过，经过高温处理，颜色变淡，有些模糊。
　　而且，由于紧缩的现象，线条图案有些变形。
　　顺着纹理推断，出现在陈言脑海中的，是类似一只孔雀翎的图案的一部分。
　　“老费，给我拿一副手套。”
　　……
　　轻轻捻起其中一个物体，陈言仔细观察。
　　虽然已经经过沸水烹煮，发生了严重紧缩，但是正因如此，毛孔放大，表面收紧，上面的图案颜色有些淡化，但是一些痕迹却更加明显。
　　现代纹身，都是通过纹身枪，在皮肤上打出细小的空洞，然后在打洞的同时，将不同的颜料注射进去。
　　从而实现颜色的附着。
　　而从纹身的颜色、孔洞的深浅等一些细微的细节，是能够判断出纹身的大概时间的。
　　死者的这些纹身情况……
　　孔洞内一些褐色残留物，而且，周边有明显的凸起。
　　这应该是处理之前，就有红肿的迹象。
　　也就是说，死者的纹身时间比较短。
　　因该就是近期纹饰上去的。
　　“还有其他发现吗？”
　　老费点点头：“还有。”
　　“陈组长，您看这些物体。”
　　检验台上，摆放的是几十片不同大小的物体。
　　“这些组织物体，腐败程度不同。”
　　“虽然，这些物体都是经过高温处理的，但是，因为现在天气寒冷，凶手在丢弃后，并没有迅速腐烂。”
　　“而是低温下，保留了下来。”
　　“但是，即便是低温状态，物体还是有一定的腐败情况。”
　　“不过，您看，”老费捻起一片物体递到陈言面前，腐败的气息扑鼻而来：“腐败的程度不同。”
　　“我们分析了一下，目前发现了大概三种腐败程度不同的物体。”
　　“根据对比今天发现的塑料袋内的物品的腐败程度。”
　　“初步能够确定，这些物体的抛弃时间，应该是从15号开始，到16号和17号这几天，连续三天抛弃的。”
　　陈言仔细观察，确实发现了这些物体的不同。
　　仅仅是颜色上，就有细微的差别。
　　“你是说，凶手因该是从四天前第一次行动，之后又在两天内，分别进行了抛弃？”
　　老费点点头：“错不了，我已经化验过两次了，基本不会出错。”
　　起身，陈言微微皱眉。
　　今天是19号。
　　凶手是在四天前，15号开始抛弃这些物体。
　　也就是说，死者至少是在15号之前，就已经遇害了。
　　“头颅呢，头颅有没有什么发现？”
　　老费摇摇头：“从头颅的腐败程度看，凶手应该是在15号那天抛弃的。”
　　“我们已经检查过，没有特殊的东西。”
　　“死者的耳朵上有耳洞，但是没有发现耳坠。”
　　“另外，就是这根在黑色塑料袋里的手指。”
　　“上边的戒指，成色很新，而且和死者的手指非常贴合，应该就是她本人的戒指。”
　　“不过，您看……”
　　断指摆在一个操作台上，戒指已经被取下：“手指上没有长期戴戒指的圈痕。”
　　陈言点点头。
　　老费说的对。
　　长期戴戒指，会让手指的皮肤颜色有明暗色差，形成一圈浅色较浅的痕迹。
　　可是，这跟小拇指，上下颜色一致，并没有圈痕。
　　也就是说，死者戴上这枚戒指的时间，不长。
　　……
　　三个小时后，陈言才离开尸体检验室。
　　尸体虽然被凶手处理的无法辨认，但是，依然有很多线索。
　　杀人，最难的破案就是毫无计划，毫无理由的杀人。
　　一刀毙命，远遁消失。
　　只要没有目击证人，没有视频监控辅助，这种案子最难破。
　　反倒是这种复杂手段的杀人案，因为凶手为了处理死者尸体，做的准备就越多。
　　相对来讲，反而容易破案。
　　比如这次的案子。
　　凶手虽然还毫无线索，但是，冷柜、锯子、上好的刀功……
　　这些大概就能圈定凶手的职业特征。
　　即便凶手并不在这个范围内，也应该是从事过相关工作的。
　　目前，除了陈言已经安排兰峰等人去调查的线索，验尸过程中，给陈言又提供了不少新的信息。
　　首先是抛尸时间。
　　根据已经发现的物体的腐败程度，可以推断是在15号到17日晚上。
　　这说明什么？
　　一是可以确定被害人被杀死的起始时间，15号之前。
　　二是可以断定凶手的身份，能够随意进出学校。
　　这一点非常重要。
　　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虽然不禁止外来人员进入学校。
　　但是，如果作案的凶手，是校外人员，15号到17号，连续三天，进出校园，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如果凶手是学校内的人，那么也能进一步缩小调查范围。
　　陈言给赵兵打了电话，提示赵兵，在检查视频信息的时候，着重注意这些细节。
　　另外，就是尸体上的纹身。
　　死者身上的纹身，面积比较大，从陈言的分析看，初步确认是覆盖背部的一个大型纹身。
　　而且，死者纹身的时间应该比较短，最长不会超过一个月。
　　这种的大型纹身，不可能一次就全部纹饰完毕。
　　是要经分段完成，而且有可能要多次上色，才会达到预想到效果。
　　鞍北市，并不大，纹身店也不会特别多。
　　而能做这种大型纹身的，应该更少。
　　会议室内，陈言看向王刚：“王刚，死者背部的纹身来历，你来负责调查，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给死者纹身的纹身店。”
　　王刚点点头，拿上陈言递过来的纹身资料，带着一组鞍北市侦缉队侦缉员，开始调查纹身情况。
　　最后一项工作，陈言交给了刘青山。
　　那就是死者手上的戒指。
　　“从戒指上的磨损痕迹看，死者并没有佩戴很长时间。”
　　“而截至的质地是白金，调查鞍北市所有首饰店，查清楚，这枚戒指是谁买的，为什么出现在死者手上。”
　　这枚戒指，大概路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因为想要取下这枚戒指，根本没有难度。
　　反而，有可能让警察通过这枚戒指去人死者的身份。
　　从隐瞒死者身份的角度看，取下戒指的好处是比较大的。
　　但是，凶手却没有这么做。
　　这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第一不图财。
　　一枚白金戒指，少说也几千块。
　　第二，说明凶手似乎不太在乎死者的身份暴露。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凶手是故意暴露了死者。
　　为什么？
　　很简单。
　　发现这个案子，是因为黑色塑料袋里有一截断指。
　　正是这一截断指，学生才会报案。
　　如果没有这一截断指，也许根本发新不了这起凶杀案。
　　毕竟，凶手已经将尸体处理成几乎无法辨认的状态。
　　从15号开始处理，一直到17号发现断指为止，中间根本没有人发现这些物体。
　　甚至，陈言认为，凶手之所以在17号抛出黑色所料袋，里边放了一截断指，根本目的就是要这起凶杀案被人发现！
　　各项工作有序开展。
　　19日下午6点28分。
　　“老大，给死者纹身的纹身店……找到了！”
　　最先反馈消息的是王刚。
　　虽然王刚得到工作安排的时间晚，但是因为鞍北市纹身店确实不多。
　　而且当地的侦缉员，找了两个有纹身的混混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
　　一沓资料摆在陈言面前。
　　“龙空刺青？”


第222章 身份确认
　　龙空刺青，就在鞍北市职业大学后门的巷子里。
　　学校里很多纹身的学生，都在这里纹身。
　　当然，学校是不允许纹身的。
　　但是，只要没有纹在胳膊、脖子等等明显部位，学校总不能给给学生扒光了检查。
　　“这家刺青店大的生意很好，而且纹身师手艺精湛。”
　　“在鞍北市的纹身行业里是比较出名的刺青店。”
　　王刚指了指陈言手中的资料：“里面有一副孔雀图，其中的一部分羽毛特征，和死者身上的纹身特征相似，线条的趋势吻合。”
　　“能确定纹身者的身份吗？”
　　陈言最关心的是这个。
　　如果死者在纹身的时候，留下了身份信息，那么有能够通过纹身的线索，确定死者的身份。
　　至于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才能推进更多的工作。
　　不过，王刚的回答让陈言有些失望。
　　王刚摇了摇头：“这个暂时无法确定。”
　　原来，龙空刺青和其他纹身店的收费方式不一样。
　　很多纹身店，都是一次性收费。
　　就是你要纹什么，选定后，一次性交钱。
　　但是，龙空刺青不是。
　　因为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一般都没有什么钱，有的时候，只有从伙食费中节省下来的几百块钱。
　　用来纹身，一般的小的纹身，比如纹字，比较便宜，几百块也就够了。
　　而大多数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都是选择的这种纹身。
　　纹的文字也大多是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的名字。
　　但是，一些大型纹身，那就不是几百块能解决的了。
　　所以，他们收费都是按照纹身的次数收费。
　　纹身一次，结算一次。
　　有多少钱，就纹多少。
　　“这副孔雀图，是他们店的招牌纹饰。”
　　“整个图案纹下来要七千块钱。”
　　“有不少学生，都是每一次来纹一点，一次一两百，两三百的，都有。”
　　“甚至，有不少学生都是纹了一两年才弄好。”
　　“也有的纹了一半就毕业了，要洗掉。”
　　“因为人比较多，所以刺青店里没有人员信息记录。”
　　孔雀图？
　　陈言原本以为死者身上的纹身，是某种独一无二的纹身，可以帮助确认死者身份。
　　现在看来，这方面没有希望了。
　　不过，从死者尸体物体上的DNA信息，刚刚提取完毕，正在信息库进行比对。
　　但是，目前还没有出结果。
　　纹身的线索，基本上断了。
　　晚上8点。
　　关于戒指的信息，也基本调查完毕。
　　投屏上，是死者手上戒指的照片。
　　“我们将这枚戒指的照片，发给了鞍北市所有金银首饰店。”
　　“但是，反馈的信息都是没有相关类型的戒指出售。”
　　“下午，我们找了两家大型首饰店的销售人员，根据她们的说法，这枚戒指很有可能是定做的。”
　　“因为，成品的戒指，戒指的大小都是有型号的。”
　　“可是，死者手上发现的这枚戒指，并不是传统的规格型号，是根据其主人的手指大小，量身定制。”
　　“所有，这条线索，暂时不能确定死者的身份。”
　　纹身、戒指，关于死者身份确认的信息，都没有达到预期目标。
　　陈言沉吟片刻，看向刘青山：“把戒指交给兰峰吧。”
　　“他那边正排查技术学院不在校女学生的情况。”
　　“实在不行，将这枚戒指的照片，发给全校学生进行辨认，看看能不能有收获。”
　　兰峰那边关于死者的身份确认，虽然还没有消息。
　　但是，初步锁定的是技术学院的女学生。
　　因为，死者的年龄在20岁左右，目前所有的线索，又都在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内发现。
　　那么，死者是学生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所以，兰峰那边，一边在比对失踪人员DNA信息库，一边在走访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师生。
　　挨个对所有近期离校的女学生进行一一走访。
　　刘青山点点头，目前看来，只能这么做。
　　五个行动调查组，王刚和刘青山这边都没有什么收获。
　　现在，只有张朝阳、赵兵还有兰峰没有反馈信息。
　　办公室内，陈言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等待。
　　19日晚上10点36分。
　　办公室大门洞开。
　　陈言猛然抬头。
　　是兰峰！
　　“怎么样？”
　　如果连死者的身份都不能确定，那么接下来的案件侦办，就会非常被动。
　　没有确认死者身份，就不会有相关的人际关系网。
　　也不会有杀人动机的推断。
　　只凭借现有的线索，想抓嫌疑人，无疑大海捞针。
　　“陈组长，有了！”
　　“死者身份，确认！”
　　哗！
　　所有人，陈言、刘彪、于涛……
　　在场所与人，全部起身，看向兰峰。
　　兰峰知道时间紧迫，自然不会卖关子。
　　“死者就是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阮小青！”
　　阮小青？
　　陈言站起身，看向兰峰：“确定吗？”
　　兰峰肯定的点了点头：“确定。”
　　“我们把职业技术学院中，半年内所有退学、肄业、休学、请假甚至是毕业的女学生，全部进行了信息梳理。”
　　“其中，毕业的女学生是1205人。”
　　“其他各种原因，离开学校的女学生是68人。”
　　“对这些人，我们进行了一一筛查……”
　　原来，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对学生信息的管理比较规范。
　　不仅是在校生，毕业生的就业追踪也有相应的制度。
　　今年7月份毕业3657名毕业生，全部都有就业追踪。
　　“这些毕业生，都有老师定期联系，其中的1205名女生，意外死亡的有三人，失踪的有2人。”
　　“而退学、肄业、请假的68人中，我们一一进行了联系。”
　　“至今联系不上的只有1人。”
　　“老大，这是三个人的信息。”
　　兰峰将手里的一沓资料递给陈言。
　　“然后，我们走访了上述三个人的同学。”
　　“重点让这些同学，对比了我们在死者断指上发现的戒指。”
　　“这个叫做阮小青的宿舍同学，非常肯定，她们见过这枚戒指。”
　　陈言点点头，翻开手中关于阮小青的资料信息。
　　阮小青，女，19岁，鞍北市长春镇新建村人，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美容美发专业二年级三班学生。
　　12月10日请假回家，原计划18号返校。
　　“这个学生的家长，我们已经联系了。”
　　“但是，他们说阮小青并没有回家。”
　　“中间，他们给阮小青打过电话，一直占线或者无人接听，但是发了微信，阮小青回复说学校有急事，走不开，过一段时间再回去。”
　　“什么时候回的微信？”
　　陈言眉头微皱，仔细看着手中的资料。
　　“12号中午。”
　　“立即把死者的DNA 样本，和这个软小青父母的DNA 信息进行对比。”
　　“已经在做，”兰峰看了看手表：“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有结果！”
　　陈言点头：“好，那我们就再等一个小时！”


第223章 错综复杂
　　兰峰对于死者身份的确认，是多方面的。
　　通过核查近半年来，锁定所有在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毕业、在读的失踪人员。
　　总共是三人。
　　其中，已经毕业的两人，都不是在鞍北市失踪。
　　而且，失踪时间分别是在四个月前和三个月前。
　　而没有毕业的人，就只有这个阮小青。
　　兰峰又让这三人的舍友，辨认断指中发现的戒指，阮小青的舍友是明确表示见过的。
　　从这一点来说，基本上可以断定，被杀害的人员，大概率就是阮小青。
　　但是，戒指虽然属于阮小青，可是，尸体不一定，。
　　必须经过DNA信息比对，这才能最终确认。
　　45分钟后，兰峰安排去比对DNA信息的人返回。
　　“陈组长，这是DNA信息比对报告。”
　　“我们从学校内发现物体中采集的100份DNA 信息，基本确认发现的物体属于同一人。”
　　“而这个人的DNA信息，和阮小青父母的DNA 信息比对，符合生物学父母关系。”
　　“也就是说，死者的身份，现在能够肯定的确认，就是阮小青！”
　　好！
　　既然死者身份确认，下一步就是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
　　“立即传唤阮小青的舍友，排查阮小青的一切社会关系！”
　　25分钟后。
　　已经将近午夜12点。
　　马上就是20号了。
　　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
　　距离省侦缉大队给的一周破案期限，还有四天时间。
　　距离系统给陈言的破案期限，还有两天！
　　“阮小青的舍友有三人，这个林思思，和阮小青是高中同学，她们两个关系最好。”
　　监控室内，陈言面前是三个屏幕。
　　兰峰和刘青山站在陈言一侧，张朝阳、赵兵和王刚，分别在讯问室，同时询问阮小青的舍友。
　　“小青是10号一早离开学校的。”
　　“小青离开学校后，我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没有发过微信……不过思思和小青的关系更好，她们应该联系过吧。”
　　“小青请假到18号，可是一直没回来，”林思思果然联系过阮小青：“我16号的时候给她打过电话。”
　　“不过电话关机了，发微信也没回。”
　　三个舍友，林思思掌握的情况确实更多一些。
　　“朝阳，问问林思思，阮小青有没有男朋友。”
　　“林思思，阮小青有男朋友吗？”
　　林思思点点头：“小青原来有男朋友。”
　　“原来的男朋友？是分手了吗？”
　　林思思点点头：“分了，我劝的。”
　　张朝阳……
　　顿了顿，张朝阳问道““能说说他前男朋友的情况吗？”
　　林思思点点头：“小青原来的男朋友叫冯睿豪，跟我们同年入学，学的厨师专业。”
　　厨师专业？
　　监控室内的陈言，眼神微微一亮。
　　根据阮小青尸体的冷冻痕迹、损毁痕迹等，凶手是屠夫、厨师等相关职业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而这个冯睿豪，阮小青的男朋友，竟然就是学习厨师专业的。
　　“兰峰，把这个冯睿豪带回来。”
　　兰峰点点头，立马转身出去。
　　讯问室内。
　　“你为什么要劝阮小青和冯睿豪分手，还有那没戒指，是冯睿豪送给阮小青的吗？”
　　“为什么？”林思思摇摇头，笑了笑：“没钱呗。”
　　“他俩是去年才处的对象，但是冯睿豪家里条件一般，他很少给小青买东西。”
　　“就是长的还行。”
　　“我早就劝她和这个冯睿豪分手。”
　　“半个月前，小青听了我的话，跟他提了分手。”
　　“至于戒指……”林思思的笑容充满嘲讽：“那可是定制的白金戒指，要好几千块呢。”
　　“冯睿豪哪能送的起。”
　　“是秦江凯送给小青的生日礼物。”
　　秦江凯？
　　“秦江凯是谁？”
　　“跟我们经常出去唱歌的大叔，贼有钱，出手特别大方，我们出去玩，基本上就是老秦花钱。”
　　“他好像看上小青了，对小青特别好。”
　　“不仅给她买戒指，还给她买了好多衣服、名牌包还有鞋子。”
　　林思思的眼神中，有毫不掩饰的羡慕。
　　说起这些东西，林思思眼睛里的光泽特别闪耀，就像藏着星星一样。
　　……
　　三人的回答，基本上大同小异。
　　关于冯睿豪，秦江凯，阮小青的三个舍友都知道。
　　只是，林思思和阮小青的关系最好，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细节也更详细。
　　所有的信息，在陈言脑海中汇聚。
　　和阮小青相关的重要人际关系，也基本有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冯睿豪，男，20岁，鞍北市职业大学厨师专业二年级一班学员。
　　一年多前，两人通过宿舍联谊认识。
　　之后，冯睿豪就对阮小青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没有多长时间，两人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但是，冯睿豪家庭条件一般，很好给阮小青买礼物，出去玩也比较寒酸。
　　私家车是不可能了，打车都很少，多数都是坐公交车。
　　而原本，这些其实都很正常，学生吗，毕竟没有工作，没有收入。
　　可是，慢慢的，周边的人，尤其是阮小青最好的闺蜜林思思，交了一个校外的男朋友后，一切都变了。
　　林思思的男朋友有私家车，还经常给林思思买鲜花、衣服、鞋子。
　　“你看看你，和冯睿豪在一起，什么都没有。”
　　“我呢，老王虽然比我大几岁，可是要车有车，要钱有钱，要房有房。”
　　“跟谁睡不是睡？”
　　“你赶紧跟冯睿豪分手算了，他一个学厨师的，一辈子都不一定能买得起房子……”
　　这是林思思每天都会和阮小青说的话。
　　慢慢的，阮小青就和冯睿豪的关系疏远了，直到半个月前，和冯睿豪提出了分手。
　　目前来看，如果冯睿豪记恨在心，因为阮小青提出分手而杀了阮小青，在杀人动机上是成立的。
　　另一个人，就是秦江凯。
　　一个年长多金的钻石王老五。
　　根据林思思的供述，阮小青是在天一美容美发和这个秦江凯认识的。
　　天一美容美发，是鞍北市比较出名的一个连锁美容美发机构。
　　是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早年毕业的一个学生创立的。
　　现在，很多学院里学习美容美发的学生，都会在天一美容美发实习。
　　半年前，阮小青和林思思一同去天一美容美发实习。
　　阮小青负责给顾客洗头。
　　甜美的长相，软糯的声音，吸引了秦江凯的注意。
　　秦江凯看在阮小青的面上，花了五千块，充了天一美容美发的钻石会员。
　　因为充会员，是有提成的。
　　秦江凯冲着阮小青充会员，有20%的提成会给到阮小青手里，于是，两人这就认识了。
　　之后，秦江凯经常叫阮小青和舍友出去玩。
　　吃饭，唱歌，每次都要花几千块。
　　宿舍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秦江凯肯定是看上阮小青了。
　　但是，秦江凯就是年龄有些大。
　　36岁，比阮小青大了16岁。
　　“小青就是个傻蛋，16岁还叫大？”
　　“换成我，早就……”
　　凌晨一点钟。
　　冯睿豪，秦江凯，都出现在了鞍北市侦缉队讯问室内。
　　这一次，陈言带着兰峰，亲自询问两人。
　　首先是冯睿豪。
　　“冯睿豪，我叫陈言，你可以称呼我为陈警官。”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陈言对面的冯睿豪，此刻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说话的声音也磕磕巴巴。
　　“陈……陈……陈警……警官……”
　　“是不是……小……小……小青……出……出事了？！”


第224章 抽丝剥茧
　　出事了？
　　陈言看向冯睿豪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一旁的兰峰同样眼神锋利，盯向冯睿豪。
　　对方竟然在看见警察的第一时间，就猜测是阮小青出事？
　　什么情况？
　　“冯睿豪，”陈言双眼紧紧定向冯睿豪：“你……为什么觉的是阮小青出事了？”
　　只是，此刻的冯睿豪，好像并没有听到陈言问话。
　　“我就知道……”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冯睿豪的脸色极度苍白，双手颤抖，最终无意识的自言自语。
　　“冯睿豪！”
　　“啊？！”
　　被陈言大声打断，冯睿豪抬起头，看向陈言。
　　“冯睿豪，什么是他，你知道什么？”
　　“我……”
　　冯睿豪深深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小青……是不是出事了？”
　　陈言看了看冯睿豪，朝着兰峰点点头。
　　兰峰拿起桌面上的一沓材料，看了一眼冯睿豪：“18日早上，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有学生报警，发现断指……”
　　“经过确认和DNA 信息比对，确定被害人就是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美容美发专业二年级三班学员阮小青。”
　　“真的……出事了？！”
　　冯睿豪一下子摊坐在椅子上，仿佛身体的精气神全部被抽空。
　　这个案子，冯睿豪也听说了。
　　可是，他没想到，死者竟然是自己的前女友阮小青！
　　陈言将一张打印纸，递给冯睿豪：“冯睿豪，根据阮小青的舍友林思思等人供述。”
　　“12月2日左右，也就是半个月前，阮小青与提出你分手。”
　　“10号，阮小青请假回来家，但是至今失踪未归。”
　　“这是阮小青的手机通话记录。”
　　“11号早上9点08分，她接听的最后一通电话，来自你的手机号。”
　　“再然后，阮小青的分的时候，回复过她家人的一条微信。”
　　“内容是，学校有其他事情，就先不回家了。”
　　“然后，我们在18日早上，发现阮小青被害。”
　　“冯睿豪，你，是目前重大作案嫌疑人！”
　　这是陈言拿到的最新证据。
　　确认了死者的身份，陈言第一时间安排技术部门，调查了阮小青的手机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
　　结果，有重大发现。
　　根据林思思的供述，阮小青是12月10号早上离开学校的。
　　但是，阮小青显然没有直接回家。
　　在学校门口的监控录像中，能看到阮小青离开学校的时间是早上9点12分。
　　但是，视频并没有拍到阮小青是乘坐了什么交通工具离开。
　　之后的时间，阮小青的电话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微信也没有发送或者接收信息。
　　一直到到第二天的上午9点08分。
　　有一通电话打进阮小青的手机，正是冯睿豪的电话号码。
　　通话时间1分钟19秒。
　　再然后，阮小青的电话，没有拨打和接收电话的记录。
　　微信也没有信息发送。
　　“冯睿豪，11号上午，你的专业班级有膳食营养课。”
　　陈言将一张课程单递到冯睿豪面前。
　　“但是，”陈言摇了摇手中的一张上课签到表：“这上边签到的名字，并不是你本人签的。”
　　“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是的！
　　冯睿豪当天，并不在学校内。
　　兰峰调查了学校当天的大门口的监控，虽然没有发现冯睿豪的身影，但是，在这张签到表上，发现了问题。
　　“我……”
　　冯睿豪看这陈言手中的签到表：“我当天确实给小青打了电话。”
　　“但是，我绝对没有杀她！”
　　“那天早上，我给小青打了十几个电话，最后一次，终于接通了，但是，我们吵了一架……”
　　冯睿豪交代了11号当天的所有事情。
　　原来，10号早上，冯睿豪意外在校门口发现了阮小青。
　　“10号早上，小青走出学校后，没有坐公交车，也没有打车，而是在走了一段距离后，在学校南侧的马路边上，上了一辆宝马车……”
　　而这辆车，冯睿豪曾经见过。
　　“车是一个叫秦江凯的男人的。”
　　“是小青和林思思在天一美容美发认识的一个老男人，挺有钱的。”
　　“你是怎么知道秦江凯的？”
　　呵呵。
　　听了陈言的话，冯睿豪冷笑一声：“怎么会不认识。”
　　“他请我们唱过几次歌。”
　　“我们宿舍的，小青她们宿舍的，好多人都参加过。”
　　“我们两个宿舍的人，都见过这个秦江凯。”
　　“当时觉得，反正不用我们花钱，白吃白喝谁不去啊。”
　　“可是，谁能想到那家伙竟然是看上了小青。”
　　“他给小青花了不少钱，送衣服，送包，送戒指……”
　　“半个多月前，小青最终跟我分手了。”
　　“可是，小青根本不知道，那个什么秦江凯，就是想睡她！”
　　“根本不是喜欢她，更不会跟她结婚。”
　　“还有林思思，小青宿舍的那帮贱人……为了白吃白喝，劝小青和我分手……”
　　呜呜……
　　“只有我是爱小青的……”
　　“秦江凯……只是为了玩玩而已……”
　　冯睿豪越说越激动。
　　终归只是20岁，还没毕业的小伙子。
　　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11号那天，我知道小青跟他去了他家或者酒店。”
　　“她刚接我电话的时候，喘气声特别大……我能听出来……呜呜呜……”
　　冯睿豪的情绪……似乎有点崩溃。
　　“我们大吵一架。”
　　“我骂小青是不要脸的贱货……骂她给人当小三，为了钱……”
　　“……后来，我听到那边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是把事情解决一下……”
　　“小青才答应和我在老地方见面。”
　　“所以，那天我就逃课了，让舍友给我代签了上课的签到表。”
　　“然后，我就从学校后门的栅栏翻出去了。”
　　“你说的老地方在哪，还有，你们是什么几点见面，什么时间分手？”
　　“老地方是我们学校后山的一个公园凉亭。”
　　“我们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的地方。”
　　“但是，我在凉亭里等了一天，也没见到小青！”
　　“后来打电话，她要么直接按掉，要么就是不接，发信息也没有回复。”
　　“所以，一定是那个秦江凯杀了她！”
　　“除了他，没有人见过小青！”
　　按照冯睿豪的说法，11号的那天，冯睿豪其实并没有见到阮小青。
　　最后跟阮小青在一起的人，就是秦江凯。
　　所以，冯睿豪认为，就是秦江凯杀了阮小青。
　　……
　　离开审讯室。
　　兰峰看向陈言：“组长，这个冯睿豪的话……你觉得有多少可信度？”
　　可信度？
　　陈言摇了摇头。
　　“从冯睿豪的表情，以及微动作来看，冯睿豪说谎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或者说，真话的比例占比很大。”
　　兰峰点点头，在冯睿豪说话的时候，兰峰其实一直在观察冯睿豪的微表情以及双手的动作。
　　但是，冯睿豪在刚刚整个过程中，虽然情绪波动比较大，但越是这样，其实越不容易表情造假。
　　尤其是在冯睿豪说起阮小青接他电话的时候。
　　冯睿豪的情绪似乎已经处于一种即将崩溃的边缘。
　　当然，这种反应是正常的。
　　毕竟，尽管阮小青已经跟冯睿豪提出分手。
　　但是，冯睿豪显然没有完全接受这一现实。
　　在他的认知里，秦江凯对阮小青是图谋不轨。
　　阮小青是被玩被骗的一个定位。
　　甚至，冯睿豪根本不相信秦江凯没有结婚这件事。
　　所以，冯睿豪认为，阮小青不过是被金钱物质迷昏了头脑，被林思思等人影响罢了。
　　他并不认可两人已经分手。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当他在电话中听到阮小青发出的粗重喘息声，心态不绷才怪。
　　而这种情绪的显露，想要造假，是不可能的。
　　“但是，冯睿豪也许并没有说出所有的真话。”
　　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后山，其实是一个公园。
　　但是管理上比较松懈，并没有什么人员在维护。
　　就更别提什么监控了。
　　“第一，冯睿豪是为什么要跳栅栏出去？”
　　“直接走学校后门不行吗，非要跳栅栏？”
　　当然，这一点不是什么大事，后门确实比直接跳栅栏要远几十米。
　　冯睿豪赶时间，着急见阮小青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第二，冯睿豪当天到底见没见过阮小青，没人能够证明！”
　　根据冯睿豪的说法，他在凉亭里等了一整天。
　　这一点，是冯睿豪身上的最大疑点。
　　另外，从作案动机上来讲，冯睿豪作案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
　　女朋友出轨钻石王老五，打电话的时候听到那种声音。
　　别说冯睿豪一个血气方刚学生，就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有这种遭遇，心血上头，什么事干不出来？
　　“彻查冯睿豪的11日以后的踪迹。”
　　“他本身就是学厨师的，从作案能力，作案动机还有处理实体的便利性来看，冯睿豪的嫌疑都是目前最大的。”
　　兰峰点点头，这也是他的判断。
　　现场发现的线索，厨师这个职业，是有能力做到这些的。
　　而且，冯睿豪的作案动机确实很大。
　　别说阮小青，就是连着秦江凯一起被杀死，从动机上来讲，都是说的过去的。
　　离开冯睿豪的问询室，陈言和兰峰直奔秦江凯的问询室。


第225章 他才是凶手
　　而秦江凯……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这一点，当然是有可能的。
　　如果冯睿豪说的都是真的。
　　阮小青并没有去学院后山见冯睿豪，那么，秦江凯就是最后见到阮小青的人。
　　这样看，说秦江凯杀了阮小青，自然是不无道理。
　　而且，陈言手中，已经拿到一份秦江凯的资料。
　　秦江凯，男，36岁，离异单身。
　　在鞍北市经营一家冷链存储运输公司，身家上千万。
　　而且，秦江凯外表并不油腻，没有中年大叔的啤酒肚，没有地中海。
　　照片上的秦江凯，精神绅士，带着一副金丝眼睛，看上去文质彬彬，虽然没有冯睿豪帅气，但是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稳重和大气。
　　再算上其上千万的身家，确实称得上钻石王老五。
　　陈言突然想起了询问林思思时候，这个小姑娘的表情。
　　提起秦江凯，林思思是一种向往和羡慕的眼神。
　　但是，人不可貌相。
　　是不是杀人犯，和外表没关系。
　　如果冯睿豪说道都是真的，那么阮小青在11号上午到底去了哪里？
　　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离开秦江凯的家。
　　直接就遇害了呢？
　　这种可能性，当然是存在的。
　　要知道，阮小青的尸体曾经被冷冻过。
　　而后再被继续处理的。
　　秦江凯的公司，本身就是冷链仓储运输。
　　从作案能力上来讲，秦江凯同样是具备的。
　　……
　　讯问室内的秦江凯，脸色非常平静。
　　没有一丝紧张，倒是有一些疑惑。
　　当然，大半夜的被请到侦缉队的讯问室，是谁都会疑惑。
　　“秦先生，我叫陈言，你可以称呼我陈警官。”
　　秦江凯点点头：“陈警官……不知道大半夜把我叫来，是为了？”
　　秦江凯摊摊手，看向陈言的目光里，充满疑惑。
　　“哦，是这样的，秦先生。”
　　“请你来……是想核实一些情况。”
　　陈言拿出一张照片，递到秦江凯面前：“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吗？”
　　秦江凯拿起照片，只是扫了一眼：“阮小青？”
　　“这是阮小青！”
　　“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出事？
　　陈言和兰峰对视一眼。
　　秦江凯的反应竟然和冯睿豪差不多。
　　只是，秦江凯显然比冯睿豪老练的多。
　　陈言和兰峰仅仅对视一眼，秦江凯就知道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11号的时候，阮小青从我家离开后，就一直失联。”
　　“打电话开始的时候是不接，后来挂断，最后干脆就关机了。”
　　“发微信也不会信息。”
　　“我原本以为，她是见了他男朋友后，不想再见我。”
　　“可是，你们大半夜把我叫来，还给我看她的照片，那就一定是出事了。”
　　陈言点点头：“确实出了事情。”
　　“阮小青自11号从你的住处离开，就失踪了。”
　　“18号上午，我们发现在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发现她被杀”
　　被杀？
　　之后又听了陈言说的一些细节，秦江凯的表情陡然僵硬。
　　“死了？”
　　喃喃自语后，秦江凯脸色越发苍白。
　　呕！
　　突然，秦江凯低头干呕，而且越来越剧烈。
　　……
　　半个小时后，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的秦江凯重新坐回讯问室。
　　“两位警官……呕……抱歉……”
　　“刚刚有点不舒服……见笑了……”
　　陈言摇摇头。
　　秦江凯为什么呕吐，陈言当然知道原因。
　　什么不舒服，不就是听到自己说阮小青被……，受不了刺激，才吐的。
　　不过，秦江凯的这个反应，有些大了。
　　阮小青的情况，一般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过。
　　所以，根本想象不到那个场面倒是什么样子的。
　　无法现象，脑海中自然不会有具体的场景展现。
　　所以，一般来说，是不会产生呕吐这种比较严重的生理反应的。
　　只有那些见过……现场，才有可能在听到相关词语，看到类似场景，发生呕吐等反应。
　　比如18号发现的黑色塑料袋中，码放的整整齐齐的……。
　　刘彪他们现在都不能听红烧肉这几个字。
　　一听，绝对的干呕。
　　当时看过现场的人，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吃红烧肉了。
　　可是，秦江凯为什么有这么大反应？
　　他又没见过当时的现场。
　　想到这，陈言再次递给秦江凯一瓶矿泉水：“秦先生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要大很多。”
　　接过矿泉水的秦江凯，苦笑一声：“十几年前，在开冷链公司之前，我在屠宰场工作过……”
　　“而且，10号晚上，阮小青就是在我家过夜……”
　　不经意间，秦江凯给了陈言一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
　　不过，秦江凯竟然在屠宰场工作过，这是陈言手中资料所没有记录的。
　　“秦先生在屠宰场，做过什么工作？”
　　“那时候没钱，”秦江凯的反应稳定了很多：“什么活都干。”
　　“我工作的屠宰场，就是个小作坊。”
　　“猪狗牛羊，有什么宰什么。”
　　“也没什么分工的说法。”
　　“就是一个人宰，分肉，剔骨，什么都干……”
　　屠夫！
　　陈言在秦江凯的资料上，写下了这个两个字。
　　秦江凯，竟然有屠夫的经历。
　　这一点，陈言和兰峰真的没看出来。
　　这样一个斯文有礼，文质彬彬的男人，竟然还干过屠夫。
　　不过，如此一来，秦江凯如果是凶手。
　　那么，杀死阮小青，冷冻尸体等等，这些事情，秦江凯都可以轻易做到。
　　但是，如果是秦江凯，他为什么要把阮小青的尸体物体泡湿到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
　　杀人，必有目的。
　　而杀人后，毁尸灭迹，也是凶手最正常的选择。
　　可是，阮小青的案子，似乎有些不同。
　　根据发现尸体的腐败程度，可以判定，凶手是在15号晚上开始泡湿。
　　但是，从15号到17号，一直都没被人发现。
　　直到18号早上，发现了塑料袋内的断指，才确定了凶杀案。
　　所以，如果秦江凯是凶手，他为什么这样做？
　　首先，这样做有什么作用？
　　无非两个。
　　第一，损害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名声。
　　一个发生女大学生岁失案的学校，不管最终是否破案，对学院的声誉都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第二，在学生中造成恐慌。
　　现在已经是20号凌晨。
　　案件发生已经两天两夜。
　　可是，整个职业技术学院，依然如鬼狱一般。
　　所有学生，现在哪都不敢去。
　　毕竟，18号晚上一直到19号白天的地毯式搜查，覆盖了整个校园。
　　搜集到的所有物体数量，有些惊人。
　　具体特么是什么概念？
　　基本上，职业技术学院的每个角落，都有阮小青的尸体。
　　长条凳下，槐树下，草丛里，操场边缘……
　　最恐怖的是学校的东北角。
　　哪里有不少古树。
　　原本是学生纳凉的好去处。
　　晚上的时候，甚至有不少情侣在那谈情说爱。
　　可是，凶手竟然将阮小青的头颅塞到了一颗古树的树洞里……
　　以后，学校的东北角，估计再也不会有人去了。
　　岁失泡湿的两个作用，对秦江凯有什么好处？
　　没有！
　　秦江凯没有在职业技术学院求学的经历。
　　公司的冷链运输也和学院没有任何业务往来。
　　搞臭职业技术学院的名声，让学生恐慌……
　　没道理啊。
　　“秦先生，”暂时放下疑惑，陈言看向秦江凯：“你刚刚说10号晚上，阮小青是在你家过夜，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哦，这个没问题。”
　　“10号白天……”
　　根据秦江凯的供述，10号早上，阮小青离开学校后，确实是上了他的宝马车。
　　“我们中午去大润豪商场吃了饭。”
　　“下午，一起逛的商场，我给阮小青买了两套衣服，两双鞋和两个包。”
　　“晚上，我们在我家楼下的喜来宝火锅吃的饭……”
　　“然后，就上楼了。”
　　“这些，你们查一下商场的视频，还有我的消费记录，都能找到证据。”
　　“对了，我家的电梯有监控摄像头，也能证明我说的话。”
　　“第二天，阮小青是什么时候走的？”
　　“10点多吧，”秦江凯想了想：“早上的时候，我们醒来后……”
　　“正办事的时候，阮小青的电话总是响。”
　　“我知道，是她的前男友，叫什么冯什么豪的。”
　　“一开始，阮小青总是挂断。”
　　“后来，我抢过来，直接接通了……”秦江凯呲呲牙：“其实也不是故意刺激她那个前男友，当时正在兴头上……觉得比较刺激……”
　　“电话是开着免提的，我听见了那小子骂了阮小青几句，特难听。”
　　“其实，我对阮小青是真心的。”
　　“那天，也是我们第一次睡觉。”
　　“她跟那小子已经分手了。”
　　“可是，那小子还死缠烂打。”
　　“我最后就说，让她去和那小子断清楚。”
　　“后来，阮小青10点多，收拾完就离开了。”
　　“对了，我们家电梯里的视频，一定有录像，你们可以去查。”
　　“但是，一直到当天下午，阮小青还没回来。”
　　“然后我就打电话，结果就给我电话按掉了。”
　　“打了几次，都是一样。”
　　“我当时以为阮小青和她那个前男友，肯定是死灰复燃了。”
　　“可是，现在你们说她死了……”
　　“那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冯什么豪，阮小青的前男友。”
　　“早上，我们干事的声音，他肯定能听出来。”
　　“为了报复阮小青，说不定，就给阮小青杀了，而且岁失泄愤！”


第226章 线索汇集
　　离开讯问室，已经是凌晨四点。
　　外面的天色，正是黎明之前，最暗的时候。
　　但是，再过一个小时，太阳就将升起，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秦江凯的供词，在陈言看来，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秦江凯思路清晰，逻辑正确。
　　除了有些时间上的模糊，其他的回答都比较精确。
　　但是，结合冯睿豪的供词，两人都在最后，认为是对方杀了阮小青。
　　假设冯睿豪没有说谎。
　　当天，两人约好在职业技术学院后山的凉亭内见面，可是阮小青爽约，冯睿豪并没有见到阮小青。
　　那么，在11号之后，最后见到阮小青的人，就是秦江凯。
　　而且，冯睿豪并不知道秦江凯的具体情况。
　　不知道他现在单身，也不知道秦江凯对阮小青确实是有意思的，并非纯粹的玩弄。
　　冯睿豪怀疑秦江凯作案，自然是有理由的。
　　而且，从现在发现的情况来看，秦江凯早年从事过屠宰行业，现在又是开设冷链运输公司。
　　从这一点来开，秦江凯是有作案能力的。
　　可如果秦江凯说的话是真的。
　　11日上午，阮小青确实离开了秦江凯的家。
　　而且去了职业技术学院的后山，见到了冯睿豪。
　　两人见面会发什么？
　　无非还是大吵一架。
　　阮小青已经向冯睿豪提出了分手。
　　在阮小青的心里，此刻的冯睿豪，已经只是一个前男友了。
　　两人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没什么瓜葛。
　　她现在和秦江凯在一起，既没有道德上的约束，也没有法理上的不允许。
　　阮小青单身，秦江凯离异，也是单身。
　　两个人在一起，天经地义，谁也管不着。
　　当然，这只是阮小青的想法。
　　在冯睿豪看来，两人并没有分手。
　　阮小青不过是被秦江凯用金钱哄骗，上当受骗了。
　　只不过，现在的阮小青并没有看破秦江凯的丑恶嘴脸和阴谋。
　　但是，冯睿豪不知道，阮小青也许早就看明白了一切。
　　对比文质彬彬，温润有礼，腰缠万贯的秦江凯，在阮小青心里，冯睿豪没有一丝优势。
　　在秦江凯家，阮小青的电话之所以能接通，是因为电话是被兴奋状态下的秦江凯接通的。
　　而且，还开了免提通话。
　　而当时的阮小青，却并没有制止。
　　这就说明，当时的阮小青早就不在意冯睿豪了。
　　这一幕，像极了陈言前世看的一部叫做蜗居的电视剧。
　　阮小青就像电视剧里的郭海藻，冯睿豪就是小贝，而秦江凯就是另一个宋思明。
　　不同的是，阮小青和秦江凯两人更道德。
　　因为，10号晚上，两人发生关系的时候，双方都是单身。
　　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去讲，秦江凯怀疑冯睿豪激情杀人，是有道理的。
　　更何况，冯睿豪是学习厨师的，完全有能力把尸体处理成现在的样子。
　　20号上午8点。
　　会议室，陈言主持召开案情分析会。
　　“通过昨天晚上的突击询问。”
　　“我们现在掌握到了两个重要嫌疑人……冯睿豪和秦江凯。”
　　“两人现在互相指认对方是杀死阮小青并岁失泡湿的凶手。”
　　“现在，要对两人的供述进行甄别确认，”陈言看向兰峰：“兰峰，这件事你去办。”
　　昨天晚上，是兰峰配陈言审问的冯睿豪和秦江凯，对两人供词的来龙去脉，最为清楚。
　　兰峰点点头：“是，组长。”
　　陈言点点头，再次叮嘱：“重点排查一下，11号10点后，阮小青离开秦江凯住所的电梯监控视频。”
　　“还有她出现在小区的监控，最后，坐了什么交通工具，怎么离开秦江凯住所的等等信息，都要调查清楚。”
　　“明白！”
　　这一点，兰峰非常清楚。
　　搞清楚阮小青到底怎么离开秦江凯居住的小区，是排除秦江凯作案嫌疑的重要证据。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就是要找到阮小青到底去没去职业技术学院后山的凉亭。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看，学院后山的那个公园，是没什么视频的。
　　可是，山上没有视频监控，不代表山下没有。
　　而且，阮小青从秦江凯的小区，到学院后山，大概有5公里的距离。
　　走路肯定是不可能的。
　　天寒地冻，阮小青打车或者乘坐公交车的概率最大。
　　如果，兰峰能够找到阮小青离开秦江凯小区，一直到学院后山的整个轨迹链条。
　　那么，冯睿豪说当天没有见过阮小青，就很有可能是在撒谎了。
　　“接下来，朝阳和赵兵分别汇报一下情况。”
　　“是！”
　　今天一早，张朝阳和赵兵已经返回。
　　两人在第一次案情分析会上，分别负责调查学院周边屠宰场、饭店、冷藏库信息，还有学院视频的调查。
　　目前，基本上有了一个比较详细的调查结果。
　　张朝阳首先汇报。
　　“组长，这两天，我们这组将学院周边三公里内的所有饭店、冷库、屠宰场进行了详细的摸排调查。”
　　张朝阳操作投影：“这是一个涉及相关场所的表单。”
　　“饭店，我们重点排查的是有冷柜的这种，一共是95家。”
　　“以职业技术学院为中心，向四周辐射。”
　　“对这95家饭店的厨师进行了走访，还有冷柜进行了检查。”
　　“但是，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投影上，是相关的调查情况。
　　第一，之所以将距离设定在三公里，是因为泡湿的便利性问题。
　　阮小青是在11号上午失踪的，尸体物体最早被抛出的时间，则是在15号晚上。
　　可以说，凶手有四天时间来作案。
　　杀人、冷冻尸体、处理然后泡湿。
　　目前虽然不能进行身体复原，但是基本上已经集齐了整个尸体。
　　也就是说，凶手将阮小青岁失后，所有的尸体物体、骨骼等等都泡湿在了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
　　从15号到17号晚上，凶手基本上就没有间断。
　　从这个线索来看，凶手要么就在学院内，泡湿非常方便。
　　另一个就是在学院附近。
　　而三公里，一般是一个人步行的最大活动范围。
　　第二，张朝阳按照陈言的要求，重点对这些饭店的厨师，是否请假做了一个重点调查。
　　因为凶手从11号开始作案，到15号开始泡湿。
　　从15号晚上到17号晚上，连续泡湿，这个时间段内，如果是厨师作案，他的作案时间是不能保障的。
　　毕竟，厨师的工作，大多数都是从上午晚一些时候开始。
　　到了晚上10点多，甚至11点，12点下班的都有。
　　所有，如果是厨师，那么他只能请假，才有作案时间。
　　“这95家饭店，总共有厨师259人。”
　　“11号到17号期间，请假的人一共是3人，期间间断请假的人是18人。”
　　“我们对这些人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张朝阳更换一张投影：“三个一直不在的人，其中两人是父母重病，一人要结婚，都返回了老家，并不在鞍北市。”
　　“这一点，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的侦缉队，进行了核实。”
　　“另外18人1人，最长的请假3天，是在医院做了一个小手术。”
　　“另外的17人，请假时间多是半天，也有一天的。”
　　“但是，排查过后，基本都没有作案的时间。”
　　咔嚓。
　　“这是95家饭店的冷柜检测记录。”
　　“一共是175个冰柜。”
　　“在使用的是158个，近期全部没有清洗记录。”
　　“技术部门已经对其冷藏残渣进行了检测，并没有发现阮小青的血液或者组织残渣残留。”
　　陈言点点头，张朝阳这一组的工作量大，但是工作很细致。
　　如果对让用冷库装过阮小青的尸体，那么，很有可能在处理完所有尸体后，进行了清洗。
　　可是，一般的饭店，从买了冰柜到用坏或者饭店倒闭，冷柜都不会洗一次。
　　“158个冰柜……”
　　“剩下的17个冰柜，有没有检查？”
　　张朝阳点了点头：“也都检查过了。”
　　“最早损坏的，是一个半月前。”
　　“已经和相关饭店的工作人员核实过，没有疑点。”
　　张朝阳这一组，人手最多。
　　鞍北市侦缉队队长刘彪，给张朝阳他们配了50个人。
　　这才将三公里内的饭店，在两天时间内摸排了一遍。
　　但是，现在看来，基本是排除了饭店人员作案的可能。
　　“屠宰场和冷酷的调查结果怎么样？”
　　张朝阳依然摇摇头：“职业技术学院的位置，靠近市中心，这附近并没有屠宰场。”
　　“不过，我们对附近农贸市场的生肉销售点，进行了排查。”
　　“依然是以三公里为界限，我们排查了所有的生肉销售网点。”
　　“一共是6个网点。”
　　“但是，我们对网点的所有人员，冻肉冷柜都进行了摸排。”
　　“和饭店的摸排结果一样，没有任何疑点。”
　　张朝阳叹了口气，接着道：“至于冷库，我们也进行了排查。”
　　“包括超市冷库、物流站中转冷库还有两公里外的一个冷链中转站。”
　　“我们都进行了调查，而且对冷库进行了样本检查。”
　　“冷链中转站，管理规范，进出都有货单，排除了嫌疑。”
　　“五家大型超市的冷库，都有管理员，而且只是低温保存，并不能冷藏。”
　　“还有7个物流站的中转，有7个冷柜，1个小型冷库。”
　　“也都不具备冷冻的功能。”
　　张朝阳的调查，已经非常细致了。
　　校外三公里，基本上对有可能进行冷冻尸体、处理尸体的场所，全都进行了摸排。
　　现在，剩下的，也是最重要的地点摸排。
　　张朝阳还没有汇报。
　　而这，也是陈言最关心的。
　　“校内的食堂、餐饮店，调查情况怎么样？”


第227章 事情有些奇怪
　　是的，校内！
　　这才是陈言最关注的地方。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
　　阮小青的具体死亡时间，大概在11号至12号期间。
　　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尸体曾经被冷冻过，之后再解冻。
　　在解冻的过程中，凶手用沸水进行了处理。
　　最后泡湿。
　　而且，从已经发现的阮小青的尸体总重量分析，现在已经可以判定，基本都是在校内抛弃的。
　　而且，泡湿的时间，集中在15号晚上到17号晚上。
　　根据尸体报告显示，尸体物体的抛弃，并不是间断的。
　　不是15号抛了一批，然后16号抛了一批。
　　最后，17号又抛了最后一批。
　　而是从15号晚上，到16号白天，16号晚上，17号白天，17号晚上。
　　这个连续的时间内，都有实体被抛弃。
　　所以，凶手在校内作案的可能性，其实是最大的。
　　而整个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在校生达到上万人。
　　教职工也有近两千人。
　　再加上保安、保洁等等，整个校园内，人数将近一万五千人。
　　这么多人，光是大型食堂就有5个。
　　其他的小饭店，多达几十个之多。
　　所以，校内才是陈言最关心的地方。
　　而张朝阳同样是把最精锐的力量，工作重心放在了学校里。
　　“组长，学校里，我们对5个大型食堂、36个小餐馆，都进行细致的调查。”
　　在职业技术学院内部的调查，要比学校外的排查，还有细致的多。
　　5个大型食堂，所有厨师的近期情况，都做了一个调查。
　　“但是，这五个食堂的管理都比较规范。”
　　“晚上7点之后，食堂卫生打扫完毕，厨师和服务员就都下班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4点，食堂的大门才会打开，厨师和服务员开始上班，准备一天的食材。”
　　“而且，食堂的钥匙，在专人手中保管，门口的监控摄像也都排查过。”
　　“在案发期间，没有任何可疑迹象。”
　　学校的食堂，和普通的饭店不同。
　　蔬菜、米面油、肉蛋奶等食材的运输和存储，都是有流程的。
　　厨师就负责炒菜，服务员就负责打饭，而食材的处理，是有专门人员负责的。
　　“食堂的冷库也是如此，有专人管理，负责食材的进出库和清点。”
　　“基本上没有作案的可能。”
　　投影切换，张朝阳继续汇报：“对校内的36个个人承包餐馆，我们也进行了调查。”
　　“老板，厨师，服务员，冷柜……”
　　“都没有发现问题！”
　　都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陈言根据尸体岁骗的一些特征线索，所做的关于凶手身份的推断，基本是错误的。
　　因为，这个方向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没有嫌疑。
　　张朝阳负责的线索，基本中断。
　　“赵兵，”沉思片刻，陈言看向赵兵：“视频的检查情况怎么样？”
　　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内，是有不少视频摄像头的。
　　凶手在15号至17号期间，不间断的抛弃阮小青的尸体岁骗，很有可能被视频摄像头拍下。
　　“组长，”赵兵起身，看向陈言和众人：“这所学校的摄像头，一共是185个。”
　　“其中，绝大不部分安装在教学楼内。”
　　“一共是132个。”
　　“剩下的53个摄像头，分布在校园前后门，围墙，还有校园内的骨干道路上。”
　　赵兵开始汇报学校监控摄像的排查情况。
　　但是，效果非常不理想。
　　“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学生人数很多，学校园区面积又不大，而且，监控设备老化也比较严重。”
　　“能够获取的有价值的线索，非常少。”
　　其实，严谨的说，不是非常少，而是基本没有。
　　到也不是说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有问题。
　　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办学时间长，教学质量非常好。
　　在整个辽省，其实都比较出名。
　　也培养了很多技能人才。
　　但是，也正是因为学校本身比较好，当年安装监控设备的时间比较早。
　　“学院这两年在陆续改造校园内的监控设备。”
　　“但是，目前为止，仅有教学楼内的监控设备完成了升级改造。”
　　“而室外的监控设备，除了新建停车场有高清监控之外，其他地方的监控，要么就是坏的。”
　　“要么就是非常老的型号，拍摄不清晰。”
　　“而且，学校内师生众多。”
　　“学校内还有家属区，晚上锻炼和早上锻炼的人也很多。”
　　“所有，排查起来难度非常大。”
　　按照赵兵的调查结果看，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校园面积小，人员流动大，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校园里都有人。
　　“而且，学校大门口对行人的排查也不太严格。”
　　“只要是找人的，或者说是居住在这里的，就都让进。”
　　“形式大于实际意义。”
　　“不过，校门口对机动车的管理非常严格，只有学校老师的车，或者居住在学校里家属院的车，备案后，才能进来。”
　　“所以，我们认为，凶手从远处开车进入学校泡湿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凶手一定是在周边居住，或者就在学校里边的可能性非常大。”
　　赵兵带回来的线索非常少。
　　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围墙，防护措施也不到位。
　　并没有安装电子围栏。
　　很多学生，逃课都是翻阅围栏跑的。
　　比如冯睿豪，为了去后山抄近路，不走后门，而是直接翻栅栏过去。
　　学生可以翻栅栏，别人当然也可以翻栅栏。
　　通过视频查找泡湿嫌疑人的办法，是行不通了。
　　从目前来看，有关的线索基本全部核查完毕。
　　但是，陈言等人并没有发现任何有指向性的线索。
　　第二次案情分析会，结束。
　　办公室内，陈言看着白板上的杂乱信息，脑海中却在不停的思考。
　　冯睿豪、秦江凯，是现在有方向的两个重大嫌疑人。
　　两人都有杀人岁失的技能储备，一个是厨师，一个干过屠宰。
　　而且冯睿豪的杀人动机非常明显。
　　但关键是，两人就算是凶手，为什么要在岁失后，将尸体岁骗抛弃到学校里？
　　岁失好理解。
　　阮小青的尸体被切割成上w片，然后又被沸水处理。
　　基本上，已经失去人类血肉组织的特征。
　　这种细小的碎物，随便扔到哪里，都很难被发现。
　　可是，对方不仅全部泡湿到校园，还在17号的时候，故意留了一截断指。
　　将头颅藏在树洞里，将骨头扔进饲养的狗舍内。
　　泡湿，历来有个说法。
　　远抛近埋。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是杀人者毁尸灭迹的自我心理暗示。
　　从没有人在自己家杀人后，还在自己门口泡湿的。
　　都是选择埋上。
　　泡湿，一般都是去一个相对熟悉，又有些远的地方。
　　比如沈市郊区的池塘抛尸案就是如此。
　　可是，杀害阮小青的凶手，违背了这些基本规律。
　　凶手杀人，似乎并不在乎仅仅是让人死亡。
　　泡湿似乎才是根本目的。
　　可是，冯睿豪也好，秦江凯也罢。
　　这两人如果真的有一个人是凶手，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20号下午4点30分。
　　明天就是冬至，现在是一年里日照时长最短的时候。
　　4点半的鞍北市，天色已经暗淡，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负责调查秦江凯小区监控视频，调查阮小青11号上午离开秦江凯小区后具体行踪的兰峰，回来了。
　　“组长，事情有些奇怪！”


第228章 意外发现
　　兰峰在今天早上，第一时间调取了秦江凯住宅小区的监控视频。
　　“11号上午10点16分，”兰峰调出一段视频图像：“受害人阮小青走进了幸福园小区，15号楼2单元的电梯。”
　　监控摄像头是安装在电梯内的。
　　10点16分，电梯打开，楼层显示是11楼。
　　阮小青单独一人出现在画面中。
　　白色羽绒服，带着一个大大的毛绒耳套。
　　黑色棉袜，是一双崭新的长筒靴。
　　“视频是俯拍，所有没有完全拍到阮小青的脸。”
　　“不过，我已经将视频截图，让林思思和阮小青的另外两个舍友辨认。”
　　“从身材、发型等方面看，应该就是阮小青。”
　　陈言点点头，这一点基本基本能够确认的。
　　走进电梯的阮小青，或许是因为天气有些寒冷，脱下手套，双手哈气取暖。
　　右手无名指上，正好带着一枚戒指。
　　陈言将脑海中的，发现断指现场的戒指与之对比，一模一样。
　　“但是，”兰峰指着视频中的身影，脸上带着疑惑：“阮小青离开电梯后，并没有出现在小区大门。”
　　除了陈言，刘彪、刘青山等人也在听兰峰的汇报。
　　按照兰峰的调查结果看，如果阮小青没有出现在小区大门，那么她究竟去了哪里？
　　整个小区的布局，众人都了解，只有正门一个出入口。
　　是所有行人进出小区的必经之路。
　　所以，阮小青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再次返回了秦江凯家？
　　刘青山问出了这个疑问。
　　但是，兰峰摇了摇头：“我当时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可是，我紧接着又查了之后的电梯监控，也没有发现阮小青重新乘坐电梯返回的视频。”
　　“当时的电梯……有没有临时故障，或者因为其他什么原因，阮小青走了楼梯上去？”
　　“这个……”兰峰沉吟片刻：“电梯故障应该是不存在的。”
　　“因为我查看的视频是连续的，电梯中也一直有人进进出出，一直在运作。”
　　“至于阮小青是不是走了楼梯……”
　　“目前还不能确定。”
　　确实不能确定。
　　秦江凯居住的小区，每个单元中，只有电梯中有监控摄像头。
　　但是在楼道中和入户门附近，都没有摄像头安装。
　　如果，当时阮小青在乘坐电梯出了单元，之后又走楼梯返回秦江凯家，兰峰肯定无法通过视频发现。
　　不过……
　　陈言却摇了摇头：“这一点的可能性，非常小。”
　　“大家注意阮小青的穿着。”
　　“10号白天，秦江凯和阮小青见面后，在商场给阮小青买了衣服、鞋子和包。”
　　“而视频中阮小青穿的衣服，非常新，没有一点褶皱。”
　　“应该就是秦江凯给她买的新衣服……注意看她穿的皮靴。”
　　“是高跟的长筒靴，”陈言一边说，另一边的兰峰将图片放大：“而在电梯没有故障的情况下，阮小清穿着长筒高跟靴爬楼梯，返回11楼……”
　　“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不符合常理。”
　　“而且，在视频中，阮小青没有翻包的动作，这说明，起码她在电梯内，是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遗落的。”
　　陈言分析的很有道理。
　　穿着长筒高跟靴，爬11层的楼梯，确实不太可能。
　　“所有，阮小青走出单元楼后，很有可能没有返回秦江凯家。”
　　“可是，”兰峰眼神中满是疑惑：“她到底能去哪呢？”
　　“这个小区，只有一个出口，而出口是有高清摄像头的。”
　　“我已经检查了这个摄像头三天内的录像信息。”
　　“但是，并没有发现阮小青踪迹。”
　　“至于另外一个出车口，我也派人进行了核查，同样没有阮小青的踪迹。”
　　“她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兰峰的调查非常细致。
　　在发现大门口的视频没有拍到阮小青的踪迹后，兰峰并没有放过出车口的监控。
　　秦江凯居住的小区，颇为高档。
　　人车出入是分开的。
　　两侧有一个进车口，一个出车后。
　　车辆在小区内是单向循环进出的。
　　当然，小区并没有做到完全的人车分离。
　　在院子内，既有地下停车库，也有地上停车位。
　　车辆出口，虽然规定只能车辆出行，但是也有个别行人从车辆出口出去。
　　所有，兰峰并没有放过车辆出口，甚至是车辆入口的视频，他都调取了。
　　但是，依然没有发现阮小青的踪迹。
　　“查一查小区内的其他监控。”
　　陈言指了指小区的车辆出口：“阮小青在离开单元楼后，只有两个可能的去处。”
　　“第一，就是返回了秦江凯的住所。”
　　“这一点，虽然没有证据支撑，但是，如果因为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特殊原因，阮小青真的就通过爬楼梯，返回了秦江凯的家，从而被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所以，立即组织对秦江凯的住所进行搜查。”
　　“第二，兰峰这里，要对小区内的所有监控，进行甄别。”
　　“包括小区地下车库，地上道路视频，都要检查一遍。”
　　“阮小青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要找到她的踪迹。”
　　……
　　幸福园小区。
　　陈言亲自过来搜查秦江凯的住所。
　　如果，万一阮小青真的通过楼梯返回了秦江凯的住所，那么，秦江凯的住所，就有可能是案发第一现场。
　　而根据阮小青分湿的程度看，无论如何，凶手都不可能不在案发现场留下蛛丝马迹。
　　例如血腥味，例如鸵鸟肉蒸煮后的味道。
　　当然，阮小青的死亡时间，尸检结果判定是在12月12日左右。
　　距离今天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
　　现场如果不是密闭状态，气味已经很难存留。
　　不过，以陈言开启嗅觉基因锁的能力，肯定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发现。
　　1101室，打开房门的第一时间，陈言就开起了嗅觉和视觉基因锁。
　　房间有很整洁，而且很干净。
　　陈言抽动鼻息，直奔厨房。
　　秦江凯的家，很大，房子的面积大概有180平米。
　　所有，厨房的面积就会大上不少。
　　但是，进入厨房后，陈言微微皱眉。
　　没有什么血腥味，也没其他味道。
　　整个厨房虽然有使用的痕迹，但是能够明显看出使用的次数不多。
　　打开橱柜，陈言取出一套刀具。
　　是双人品牌的刀具。
　　仔细观察，刀刃锋利，但是并没有劈砍骨头等产生的刀锋毛刺。
　　这些刀具，使用的次数非常少。
　　打开冰箱，有一些水果，冷藏柜里有有些冰棒，但是没有肉食。
　　而且，没有冷冻的肉食，箱体上也没有白霜。
　　味道……
　　类似于新的冰箱的味道。
　　初步断定，冰箱里边一直就没冷冻过什么肉食。
　　离开厨房，卧室内，被子没有叠。
　　昨天晚上，秦江凯被带到侦缉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当时，都已经睡着了。
　　因为是冬天，卧室内的窗户紧闭，所以气味并没有消散。
　　除了陈言知道的，秦江凯身上的气味，这间卧室，还有另外三种不同的气味。
　　而且，都是近期出现的气味，比较淡。
　　看来，这个秦江凯，最近除了跟阮小青有过接触，还跟至少其他两个人来过这间卧室玩耍。
　　当然，是男是女陈言分辨不出来。
　　但肯定是至少两个人。
　　半个小时后，陈言带队离开。
　　秦江凯的家，没有问题。
　　最起码，不是案发第一现场。
　　返回侦缉队，已经是中午。
　　兰峰那边的调查还没有结果，陈言则是看起了赵兵在技术学院带回来的视频。
　　视频确实如赵兵所说，大多数都比较模糊。
　　不过，学校大门口，还有停车场的视频倒是相对比较清晰。
　　从11号下午的时间开始，陈言开始观看视频。
　　进入校园的每一辆车，陈言都在仔细观察。
　　从目前的信息看，阮小青是在11号上午10点16分，走出幸福园小区单元楼电梯后失踪的，12号左右死亡。
　　在15日晚上，尸体岁骗出现在职业技术学院内。
　　所以，阮小青的尸体，到底是被冷冻后带入校园，然后在学校内岁失泡湿。
　　还是凶手在校外完成的这一切，然后将尸体物体带入了校园内？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而因为校园面积小，车位少，所以学校的车辆进出管理比较严格。
　　外部车辆进出，都是要登记的。
　　鉴于这一点，陈言希望，在大门口车辆进出方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下午5点，天色已黑。
　　陈言还在办公室内查看视频资料。
　　从11号下午到17号晚上，陈言基本已经将大门口的视频，看了一遍。
　　但是，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这些天，外来车辆虽然要登记，但是，也仅仅是等级一个手机号，找什么人，什么时间离开。
　　然后，对没有备案的车，学校保安还在晚上进行清理。
　　至于内部车辆，就是一个随意通行的状态。
　　视频中，没有明显的疑点。
　　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陈言伸了个懒腰。
　　砰！
　　办公室大门，突然打开。
　　陈言抬头，是兰峰。
　　此刻的兰峰火急火燎，但是脸上却是有着喜色。
　　手里还拿着一个硬盘，朝着陈言兴奋的比划着。
　　“老大！有重大发现！”


第229章 锁定嫌疑人
　　抓起陈言桌子上的矿泉水，兰峰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别着急，慢慢说，是不是发现了阮小青的行踪？”
　　兰峰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具体的行踪还没有确定。”
　　“但是，正像你说的，阮小青不可能无故消失。”
　　兰峰将手中的硬盘放在陈言面前，连接上电脑，开始准备投影。
　　“这是小区里，距离出车口最近的一个停车场监控，拍到的视频。”
　　一会功夫，兰峰就把视频投影弄好了。
　　哗……
　　视频播放。
　　“这个停车场，距离秦江凯家的楼栋非常近。”
　　兰峰摊开手里的一张图纸：“这是我打印的小区平面图，这个停车场，就在秦江凯楼栋出来，去往大门口的必经之路。”
　　陈言点点头，中午的时候，陈言去过小区，自然知道这个停车场。
　　行人从停车场边缘路过，左转直接通往行人出口，右转就进入停车场。
　　“但是，由于视频角度的原因，停车场的视频，拍不到行人的图像。”
　　咔擦！
　　兰峰按下视频的暂停键。
　　“这里，组长，你看视频左上角的地方。”
　　左上角？
　　视频内，出现的是一辆车的轮毂。
　　和一双鞋。
　　但是，因为视频角度的原因，停在左上角的车子，只有轮胎进入了视频监控范围。
　　却是看不到车辆的样子。
　　继续播放。
　　视频中，能看到一个人，应该是打开车门，然后上车。
　　之后，车子就开走了。
　　画面中，左上角的随后出现一个空挡画面。
　　这是……
　　陈言将视频重新倒回，再次看了一遍。
　　时间：10点18分。
　　车胎、轮毂，皮靴！
　　“这个人……是阮小青？”
　　兰峰兴奋的点点头：“就是她！”
　　“视频虽然没有拍到阮小青的脸，但是这个皮靴！”
　　“我们已经和阮小青电梯里的视频进行了对比。”
　　“这双皮靴是崭新的，而且还有特殊的印刻花纹。”
　　“绝对是阮小青没错！”
　　终于找到了。
　　阮小青在除了秦江凯家，没有出走出小区，而是上了一辆车。
　　怪不得兰峰在进出行人的大门监控中，还有车辆进出的监控中都没发现阮小青的踪迹。
　　原来，她并没有步行出小区，而是上了一辆车！
　　而且，从视频中，能够看出来，阮小青当时打开的是车辆的左后门。
　　所以，车辆出口的监控，肯定发现不了她的行踪。
　　那么，现在的问题来了。
　　阮小青到底进了谁的车？
　　秦江凯当时可没有下楼，自然不能开车送她。
　　而且秦江凯的车，是停在地下车库的。
　　同时，小区又是禁止出租车进出的。
　　所以，这辆车……到底是谁的？
　　哈！
　　陈言眼中也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虽然小区停车场的监控没有拍到这辆车，可是小区出车口同样有监控。
　　11号上午10点18分之后的进出车辆信息，兰峰已经带了回来。
　　“查没查到车辆所有人是谁？”
　　结果兰峰摇了摇头：“我们查了10点18分之后，驶出小区的所有车辆。”
　　“监控视频中虽然没有拍到车辆全貌，但是车漆的颜色是黑色。”
　　“可是，10点18分后的十分钟内，驶出小区的车辆一共是5辆车。”
　　“其中三两白色轿车，另外一辆银灰色，还有一辆黄色轿车，就是没有黑色的。”
　　没有？
　　10点18分，一直到10点28分。
　　从停车场，行驶到出口，根本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一两分钟就到了。
　　视频中，阮小青打开车门上了车，车子就开走了。
　　按理说，一两分钟后，车子就会出现在出口的监控摄像头内。
　　可是，10分钟都过去了，怎么会没有？
　　这特么不科学啊。
　　“10点28分钟之后的视频呢？”
　　“这个我们也查了，而且是查了当天所遇从出口出去的车辆信息。”
　　“出去的黑色车辆，不算10点28分后从入口新进入的，一共是28辆车。”
　　“可是，我们核对了这些车辆在小区内的停车位置。”
　　“其中在地上车位停车的有9辆车，我们核实了停车场地的视频，都能找到这些车。”
　　“他们驶离停车场的时间，都在10点半以后。”
　　“还有19辆车是在地下停车库。”
　　“虽然底下停车库里监控摄像头比较少。”
　　“可是，我们跟物业核对了信息，这19两黑车确实都在地库有停车位……”
　　一辆诺大的车子，竟然特么的诡异的消失！
　　听完兰峰的汇报，陈言靠在椅背上，眉头深皱。
　　这里边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阮小青为什么在秦江凯家出来后，上了一辆不认识的车？
　　根据秦江凯的供述，阮小青是第一次到他家的小区来。
　　所以，阮小青是不可能有认识的人住在这里的。
　　即便有，阮小青但是也应该不知道才对。
　　但是，她为什么上了这辆车？
　　小区里又不允许出租车进出，而且，监控录像中也确实没有出租车进出的记录。
　　那么，阮小青上了谁的车？
　　只有一个可能，阮小青从秦江凯家出来后，意外碰到了认识的人。
　　而且是比较熟悉的。
　　甚至，对方的行驶目的地，和阮小青一致，这才让阮小青搭了对方的顺风车。
　　第二个疑问，就是这辆车离开停车场后，到底去了哪里。
　　摊开兰峰带回来的小区平面图，陈言盯着上面的车辆出入口。
　　停车场的位置，距离出口很近，一分钟的时间，足够车辆驶出。
　　而且那条行车道，陈言见过。
　　比较窄，是一条单行道，只能允许一辆车通过。
　　但是，对方有没有可能逆行从进口出去呢？
　　不太可能。
　　这样逆行的距离很长，中间大概率会碰到出行的车辆。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地下停车库。
　　对方在驶离停车场后，并没有驶向出口，而是逆行了一百多米，进了地下停车库。
　　“这里，”陈言指向小区地下停车库的出口：“是小区地下停车库的出口。”
　　“对方有没有可能，从这里逆行进入地下？”
　　这个？
　　兰峰犹豫半晌：“这个我不确定，等我跟物业公司的人确认一下。”
　　三分钟后。
　　兰峰再次进入办公室：“有这个可能！”
　　原来，小区里有个别一些车辆经常干这个事。
　　主要是，那个地上停车场距离两栋楼非常近，有些车主搬东西，就会把车辆停在地上停车场边缘。
　　也就是视频监控中，只能拍到部分车辆的位置。
　　然后，再逆行开进地下停车库停车。
　　“可是，那个地下停车库的出口没有监控……”
　　而地下停车库，几百辆车，黑色的大概有三分之一。
　　排查起来的话，难度非常大。
　　但是，陈言却摇了摇头：“虽然没有监控，但是我们不要忘了，阮小青就在车上！”
　　“这个人，阮小青应该是认识的。”
　　“比如是阮小青的同学，或者老师！”
　　“阮小青要去职业技术学院的后山，而对方要去学院，两人的目的地一致。”
　　“大冬天的，阮小青当然会选择搭顺风车。”
　　“而这个时候，对方如果说要去地下车库，忘了什么东西取一下，阮小青肯定不会拒绝。”
　　“可是，阮小青不会等对方很长时间。”
　　“所以，如果对方没有在地库内就将阮小青杀害，他短时间内，一定会驶离小区。”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在地下车库就将阮小青掐死，然后在寻找冷冻地，岁失泡湿。”
　　“但是，无论如何，查！”
　　“视频中，虽然没有暴露出这辆车的整体，但是颜色是黑色的。”
　　“轮毂的样式视频中都记录了下来。”
　　“对比小区内所有的车辆，务必找到这辆车！”
　　“还有，查一查，这小区的业主信息，有没有人在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工作或者读书。”
　　“全部找出来！”
　　……
　　兰峰离开了，带着陈言的命令，还有视频中暴露的车辆轮毂信息，重新开始调查。
　　陈言闭目靠在椅子上。
　　但是，陈言并不是在休息。
　　脑海中，是幸福园小区停车场监控画面的一角。
　　画面不断放大，皮靴、轮毂、黑色车门下沿……
　　皮靴，和阮小青在电梯内的皮靴纹路一致，身份确认没有问题。
　　轮毂……
　　在陈言画面定格的能能力下，逐渐放大。
　　银白色五幅轮毂，倍努力18寸轮胎……
　　一切细节信息，都在陈言脑海中被提取出来。
　　刷！
　　十分钟后，陈言双眼猛地睁开，如电光闪过。
　　五幅轮毂，第三根上有撞击导致的凹痕。
　　这辆车……
　　陈言见过！


第230章 只是上错了车
　　脑海中的轮毂，继续放大。
　　条痕越发清晰，轮胎的细节也逐渐呈现在陈言面前。
　　“这辆车……”
　　陈言喃喃自语，片刻后，立即打开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校门口的监控视频。
　　11日下午3点17分！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等待门口栏杆抬起。
　　咔擦。
　　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
　　学校门口的摄像头，在车辆停止等待栏杆抬起的时候，是从侧面拍摄的。
　　所以，车辆驾驶员一侧的照片，非常清晰。
　　左后轮轮毂！
　　陈言仔细查看，脑海中的画面在同步放大。
　　五幅轮毂，倍努力牌轮胎……
　　凹痕！
　　轮胎生产日期、磨损程度……
　　辽X526879！
　　就是这辆车！
　　相同品牌的车辆，外观大多类似，但是，轮毂的撞击伤痕，不可能一致。
　　轮胎的磨损程度也不可能一致。
　　陈言从昨天开始，就对职业技术学院的过往车辆的监控视频，进行分析。
　　尤其是11号到15号之间进出的车辆，更是重点。
　　但是，区间跨度大，车辆流动量也大，陈言虽然每一辆车仔细看过，但是并没有完全记清楚每辆车的细节特征。
　　不过，在刚刚对比幸福园小区发现的这辆车细节的时候，脑海中曾经见过的画面，自然浮现。
　　淦！
　　真的是职业技术学院内部的车！
　　拿起电话，直接拨通兰峰的手机：“着重在幸福园小区查一辆，车牌号是辽X526879的黑色轿车。”
　　“我要这辆车车主的所有信息！”
　　半个小时后。
　　兰峰推开了陈言办公室的门。
　　“老大……你是怎么发现的？”
　　兰峰都懵逼了。
　　他们这边刚刚才电话联系上物业公司，现在物业公司那边正在排查业主名单呢。
　　可是，这很困难。
　　业主的名字、手机号码他们知道。
　　可是具体干什么的，他们不知道啊。
　　尤其是，在没有任何据具体信息的情况下。
　　至于地下车库的黑色车辆，真的太多了。
　　而且地下车库的监控摄像头比较少，就凭一张只有轮毂的视频截图，想要找到这辆车……
　　兰峰他们组，二十几个人，再加上幸福园小区物业公司的十几个人帮忙，到现在也没排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结果，坐在办公室里的陈言，怎么发现这辆车的？
　　自己从领任务，到出去，也就两个小时吧？
　　陈言摇摇头，挂逼的能耐，一般人不懂。
　　不过，车子总算找到了。
　　尹文志！
　　“组长，这辆车的车主信息查到了。”
　　兰峰将手中的一沓资料，提给陈言：“尹文志，男，48岁，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聘任讲习。”
　　“就住在秦江凯的小区，幸福花园。”
　　“他的车辆特征，尤其是视频中出现的轮毂和轮胎，跟视频中阮小青上车的那辆车子，一模一样。”
　　“我们又查了这辆车出入小区的记录。”
　　“11号，车辆是在下午2点46分出的小区。”
　　下午2点46分出小区，3点17分出现在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大门口。
　　从时间上来讲，对方应该是从小区出来后，直奔学校而来。
　　“立即逮捕尹文志！”
　　“是！”
　　……
　　半个小时候，陈言在审讯室见到了尹文志。
　　这个尹文志……
　　怎么说呢。
　　看上去很壮实，个头不高，矮胖矮胖的。
　　眼睛不大，看上去好像一直在笑，给人的感觉是比较和善的一个人。
　　这段时间，陈言也研究了一下这个尹文志的资料。
　　杀人，必有动机。
　　尹文志如果真的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杀阮小青？
　　从尹文志的资料里，陈言发现了一些线索。
　　尹文志，并不是职业技术学院的老师，但是却担任辅助讲习一职。
　　这个岗位，都是兼职。
　　是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的一种创新。
　　职业技术学院，教授给学生的知识，多是技能操作类的。
　　比如美容美发，教师本身就是高级理发师。
　　有自己的美容美发店，有自己的美容馆。
　　这里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人家有技术，自然要开公司赚钱。
　　另一个就是经验积累，作为学院的老师，本身没有技术，怎么教学生？
　　再比如厨师，技术学院的厨师，有很多其实都是一些大酒店的主厨，邀请过来兼职讲课。
　　然后，学校一些好的苗子，也能进入酒店工作。
　　厨师本身也有名气在，这是双赢的事情。
　　职业技术学院的发展，最终的就是师资力量。
　　显然，这一方面，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做了不少探索。
　　讲习就是其中一种兼职模式。
　　尹文志本身，在学院内承包了一家食堂。
　　同时，作为资深厨师的他，也教授学生们做菜的刀功。
　　只是，在一个月前，尹文志的食堂承包资质，因为一个食品卫生的事情，被取消了。
　　所以，尹文志对学院肯定是存在一定的不满情绪。
　　从这个角度来讲，尹文志杀人破坏学院名声，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
　　具体情况，还要看审讯情况。
　　审讯室内。
　　尹文志脸色平静，依然笑眯眯的，没有意思紧张。
　　“陈警官，11号……”
　　“我从家里直接开车到学院，那天有我的课程。”
　　面对陈言的问题，尹文志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尹文志，我们能发现你，并把你请过来，就代表我们肯定掌握了一些情况。”
　　陈言将幸福园小区的视频截图，拍在桌面上：“这是你居住的幸福园小区，室外停车场的视频截图。”
　　“11日上午10点18分，阮小青上了你的车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我……”
　　“尹文志，先听我说完。”
　　陈言将两张照片再次推到尹文志面前：“视频内虽然没有你的车辆全貌。”
　　“但是，却拍到了车辆的轮毂和轮胎。”
　　“这两张照片，就是你的车辆轮毂轮胎和视频中阮小青上的那辆车的轮毂轮胎照片对比。”
　　“你……怎么解释？”
　　看着面前的两张滴对比照片，尹文志的脸色急剧变化。
　　笑眯眯的样子早就消失不见。
　　豆大的汗珠，浮现在额头，背后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
　　“我……我……”
　　重重垂下头颅，尹文志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都被抽走：“我……交代！”
　　案子的开始，还是有一定巧合的。
　　11号早上10点18分。
　　阮小青从秦江凯家出来的时候，正巧碰见出来开车的尹文志。
　　而尹文志，正是冯睿豪班级的讲习。
　　前一段时间，班级野炊的时候，冯睿豪他们班邀请了阮小青的班级搞联谊活动。
　　而阮小青长相甜美，会唱歌。
　　在联谊活动的时候大放异彩。
　　尹文志就记住了这个学生。
　　“那天早上，我看见阮小青后，就打了声招呼。”
　　“知道她要回学校，想着正好顺路，就载她一起回学校。”
　　有一点，陈言他们推断的没错。
　　尹文志载上阮小青后，因为要取一套餐厨刀具，逆行了一段距离，去了地下车库。
　　“上楼的时候，我在家里接了学校的电话。”
　　“他们不仅不让我继续承包食堂，还要让我背黑锅。”
　　“那明明就不是我的错。”
　　“食材都是他们确定的供应商送的，里边不干净，我们做菜的又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有问题？”
　　“他么的，他们就是再找替罪羊！”
　　“想让我去坐牢，谁特么都别想好过！”
　　返回车里的尹文志，暴怒之下，生出了可怕的想法。
　　“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再没人敢来这地方学技术！”
　　……
　　阮小青的死，是一场“意外”。
　　她只不过成了尹志文和职业技术学院之间，矛盾爆发的牺牲品。
　　尹志文想要通过一场恶劣案件，搞臭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名声。
　　阮小青……
　　只是恰逢其会上错了车。
　　在地下车库，尹文志掐死了阮小青，然后放在后备箱，直接去了职业技术学院。
　　再然后，他并没有把尸体放在食堂的冷藏柜。
　　否则的话，张朝阳他们一组人在检查的时候，应该就会发现。
　　而是放在了教学用的冷藏柜。
　　这个冷藏柜就在厨师专业实操教室里。
　　而负责教授刀功的尹文志，手里管着钥匙。
　　所以，别人更本没有发现。
　　至于监控，尹文志走的试验耗材运输的专用通道，并没有视频监控。
　　冷冻后的当晚，尹志文就连夜进行了处理。
　　以他的技术，只用了四个小时，就处理完毕。
　　“之后，我就用沸水在处理了一下，在15号之后，每天早上晚上跑步时候，就扔完了……”
　　根据尹志文的交代，在15号到17号这段时间内，他在学校里每天早上散步、晚上跑步的时候，都会处理一些。
　　“我以为应该有人发现的。”
　　“可是，一直到17号晚上，我都快处理完了，也没人发现。”
　　“我就故意将没有处理的断指带着戒指，扔到了垃圾桶里。”
　　……
　　尹志文被逮捕的同时，兰峰同步组织侦缉员，对尹志文的车里、住所还有实操教室进行了检查。
　　在车里，发现了阮小青的头发。
　　在实操教室的冰柜里，发现了残留的血迹，还有刀具等作案工具。
　　到此，作案动机，作案过程还有凶器，全部找到。
　　案子，彻底告破。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操场凶杀案，奖励验尸技能专精。】


第231章 喜欢小动物的陈言
　　案子告破后，陈言第一时间给秦川打了电话。
　　然后，向辽省侦缉大队做了案件侦破过程的报告。
　　从18日早上接到报警，到20号晚上，抓捕尹志文。
　　整个案件的侦办过程，用时三天。
　　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又恢复了往常的祥和。
　　案子破了，人也被抓了。
　　尹志文最终会受到严惩。
　　冯睿豪和秦江凯两人洗脱了嫌疑，无罪释放。
　　至于案子牵扯到的食物卫生问题，自然有鞍北市侦缉队刘彪队长他们去处理。
　　不过，相比在这个案子的背景下，应该会从严从重处理的。
　　鞍北市驶往连城市的高速路口。
　　刘彪、于涛、王江涛等鞍北市侦缉队主要人员，全部在场。
　　“陈队，这次可是多亏了你。”
　　刘彪握住陈言的手，脸上满是感激：“要不是有你在，我们这次的麻烦可大了……”
　　都说陈言破案厉害，刘彪和鞍北市侦缉队的众人，以往听过不少传说。
　　辽省侦缉大队系统内，最年轻的侦缉分队队长。
　　最年轻的个人一等功获得者。
　　光是奖励通报，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大家看到的估计都有十个了。
　　而现在，更是任职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负责整个辽省侦缉大队大案要案侦办。
　　毫不客气的，说所到之处，不说大权在握。
　　但是，从地位上讲，各地的侦缉队队长，哪个不礼敬三分。
　　更别说，陈言参与或者主导的案子，确实帮了大家不少忙。
　　比如这次的鞍北市的案子。
　　如果是刘彪他们自己侦办。
　　先不说最终能不能破案，就是最开始，案子就陷入了僵局。
　　18日早上，在垃圾桶发现黑色塑料袋后，鞍北市侦缉队就组织人员开始对学校的所有垃圾桶、垃圾堆进行搜查。
　　试图找到其他的黑色塑料袋。
　　结果，一无所获。
　　要不是陈言到来，凶手在15号到16号抛弃的物品，他们根本就发现不了。
　　这些东西都发现不了，死者身份的确认，案件的性质等等，最终都不一定能够确定。
　　而现在，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将凶手绳之以法。
　　刘彪等人是真的服气。
　　对陈言的感谢，自然也是发自内心的。
　　毕竟，案子破了，他们虽然不是首功，但是陈言在结案报告中，已经为他们请功了。
　　综合案子的影响，一个集体二等功，估计是跑不了了。
　　陈言摇摇头，看向刘彪等人：“刘队，各位同事，这么说就客气了。”
　　“案子能这么快侦办，都是靠大家的鼎力配合！”
　　“就是我不来，刘队长手下的精兵强将这么多，顶多也就是晚一天两天破案。”
　　哈哈。
　　“陈队客气……”
　　别管陈言说的是真是假，好话谁都愿意听。
　　十分钟后，陈言、刘青山等人才终于踏上归途。
　　到达连城的时候，已经是22号中午。
　　兰峰没有跟着陈言去连城，而是从鞍北市直接返回了自己的侦缉队。
　　这次案件，秦川那边非常满意。
　　陈言的重案组，再一次大放异彩。
　　重案组成立以来，接连破获三起杀人案件。
　　而且都是极短时间内完成。
　　辽省侦缉大队近一年发生的命案，侦破率到几乎达了百分之百。
　　这个比例是非常了不起的。
　　而这些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要么是陈言参与，要么就是陈言主导的。
　　请功，必须请功！
　　这起案子的侦办，影响力非常大。
　　从案发道侦办，仅仅用时不到三天的时间。
　　可以说，在外界的相关信息才刚刚开始传播的时候，案子就已经破了。
　　这对辽省侦缉大队的办案能力，是一个极好的正面宣传。
　　……
　　高速公路口，沈云懿已经等候多时。
　　休息了几天的小御姐，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今天的沈云懿，穿着非常正式。
　　白色狐裘，贵气逼人。
　　最近，小御姐喜欢上了盘起的发饰，搭配稍有些古典的发簪，有一种极致的古典美。
　　“这么冷，还过来干什么，”拉着沈云懿有些冰凉的小手，陈言眉头微微皱起：“不是说好了，在家等我吗。”
　　沈云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不怎么冷啊。”
　　“再说，我也刚到一会。”
　　“自己在家里多没意思，当然来接你了。”
　　刘青山等人自然不会破坏小两口的甜蜜时光。
　　案子办完了，刘青山等人也直接回家了。
　　这几天办案，又是熬通宵，又是找线索，大家都很疲惫。
　　自然不可能直接返回队里上班。
　　陈言给大家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之后，正好参加连城侦缉队年终工作会议。
　　竹园。
　　陈言大吃了一顿。
　　“这个生蚝，还得是这个时候，特别好吃！”
　　12月份，连城海域打捞出的生蚝，是一年里最肥美的时候。
　　个大，肉厚，味道极好。
　　是丰收的季节。
　　但是，丰收不意味着便宜。
　　养殖的生蚝，一年四季都在打捞，翻反而到了秋冬季节，打捞的少。
　　因为天气寒冷，海风凛冽。
　　但是，这个时节，野生的生蚝，却是最好的时候。
　　只不过，打捞的困难程度也大。
　　12月的海风，凛冽如刀。
　　这个时候在海上讨生活，真的是受罪。
　　所以，一只最肥美的野生生蚝，差不多要三五十块钱。
　　而且，就这还是有价无市。
　　“多吃一点，”沈云懿看向陈言的眼神满是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每次陈言出差回来，沈云懿都觉得陈言好像瘦了一圈。
　　晚上。
　　电视里依然是谍战电视剧。
　　还是接着上次的剧情。
　　陈言不在的时候，沈云懿是从来不会看电视的。
　　按照小御姐的解释，就是没劲。
　　没有人吃自己剥的水晶葡萄，没有大猪蹄子作怪，看什么电视剧啊？
　　沙发里，小御姐如往常一样，窝在陈言怀里、。
　　只不过，茶几上没有了水晶葡萄，而是换成了砂糖橘。
　　这个季节，南方的砂糖橘正是最甜的时候。
　　剥开一颗橘子，小御姐喂给陈言一半，自己吃下另一半。
　　吃橘子有个好处，就是不用担心被叼走。
　　而且，大猪蹄子也比较老实。
　　上次，小御姐穿了一件大猫样式的居家服，发现了一个秘密。
　　陈言好像比较喜欢玩那个尾巴。
　　今天，小御姐故技重施，只是没有穿上一次的大猫造型的居家服。
　　而是换了一件兔子外观的衣服。
　　这次的尾巴虽然有点短，但是耳朵长啊。
　　陈言都玩了半天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有这个天性。
　　总之陈言好像是有的。
　　都喜欢小动物……
　　至于喜欢的程度，那可以用顿顿不能少来形容。
　　看着沈云懿穿这种造型的衣服，陈言就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尤其是这双长长的兔耳朵。
　　淦！
　　真特么的好有意思啊。
　　上次撸猫，这次是兔子……
　　嘿嘿。


第232章 我保证啥也不干
　　这次的案子，陈言并没有给张云虎汇报。
　　作为辽省重案组组长，陈言只需要对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秦川一人负责。
　　上次的人皮蜡像案，之所以和张云虎详细沟通，那是因为案子就发生在连城侦缉队管辖范围。
　　而这次的案子，发生在鞍北市，和连城没关系，自然和张云虎也就没什么关系。
　　打了个招呼，陈言报了年休假。
　　第二天中午，陈言和小御姐已经出现在了椰子市飞机场。
　　飞机稳稳停住，威风吹拂，依然是熟悉的海风。
　　自从十一假期之后，陈言身上的案子是一个接着一个，这两个月就没消停过。
　　连续侦办了三个大案。
　　所以，这也是陈言和沈云懿两个月来，第一次出来游玩。
　　下了飞机，已经有准备好的车子接送。
　　这次来椰子市，两人除了休息，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那就是拍婚纱照。
　　11月11日，陈言和沈云懿已经领了结婚证。
　　从法律上来说，两人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只不过，婚礼要等明年5月份举办。
　　这一次，陈言的年休假有五天，算上周末，一共是9天的时间。
　　主要的任务就是拍婚纱照。
　　陈言在忙案子的时候，小御姐可没闲着。
　　没有陈言的日子，电视剧也没意思，那自然要干点有意思的事情。
　　挑选婚纱照，自然是重中之重。
　　对于椰子市，陈言比较喜欢当地的一种饮品。
　　清补凉。
　　甘霖可口，在炎热的椰子市，喝上一碗清补凉，瞬间消除燥热的影响。
　　颇有一种浑身通透的感觉。
　　就像在飞机上和小御姐玩游戏一样，感觉超级棒！
　　别墅。
　　已经有专业的婚纱摄影团队为两人服务。
　　洁白的婚纱，沈云懿选了三十几套。
　　镜子前，小御姐正在展示其中的一套。
　　陈言也换了一套燕尾服。
　　此时，陈言靠在门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已经换好婚纱的沈云懿。
　　洁白的婚纱，在长长的拖尾的衬托下，显得沈云懿的腰肢更加纤细。
　　绝美的俏脸，巧笑嫣然，美的惊心动魄。
　　这套婚纱的风格，前后高V，沈云懿波涛汹涌的身材，勾勒的简直要爆炸了。
　　当然，陈某然现在的情绪也不太稳定。
　　心跳陡然加速。
　　“傻子……好看吗？”
　　呲溜……
　　好像有口水……
　　拥住小御姐，陈言双臂微微用力：“嗯，好看。”
　　“你穿什么都好看。”
　　小御姐的身材，确实没话说。
　　穿上婚纱后，修长的如天鹅颈项的脖子，极吸引人目光。
　　搭配上婚纱的高贵，镜子前的沈云懿，如盛装的公主，撒发着惊人的魅力。
　　这是沈云懿第一次穿婚纱，所以，陈言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穿着的小御姐。
　　看来，今天晚上……
　　有其他节目可以尝试哇。
　　不仅陈言赞叹沈云懿的美，就是专门负责给沈云懿订做婚纱的几个服装师，都忍不住苦夸赞。
　　“沈总，您是我见过的人中，穿婚纱最漂亮的。”
　　梁月，国内最顶级的婚礼服装设计师。
　　是沈云懿属下花了大价钱邀请过来，专门为陈言和沈云懿这次拍婚纱照设计服装的。
　　“还是要谢谢梁设计师的精心设计，”穿着洁白婚纱的沈云懿，笑起来的美很特别，陈言从未见过：“这些婚纱，设计风格很好，我很满意。”
　　看向身边的陈言，沈云懿美眸中，好像有星光流动。
　　陈言很帅。
　　一年前，两人在红月亮咖啡厅刚刚认识的时候，陈言才入职侦缉队不久。
　　那个时候，刚从警校出来，皮肤白皙，阳光的一批。
　　而现在，陈言在侦缉二分队已经工作了一年时间，参与主导了多起凶案的侦破。
　　身上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少了几分刚出警校时候的稚嫩，多了一些杀伐果断的坚毅。
　　皮肤也晒黑了不少，原本白皙的肤色，现在是一种健康的古铜色。
　　而且，由于系统奖励的开启速度、力量和耐力基因锁的缘故，陈言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势。
　　一年前阳光潇洒的大男孩，已经蜕变成了真正的男人。
　　感受着陈言有力的臂弯，沈云懿娇躯好似被融化，差一点直接瘫软在陈言怀里。
　　12月的椰子市，阳光正好。
　　海风和煦，阳光也没有夏天那般毒辣。
　　天涯海角。
　　拍婚纱照的可不止陈言和沈云懿这一对。
　　不过，最吸引人眼球的，那肯定是陈言和沈云懿了。
　　拍摄阵容就不用多说了。
　　长海集团旗下就有影视公司，找来的摄像师，绝对是业内最好水准。
　　还有负责服务的人员，呼呼啦啦几十号人。
　　更别提陈言和沈云懿的长相，说是金童玉女亦不为过。
　　深夜。
　　返回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拍了一天的婚纱照，两人都有些疲惫。
　　享受了一场滚石SPA，陈言和小御姐正在无边泳池边缘，品尝着窖藏的红酒。
　　此时的小御姐已经换上了一套泳装。
　　陈言感觉这一切都想做梦一样。
　　红酒、泳池、比基尼……
　　长发如瀑，沈云懿依偎在陈言怀里，轻举红酒杯：“好累哦……”
　　“脚都肿了……”
　　肿了？
　　陈言起身，捧起小御姐精致的小脚丫，仔细看了看：“没有吧……”
　　“啊……哈哈……别挠啊……”
　　“大坏蛋……别挠我脚心……”
　　哈哈哈……
　　欢声笑语，小御姐的红酒撒了一身。
　　陈言发现沈云懿的一个秘密。
　　小御姐的小脚丫特别怕痒，轻轻挠一挠，整个人都笑瘫了。
　　“不挠也行……”
　　眼睛转了转，陈言计划开始谋划了一天的想法。
　　“等会……你穿上那件婚纱好不好？”
　　婚纱？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沈云懿微微一怔：“哪件婚纱？”
　　今天小御姐换了七套婚纱拍照。
　　“就是那个前后高V的。”
　　正是沈云懿在别墅里试穿的第一件婚纱。
　　陈言早就打上主意了。
　　“哎呀，不要，那么热……”
　　“再说，你都看过了啊。”
　　小御姐想把握在陈言手里的小脚丫子抽出来，可惜没成功。
　　嘿嘿。
　　嘿笑两声，陈言嘴角上翘，有点像大灰狼。
　　沈云懿一看陈言这个表情，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你……要干嘛？”
　　干嘛？
　　呵呵。
　　“赶快换，不然……”
　　“不然怎么样？”
　　手指轻轻刮了小御姐脚心一下。
　　“哎呀！”
　　“不然就挠你！”
　　还能怎么样呢。
　　面对恶霸，小御姐这个时候只能选择低头。
　　“换……可以，不过，你啥也不能干哦……”
　　“嗯嗯，放心放心，我就看看。”
　　陈言胸脯皮拍的邦邦响：“我就看看，保证啥也不干！”
　　呵呵……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好好的婚纱，很贵的。
　　可惜了……被陈某人撕坏了……


第233章 功勋闪耀，光宗耀祖！
　　第二天，拍摄计划延迟了。
　　没办法，小御姐起不来了啊。
　　这不，一大早上，陈言只是吃了一碗海鲜面，就活蹦乱跳了。
　　没办法，这个人吧，是讲究状态的。
　　陈言昨天晚上的状态，明显就是那种要爆表了。
　　肾上腺素可能分泌过多，荷尔蒙分泌过度了。
　　所以，那套高v婚纱，原本在今天还有一个场景要拍摄的。
　　现在看来，只能放弃了。
　　都撕坏了啊，还怎么弄。
　　当然，重新做一套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怎么说？
　　啊，半夜的时候，我们想试试婚纱，结果撕坏了？
　　……
　　这一个星期，陈言和沉云懿好好休息了几天。
　　结婚的准备工作，算是差不多了。
　　酒店早就选好了，是长海集团自己的酒店。
　　现在婚纱照也弄好了，剩下的就是后期修照了。
　　不过，以陈言和沉云懿的两人的身材，后期处理基本上都可以省略了。
　　直接修理背景，调整光线就差不多了。
　　其他的准备工作，倒是不着急。
　　婚礼的策划，有专业的团队在负责。
　　宾客的邀请有沉长海和陈建国他们负责。
　　到时候，只要提前半个月发请柬就行了。
　　愉快的日子总是显的时间短暂。
　　九天时间，转眼而逝。
　　28日下午，两人再次返回连城。
　　值得一提的是，沉云懿准备的婚纱，坏了六套。
　　陈言下手太狠了。
　　报废的六套婚纱，都是小御姐最喜欢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一套婚纱，好几万呢……
　　休息了一天时间，两人都忙了起来。
　　临近年底，长海集团要在元旦后，召开年度会议。
　　这一年来，长海集团的发展非常迅速。
　　尤其是京城市场的开发，给长海集团的发展，带来了虹吸效应。
　　业务增长量爆发式增长，而且都是优质项目。
　　伴随而来的，自然是爆发增长的财富。
　　仅仅是京城项目的拓展，就给长海集团带来了天文数字的利益。
　　然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长海集团慈善基金的发展，也获得了爆炸式的增长。
　　在辽省范围内，基金扩大了申请范围，尤其是向公职牺牲人员的家属、子女，做了重大的倾斜。
　　沉云懿桌上正有一份慈善基金运行情况报告。
　　过去一年，尤其是下半年后，慈善基金的费用支出，上涨了近百倍。
　　“沉总，今年长海集团慈善基金会，捐赠的善款金额为29.36亿元。”
　　“而且，根据您的要求，所有的善款直接联络到受捐者本人。”
　　沉云懿点点头。
　　这个捐赠金额，占比集团总利润的占比，已经达到了30%左右的份额。
　　长海集团，是沉长海一手创建。
　　涵盖的商业形态多种多样，但是并没有进行上市。
　　内部也没有他人持有决策股份。
　　至于家族内部人员，也只是拿分红。
　　本身是没有对长海集团的决策权力的。
　　也就是说，长海集团，现在来讲，完全是属于沉云懿的。
　　因为，沉长海已经将所有集团资产，都转给了沉云懿。
　　现在，整个长海集团上千亿的资产，可以说都是沉云懿的个人资产。
　　除了集团发展的现金流外，每年的盈利都会打入沉云懿的个人账户。
　　只不过，这个过程中，要上交大量的所得税。
　　可是，无论是沉长海还是沉云懿，都不在乎这些。
　　所以，慈善基金的善款，从某个角度说，其实就是沉云懿个人的钱。
　　“要继续做好慈善基金的工作。”
　　上半年，铁市侦缉队牺牲的侦缉员秦德，只留下了一个两周岁的孩子。
　　沉云懿的印象非常深刻。
　　当时，陈言私人给了秦德家属十万块钱，长海慈善基金，也给予了关怀。
　　这个孩子，所有的扶养费用，教育费用，都由慈善基金承担。
　　不仅如此，沉云懿在看过这个孩子后，对他母亲承诺。
　　只要长海集团不倒闭，这个孩子在成年后，就能到长海集团上班。
　　因为秦德的牺牲，长海集团愿意为这个孩子的一生负责！
　　英雄可以流血，但是不能流泪。
　　沉云懿不仅是个聪明的，更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
　　在沉云懿接受长海集团后，长海集团的宗旨，就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以赚钱为目的了。
　　财富的集中，是为了更好的回馈社会。
　　尤其是这一年来，沉云懿和陈言相识以来，沉云懿对警察这个职业，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也要吃饭，买房还房贷。
　　比如张朝阳，一个月的工资基本上都还房贷了。
　　平时请客都没办法。
　　但是，他们又不仅仅是普通人。
　　也比如张朝阳，当时在人间天堂会所，只要李天虎的刀再深一寸。
　　张朝阳现在能不能依然活蹦乱跳都是个未知数。
　　他不知道自己有孩子要养吗，他不知道有房贷要换吗。
　　可是，那又怎么样。
　　有事，这些人是真上啊。
　　而且，有事，也真得靠他们！
　　连城侦缉队。
　　年终总结大会。
　　台上，张云虎的讲话，康慨激昂。
　　作为刚刚履职连城侦缉队队长不久的张云虎，现在干劲十足。
　　这一年来，张云虎的位子，比坐火箭飞的都快。
　　一年前，陈言刚刚入职的时候，张云虎只是侦缉二分队的队长。
　　在连城侦缉队的所以侦缉队长中，排名第二。
　　要低于侦缉一分队的李洪排名。
　　结果，半年时间不到，就成了连城侦缉队副队长，还是主管桉件侦办的副队长。
　　再然后，没几个月，秦川走后，代理了队长职务。
　　要说陈言在国家侦缉大队挂一个聘用人员的名头后，真正收益的其实是两个人。
　　一个是秦川，从连城侦缉队，直奔辽省侦缉大队，成了大队长。
　　另一个就是张云虎，接了秦川的班。
　　“下面，进行授勋仪式！”
　　过去的一年，连城侦缉队并不平静。
　　大桉要桉频发，一直都在紧张中度过。
　　要不是有陈言在，所有桉件快速侦办，别说升职了。
　　从秦川开始，没一个人有好果子吃。
　　可是现在不同，今天的总结大会，上级特意发来了贺电。
　　连城侦缉队，今年在辽省侦缉大队，可谓是出尽风头。
　　有桉子不怕，重点是能把桉子破了，这才是根本。
　　铿锵的步伐中，陈言等八位侦缉员，昂首上台。
　　张云虎亲自为陈言佩戴功勋章。
　　人皮蜡像桉的功勋申请，已经下来了。
　　这次，陈言再次斩获了一枚二等功功勋。
　　但是，这一枚功勋，要等陈言明天去沉市去授勋。
　　连城侦缉队，只能颁发三等功功勋章。
　　陈言领的以前颁发的。
　　反正这次只是代表。
　　“全体都有！”
　　“向功勋获得者……敬……礼！”
　　台上，陈言、刘青山、张朝阳、赵兵、王刚赫然在列。
　　以往，别说个人功勋章。
　　就是集体功勋章，张朝阳他们也想都不敢想。
　　可是现在，个个胸前功勋闪耀。
　　台上众人，挺胸抬头，精气神十足。
　　到底为什么当警察啊。
　　年轻的时候，没有人是为了几千块的工资干警察。
　　那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为的这一刻？
　　功勋闪耀，光宗耀祖！


第234章 门内的呼救
　　连城市的年终大会落下帷幕。
　　第二天，陈言和张云虎两人又赶往了沈市。
　　这一次，两人既要参加辽省侦缉大队的年终会议，也要上台接受嘉奖。
　　陈言自不必说，作为英模代表，上台接受个人二等功功勋授奖。
　　张云虎则是代表连城侦缉队，接受年度先进单位颁奖。
　　辽省侦缉大队年度先进侦缉队，每年只有一个。
　　以往基本上都是沈市侦缉队拨得头筹，没想到，今年让连城侦缉队抢了先。
　　会后。
　　沈市侦缉队队长王风雷拍着张云虎的肩膀：“张队长，恭喜恭喜，勇夺年度先进侦缉队啊。”
　　哈哈。
　　“领导，我们今年是歪打正着，多亏有陈言破获的几个案子在，才冒了个尖……”
　　王风雷其实不太在乎这个先进侦缉队的名头。
　　沈市基本上每年都获奖，偶尔旁落一次也无所谓。
　　况且，今年的连城侦缉队，确实表现突出。
　　不仅自己的案子办的有声有色，还帮了不少其他侦缉队的忙。
　　可以说，这一次获奖，连城战侦缉队是实至名归。
　　不过，也正如张云虎自己说的，这个先进，多亏了陈言在。
　　可以说没有陈言，连城侦缉队就没有这个先进。
　　其实，话说回来，如果没有陈言，张云虎的队长基本上是没戏的。
　　就是秦川，都不可能接替刘劲松的班。
　　开完会，其他侦缉队的队长纷纷道贺。
　　“张队长，恭喜连城侦缉队获得先进称号！”刘彪这次算是能搭上话了。
　　刚刚和陈言合作，破获了一起大案，刘彪的鞍北市侦缉队，这次也是能入手一个集体三等功。
　　“刘队客气，都是运气哈哈……”
　　“张队，这可不是什么运气。”
　　刘彪笑了笑：“陈组长在你那，以后的好日子多着呢。”
　　“上几天，要不是陈组长在，我们的那个案子可就悬了。”
　　“说不定，我现在还蹲在现场呢……”
　　“就是就是，张队，有陈组长在你那，明年的先进，估计你们也预定了啊。”
　　“哈哈……恭喜张队长！”
　　王顺、任宏丰、黄国俊等人陆续走过来道贺。
　　这倒不是有些过，而是这个先进侦缉队，可不仅仅是虚名。
　　华国整个侦缉系统，对于先进侦缉队的嘉奖，是非常重的。
　　别的不说，就是数量上，每个省侦缉大队，每年只能评一个先进侦缉队。
　　这就能够说明这个先进的份量了。
　　不仅如此，先进侦缉队和年度考评挂钩。
　　所属侦缉员，年度奖金上浮50%。
　　这可是实打实的福利。
　　还有接下来一年的设备更换、培训投入、学习晋职等等，都有一定比例倾斜。
　　会议只有一上午的时间。
　　下午，陈言和张云虎就赶回了连城。
　　临近年底，各种总结、汇报很多。
　　陈言也忙了起来，虽然不像侦办案件的时候，总是熬通宵，但是也不轻松。
　　一天下来，弄的腰酸背痛。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陈言回来，没有收到警花宋凌萱送的蛋糕。
　　听张朝阳说，这妞又被抽调走了。
　　去连城侦缉队排练舞蹈去了。
　　“按照往年的时间看，估计得到春节后才能回来上班。”
　　陈言点点头，宋凌萱长的漂亮，身段好，会跳舞，是文艺骨干。
　　“过两天张队回来调研的时候，”吃了一口张朝阳家媳妇包的薄皮大包子，陈言砸吧砸吧嘴：“今年多给我们招两个宋凌萱一样的文艺骨干。”
　　啊？
　　“干啥？”
　　张朝阳懵逼了，一个宋凌萱都快养不起了，不能干活招来干啥？
　　还占编制。
　　“咳咳，”差点被包子噎住的陈言，干咳两声：“你不觉得看着舒心吗？”
　　张朝阳：“……”
　　“对了，你媳妇这包子真不错，不开包子铺可惜了啊……”
　　张朝阳：“……”
　　元旦假期，如期而至。
　　小御姐那边也忙的差不多了。
　　1月1日，全家团圆。
　　竹园，不仅有陈言父母和沈云懿父母在场，两家的亲属也都邀请来了。
　　上次订婚宴的时候，两家人大多见过面。
　　这次见面，倒也不生分。
　　而且，陈言家这边都是体制内，沈云懿家那边都在长海集团。
　　双方也算有些互补。
　　聊一些各自的见闻，倒也气氛融洽。
　　关键是，陈言和沈云懿现在已经正式领证了，成为了合法夫妻。
　　再过五个月，婚礼一办，就完活了。
　　两方都算是亲戚了。
　　“来来来，大家举杯，我和亲家，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沈长海和陈建国起身，晚宴算是正式开始！
　　晚上，沈云懿一如既往的窝在陈言怀里。
　　因为喝了两杯红酒，脸色桃红，有一种别样的美。
　　兔子服又换了。
　　但是，这次不是动物外形的居家服，而是一套黑纱蕾丝睡裙。
　　双腿交叠，把陈言缠的死死的。
　　“老公……”
　　“嗯？”
　　“抱抱……”
　　“这不抱着呢吗？”
　　“不不……用力抱抱……”
　　好嘞！
　　横抱而起，陈言大嘴巴狠狠的吧唧了一口。
　　“痒不痒？”
　　嗯？
　　出乎陈言预料，小御姐这次没有抓自己的大猪蹄子。
　　“不痒……”
　　……
　　三天假期，很快过去。
　　但是，1月4号，陈言并没有去侦缉二分队。
　　一大早，张云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连城侦缉队。
　　张云虎办公室。
　　“张队，什么事，这么着急？”
　　张云虎脸色凝重，递过平板电脑：“你先看看吧。”
　　嗯？
　　接过电脑，陈言看向上面的画面。
　　是侦缉员随身携带的微型摄像仪拍摄的画面。
　　似乎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大门上的锁头，已经锈迹斑斑。
　　“张队长，你确认是这里边传出来的声音吗？”
　　视频内，画面有些晃动，侦缉员正在检查大门上的锁头。
　　“就是这里没错！”
　　画面跳转，入目的是一位穿着保安制服的人。
　　“我今天凌晨巡逻的时候，隐约听见有声音传出来。”
　　“当时没在意，想着可能是一夜没睡，产生幻觉了。”
　　“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早上就又过来看了看。”
　　“这个锁头，好像有被打开的痕迹，我怕出事，就报警了。”
　　视频内的锁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铁锁，而是三角钥匙打开的通用锁头。
　　“你有钥匙吗？”
　　“有，不过在保安室，我去拿。”
　　……
　　五分钟后，仓库大门打开，里边空空荡荡，但是在角落处，有一个红砖搭建的小房子。
　　大门被铁丝紧紧缠绕。
　　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
　　侦缉员直奔这个小房子。
　　视频中，可以清晰的看到，缠绕大门的铁丝是新的。
　　砰砰砰！
　　侦缉员敲了敲大门，试探喊到：“有人吗？”
　　结果没有回应。
　　侦缉员再次敲打两次，喊了几声后，依然没有回应。
　　“张队长，你是不是真的听错了，这里边没人。”
　　“哦，那也许我真的……”
　　“救命……”
　　然而，保安队长的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吼声从门内传出！


第235章 密室杀人案
　　视频到此结束。
　　陈言将平板电脑放在桌上，疑惑的看向张云虎：“张队，这是……”
　　视频上有日期，是去年的7月28日。
　　去年的视频，怎么现在给自己看？
　　“这是营吕市侦缉队，在去年7月底办的一件案子。”
　　张云虎掏出香烟，递给陈言一根：“当时，原本以为是个简单的失踪案，但是，在打开木门后，不仅在房子里发现了两个人，还有一具尸体。”
　　“活着的两人，都指认对方是凶手，可是却没有实质证据。”
　　“而且，仓库里的这个砖房，只有那道门能够进出。”
　　“案子侦办到现在，半年时间过去了，但是依然没有告破。”
　　“营吕市侦缉队队长胡雪莹打了求助电话，想看看你有没有时间，过去看看。”
　　……
　　离开张云虎办公室，陈言手里已经拿上了一份卷宗。
　　这个案子，怎么说呢。
　　有些诡异。
　　是的，就是诡异。
　　7月28日，营吕市南郊物流仓库园。
　　在一个废弃仓库内的砖房内，发生一起凶杀案。
　　而和死者在一起的，还有两人。
　　案发的砖房，只有一个木门是唯一的出入口。
　　这竟然是一起典型的密室杀人案。
　　到现在，案子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和死者同时关在砖房内的两人，都指认对方是凶手。
　　可是，两人都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证据。
　　那么，到底是谁杀了死者？
　　掏出手机，陈言拨通了沈云懿的电话：“云云，这几天我要去营吕市出差。”
　　“嗯，好的，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
　　小御姐就这点好，明事理。
　　陈言工作上的事情，一直是全力支持。
　　说走就走。
　　下午，陈言只带了赵兵一人前往营吕市。
　　这起案子，发生在重案组成立之前，所以，目前来看，陈言不会以重案组的名义侦办此案。
　　而是以辽省侦缉大队特别顾问的身份，前往营吕市。
　　而且，案子本身也是营吕市侦缉队队长胡雪莹，请求陈言帮忙的。
　　值得一提的是，营吕市侦缉队队长，胡雪莹，是辽省侦缉大队中，仅有的一位女性侦缉队队长。
　　这位，曾经也是传奇人物。
　　据说，年轻的时候，曾经孤人一人深入犯罪团伙卧底，曾经荣获过一次个人二等功。
　　在警察这个行当中，女性侦缉员大多是干内勤工作。
　　出外勤，当卧底，荣获个人二等功。
　　胡雪莹在辽省侦缉大队中，比大多数男人都厉害的多。
　　然而，陈言在见到这位女中豪杰的时候，微微有些惊讶。
　　前几天在辽省侦缉大队开会的时候，两人还见过面。
　　那次见面，胡雪莹英姿飒爽，精神十足，而现在，黑眼圈浓厚，看上去很疲惫。
　　“胡队长，您这是……”
　　胡雪莹摇头笑了笑：“元旦这几天，我重新复盘研究了一下七月份的密室杀人案。”
　　“好几天没睡觉，让陈组长见笑了。”
　　“这次，还请陈组长多多指导。”
　　陈言摆摆手：“胡队长客气了，这样吧，卷宗我已经看过，咱们直接去现场吧。”
　　“好，”胡雪莹点点头：“现场一直在封闭保存状态，咱们现在就出发。”
　　半小时后。
　　陈言来到了营吕市南郊物流园。
　　“这个物流园区，是营吕市唯一的大型物流园。”
　　走进物流园，胡雪莹开始为陈言介绍：“这个物流园占地面积很大，人员往来非常复杂。”
　　“案发所在的仓库，是二十年前建造的，当时的物流公司倒闭了，仓库也就闲置了起来。”
　　案发的仓库，位于物流园的东北角。
　　这一片区的仓库，建设年代都比较久远。
　　附近也没有安装摄像头。
　　大门上，换了新的锁头：“案发时候的锁头，已经被收集在证物室，这个锁头是后来我们侦缉队换的。”
　　陈言点点头，当时的锁头，不是普通的铁锁，而是三角钥匙开启的通用锁头。
　　进入厂房，里边比较破败。
　　厂房顶部有破损的窟窿，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碎砖头。
　　进入厂房，东北角落，就是案发时候的红砖房子。
　　“我们查询了这个厂房的资料，”胡雪莹指着角落里的红转房：“那个红砖房，当年是一个办公室，原本就存在，在修建厂房的时候，扩建到了里面。”
　　“这个红砖房，我们进行了非常细致的检查，可以肯定，就只有木门一个出口。”
　　说道木门的这个唯一的出口，胡雪莹的脸色微微变化。
　　这就是案子的诡异之处。
　　走进红砖房，陈言第一时间就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案子是去年7月底发生的。
　　根据卷宗记载，7月28日早上，这一片区的保安队长张保山打电话报案。
　　说在巡逻的时候，听到了呼救声。
　　因为当天晚上，他喝了点酒，一开始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所以没当回事。
　　可是，第二天一早，再一次来到这间废弃厂房，发现通用锁头有被打开的痕迹，联想到昨晚听到的救命声，张保山立即打电话报案。
　　接下来，就是陈言在张云虎办公室中看到视频中的一幕。
　　厂房锁头，确实有被打开的痕迹。
　　红砖房的木门，被崭新的铁丝缠绕。
　　从视频中的图像看，主要原因是，木门上没有上锁的锁扣，不可能用锁头锁住。
　　所以，凶手采用了铁丝缠绕，防止木门被打开。
　　现场气味……
　　已经没有什么特殊残留。
　　不仅过去了半年时间，即便当时留下了凶手的气味，现在也根本无从分辨。
　　木门上，依然有铁丝缠绕的痕迹，只不过，现在铁丝已经被收回证物室。
　　仔细关观察一番，陈言踱步进入红砖房。
　　这个房子，没有窗户。
　　即便现在是白天，但是房子内依然昏暗，视线不清晰。
　　咔哒。
　　“我们在后来装了一个临时照明灯。”
　　灯光打开后，房间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整个红砖房，大概只有三十平方米。
　　木门对面的角落里是一个破旧的书柜。
　　地上有散落的砖头，还有一些暗褐色的痕迹。
　　褐色痕迹不用说，卷宗的照片上有记录。
　　这是被害人被杀时，喷溅出的血液。
　　地上的砖头，就是杀人凶器。
　　中间，是一个人形的轮廓图，靠近书柜。
　　“这个人形，就是当时的被害人死后的位置。”
　　走近轮廓图，胡雪莹给陈言介绍：“当时我们发现被害人的时候，死者是面部朝下，后脑有明显的钝器撞击痕迹。”
　　“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是用砖头多次敲击死者后脑，最终导致对方死亡的。”
　　随着胡雪莹介绍，陈言脑海中不断组合着卷宗里的照片。
　　根据血液喷射的痕迹，方向和远近，以及尸体的倒地方位，陈言脑海中的凶手，仿佛活了过来。
　　凶手骑在死者身上，抄起身边的砖头，开始砸锤死者后脑勺。
　　血液喷溅，墙上、地面，甚至凶手身上。
　　而且，案发后，密室被打开，生还的两人身上，同样有血迹存在。
　　毕竟是只有三十平方米的小地方，长宽不过五六米。
　　凶手杀人时，可以说，就是当着两名生还者的面在行凶。
　　只不过，根据生还者的描述，当时正处于昏迷状态，对这些一无所知。
　　观察过四周，陈言抬起头，看向房子的棚顶。
　　“房子的棚顶是防水油毡铺的，”胡雪莹看到陈言的动作，自然明白陈言在想什么。
　　可是房顶胡雪莹他们已经详细检查过了。
　　“虽然时间长远，老化严重，但是没有任何破损或者修复的痕迹。”
　　没有……
　　木门，陈言刚刚仔细观察过。
　　门框都是老木材，和红砖墙之间，镶嵌虽然不是非常紧密，但是空隙处，灰尘密布，中间还有蜘蛛网。
　　陈言并没有发现装拆的痕迹。
　　还有门框和两扇木门之间的合页，早已经锈迹斑斑，上面的螺丝也没有丝毫拧动的痕迹。
　　所以，凶手在木门上做手脚的可能性基本排除。
　　而房顶，胡雪莹的能力，陈言还是信得过的。
　　对方既然说已经检查过，那大概率就是没什么问题。
　　可是，房顶没问题，木门没问题，凶手是怎么杀的人？
　　难道，被害人真的是被生还者杀死的？
　　别逗了。
　　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在发现他们的时候，木门外面是用铁丝缠绕的。
　　如果当时生还的两人中，一人是凶手，那是谁把他们绑进红砖房的。
　　又是谁，给木门缠绕上了铁丝？
　　陈言走到墙边，伸手在墙上转过一圈。
　　粗糙的摩擦感，非常真实。
　　一圈下来，红砖就是货真价实的红砖。
　　木门没问题，房顶没问题，红砖也没问题。
　　所以……
　　凶手到底怎么做到的？


第236章 梳理卷宗
　　离开红砖房，陈言知道胡雪莹为什么如此憔悴了。
　　这个案子，营吕市侦缉队，已经侦办了将近半年时间。。
　　但是，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密室杀人，最重要的是推断出凶手行凶的过程，或者说如何做到的密室杀人。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密室杀人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跑酷技能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跑酷？
　　陈言微微一怔，这个技能倒是新鲜，而且确实很有用。
　　办案的时候，难免上演追击战。
　　虽然陈言凭借系统奖励的基因锁，身体素质早已今非昔比。
　　但是，掌握了这个技能的话，一定是事半功倍。
　　……
　　营吕市侦缉队，陈言让胡雪莹准备了一间办公室。
　　所有的证物，卷宗，照片，全都送到了陈言面前。
　　死者，段忠新，男，41岁，营吕市盘山镇临水村人，被杀前，在通达运输公司工作，是一名货车司机，主要负责运送快递。
　　从尸检报告看，造成段忠新死亡的直接死亡原因，是后脑受到钝器严重撞击。
　　最终的导致颅内出血死亡。
　　根据当时案发现场的情况分析，凶手是用地上的砖头，打死了段忠新。
　　不过，除了致命的钝器伤外，段忠新的后脑还有一个较小的伤口破损。
　　这个伤口，不是砖头打击形成的。
　　应该是一种榔头锤击。
　　卷宗的记载了当时办案人员的推测。
　　段忠新应该是先被榔头敲击后脑，导致昏迷后，运送到了仓库的红砖房内。
　　不仅如此，负责验尸的侦缉员，在段忠新的体内，还检测到了乙醚的残留物质。
　　这说明，凶手还曾经用乙醚迷晕过段忠新。
　　这就有一点奇怪。
　　段忠新既然已经被榔头敲晕，凶手为什么还要使用乙醚呢。
　　是因为担心段忠新在中途醒来？
　　还是有别的原因？
　　除了死者，现场还有两名幸存者。
　　1号幸存者，于慧慧，女，上岗村人，33岁，在物流园内的好再来饭店做收银员。
　　这个女人……
　　怎么说呢，虽然已经是33岁的年纪，但是这个于慧慧长的很年轻。
　　卷宗里的照片，是半年前拍的。
　　女人脸蛋精致，有点婴儿肥，看上去也就20多岁的样子。
　　而且，女人的面相媚态十足，看上去非常有风韵。
　　眼睛虽然不大，但是好像有勾子一般。
　　即便是在照片中，看上去都有一种眼睛会说话的错觉。
　　这样的女人……
　　呵呵。
　　2号幸存者，唐木齐，男，56岁，下岗村人，在物流园区内当保安，是报案人张保山的同乡。
　　这个男人，面相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卷宗整理的非常详细。
　　而且，当时的侦缉员在破开红砖房的时候，同样有视频在拍摄，只不过因为光线的原因，视频比较模糊。
　　案发的具体时间是7月28日上午9点28分。
　　当时出警的侦缉员叫李童云，在听到红砖房内的救命声后，马上找来钳子，剪开了木门上的铁丝。
　　释放出了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
　　当时，李童云并没有发现红砖房内的死者段忠新。
　　要不是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身上有喷溅的血迹，房子内黑咕隆咚的，还说不定都发现不了死者。
　　之后，李童云立即上报上级。
　　当天，营吕市侦缉队就对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展开了审讯。
　　根据于慧慧和唐木齐的供词，他们两人都是在27日晚上的时候，被迷晕和敲晕的。
　　于慧慧，是27号晚上11点半左右下班的，然后在回家的路上，被人从身后控制住，用乙醚迷晕了。
　　这一点应该是真的，因为，侦缉员从于慧慧体内，检测到了乙醚残留物。
　　唐木齐27号晚上负责隔壁片区厂房的巡逻，根据他的回忆，他实在巡逻途中被人敲了闷棍，然后同样用乙醚迷晕。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将在黑暗中了。
　　而当时，不仅有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死者段忠新同样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三人当时一同摸索出口，无果后，因为疲惫恐惧，还有迷药的残留物质影响，几人又昏迷过去。
　　等在醒来的时候，就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之后，就是李童云在外面间断铁丝，然后救出他们。
　　只是，这个时候，段忠新却已经死了。
　　之后，于慧慧和唐木齐分别指认对方就是凶手。
　　但是，现场的证据却不足以证明这两人之一的人，就是凶手。
　　案发后，作案现场并没有被破坏。
　　从后期的勘察记录看，段忠新被杀后，从血液喷射的痕迹，方向和尸体检查报告看，红砖房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可是，杀人的砖头上，并没有于慧慧或者唐木齐的指纹。
　　两人的身上，都有着相同方向的喷射血迹。
　　这就说明，段忠新被杀时，两人因该还在昏迷状态。
　　而且，都是在木门对着的方向。
　　因为两人身上的喷射血迹是连续的。
　　这就说明，现场要么有第四个人，在于慧慧和唐木齐面前，杀了段忠新。
　　要么就是段忠新自己用砖头敲击自己后脑，杀了自己。
　　可是，无论是于慧慧还是唐木齐，都一口咬定，当时只有他们三个人，不可能有第四个人。
　　因为，他们在黑暗中醒来后，就开始摸索房子的出口。
　　但是，他们虽然找到了木门，却一直打不开。
　　而段忠新提议，既然有人将他们绑进来，一定会有所图。
　　为了自保，他们将木门内的木栓给锁上了。
　　也就是说，如果外边有人进来，除非损坏木门，否则不可能在门栓完好的情况下，进入密室。
　　但是，第二天被救的时候，段忠新却被杀了。
　　为什么？
　　房间内只有三个人，于慧慧和唐木齐都说自己没杀人，那一定是对方杀了段忠新。
　　陈言皱眉！
　　这个密室，不是普通的密室，而是双重密室。
　　外边，有铁丝缠绕。
　　里边有木栓上锁。
　　这个木栓，陈言看过。
　　两侧有锁扣，一旦横担上锁孔，在不破坏木门结构的情况下，从外边是根本打不开的。
　　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难道，凶手真的是于慧慧和唐木齐其中的一人？
　　或者，这两人是不是都有份？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如果，两人联手在密室内杀了段忠新，再让信得过的人，把木门用铁丝缠绕上，造成密室杀人的假象。
　　之后，再反咬对方，故意制造迷魂弹，也不是没有可能。
　　……
　　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于慧慧或者唐木齐就是凶手，所以，两人并没有被羁押。
　　案子发生不久后，两人就分别返回饭店和保安队上班了。
　　但是，他们被要求不能离开营吕市，要随时配合侦缉员调查案件进展。
　　好再来饭店。
　　陈言见到了这个于慧慧。
　　对方知道陈言是来调查段忠新案子的，也没有抵触情绪，非常配合。
　　“陈警官，”于慧慧的声音非常暖糯，还带着一丝颤音：“这件事根本不用调查，一定是唐木齐干的。”
　　“当时房子里，就我们仨人。”
　　“然后我们醒来的时候，段忠新提议把门栓插上，我和唐木齐也检查过，绝对没有问题。”
　　“而且，第二天我们被救的时候，木栓完好无损，这就说明，我们第二次昏迷的时候，外边根本没有人进来。”
　　“我没杀段忠新，那就只能是唐木齐杀的啊。”
　　……
　　保安宿舍，陈言也见到了唐木齐。
　　“这位警官，我跟你说，这案子根本不用查，就是于慧慧杀的人。”
　　“房子里我们用木栓上锁了。”
　　“第二天被救的时候，木栓完好无损，难道有人遁地进来？”
　　“肯定是那个女人杀的人，没跑！”
　　离开保安宿舍，胡雪莹苦笑：“陈组长，您也看到了。”
　　“这两人，都非常肯定是对方杀了段忠新。”
　　“可是，现场的证据，又显示两人不太可能是凶手……”
　　呼……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陈言眉头紧皱。
　　这个案子，说实话，陈言现在也没有任何头绪。
　　两人说话的语气非常肯定，眼神也很坦荡。
　　对于对方就是凶手这件事，两人都非常肯定。
　　“难道我猜错了？”
　　这两人真的没有合谋？
　　可是，如果两人没有合谋，凶手……到底怎么做到的。
　　难道真像唐木齐所说，对方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不可能。
　　厂房的地面是水泥的，红砖房的地面是红砖的。，
　　没有任何损毁的痕迹。
　　天上、地下、墙面、木门……
　　不仅陈言仔细研究过，即使胡雪莹，他们几乎查遍了红砖房的每一寸。
　　可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所以，于慧慧和唐木齐……
　　陈言认为，这两人一定有问题！
　　只不过，陈言目前还没发现他们的破绽而已。


第237章 推理嫌疑人
　　首先，为什么是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
　　如果凶手不是于慧慧也不是唐木齐。
　　案发现场有第四个人。
　　那么，问题来了。
　　对方为什么要将于慧慧和唐木齐迷晕，弄到红砖房？
　　是为了栽赃陷害？
　　不像。
　　第一，现场杀死段忠新的砖头上，并没有两人的指纹。
　　如果凶手有意陷害两人，那么将砖头上沾染到两人的指纹，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可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
　　第二，血迹喷射方向不对劲。
　　如果凶手想要栽赃给两人或者两人中的一人，就不会疏忽大意到，让两人身上占有同样的血迹喷射痕迹。
　　这一点，其实很好解决，只需要将昏迷的两人，搬离的远一点，或者调整一下方向，就能做到。
　　可是，凶手并没有这样做。
　　所以说，凶手将二人抓进红砖房，蓄意栽赃嫁祸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栽赃嫁祸，那凶手又是为了什么呢？
　　根据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的供述，他们两人都是在27日晚上，被迷晕、敲晕后带进密室的。
　　如果对方仅仅是为了杀死段忠新，又为什么要抓来于慧慧和唐木齐呢？
　　抓一个人和抓三个人，难度可是不一样的。
　　而且，这样会增加凶手暴露的机会。
　　那么，凶手为什么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说不通啊。
　　所以，现场到底有没有第四个人，陈言是持怀疑态度的。
　　对不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联合演习这个可能性，陈言更愿意相信后者。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三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如果于慧慧和唐木齐是凶手，那么他们两人为什么要杀死段忠新。
　　杀人，不可能没有动机。
　　尤其是凶手布置了这么复杂的密室杀人现场。
　　最终一定是为了隐藏自己。
　　返回侦缉队后，陈言主持召开案情分析会。
　　“胡队长，关于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的背景调查，进行的怎么样？”
　　这是陈言最关心的。
　　两人如果联手作案，那么于慧慧和唐木齐之间，一定有着外人不知道的联系或者秘密。
　　“这一点也是我们调查的重点。”
　　显然，胡雪莹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
　　“于慧慧和唐木齐现在互相指责对方是凶手，可是现场的证据又证明两人似乎都不是凶手。”
　　“所以，对于两人的关系，我们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胡雪莹转过头示意，有一名侦缉员操作电脑。
　　“陈组长，”投影打开，是两份资料，胡雪莹看向陈言：“这就是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的详细资料。”
　　“从目前来看，两人在案发前没有过直接联系。”
　　“我们调查了两人的手机通话记录，都没有和对方电话通话的记录存在。”
　　“案发的时候，他们两人的手机已经遗失，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所以，关于微信等聊天记录，我们没办法调查。”
　　陈言点点头，这一点确实如此。
　　微信聊天记录，是没有后台服务器存储的。
　　都是在本地用户终端设备中。
　　当然，这不代表删除微信聊天记录后，就无法查询。
　　通过一些技术手段，还是能够在手机端再次找回相关记录的。
　　“那这两人有没有互相添加微信好友？”
　　手机丢了，只能说找不到聊天记录。
　　但是，如果不代表两人好友关系也丢失了。
　　胡雪莹摇摇头：“这个我们后来也查了。”
　　“两人并非微信好友。”
　　“而且，唐木齐因为年龄较大，至于微信一个聊天软件，并没有注册其他聊天软件的记录。”
　　光从这两点看，于慧慧和唐木齐基本已经排除了认识的可能性。
　　当然，只能说可能。
　　没有联系电话，没有聊天记录，不能肯定的说这两人就不认识。
　　从卷宗中信息看，唐木齐负责的厂区，距离好再来饭店不远。
　　唐木齐也经常在好再来饭店吃饭。
　　所以，两人肯定是见过面的。
　　“其他的情况怎么样，比如两人的家庭情况，个人生活情况，尤其是两人私生活情况，有没有详细的调查结果？”
　　“这方面，”胡雪莹微微踟躇：“余玲玲现在单身，她是两年前离婚，现在工作的好再来饭店，是她的姐夫开的。”
　　“至于唐木齐，今年56岁，有个老伴在工地上做饭。”
　　陈言皱眉。
　　从胡雪莹的表情，还有营吕市侦缉队的的调查结果看，他们并没有进行特别深入的调查。
　　在基本确认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之间没有直接关系后，胡雪莹等人显然已经放弃了于慧慧和唐木齐之间联手作案的推测。
　　其实，这也正常。
　　从正常思维来讲，如果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真的联手作案，那么从案件策划，实施一直到最后的收尾，两人不可能没有明显的联系。
　　但是，在杀人案中，没有任何可能是不可能的。
　　但是，陈言在听完胡雪莹等人的汇报，没有说话。
　　他这次来营吕市，是应胡雪莹的邀请，过来帮忙的。
　　并没有必须破案的压力，或者辽省侦缉大队的指示。
　　既然是帮忙，那就要有帮忙的态度。
　　提提建议，帮助胡雪莹他们破案就行了。
　　当然，陈言当然是希望能破案的。
　　不过系统奖励，那可是一条人命。
　　所以，陈言没有立即做出工作安排，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
　　“胡队长，当时的报案人……那个保安队长张保山……有没有进行调查？”
　　是的，就是那个保安队长张保山。
　　这个人……
　　虽然目前来看没有作案嫌疑，但是当时他说27号晚上听到过求救声。
　　但是，因为当天晚上喝了点酒，没有当回事。
　　知道第二天早上，怕出什么事，所以选择了报案。
　　这件事的……正常吗？
　　当然正常。
　　听到呼救声报案，再正常不过。
　　可是，不要忘了，这个张保山的职业。
　　他是物流园区内一个片区的保安队长。
　　听到求救声，还是不确定的求救声，就立马报警？
　　如果是发现尸体，那他直接报案肯定没什么问题。
　　可是，因为晚上的模糊求救声，就报案，作为保安来讲，有些小题大做。
　　而且，他本身是保安队长，正常思维下，不应该是叫上手下，先查看一番？
　　还有一点，让陈言觉得有些过于巧合。
　　于慧慧和唐木齐昏迷一夜，就恰恰在张保山报案后，清醒了？
　　要知道，他们两人可不是自然睡觉，有点动静就能吵醒。
　　两人可是乙醚中毒。
　　从检测分析报告上看，两人吸入的乙醚含量可不低。
　　根本不存在假装昏迷的情况。
　　所以，侦缉员一来，就恰好两人体内的乙醚差不多代谢完毕，从而在听到砸门声后，再次发出求救声。
　　这个报案的时机选择，有些太过巧合。
　　要知道，当时已经是9点钟。
　　而张保山在笔录上说，他当天是7点钟就醒来了。
　　那为什么不在醒来后就直接报警。
　　非要等到九点？
　　所以，张保山……
　　同样有疑点！18428/10568150


第238章 梳理关系
　　关于张保山的调查，营吕市侦缉队这边，没有过多的信息。
　　只是对张保山的基本信息进行了登记，大概调查调查了一下张保山27号晚上的行踪。
　　根据张保山的说法，当天晚上他是12点左右出来巡逻的。
　　但是，只是在厂子里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晚上，有一个保安，和他一起喝酒，两人当时在值班室睡的觉。
　　“当时，有那名保安的证词，张保山就有了不在场证据。”
　　“所以，我们对张保山没有做过多的调查。”
　　不在场证明？
　　陈言微微皱眉，顿了顿，看向胡雪莹：“胡队长，案子的基本情况，我已经有了一些了解。”
　　“这次过来，我是以辽省侦缉大队特备顾问的身份，力所能及的提供一些帮助。”
　　“这样，我就现在的线索，提一些建议，您看的……”
　　“别别，”听到陈言的话，胡雪莹连忙摆手：“陈组长，您太客气了。”
　　“这个案子，虽然发生在去年7月底，重案组还没有成立”
　　“但是，案子现在还没有侦破，您直接接受，从程序上来讲是没有问题的。”
　　胡雪莹看向四周，接着道：“陈组长，不瞒您说，这个案子，我们队里的压力非常大。”
　　“大家基本上是能想的招都试过了，能调查的信息，也都调查了。”
　　“可是，现场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只有两个互相指认对方是凶手的两个幸存者口供。”
　　“陈组长，这次还请您跟侦缉大队的领导沟通下。”
　　“看看是不是，重案组直接接受这个案子？”
　　直接接手？
　　陈言微微皱眉，自己只不过来看看，帮帮忙的。
　　人家都搞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恶劣。
　　自己这个时候接手，对胡雪莹可不是什么好事。
　　最起码，上级对胡雪莹的能力是要有所怀疑的。
　　“陈组长，”胡雪莹看到陈言的表情，以为陈言是不想接手：“我知道，这个案子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侦办的难度非常大。”
　　“这个时候把案子甩给重案组，确实是我们营吕市侦缉队的问题，不过……”
　　额……
　　“胡队长，”陈言一听，会知道胡雪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打断胡雪莹的话：“您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
　　“重案组接手这个案子倒是没什么。”
　　“我就怕……一旦我们接手，上边会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
　　胡雪莹一愣。
　　随即大喜。
　　陈言只要愿意接手这个案子，比什么都强。
　　“陈组长，您误会了！”
　　“我现在那还担心什么看法，只要能破案，别说什么看法，就是直接给我就地免职，我都毫无怨言。”
　　“而且，您不用担心，这个案子如果最后依然没有侦破，我胡雪莹承担一切责任，绝对不让重案组背锅！”
　　哈哈。
　　“胡队长，这话说的，案子要是真没破，不用你担责。”
　　“我陈言接的案子，从来没有让别人担责的时候。”
　　“这样，既然你这边有移交案子的想法，我这就跟省侦缉大队沟通下，办理一下移交手续。”
　　……
　　移交手续很快，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陈言亲自给秦川打电话，做了汇报。
　　手续什么的，只要侦缉处那边做一个备案就行了。
　　案情分析会。
　　“诸位，案子既然有重案组接手，那就辛苦大家接下来做好配合工作。”
　　既然已经移交，陈言自然就可以直接下命令。
　　“第一，对死者段忠新的人际关系，要再一次进行细致排查。”
　　“我要知道死者这些年的所有履历，包括和什么人结过怨，和什么人有过经济往来，家庭成员的具体情况等等，所有信息。”
　　这一点，营吕市侦缉队其实已经做了一些工作。
　　但是，显然还不够细致。
　　调查的时间跨度还不够长。
　　细节上也有不足之处。
　　“胡队长，这方面你来安排人跟进，我在会后会给你一个调查清单。”
　　“是！”
　　“第二，调查于慧慧、唐木齐两人的所有人际关系。”
　　“尤其是于慧慧的私生活关系，以及两之间的共同认识人。”
　　“比如，唐木齐去过几次好再来饭店。”
　　“这一点，胡队长，你们已经进行了一些调查，后边按照我给的清单，跟进调查。”
　　“第三，就是报案人张保山的调查。”
　　“赵兵，这个人的调查，你来牵头。”
　　“我要知道27号晚上，张保山的一举一动。”
　　“还有这个人的所有过往经历，和死者段忠新以及幸存者于慧慧、唐木齐有没有交集。”
　　“全方位调查张保山的经济情况，私生活情况，过去的工作经历。”
　　“有没有何人有仇怨，或者经济纠纷等等！”
　　“是！”
　　第一场案情分析会，结束。
　　胡雪莹安排人员按照陈言给的清单，继续调查走访。
　　赵兵也忙碌起来，带着五个本地侦缉员，全方位调查张保山的情况。
　　而陈言，同样没闲着。
　　无论谁是凶手，陈言需要都需要解开第一道谜题。
　　那就是，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密室杀人。
　　……
　　办公室内。
　　摆满了红砖房的照片。
　　陈言在一块砖一块砖的进行观察分析。
　　首先是房顶。
　　材质是多年前的老式防水油毡。
　　因为时间久远，边缘已经有些风化。
　　营吕市侦缉队对红砖房的勘察，非常细致。
　　红砖房的顶部，也拍摄了照片。
　　错落的红砖压在油毡上，细节很清晰。
　　红砖压住油毡的痕迹比较深，没有翻动的痕迹。
　　房顶，应该是没有动过的。
　　凶手如果在房顶上做手脚，不可能复刻的如此完美。
　　时间的痕迹，是最难模仿的。
　　之后是墙面。
　　在红砖房里，陈言摸过墙面的红砖，每一面墙，都是老旧的红砖，手感粗糙。
　　而且，所有的墙面，颜色一致，砖头的磨损程度一致，肉眼就能直接分辨出是否有新的红砖混在其中。
　　地面，也没有问题。
　　厂房内的地面是水泥材质的，没有损坏的痕迹。
　　厂房外虽然有部分土地，但是也没有挖掘的痕迹。
　　关键是，红砖房内的地面，是和墙面一样的老旧红砖铺成的。
　　没有被挖开的痕迹。
　　剩下的就只有木门。
　　可是，木门的机构，陈言在现场就已经仔细观察过。
　　门框没问题，门合页没问题，木门本身也没问题。
　　死胡同！
　　仰面半躺在椅子上，陈言眉头紧皱。
　　真的没问题。
　　视觉基因锁配合画面定格，陈言每个细节都分析的很清楚。
　　凶手如果是从这几方面下手，不可能骗过陈言的眼睛。
　　于慧慧……
　　唐木齐……
　　陈言还是倾向于，这两人联手作案的可能性。
　　因为，目前来看，只有两人联手作案，外边再有人帮忙，才有可能制造出案发现场展现的一切。
　　至于砖头上没有指纹，这个如果是两人联手作案，自然好解释。
　　戴上手套，当然不会留下指纹。
　　还有喷射的血迹。
　　营吕市侦缉队当时化验的血迹，主要是他们衣服上的血迹。
　　因为两人皮肤上的血迹都已经模糊，没有办法采集。
　　所以，如果两人在杀人的时候，将衣服脱下来，故意放在段忠新面前，然后用砖头杀死段忠新。
　　这样一来，衣服上的血迹自然是连续的。
　　作案结束后，两人再将衣服穿上，就能制造出现场证据和两人行凶不符合的假象。
　　至于外边的帮凶……
　　张保山不是报案了吗？
　　三个人，一个报案，并在外边将木门用铁丝缠绕上，两个在红砖房内杀人，伪造现场。
　　一切都天衣无缝！
　　而且，目前来看，营吕市侦缉队也确实没有在他们身上花费大量心思。
　　当然，这也仅仅是陈言目前的一种推断。
　　一种基于密室杀人的手段，无法推理的情况下的一种假设。
　　如果，陈言能够发现凶手如何进行密室杀人，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再成立。
　　于慧慧和唐木齐， 有可能就是凶手抓来混淆视线的。
　　张保山也真的是听到了异象，所以在第二天报案。
　　三人都是无辜的。
　　凶手确实另有其人。
　　可是，目前在无法推断密室杀人手段的时候，只能从这三人身上做文章！
　　……
　　就在陈言推断案情的时候，营吕市侦缉队也没闲着。
　　按照陈言的部署，三个小组全力组织排查工作。
　　晚上9点。
　　胡雪莹一脸兴奋的敲开陈言办公室：“陈组长，调查于慧慧的人回来了。”
　　“有重大线索！”18428/10568151


第239章 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营吕市侦缉队，跟进这个密室杀人案已经将近半年时间。
　　虽然因为案子太过诡异，而且案发现场的证据对于慧慧和唐木齐作案，是不支撑的，所以，营吕市侦缉队后期在他们身上耗费精力小了很多。
　　但是，这不代表营吕市侦缉队调查取证的能力不行。
　　相反，在这方面，每个侦缉队在辖区范围内，深入调查一些人的背景还是比较容易的。
　　最先反馈回信息的是关于于慧慧的调查结果。
　　“陈组长，”负责这项工作的是营吕市侦缉队副队长马涛。
　　“我们在调查好再来饭店监控视频的时候，发现了重大线索。”
　　咔擦。
　　投影播放。
　　好再来饭店的监控，原本是一个月一循环，覆盖监控。
　　但是，正巧的是，在去年7月底，他们换了电脑。
　　原来的硬盘，刚好保存下来。
　　视频的时间是7月19日。
　　“段忠新在7月19日的时候，曾经去过好再来饭店吃饭。”
　　“因为喝了点酒，吃饭过程中，曾经调戏过于慧慧，当时差点打了起来。”
　　视频中，段忠新在于慧慧端菜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说了什么。
　　于慧慧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紧接着，段忠新起身就要打于慧慧，不过却被一旁赶过来的服务生拦下。
　　之后，和他吃饭的几人，也上前拉开。
　　“陈组长，”马涛指着视频中出现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饭店的老板赵有钱。”
　　视频中，能够看到段忠新骂骂咧咧的坐下后，赵有钱上前和段忠新等人喝了一杯酒。
　　半个小时后，段忠新等人就离开了。
　　这个情况，是营吕市侦缉队以前没有掌握的情况。
　　于慧慧竟然和段忠新有过这么一段过节。
　　所以，于慧慧是不是就有了作案动机？
　　陈言心中摇头。
　　视频中，于慧慧看上去就比较泼辣。
　　而且，和段忠新发生冲突后，似乎根本没怎么在意。
　　继续和门口一桌的客人喝酒去了。
　　这么一个女人，会因为别人调戏她两句话，就动了杀人的心思？
　　更何况，当时可是于慧慧打了段忠新一巴掌。
　　“这个赵有钱是什么情况。”
　　暂停视频，陈言的目光聚焦在和段忠新喝酒的赵有钱身上。
　　“这个人是于慧慧的姐夫，于慧慧来园区打工，就是奔着她姐夫来的。”
　　“而且，”马涛指了指视频中的于慧慧：“我们刚刚在走访调查的时候，发现一个情况。”
　　“哦？什么情况。”
　　“饭店里的服务员和厨师，都说这个于慧慧和赵有钱有一腿。”
　　陈言微微诧异：“于慧慧的姐姐不知道？”
　　“于慧慧的姐姐叫于蓉蓉，在市区里带孩子，平时不去饭店。”
　　“所以，应该是不知道吧。”
　　“查一查这个赵有钱的资料，尤其是和其他女性，是不是有不正当关系。”
　　马涛点点头：“是。”
　　段忠新，在案发前的一个月，去过好再来饭店。
　　这是不是巧合。
　　于慧慧到底会不会因此产生杀人的想法？
　　目前还不能做出决定性的判断。
　　但是，起码发现了以前没有发现的情况。
　　一个小时后，负责调查唐木齐的消息也反馈回来。
　　“陈组长，唐木齐是今年1月份才来到园区当保安的。”
　　负责调查唐木齐的是营吕市侦缉队一分队队长江林。
　　“他是张保山的同乡，年初的时候，就是张保山介绍过来当保安。”
　　“这个人，平时比较老实，经常值夜班。”
　　“和一众保安的关系都比较好。”
　　“不抽烟、不喝酒，平时下班了就是在宿舍呆着。”
　　“他的媳妇在厂区做饭，也是张保山介绍的。”
　　“但是，”江林顿了顿：“我们走访的几个保安，都说唐木齐和张保山关系实际上并不好。”
　　嗯？
　　“他们的关系不好？”
　　“为什么？”
　　不应该啊。
　　按理说，唐木齐和他媳妇的工作，都是张保山介绍的。
　　这两口子应该感谢张保山才对。
　　怎么可能双方之间关系还不好呢。
　　“是这样，”江林将一沓材料递给陈言：“根据唐木齐媳妇的说法，他们今年5月份的时候，借给张保山5000块钱。”
　　“本来说好的，张保山要在6月份就还给他们。”
　　“可是，一直到现在，这钱也都没给他们。”
　　“还说，这是给他们两口子介绍工作的中介费。”
　　“我们也找张保山了解过这个情况。”
　　“确实是真的。”
　　“而且，张保山说，唐木齐两口子过完年，非要让他给找工作。”
　　“他也是送了不少东西，才找好工作。”
　　“结果唐木齐两口子，一点都不表示，张保山就出了个这么个招。”
　　江林带回来的信息非常重要。
　　张宝上和唐木齐不仅认识，而且还有一些恩怨。
　　这一点，也是之前没有挖掘到的情况。
　　根据目前的线索，幸存者于慧慧和被害人段忠新有关联。
　　报案人张保山和幸存者唐木齐又有关联。
　　目前，虽然这些关联都无法和案子产生直接关系。
　　但是，没有直接关系，就是最有关系的地方。
　　为什么就是这四个人？
　　为什么不是其他四个人？
　　有果，必有因。
　　密室凶杀是果，现在的一切就都是因。
　　……
　　赵兵返回侦缉队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关于张保山的调查，正是赵兵在跟进。
　　会议室。
　　赵兵开始汇报情况。
　　“组长，这个张保山，果然有问题！”
　　原来，7月27日晚间，张保山本来是没有巡逻任务的。
　　他当天晚上只是需要值班。
　　但是，和他一起值班的保安喝多了。
　　12点钟，他就代替这个保安去巡逻。
　　而按照张保山手下的保安所说，张保山自从担任保安队长一来，去巡逻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那么，为什么偏偏那天晚上去巡逻？
　　还是代替他属下去巡逻？
　　“而且，当时个张保山作证的保安，当天已经喝多了。”
　　“根据他的回忆，张保山那天特别热情。”
　　“喝酒的下酒菜，都是张保山买的。”
　　张保山！
　　陈言双眼微眯。
　　这个张保山……
　　作为报案人，张保山身上的疑点，很多。
　　营吕市侦缉队原本也在张保山身上花费了不少精力。
　　但是，最根本摆脱嫌疑的原因，就是他属下的证词。
　　卷宗上的记录，明确显示，对方确定张保山在巡逻回来后，就在床上躺着睡觉。
　　“这一点，我们这次的调查，也是这样的结果。”
　　赵兵递过一张照片：“这就是张保山和那个保安当时喝酒睡觉的值班室。”
　　一共两张床，喝多的保安当天睡在里边的一张行军床，张保山睡在外边。
　　“当天晚上，那名保安半夜醒来上厕所，看到张保山的床上有人。”
　　“所以，即便当时这个保安喝多了，但是营吕市侦缉队，依然采信了他的证词。”
　　结果材料，陈言自己看好了一遍。
　　半晌后，陈言看向赵兵：“这个保安……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问题？
　　赵兵知道，陈言是在问这个保安是不是有作假证的嫌疑。
　　想了想，赵兵摇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
　　因为，赵兵在和这个保安了解当天晚上张保山行踪的时候，明确告诉了这个保安，作假证的后果。
　　“可是，这个保安的神情没有丝毫闪躲。”
　　“他说那天虽然他喝多了，无法证实张保山是不是在巡逻的时候干了什么。”
　　“但是，晚上憋醒了上厕所的时候，他绝对看到张保山床上有人。”
　　言之凿凿！
　　巡逻厂区，这个时间大概在一个小时。
　　如果张保山真的去巡逻了，那么应该是在12点多钟出去，凌晨一点多钟就应该返回值班室。
　　但是，当时唐木齐被敲晕的时间，大概是在11点，于慧慧被迷晕的时间，大概是在11点45左右。
　　两人虽然没有看具体时间，但是唐木齐根据巡逻时间的长短， 基本确定自己被敲晕的时候，大概就是出来巡逻半个小时的时候。
　　于慧慧也确定，自己从饭店出来，大概十几分钟，拐过一个厂房后，突然被一双大手死死箍住脖子，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这个时间来看，如果张保山下属说的是真的。
　　张保山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一个是，唐木齐被敲晕，于慧慧被迷晕的时候，张保山还在和保安喝酒。
　　另一个就是，张保山巡逻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很难制造一个如此扑朔迷离的密室现场。
　　难道，这个张保山真的没问题？
　　可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下属买酒买菜？
　　为什么还要替他巡逻？
　　不合常理啊！18428/10570596


第240章 每个人都像凶手，每个人又都不是
　　行为古怪，但却没有作案时间。
　　这里，究竟在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陈言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案子。
　　“张保山和唐木齐有经济纠纷，”陈言看向赵兵：“这件事情，你那查到没有。”
　　赵兵点点头：“这件事情，很多保安都知道。”
　　原来，张保山为唐木齐两口子找工作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
　　在园区里，这种事情太多了。
　　“正常情况下，托别人找关系，是要花点份子钱的。”
　　“一人一两千块，其实也不多，一般也就是大半个月的工资。”
　　赵兵特意了解过这方面的情况。
　　“而且，张保山作为一个保安队长，给唐木齐和他媳妇介绍工作，别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会给一些轻松的活。”
　　“比如唐木齐，他总是值夜班。”
　　“其实，值夜班，是很多年龄大的保安争抢要干的活。”
　　“因为晚上大多没什么事，就是要巡逻。”
　　“可是上晚班是有补助的，一个月能多拿600块钱。”
　　“年轻人觉多，不愿意干，可是像唐木齐这样的老人，50多岁，觉本来就少，当然都愿意干。”
　　“还有唐木齐的老婆，每天做一顿中午饭，一个月就能拿2800块钱，也不错了。”
　　“结果，这两口子，也不知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道，反正来了这边后，从来没给张保山意思一下。”
　　“所以，就有了那个5000千块钱的事情。”
　　“唐木齐和张保山的关系，也就僵了。”
　　这样一来，唐木齐和于慧慧联手，让张保山在外边给木门上铁丝……
　　似乎，不太可能成立。
　　“还有其他情况吗？”
　　“还有一点。”
　　赵兵递过两张照片：“这个女人，叫孙晓璐，是死者段忠新的妻子。”
　　“段忠新，三年前离过婚，去年又找了一个女人，就是这个孙晓璐。”
　　“我查过，这个女人是园区里的一个彩票站销售员。”
　　“而张保山，长期和这个孙晓璐有联系。”
　　有联系？
　　陈言结果照片：“什么联系？”
　　“张保山有个爱好，喜欢买彩票，基本上是每期都买。”
　　“渐渐的，和这个孙晓璐就熟悉了。”
　　“听一些保安说，他们两个应该还有更深的关系，只是时间太紧，目前我还没有调查清楚。”
　　更深的关系？
　　男女关系，用深来形容……
　　淦！
　　赵兵不会是被刘青山带坏的吧。
　　白板上，陈言开始梳理人员关系网。
　　段忠新，物流货车司机，二婚妻子孙晓璐，彩票销售员，疑似和张保山有不正当关系。
　　段忠新在好再来饭店，曾经调戏过于慧慧，被打了一巴掌。
　　于慧慧，好再来饭店收银员，老板赵有钱的小姨子，而且两人关系暧昧。
　　唐木齐和于慧慧同样幸存，和张保山是同乡，两人之间因为介绍工作的原因，有五千块钱的经济纠纷。
　　这就是目前出现在陈言面前的所有案件相关人员。
　　究竟是谁杀了段忠新？
　　于慧慧？
　　有可能，两人曾经有直接冲突，于慧慧还打了段忠新一巴掌。
　　单纯的从作案动机来讲，于慧慧动手，是有可能的。
　　但是，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在饭店工作，于慧慧遇到的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少。
　　为什么别人都没事，就段忠新死了？
　　难道因为他长得丑？
　　呵呵。
　　而且，如果从单纯的作案动机来说，陈言认为，赵有钱的动机都比于慧慧大一些。
　　自己的小姨子被调戏了，而且两人还有一腿，说赵有钱吃醋，杀了段忠新，都要比于慧慧直接都动手的动机要大些。
　　唐木齐……
　　目前没有发现作案动机。
　　他和段忠新，目前看来应该是不认识的。
　　他只是和张保山有经济纠纷。
　　至于张保山……
　　他和段忠新的二婚妻子孙晓璐关系密切，甚至，大概率有不正当关系存在。
　　相比较于慧慧、赵有钱，其实这个人和段忠新的关联更多。
　　难道是段忠新发现了张保山和孙晓璐的丑事？
　　也不对啊。
　　如果真的发现了，那应该是段忠新杀了张保山，而不是被张保山所杀啊。
　　“赵兵，”放下所有资料，丝毫没有头绪的陈言揉了揉太阳穴：“传讯赵有钱、孙晓璐。”
　　这两人，陈言觉得有必要见一见。
　　一个小时后。
　　讯问室。
　　赵有钱坐在陈言对面。
　　这个男人……
　　不愧是开饭店的，身上有一股葱花味。
　　赵有钱的资料，陈言手里已经拿到。
　　好再来饭店，已经开了快十年。
　　在物流园这一片区，还是挺有名气的。
　　赵有钱，原来是一名货车司机，后来，因为意外，差点出了一场车祸，就不干了。
　　大车一卖，开了这间饭店。
　　“赵先生，我叫陈言，你可以称呼我为陈警官。”
　　“是是，陈警官好，有啥事，您直接问，我知道的，绝对配合。”
　　赵有钱笑呵呵的，点头哈腰：“我在这开了十年饭店。”
　　“认识的人不少，知道的事也多。”
　　“赵先生，这次请你来，主要还是先了解一下半年前，有关密室死人的案子。”
　　嗯？
　　赵有钱微微一愣。
　　这个案子，说实话，过去的时间有些长了。
　　赵有钱愣神，也说的过去。
　　“陈警官……这个案子……”
　　“我小姨子当时是幸存者，昨天，也有侦缉员到我们饭店，查了几个月前的录像。”
　　“段忠新这人……我知道，开货车的，但是不怎么熟悉。”
　　“上次，喝多了还被慧慧打了一巴掌。”
　　“但是，自那之后，我们并没有什么牵扯。”
　　“他去我们饭店吃饭的次数也不多，一个月可能也就一两次。”
　　陈言点点头：“这些我们都清楚。”
　　“这次请你过来，其实是想问问有关你小姨子，于慧慧的事情。”
　　“于慧慧？”
　　“是的，赵先生，于慧慧是你老婆的妹妹，而且，我们知道，你们两人之间，关系很密切……”
　　额……
　　“陈警官，这件事……”赵有钱脸色有些不对：“这是我们的私事……而且，这个不犯法吧？”
　　“当然不犯法……”
　　“主要是，我们想知道，除了你，于慧慧还有什么比较亲近的男人吗？”
　　“没有！”
　　赵有钱回答的斩钉截铁。
　　“慧慧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是，这方面我敢肯定。”
　　“除了我，她绝对没有别的男人。”
　　“可是……7月27日的时候，监控显示没，于慧慧从你们饭店出来的时间，是10点半。”
　　“但是，在录口供的时候，她却说是11点半出来的。”
　　“中间，这一个小时，她去了哪里？”
　　没错，于慧慧撒谎了。
　　昨天晚上，马涛调查好再来饭店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件事。
　　于慧慧出饭店的时间，是10点半，但是，在录口供的时候，于慧慧却说是11点半才出门。
　　11点45左右，被迷晕。
　　那么，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去了哪里？
　　这个……
　　“陈警官，”赵有钱脸色有些不自然：“那个……那个……”
　　“当时我们两个去饭店边上的林子里……散步去了。”
　　“所以，她确实是11点半走的。”
　　林子里……
　　淦！
　　咦？
　　“不对吧，你们平时不是在饭店里吗，怎么那天跑林子里去了？”
　　“哦，那天我媳妇来了，所以……”
　　赵有钱的询问结束了。
　　当天晚上，他陪着老婆孩子去了市里。
　　所以，有不在场证明。
　　这一点，陈言让胡雪莹那边查了一下测速摄像头的照片，就确定了。
　　赵有钱，嫌疑排除。
　　讯问室。
　　孙晓璐。
　　即便是晚上，孙晓璐依然打扮的花枝招展。
　　根本看不出来，就在几个月前，这个女人的丈夫刚刚死亡。
　　“前一段时，你们不是都问完我了吗。”
　　“怎么大晚上的，又把我叫过来？”
　　“我说了多少次了，段忠新那个死鬼的保险，受益人不是我。”
　　“他死了，我拿不到钱，就一辆破车，值几个钱啊。”
　　还没等陈言开口，孙晓璐叽叽喳喳，显得非常不耐烦。
　　不过，等说完后，看清楚对面的陈言后，孙晓璐眼睛突然亮起光芒，但是，却并没有说什么。
　　不过，脸上的红晕，谁都看得出来、
　　一旁的赵兵，偷偷瞥了一眼陈言，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陈言倒是无所谓，看就看呗。
　　“孙女士，我们主要想了解一下，你和张保山的关系。”
　　张保山？
　　孙晓璐微微一怔：“这位警官，张队长就是没事去我那买彩票，大家脸熟，我们没什么关系啊。”
　　陈言和赵兵对视一眼。
　　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从赵兵那知道这个孙晓璐和张保山有不正当关系后，陈言就已经让胡雪莹那边查了这个女人的情况。
　　尤其是在附近几个酒店的开房记录。
　　“孙女士，你先看看这个。”
　　陈言看了一眼赵兵，后者将一沓资料递到孙晓璐面前。
　　孙晓璐仅仅瞥了一眼，就知道上边是什么东西。
　　5月17日，拳击酒店钟点房。
　　5月23日，寒亭酒店钟点房。
　　6月18日、6月22日、6月29日。
　　去年一整年，孙晓璐所有的开房记录，都在这里。
　　这女人……似乎特别喜欢钟点房。
　　基本上，所有的住宿记录，都是钟点房。
　　而且，有意思的是，对方可不仅仅是张保山一人。
　　张宝上的次数虽然不少， 大概一个月两三次。
　　但是，却并不是最多的。
　　和孙晓璐在一起最多的人，是一个叫王大力的男人。
　　是孙晓璐彩票站的老板。
　　竟然每周一到两次。
　　这女人，厉害。
　　胡雪莹那边给的资料，不仅仅是开房记录。
　　还有每个男人的基本信息。
　　最多的是彩票站老板，还有彩票站旁边的一家饭店的厨师。
　　甚至，在名单里，陈言还发现了赵有钱的名字。
　　这个孙晓璐，买彩票是假，给酒店招揽生意才是真吧。18428/10570597


第241章 再次勘察现场
　　孙晓璐交代了一个比较重要的信息。
　　“就在七月初的时候，老段跟我说，要给我买一个二十克的金镯子，还有二十克的项链。”
　　“还说要带我去椰子市去旅游。”
　　“呸！”
　　“他一个月挣得钱，也就几千块，去了给他爹妈的，给他儿子的抚养费，根本剩不了几个钱。”
　　“他上哪给我买上万块钱的镯子？”
　　“靠他买镯子……呵呵，不如老娘一个月……”
　　“反正我也没当回事，不过，要说老段有什么异常，就这个事比较奇怪。”
　　七月初，段忠新竟然承诺孙晓璐，要给她买金首饰。
　　还要去椰子市旅游。
　　段忠新的职业是货车司机，但是收入并不高。
　　除去养车的费用，除去交给公司的管理费，一个月的收入也就是大几千块。
　　好的时候，七八千，少的时候四五千。
　　这些钱，除了要给年迈的生病父母之外，还有给自己和前妻的孩子支付生活费。
　　七七八八下来，一个月能剩下个两三千，已经不错了。
　　这些钱，基本上都给孙晓璐买衣服或者其他消费了。
　　想要攒钱，基本不可能。
　　所以，段忠新要给孙晓璐买金首饰，还有带她去椰子市玩。
　　孙晓璐自然会觉得奇怪。
　　因为，这一切，都需要钱。
　　但是，一个月后，段忠新竟然死了。
　　那么，他的死因，和孙晓璐说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这个可能性当然有。
　　杀人，有两个最大的原因。
　　一为利益，二为感情。
　　说起感情，现在来看，可能性不大。
　　就孙晓璐的事情来说，应该是段忠新杀别人有可能，别人为了孙晓璐杀他……
　　呵呵。
　　而为了钱的话，段忠新的职业，并没有什么其他收入。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段忠新给孙晓璐许下承诺呢。
　　办公室。
　　陈言独自一人在思考。
　　目前所有的人员，似乎都有可能是凶手。
　　但是，似乎每个人又都有不是凶手的理由或者证据。
　　段忠新，到底怎么死的？
　　人际关系排查，基本上已经到了一个很深的程度。
　　相关人，都已经在陈言的视线范围内。
　　可是，这些人，并没有明显的漏洞。
　　所以，陈言必须转变破案思路。
　　既然从人际关系上无法找到嫌疑人，那么还要从死亡本身想办法。
　　那就是破解密室杀人的方法。
　　可是，红砖房的地面、房顶、墙壁和木门，陈言早就进行了排查。
　　不可能。
　　凶手不可能在这些地方做手脚。
　　整个红砖房内，除了一个破旧的书柜，空空如也……
　　等等！
　　书柜！
　　红砖房内，陈言确实观察了每一个细节。
　　房顶的油毡，墙面的红砖，地面上碎砖头，木门上的合页等等。
　　但是，除了这个书柜。
　　当然，这个木制的书柜本身没什么。
　　陈言研究过，书柜就是简单的实木钉制，比较简单。
　　说白了，就是几块木板，镶嵌在墙里，结构并不复杂，一眼看上去，没什么复杂的结构。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个简单的构造，让陈言忽略了一个重要信息。
　　书柜的后面的砖头，陈言并没有一一检查。
　　这里，会不会有问题？
　　想到这里，陈言拿起电话：“胡队长，明天一早，我们再去现场看一看！”
　　现在，已经是晚上，光线不好，明天白天，能观察的更清楚一些。
　　……
　　第二天早上九点。
　　废弃仓库，红砖房。
　　打开里边的应急照明灯，陈言直接来到书柜前。
　　“陈组长，”胡雪莹看到陈言直奔书柜，就知道陈言的意思：“这个书柜，当时我也研究过。”
　　“但是，柜子后边的墙没有问题。”
　　“虽然没有拆下来，不过镶嵌书柜的墙壁外边，我们检查过了。”
　　“同样是红砖，没有什么损毁或者重砌的痕迹。”
　　确实，几块木板镶嵌在墙里，看不出什么。
　　外面的红砖墙，也依然是红砖墙。
　　书柜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还有胡乱摸索的痕迹。
　　“这些痕迹，是段忠新、于慧慧和唐木齐第一次醒来后，摸索出口时留下的痕迹。”
　　陈言点头。
　　就这一点，卷宗中有记录。
　　三人第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密闭的漆黑的房子内，就开始寻找出口。
　　在摸索到木门口，三人曾经尝试打开木门。
　　但是，三人折腾许久，也没有打开木门。
　　当时，段忠新提议，怕外边的人进来害他们，就把木门的门栓插上。
　　之后，三人就又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而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张保山报案，侦缉员打开木门的时候。
　　只不过，这个时候，段忠新却是已经死了。
　　不过，当陈言双手轻轻搭在一块木板的边缘，微微用力，木板竟然微微一动。
　　嗯？
　　这么松垮？
　　陈言小心翼翼的将双手腾起木板，微微晃动，整个木柜就跟着移动。
　　“胡队长、赵兵，搭把手。”
　　胡雪莹和赵兵见状，立马上前，和陈言一起，三人抬着一木柜的边缘，不停的晃动。
　　咔嚓。
　　整个柜体脱落墙面，被取了下来。
　　书柜依然完整，没有散架。
　　后面的墙壁，也露出了原貌。
　　和周边一样，同样是红砖墙。
　　只不过，因为常年有书柜遮挡，墙体的颜色和周围相比，略有不同。
　　颜色要浅不少，红砖的颜色更加鲜艳一些。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空洞，出现在墙壁上。
　　是镶嵌书柜的孔洞，一共是八个。
　　四边每个角各一个。
　　中间有四个。
　　陈言上前，仔细观看：“赵兵，那一个手电筒过来！”
　　“好！”
　　不一会，手电筒递到陈言手中。
　　盯着几个空洞，陈言仔细观察。
　　越看，陈言脸上的表情越丰富。
　　眉头也同样皱的越紧。
　　片刻后，观察完孔洞后，陈言转身去看三人抬下来的书柜。
　　书柜和墙体，是用木棍卯榫在一起的。
　　八个孔洞的卯榫，将书柜固定在墙上。
　　可是，陈言等人刚刚在抬下木柜的时候，基本没有耗费什么力气。
　　别说三个人，只要一个人，不怕身上蹭到灰尘，都能将木柜弄下来。
　　陈言原本以为，是固定书柜的卯榫老化导致。
　　可是，再观察孔洞和书柜的背面后。
　　陈言发现，书柜之所以能轻松拿下，并非卯榫老化。
　　首先是书柜四边的四个孔洞，是空的，上面的卯榫都在书柜上。
　　但是，中间的孔洞里，卯榫已经断裂，没有了固定书柜的作用。
　　而且，断茬比较新，不是腐化断裂的那种，而是被外力扭断。
　　可是， 陈言等人刚刚根本没有听到卯榫扭断的声音，也没有感受到卯榫扭断的力量。
　　那么，这个断茬，是怎么形成的？
　　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信息在陈言脑海中汇聚。
　　书柜，断茬，孔洞，木门，门栓，铁丝……
　　双重密室……
　　杀人……
　　保安……
　　呼救声……
　　这一切……
　　淦！
　　这特么都是局！
　　是凶手利用所有人，布下的局！


第242章 复原密室杀人
　　红砖房内的唯一装饰品，书柜，被人移动过！
　　而且，在移动之后，又重新进行了复原。
　　为什么？
　　“赵兵，”陈言指着书柜四个角落的孔洞：“测量一下这几个空洞的距离，还有木门的大小。”
　　十分钟后。
　　赵兵和几个侦缉员测量完毕。
　　书柜四个孔洞之间的距离，上下2米，左右1.5米。
　　木门的大小，上下1.8米，左右1.3米！
　　拿着测量数据，陈言眉头紧皱，脑海中不停有画面闪过。
　　胡雪莹等人知道陈言在分析思考线索，没有人上前打扰。
　　密室杀人案，营吕市侦缉队的调查，主要就集中在凶手到底是如何杀人的这方面。
　　对于于慧慧、唐木齐等人的调查，没有陈言到来后这么深入。
　　而陈言来之后，显然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对于涉案人员的关系调查上。
　　两天时间内，取得了不少成效。
　　但是，对于破案，目前来看，并没有太多的帮助。
　　可是现在，陈言第二次勘察现场，有了重大发现。
　　书柜，胡雪莹等人并没有放过。
　　当时同样进行了勘察。
　　上面的灰尘擦痕，胡雪莹等人已经经行过详细比对，就是于慧慧和唐木齐等人留下的。
　　痕迹能够对的上，于慧慧和唐木齐的口供，也能对的上。
　　而奔着对于保护现场的原则，胡雪莹等人并没有拆除这个书柜。
　　当然，拆了也没用，就是几个木板。
　　背面的墙壁，从墙壁外边也检查过，没有什么问题。
　　一样的红砖结构，没有破损的痕迹。
　　可是现在，将书柜取下后，后边的卯榫结构，有问题。
　　中间的四个孔洞内，木制卯榫有断裂痕迹。
　　为什么？
　　陈言显然是在进行推理验证。
　　红砖房里，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喘，就怕打断陈言的思路。
　　而陈言确实在高速思考。
　　书柜，于慧慧和唐木齐的口供里都提到过。
　　这两人再加上已经死亡的段忠新，在第一次醒来后，就开始摸索周边的墙壁。
　　每个人都摸到了这个书柜，也摸到了木门。
　　“我们搬动过书柜，但是柜子镶嵌的比较牢靠，并没有挪开。”
　　这是于慧慧的原话。
　　“我们摸索了好久，木门特别紧，根本打不开。”
　　“段忠新当时比较清醒，还撞了好几次，可是木门纹丝不动。”
　　“后来，段忠新说担心外边有人进来加害他们，就用门栓插住了木门。”
　　“我和于慧慧都检查过，门栓肯定没问题……”
　　唐木齐的口供和于慧慧基本一致。
　　当天晚上，三人第一次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急迫的寻找出口。
　　按照于慧慧和唐木齐的说法，整个红砖房，三人都摸索了一遍。
　　书柜搬不动。
　　木门也撞不开。
　　三人折腾了许久，为了防止外边有人进来迫害他们，就把木门用门栓反锁上了。
　　之后，由于体力不支，还有迷药的作用，三人再次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被侦缉员砸门的声音吵醒获救。
　　也就是28号早晨。
　　只是，那个时候，段忠新已经遇害。
　　可是，这里边有两个问题。
　　第一，书柜为什么搬不动？
　　陈言刚刚和赵兵、胡雪莹三人，基本没怎么费力气，就将书柜取下。
　　而急于逃命逃命的三人，当时却搬不动这个书柜。
　　还有木门。
　　红砖房的木门，比较老旧，目测已经有至少十几年的历史。
　　可是，三个人在找到木门后，竟然推不动，甚至是纹丝不动。
　　这不太符合常理。
　　因为时间久远，木门又年久失修，虽然依然结实，可是已经没有什么密闭性而言了。
　　大门关闭，中间的缝隙较大。
　　在案发当天的视频中，能够清晰看到，即便是被铁丝缠绕，也能推开一定的缝隙。
　　可是，为什么于慧慧和唐木齐都说大门撞击的时候，纹丝未动呢？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陈言脑海中逐渐形成。
　　凶手的目标，无疑只有段忠新一人。
　　可是，为什么要把于慧慧和唐木齐也抓来？
　　原本，陈言还推测，于慧慧和唐木齐本身贼喊捉贼。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两人，或许就是凶手故意抓来，迷惑侦缉员视线的。
　　他们两个所见所闻本身，就是密室杀人案的一部分。
　　如果，陈言在想，如果当时和于慧慧、唐木齐在红砖房中的人，根本就不是被害人段忠新，而是凶手呢？
　　然后，凶手在两人第二次昏迷的时候，扒开门栓，打开木门，然后将真的段忠新搬进密室，再杀了段忠新，自己离开后之后再将密室在外边用铁丝缠绕。
　　制造出密室杀人的假象。
　　有没有这种可能？
　　淦！
　　当然有！
　　而且，还不仅如此。
　　联系案发的整个过程，陈言头脑中的推理越发清晰。
　　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陈言都接触过。
　　曾经详细了解过两人在密室内的情况。
　　尤其是在第二次昏迷后，两人的状态。
　　“我当时已经没有什么知觉，只是……只是我觉得好像有人摸过我的腿……”
　　这是于慧慧当时的原话。
　　只是，于慧慧自己也不确定。
　　“第二次昏迷后，脑袋非常疼。”
　　“隐约间，好像眼前有光影在晃动，听到些声音。”
　　“可是，很快就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这些话，陈言当时以为只是于慧慧在迷药的作用下，产生的幻觉。
　　但是，现在看来，于慧慧当时应该是感受到了一些外界的信息。
　　只不过，记忆模糊，回忆不起来。
　　“我在第二次昏迷后，感觉天旋地转，好像有人在拖拽一样，就是往深渊里掉的那种感觉。”
　　唐木齐的回忆，同样比较模糊。
　　一些话模棱两可。
　　但是，两人的形容，却又有不少相似之处。
　　原本，陈言也认为是两人都受了药物影响。
　　出现了幻觉。
　　但是，现在看来，当时两人在第二次昏迷后，肯定是被他人再次移动过。
　　所以，一个有被拖拽的感觉，一个感觉有人摸腿。
　　“胡队长，立即传唤于慧慧和唐木齐！”
　　“是！”
　　半个小时后。
　　营吕市侦缉队讯问室。
　　于慧慧。
　　“于小姐，你还记得28号早上，你们刚刚被救的时候的一些细节吗？”
　　细节？
　　“陈警官，当时就顾着喊救命了，吓得半死，腿都不好使。”
　　于慧慧顿了顿，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大概的情况肯定记得，可是要说特别的细节的东西，肯定没怎么注意。”
　　这倒是，而且于慧慧当时依然被迷药影响，神智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没关系，陈言要了解的细节，于慧慧一定有印象。
　　否则的话，他们根本出不了红砖房。
　　“于小姐，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当时被救的时候，木门的门栓在不在门上。”
　　根据于慧慧和唐木齐的口供，段忠新为了防止外边的人进来，提议用门栓锁住木门。
　　于慧慧和唐木齐也同意了，还亲手确认过。
　　所以，第二天一早，他们被救的时候，也一定要打开木门的门栓，才能出去。
　　“当然在，”于慧慧的回答非常肯定：“外边的铁丝间断后，我们扒拉开门栓，才被救啊。”
　　“是你扒开的门栓吗？”
　　“这个……”于慧慧微微一怔：“好像是唐木齐扒拉开的吧。”
　　“我……当时太着急了，这个有点记不清。”
　　陈言点点头，离开了这间审讯室。
　　“当然是我们打开的门栓，要不根本出不去啊。”
　　“是你打开亲手打开的门栓吗？”
　　“这个……”
　　唐木齐的表情和于慧慧如出一辙。
　　“这个我不太记得， 应该是于慧慧打开的吧……我不记得自己亲手打开过……”
　　呼……
　　果然。
　　唐木齐的话，和于慧慧一模一样。
　　两人都知道，只有打开门栓，才能走出红砖房。
　　可是，两人都不记得是自己亲手打开的。
　　都以为是对方打开的门栓。
　　当时的视频，陈言仔细看过。
　　木门打开后，门栓就在栓扣边缘挂着。
　　呵呵。
　　密室杀人，狗屁！
　　一个门栓，才是所有游戏的关键！


第243章 一直都在怀疑视线内
　　陈言笑了。
　　走出讯问室，陈言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所谓的这个密室杀人案，最关键的，原来就是这个门栓！
　　因为段忠新提出将门栓锁上，所以于慧慧和唐木齐坚信，没有人能够在他们第二次昏迷后进来。
　　最起码，不可能有人在没有破坏门栓的情况下进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于慧慧和唐木齐才会一口咬定，就是对方杀死的段忠新。
　　陈言、胡雪莹等等，所有人，之所以相信这个密室杀人案，最根本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门栓。
　　因为，如果当时的门没有反锁，那么在三人第二次昏迷后，任何一个外人都能进入红砖房杀人。
　　然后再将木门用铁丝缠绕。
　　可是，现在两个人在获救的时候，都认为是对方打开了木门上的门栓。
　　从而忽略了这个最关键的细节。
　　两人都认为是对方打开门栓，那就意味着，两人都没有打开门栓。
　　那么问题来了，门栓是谁打开的？
　　不是于慧慧，不是唐木齐。
　　难道是已经被砖头砸死的段忠新，诈尸了打开的门栓？
　　呵呵。
　　别逗了。
　　精心策划的密室杀人案，就是再聪明的选手，也不可能没有丝毫破绽。
　　有句话怎么说的，做到越多，错的越多！
　　“立即逮捕张保山！”
　　张保山？
　　胡雪莹微微一怔。
　　逮捕张保山？
　　这个不是报案人吗。
　　怎么询问了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一个相同的问题后，就要逮捕张保山？
　　“陈组长，”不仅仅是胡雪莹疑惑，马涛等人也疑惑：“张保山是报案人，当天晚上，他有不在场证明。”
　　“对，他确实有不在场证明。”
　　陈言点头，看向马涛：“可是，这个不在场证明，到底有几分可信度，现在可不好说。”
　　给张保山佐证的保安，陈言已经见过。
　　根据这名保安的供词，张保山在27日晚上，和他一起喝酒。
　　原本，按照巡逻计划，这名保安应该在12点钟开始巡逻，1点钟结束。
　　可是，天色黑下来后，张保山就拉着保安喝酒。
　　主动买了下酒菜，还有两瓶二锅头。
　　两人从27日下午5点钟开始喝酒，一直喝到半夜。
　　“当时我虽然喝多了，但是快巡逻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桌上的石英钟，十二点钟，张队长主动说我喝多了，他替我巡逻。”
　　这是这名保安的原话。
　　“大概一点多，我上厕所，看到张队长的床上有人，肯定不会错……”
　　这就是张保山没有作案时间的绝对证明。
　　可是，这名保安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
　　当然，陈言的意思，并不是说这个保安作假证。
　　毕竟，涉及到杀人案，这个保安肯定没这个胆子。
　　可是，如果这个保安当天晚上看到的一切，并不是真的呢？
　　比如说，桌子上的石英钟，想要改一下时间，是非常容易的。
　　还有张保山的床铺。
　　当时的保安只是看到张保山的床铺上有人。
　　具体是，看到被子下隆起，但是，并没有说，就看到了张保山本人。
　　“如果，”陈言看向马涛，胡雪莹等人：“如果张保山调了石英钟的时间，让那个和他喝酒的保安，误以为他就是十二点出门巡逻的，有没有这种可能？”
　　当然，这些细节，都是猜想和推理。
　　真正让陈言锁定张保山的是报案时间。
　　这个时间，实在是太巧合了。
　　密室杀人案之所以成立，报案时间其实是非常关键的一环。
　　凶手要保证，警察在发现红砖房的时候，里面的于慧慧和唐木齐刚刚处于快要清醒的时间。
　　这样一来，侦缉员在外边剪短铁丝，于慧慧和唐木齐在里边打开门栓。
　　才能完成这个密室的解封。
　　没有经过精心策划，精心挑选报案时间，那么这个密室杀人案，就不会成立。
　　早了，里边的于慧慧和唐木齐没有清醒，即便砸门也无法叫醒两人。
　　这样的话，密室无法被发现。
　　晚了，于慧慧和唐木齐两人醒来，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发出求救声。
　　而这个时候，两人就有可能发现已经打开的门栓。
　　那么，密室杀人案，也不会成立。
　　要知道，当时的张保山，在28日早上7点起床。
　　这一点，和他喝酒的保安，能够证明。
　　可是，他为什么非要在两个小时后的九点钟报案？
　　难道真像他所说的，犹豫了一个早上，越想越不对劲，所以才报案。
　　既然拿不定主意，张保山为什么不跟自己身边的下属先说说呢。
　　这一点，不符合常理！
　　半个小时后。
　　审讯室。
　　陈言坐在张保山对面，静静的看这个男人。
　　“张保山，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交代？”张保山看向陈言的表情充满疑惑：“陈警官，您说的是段忠新被杀的案子？”
　　张保山苦笑：“我知道都说了。”
　　“那天，就是碰巧了，巡逻的时候听到了动静，可是当时没有注意。”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天我没喝酒，直接报案，段忠新也许就不用死……”
　　陈言：“……”
　　这个张保山，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讲故事。
　　呵呵。
　　想得美！
　　“张保山，让你说，是给你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但是，如果伱不珍惜，非要我来说的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紧紧盯着张保山表情的陈言，发现张保山眼角微微抽搐，只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陈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意思。”
　　“队里还很忙，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队里了。”
　　“张队长，这个时候想走……是不是晚了点！”
　　“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来说！”
　　将一张照片推到张保山面前，陈言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张保山双眼：“这个书柜，你熟悉吗？”
　　“你的计划，说真的，我都感觉是天衣无缝。”
　　“你不仅利用了于慧慧、唐木齐，甚至你的下属，当时结案的侦缉员，都在你的计划之内。”
　　“陈警官……你说的东西……我听不懂……”
　　“案发的时候，我并在场，段忠新他们三人被敲晕的时候，我正和属下喝酒呢。”
　　“这一点，和我喝酒的保安能证明！”
　　时间？
　　呵呵。
　　“没事，张保山，我们有的是时间。”
　　“既然你说你没作案时间，那我就给你说说你的作案时间！”
　　“我来给你说说，当时的过程。”
　　“27日晚，你在天黑之后，就开始和当天值夜班的保安喝酒。”
　　“在他喝多之后，你将值班室桌上的石英钟时间，往后调整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样，当实际时间在11点的时候，石英钟的时间，显示的已经是午夜十二点。”
　　“于是，你离开值班室，开始巡逻。”
　　“但实际上，你在11点后到12点这段时间，先后用榔头敲晕段忠新和唐木齐，之后用乙醚迷晕于慧慧。”
　　“然后，你将三人放在废弃厂房的红砖房。”
　　“之后，你返回值班宿舍，和保安继续喝酒，然后等他睡着后，你将衣物放在被子里，造成你也在睡觉的假象。”
　　“然后，再将石英钟的时间调整回来。”
　　“通过这些操作，制造了你不在场的假象。”
　　陈言顿了顿：“张保山，你说，我说的对吗？”


第244章 诽谤！你这是诽谤！
　　诽谤！
　　“你这是诽谤！”
　　“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张保山脸上骤变，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这都是臆想，你们根本没有证据。”
　　“我要告你！”
　　“你们破不了桉子，想给我栽赃！”
　　“我不服！”
　　不服？
　　呵呵。
　　陈言冷笑：“张保山，你既然不服，那我就继续说说，你是怎么制造的密室杀人！”
　　“处理完值班室的一切之后，你又离开值班室，前往红砖房。”
　　“红砖房内，你先将段忠新搬到红砖房外，然后自己假装成段忠新，这也是为什么段忠新既有被敲晕的伤口，体内也有迷药的原因。
　　“你是为了保险，怕他在中途醒来。”
　　“之后，你将红砖房的书柜从墙上撬下来，堵在了木门处。”
　　“并进行了固定。”
　　“但是，在撬书柜的时候，固定书柜的中间四个木榫卯，被暴力掰断，留下了痕迹”
　　“之后，你用事先制作的另一扇木门，镶嵌在了原本书柜所在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之后，你在漆黑的密室中，假扮成段忠新，在于慧慧和唐木齐苏醒后，和他们一起寻找出口。”
　　“这个过程当中，你故意引导于慧慧和唐木齐，把木门上的门栓上锁。”
　　“这样一来，在于慧慧和唐木齐看来，就不会有任何人，在不破坏木门的情况下，能在外边打开木门。”
　　“可是，于慧慧和唐木齐不知道的是，被你锁上的木门，根本就是你实现准备的假木门。”
　　“这扇木门的后面，是红砖墙，所以，你们无论怎么撞击，木门纹丝不动。”
　　“但是，你忽略了一点，真的木门已经老旧，用力撞击虽然不会损坏，可是，木门至少会移动！”
　　“而真的木门，就隐藏在书柜后面。”
　　“这个时候，如果搬开书柜，真正的木门随手就能打开！”
　　“可是，书柜的尺寸，正好能够完整覆盖木门。”
　　“你又将其加固！”
　　“浑浑噩噩的于慧慧和唐木齐，根本不可能移动书柜。”
　　“再加上你刻意引导撞击木门，他们自然没有办法找到真正的出口！”
　　随着陈言的讲述，张保山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可怕。
　　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陈言紧紧盯着张保山的表情。
　　继续分析！
　　“而在于慧慧和唐木齐第二次昏迷后，你将堵住原本房门的书柜，还原到原来的位置。”
　　“之后，你再将书柜位置镶嵌的假木门拆除。”
　　“这样一来，你本人就能随意进出密室。”
　　“之后，你将放在外边的段忠新，搬进密室，用砖头敲击后脑，杀死了他！”
　　“当然，在这期间，你还干了一件事，就是调转已经昏迷的于慧慧和唐木齐。”
　　“因为，于慧慧和唐木齐在昏迷的时候，是正对着假木门的方向。”
　　“可是，假木门和真木门是相对的，你怕到时候他们醒来后，发现这一点，所以将这两人调转了方向。”
　　这就是，为什么于慧慧感觉有人摸她的腿，唐木齐有掉进深渊的感觉。
　　因为在他们刚刚昏迷后，被张保山调转了身体方向。
　　“在杀死段忠新后，你就离开密室。”
　　“在密室外边，有铁丝将木门缠绕住。”
　　“营造出密室杀人的假象！”
　　“张保山，你……认罪吗？”
　　认罪？
　　张保山突然抬起头，看向陈言：“认罪？”
　　“我认什么罪？”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主观臆断！”
　　“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你说我调了值班室石英钟的时间，谁能作证？”
　　“你说我敲晕了段忠新他们三人，谁看见了？”
　　“还有，你说我杀了段忠新，是砖头上有我的指纹？”
　　“还是于慧慧和唐木齐亲眼所见？”
　　“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再说，你的推理根本就是错误的。”
　　“如果我是凶手，那我在离开密室后，那个真木门的门栓，我不可能在外边插上。”
　　“所以，你得推理根本就是瞎猜！”
　　“你们抓不到凶手，想陷害我！”
　　陷害你？
　　“呵呵，”陈言冷笑一声：“张保山，不得不说，你确实很聪明。”
　　“你说的真正木门的门栓无法上锁，也确实是破绽。”
　　“可是，你用报桉时间弥补了这个破绽！”
　　这个张保山，策划的密室杀人桉，基本上已经是完美级别。
　　幸存者于慧慧、唐木齐，28日打开密室的侦缉员李童云，都成了帮他完成密室杀人的“证据”。
　　28日，李童云用钳子，剪开木门外的铁丝，救出了于慧慧和唐木齐。
　　后来，很多人，包括陈言再勘察现场的时候，也都注意到了木门上的门栓。
　　完好无损。
　　没有受到损坏。
　　而且，当时李童云打开木门的时候，于慧慧和唐木齐也苏醒了。
　　那么，外边的人打开铁丝，里面的人打开门栓，这不是很正常吗。
　　确实很正常。
　　但问题的关键是，于慧慧和唐木齐都对当时的情况记不清楚了。
　　于慧慧认为是唐木齐打开的门栓。
　　唐木齐认为是于慧慧打开的门栓。
　　而这个细节，又不是他们当时所关注的。
　　当时，两人最关注的获救，是活命！
　　“而且，张保山，你当时根本不用将真的木门门栓插上，你只需要将门栓抽出，而不用插在对门的横担里。”
　　“以于慧慧和唐木齐当时获救的情况看，黑暗中，他们肯定是慌乱的扒开门栓开门。”
　　“所以，这个唯一的破绽，只要你报警的时间选择好。”
　　“在他们两人苏醒的前一刻，让警察赶到，就不会有任何破绽。”
　　这一点，很好理解。
　　如果警察来的晚了，于慧慧和唐木齐已经苏醒，那么他们一定会再次摸索整个密室寻找出口。
　　这个时候，两人一定会发现门栓并没有横担在锁孔里。
　　那么，所谓的密室杀人，就不会存在。
　　“这就是为什么，你在早上7点钟就起床后没有报警，而是在两个小时后的9点钟报警！”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间点，于慧慧和唐木齐的迷药药效才过去。”
　　“卡着时间节点报桉，让警察出现在红砖房，是你策划密室杀人桉的关键步骤。”
　　“张保山，”陈言微微靠在椅背上，看向目瞪口呆的张保山：“这就是我为什么怀疑你是凶手的最直接的原因。”
　　“因为，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的话，那未免太过儿戏！”
　　半晌后，张保山似乎终于换过神来。
　　脸色逐渐恢复，神情也有所好转。
　　“陈警官！”
　　“我真佩服您讲故事的能力。”
　　“说真的，我刚刚都被您吓着了。”
　　“要不是我知道自己不是凶手，听了您的故事，恐怕我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杀了人。”
　　“不过，”张保山吐出一口浊气：“陈警官，我虽然只是个保安队长，但是也知道办桉要讲究证据。”
　　“如果，你们怀疑我是凶手，那就请拿出证据。”
　　“没有证据，你就说我是凶手……”
　　呵呵。
　　“即便你是警察，也要小心我告你诽谤！”


第245章 证据确凿
　　证据！
　　张保山说的对，办案需要证据。
　　陈言虽然完整的推理出了张保山的作案细节，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能判定张保山有罪。
　　陈言靠着推理，完善的只是作案过程。
　　但是，作案动机，案件中陈言推测的假木门，还有将段忠新敲晕的铁榔头，什么都没找到。
　　尤其是作案动机。
　　如果张保山是凶手，那么，他为什么非要杀了段忠新。
　　因为段忠新的老婆孙晓璐？
　　不可能。
　　张保山和孙晓璐只是露水鸳鸯一夜夫妻。
　　这件事，张保山占了便宜，段忠新才是受害者。
　　如果说是段忠新设计了这一切，杀了张保山，那还说得过去。
　　可是张保山因为孙晓璐杀段忠新……
　　说不通。
　　毕竟，从孙晓璐在酒店开房的记录看，张保山只是她众多男人中的一个。
　　张保山也不会为了霸占孙晓璐，而杀了她老公。
　　否则，张保山要杀的第一个人，不是段忠新，而是孙晓璐工作的彩票站站长。
　　离开讯问室，陈言直奔张保山居住的宿舍。
　　搜查令，在陈言审讯张保山的时候，就已经签发。
　　宿舍内，张保山居住的是一个单间。
　　房间不大，倒也整洁。
　　“我们大概已经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赵兵等人先行一步，已经提前做了一些检查。
　　房间内，一目了然，一张床，一套桌椅。
　　宿舍楼其实就是厂房改造的。
　　卫生间是公共的。
　　“搜查张保山管辖的所有仓库，地下室，还有他在市区的家。”
　　如果陈言推理的正确，那么，那扇假的木门就一定存在。
　　张保山如果是凶手，那扇木门上，一定留有他的信息。
　　只不过，距离案发已经半年时间。
　　张保山如果将木门损毁或者焚烧，那可能就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
　　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胡雪莹等人在搜查一处废弃仓库的时候，在一处隔间内，找到那一扇木门。
　　和红砖房内的木门大小一致，非常相似。
　　“立即对木门上的痕迹进行鉴定。”
　　张保山在作案过程中，应该一直戴着手套。
　　所以，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可是，他在制作木门时候，也没有留下指纹？
　　呵呵。
　　人，有的时候不能太自负。
　　两个小时后，审讯室。
　　陈言坐在张保山对面，只是，此时的张保山，再也不负原本的精气神。
　　也不再叫嚣要告陈言诽谤他。
　　桌面上的照片，正是那扇木门。
　　一旁，还有一份痕迹坚定报告。
　　木门上，全是张保山的指纹。
　　“张保山，你凭什么以为，我们就找不到这扇木门？”
　　废弃的仓库隔间，还有不少东西。
　　电钻、电焊机、发电机等等。
　　都是张保山搞来，准备卖掉的。
　　他以为没人知道这个废弃仓库的隔间。
　　可是，张保山不知道，这个隔间的存在，正是27号晚上，和张保山喝酒的保安告诉陈言他们的。
　　“还有，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还要留着这扇木门？”
　　半年的时间，张保山只要想毁掉木门，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
　　而且，那个隔间里，都是值钱的东西，唯独这个木门，一文不值。
　　可是，张保山却把它保存了下来。
　　“嘿嘿，你不会明白的。”
　　张保山看到木门的照片，就知道自己完了。
　　“你不觉的这个密室杀人很完美吗？”
　　“说不定，下次我还能用得上这个木门！”
　　还用？
　　陈言微微一怔。
　　他真的没想到，张保山留下木门的原因，竟然是想着下次再用！
　　至于杀人动机，张保山也交代了。
　　他和段忠新以前就认识。
　　五年前，当时的张保山还不是保安队长。
　　那个时候，段忠新和张保山，合伙偷了通达运输公司的货物倒卖。
　　后来，两人就没有再联系过。
　　“可是，我后来当了保安队长后，段忠新就经常来敲诈我。”
　　“多的时候上千，少的时候几百。”
　　“如果我不给他，他就威胁我要告发我们俩偷货物的事情。”
　　“我没办法，只能不停给他钱。”
　　“可是，去年7月初，这混蛋竟然要我给他十万块钱，说是从此两清！”
　　“我上哪弄十万块给他！”
　　“段忠新就是个贪得无厌的老王八。”
　　“我算是明白了，不杀了他，我下半辈子的人生，都要在这个绿头王八手里攥着。”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
　　“27号晚上，我约他出来，说要给他钱，就直接把他敲晕了。”
　　十万块？
　　怪不得孙晓璐说，段忠新在死之前，承诺要给她买项链戒指，还要去椰子市玩。
　　原来是打定主意敲诈张保山十万块钱。
　　“可是，”陈言还有一点疑惑：“你为什么选择了于慧慧和唐木齐，把他们也迷晕。”
　　“哼哼，这两货倒霉。”
　　“反正也都不是什么好鸟，当时就是遇到了，没想别的，就直接弄晕，让他们证明密室杀人！”
　　……
　　杀人动机，杀人过程，还有杀人工具，全都齐活。
　　砸死段忠新的砖头，早就找到，当时被张保山遗留在现场。
　　倒是砸晕段忠新的榔头，被张保山扔到了一个臭水沟里。
　　在其指认下，也找到了。
　　而整个过程，陈言猜的八九不离十。
　　尤其是密室杀人的过程，和张保山策划的一模一样。
　　但是，有一点陈言猜的不对，或者说，营吕市侦缉队这边也没注意。
　　和张保山喝酒的保安，当晚其实被张保山在酒里放了一点迷药。
　　并不是完全喝多了。
　　“我怕他半路提前醒来，那我整个行动就都白费了！”
　　但是，即便如此，那个保安尿急，还是憋醒了。
　　好在，当时保安没有开灯，只是摸黑去了厕所。
　　而且，并没有仔细查看张保山的床铺。
　　其实，这也正常。
　　谁半夜没事扒开人家被子看啊。
　　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后边证明张保山没有作案时间的事。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密室杀人案案，奖励跑酷技能专精。】
　　轰！
　　道道流光在陈言脑海中闪现。
　　关于跑酷的技巧，逐一印刻在陈言的记忆中。
　　和攀岩类似，跑酷这项运动，除了对参与者的体力有比较高的要求，技巧性也很强。
　　尤其是跨越障碍物的时候，掌握一定的技巧，事半功倍。
　　当然，对精通格斗技能的陈言而言，这些技巧不过是类似于一些格斗技的简化应用。
　　只不过，施展的对象，从活人变成了死物。
　　不过片刻，技能印刻完毕。
　　从到达营吕市，到侦办完案件，陈言用了三天时间。
　　但是，这个案子，和以往的案子有着极大不同。
　　人物关系并不复杂，调查取证的工作也不多。
　　关键就在于密室杀人，如何去推理。
　　这才是关键。
　　张保山在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周围有没有视频监控。
　　可以说，如果猜测不出对方是如何完成密室杀人的秘密，那么，根本无法锁定张保山就是凶手。
　　而一旦猜出这个秘密，张保山作为报案人，就一定跑不了。
　　因为，只有在特定的时间点报案，才能让密室杀人案完美无缺。
　　才能让于慧慧、唐木齐还有接案的侦缉员李童云，一起帮助张保山导演这出密室杀人案。
　　或早或晚，都不行。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陈言的推理也出现过严重偏差。
　　比如一开始，对密室杀人的不确定。
　　刚刚接触案件的时候，陈言认为密室杀人案，根本就是导演出来的。
　　于慧慧和唐木齐联手，外边再有人帮忙，给木门缠上铁丝。
　　密室杀人也能成立。
　　但是，在背景调查中，于慧慧和唐木齐根本没有联合作案动机。
　　死者段忠新在好再来饭店喝多了，调戏于慧慧这件事，也不足以让于慧慧痛下杀手。
　　更何况是和唐木齐联手……
　　所以，陈言之所以放弃了最初的想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背景调查不支持他的判断。
　　……


第246章 人间烟火……是烧烤
　　营吕市侦缉队。
　　“陈组长，太感谢了！”
　　今天的胡雪莹，英姿飒爽，看向陈言的目光，满是感激。
　　过去的一年，胡雪莹每次去辽省侦缉大队开会，都能听到关于陈言的事情。
　　最开始，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毕业生，侦办了一起大案，然后破格转正。
　　这种事，虽然很少，但是也不是没有。
　　别说其他的地方，就说辽省侦缉大队系统内，有些侦缉队为了留住早就相中的人才，也会让他们提前转正。
　　甚至，有些在警校表现的十分出色，成绩优异的毕业生，根本就没有实习期一说。
　　所以，陈言虽然是因为破案而破格转正，也不算是大新闻。
　　但是，后来，几乎每个月，胡雪莹都能听到有关陈言的消息。
　　比如又侦破重大案件了。
　　比如毕业半年，就提拔成侦缉分队副队长。
　　在侦缉系统，刚毕业就担任领导职务的，不是没有。
　　甚至有些人在警校的时候，因为天赋异禀，就参与过案件的侦办。
　　没毕业就胸前带上功勋章的人，大有人在。
　　胡雪莹当年就是其中一份子。
　　但是，这些人，毕业后担任的职位大多是技术类的领导职位。
　　比如鉴定中心，比如信息中心，比如媒体中心等等。
　　而在基层一线，担任一个分队的副队长，这就了不得了。
　　侦缉分队，虽然从领导岗位的大小来说，根本比不上省侦缉大队的一个侦缉员。
　　可是，侦缉分队才是真正的根基。
　　一线领导，那是要办案的。
　　那是要和老百姓打成一片的。
　　秦川、王风雷、张云虎，包括她胡雪莹自己在内，哪一个不是在侦缉分队历练过，才慢慢提拔上来的。
　　在陈言这个年纪，他们这些人，别说侦缉分队队长，就是案发现场，都没去过几次。
　　“胡队长，这话说的客气了。”
　　陈言摆摆手：“主要还是咱们这边前期的工作比较细致。”
　　“而且，这个张保山，确实太狡猾。”
　　张保山，当保安队长……
　　可惜了。
　　这种人才应该去当导演拍电影。
　　或者当编剧去写剧本。
　　再不济，去写也行啊。
　　就他这水平，来个均订过万肯定没问题。
　　搞不好还能弄个白金大神什么的，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可惜了了……
　　马涛、江林等人都在场。
　　对于陈言的办案能力，这帮人是真服了。
　　都说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远胜闻名。
　　“陈组长，哈也不说了，以后来营吕市，知会一声！”
　　……
　　案子的结案报告，陈言已经发给了辽省侦缉大队。
　　那边的人会直接送到秦川手里。
　　有的时候，人真的就是要服人。
　　密室杀人案，营吕市那边攻坚了半年，而且胡雪莹本身的能力也非常出众。
　　但是，愣是搞不定。
　　结果，陈言一去，三天时间就把人抓住了。
　　这就是能力。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能担任一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确实比不了。
　　干警察的就这点。
　　一切拿成绩说话。
　　能破案子，你就抬头挺胸，谁都不用惯着。
　　因为，别人搞不定的案情，你能搞定。
　　别人抓不到的凶手，你能抓到。
　　别人找不到的线索，你能找到。
　　别人完不成的推理，你能完成。
　　这，就是能力！
　　不论职位，就看能力。
　　如果，这个时候，你再谦逊一点，和蔼一点，不要太嚣张，想不提拔都难。
　　……
　　返回连城市，天色已暗。
　　一月份的连城，太阳落山特别早。
　　高速路口，小御姐依然在等着陈言归来。
　　“怎么又过来了，”将沈云懿拥在怀里，陈言有些心疼。
　　今天的温度将近零下二十度。
　　沈云懿显然是在刚刚自己打完电话后，就下车等自己。
　　小手冰凉，鼻子都冻红了。
　　不过，配着今天小御姐红色的羊毛大衣，白色的狐裘毛领。
　　沈云懿现在好像一团小松鼠。
　　“还好……车里一点都不冷，谁知道外边这么冷……”
　　保姆车内，陈言将沈云懿的小手放在手里哈气。
　　“张姐，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
　　“好的，先生。”
　　张梅，是陈言最近给沈云懿找来的司机。
　　一名退伍女特种兵。
　　原本是在陈言的侦缉二分队工作，但是因为张梅的学历不高，只有高中学历，所以一直没办法解决编制的问题。
　　正好原本给沈云懿开车的司机，因为身体原因，调整了岗位。
　　而张梅身手又特别好，除了当司机，还能当保镖。
　　更重要的是，工资高。
　　司机加保镖，可以拿两份工资。
　　如此一来，陈言就把张梅派过来给沈云懿当保镖兼职司机。
　　沈云懿在外边呆的时间，真的有点久了。
　　本身穿的不多，外边的温度又低，进了车里都有些发抖。
　　将小御姐的高跟细脱掉，放进怀里：“下次不要在高速路口等我了。”
　　“在家等我。”
　　“一个人在家，没什么事啊……”
　　渐渐的有些暖和过来，小御姐也精神起来了。
　　抱着陈言的胳膊，说这几天家里的事情。
　　“二姑家的猫下崽了，我去看过，蓝色的，超级可爱，我们养一个吧……”
　　“明天周末，叫上爸妈，一起吃个饭吧。”
　　“对了，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我们今年怎么过年……”
　　生活就是这个样子。
　　有钱没钱，都要过年。
　　临近年底，家家户户都在研究过年的事情。
　　陈言记得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过年。
　　过年，意味着有好吃的，有新衣服，有鞭炮玩。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过年的期盼，似乎也越来越淡。
　　从小到大，上警校，到工作。
　　时间过的太快。
　　尤其是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后，一切都好像在梦里。
　　自己竟然已经结婚了。
　　揽住怀里的沈云懿，陈言用力的抱住。
　　好像只有如此，才能让陈言觉得眼前的不是梦，而是现实。
　　沈云懿多么聪明。
　　一下子就察觉到了陈言的变化。
　　为什么小御姐每次都要来高速路口接陈言？
　　真的是想的不行了吗。
　　当然，想是真的想。
　　休息几天，小御姐早就缓过来了。
　　但是，也不仅仅如此。
　　沈云懿发现，每次陈言出差办案回来，都有较大的情绪波动。
　　在陈言的眼里，她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只有陈言拥住自己的那一刻，熟悉的陈言好像才会真正归来。
　　这，才是沈云懿每次都要在高速路口接陈言的原因。
　　“也许……是因为办案的原因吧……”
　　沈云懿知道，陈言办的案子都是大案要案。
　　这种案子，一般人一辈子都碰不到一个。
　　而陈言基本上是每天都在接触。
　　所以，情绪有波动，也是正常的吧。
　　而沈云懿，只想用自己的柔情，温暖陈言……
　　窗外霓虹闪烁，是满满的人间烟火。
　　沿着路边，是一排排烧烤店。
　　即便是冬天，烧烤店照样生意火爆。
　　只不过，大家都从室外，转战到室内。
　　外边只能看到热气升腾，而房间里则是人声鼎沸。
　　“老公，我们……去吃烧烤吧。”
　　烧烤？
　　“行，去竹园吗？”
　　“不不，”沈云懿指着路边的烧烤店：“就去那，路边的那个。”
　　路边烧烤？
　　陈言看了看车外， 又看了看怀里的沈云懿。
　　哪里还不知道小御姐是看出了自己的情绪有波动。
　　“好，路边烧烤，出发！”
　　在连城这座城市，烧烤是融入进连城人灵魂的。
　　正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烧烤！
　　没有什么事，是一顿撸串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撸两顿！


第247章 吃烧烤喝啤酒
　　在冬天的连城喝啤酒，不能喝常温的，一定要冷冻的。
　　因为，冰箱里的温度是零下5度，而常温是零下20度。
　　“嘶嘶……这个……嘶好吃！”
　　一串碳烤五花肉，做的虽然远不及竹园的美食精致，但味道真是杠杠的。
　　小御姐平时很注重保养身材，吃的东西多是素食为主。
　　不过，今天看这样子是放开了。
　　羊肉、牛肉、猪肉，各种肉串，已经消灭二十来串了。
　　啤酒都喝下去半瓶。
　　陈言那边更夸张，四瓶啤酒下肚，面前摆了一堆签子。
　　好久没有这么吃烤肉了。
　　当然，少不了来一堆烤生蚝、烤韭菜、羊腰子之类的。
　　只不过，路边烧烤店的生蚝，肯定不是野生的大生蚝，都是养殖的小家伙。
　　虽然不够肥，但是架不住便宜啊。
　　质量不行，那就数量凑。
　　十几个生蚝下去，也挺爽。
　　晚上七点，正是烧烤店生意最火爆的时候。
　　关键治安也不错，没有调戏妇女的人渣。
　　周围的喧闹声，吆喝声，声声入耳。
　　陈言和沉云懿有说有笑，好不开心。
　　生活嘛，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别管你多有钱，一日三餐也都是米面油。
　　富豪见的多了，也没见着谁能拿鲍鱼替代大米白面的。
　　人，生而不同。
　　有人刚刚出生，就降临在地狱的门口。
　　也有人，还没出生，就到了罗马。
　　但无论是谁，总得吃饭吧。
　　大米白面对谁都是公平的。
　　死亡……
　　也是公平的。
　　离开烧烤店，已经是9点多。
　　车上。
　　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沉云懿瘫坐在后座，有些哀怨的看着陈言：“老公……吃撑了……”
　　“没有啊，你才吃了多少，没事。”
　　“有事……”娇嗔的抓住陈言的大猪蹄子，放在肚子上：“你摸摸，肚子都吃圆啦……”
　　几瓶啤酒喝下去，以陈言的酒量，自然不会喝多。
　　但是也有些微醺的意思。
　　揽住小御姐，陈言感到了一种无限满足。
　　只是，陈言是舒服了，沉云懿不干了。
　　“哎呀，别闹……好痒……拿开……”
　　家。
　　小别胜新婚。
　　战场稍微有些狼藉。
　　窝在陈言怀里，小御姐开始画圈圈。
　　陈言也不知道为什么，沉云懿特别喜欢画圈圈。
　　问过，但小御姐没说原因。
　　旁边的茶几上，有洗好的水果。
　　这次，小御姐不知道在哪弄来的水蜜桃。
　　现在可是冬天啊。
　　不过，这桃子的水分可真足。
　　吭哧一口下去，汁水四溅。
　　“哎呀，轻点咬，都喷到我身上了。”
　　小御姐擦了擦胸前喷溅的桃子汁，掐了陈言一把。
　　嘿嘿。
　　傻笑两声，陈言几口干掉一个水蜜桃：“这桃子真不错，哪弄的，你也尝尝。”
　　“我吃过了……”
　　收拾收拾，两人又窝在沙发上。
　　小御姐的眼光很好，挑选的沙发，很软，支撑性又好。
　　电视里依然是上次没有看完的谍战片。
　　“啊！这个叛徒，该杀！”
　　小御姐张牙舞爪，全然不顾形象，恶语控诉电视剧里的大反派。
　　陈言倒是无所谓。
　　抓着沉云懿睡衣的大尾巴，绕来绕去。
　　嗯，今天的睡衣……是田园犬的造型。
　　有一种憨憨的感觉。
　　……
　　第二天是周末。
　　陈言和沉云懿邀请上双方父母，一起吃了午饭。
　　两家人现在已经非常熟悉了。
　　陈建国和沉长海自然不必说，两人经常出去钓鱼，有共同爱好，还都爱喝两杯，自然比较熟悉。
　　于慧真和王美芳见面倒是不多，不过几次接触下来，也比较熟悉。
　　两人虽然性格不同，但是都是为了自家孩子着想。
　　包容性自然强了一些。
　　其实，无论是王美芳还是于慧真，强势的一面似乎都留给了自己的老公。
　　那一个个管的，熘熘的。
　　反倒是对外人，颇有一种那个宽宏大度的感觉。
　　两天时间，陈言和沉云懿第一天陪两位母亲逛街，买了不好衣服。
　　而且，都是陈言掏的钱。
　　这家伙，一年来破了这么多桉子，立了这么多功劳，虽然因为警龄的原因，警衔暂时没办法提升，依然是一阶侦缉司长。
　　但是破桉的奖金可一点都没少。
　　上次鞍北市职业技术学院的桉子，相关的奖励已经下发。
　　桉子本身虽然影响不小，但是因为破桉及时，在相关信息还在发酵，没有形成大范围影响的时候，桉件就已经侦破，凶手落网。
　　包括辽省侦缉大队在内，上边各级都是非常满意的。
　　请功的批示也刚刚下来。
　　鞍北市侦缉队，荣获集体二等功一次。
　　刘青山、赵兵、王刚、张朝阳和兰峰，荣获个人三等功。
　　至于重桉组，因为不是固定的设立机构，有了个人功劳，就没有集体功劳了。
　　陈言，则是荣获个人二等功。
　　功勋章还没有颁发，但是将奖金可是已经发放到位。
　　这也是陈言荣获的第六个个人二等功。
　　到现在，不算刚刚破获的密室杀人桉，陈言身上个人一等功一个，二等功6个，三等功5个。
　　按照华国侦缉系统，个人一等功奖励一百万，二等功奖励五十万，三等功奖励十万元的制度。
　　不算工资，陈言的个人资产也有450万了。
　　而且，这些钱，陈言基本上没怎么动。
　　平时花费也不多。
　　除了孝敬父母，就是在铁市办桉的时候，给了牺牲的侦缉员秦德留下的两岁孩子10万块钱。
　　所以，给母亲和岳母买衣服，不在话下。
　　……
　　连续一个月，风平浪静。
　　连城侦缉二分队。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
　　出乎意料，二分队警花宋凌萱在春节前返回了队里。
　　只是，唯一不变的是，警花对陈言依然很上心。
　　即便，队里的人都吃了陈言的喜糖，知道他和沉云懿已经领证。
　　宋凌萱自然也知道。
　　可是，小警花的热情，依然不减。
　　用宋凌萱的话来说，这么帅，这么厉害的队长，结了婚也招人稀罕。
　　但是，宋凌萱的蛋糕，依然不那么美味。
　　甚至，陈言都说过好几次了。
　　可是，这丫头的黑暗料理，一点变化都没有。
　　陈言不得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知道自己结婚，想要毒杀自己？
　　也不对啊。
　　和自己一起来的，刚刚转正的侦缉员，吃的可欢实了。
　　难道是自己的口味有问题？
　　可是，张朝阳家的包子，就很好吃啊。
　　最近，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桉子。
　　临近过年，坏人估计也想过个好年。
　　只是，盗窃桉多了一些。
　　恶性桉件，整个辽省侦缉大队的管辖范围内，都没有。
　　陈言当然乐的轻松。
　　这一年下来，陈言办了十七个桉子。
　　除了在相亲的时候，抓的那个叫宋梓的小姐姐之外，陈言办的都是凶杀桉。
　　基本上，两个月三起桉子。
　　所以，一个月的平静生活，陈言都感觉自己生锈了。
　　颇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白天在分队，没事的时候去巡逻。
　　晚上在家里，和小御姐探索生命的奥妙。
　　活神仙的日子。
　　不过，有一个事，陈言倒是试验了一把。
　　前天，在巡逻的时候，碰到一个小偷。
　　跑酷这个技能，倒是发挥了作用。
　　怪不得很多人喜欢这项极限运动。
　　飞奔在大街小巷，穿梭在各种障碍物之间，那种感觉，非常刺激。
　　当时和陈言一起巡逻的，是两个刚转正的实习生。
　　都被陈言的这波操作吓懵逼了。
　　陈言和他们一年毕业，破桉能力强，也就罢了。
　　怎么身手还这么好。
　　两人感觉莫不是自己上的警校都是假的不成。
　　这一个月，陈言还配合着辽省侦缉队的宣传中心，拍了一个宣传片。
　　年底了，英模宣传那是必须的。
　　而今年，整个辽省侦缉队，要说英模，陈言说第二，肯定没人敢认第一。
　　一开始，陈言还有点放不开。
　　但是，拍几个镜头后就熟悉了。
　　毕竟拍的都是曾经自己经历的真事。
　　讲述几个重桉的侦办，陈言回想起来，自然有代入感。
　　话说，过去的一年，陈言的心情起伏非常大。
　　侦办桉件的过程，其实也是揣摩凶手心理活动的一个过程。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化身凶手，过了一遍桉件一样。
　　陈言负责的桉子，又都是命桉。
　　心绪自然会受到影响。
　　要不是有小御姐善解人意，陈言现在肯定变化非常大。
　　以前，陈言听说一些老侦缉，都比较难相处，甚至是行事比较怪异。
　　其实，有不少都是被桉件影响的。
　　春节前的这一个月，陈言也有意识的调整了一番。
　　现在，彻底的满血复活。
　　随时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第248章 王敏来电
　　2月6日，春节假期。
　　万家团圆的日子，陈言早上却来到了侦缉二分队。
　　作为队长，今天是陈言值班。
　　不仅二分队如此，连城侦缉队下属的各个分队，还有连城侦缉队，除夕带队值班的都是主要负责人。
　　陈言、刘青山、张云虎……
　　都在值班。
　　不仅是他们，连城侦缉大队那边，秦川也在值班。
　　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吃团圆饭，但是陈言他们仍要监守岗位，守护一方平安。
　　当然，今天除夕，侦缉队没什么工作。
　　除了四五个值班人员，大家都放假回家了。
　　只是手机都在开启状态，随时准备应急。
　　一大早，在队里巡查一圈，一切正常，陈言就开车出去了。
　　辖区内，有几个大型商场和超市，今天是人流量最大的日子。
　　大概转了一圈，心里安稳。
　　除夕夜，陈言已经和沉云懿商量好了，今天晚上，沉云懿就在家陪父母。
　　陈言要睡在单位。
　　倒是陈建国和于慧真两口子，这么多年，第一次儿子不在家过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不过，两位老人也理解陈言。
　　干警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
　　逢年过节，反而是他们最忙的时候。
　　只是，让陈言意外的是，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陈建国来了侦缉队。
　　“你妈包的饺子，尝尝吧。”
　　饭盒里，是热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的饺子。
　　饺子这种玩意，不管是什么大厨包的，都绝对没有母亲包的好吃。
　　“嗯，爸，我这就吃！”
　　母年一百岁，常忧八十儿。
　　儿子再大，也是父母的儿子。
　　虽然沉云懿早就给陈言准备了竹园的美食，都是陈言平时最喜欢吃的。
　　可是，吃到于慧真包的饺子，陈言心里还是热热的。
　　连城的除夕，万家灯火。
　　鞭炮声响彻了一整夜。
　　站在侦缉队的顶层，看向远方，整片天都似乎被炮竹映红。
　　分队外边的路边，有小孩穿着鲜艳的新衣服，跑来跑去。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整座城市都飘荡着饭菜的香味。
　　烟花四起，腾空闪亮陈言脸颊。
　　站在院中，陈言的心格外宁静。
　　……
　　大年初一。
　　张朝阳来接陈言的班。
　　张云虎本来说要来慰问，被陈言挡回去了。
　　“您领导就慰问慰问其他地方的兄弟。”
　　“我今天就不陪您了！”
　　陈言不在乎这些虚的。
　　交接完班，直接回家了。
　　小御姐还在家等着呢。
　　张云虎要是还想来，队里有张朝阳在。
　　一大早，陈言和小御姐给双方父母拜年。
　　中午，两家人在竹园吃团圆饭。
　　春节，竹园肯定是不放假的。
　　这段时间，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春节这段时间，饭店包厢把都是要提前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预定的。
　　“老哥，来，咱们共同举杯。”
　　“祝大家新年快乐！”
　　“也祝我们老家伙身体健康！”
　　“更祝陈言和云懿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过年嘛，吃吃喝喝，图个开心。
　　从大年初一开始，两家人就开始忙活开了。
　　亲戚之间，开始拜年。
　　一直忙到大年初五。
　　家里。
　　沉云懿和陈言正在厨房忙活。
　　两人准备今天亲自下厨，自己弄一顿好吃的。
　　嗡嗡嗡……
　　“老公，你电话响了……”
　　手上还沾着面粉，陈言用下巴划动接听。
　　“王哥！哈哈……”
　　“新年快乐！”
　　来电显示，华国侦缉总队侦缉九组组长王敏。
　　自从上次在京城见面后，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倒是打过几次电话。
　　王敏最近在忙活一个大桉子。
　　一直没有闲下来。
　　每次打电话，总是没说几句，就匆匆挂断。
　　陈言不知道的是，电话的另一头，王敏可一点都没有新年快乐的意思。
　　面容憔悴，一脸的疲惫。
　　人都瘦了不少，那还有陈言第一次见面时的风姿。
　　“陈老弟，这个新年……老哥过的可一点都不好。”
　　嗯？
　　陈言微微一怔，顾不得手上的面粉，连忙拿起电话。
　　“王哥，是不是……出事了？”
　　……
　　“宝宝……”
　　厨房，陈言抱住还在忙活的沉云懿：“这是我们第一次包饺子，没想到……”
　　大年初五，两人今天没有外出。
　　窝在家里一天，就忙活着包一顿饺子。
　　“没事，”小御姐那么善解人意，反手抱住陈言：“现在就要走吗？”
　　刚刚的电话，沉云懿看到是王敏打来的了。
　　年前，沉云懿安排人送了些特产进京城。
　　所以，知道那边比较忙。
　　而王敏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肯定不是拜年的。
　　以沉云懿的聪明，自然猜到那边又有桉子了。
　　而王敏是什么人。
　　华国侦缉总队侦缉九组组长。
　　手眼通天的人。
　　这种人都解决不了的桉子，一定不是小事。
　　“明天一早。”
　　沉云懿点点头，解开围裙：“今天去你家那边吃饭吧。”
　　“云懿，抱歉……本来是想在家过个团圆年，可是那边……”
　　“有侦缉员牺牲！”
　　嗯？
　　陈言怀里的沉云懿微微一震。
　　竟然有侦缉员牺牲！
　　怪不得王敏大年初五给陈言打电话。
　　“没事，家里一切有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
　　2月12日，大年初六一早。
　　陈言出现在了岳城机场。
　　岳城，一个南方边境小城。
　　人口不多，但是进出口贸易发达，是华国云省的重要进出港口。
　　王敏早早等在机场。
　　“陈老弟，你可来了！”
　　看到从私人飞机上下来的陈言，王敏憔悴的面容闪过喜色。
　　这位唐唐华国侦缉总队的侦缉九组组长，已经在岳成带了将近一个月。
　　“王哥，具体什么情况？”
　　陈言倒是没有客套。
　　以他和王敏的关系，也没有客套的必要。
　　而且，这次的桉子，陈言也非常震惊。
　　昨天，在电话里，王敏没有说过多的信息。
　　只简要说了下情况。
　　林刚重伤！
　　是的，就是林刚，在昆市和陈言一起侦办彼岸花三号桉子的林刚。
　　侦缉九组组员。
　　还有岳成侦缉队配合工作的侦缉员，有人牺牲。
　　“桉子……很诡异！”
　　叹了口气， 王敏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诡异？
　　陈言微微一怔。
　　能让破桉无数的王敏说上一句桉子诡异……
　　到底什么情况！
　　车上，陈言手里这拿着一份卷宗。
　　“桉子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第249章 在侦缉队里抢劫的男人
　　岳城侦缉队，下辖有六个侦缉分队。
　　其中市区里有两个，还有四个侦缉队是在郊区的乡镇上。
　　由于岳城人口较少，常驻人口大概只有20万左右，所以侦缉队的编制也比较少。
　　四个侦缉分队，市区里的两个规模大一些，每个分队有20多个人。
　　但是乡镇上的侦缉分队，就只有10人左右。
　　几间平房，一个院子，就是侦缉分队的驻地。
　　1月5日，刚刚过完元旦。
　　驻扎在岳城盘水镇的侦缉队，来了一个自首人员。
　　说他刚刚在侦缉队大门口抢劫了一个人，现在来自首。
　　“可是，当时自首的人，身上什么都没有。”
　　“盘水镇侦缉队的侦缉员到门口查看，也没有看到什么人。”
　　“人都没有，这家伙把谁抢劫了？”
　　陈言一边听王敏介绍，一边看手里的卷宗。
　　卷宗资料倒是不厚，没几张纸。
　　不过记录的很详细。
　　男子自首不成，而且浑身酒气，侦缉员以为他喝多了，就问这个人住在哪，要把他送回家。
　　结果，这家伙当着两个侦缉员的面，直接扑上了另一个侦缉员。
　　把他兜里的手机抢过来，大吼：“抓我！”
　　“老子当着你们的面，抢他手机了！”
　　“快抓我！”
　　淦！
　　这么过分的要求，那还能惯着他？
　　金南生，这个当着侦缉员面，在侦缉分队办公室抢劫的男人，叫金南生。
　　当时直接就被拷上了。
　　这家伙真的是头铁。
　　居然敢在侦缉队里边抢劫。
　　不说别的，就这行为，在特么全国估计也是头一份了。
　　陈言怀疑这个金南生当天喝的可能是假酒。
　　否则的话，如果是喝的真酒，得特么喝多少啊。
　　“可是当天晚上，出事了！”
　　盘水镇侦缉队，每天晚上都有侦缉员值班。
　　因为人员比较少，队里只有一个队长，也没有副队长。
　　所以，值班的时候，不是每天都有领导带队。
　　而且，值班人员一般只有一名侦缉员。
　　“5号晚上，值班的侦缉员正是白天，在办公室里被金南生抢了手机的侦缉员，张羽林。”
　　“结果，半夜的时候，盘水镇侦缉队发生火灾。”
　　“张羽林牺牲，而金南生不知所终！”
　　一名侦缉员牺牲，当天关起来的金南生不知所终。
　　案件立即引起了上级重视。
　　“云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立即接手案件。”
　　“结果，案子查了一个星期，没有丝毫进展。”
　　“云省侦缉大队，立即上报了案情……”
　　王敏递给陈言一根香烟，自己也点燃一根：“你也知道，云省这边的案子，历来是我们跟踪追查的重点。”
　　“又涉及到侦缉员牺牲，林刚对云省的情况比较熟悉，就派他过来了。”
　　陈言点点头。
　　因为上次在昆市有过办案经历，对于云省的情况，陈言也了解一些。
　　侦缉总队那边的九个侦缉组，都是有对应工作范围的。
　　云省这边，就是侦缉九组的管辖范围。
　　“林刚过来后，立即开展了工作。”
　　王敏深深吸了一口烟：“我本以为是个小案子，但是……”
　　“林刚中间给我做了一次汇报，说是查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这个案子，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王敏顿了顿：“从电话里，我能听出来林刚很兴奋。”
　　“但是，因为没有固定证据，他没有跟我细说。”
　　“结果……”
　　“结果，第二天，林刚就遭遇了车祸，现在还在icu病房，没有脱离危险。”
　　icu病房？！
　　这么严重！
　　陈言眉头紧皱。
　　侦缉员牺牲，陈言知道，林刚重伤，他也知道。
　　但是，陈言没想到，林刚到现在依然在icu病房里。
　　那就意味着，林刚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王哥，林哥具体什么情况？”
　　“头部遭受重创，现在依然是昏迷状态。”
　　王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医生说，要看后期的恢复情况。”
　　“也许过几天就能醒过来……”
　　“也许……永远也醒不过来……”
　　咔嚓！
　　永远也醒不过来！
　　陈言手中的卷宗，被纂的紧紧的。
　　脸色铁青的陈言看向王敏：“王哥，你的意思是……林哥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王敏点了点头：“是有这个可能。”
　　“肇事司机呢？抓到没有！”
　　“抓是抓到了……可是……”
　　“这也是我在这一个月的原因。”
　　“根据当时的监控录像，肇事司机驾驶的车辆，是在绿灯通行。”
　　“而林刚所开的车辆，也是绿灯通行。”
　　“也就是说，在发生车祸的瞬间，路口上的红绿灯，都是绿灯。”
　　“那个司机……并没有违法行车。”
　　都是绿灯？
　　这特么……
　　怎么可能。
　　“不仅如此，因为当时是雨天，双方车速虽然都不快，但是车辆打滑严重，林刚脑部受创，对方司机的伤势……。”
　　“脾脏破裂，失血过多，还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死了？
　　“对方司机……死了？！”
　　这特么……
　　呵呵。
　　王敏看向陈言，摇头苦笑一声：“不仅如此，那个死去的司机……”
　　“正是失踪一个多星期的金南生！”
　　轰！
　　金南生？！
　　死去的肇事司机，竟然是在盘水侦缉队抢劫侦缉员的金南生？
　　大火中失踪的……
　　金南生！
　　操！
　　陈言猛地抬头看向王敏。
　　这特么，不会是见鬼了吧。
　　怪不得王敏说案子诡异。
　　金南生，大白天的跑进侦缉队“自首”抢劫。
　　结果，自首不成，当场抢了张羽林的手机。
　　反正，他当时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要进局子里呆几天。
　　可是，当天晚上，盘水镇侦缉队就因为电气意外，发生了火灾。
　　张羽林牺牲，而刚刚关进临时禁闭室的金南生，失踪。
　　紧接着，云省侦缉大队重案组，查了一个星期，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1月13日，云省侦缉大队将案情上报华国侦缉总队。
　　林刚被派过来支援。
　　结果，三天后，也就是1月16日，林刚就出了车祸。
　　而对方的肇事司机，就是林刚找了三天的金南生。
　　不仅如此，对方在车祸中，脾脏破裂，失血过多，死了！
　　诡异的是，当时林刚的车子，是由南向北行驶。
　　对方是由东向西行驶。
　　而在车祸的瞬间，两边的红绿灯，竟然都是绿灯！
　　淦！
　　骗鬼呢。
　　红绿灯怎么可能两边同时变绿？
　　可是，当时的一切，都被路口的监控录像拍下。
　　所有的情况，非常清楚。
　　但是，卷宗里介绍，两辆车子肇事后，红绿灯又恢复了正常。
　　红绿灯交替，根本没有问题。
　　有问题！
　　这里边绝对有问题。
　　陈言眉头紧皱。
　　盯着卷宗，心中却掀起滔天波澜。
　　这一切，绝对不是偶然。
　　一定是有人精心策划了这两起意外。
　　盘水镇侦缉队，几间平房，就一些照明电器。
　　怎么就电气着火了？
　　车辆相撞， 事发的路段，是在岳城郊区。
　　当天下着大雨，视线一般，车流量也很少。
　　根据卷宗记录，两车发生车祸后，是在两分钟后，路过的第三辆车报案的。
　　两分钟，才过第三辆车，可见这个路口的车流量，有多大。
　　但是，就是这么个小流量的路口，两辆车竟然就撞上了？
　　巧合？
　　这特么说出去，鬼都不信！


第250章 诡异现场
　　岳城多山，植被茂盛。
　　森林覆盖率达到68%。
　　整座城市，掩映在林荫绿草中，景色非常好。
　　而且空气湿润，温度适宜，是一个宜居城市。
　　近些年，随着岳城进出口贸易的发展，旅游业也有了长足进步。
　　虽然常住人口只有20多万，但是每年来这里旅游的人，多达百万人次。
　　陈言和王敏离开岳城机场后，没有去岳城侦缉队。
　　而是直奔翠柏路和长安路十字路口。
　　就是林刚出车祸的那个十字路口。
　　案发当天，林刚因为伤势严重，在岳成医院简单处理后，就直接送往昆市第一医院了。
　　所以，陈言现在没办法第一时间看望林刚。
　　陈言已经在案发的十字路口站了十分钟。
　　今天，天气晴朗，岳城的天空万里无云。
　　但是，这里的车流量依然不大。
　　十分钟过去，只有五辆车经过这个路口。
　　红绿灯交替闪烁，每循环一次，是三十秒。
　　陈言还一直在观察着红绿灯的交替。
　　十分钟内，没有任何问题。
　　红绿灯的交替时间，是在控制箱里设置好的。
　　东西方向，南北方向，可以根据车流，设置不同的通过时间。
　　“控制箱，我亲自检查过，里边的设备完好无损，没有损坏的痕迹。”
　　王敏到达岳城的第一时间，同样来到这个十字路口。
　　和陈言的疑惑一样。
　　就这么个小流量的十字路口，金南生的车和林刚的车，到底是怎么撞上的？
　　这特么根本不是个科学问题，更像一个玄学问题。
　　王敏专门查了两辆车在发生车祸前的监控录像。
　　林刚的车，是从盘水镇侦缉队驶出，直奔雷公山。
　　翠柏路，是从盘水镇到雷公山的必经之路。
　　而金南生的车，是从一个酒店的地下车库开出。
　　车上的导航信息显示，金南生的目的地也是雷公山。
　　而从金南生出发的酒店，去往雷公山，长安路也是必经之路。
　　“当天，两人的目的地相同。”
　　“到达雷公山的时间也相近。”
　　“我们查了林刚的手机通话记录。”
　　“在盘水镇侦缉队出发前，林刚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才出发去雷公山。”
　　电话？
　　“能找到打电话的人吗？”
　　王敏摇摇头：“电话是从境外打进来的，我们让那边的人查了下，是一个一次性电话卡。”
　　“找不到持有人。”
　　陈言皱眉：“也就是说，林刚来雷公山，是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而金南生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开车来雷公山……”
　　林刚为什么来岳城，不就是为了张羽林牺牲，金南生失踪的案子。
　　所以，如果两人都奔着雷公山而来，那么有可能就是金南生要和林刚见面。
　　但是，两人的车辆在半路上相遇，发生了车祸……
　　这……
　　呼！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不对劲！
　　这不对劲！
　　金南生进盘水镇侦缉队，本来就有问题。
　　你见过哪个傻叉，直接在侦缉队抢劫侦缉员的？
　　所以，金南生为什么非要住进去？
　　危险！
　　因为外边有危险。
　　而侦缉队，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金南生假自首不成，直接就在侦缉队现场抢劫。
　　可是，他们想到的是，侦缉队那天晚上意外发生火灾……
　　等等！
　　那根本不是意外。
　　值班的张羽林死了，可金南生却失踪了。
　　是他自己逃的吗？
　　不可能。
　　当时的金南生，被关在禁闭室，怎么逃？
　　再说，他如果要逃跑，白天还进来干什么！
　　“王哥，当时两辆车的视频……有没有什么问题？”
　　“有！”
　　王敏的回答斩钉截铁。
　　“林刚的车子倒是没什么问题，从盘水镇侦缉队出发，就是正常行驶。”
　　“但是，金南生的车子，在路上曾经停留过两次。”
　　“从时间上来看，如果金南生没有在路边停留两次所耽搁的时间，他们的车子根本不会在同一时间到达这个十字路口。”
　　“也就不会相撞。”
　　路边停留两次……
　　红绿灯故障……
　　根据王敏的调查结果，那天的事情，其实就是意外。
　　“虽然每一样证据都显示这个是个意外。”
　　王敏再次抬头看向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但是，我坚信这绝对不是意外。”
　　“只是，凶手的手段太高明，这么长时间，我没有找到漏洞！”
　　陈言点点头。
　　他也不相信这是个意外。
　　只是，就像王敏所说，对方的手段很高明，凶手太狡猾。
　　“王哥，这个控制箱，就是当时案发时候的控制箱吗？”
　　走到红绿灯控制箱旁，陈言打开视觉基因锁，开始仔细观察。
　　“是的，就是这个控制箱。”
　　“有专门的技术人员查看过，控制箱内的电路、芯片都是正常的。”
　　“按照技术人员的说法，不应该出现两边同时绿灯的情况。”
　　确实不应该。
　　但现实就是，当时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红绿灯控制箱都是上锁的，但是为了方便养护维修还有调整红绿灯时间，这种锁的钥匙是通用的。
　　类似于火车卫生间的门锁，用通用的三角钥匙就能打开。
　　只不过，这个锁的形状，不是三角的。
　　而是一种圆通形状。
　　打开控制箱，里边有几个控制开关。
　　通过调整开关，能够控制相应红绿灯的状态。
　　长红，长绿或者黄闪。
　　事发十字路口，是去年刚刚设置的红绿灯，有监控视频。
　　当时，按照红绿灯交替规律看，林刚行车方向的红绿灯是正常绿灯。
　　但是，另一个方向的红绿灯，本应由绿灯变为红灯。
　　可是，绿灯竟然延迟了两秒钟。
　　就是这两秒钟，惨剧发生。
　　仔细观察，控制箱内的几个控制红绿灯的开关，上面有细细的浮尘。
　　非常微小，但是显然没有被触碰的痕迹。
　　抬起头，陈言向上看去，路口的监控就在控制箱上方。
　　也就是说，这个控制箱，在监控室里是盲区。
　　接续观察，陈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每一个开关、按钮，甚至是继电器都在陈言脑海中放大。
　　嗯？
　　“王哥，有没有手电筒？”
　　虽然是白天，但是控制箱内的微小细节，还是有些看不清楚。
　　“有，稍等！”
　　王敏返回车内，找来应急手电，递给陈言：“陈言，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陈言点点头：“还不确定，我再看看……”
　　手电筒打开，控制箱内的一些细节，纤毫毕现。
　　“王哥，有了！”
　　“哪里？”
　　王敏脸色兴奋，凑上前，仔细观察。
　　但是，什么都没发现。
　　“王哥，你看这个保险。”
　　“保险？”
　　“对， 就是这个保险盒里的小按钮。”
　　“这个保险按钮上边的浮尘有刮痕，和其他的保险对比，应该是有人碰过。”
　　“王哥，案发后，有人动过这个控制箱吗？”
　　王敏摇摇头：“没有，我专门交代过，任何人不能碰里边的东西。”
　　“负责检测的技术人员，也只是实验了一下，没有直接碰触，尤其是你说的保险按钮，隐蔽在角落里，肯定没人碰过。”
　　没人碰过，那就好。
　　这就说明，这个保险按钮很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痕迹。
　　“王哥，通知技术人员，查一下这个按钮如果被拔出，会对红绿灯有什么影响，我们现在去盘水镇侦缉队。”
　　王敏点点头：“我这就安排。”
　　盘水镇侦缉队，是一切的源头。
　　陈言当然要去看看。
　　从这个去盘水镇侦缉队，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路上，王敏接了一个电话。
　　挂断后，王敏看向陈言，眼中有惊奇的神色。
　　“技术人员排查的结果……出来了！”


第251章 第一条线索
　　王敏看向陈言的目光，有些不敢置信。
　　那个控制箱，王敏本人也看过，真的没发现什么。
　　可是，陈言仅仅是在那蹲了两分钟，就发现了问题。
　　而且，陈言还叫自己看。
　　可是，即便如此，王敏也没看出什么啊。
　　这个……
　　不怪王敏。
　　那个保险按钮，是竖着插进保险盒的。
　　每个按钮上的浮尘，本就少的可怜。
　　陈言要不是开启视觉基因锁，也不可能发现那个按钮和其他按钮的不同。
　　“那颗保险按钮，正是控制长安路方向红绿灯开关的保险。”
　　“如果接触不良，会造成绿灯延后。”
　　果然如此！
　　“也就是说，当天发生车祸的时候，红绿灯的控制箱那里，是有人在控制的。”
　　“对方没有直接拨动红绿灯控制开关，而是通过松动保险按钮，造成了长安路方向的绿灯延迟。”
　　“再加上金南生的车子，曾经在路边停留过两次……”
　　这显然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时间控制精确到秒级的蓄意车祸。
　　只是，对方的包装太过完美，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王敏虽然知道这不能是一场意外，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始终无法对案件进行最终定性。
　　而现在，有了证据，案件的性质就能确定了。
　　即便，这个证据依然不能指向任何嫌疑人。
　　但是，这对林刚来说，意义重大。
　　没有陈言的这个发现，林刚就是意外车祸。
　　有了这个证据，那就是蓄意谋杀，林刚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和意外死亡的概念可不一样。
　　“陈言，我先代林刚谢谢你！”
　　“王哥，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有了线索，不用陈言安排，王敏那边第一时间就做出了部署。
　　全面排查当天十字路口附近的监控。
　　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给控制箱做手脚的人。
　　视频王敏本人其实已经看过。
　　没有发现问题。
　　这次再次重新检查，重点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对红绿灯控制箱做手脚的人。
　　半小时后，盘水镇侦缉队。
　　现在的盘水镇侦缉队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当天的大火，将当时一切痕迹都销毁了。”
　　王敏开始介绍前期的勘察情况。
　　“从着火点分析，最先起火的地方，就在张羽林坐在的值班室。”
　　“是因为电热水壶短路，造成的火灾。”
　　热水壶短路？
　　“当时的着火时间是夜里2点多吧？”
　　陈言在废墟中仔细观察：“那个时候，热水壶还在工作？”
　　“我查了一些资料，盘水镇侦缉队的热水壶，都是统一配置的。”
　　“这款电热水壶可以设定水温，一旦水温低于设定值，电热水壶就会启动工作。”
　　陈言点点头，继续观察。
　　相关的卷宗，陈言在路上已经研究过。
　　起火时间是5号晚上2点多。
　　最初的起火地点，是张羽林的办公室。
　　值班室隔壁，是枪械室。
　　里边有两把手枪，20发子弹。
　　还有防爆服、盾牌、电棍、手铐等器械。
　　这些东西，都没有丢失。
　　但是在大火中，都焚毁了。
　　电气火灾，不同意于一般的火灾。
　　一旦燃烧，而没有及时采取措施的情况下，造成的危害非常大。
　　盘水镇侦缉队的房子，又是平房，房顶的可燃物比较多。
　　再加上内部的装潢和家具等等。
　　燃烧起来后，火势特别大。
　　“王哥，张羽林的死因，确定没有？”
　　王敏点点头。
　　陈言的问题，也是他到达盘水镇侦缉队，第一时间要知道的。
　　“尸检结果显示，张羽林是烟雾窒息，导致的窒息性死亡。”
　　“尸体没有创伤，没有其他原因导致的窒息痕迹。”
　　陈言知道，王敏的意思是，尸检结果排除了张羽林先被机械窒息死亡，最终防火焚烧毁尸灭迹的坑可能性。
　　烟雾导致的窒息性死亡，和机械性窒息死亡不同。
　　在死者的肺部，会发现烟雾颗粒，甚至在喉咙部位，有高温灼伤的痕迹。
　　但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死者的颈部，会有明显的尸斑。
　　肺部也不会有烟雾颗粒。
　　可是，张羽林到底是睡得有多死？
　　根据卷宗显示，但是的张羽林，被发现的时候是躺在躺在床上的。
　　身上还有焦化的纤维物质。
　　经过分析，应该是侦缉队配置在值班室的凉被。
　　1月份的岳城，温度虽然不高，但是常年20摄氏度左右。
　　晚上睡觉，盖一床夏凉被是这边的传统。
　　这些痕迹显示，张羽林在死之前，应该是安稳的躺在床上睡觉。
　　然后被呛死。
　　可问题是，在烟雾窒息过程中，人是会在熟睡状态憋醒的。
　　即便最终无法逃离，而开始一定有挣扎的痕迹。
　　怎么可能在床上就死了？
　　“这里边有鬼！”
　　听了陈言的判断，王敏点点头。
　　作为老侦缉，对这些现场的判断，王敏的经验比陈言要丰富的多。
　　陈言能判断出来，王敏自然也能判断出来：“确实有问题。”
　　“可是，当时的监控录像，都在大火中烧毁了。”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废墟中，距离值班室大概三十米：“这里，就是当时的禁闭室。”
　　“金南生当晚就是临时关押在这里。”
　　禁闭室是一个密闭的房间，相当于临时拘留场所。
　　一面墙上有个小窗户，有钢筋防护。
　　正面则是一扇钢筋拉门。
　　此时，大门依然是紧锁的状态。
　　“现在的状态，就是当天大火燃烧后的现场。”
　　“金南生消失，铁大门紧锁，窗户的大小虽然能爬出一个人，但是……”
　　王敏指了指上面的钢筋：“钢筋虽然被大火烧的有些扭曲，但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对方不可能从窗户逃走。”
　　“而当晚，铁门的钥匙，就在张羽林的值班室里。”
　　有意思！
　　陈言进入现场后，第一时间就开启了嗅觉和视觉基因锁。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现场又因为灭火，曾被淋水。
　　痕迹……
　　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除了木炭烧焦后，被水淋湿的气味之外，在气味方面，基本没有其他的特别发现。
　　“监控室的设备，有可能恢复吗？”
　　卷宗中介绍，监控室的设备，都在大火中损毁。
　　但是，硬盘这种东西，毕竟比较结实。
　　除非烧成铁水，否则的话，也许能恢复出来一些信息。
　　结果，王敏摇了摇头：“监控室其实就是值班室。”
　　“大火发生后，云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的同事，做了这方面的工作。”
　　“可是，监控电脑基本上被烧化了。”
　　“里边的硬盘，彻底损毁，没有办法提取录像信息。”
　　呼……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怪不得云省侦缉大队的人，查了一周，什么都没查到。
　　现场……
　　什么都没有留下。
　　一场大火，一场消防喷水，后期又下了几场雨。
　　现场除了一片残渣，什么都没了。


第252章 推理分析和验尸
　　站在院子内，陈言手中拿着一张图纸。
　　盘水镇侦缉队驻地平面图。
　　大火从值班室开始蔓延，整整烧了一个晚上。
　　值班侦缉员张羽林牺牲，唯一关押的盗窃自首嫌犯金南生失踪。
　　侦缉队里的监控损毁，所以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第一，如果这是一场纯粹的意外事件，那么有几个问题。
　　金南生是怎么失踪的？
　　盘水镇侦缉队的驻地，是一联排的平房。
　　只有正门一个出口。
　　而值班室，就挨着大门。
　　关押金南生的禁闭室，则是最里边的一间房子。
　　从禁闭室出来，要经过三间办公室，一间证物室，还有枪械室。
　　之后才是值班室。
　　大火从值班室燃烧，可以说第一时间就阻断了里面的人出来。
　　第二，张羽林为什么在死亡的时候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
　　尸检报告陈言刚刚已经看过。
　　张羽林的尸体没有任何明显外伤，没有机械窒息导致死亡，而后毁尸灭迹在火灾中的痕迹。
　　从尸检报告看，张羽林就是死于烟雾窒息。
　　可是，这不符合常理啊。
　　张羽林当天并没有饮酒，体内也没有检测到任何迷药成分。
　　那么，就算火灾发生的第一时间，他没有被惊醒，之后呢？
　　烟雾导致的窒息，一定会呛醒张羽林。
　　而只要张羽林醒来，肯定会逃生。
　　就算当时无法逃生，多少也会有点挣扎的痕迹吧？
　　最起码，不会躺在床上，还盖着夏凉被等死吧。
　　第三，引发火灾的电热水壶。
　　陈言刚刚让人拿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电热水壶。
　　这种电热水壶，是半自动的。
　　设定好水温之后，要把开关打开，电热水壶才会工作。
　　等里边的热水被加热到设定温度，电热水壶就会自动断电，但是开关并没有断开。
　　“等到里边的水，低于设定温度10摄氏度，电热水壶会重新启动加热。”
　　负责采购电热水壶功能的内勤侦缉员在给陈言介绍。
　　“如果水烧干了，会怎么样？”
　　“水壶里有感应装置，水烧干了，会自动断电，而且不会再启动。”
　　用采购人员的说法，这种电热水壶的销量非常大。
　　没听说有什么安全质量隐患。
　　因为电热水壶导致电路起火，从而引发火灾……
　　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但是，热水壶早就烧成了渣渣，没有办法做技术鉴定。
　　而从起火点来看，消防给出的结论就是电热水壶短路，引发电气火灾。
　　呼……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陈言和王敏离开了失火现场。
　　“王哥，关于这个案件……你有什么推论？”
　　推论？
　　车上，王敏眉头微皱：“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看，有两种推论。”
　　“第一，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
　　“金南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打开了门锁，逃离侦缉队。”
　　“之后，意外发生了火灾，毁灭了一切证据。”
　　“当然，这个推论，只是肉眼所见的结果，里边有很多问题。”
　　“比如，金南生为什么要逃走，他本来就是自首进来的。”
　　“从那天的情况来看，金南生就是故意找茬躲进盘水侦缉队的。”
　　“既然是故意躲进来的，他晚上为什么还要跑？”
　　“再比如，张羽林死亡时，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这更不对劲……”
　　听王敏的分析，陈言也在点头。
　　王敏说得对，这些问题，也是陈言的疑惑。
　　“王哥，另一个推论呢？”
　　“另一个推论……”
　　王敏看向窗外，眼神微眯：“那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恶性案件。”
　　“金南生故意进入盘水镇侦缉队，一定是有原因的。”
　　“比如，躲避什么仇家。”
　　“但是，对方在金南生进入侦缉队后，并没有放弃。”
　　“在晚上，劫走金南生后，策划了这起意外火灾，杀了张羽林，而且毁灭了所有证据。”
　　“不仅如此，林刚到来后，应该是调查到了什么关键线索。”
　　“所以，他们又策划了那场意外交通事故。”
　　陈言听后……
　　重重点头。
　　王敏的推论，和陈言心中的推论，方向基本一致。
　　电热水壶引发火灾，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为了毁尸灭迹。
　　还有林刚的拿起车祸。
　　意外的假象，已经被陈言识破。
　　对方通过在红绿灯控制箱上做手脚，精心策划了交通事故。
　　导致案件中的核心人物金南生当场死亡。
　　发现重大线索的林刚，重伤昏迷。
　　“林哥那边，当天前往雷公山，应该就是为了见金南生。”
　　“只不过，对方早有预谋，路上导演了这场车祸。”
　　“王哥……”陈言想了想，看向王敏：“我有个要求。”
　　“嗯？”
　　“什么要求，你说。”
　　“我要重新对张羽林和金南生验尸！”
　　重新验尸？
　　王敏微微一愣，看向陈言的目光满是惊奇：“你小子还懂验尸？”
　　尸体检验，可不是虽然上去捏两把，看一看，就行的。
　　这是一个专门的学科。
　　需要非常丰富的经验。
　　有的时候，经验甚至要比技术还重要。
　　陈言的履历，王敏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甚至，总队那边专门有人去警校调查过陈言在警校时期的表现。
　　否则，你以为华国侦缉总队的聘书那么好拿的。
　　九大侦缉组的组长后备人员，是那么好当的？
　　可是，没听说这小子在警校学习过尸体检验啊。
　　一看王敏的表情，陈言就知道王敏在想什么：“在连城市学习了一些。”
　　“张羽林牺牲时候的情况，非常不对劲。”
　　“我想自己看一看，也许有什么收获也不一定。”
　　“这个当然没问题。”
　　王敏虽然惊讶，但是也没有提反对意见。
　　云省侦缉大队，安排给张羽林做尸检的侦缉员，虽然是这边的大拿人物。
　　但是，陈言的细致观察力，王敏那都是无比佩服的。
　　别的不说，就是上午在红绿灯控制箱里的发现。
　　王敏亲自勘察过那个控制箱。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开关，每一个螺丝或者按钮。
　　王敏这种老侦缉，怎么会出现错漏的低级错误。
　　可是，保险盒上保险按钮被动过的痕迹，王敏是真的没有发现。
　　而陈言就能发现。
　　之后，岳城侦缉队那边，有人找来放大镜，仔细观察研究了十几遍，才发现有问题的那个保险按钮，上面的光泽，细微的灰尘附着物，确实和其他的保险按钮不一样。
　　一时间，岳城侦缉队和云省侦缉队重案组的人员，对陈言是惊为天人。
　　尤其是重案组里的成员，有两个人，本身就在昆市侦缉队任职。
　　上次陈言在昆市侦办诡异自杀案的时候，就跟着陈言办过案子。
　　下午2点，陈言和王敏来到了岳城殡仪馆。
　　“张羽林同志的遗体，储存在3号冷柜。”
　　“金南生的尸体，储存在7号冷柜。”
　　案件没有侦办，尸体自然没有火化。
　　拉开冷冻柜，寒气扑面而来。
　　打开尸袋，张羽林解剖后，又重新缝合的遗体，出现在陈言和王敏面前。
　　尸体呈现焦状，因为大火的焚烧，现在已经面目全非。
　　胸前，y字形尸检切口已经被缝合。
　　尸体检验，是有非常严格的流程的。
　　在哪里下刀，切什么样的刀口，用什么样的线进行缝合，都是有规矩的。
　　系统奖励给陈言的验尸技能专精，对这些都有着详细的介绍。
　　陈言一眼看去，就知道给张羽林做尸检的是个高手。
　　无他，刀口缝合。
　　验尸的刀口，一般是从两侧锁骨开刀，至胸骨后，向下。
　　之后，再进行后续的操作。
　　比如对内脏进行病理分析，药理分析，甚至是毒物分析等等。
　　而缝合的时候，也非常讲究。
　　因为尸体的皮肤脆弱，没有弹性。
　　所以，缝合尸体检查用的缝合线，和普通的的医用缝合线是不一样的。
　　从张羽林验尸伤口的缝合上来看，负责验尸的侦缉员非常仔细。
　　每一针的距离都相同，力度掌控的非常好。
　　既让刀口缝合，又没有对皮肤造成二次伤害。
　　即便张羽林的遗体，已经被大火损毁，但是，陈言从细节上能够看到，负责尸检的侦缉员，不仅非常爱惜张羽林的遗体。
　　技术同样极为高超。
　　反观从7号冷柜取出的金南生的尸体，仅仅是从缝合痕迹来看，就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针脚宽度不均，力度不匀……
　　新手。
　　因为冷冻保存的原因，陈言不可能直接进行验尸。
　　但是，解剖验尸，仅仅是只是验尸中的一种手段。
　　通常用来确定死因，查证死者是否中毒等。
　　关于这一点，陈言是相信原本的尸检报告的。
　　但是，即便不解剖，只通过外表的检查，其实也能有很多发现。
　　比如《洗冤集录》中记载的一些验尸方法。
　　就和和中医看病一样。
　　尸体，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会说话的。
　　陈言带上手套，开始仔细观察。
　　和验尸报告上的结论一致。
　　张羽林身上有纤维焦炭，是所盖夏凉被被焚烧后的残留物质。
　　开启视觉基因锁，陈言一寸一寸的扫过张羽林遗体。
　　手上，也在遗体表面轻轻摸索。
　　面容损毁……
　　口腔内有烟雾颗粒……
　　后脑没有伤痕……
　　脖颈没有折断痕迹……
　　侧放遗体，陈言开始观察遗体背部。
　　因为张羽林死亡时，是平躺在床上的。
　　背部贴合床板，所以并没有被大火烧焦。
　　嗯？
　　陈言微微一怔，一个小小的，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黑点，吸引了陈言注意。
　　“这是……什么？”


第253章 第二条线索
　　张羽林遗体的脖颈处，有一个几乎肉眼看不到的黑点。
　　轻轻碰触，因为尸体还在冷冻状态，黑点没有任何凸起或者凹陷。
　　判断不出是外伤导致的，还是原本就有的皮肤色素沉积。
　　将遗体固定，陈言仔细观察。
　　黑点非常细小，仅仅比毛孔略大一些。
　　暗暗记下这一个不太寻常的特征，陈言继续观察。
　　十分钟后，陈言来到七号冷柜前，开始观察金南生的尸体。
　　根据尸检报告显示，金南生的死因是脾脏破裂，导致内脏大出血而死亡。
　　脾脏，是人体所有脏器中，最脆弱的存在。
　　高空坠落，猛烈撞击等等，都有可能引起脾脏出现破损。
　　脾脏损伤，也是车祸中比较常见的人身伤害。
　　尸体左腹，有贯穿伤。
　　根据当时的照片显示，是一截车辆内饰板，在猛烈的撞击下，插进了金南生的腹部。
　　之后贯穿脾脏，最终导致内出血，引发金南生死亡。
　　除了这处贯穿伤之外，金南生其他身体部位，还有多出的挫伤、擦痕。
　　都是车祸瞬间，撞击导致的。
　　翻转金南生尸体，陈言照例观察尸体背部。
　　结果……
　　陈言瞳孔急剧收缩。
　　这……
　　怎么可能！
　　片刻后，王敏脸色阴沉的站在陈言身边。
　　面前，摆放的是张羽林和金南生的尸体。
　　面部朝下，背部朝上。
　　递给王敏一个放大镜，陈言指向两具尸体的后脖颈：“王哥，你看这里。”
　　“两人的后脖颈，在第三和第四块颈椎之间，都有相同的黑点存在。”
　　“在检查张羽林遗体时，我还以为这是皮肤黑色素沉积形成的黑痣，但是……”
　　陈言指向金南生的后脖颈：“没理由金南生也有同样的黑痣，而且是在相同的位置。”
　　俯下身，王敏仔细观察。
　　正如陈言所说，黑点非常细小，肉眼看去，很难分辨清楚。
　　尤其是尸体经过冷冻后，皮肤颜色暗沉，更加难以分辨。
　　如果不是陈言给了王敏一个放大镜，他根本发现不了。
　　“你有什么意见？”
　　显然，这不可能是一个巧合。
　　后颈，第三第四颈椎中间，同样位置的黑点。
　　“我怀疑，在张羽林和金南生死前，他们的行为能力……或许就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为什么！
　　因为颈椎里边保护的是脊髓。
　　里边有大量的神经。
　　人类大脑如何控制身体运动，不就是通过脊髓的神经传递吗。
　　如果脊髓遭到破坏，就有可能引发瘫痪。
　　瘫痪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因为脊髓中神经被破坏，而无法传递大脑发出的运动信号。
　　而瘫痪中，有一种就叫做高位截瘫。
　　意思就是，脖子以下，哪都动不了。
　　根本原因就是，颈椎中保护的脊髓神经出现了问题。
　　“我怀疑，有人在两人的颈椎中动了手脚。”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张羽林为什么在大火中没有任何挣扎，而是躺在床上被大火吞噬。”
　　“因为，在大火燃烧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能动弹了。”
　　“但是，那个时候，张羽林并没有死去，所以尸检结果，依然是烟雾窒息死亡。”
　　“还有金南生，他是在5号白天，故意找茬进入侦缉队禁被拘留。”
　　“很可能就是为了躲避某些人，某些带给他危险的人。”
　　“可是，他在16日的时候，开车和林刚的车撞击，导致了自己死亡。”
　　“也许，那个时候的金南生，就如张羽林一样，脊椎中的神经被损坏，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对方精心策划的车祸，就是为了灭口！”
　　通过意外车祸灭口，通过意外火灾杀人。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王敏眉头紧皱，对于很严的分析，王敏非常赞同。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对很多问题做出解释。
　　比如张羽林在大火中，为什么没有挣扎求救。
　　还有金南生为什么能在大火中幸存。
　　因为，在一开始，就有人将张羽林控制住，然后用值班室的钥匙，打开禁闭室，带走了金南生。
　　之后再弄出电热水壶短路的假象，引燃大火。
　　而张羽林此刻已经高位瘫痪，自然只能在床上等死。
　　还有林刚的车祸。
　　如果不是陈言变态的观察力，王敏等人不可能发现控制箱里，保险按钮被做过手脚。
　　没有发现这个，就无法定性这场车祸的性质。
　　而对方显然在策划这场意外车祸的过程中，考虑的非常细致周到。
　　但问题又来了。
　　对方既然为了救出金南生，不惜导演一出意外火灾，还杀了一名侦缉员。
　　那么后来，为什么又把金南生在一场意外车祸中杀了呢？
　　还隐瞒金南生的真正死因，到底为什么？
　　当然，对方也许不是为了救金南生，而是为了得到金南生。
　　之后，在金南生身上，是不是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东西。
　　所以才选择杀人灭口？
　　那么，这一切背后的主使，会不会就是金南生在5号白天，想要躲避的人？
　　大概率是。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两条。
　　第一，确认陈言的发现是不是正确的。
　　这一点倒是简单，等两具冷冻的尸体解冻，切开颈椎，看一看脊髓神经就能找到答案。
　　第二，就是找到金南生在5号白天的时候，到底在躲避谁。
　　接下来的第二次尸检，自然不用陈言参与。
　　此刻的陈言和王敏，已经来到了岳城侦缉队的后院。
　　“当时发生车祸的两辆车，就在岳城侦缉队后院。”
　　陈言点点头，直奔后院。
　　车子的检查报告，其实陈言已经看过。
　　从报告来看，两辆车子本身都没问题。
　　油路系统、制动装置等等， 都没问题。
　　陈言这次主要是来看金南生的车子的。
　　他要印证一下，金南生的死因，到底是不是车祸造成。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对方虽然在金南生身上做了手脚，导致他不能操作汽车，那么，对方怎么就能确定车祸一定能让金南生死亡呢。
　　插入脾脏的装饰板，到底是不是意外？
　　5点的天色，已经发黑，陈言借助应急手电，对车辆的情况进行查看。
　　尤其是主驾驶席位。
　　车里，到处是褐色的印记，这是金南生发生车祸后，喷射的血迹。
　　方向盘上的气囊，已经弹开，所以，金南生的面部没有受到重创。
　　视线下移，陈言主要观察的是驾驶席底下的装饰板。
　　根据当时的照片，就是这个位置的装饰板脱落、断裂，其中一部分，插进了金南生的脾脏。
　　断裂的痕迹……
　　没什么问题。
　　是明显撕裂痕迹，断口有毛茬。
　　不是利器切割那种平滑的切口。
　　视觉基因锁开启。
　　断裂的装饰板上沿，两个淡淡的印痕，印入脑海。
　　“拿一个钳子过来！”
　　不一会，身后提过一个钳子。
　　陈言接过后，在断裂的装饰板上，反复比划。
　　“换一个，要那种尖嘴的小钳子……”
　　三分钟后。
　　响起陈言兴奋的大叫：“王哥！过来看这里！”


第254章 对方是高手
　　王敏凑上前，只见陈言手中的尖嘴钳子，正对着方向盘下方的内饰面板。
　　破损的面板上，沾染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一片褐色。
　　“这是……”
　　尖嘴钳悬空，每一个齿痕，对应着面板上沿的一边。
　　“王哥！”陈言右手拿着尖嘴钳，左手指向钳子下方的内饰面板。
　　“你看这个面板的划痕。”
　　“这个痕迹，和这种尖嘴钳的齿痕一模一样。”
　　“这说明，金南生的死……”
　　王敏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抢先道：“不是意外死亡！”
　　“对！”
　　车祸不是意外的车祸，金南生的死，也不是意外死亡。
　　插进金南生脾脏的内饰面板，根本就不是车祸造成的。
　　“对方事先用尖嘴钳，将面板撕裂。”
　　“然后将突出的尖锐部分对准金南生的脾脏位置。”
　　“车祸发生的时候，金南生虽然有安全带束缚，但是身体也会有小幅度的位移。”
　　“也就是说，是金南生撞上内饰板，从而导致脾脏破裂，大出血死亡。”
　　“而且，”离开驾驶位的陈言，认真的看向王敏：“这就说明，金南生的车在和林刚的车相撞的时候。”
　　“他本身一定是无法控制车辆的。”
　　王敏自然知道陈言要说什么：“也就是说，张羽林和金南生脖子后的黑点，一定有问题！”
　　“确实如此。”
　　电气火灾，意外车祸。
　　表面上看，都是意外事故导致的死伤。
　　但是，实际上，这都是对手精心策划的谋杀案件。
　　“可是，对方如此大费周折，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
　　王敏冷笑：“当然是为了隐藏更大的秘密。”
　　“盘水镇侦缉队的火灾，对方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金南生。”
　　“之所以选择用电气火灾这种方式，一是可以伪装意外事件。”
　　“转移当时办案人员的注意力。”
　　“如果能让办案的侦缉员，将事件定性为意外火灾，那就再好不过。”
　　“而金南生，不过是一个寻衅盗窃的嫌疑人。”
　　“像他这种情况，通缉令都不会发，顶多就是岳城侦缉队下属单位，注意一下，发个内部协查就完了。”
　　“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如果办案的侦缉员看破了对方的把戏，一场大火，足以毁灭所有证据。”
　　“想要找到对方，无疑会非常苦难。”
　　王敏叹了口气，看向已经撞的面目全非的车辆：“而且，显然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
　　陈言点头。
　　对于王敏的判断，陈言是赞同的。
　　首先，金南生被杀，很可能因为对方已经榨干了他的价值。
　　伪造成车祸意外，也算将在前面火灾中失踪的人，给侦缉队送了回来。
　　两个案子，如果没有陈言，即便是王敏在，明知道案子有问题，可是发现不了线索、证据，不也是白扯。
　　到最后，盘水镇侦缉队的火灾，十字路口的车祸，都只能定性为意外事件。
　　返回岳城侦缉队，陈言和王敏了解这些天王敏的调查结果。
　　王敏在岳成呆了将近一个月，虽然案件没有太大进展，可是，相关的背景调查，早就完成了。
　　“金南生，28岁，金盛运输公司的一名货运司机，往返老国和岳城，运输蔬菜、瓜果等物资。”
　　“三年前，曾经因为喝酒斗殴，被拘留过。”
　　“没有结婚，有一个女朋友，在一年前分手。”
　　“两人基本没有往来，但是他的这个女朋友，每个月都能收到一笔钱。”
　　“是现金，还没有追查到来源，但是，大概率是金南生给的。”
　　“他们不是分手了吗，为什么会是金南生给的钱？”
　　“这个金南生……有一些问题，他和他的女朋友是高中同学，两家还是邻居，他们已经在一起10多年了。”
　　“结果，说分手，就分手，而且再也没有过任何电话联系，这不太正常。”
　　“还有，金南生从去年到现在，从来没有回过家，也没有和家人有过联系。”
　　“那……有没有可能，这个金南生在贩独？”
　　不和家人联系，女朋友也突然分手，突然进侦缉队自首……
　　在岳城边境，这种人，和贩独扯上关系的可能性最大。
　　可是，王敏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不是？”
　　“对，我让老国那边的情报网络，查了一下。”
　　“这个金南生，不是骡子。”
　　“他在老国，和那帮人没有过接触。”
　　“边检那边，也反馈过消息，从没有在金南生的车上发现过违禁品。”
　　跟贩独不沾边……
　　陈言微微皱眉。
　　那到底是什么？
　　“除此之外，金南生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在岳城市中心，开了一家五金店。”
　　“他的父亲却是当地的一名赤脚医生，在两年前因车祸去世。”
　　……
　　关于金南生的背景调查结果，王敏做的非常细致。
　　金盛运输公司，是岳城比较有名气的运输公司之一。
　　老板叫秦姝妹，36岁，一个风韵无边的离异少妇。
　　是岳城和老国之间，最大的水果运输公司。
　　金南生是三年前通过网络招聘的方式，进入金盛运输公司工作的。
　　他所在的运输队，有十名司机。
　　平时关系比较融洽，一趟运输，都是整个队一起进出。
　　王敏早就对这些人进行过调查。
　　背景干净，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一个月工资6000多块钱。
　　还有金南生的哥哥，叫做金北生，五金店是他们父亲资助开起来的。
　　本来，金南生也在店里，后来出去单干了。
　　金南生的女朋友孙静雅，在岳城中心广场卖化妆品。
　　王敏递给陈言一沓纸：“这是和金南生比较熟悉的人的所有资料。”
　　看着手上厚厚一沓，差不多有一掌后的资料，陈言是由衷的感慨，总队的领导就是牛逼。
　　这找人的手段，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张羽林和金南生的尸体二次检验结果，要在明天早上才能出来。
　　陈言今天晚上，就是研究眼前的一沓资料。
　　“宝宝，岳城的风光真不错，下次来这里玩吧。”
　　远在万里之外的沈云懿，开心的看着手机屏幕傻笑：“好呀。”
　　“宝宝想你了……么么哒……”
　　秒回的信息后，是小御姐的自拍照。
　　不知火舞！
　　淦！
　　陈言一个鲤鱼打挺，差点蹦下床。
　　“这衣服……哪来的？”
　　“嘻嘻……好看吗？”
　　滋溜……
　　某人舔了舔嘴唇，吸了吸就要流出来的哈喇子：“好看好看……”
　　“要不……让飞机来接我吧？？？”
　　“不要！”
　　本来得意洋洋的小御姐下了一跳。
　　这要是真把陈言接过来，明天还起不起床了？
　　“那个……这衣服有点麻烦……我还没研究明白……”
　　“你安心办案……等你回来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视频是不可能的了。
　　小御姐打死都不肯。
　　但是，陈言有点想不明白。
　　不知火舞嘛，就那么两片布条……
　　有啥整不明白的？？？
　　深呼吸一百次，陈言终于睡下。
　　而连城的小御姐，站在镜子前，左看看，又看看。
　　“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种太阳……”
　　嘴里哼着最喜欢的曲调，简直开心的一批……
　　最关键的是，镜子里的不知火舞……
　　哪里是整不明白的样子。
　　沈云懿穿上这身衣服，简直是比不知火舞还有火舞。
　　或者说，不能用火舞形容，爆炸舞还差不多。
　　有件事倒是不得不提。
　　陈言即便是穿越到了华国这一方世界，阳国的某些东西，依然是驰名世界。
　　造福了不知道多少单身汉。
　　第二天一早。
　　第二次尸检结果，终于传来。


第255章 第三条线索
　　岳城侦缉队队长，断天山，亲自送来了尸检的二次检查结果。
　　对于陈言，断天山并不陌生。
　　断天山，原本在昆市侦缉队任职副队长。
　　四年前，调到岳城侦缉队担任一把手。
　　虽然陈言在昆市侦办诡异自杀案的时候，断天山已经不在了。
　　但是，关于陈言的传说，断天山知道的可不少。
　　别的不说，昆市侦缉队队长吴彦忠，在和断天山吃饭的时候，那是每次都会提到陈言。
　　断天山早就有认识陈言的想法。
　　只是，陈言远在连城，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让断天山没想到的是，仅仅半年时间，不仅认识了陈言，现在竟然还在一起办案。
　　“陈队长，这是尸检报告！”
　　断天山将两张报告递到陈言手里：“陈队，您可真是神了。”
　　此刻的断天山，看陈言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似的。
　　“那个黑点，是被一种极细的金针刺穿后，留下的痕迹。”
　　“金针本身细如发丝，刺透皮肤，人都感觉不到疼痛，留下的痕迹更是微乎其微。”
　　“这您都能发现……”
　　吴彦忠说陈言勘察的本事是他生平仅见，无人能及。
　　断天山原本觉得，吴彦忠有些言过其实。
　　也许真的非常厉害，但是要说无人能及……
　　可是，这次断天山是真的开了眼了。
　　给张羽林验尸的老侦缉员，叫黄慈，59岁了，干了一辈子尸体检验。
　　是云省侦缉大队的国宝级人物。
　　当听说岳城侦缉队这边要重新验尸的时候，差点跳起来砍人。
　　“我检查过的尸体，要是有问题，你们扒了我的警服！”
　　要不是知道王敏是华国侦缉总队过来的，陈言就是上次在昆市侦办诡异自杀案的神人，黄慈都要杀过来吵架了。
　　结果，老同志连夜亲自进行第二次尸检。
　　而正是这个二次尸检，黄慈服了。
　　也不嚷嚷着打架了。
　　“在张羽林同志和金南生脖颈后，第三块和第四块颈椎内的脊髓内，检测到了一种植物汁液的残留成分。”
　　“而这种汁液，具有强烈的麻醉效果。”
　　“在云省这边，很多农家人，都会用这种东西止痛。”
　　实锤！
　　王敏和陈言对视。
　　陈言的推理，完全正确。
　　意外火灾，是假象。
　　对方先是制住了张羽林，然后将其麻醉成高位瘫痪。
　　之后劫走金南生，然后制造电热水壶短路，引发电气火灾。
　　意外车祸，同样是假象。
　　金南生当时已经被麻醉，失去了操控车辆的能力。
　　而这个时候，只要对方计算好时间，设定好车速，就有可能出现那场车祸。
　　当然，这个需要非常精确的计算。
　　两个现场，分析完毕。
　　确认了案件的性质，这就好办了。
　　怕就怕，案子是什么性质都确定不了。
　　那张羽林就不叫牺牲。
　　甚至，因为值班过程中睡觉，不仅让金南生逃走，还引起了火灾。
　　林刚同样如此。
　　虽然办案途中，出现意外车祸，也算是工伤。
　　但是，凶手就会永远逃脱制裁。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意外手段杀人案，限期十天，完成任务，奖励痕迹鉴定技能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案件性质，最终确定，陈言脑海中，同步响起侦办案件的提示音。
　　意外手段杀人案！
　　果然如此。
　　对手用隐藏的手段，制造意外，导致死亡。
　　陈言找到了证据，证明了案件并非意外，而是谋杀。
　　所以，系统也启动了奖励任务。
　　痕迹鉴定。
　　和尸体检验一样，都是侦缉员中的一个专业分类。
　　陈言上警校的时候，有这个专业学习方向。
　　按照内勤外勤的说法，这个专业侦缉员其实属于内勤。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办公室里工作。
　　但是，他们也出外勤。
　　有案子的时候，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的人，其实就是痕迹鉴定组的侦缉员。
　　搜集现场证据，保护证物，对现场的证物进行采集分析等等，都是他们的事情。
　　陈言的侦缉二分队，就有五名现场痕迹鉴定侦缉员的岗位编制。
　　不过，这个奖励，可不太好拿。
　　陈言已经很久没有碰到限期十天的案子了。
　　而系统给予的限期，都是时间越长，案件的侦办难度越大。
　　这一次，看来是个硬骨头。
　　“王组长，视频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岳城侦缉队，还有云省侦缉大队重案组，已经被王敏分成了若干个工作小组。
　　“怎么样，有什么异常没有？”
　　昨天，在发现红绿灯控制箱被动过手脚后，王敏第一时间安排人，再次查看当时的监控录像。
　　负责的人员，摇摇头：“和以前的结果一样，我们这次扩大了调查范围。”
　　“但是，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在案发前的半个小时，案发后一直到侦缉员到场，那个十字路口，就没有可疑人出现过在监控里。”
　　十字路口的视频，王敏在来都岳城的时候，就已经查过了。
　　但是，就像今天反馈的消息一样。
　　没有。
　　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陈言顿了顿，看向负责人：“把视频拷贝过来，我亲自看。”
　　“是！陈队长！”
　　有些东西，不亲自看，是发现不了问题的。
　　十天办案时间，案子难度一定不小，陈言要亲自过手每天一条线索。
　　……
　　十分钟后。
　　陈言在办公室里开始观看视频。
　　1月16日，下午1点19分。
　　这是当时的案发时间。
　　砰！
　　视频中，伴随着一声巨响，两辆车子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金南生的车子，将林刚的车子瞬间顶飞。
　　车子直接翻滚着出了监控的范围。
　　金南生的车子，车头粉碎，白烟冒气，车窗上，似乎有血迹在气囊瘪掉后喷射。
　　倒退视频半个小时。
　　大雨滂沱，视线非常不好。
　　视频中，只有红绿灯闪烁，路上没有任何车辆。
　　安静的画面，如果没有风雨声，似乎在静止一般。
　　时间推移，每个一两分钟，大概有一辆车经过。
　　但是，十字路口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不科学。
　　对方是通过在控制箱上做手脚，完成红绿灯控制。
　　从而造成了金南生的车子，林刚的车子，都在绿灯的时候通行，最终才出现车祸的假象。
　　根据卷宗记载。
　　红绿灯的控制箱，云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的人检查过。
　　王敏也亲自看过。
　　案发后，是确定上锁的。
　　所以，对方在案发的时候，一定在现场。
　　这样，他才能在第一时间重新锁上控制箱。
　　控制箱虽然在处在监控摄像头正下方，是监控盲区。
　　可是，监控摄像头是360度循环录像的，是一个球形监控设备。
　　摄像头广角将近160度。
　　对方有没有可能躲过摄像头的拍摄？
　　理论上有。
　　比如，这个人始终跟在摄像头背后转，逐渐靠近控制箱，这是有可能的。
　　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
　　摄像头是安装在防反光的黑色玻璃罩内。
　　从外边，根本就看不到摄像头。
　　那对方如何判断摄像头的方向。
　　如何能保证自己就在摄像头的背面呢？
　　闭上双眼，陈言靠在椅背上。
　　脑海中是飞速流淌的监控画面。
　　大雨，视线并不清晰。
　　但是，监控范围内，有没有人影出现，还是能看清的。
　　案发后，也即是1点22分，一辆轿车路过。
　　轿车司机李康民报警。
　　1点36分，接到报案的侦缉员到场。
　　38分，救护人员到场。
　　1点19分至1点36分中间。
　　凶手在案发后，只有这段时间才能离开。
　　而根据对报案人李康民的询问，1点22分至1点36分之间，他一直在现场。
　　也正是这个李康民，将林刚从翻到的车子里救出。
　　根据他的描述，他在场的时候，看过四周，没有发现人影。
　　那么，凶手应该是在1点19分发生车祸后，至1点22分，李康民的车辆经过路口前的三分钟离开的。
　　三分钟！
　　这三分钟的视频，陈言看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这特么不科学啊……
　　案发，三分钟，李康民的车到现场，李康民下车打电话，侦缉员到场，救护人员到场，所有车辆离开……
　　每一辆车，每一个人，每一个细节，都在陈言的脑海中反复出现。
　　同时，陈言还要来了两条路上一个路口的视频，对所有的路过的车辆进行对比。
　　这附近，并没有村庄，
　　所以，所有车辆经过上一个路口后，就一定会经过这个路口。
　　而如果没有经过，那么就说明，这辆车肯定是停在了这段路中间。
　　这就是嫌疑！
　　但可惜，每一辆车都重复出现。
　　而且时间很短，都是在正常行驶的时间范围内。
　　不仅如此，每一辆车的姿态，轮眉和车轮之间的间隙变化……
　　等等！
　　不对！
　　陈言的脑海中，有来两辆车的车身高低姿态，出现了变化。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上个路口和这个路口之间，车辆的载重发生了变化！
　　“王哥，”片刻后，陈言一脸兴奋的抓起电话：“两辆车有问题！”
　　“查云x125789这辆车的车主信息，还有……当时的报案人……李康民的车！”


第256章 模糊的背影
　　去年，陈言在侦办幽灵恐吓案的时候，有过类似的发现。
　　张小虎为了伪造自己不在场的犯罪证明，故意将车辆停在监控摄像头下方。
　　但是车尾却在监控范围之外。
　　中途，他通过打开车尾门，离开车辆，上狼头山将杨苗苗父母推下悬崖。
　　之后，又返回车里，还点了外卖，进一步坐实自己一直在车内。
　　但是，陈言当时在自己研究视频后，发现车辆的轮眉和轮胎之间的间隙，存在变化。
　　这就证明了车内的载重，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陈言对比路过的每一辆车，在两条路上一个红绿灯监控内，和案发路口红绿灯监控内，车身的高度，轮眉和轮胎之间的间隙。
　　果然，发现了异常。
　　当然，这次的对比，要比上一次的对比困难的多。
　　在狼头山，张小虎驾驶的车辆是静止在视频内的。
　　轮眉和轮胎之间的间隙，是保持不变的。
　　但是这一次，有一部分的车辆都是动态的。
　　大部分车辆，都有在两处红绿灯停车，等待红灯的时间。
　　所以，对比起来是比较容易的。
　　可是，还有几辆车，在上一个路口，停车等红灯。
　　但是在这个路口，直接遇到绿灯而没有停留，直接驶过。
　　这样一来，这就给陈言的辨认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陈言的大脑高速运转，每一辆车在行驶中的画面，全部被分解成一帧帧截图。
　　两个路口的图像，交叉对比。
　　终于！
　　陈言发现了问题。
　　第一辆车，黑色轿车，车牌号云x125789。
　　翠柏路方向，由东向西。
　　在上一个路口和这一个路口，车辆等待红灯的时候，轮眉和轮胎之间的间隙，有明显变化。
　　在案发的十字路口，轮眉和轮胎之间的间隙，要比上一个路口高3毫米！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在上一个路口到这一个路口中间，车辆的载重变轻了。
　　还有另一辆车，报案人李康民的驾驶的车辆。
　　当发现车祸后，李康民的车刚好行驶到红路灯下方，也就是监控死角的地方。
　　车尾正对着红绿灯控制箱，没有在监控范围内。
　　车头朝外，有一小部分，暴露在监控里。
　　这辆车，本来不是陈言关注的重点。
　　但是，在现场处理完毕，李康民的车驶离的时候，和车辆在上一个路口对比。
　　这辆车的轮眉和轮胎中间的间隙，小了4毫米！
　　为什么？
　　李康明当时是一人开车。
　　离开的时候，虽然因为被雨淋湿，身体重量肯定会增加。
　　可是，那点雨水能导致车辆轮眉和轮胎之间的间隙，出现4毫米的变化？
　　不可能。
　　所以，李康民的车，离开的时候，车上一定多了一个人！
　　查！
　　彻查！
　　王敏在得到陈言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安排人，亲自去调查。
　　陈言是昨天才到的岳城。
　　不到一天时间内，就找到了盘水镇侦缉队大火和林刚车祸发生的关键线索。
　　将两个案子的性质，用证据确定下来。
　　现在，又在视频中找到了嫌疑车辆。
　　这是重大突破。
　　如果陈言的推论没有错，那么，这一次就有可能直接找到凶手！
　　为什么？
　　第一，云x125789这辆车，从翠柏路而来，由东向西，在上一个路口和案发路口中间，车辆载重变轻，就意味着有人在中途下车。
　　要知道，当时可是下雨天。
　　那条路又是荒郊野岭，周围没有村镇或者工厂。
　　有人在那个路段下车，原因可想而知。
　　而且，这个时间，就在案发前20分钟。
　　还有李康民的车。
　　离开的时候，车辆载重明显增加。
　　是不是当时在红绿灯控制箱上做手脚的人，最后就是乘坐李康民的车离开的？
　　在所有人面前，玩了一个瞒天过海。
　　还有，如果是真的，那么李康民知不知道这个人。
　　他当时报警，是无意还是故意？
　　一个小时后。
　　王敏返回。
　　“王哥，怎么样？”
　　看到王敏出现，陈言心情激动。
　　如果对方真的是用这种方式作案，那么，王敏这一次出去，就很有可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只是，王敏的回答让陈言有些失望：“云x125789的司机叫王志豪，是岳城本地人。”
　　“平时靠跑黑车为生。”
　　“1月16号那天的事情，他有印象。”
　　那天，瓢泼大雨，街上打车的人特别多，王志豪一直在市区里跑黑车。
　　这一点，王敏通过调阅监控，已经证实。
　　“当天中午12点多的时候，王志豪拉到一位顾客，要前往雷公山。”
　　“因为路途远，市里乘客多，王志豪本来不想去。”
　　“但是对方给了他两百车费，王志豪就去了。”
　　“不过，对方没有在雷公山下车，而是在案发路口前的一段距离，下了车……”
　　这条线索，基本断了。
　　当时下着大雨，对方穿着雨衣，头上带着雨帽，相貌被完全遮掩。
　　王志豪当时在驾驶位，只是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对方。
　　并不记得这个人的模样。
　　“但是，因为对方出手大方，王志豪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
　　“听口音，应该是本地人，男性，身高在170左右，体型偏瘦。”
　　王敏将手中的一枚优盘递给陈言：“当时王志豪拉上这个人的时候，是在新世界广场附近上车。”
　　“我调阅了那个广场附近的所有摄像头。”
　　“只发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背影？
　　陈言将优盘插入电脑，点开里面的视频。
　　视频的角度是俯拍。
　　但是距离比较远，又因为大雨的原因，非常不清晰。
　　路边，正是王志豪的车子，车牌号隐约可见吗，但是并不清晰。
　　陈言开启视觉基因锁，才能勉强分析出来。
　　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车尾。
　　一个男人打开后门，钻进车内。
　　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就是这个人？”
　　王敏点点头：“车牌号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当天在新世界广场的车辆并不多。”
　　“结合时间，车辆品牌和车身颜色，这辆车就是王志豪的车。”
　　“而这个人，就是他当时拉的那个前往雷公山的人。”
　　王敏可没有陈言的变态视觉，看不清车牌号。
　　但是根据但是的情况分析推断，还是确定了王志豪的车辆。
　　而且，这个视频，也经过了王志豪的确认。
　　确认视频中的背影，就是去雷公山的人。
　　“就是他……策划了这一切？”
　　陈言喃喃自语。
　　一个背影，非常模糊的背影。
　　在一般人眼里，这个背影根本没办法分辨出任何特征。
　　没办法，大雨中的背影，非常迷糊，常人根本无法分辨。
　　但是，在陈言眼中，这个背影却越来越清晰。
　　虽然还无法还原到真实背影的程度，但是却依稀有能够辨认的可能。
　　“为什么……这个背影……有些熟悉的感觉？”


第257章 她在撒谎！
　　任何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
　　除了相貌不同，每个人的背影同样不同。
　　陈言以前上警校的时候，上过一个老侦缉员的选修课。
　　这位侦缉员不是外勤，而是一名痕迹鉴定方面的侦缉员。
　　尤其擅长画像。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画出嫌疑人的相貌。
　　这位老侦缉员曾经说过。
　　每一个人的相貌，都是独一无二的。
　　即便是双胞胎，也会有细微的区别。
　　而除了相貌，背影也是确认一个人的重要手段。
　　世界上没有两个走路姿势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背影，能够非常明显的显现出一个人的走路特点、体型特征还有骨骼特征。
　　而且，这不是换脸就能改变的。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背影，除非将他全身的骨头都换一遍。
　　视频中的模糊背影，就给陈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王哥，这人既然出现在新世界广场，其他的摄像头，有没有拍到这个人？”
　　结果王敏摇了摇头：“没有，我查了新世界附近的所有监控录像。”
　　“视频中的这个人，是从对面的巷子里钻出来的。”
　　“他好像知道王志豪的车子会出现在这一样。”
　　“从巷子出来后，就在路边背对着摄像头，等待王志豪的车停下。”
　　陈言皱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对方对新世纪广场的监控布置非常熟悉。
　　联系王志豪说他是本地口音……
　　“王哥，这个人是本地口音，对新世界广场又这么熟悉……”
　　“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就在新世界广场附近居住？”
　　王敏点点头：“你说的这一点，我也考虑了。”
　　“但是，视频里的背影太过模糊，通过这个去对比的话，根本没办法确认这个人的身份。”
　　呼……
　　呼出一口浊气，陈言知道，这个线索，很难继续推进。
　　否则，不用自己指挥，王敏早就安排了。
　　甚至，说不定都能把人抓回来。
　　对于王敏的办案能力，陈言是知道的。
　　就比如视频中车辆信息的确认。
　　自己是通过开启视觉基因锁，勉强刚看清楚了车牌号。
　　可王敏看不清楚啊。
　　他是根据王志豪的描述，还有现场的推断，确定这就是王志豪的车辆的。
　　要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即便是王志豪本人，也只是记得大概在新世界广场拉了这个人。
　　但是具体的时间，地点，都记不清了。
　　“王哥，那李康民那边怎么样？”
　　凶手乘坐王志豪的车到达现场，这一点基本可以确定。
　　但是他离开呢？
　　他是怎么躲避监控离开的。
　　在监控视频中，陈言认为，这个人很可能是乘坐李康民的车离开的。
　　“对李康民的调查，有一定的进展。”
　　当天，李康民在侦缉员和救护人员到达现场后，就驾车离开了。
　　第二天，又重新去了侦缉队录口供。
　　“我调查了这个人的背景。”
　　“是一名医生，在岳城第一医院工作。”
　　“案发的那天，是送老婆孩子回娘家，自己独自返回。”
　　“路上，碰到了车祸。”
　　“李康民本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们在他的轿车后备箱里，提取到了一些你泥沙”
　　“泥沙？”
　　“是的，湿泥沙干涸后，凝固而成。”
　　“经过初步的对比，应该就是十字路口现场的泥沙物质。”
　　这样的话……
　　“你是说，对方当时躲进了李康民车辆的后备箱，然后离开的现场？”
　　王敏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李康民当天并没有打开过后备箱，不存在因为其他原因，导致有泥沙的可能。”
　　一点泥沙……
　　一个迷糊的背影……
　　就这么两个线索？
　　陈言靠在椅背上。
　　怪不得王敏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案子都没有突破性进展。
　　这个对手不简单。
　　通过意外制造案件不说，这个人本身非常谨慎小心。
　　而且胆子也大。
　　案发当天，对反肯定是在李康民下车后，才钻到了他的后备箱里。
　　然后，在众多人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离开。
　　就这份心里素质，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案件，陷入了瓶颈。
　　嫌疑人的线索，已经找到。
　　但是，对方留下的线索太过有限。
　　一个模糊的背影，一点证实陈言推理的泥沙。
　　有用，但是又没有太大的作用。
　　可以说，对于现场的分析，陈言已经做到了极致了。
　　接下来，陈言要转变案件的侦办思路。
　　为什么死的人就是金南生的？
　　他在1月5号的时候，为什么要去盘水镇侦缉队“自首”？
　　也许，这才是所有案件的根由所在。
　　“王哥，我想见一见金南生的女朋友。”
　　“孙静雅？”
　　“是的，”陈言点头：“就是这个孙静雅。”
　　“按照你前边的调查结果，这个孙静雅每个月都能接到一笔现金。”
　　“而很有可能就是金南生给的。”
　　“可是，金南生从哪里来的钱？”
　　“还有，金南生为什么在和孙静雅分手后，还要给她钱？”
　　王敏点点头。
　　陈言的这些疑惑，也曾经是他的疑惑。
　　在来到岳城后，王敏在案件本身上，没有陈言这多细致的发现。
　　所以，他的精力都放在了对金南生等人的背景调查上。
　　甚至，不仅仅是金南生，就是张羽林的背景，王敏也进行了调查。
　　但是，没有收获。
　　孙静雅那边，什么都不知道。
　　钱是直接出现在她家门口的。
　　谁送的，她也不知道。
　　当然，事实上，孙静雅肯定知道是谁送的。
　　因为，这件事，并不是孙静雅主动告诉王敏的。，
　　而是这个孙静雅，把钱存到了银行。
　　因为账户金额变化，才引起了王敏的注意。
　　还有金北生、秦姝妹，王敏都做过调查。
　　这些人，都很干净。
　　银行账户没有异常，生意没有异常，接触的人，也都没有异常。
　　但是，王敏是王敏。
　　他的一些手段，对付类似阳国的间谍，可能更管用。
　　对付自己的老百姓，不一定管用。
　　一个小时后，陈言在孙静雅的家，见到了这个女人。
　　孙静雅，和金南生同岁，是高中同学。
　　两人认识十几年了。
　　现在孙健雅住的房子，就是两人一起付的首付，一起还贷款。
　　“孙小姐，你好，我叫陈言，你可以称呼我为陈警官。”
　　之所以来到孙静雅的家，而不是在讯问室见面，陈言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在这里，陈言能发现在讯问室发现不到的细节。
　　就比如气味。
　　孙静雅的家里，除了她本人，还有另一个人的气味。
　　而且，不是那种客人到访，之后又离开的气味。
　　而是长期的，只有居住在房间里的人，才会留下的气味。
　　这就很奇怪了。
　　这个房子，根据王敏的调查，就是孙静雅和金南生购买的。
　　两人分手前，一直居住在这里。
　　直到一年前分手过后，金南生才搬出去。
　　之后，两人的电话从未联系过。
　　但是，两人都是单身状态。，都没有再找对象。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是单身，孙静雅的房子内，为什么有另一人长期居住的气味。
　　“听说孙小姐……还是单身？”
　　孙健雅点点头：“是的，一年前和金南生分手后，就一直单身……”
　　“这次来，孙小姐不要误会。”
　　“主要是金南生上次和一名侦缉员的车辆相撞，导致金南生死亡。”
　　“我们主要是例行进行一些调查，您不用紧张……”
　　然后，陈言放弃了已经准备好的问题，而是随后问了些金南生的情况，就告辞离去了。
　　车上。
　　王敏没想到陈言出来的这么快：“怎么样？”
　　陈言抬头看了看孙静雅居住的单元楼：“孙静雅……在撒谎！”
　　一个单身的女人，都分手了，还怕别人知道自己又有了男朋友？
　　而且，还是当着警察的面撒谎。
　　最关键的是，陈言在孙静雅的家里，只发现了两个人长期居住的气味。
　　这说明什么？
　　说明孙静雅和金南生根本就没有分手。
　　过去的一年，金南生应该经常回来和孙静雅居住。
　　两人的假分手，已经可以确定。
　　但是，另一个发现，不仅让陈言意外，甚至让陈言觉得惊悚。
　　金南生已经死了一个月。
　　可是，孙静雅的房子内另一人的气味，非常浓厚。
　　应该最近一两天就居住过，才有这种气味留存的。
　　所以，金南生到底死没死？
　　诈尸是不可能了。
　　昨天下午，陈言才刚刚看过金南生的尸体。
　　可是，如果金南生没死。
　　那死的人……到底是谁？


第258章 狸猫换太子
　　金南生、金北生……
　　这两个双胞胎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静雅明显是在说谎。
　　一年前，金南生和孙静雅分手，显然是有特殊原因的。
　　而且，一定是做戏给别人看。
　　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分手，做戏……又是做给谁看？
　　和金南生在1月5日，故意到盘水镇侦缉队故意找茬，是不是有关系？
　　这一切，也许就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王哥，出发去金氏五金店！”
　　金氏五金店，就是金南生和金北生一起开的五金商店。
　　只不过，三年前，金南生离开后，只有金北生一人在维持。
　　“陈言，孙静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陈言点点头。
　　陈言知道，王敏问的不是孙静雅每个月都有人给她送现金的事情。
　　这个情况，王敏早就掌握了。
　　但是，金南生死了，这一切也就失去了追查的源头。
　　孙静雅的所有资料，王敏都做过深入调查。
　　除了每个月有一万块的现金存入银行，其他的地方并没有可疑之处。
　　而且，孙静雅只存钱，却从未取钱花过。
　　“孙静雅和金南生的分手，不是真的。”
　　王敏点头，这一点他也推测过。
　　否则的话，金南生不会在分手后还每个月都给孙静雅钱。
　　“最关键的是，我在孙静雅的家里，发现了金南生生活的痕迹。”
　　嗯？
　　“金南生生活的痕迹？”
　　这一点……应该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如果他们两人是假分手，那么孙静雅家里有金南生生活的痕迹，很正常。
　　没有才不正常吧？
　　陈言自然看出了王敏的疑惑。
　　“不一样，是最近的生活痕迹……应该就是一周内！”
　　一周内？！
　　“不可能！”
　　王敏下意识的反对。
　　金南生已经死了将近一个月。
　　昨天晚上，他和陈言还刚刚看过金南生的尸体。
　　甚至，他们刚刚完成金南生的第二次尸检检验工作。
　　确定了发生在16号的车祸，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而金南生的死亡，也是被杀，而非车祸造成。
　　甚至，陈言对现场路口和上一个路口的监控视频，分析出了嫌疑车辆。
　　找到了那个疑似凶手的嫌疑人的背影。
　　结果，你现在跟我说，金南生在一周内曾经出现在孙静雅的家里？
　　淦！
　　这特么怎么可能。
　　如果陈言猜的是对的，那死的人是谁？
　　“王哥，这点可以确定。”
　　“孙静雅的家里，有金南生生活的痕迹，而且是连续的。”
　　“除非，孙静雅的男朋友，从一开始就不是金南生！”
　　从一开始就不是？
　　王敏明白陈言的意思。
　　但是，这样一来……
　　“死的人……是金北生？”
　　陈言摇摇头：“这个还不确定。”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金氏五金店，会一会这个‘金北生’！”
　　当陈言从孙静雅的家里出来后，脑海中关于整个案件的思维推理都在重新构建。
　　如果孙静雅和金南生十几年的男女朋友关系不是假的。
　　当然，这个关系是假的可能性非常小。
　　那么，死的人，就是金南生的双胞胎哥哥金北生。
　　金南生在整个案件中，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游戏！
　　首先是盘水镇侦缉队。
　　被临时拘留的人，应该是金南生本人无疑。
　　虽然现在陈言还不知道金南生，为什么要在1月5日主动挑衅侦缉员被抓起来。
　　但是，无非就其他人威胁到他的安全。
　　无论这个人是谁，金南生都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脱对方的威胁。
　　所以，被逼无奈之下，选择被抓进去。
　　对方，总不可能在侦缉队里抓到他。
　　但是，让人不敢置信的是，当天晚上，盘水镇侦缉队竟然发生了电气火灾。
　　金南生失踪了。
　　原本，陈言以为，这应该是金南生要躲避的仇家，为了抓他，才策划了这起意外火灾。
　　之后，在16号的时候，金南生的价值压榨完毕，又策划了一起意外车祸，杀死了金南生。
　　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假的。
　　因为，金南生根本没死。
　　意外火灾和意外车祸，都是金南生自己布下的局。
　　即瞒过侦缉员的侦查，同样也瞒过了他的仇家。
　　盘水镇侦缉队的意外火灾，根本就是金南生的金蝉脱壳的计谋。
　　至于作案过程……
　　很简单。
　　别忘了，金南生还有一个开五金店的哥哥。
　　这样一个人，弄一场电气火灾，再容易不过。
　　还有，不要忘了，这两兄弟的父亲，本身就是一位赤脚医生。
　　金南生和金北生虽然在长大后，没有从事这个行当。
　　但是，耳濡目染，学会一些行医问药的手段，还是没问题的。
　　比如，用金针沾上特殊的植物汁液，短时间内让人瘫痪。
　　金北生和金南生共同策划5号的盘水镇侦缉队大火，从理论上来讲，是可能的。
　　至于16日的车祸……
　　如果金南生还活着，那么死去的人，就一定是金北生。
　　但是，无论是在警察眼里，还是在对金南生有威胁的人眼里，金南生都死了。
　　活着的是“金北生”。
　　今天上午，陈言在嫌疑人背影的时候，一直有一种熟悉的怪异感觉。
　　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现在看来，那个背影根本不是别人，就是已经死去的金南生。
　　陈言虽然没有真正见过金南生本人。
　　但是，他看过金南生的视频，也看过金南生的尸体。
　　至于两兄弟为什么反目成仇。
　　金南生为什么杀死自己的亲哥哥。
　　这就需要金南生自己来回答。
　　但是，无外乎金钱利益罢了。
　　车辆飞驰，从孙静雅的房子到金氏五金店，只有20分钟的路程。
　　嗡嗡嗡……
　　王敏的手机响起。
　　“是段天山……”
　　岳城侦缉队队长打来的电话。
　　“王组长……出事了……”
　　王敏是用免提接听的电话。
　　段天山给他打电话，一定是有关案情的。
　　所以，王敏直接按开免提，让陈言一起听。
　　“什么事？”
　　王敏心头一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言也眉头紧皱。
　　果然，段天山带来的是坏消息。
　　“刚刚接到火警电话……”
　　“金氏五金店发生大火！”
　　大火？
　　“伤亡情况怎么样，金北生是不是还活着？”
　　陈言直接插话。
　　“大火还没有扑灭，具体伤亡情况不明……”
　　淦！
　　陈言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伤亡不明？！
　　怎么回事！
　　“不对！”
　　王敏的脸色同样阴沉，但是紧紧片刻，朝着司机大吼：
　　“马上返回孙静雅的住处！”
　　陈言表情一怔。
　　王敏到底是比自己的经验要老道。
　　金氏五金店既然已经发生了火灾，现在两人赶过去，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是，孙静雅不同。
　　陈言刚刚之所以没有逮捕孙静雅，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否则，如果假冒金北生的金南生，一旦警觉，就有可能出逃。
　　但是，现在来看，对方下手的速度，显然要快的多。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孙静雅的安全！


第259章 一枚钥匙
　　阡陌路98号。
　　5分钟！
　　司机拉响警笛，一路闯过红灯全速行驶，只用了5分钟，就赶回了阡陌路孙静雅的家。
　　咯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整个小区。
　　陈言飞快的跳下车，朝着孙静雅的住所飞奔。
　　孙静雅的房子在9楼，看了一眼停在6楼的电梯，陈言直奔楼梯间。
　　咚咚咚……
　　敲门声没有任何回应。
　　陈言想都没想，力量基因锁开启，全身蓄力！
　　砰！
　　一声巨响，防盗门变形。
　　砰砰砰！
　　接连三脚，整个门变形已经非常严重。
　　这时，跟在后边的王敏，才从楼道里出来。
　　看到已经被陈言踹到变形的防盗门，王敏的嘴巴惊讶的成了哦型。
　　这特么……是人能做到的吗？
　　陈言现在可没时间看王敏的表情。
　　从变形的空洞内，伸手打开门锁，入目的是已经倒在地上的孙静雅。
　　一個箭步冲到孙静雅身边，探了探鼻息，陈言松了一口气：“只是晕过去了，人没事……”
　　抽动鼻息，不用开启嗅觉基因锁，陈言就已经闻到了浓浓的天然气味道。
　　“王哥，天然气阀门被打开了……”
　　开启嗅觉基因锁，陈言锁定了房间内的陌生气息。
　　“对方刚刚逃走，我去抓他！”
　　不等王敏回应，陈言将孙静雅平放在沙发上，转身就飞奔出房门。
　　对于陈言来讲，如果他本人就在案发的第一现场，抓人从来就不是难事。
　　空气中，出现在孙静雅房间内的陌生味道，仿佛信标一样，标记出对方的方位。
　　电梯！
　　对方是乘坐电梯离开。
　　陈言这次没有选择走楼梯，而是顺着对方的气味，一路追踪。
　　室外，微风。
　　出门向左！
　　陈言快步跟上，然而，只不过奔出去十几步，陈言就停下脚步。
　　楼下，因为刚刚陈言乘坐的警车急速刹车，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给陈言和王敏开车的侦缉员，正在维持秩序。
　　但是，因为孙静雅家的楼栋刚好临街，所以周围已经聚集起二三十人，都是小区内或者附近的居民。
　　而那道孙静雅房间内出现过的气味，竟然没有离开。
　　就在人群之中！
　　做完案，竟然还留下来看热闹。
　　真特么是……
　　胆大包天啊。
　　这是一个青年。
　　带着鸭舌帽，大概20多岁。
　　陈言出大楼的时候，只是快步走出，并没有奔跑。
　　所以，此刻的他，就像一个本楼的居民，没有引起青年的怀疑。
　　转过身，陈言抬头看向楼上。
　　胳膊肘推了推身边的青年：“哥们，都看啥呢？”
　　“我刚刚听到警笛声了，出啥事了？”
　　青年看了看陈言，没有在意：“不知道出啥事了，可能死人了吧？”
　　“死人？”
　　陈言笑了笑：“你是说……那个孙静雅？”
　　“你不是只把她打晕了吗，天然气中毒死亡……没那么快！”
　　轰！
　　鸭舌帽青年听到陈言说出孙静雅的名字，全身紧绷。
　　看也没看陈言，转身就跑！
　　跑？
　　这个时候想跑，晚了吧！
　　回身飞踹，正中鸭舌帽青年后背。
　　以陈言开启力量基因锁的巨力，就这一脚，鸭舌帽青年只感觉后背被压路机碾过，喉咙一甜，嘴角溢出血丝。
　　一脚过后，陈言没有手软，栖身上前。
　　擒拿！
　　咔嚓。
　　啊！
　　清脆的骨骼错位声伴随着鸭舌帽青年的惨叫。
　　青年双臂脱臼，半跪在陈言面前。
　　陈言右膝顶住鸭舌帽青年后背，右手前探，在青年下巴上轻轻拂过。
　　咔嚓。
　　让人牙酸的声音再度响起，青年下巴脱臼。
　　对这种人，陈言向来手黑，出手毫不留情。
　　而且，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自己离开孙静雅的家之后，金氏五金店就着火。
　　要不是王敏反应迅速，孙静雅这边可能也死了。
　　对这种穷凶极恶的人，陈言都觉得自己的手段是轻的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周围看热闹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战斗就已经结束。
　　“都散开，警察办案！”
　　断天山等人也在此刻赶来。
　　立即驱散围观群众。
　　……
　　岳城侦缉队。
　　讯问室。
　　孙静雅已经清醒过来。
　　他只是被鸭舌帽青年攻击颈动脉，造成短暂昏迷。
　　天然气中毒不深，很快就清醒过来。
　　此刻，陈言正坐在孙静雅对面。
　　金氏五金店那边的大火已经扑灭。
　　消防人员在里边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虽然已经看不清容貌，但是，经过和死去的金南生进行DNA信息比对，确定死的人就是金北生。
　　当然，准确的来说，车祸中死去的才是金北生，而今天在五金店内被烧死的，才是金南生。
　　盘水镇侦缉队的意外火灾，16号的意外车祸，都是金南生精心策划。
　　他本以为能够骗过警察，骗过对他有威胁的人。
　　但是现在来看，他哪一方都没骗过去。
　　“孙静雅……”
　　“金南生……死了！”
　　嗯？
　　孙静雅表情微微一愣，虽然刚刚经历过生死，但是她显然还想继续隐瞒：“陈警官，这个……我早知道，那次车祸……”
　　“孙静雅！”
　　陈言大声打断孙静雅的话。
　　“你刚刚差点被杀死！”
　　“要不是我们去的及时，你现在已经死了。”
　　“还有，我说的金南生死了，是金氏五金店内，假扮金北生的金南生！”
　　“就在我们救你的时候，金氏五金店发生火灾。”
　　“大火刚刚扑灭，我们发现了金南生的尸体。”
　　死了？
　　孙静雅的表情已经冻结。
　　脸色苍白的可怕，没有一点血色。
　　“怎么可能……死了？”
　　“他明明说……已经……没事了啊……”
　　“我们就要远走高飞了……”
　　啊！
　　呜呜呜……
　　……
　　陈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孙静雅。
　　金南生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在孙静雅眼里，他都是好人。
　　“孙静雅，现在金南生已经确认被杀。”
　　“你也差点被对方灭口。”
　　“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钥匙！”
　　孙静雅擦干眼泪，不等陈言说完，立即插口。
　　“我知道南生为什么被杀，”短短半个小时，孙静雅好像换了一个人。
　　从一个原本懦弱的女子，突然变的刚强起来：“南生跟我说过，他手里有一把钥匙。”
　　“钥匙？”
　　陈言没有差异孙静雅的变化，一个女人，自己的爱人死了，而且是被杀。
　　那么，这个女人变成什么样，都不足为奇。
　　“什么钥匙，你继续说。”
　　“这件事情，是从三年前开始的……”
　　孙静雅交代的信息非常重要。
　　原来，三年前，金南生离开金氏五金店，跑去金盛运输公司当司机，不是偶然行为，而是有目的的。
　　“南生具体在干什么，他没跟我说，也不让我问。”
　　“他只告诉我，只要两三年时间，他就能赚到我们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我们一年前假装分手，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怕那帮人用我威胁他……”
　　两人分手，确实是假的。
　　是金南生演戏给那些人看的。
　　但是，显然，金南生的手段失败了。
　　“一个月前，他跟我说要出事了，他要干一件大事，然后我们就远走高飞……”
　　“呜呜呜……”
　　孙静雅的精神有些不稳定，一会咬牙切齿，眼中的凶光，陈言看的都有些心惊肉跳。
　　但有时又号啕大哭，似乎无法接受金南生已经死去的事实。
　　“盘水镇侦缉队大火，是南生和北生大哥策划的，意外车祸也是……”
　　“但是，北生大哥，不是南生杀的！”
　　嗯？
　　陈言微微一怔。
　　金北生……不是金南生杀的？


第260章 背后黑手
　　盘水镇侦缉队火灾，陈言的推理，八九不离十。
　　孙静雅虽然没有参与到案子中，但是知道金南生是怎么策划的。
　　5号当天，金南生挑衅盘水镇侦缉员，主动被拘留
　　不是为了躲避什么人，而是本身要营造一场假死。
　　金北生就是金南生的帮凶。
　　根据孙静雅的交代，在盘水镇侦缉队，金南生和金北生并没有杀死张羽林。
　　“他们只是把张羽林迷晕了。”
　　“南生说，根本没有必要杀张羽林。”
　　“北生哥当时用一种草药烟雾，已经迷晕了张羽林，那个死去的侦缉员根本没有看到北生哥。”
　　“这种草药烟雾的效应不是很强，很快就会消散，根本检查不出来。”
　　“所以，北生哥还用金针，暂时麻痹了张羽林，短时间内，他肯定不会苏醒。”
　　陈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特有的草药迷雾，很容易代谢，所以在验尸中，并没有检测到迷药残留物。
　　可是，后来的大火，是谁弄得？
　　“那盘水镇侦缉队的大火是怎么回事？”
　　如果孙静雅说的是真的，那到底是谁在盘水镇侦缉队放的大火？
　　孙静雅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不过……”
　　“南生说，侦缉队里有一個大人物，是他们的人。”
　　“有他帮忙处理后续的事情，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大人物？！
　　孙静雅扔下了一刻重磅炸弹。
　　岳城侦缉队内部，有内奸？
　　怪不得！
　　陈言在来到岳城后，一直有一种被凶手领先一步的感觉。
　　最明显的就是陈言在离开孙静雅家后，金南生的所在的五金店，就被烧了。
　　好像对方先一步知道了自己已经有所发现。
　　从而迅速灭口。
　　或者说，金南生原本的策划，已经将要杀他的人隐瞒了过去
　　这其中，就有岳城侦缉队的那位大人物帮忙。
　　但是，因为陈言的到来，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金南生假死的事情被陈言发现。
　　而金南生一旦落入陈言手里，岳城侦缉队里边的那个大人物，也一定逃脱不掉！
　　所以，杀死金南生的人，不一定是想要找他的人。
　　很有可能是那个内奸！
　　而且，杀了张羽林的人，不是金南生和金北生，而是那个内奸。
　　想到此处，陈言立即起身，找到王敏，在他耳边耳语之后，才返回询问室。
　　岳城侦缉队的询问室，并没有设置监控设备。
　　室内只是配置了一个摄像机。
　　所以，孙静雅的话，除了陈言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重新坐在孙静雅对面：“孙静雅，你为什么说金南生没有杀死金北生？”
　　“南生告诉我的，他说北生大哥早就知道他的计划。”
　　“三年前，他就知道。”
　　“南生说，北生大哥知道他能赚大钱，说只要照顾好母亲，他愿意替南生去死……”
　　金北生已死，现在金南生也死了。
　　事情的真相，永远埋葬。
　　但是，陈言更倾向于金南生其实是骗了孙静雅。
　　因为，如果金北生真的是自愿替金南生去死，那么他是颈椎之间，为什么会有麻醉物质？
　　自愿的话，还用的着这些吗？
　　“孙静雅，说说你口提到的钥匙，是怎么回事？”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这把钥匙而起。
　　“具体是什么钥匙我不知道。”
　　“南生只和我说，有了这枚钥匙，我们就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钥匙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
　　“嗯，”孙静雅点点头：“南生没告诉我钥匙在哪。”
　　“但是，他曾跟我说过，如果他出了事，就去老房子，找他母亲，拿上他放在老房子那的东西，去找秦姝妹。”
　　老房子？
　　母亲？
　　东西？
　　秦姝妹？
　　陈言没有浪费时间，第一时间带上孙静雅，前往金南生母亲的家。
　　就在陈言推进案情的时候，王敏也没闲着。
　　这件案子，可以说是王敏的败笔。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案情进展非常小。
　　主要是，王敏一直没有办法找到案件的线头。
　　就是对盘水镇侦缉队意外火灾，还有林刚的车祸，没有办法进行定性。
　　凭借王敏办案的直觉，他知道里边有问题。
　　但是，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扯。
　　所以，王敏即便对相关人员进行了调查，但是始终没有办法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包括孙静雅。
　　如果没有金南生的死，孙静雅会这么快就交代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吗。
　　当然不会。
　　而现在，王敏正在布一个局。
　　关押鸭舌帽青年的审讯室。
　　王敏正在审讯。
　　审讯和询问不同。
　　询问，是配合。
　　证人、目击者等等，有义务配合，也有权利不配合。
　　审讯不一样。
　　以王敏的手段，鸭舌帽青年怎么可能招架的住？
　　没有半个小时就都招了。
　　“我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
　　“他每次给我布置任务，都是通过陌生的电话号码。”
　　“事后，我会在他指定的地方拿到钱。”
　　杀手！
　　这个鸭舌帽青年男子，是一个杀手。
　　而且并不是华国人，长年混迹在岳城周边。
　　“我只知道，对方肯定岳城侦缉队里的大人物。”
　　“否则，三年前不可能把我从里边放出来……”
　　鸭舌帽青年交代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有一个重要线索。
　　那就是三年前，这个青年男子因为聚众赌博，被抓了。
　　但是，没几天就被放了。
　　只要找到当时是谁放了这个青年男子，就能找到岳城侦缉队的那个大人物！
　　抓内奸，王敏不知道干过多少次。
　　这些年，王敏见过很多英雄。
　　为了家国，为了职责，为了使命。
　　残疾的、牺牲的侦缉员，每年都有。
　　但是，这支队伍中，也不乏一些败类。
　　这些人中，有普通侦缉员，也有上位者。
　　但是无论是谁，他们造成的危害，远比一两个犯罪份子大的多。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但是，只要想查，谁都跑不了。
　　聚众赌博，是没有相关卷宗的。
　　但是，当年的审讯记录是有的。
　　不过，当王敏调查完相关的记录后，眉头深皱。
　　“原来是他……”
　　当年受理这个案件的，是岳城侦缉队第一分队。
　　负责人在当年是普通的一个办案组组长梁博。
　　现在是岳城侦缉第一分队……队长。
　　“当年是他打的电话……”
　　梁博对三年前的事情，记忆颇深：“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来不打招呼。”
　　“但是那次，他说这个人是线人，所以我们才直接放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王敏真的没有想到。
　　内鬼竟然是他！


第261章 一条大鱼
　　王敏没有声张。
　　那个人当年放了这个鸭舌帽男子，和现在指挥他杀人，没有必然联系。
　　如果想要给他定罪，没有充足的证据是不可能的。
　　即便王敏是华国侦缉总队的组长，有权利这样做。
　　可是，万一这里边有什么误会呢？
　　证据，同样是王敏下手的依据。
　　通过手机，王敏将暂时的调查结果发给了陈言。
　　接下来，他们要用孙静雅口中的钥匙，将这条大鱼钓出来。
　　陈言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随手就删掉了。
　　是他……这怎么可能……
　　陈言真的没有想到。
　　这個人，尽然就是这个案子的黑手？
　　……
　　金南生母亲居住的老房。
　　金南生的父亲，两年前去世，只留下母亲一人，在老房子居住。
　　“静雅回来了？”
　　孙静雅点点头：“阿婆，南生让我回来的，帮他取点东西。”
　　“这个臭小子，他自己好几个月都没回来了。”
　　“阿婆，南生忙，过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他就回来了……”
　　金南生的母亲虽然年龄不大，还不到60岁。
　　但是眼睛太好。
　　孙静雅显然没有把金南生和金北生出事的事情告诉老人。
　　也是，一辈子养了一对双胞胎兄弟，结果现在都不在人世……
　　陈言跟着孙静雅走进老房：“在那个上边。”
　　孙静雅指了指房梁：“我们小时候玩的时候，南生会把最喜欢的东西藏在房梁上……”
　　陈言点点头，根本不用搬梯子，一个纵身，高高跳起。
　　入手的是一个木盒。
　　木盒没有上锁。
　　打开，一把普通的钥匙，静静的躺在里面。
　　还有一张纸条：“通天苑3栋1单元502。”
　　显然，这把钥匙就是纸条上房子的钥匙。
　　只是，为什么金南生交代孙静雅拿到钥匙后，去找秦姝妹？
　　秦姝妹，王敏早就做过背景调查。
　　金盛运输公司的老板。
　　三年前，金南生正是进入她的公司跑运输。
　　按照孙静雅的说法，金南生之所以离开金氏五金店出去单干，是为了赚大钱。
　　可他却到金盛运输公司，当了一个司机。
　　这个职业，和赚大钱能有什么关系。
　　王敏对这个金盛公司也进行过调查。
　　排除了金南生利用运输车辆贩独的可能性。
　　这一点，王敏既然已经有了结论，那绝大概率就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无所谓。
　　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也不知道。
　　秦姝妹。
　　金盛运输公司的老板，金南生一个司机，竟然交代孙静雅，如果自己出事，竟然让她拿着钥匙去找她。
　　这个女人……
　　拿出手机，陈言打了个电话：“秘密逮捕金盛运输公司老板秦姝妹！”
　　“是！”
　　此刻，办理案件的所有侦缉员，王敏都已经做了其他安排。
　　岳城侦缉队这边的侦缉员肯定不能再调动。
　　起码，不能再抓捕关键人员的时候动用。
　　孙静雅已经被陈言送回了岳城侦缉队。
　　鸭舌帽男子那边，还有岳城侦缉队侦缉一分队队长梁博，王敏也都做了安排。
　　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一般。
　　岳城侦缉队会议室。
　　全员召开案情分析会。
　　段天山等岳城侦缉队参与案件的人员，全部到场。
　　“目前案件的侦办有了很大的进展。”
　　王敏开始做案件分析：“盘水镇侦缉队火灾，金南生车祸案的关键线索都已经确认。”
　　“但是，金南生的背后，显然还有黑手。”
　　众人点头。
　　金氏五金店的大火，就是证明。
　　但是，除了王敏和陈言之外，没有人知道今天在五金店烧死的人，其实是金南生，而不是金北生。
　　在坐的，知道真相的人，只有陈言、王敏和内奸。
　　“段队长，在刚刚突击审查中，孙静雅交代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金南生在死前，曾经提到过一把钥匙……”
　　“要用最短的时间，找到这把钥匙，有没有问题？”
　　“没有！”
　　段天山回答的干脆利落。
　　王敏点点头：“还有陈队长在孙静雅楼栋外抓捕到的凶手。”
　　“我刚刚已经进行了突击审讯，根据他的交代，是有人通过电话指示他行凶。”
　　“我已经安排一分队梁博队长跟进追踪电话的来历。”
　　“同志们，案件的侦办，已经进入了最吃劲的阶段，我们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大家再加把劲！”
　　……
　　散会后。
　　陈言和王敏赶往了金南生在木盒中留下的地址。
　　通天苑3栋1单元502。
　　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即便是以王敏的见识，也不禁呆愣当场。
　　陈言更是如此。
　　对于金钱，陈言一直认为自己有非常明确的认识。
　　尤其是穿越后，陈言觉得自己应该能做到视金钱如粪土了。
　　但是，打开了502房门的那一刻，陈言知道自己错了。
　　错的太离谱了。
　　当一屋子钱摆在面前的时候，给人的视觉冲击，是根本无法现象的。
　　“这……特么的得多少钱啊！”
　　淦！
　　陈言忍不住爆粗口。
　　没办法，太特么震惊了。
　　亮瞎了钛合金狗眼的那种感觉。
　　陈言这一刻觉得，金南生太谦虚了。
　　什么叫够他们几辈子花，就这些钱，够他买下整个岳城了。
　　半晌后，陈言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怼了怼身边依然有些呆愣的王敏：“王哥，要不要拿点回去？”
　　横了陈言一眼，王敏叹了一口气：“我真没想到有这么多钱……”
　　一个小时前，安全屋。
　　秦姝妹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这个女人的肩膀上，有一枚彼岸花纹身。
　　对待秦姝妹这种人，不用陈言上场，王敏十分钟就让她交代了所有。
　　“我们为彼岸花集团工作，每个季度，我们运输公司都有发往外边的专用货物飞机。”
　　金南生在她的公司，不是普通的司机。
　　从三年前开始，金南生每天从老国运输进来的不是水果，而是钱。
　　这玩意，在检测仪器面前，就是一堆纸，自然不会被发现。
　　三年来，金南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运输了多少钱。
　　通天苑3栋1单元502，仅仅是他偷摸截留下来的一部分。
　　但是，就这一部分，都数不清有多少。
　　“绝大部分的钱，都被运走了。”
　　“之所以是金南生负责运输，是上边指定的，他在岳城侦缉队有关系，但是具体是是谁，我不清楚。”
　　……
　　“王哥，你说他会过来吗？”
　　王敏点点头：“原本我还没有把握……”
　　“但是，”王敏回过头看了看屋子内的现金，叹了口气：“贪婪的恶念一旦打开，就没办法再收回去了。”
　　咔哒。
　　钥匙拧动房门的声音响起。
　　屋内，陈言心下一沉。
　　王敏说的没错。
　　贪婪的胃口一旦打开，就没办法再收回去了。
　　就跟撒谎一样，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


第262章 布局
　　时间倒回两个小时前。
　　在完成对鸭舌帽青年和孙静雅的审讯后，陈言和王敏就决定布一个局。
　　梁博透露的信息，让王敏和陈言非常震惊。
　　但是，仅凭三年前的一個招呼，就抓人……
　　不行。
　　不过，陈言和王敏确认，这个幕后人并不知道钥匙的事情。
　　否则，他不会派鸭舌帽青年去杀孙静雅。
　　也不会在陈言离开孙静雅家，直奔金氏五金店的时候，突然下手，一把火烧了金氏五金店。
　　对方参与的是金南生运输大量现金的事情。
　　但是，这个内奸也许并不知道金南生私底下藏了那么多钱。
　　他之所以杀死金南生，还派鸭舌帽男子杀死孙静雅，根本原因是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因为，所有人里，只有金南生知道他的身份。
　　即便是作为杀手的鸭舌帽男子，都不知道他是谁。
　　但是，人性都是贪婪的。
　　当他知道金南生留下了一把钥匙的时候，而他又有机会接触到钥匙，那么他会做什么？
　　咔哒……
　　门锁打开。
　　映入陈言和王敏眼中的身影正是……
　　断天山！
　　没错。
　　就是岳城侦缉队队长……断天山！
　　“啊！王组长……陈队长……你们也在啊……”
　　“钥匙找到了……我先来查验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要跟你们汇报呢……”
　　王敏脸色深沉，冷冷的看向断天山：“查验？”
　　“段队长，你都是穿着便装，带着旅行袋查验现场的吗？”
　　“我……我……”
　　此刻的断天山，脸色惨白，双腿颤抖，手中的旅行袋早就掉在地上。
　　“为什么？”
　　陈言眉头紧皱，断天山这个人，陈言虽然不熟悉。
　　但是这次来岳城，昆市侦缉队队长吴彦忠给陈言打过电话。
　　说起过断天山。
　　这个人，来岳城侦缉队之前，一直在昆市侦缉队工作。
　　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都是靠自己拼出来的。
　　曾经荣获过两枚个人三等攻功勋。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陈言不明白。
　　“断天山，你已经是岳城侦缉队队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断天山是四年前来岳城的。
　　交代梁博释放鸭舌帽男子，是三年前的事情。
　　金南生开始运输彼岸花集团的赃款，也是三年前。
　　难道是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断天山，吴彦忠队长电话里跟我说，你曾经荣获过两次个人三等功。”
　　“身上两处枪伤！”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
　　哈哈。
　　断天山惨笑着看向陈言。
　　“陈队长，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除了钱，还能为什么？”
　　走进房间，断天山看向满屋子，用钱堆成的钱山，眼中没有兴奋，只有痛苦。
　　“我20岁入警，今年46岁，入警26年。”
　　“从一名普通的实习生，成为一名侦缉员，十年前，我第一次立功受奖。”
　　“王组长，陈队，你们还记得你们第一次站在领奖台上，佩戴功勋章的感觉吗？”
　　“我记得。”
　　“无上荣光附身，我为我选择的职业，为我身上的弹孔骄傲！”
　　“将功勋章给我父母看的时候，有一种光宗耀祖的成就感。”
　　“但是……”
　　断天山抚摸眼前的金钱，取出腰间的手枪，放在陈言和王敏面前：“但是，后来我成家了。”
　　“我有了妻子，有了儿子。”
　　“四年前，我离开昆市侦缉队，来岳城任职。”
　　“然后，我刚到岳城半年多，我七年前亲手送进去的一个混蛋出来了。”
　　“呵呵……这混蛋在大街上用土枪要杀我，结果我没事，但是我妻子……”
　　“她为了救我，后背中枪，整片后背的皮肤都烂了。”
　　“那个没办法治的，土枪子弹里都是铅沙，根本取不出来。”
　　“后来，老国那边有人联系到了我，给了我一种药物，能缓解我妻子的伤痛……”
　　嘿嘿。
　　“莪是干警察的，怎么会不知道那所谓的药是什么……”
　　断天山摊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可是……我没办法……你们知道吗……我没办法……”
　　“我能保护别人，可是我却没办法保护我妻子……”
　　……
　　断天山……什么都没有隐瞒。
　　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了。
　　不仅如此，他这些年，不仅和那边做交易，还取得了那边的信任。
　　“彼岸花集团在岳城一共潜藏了19人，都在这里。”
　　“还有这些，是他们秘密犯罪的其他几条通道，什么时间交易，什么人参加，我都写清楚了。”
　　陈言有些唏嘘。
　　整个案子，要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金南生在老国旅游的时候，被那边的人蛊惑参与彼岸花集团外围资金转移。
　　而断天山就是这边的内应。
　　只要金南生顺利进行每一次运输，断天山就能定期得到那边的药物还有钱。
　　“金南生之所以故意进入盘水镇侦缉队，是因为他想退出。”
　　断天山的笑容更有些诡异：“但是，那边的人怎么可能让他退出。”
　　“金南生怕那边的人追杀他。”
　　“于是，金南生就导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当天晚上，盘水镇侦缉队的大火，是王三……哦，就是杀孙静雅的那个鸭舌帽青年放的。”
　　“我事先并不知道这些事，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金南生策划车祸的时候了。”
　　“说说林刚，为什么金南生假死车祸，会选择林刚。”
　　“林刚……”断天山顿了顿：“林刚意外发现我妻子在使用药物控制伤势。”
　　“他跟踪彼岸花集团的人，知道了很多事情。”
　　“没办法，我们只能想办法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当时，是我让老国那边的人给林刚打电话，去雷公山见金南生。”
　　“这样一来，在十字路口策划车祸，金南生杀了金北生能够假死，林刚再一死，就没人知道我的事情了。”
　　“可是，当时的金南生，从黑车上下来，到底是怎么躲过监控，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红绿灯控制箱底下的？”
　　陈言一直没想明白。
　　现场的监控是球型机，而且有黑玻璃罩住，金南生到底是怎么躲过去的？
　　“那种黑玻璃罩的球型监控，其实是一种偏振光玻璃罩，带上偏振镜片，就能看到里边的摄像头了。”
　　淦……
　　这个……
　　陈言是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孙静雅，还杀了金南生？”
　　断天山看向陈言：“陈队，你破案的能力，我听吴队说过多次。”
　　“今天，你去了孙静雅之后，出来就直奔金氏五金店，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甚至，你可能已经猜到了金南生假死？”
　　哦？
　　“为什么，就因为我从孙静雅出来，直奔五金店，你就知道我猜出了金南生假死？”
　　“是的，”断天山点点头：“我虽然知道孙静雅什么都不可能说。”
　　“但是，我不敢赌！”
　　不敢！
　　其实，断天山说的对。
　　孙静雅当时确实什么都没说，甚至，陈言也没问什么。
　　他只是在孙静雅的房子里，发现了金南生的气味。
　　所以，才有了怀疑。
　　孙静雅是在得知金南生死后，才交代了钥匙的事情，交代了金南生在侦缉队有内应的事情。
　　但是，如果不是鸭舌帽男子被抓，如果不是三年前断天山给梁博打招呼的事情。
　　陈言和王敏根本不会怀疑到断天山身上。
　　所以，才有了这个局。
　　王敏才会故意召开案情分析会，将搜查钥匙的任务交给断天山。
　　果然，断天山上当了。
　　有了断天山的情报，案件的后续处理，推进非常迅速。
　　彼岸花集团的19名潜藏人员，全部被抓，3条犯罪通道被捣毁。
　　至于断天山……
　　对方送的钱，他一分都没花在自己身上，全部给他妻子治病用了。
　　但是，断天山的所做所为， 逃脱不到法律的制裁。
　　陈言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破冰行动。
　　里边的一段剧情，和断天山的遭遇一模一样。
　　一边是为人夫，一边是曾经的誓言和使命。
　　大义灭亲，说的容易，真到了自己身上，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如果不是断天山，换成其他人，谁又能保证自己做到？
　　有的时候，下地狱还是上天堂，不是你选的。
　　而是你本就已经置身其中……


第263章 尘埃落定
　　庆幸的是，在断天山落网的第二天，林刚苏醒了。
　　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但是根据医生的检查，正在缓慢恢复中。
　　不过也好，趁着这段时间，林刚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离开岳城，陈言直接赶往昆市。
　　在特护病房，陈言见到了林刚。
　　“陈老弟，这次让你看笑话了！”
　　对于陈言的到来，林刚倒是不惊讶。
　　疑难杂症的案子，让陈言来，准没错。
　　这个案子，林刚虽然有了重大发现，那是因为他直接发现了断天山犯罪的线索。
　　而对方的反应也非常迅速。
　　在林刚发现线索的第一时间，就伙同金南生导演那场意外车祸。
　　林刚没死，那是命大。
　　其实，按照断天山他们的事先设计好的剧本，在发生车祸后，金南生会检查一下林刚是不是死了。
　　如果没死，金南生会用金针，送林刚一程。
　　而林刚当时确实受创严重。
　　以金南生的判断，即便不死，也是植物人。
　　而且，李康民出现的比较早，金南生当时钻进李康民车辆的后备箱，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李康民发现。
　　所以说，林刚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放下果篮，陈言坐在林刚病床边：“老哥，你是福大命大，阎王爷都不敢收你！”
　　“哈哈，”林刚恢复的效果不错，脑袋里的血块顺利取出，没有残留，不会留下后遗症：“你就别抬举我了。”
　　“这次我可算是阴沟里翻船，丢人丢大发了。”
　　“这次回去，王头肯定得扣我奖金……”
　　王敏在岳城的善后工作还没有完成，这次没有跟陈言一起来昆市。
　　“不会的，王哥那边知道你出车祸，这次可是亲自出马。”
　　“对了，林哥，我五月份办婚礼，到时候你可得赏光！”
　　“婚礼？哈哈，放心，到时候肯定到！”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意外手段杀人案，奖励痕迹坚定技能专精。】
　　登上离开昆市的飞机，系统完成奖励随之发放。
　　痕迹鉴定的分类非常复杂，涉及到的专业技能非常多。
　　系统此次奖励的技能，是一种现场勘察的痕迹鉴定。
　　比如对鞋印、指纹、灰尘留存时间的辨别分析。
　　在案发现场，痕迹种类千差万别，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用的。
　　经验老道的痕迹鉴定员一眼就能看出来。
　　比如灰尘。
　　在一些案发现场，凶手可能通过重新铺撒灰尘伪造时间假证。
　　但是，长时间的灰尘堆积，和刻意营造的灰尘堆积，是有本质不同的。
　　开启视觉基因锁的陈言，虽然能够发现，但是不一定能够确认现场是不是有问题。
　　发现问题，不一定就能确定这是问题。
　　而痕迹坚定技能，给陈言弥补了这一短板。
　　脑海中，各种图像交替闪烁。
　　例如血液喷射形成的痕迹，动脉血管破裂，毫无掩饰的喷射，是什么痕迹。
　　有压迫或者止血的情况下，又是什么痕迹。
　　这些经验类的见识，都在这次的奖励范围中。
　　片刻后，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陈言走进飞机客舱。
　　依然沉浸在系统奖励里的陈言自顾自坐在宽厚的座椅里。
　　“先生，请问您需要咖啡吗？”
　　嗯？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
　　抬头看去，一张明媚的笑脸，带着颠倒众生的魅力，笑盈盈站在陈言勉强。
　　正是沈云懿！
　　只是，小御姐此刻穿了一身空姐的制服，手中端着托盘，嫣然一副空姐的模样。
　　陈言刚刚要起身，却玩心大起。
　　既然小御姐想要玩换装……
　　自己怎么能不配合？
　　“小姐姐，你们这里只有咖啡吗？”
　　“当然不是啊，啤酒、饮料、矿泉水，什么都有呢……”
　　陈言差点被沈云懿的一句话噎过去。
　　什么就啤酒、饮料、矿泉水了。
　　你这是从飞机上直接跑火车上去了吧。
　　“美女，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伸手将小御姐揽入怀中，陈言脸上上过一抹坏笑：“我说的是服务……”
　　“这么高档的飞机，就没有点特色服务吗？”
　　陈某人现在想要的是特色不服务，而不是特色服务……
　　啊呀！
　　“陈先生……我们可是正经空乘……你想什么呢？”
　　正经空乘？
　　陈言嘴角一歪。
　　这话不说还好，怎么一说出来……
　　听上去就那么不正经呢？
　　“嘿嘿，”陈言贼笑一声：“正经空乘？”
　　谁家正经空乘只穿一件裙子的？
　　跟我开玩笑呢吗？
　　小别胜新婚。
　　整个案子的侦办，用时五天。
　　返回连城，已经是正月十一。
　　和岳城的山清水秀相比，连城的冬天相比之下，有些漫长。
　　但是，北方的城市，正因为四季分明，才更让人着迷。
　　皑皑白雪，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
　　陈言没有直接上班，而是休息了几天。
　　断天山的事情，对陈言影响极大。
　　这是陈言第一次接触犯罪的侦缉员。
　　而且是作为幕后黑手一般的存在。
　　可是，断天山的经历和遭遇，让陈言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
　　打伤他妻子的人，是断天山亲手送进去的罪犯。
　　虽然当时就被击毙，但是断天山的妻子受到的伤害，却已经成为事实。
　　为了妻子，断天山才走上了不归路。
　　当然，断天山知道，当年的事情，也许就是为了给他下套。
　　一个刚刑满释放的人，怎么就能在放出来的当天，就能搞到土枪？
　　只是，当断天山看到妻子被痛苦折磨的时候，选择权就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滑雪场上，陈言正在教沈云懿滑雪。
　　但是，单板试过了，小御姐平衡感不好，摔了两次后，任凭陈某人说出花，都不玩了。
　　双板……
　　小御姐虽然能站住，但是不会拐弯，也不会刹车。
　　这种运动，有的时候好像真的要讲究天赋。
　　小御姐的天赋显然是在飞机上，而不在滑雪场。
　　最终，剩下陈言飞奔在雪场，后边拽着一个雪圈。
　　“老公！这个好玩，这个好玩！再快点再快点！”
　　不知道为什么，陈言想起了狗拉爬犁……
　　春节后的日子，很平静。
　　陈言侦办密室杀人案的功勋已经批下来了。
　　一个个人三等功。
　　到现在， 陈言身上已经有一个个人一等功、六个二等功、六个三等功。
　　十三枚勋章，陈言的左胸前差不多铺满了。
　　2月24日。
　　陈言和小御姐飞往京城。
　　一个是看看沈云隐的四合院，一个是陈言要参加华国侦缉总队的年度表彰大会。


第264章 不知火舞
　　飞机上。
　　沈云懿依偎在陈言怀里。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已经被小御姐剥好。
　　这是今天早上，刚刚从国外运回来的。
　　陈言尝了尝，味道一般。
　　水分虽然足，但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甜。
　　而且，这个葡萄的颜色有点浅，没有华国西部出产的葡萄颜色那么深。
　　国外的品种……还是有些不一样。
　　陈言这种老司机，什么种类的葡萄没吃过，都懂。
　　“怎么？”看着陈言只吃了两颗葡萄，沈云懿从托盘中取出一颗：“不甜吗？”
　　呱唧……
　　咬碎一颗葡萄……
　　“嗯，味道还行啊……”
　　“不行，吃自己嘴里的没意思，还是从你那叼的好吃……”
　　“讨厌……”
　　说说闹闹，飞机已经安稳的停在了京城国际机场。
　　走下飞机，自然有车子来接。
　　陈言出差办案的时候，沈云懿也很忙。
　　因为长海集团在京城的生意逐渐扩大范围，沈云懿也经常往京城跑。
　　这边俨然已经成了第二个家了。
　　“怎么这次还带着行李箱?”
　　这次来京城，沈云懿破天荒的带了一个小行李箱。
　　陈言还是头一次见到。
　　以往，无论是来京城，还是去椰子市，沈云懿从来都不用带行礼。
　　因为穿戴、洗漱等等生活用品，沈云懿的秘书都会提前出发，在沈云懿到达前，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
　　有钱的好处显然很多，最起码出门不用带行李。
　　而这次，小御姐竟然带了一个小箱子。
　　而且还有密码锁。
　　飞机上就陈言和沈云懿两人，还有一个空姐，没别人了啊。
　　空姐肯定不会动沈云懿的箱子，那为什么上锁？
　　关键是，陈言试了试，没打开。
　　“哼！”
　　小御姐哼了哼：“不告诉你……”
　　陈言：“……”
　　人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让他知道什么，他就越想知道什么。
　　陈言……也不例外。
　　而且，最近小御姐在家里有点不配合。
　　比如上次视频的不知火舞。
　　那次视频之后，小御姐再也没穿过。
　　陈言把家里找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那个服装。
　　“宝宝……”
　　“不知火舞到底去哪了？”
　　哼……
　　永安街。
　　一如既往的繁荣热闹。
　　2月底的京城，春寒料峭，比连城市还要冷一些。
　　而且刚好在昨天，下了一场大雪。
　　这场雪，很可能就是今年冬天的最后一场大雪，进入3月份，马山就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院子里，陈言和沈云懿正在堆雪人。
　　“这个好看！”沈云懿将一根红辣椒插在雪人脑袋上，又给它为了一个红围巾。
　　不是任何雪都能堆雪人的。
　　温度不能太低，否则雪都是颗粒状的，没办法堆积在一起。
　　京城现在的温度，显然刚刚好。
　　雪很有粘性，堆积在一起，很容易成型，不容易散掉。
　　入夜。
　　四合院安装的是落地窗。
　　窗外，雪人憨敦敦的，左手拿着扫把，带着尖尖的帽子，一条红围巾垂在身侧。
　　周边是星光点缀，依然是过年的气氛。
　　落地窗里，长条桌上，是烛光晚餐。
　　“云懿，新年快乐！”
　　陈言举起红酒杯，看向沈云懿的目光，爱的深沉。
　　“呆子，也祝你新年快乐！”
　　喝下红酒，沈云懿起身：“老公，有个小惊喜，等我哦……”
　　卧室。
　　沈云懿将房门反锁，看着床边的小箱子，满脸通红。
　　正是从飞机上带下来的行李箱。
　　输入密码，咔哒一声，箱锁打开。
　　陈言心心念的行李箱，里边装的竟然是衣服。
　　摆在最上面的一件，正是陈言想了半个月的不知火舞。
　　沈云懿将衣服取出，站在穿衣镜面前。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红酒，还是因为不知火舞的衣服，小御姐的脸蛋红的像要滴出血来。
　　片刻后。
　　沈云懿出现在客厅，依靠在门扉。
　　“呆子……好看吗？”
　　吧嗒。
　　陈言刚刚送到嘴里的一只大生蚝，掉落在餐盘上。
　　淦！
　　什么情况？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不知火舞……活了吗？
　　这就是小御姐给自己说的惊喜？
　　嗷呜！
　　陈言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生蚝。
　　一个蹦子，就从餐桌那边蹦了过来。
　　“哇咔咔咔！”
　　“小心点……”
　　嘤嘤嘤的沈云懿，任由陈言将自己横抱而起：“别撕坏了，就这一件……”
　　“等会……”
　　“我先给你跳个舞吧……”
　　跳舞？
　　陈言突然觉得自己鼻子里有些痒。
　　嘴里有咸咸的血腥味。
　　“今天是啥情况？”
　　“我前边是不是过了个假春节……”
　　……
　　第二天，陈言睡到了10点多。
　　身边的小御姐，趴在陈言身上，嘴角弯曲，睡梦中都泛着笑容。
　　侦缉总队幸好是今天下午开会，否则的话，陈言铁定迟到了。
　　没办法，忍不住啊。
　　不知火舞真的好好玩，特别漂亮。
　　陈言都研究半个月了。
　　而且还不仅如此。
　　沈云懿最近好像迷上了阳国的某些动漫还有游戏。
　　昨天晚上，除了不知火舞的扇子之外，小御姐还准备了另外一套衣服。
　　就是代表月亮消灭你的那套。
　　水冰月……
　　月野兔……
　　这让陈言怎么办？
　　阳国在这方面的文化输出，那是全球都出名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这些风靡流行的动漫角色，绝对的耳熟能详。
　　更何况，小御姐的身材，穿上水冰月的衣服后，简直就是动漫人物复活。
　　就现在，小月姐身上还穿着那套衣服呢……
　　没有人能拒绝水手服和百褶裙……
　　永安街14号。
　　下午1点钟，陈言提前报道。
　　作为授勋代表，陈言这次是要上台的。
　　而且，陈言将是这次个人一等功功勋授勋者中，最年轻的侦缉员。
　　不仅如此，岳城的案子，现在已经彻底结案。
　　因为案情特别隐秘，涉案金额特别重大，铲除了彼岸花集团在云省的所有犯罪通道。
　　陈言将被授予个人一等功！
　　这也是陈言工作一年来，荣获的第二个个人一等功。
　　23岁，两个个人一等功，六个个人二等功，六个个人三等功！
　　华国侦缉系统，陈言也是独一份了。


第265章 授勋仪式
　　这是陈言第一次参加侦缉总队的表彰授勋仪式。
　　桑建国坐在主席台中央，主持会议室是陈言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副总队长严华。
　　“华国侦缉总队年度授勋仪式，现在开始！”
　　“请一等功功勋个人代表，上台授勋！”
　　啪的一声脆响，包括陈言在内的八名一等功功勋个人代表，上台授勋！
　　八人上台，脚步铿锵，在雄壮的进行曲声中，来到主席台上。
　　“授勋……就位！”
　　八个代表，都是华国侦缉总队系统内，在去年表现最突出的侦缉员。
　　今天下午彩排的时候，大家也都认识了。
　　陈言知道，每一个能授勋个人一等功的侦缉员，都绝对不容易。
　　比如自己，穿越一年来，连破大案要案，到现在为止，不也只是授勋了两个个人一等功。
　　而且，还都是在执行总队的任务后，获得的功勋。
　　自己在辽省侦缉队侦办的案子，也都是命案要案，但是最多就是二等功。
　　从这一点上来说，想要荣立一等功，在下边的侦缉大队，是很难的。
　　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案件本身的性质问题。
　　这一次和陈言上台共同授勋的代表中，在华国的地盘以外执行任务的就有五人。
　　在本土，活着获得个人一等功的，只有三人。
　　其中一个，是西部某省侦缉大队的基层侦缉员，叫王志，是一名三阶侦缉司长。
　　当地某培训机构发生大火，他一个人连续冲进火海9次。
　　将里边13个孩子，全部成功救出。
　　但是他本人却重度烧伤，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
　　王志很喜欢笑，虽然在已经烧毁的脸上，看起来有些狰狞，但是王志的声音很厚。
　　用王志的话说就是赶上了。
　　换成别的侦缉员遇到了，一样会上。
　　简单一句话，让陈言心中一紧。
　　是啊，赶上了，那自然得救！
　　否则，穿这身警服干什么？
　　而国外五人中的一人，从彩排到现在正式上台，一直都带着面罩。
　　和大家说话的时候，也是通过喉部的一个变音器发出声音。
　　“很抱歉，因为保密要求，不能让大家认出我……”
　　陈言的眼睛多厉害，这个人不仅面目带着面罩，说话声音改变，而起穿的衣服也很特别。
　　背部很宽，衣服里显然有特殊的衣架支撑。
　　陈言知道，这是为了防止有人能记住他的背影。
　　所以，才穿了宽大的衣服，用衣架撑起。
　　还有鞋子，也是做过特殊处理的，这让人没有办法通过身高来锁定他。
　　所以，这样一个人，究竟是从事的什么工作，在华国侦缉总队的授勋台上，还要防护的如此严密？
　　八个人，每一个都是各自领域内的巅峰者。
　　“请桑建国大队长，为授勋者佩戴勋章！”
　　八人，除了王志，每一个人身上都是勋章闪耀。
　　但是论数量，无疑是陈言最多。
　　一枚一等功，六枚二等功、六枚三等功。
　　左胸前，上下五层。
　　只有最上层的一等功旁边，还有两枚空着的位置。
　　下面的四排，每一排三枚功勋章，都铺满了。
　　桑建国看着半年多前曾经见过的小伙子，眼中有些惊讶。
　　“小陈，”拍了拍陈言肩膀，将功勋章戴好：“没想到，你这小家伙成长的这么快，好事！”
　　“多谢领导关心！”
　　“听说你要办婚礼了，恭喜啊。”
　　“到时候可要吃你的喜糖！”
　　陈言：“……”
　　他总感觉这位领导每次见他，打开的方式都有点不对劲。
　　第一次见面，就没说什么正事。
　　在侦缉总队一把手办公室唠家常，能算正事吗？
　　还有这次。
　　这可是在一等功授勋的领奖台上。
　　您老还唠家常……
　　再说，我结婚您怎么知道的？
　　领导不应该很忙吗？
　　不应该日理万机吗？
　　“请领导放心，喜糖一定送到！”
　　不管心里怎么吐槽，态度要好。
　　“好好！”
　　下一个，是王志。
　　陈言以为领导也会唠家常，结果就一句不错……
　　坐会自己的位置，陈言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但是，授勋仪式并没有结束。
　　陈言他们的一等功，只是开胃菜。
　　后边还有特等功代表授勋，还有英模授勋！
　　这一次，陈言算是开了眼界。
　　对于过去的一年，陈言其实还颇有些引以为傲的。
　　连续侦办命案不说，期间帮助华国侦缉总队还办了两起案子。
　　在他手里，还没有出现滞留案件。
　　虽然，这一切都赖于系统奖励的技能，但是，陈言本身也得到了锻炼。
　　系统奖励的只是一些辅助手段，真正办案，推理的还是陈言自身。
　　更何况，这一年，陈言荣获了14枚个人勋章。
　　这份成就，是陈言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但是，和台上授勋的特等功勋章的功臣相比，陈言才知道，自己还差的远。
　　特等功授勋代表，三名。
　　每一个人，胸前最少五枚勋章。
　　其中一人，左胸全部挂满，右胸也都挂满了一半。
　　更让陈言动容的是，他们三人身上的一等功，最少的人是2枚。
　　最厉害有5枚一等功勋章。
　　五枚个人一等功……
　　功勋，不能比大小。
　　每一份功勋，都是沉甸甸的荣耀和使命。
　　但是，一等功……
　　真香……
　　会后，陈言去了侦缉九组。
　　林刚恢复的非常好。
　　虽然还没有正常上班，但是已经在做康复训练。
　　“再有一个月，就能痊愈。”
　　王敏给陈言倒了一杯茶：“岳城的案子，多亏有你。”
　　陈言离开后，王敏在岳城又待了将近一个星期。
　　这件案子，虽然是一场火灾、车祸引发，但是背后牵扯道彼岸花集团。
　　王敏动用了大批资源，终于将彼岸花集团在云省的根系连根拔起。
　　“而且，这次行动截断了彼岸花集团的资金运输通道。”
　　“国际刑警组织在上周，给我们发来了感谢信。 ”
　　这也是陈言能够授勋一等功的原因之一。
　　“后边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总队试一试？”
　　来总队？
　　陈言急忙摇头：“王哥，总队还是算了。”
　　“我在连城侦缉队挺好，还想在基层锻炼几年。”
　　“再说，我五月份结婚，来了这，哪有时间结婚啊？”
　　“您放心，我才23岁，以后为总队拼命的机会，还多着呢……”


第266章 一截断臂
　　陈言再次婉拒了王敏的邀请。
　　侦缉总队，陈言迟早会来。
　　但是就像他说的，不是现在。
　　返回四合院，已经是晚上。
　　陈言最近的日子，用一句神仙不换，那是最适合不过。
　　侦缉二分队那边，最近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别说凶案，就是小偷小摸最近都少了。
　　张朝阳现在日常的工作，就是带着几个实习生，每天找猫。
　　最近这半个月，他们接了十二起丢猫的案子。
　　按理说现在还没到春天呢，猫怎么总走丢？
　　刘青山的一分队……
　　依然忙碌。
　　老刘好像跟不爱回家的小姐姐犯冲。
　　自从去了一分队，这活就从没消停过。
　　最近又恰逢春节，老刘着实忙活了好一阵子。
　　听说，张云虎那边都打算给老刘调走了。
　　可以专门给他成立一個扫皇打非专项办公室。
　　一准能干好。
　　院子里的雪人，矮墩墩的，特别可爱。
　　陈言回来的时候，沈云懿正在做饭。
　　只是……这个穿着……
　　有点过分啊。
　　这厨娘的妆扮……哪来的？
　　淦！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天天都整这么刺激的，谁受得了啊？
　　啊呜！！！
　　“小小妖精，还我媳妇！”
　　一个虎扑，陈言眼珠子都绿了。
　　“哎呀……不要动……我还做饭呢……”
　　“我知道……这不是正吃着呢吗……”
　　……
　　小两口在京城带了五天。
　　基本上是足不出户的五天。
　　陈言也终于搞明白小御姐带来的行李箱，到底在里边装了什么东西。
　　十二套。
　　一共是十二套顶级动漫服。
　　“媳妇……咱们回去多吃点生蚝吧……”
　　“怎么了？”
　　沈云懿剥开一颗葡萄，细心的喂给陈言：“又饿了吗？”
　　什么叫“又”饿了？
　　不不！
　　陈言连连摆手：“我就是想补补，不饿……”
　　3月7日。
　　陈言一大早来到侦缉二分队。
　　这段时间，陈言算是好好休息了一下。
　　分队没什么案子，辽省侦缉队那边也没有什么事情。
　　春节这段时间，整体来说很平静。
　　“陈队，给……刚出锅的包子！”
　　张朝阳来的也比较早，照例是两个大包子。
　　陈言已经习惯了。
　　张朝阳家的媳妇，陈言见过，长相虽然一般，但是这厨艺真实没的说。
　　尤其是酱肉包，绝对的一绝。
　　当然，也许只是一般，但是和宋凌萱的黑暗蛋糕料理一比较，那真的是美味。
　　接过张朝阳的大包子，陈言悠哉悠哉踱步进了办公室。
　　这几天，陈言正在研究过去的卷宗。
　　侦缉二分队的卷宗档案里，还有一些陈年旧案没有侦办。
　　陈言最近正在一一了解。
　　当然，这些案子不是说放在卷宗档案里就没人管了。
　　二分队的卷宗里，没有侦办的案子不少，卷宗很厚。
　　但是，真正的重案，其实只有三个。
　　虽然过去的时间很长，但是每一个案子都有侦缉员在盯着。
　　相关的调查侦办工作其实一直没有停止。
　　破案子就是这样，很多陈年旧案，今年没破，明年也没破。
　　但是，只要坚持下去，说不定哪天，就有新的收获。
　　陈言现在看到卷宗，是五年前的一宗悬案。
　　根据卷宗记载，五年前，有两个钓鱼的，在连城西南部郊区的野钓的时候，钓上了一截小臂。
　　钓鱼钓上了手臂，两个人当时差点被吓死。
　　但是，所有的信息到此就断绝了。
　　当时侦办这个案子的，正是张云虎。
　　根据卷宗记载，张云虎当时安排侦缉员，将整个池塘的水都抽干了，也没有其他任何发现。
　　而且，当时周边的村庄，也没有任何人失踪。
　　提取出来的DNA信息，在失踪人口信息库中的比对，也没有任何结果。
　　所以，断肢冷冻后，案子就成了悬案。
　　卷宗很短，只有三页纸。
　　再有的就是一些照片。
　　其中，有发现手臂多角度的照片，还有当时池塘的外景照片。
　　一直盯着这个案子是王刚，这五年，每个季度，他都会在失踪人员系统内对比DNA信息，但是一直没有任何收获。
　　一截在垂钓发现的有犬类动物咬合痕迹的断臂，一份DNA信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靠在椅背上，陈言脑海中闪现出卷宗的每一个细节。
　　案件时间，五年前的5月14日。
　　烈阳，下午1点。
　　两名垂钓者，是父子关系。
　　两人的信息，卷宗中都有记载。
　　张松林，男，56岁，新建村人，务农，种植大棚蔬菜。
　　张润生，男，23岁，新建村人，张松林之子，和父亲一样务农为生。
　　作为报案人，当时张云虎对两人进行了详细的背景调查。
　　卷宗中的记录是这样描述的
　　“父子二人为人老实，本分种地，邻里反应父子两人性格有些懦弱，没有仇人。”
　　性格懦弱……
　　没有仇人……
　　陈言微微皱眉。
　　报案人，从背景调查来看，没什么问题。
　　就是钓鱼，然后发现了断臂，接着报警，之后就完了。
　　可是……
　　当天是烈阳当头，能用烈阳形容，天气应该非常炎热。
　　打开手机，陈言下载了一个天气查询软件。
　　五年前的5月14日……
　　天气，晴，微风，气温21摄氏度到35摄氏度。
　　高温35度？
　　来个男人报警的具体时间是下午1点08分。
　　这个时间，应该是一天里最炎热的时候。
　　而池塘的周边……
　　卷宗中的照片显示，这个池塘周围没有任何遮挡。
　　没有树木，也没有人工设置的遮阳棚。
　　所以，这两人是顶着35摄氏度的烈日，在没有任何乘凉的池塘边上钓鱼？
　　这合理吗？
　　还有，张氏父子的职业。
　　父子二人都是农民，在附近的村子建了几个大棚卖蔬菜。
　　这就意味着，两人的收入……应该不太高。
　　所以说，两个收入不太高的人，大热天跑去钓鱼……
　　正不正常？
　　陈言眉头紧皱。
　　卷宗中关于两人的描述很少，但是仅有的这些信息，让陈言有些疑惑。
　　这对父子，身上有疑点。
　　第一，烈日当头去钓鱼。
　　这不太符合一般规律。
　　陈言的父亲也爱钓鱼，所以，陈言对这方面有一定了解。
　　钓鱼一般选择在早晚，这个时候不仅天气凉快，而且早晚也是鱼类觅食的时间，这个时间段钓鱼，更容易有收获。
　　再说，钓鱼不是一个着急的事情，需要很好的耐心。
　　有时候，为了钓上一条鱼，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坐在那不动，也是可能的。
　　可是，有几个人能顶着三十多度的烈日，在没有任何遮挡的池塘边钓鱼？
　　第二，就是两人的收入。
　　不是说低收入的人就不能钓鱼。
　　但是，一般来讲，低收入的人群，在钓鱼的人群中，比例比较少。
　　不说别的，就是钓具，价格就不便宜。
　　而且钓鱼是一个修身养性的活计，需要耐心，需要时间。
　　以张松林父子的收入，还有闲情逸致去钓鱼？
　　这……不合常理！
　　可是，这两人会是凶手吗？
　　也不见得。
　　案子已经过去五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而且，当时的张云虎，将池塘整个抽干了，也没有其他的发现。
　　所以，如果张松林父子是凶手，那么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导演钓鱼报案这一出戏。
　　因为，如果他们没有报案，这一截断臂，甚至现在都不会有人发现。
　　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是凶手，行为可疑。
　　是凶手，逻辑不通，除非两人是傻子。
　　拿起桌上的座机，陈言拨通王刚的电话：“来我办公室一下。”


第267章 一根黄瓜
　　五年前的案子？
　　王刚微微有些惊讶。
　　“这个案子当年我参与过。”
　　王刚对这个案子非常熟悉，对卷宗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当时我们对发现断臂的池塘周边也进行了检查。”
　　“甚至是十公里内的所有池塘，我们都派人拉网式的进行了检查。”
　　“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周边也没有失踪人口汇报，我们在失踪人口信息库里，也没有对比到相关信息。”
　　王刚是案子的负责人，只要不破案，一直到退休或者调离，他都会盯着这个案子。
　　但是，仅仅只有一截断臂的话，死者的身份都确定不了。
　　更别说凶手了。
　　将张松林父子的照片递给王刚：“这两个人，后来有没有跟进？”
　　结果照片，王刚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张松林父子？”
　　王刚摇摇头：“这对父子当时报案后，我们对他们的背景进行了调查。”
　　“怎么说呢……”王刚顿了顿：“这两人特别老实，是新建村的原住农民。”
　　“我们当时走访调查得到的信息，都说这两人老实的有点窝囊。”
　　“属于那种，你踹他两脚，都蹦不出一个屁的那种人。”
　　“他们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有过节的人？”
　　越是老实、窝囊的人，爆发起来越恐怖。
　　但是，王刚依然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作为报案人，是我们当年重点排查对象。”
　　“不过两人在村子里本分干活，没和什么人有过节，甚至他们父子都没和人吵过架。”
　　没有过节……
　　就没有利益相关方。
　　“那……这父子两人，有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情况？”
　　“这个……”
　　王刚想了想，脑子中闪过一张面孔：“要说特别，还真有一个？”
　　“哦？什么情况？”
　　“张润生的媳妇！”
　　“媳妇？”
　　陈言好奇的看向王刚：“媳妇有啥特别的？”
　　“这个张润生的媳妇特别漂亮！”
　　陈言：“……”
　　陈大队长现在突然想打王刚一顿。
　　什么叫人家媳妇特别漂亮？
　　实在不行，把王刚调到一分队算了。
　　跟着刘青山去找夜不归宿小姐姐的麻烦刚刚好。
　　……
　　新建村。
　　陈言见到了当年报案的张松林和张润生父子。
　　五年时间过去，张松林现在已经61岁，张润生也28岁了。
　　应该是乡间劳作的缘故，张松林看上去很老，腰背有些驼，脸上的褶子，好像大理石雕刻一般。
　　笑起来的时候，都挤在一起，但是看上去却很和蔼。
　　“王警官，您又来了……”
　　“张伯，还是五年前的事情，到现在也没破案，再过来看看。”
　　王刚显然和张松林他们比较熟悉，因为每年都过来，双方都认识了。
　　“这是我们新来的领导，陈言队长。”
　　“陈队长好。”张松林赶紧上前，热情迎上来：“外边冷，到大棚里边说吧，里边暖和。”
　　一旁的黝黑皮肤青年，很壮实，即便是现在的天气，也只穿了一件单衣。
　　这就是张润生。
　　大棚内里确实很暖和，3月分的连城，外边还是零下，但大棚内的温度计显示有将近20摄氏度的温度。
　　扑面而来的热气，让陈言呼吸微微一滞。
　　“小茹，王警官来了，快倒水！”
　　“好的爸，这就来……”
　　大棚内有一个小屋子，有床和一个煤炉。
　　被张松林叫做小茹的女人，在小屋子外边的大棚内，陈言并没有看到人。
　　但是声音很清脆。
　　片刻后，看到大棚内进来的女人，陈言忍不住呆了呆。
　　转过头，看了一样王刚。
　　这货……
　　陈言冤枉他了。
　　王刚没说谎，张润生的媳妇，确实漂亮。
　　而且不是一般的漂亮。
　　应该是因为大棚内温度较高的原因，进屋倒水的女人，只穿了一个短袖和短裤。
　　脖颈上，还有细密的汗珠，白皙的皮肤好像被牛奶浸透，一双大眼睛，似乎能看穿人心。
　　这女人，单论长相的话，和二分队的警花宋凌萱都有的一比。
　　“两位警官，请喝水。”
　　声音脆甜，好像山间清泉叮咚。
　　“这是……”
　　“陈队，这是俺媳妇叫秦茹。”
　　张润生笑起来和他父亲一样，很简单，很和善。
　　“妈，吃奶奶……”
　　门外，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跟在秦茹身后。
　　抱住秦茹的大腿，有些怯生生的看着陈言和王刚。
　　“虎子，你都三岁了，要断奶了，不能再吃奶奶了！”
　　说完，秦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陈言：“不好意思，小家伙断奶有点晚……”
　　“你们坐，我去给黄瓜浇水……”
　　初次见面，这一家人给陈言的印象就是两个字，质朴。
　　在看到那个小男孩的一顺，陈言突然有种不想再最追查这件案子的想法。
　　如果这一家人真的和案子有关，那个孩子以后怎么办？
　　而如果真的是陈言推测的某种结果，对方到底做了什么事，才能让张氏父子，如此老实的人，痛下杀手？
　　“老爷子……现在也喜欢钓鱼吗？”
　　陈言注意到小屋中的角落里，挂着两套渔具。
　　只是上面已经覆盖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有动过了。
　　“早就不钓鱼了，”张松林坐在陈言对面，双手捧着一碗热水：“五年前发生那件事后，我就再没钓过鱼，心里总觉得膈应。”
　　也是，换成其他人，钓鱼钓上一截断臂，估计也会有心里阴影。
　　“倒也是……”陈言起身看向小屋子另一侧：“老爷子，能不能看看你家的大棚啊。”
　　“今年的菜价怎么样，这一年能收入多少钱？”
　　“能看能看，这有啥不能看的。”
　　张松林起身：“润生，赶紧让小茹摘几个顶花带刺的黄瓜，给两位警官尝尝……”
　　大棚内的温度更高，陈言将大衣脱下，才觉得好一点。
　　张松林的大棚，照顾的很精细，也很干净。
　　不像陈言以前见过的一些大棚，泥泞不堪，根本下不去脚。
　　“今年的产量和价格还行，一个冬天，去了成本，能赚不到6万块钱。”
　　其实，这个收入，并不算高。
　　张松林家三个人都在大棚里伺候这些蔬菜。
　　从入秋开始，一直到到第二年4月份。
　　差不多半年时间。
　　利润有6万块钱，平均到三人的头上，就是每一个人差不多2万块钱。
　　半年，一个人赚2万块，相当于每个月的工资是三千多块钱。
　　而且没有什么休息日。
　　种植大棚，就得每天都盯着。
　　除草、施肥、修剪、授粉……
　　可以说，每一个果实，都是盯出来的。
　　而且都是辛苦活。
　　四聊着天，秦茹也摘了几根黄瓜。
　　“你们尝尝这个，刚摘下来的黄瓜。”
　　张润生接过黄瓜递给陈言：“我们家的大棚，都是农家肥，没有农药。”
　　咔嚓一口，满口清香。
　　“确实好吃！”
　　“老张头……老张头在不在？”
　　陈言一根黄瓜没吃完，大棚外，传来吼声。


第268章 咱们是一家人
　　顺着吼声，陈言朝大棚外看去。
　　两个膀大腰圆壮汉，从小屋里钻出来。
　　“老张头，”其中一个男子，身材不高，脸上有一道疤痕，听声音正是刚刚在大棚外喊张松林的人：“在大棚怎么也不吱一声。”
　　“快点，让你家儿媳妇出来，给我摘两斤黄瓜。”
　　男子根本说话间，左顾右盼，朝着大棚里瞄，根本没有看张松林。
　　而陈言，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张润生身体紧绷，看向男子的眼神，满是怒火。
　　张松林看到壮硕男子，脸上的表情也微微变化。
　　陈言从这父子二人的表情中，很明显的感觉出他们对说话男子的憎恶。
　　但是，同样有着一丝害怕。
　　“乔队长，您怎们来了？”
　　张松林急忙上前，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笑的依然很和善。
　　“小茹这两天回娘家去了，不在大棚。”
　　“润生，赶快去给乔队长摘黄瓜。”
　　男子冷哼一声，盯了张松林一眼：“老张头，你是越来越不老实了。”
　　“怎么，让你儿媳妇给我摘点黄瓜，你都舍不得？”
　　“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离开的张润生脚步一顿，接着就被张松林踹了一脚：“磨蹭什么！”
　　“还不快去！”
　　张润生被踢的一个踉跄，但是没说什么，也没有回头，拎着篮子朝大棚深处走去。
　　张松林转过身，有些谄媚的看着“乔队长”：“乔队长，看您说的。”
　　“小茹真的回娘家了……”
　　“妈……我要呜呜呜……”
　　突然，大棚里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喊和呜咽声。
　　被张松林称作乔队长的壮硕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淫笑。
　　一把推开张松林：“你个老家伙！”
　　“嘴里特么的没一句实话！”
　　说话间，男子就要朝着声音的来处寻去。
　　却被王刚挡住了道路。
　　大棚里的便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王刚挡住路，壮硕男子自然过不去。
　　“操！”
　　看到王刚没有让开路的意思，男子顿时有些暴躁：“你特么哪来的傻逼。”
　　“给老子靠边！”
　　说着，伸手就去拨拉王刚。
　　王刚哪能惯着他。
　　刚刚这男子一进来，看到陈言正在吃黄瓜，肯定是把他们两人当成是来买菜的了。
　　一把抓住男子右手，轻轻一带，侧身而过，男子站立不稳，摔了个狗吃屎。
　　“卧槽！”
　　男子翻过身，怒视王刚：“你们特么哪来的，敢打我！”
　　“还想不想在新建村收菜了？”
　　“老五，给我揍他！”
　　和壮硕男子同行的男人立马上前，冲到王刚这边，就要动手。
　　张松林吓得脸都白了。
　　“乔队长，不能打，不能打！”
　　“他们不是收菜的，是警察！”
　　警察！
　　刚要动手的老五，一个急刹车停在王刚面前。
　　脸上带着惊骇和疑惑。
　　似乎有点想不明白，警察为什么在这。
　　刚刚从地上挣扎起来的“乔队长”也微微一怔。
　　“警察？”
　　“乔队长，这两位是警察，来这买点黄瓜，咱们可别误会啊。”
　　张松林走到王刚和男子中间，急忙介绍。
　　“原来是警察……哈哈。”
　　男子知道张松林不可能在这个上面骗他，其身后，一脸笑容的看向王刚。
　　“这位警官，实在不好意思。”
　　“刚刚有点冲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王刚冷哼一声，冷冷的看向男子：“你刚刚是想袭警？”
　　袭警？
　　男子微微一愣。
　　“这位警官，您说笑了。”
　　“我是新建村第一小队队长，我父亲是新建村村子，咱们都是一家人。”
　　“刚刚有些误会……”
　　说着，男子掏出一包华子，就要塞给王刚。
　　但是，王刚怎么可能吃他这套。
　　这男子刚刚进大棚，明显就是冲着张润生的媳妇秦茹来的。
　　如果今天不是他和陈言在这，说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谁跟你一家……”
　　王刚正要推回男子的香烟，却被一遍的陈言拦住。
　　给王刚使了个眼色，陈言看向男子：“行了，也没啥事。”
　　“烟我们就收下了，你们也走吧。”
　　男子转头看向陈言，眼中闪过喜色：“谢谢哥们。”
　　“以后来这边，有什么事找我，我叫乔守山，是新建村第一分队队长。”
　　说完，将香烟递给陈言，带着那个老五快步离开了。
　　“陈队！”
　　王刚有些疑惑的看向陈言。
　　以他对陈言的理解，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两个人啊。
　　至于什么队长，什么村长，屁！
　　陈言摆摆手，示意王刚过会再说。
　　收拾一个小队长当然不难。
　　就冲他刚刚和王刚动手，就能拘他十天半个月。
　　可是，拘留完之后呢。
　　陈言和王刚倒是无所谓，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惹。
　　但是，张松林一家怎么办？
　　他们可是还要在这种大棚的。
　　“老爷子，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
　　张松林连忙摆手：“要不是你二位在，今天可是不好过了……”
　　远处，张润生护着秦茹和孩子，在远处看着。
　　距离很远，在大棚的另一头。
　　但是，以陈言的视线，能够清晰的看到秦茹眼中的害怕，还有微微颤抖的双臂，紧紧抓着张润生。
　　还有就是张润生眼中喷薄的怒火，以及手中纂的紧紧的镐头。
　　从这家人的反应看，这个乔守山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返回小屋，陈言和张松林聊起了天：“老爷子，那个乔守山……是什么人啊。”
　　唉……
　　张松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饱含无奈叹息。
　　“乔守山是我们新建村的一个小队长。”
　　“他爹是新建村村长，没人敢惹。”
　　“他经常来你家吗？”
　　“一个月差不多一次吧……”
　　张松林看了一眼大棚：“小茹是我们邻居家的孩子，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不是特别好使。”
　　“她和润生订的是娃娃亲，这孩子的爹妈六年前出去卖菜，出车祸死了。”
　　“我就张罗着给两个孩子结了婚。”
　　“但是……”
　　“小茹长的好看，乔守山他们没事就过来溜达一圈。”
　　“其实也没啥，给点黄瓜蔬菜，也就过去了。”
　　离开张松林家，已经是下午。
　　陈言和王各自买了些黄瓜。
　　“陈队，你刚刚拦着我干嘛。”
　　王刚的表情有些激动：“那两个混蛋，就应该抓起来关几天！”
　　陈言摇摇头：“抓起来有什么用。”
　　“关了几天还得放出来。”
　　“到时候遭殃的就是张松林一家了。”
　　“而且……”
　　陈言眉头微皱。
　　“我总觉得张润生看那个乔守山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如果按照张松林所说，乔守山只是过过嘴瘾，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侮辱行为。
　　张润生不应该对乔守山有那么大敌意。
　　在大棚里，张润生虽然一直很听张松林的话，但是陈言却不觉得张润生有多懦弱。
　　他在大棚那头，看过来的眼神里有……杀气。
　　“排查一下这个乔守山的背景。”
　　“好的。”王刚点点头。
　　陈言的意思，王刚明白。
　　像乔守山这种，其实就是村头额吧。
　　仗着自己老子是村长，捞了一个小队长干。
　　平时要说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其实也没有。
　　但就是弄一些小事，让大家都害怕。
　　就比如今天，在张松林家的大棚要几斤黄瓜。
　　调戏一下秦茹。
　　不杀人，但诛心。
　　侦二分队这边依然没什么事情。
　　王刚的调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出结果。
　　现在已经是3月，还有2个月，陈言沈云懿就要举办婚礼。
　　这段时间，陈言也在忙活。
　　酒店的一些事情，自然不用陈言操心。
　　宴席、菜品、酒水等等。
　　都有长海集团的人操办。
　　但是婚礼现场的布置，陈言和沈云懿肯定要亲自研究的。
　　“要不还是中式婚礼吧。”
　　“我们都照了婚纱照，应该也来一套中式结婚照。”
　　沈云懿挑出婚庆公司提供的中式婚礼现场布置方案，递给陈言。
　　显然，小御姐对这个方案最满意。
　　接过方案设计图，陈言眼前也是一亮。
　　中式婚礼仪式，在仪式感上，确实要比西式婚礼更庄重。
　　“那就这个吧，具体的细节，我们再和设计公司沟通。”
　　小御姐点头：“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和西式婚礼相比，中式婚礼的价格其实更高。
　　因为需要用到的布景材质，都需要定做。
　　不过，以小御姐的身家，显然是不需要在乎钱的。
　　这次的婚礼，沈云懿只想和陈言有一个终身难忘的仪式！
　　3月9号。
　　陈言正在办公室里整理去年的案件资料。
　　王刚推门进来，将一沓资料交给陈言。
　　“陈队，新建村的乔守山，背景调查结果出来了，您看一下。”


第269章 意外的线索
　　陈言眼前一亮。
　　放下手中的卷宗，接过乔守山的资料。
　　对于乔守山，陈言其实是有想法的。
　　这么一个人渣，手底下不可能完全干净。
　　还有他那个村长父亲。
　　没了他爹，一个乔守山还能那么嚣张？
　　反正最近没事，给老百姓办点好事，也是不错的。
　　乔守山，男，29岁，连城新建村人，任职新建村一小队队长，未婚。
　　两年前，曾因调戏妇女，被拘留过。
　　三年前，曾因打架斗殴，被拘留过。
　　五年前，曾因打架斗殴，被警告过……
　　这家伙，果然不是好鸟。
　　三天两头就要进去呆两天。
　　但是，这个乔守山显然是个惯犯，进不进去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父亲，乔山河，52岁，新建村村长，山河房地产公司总经理。
　　“这个乔山河，是远近闻名的企业家。”
　　王刚指着资料中的一张中年男子照片：“身家丰厚，在新建村投资了一个食品加工厂，解决了不少村民的就业问题。”
　　“十年前，当选新建村村长一直到现在。”
　　陈言点点头，这个乔山河的背景资料，和他的儿子乔守山相比，就要干净的多了。
　　只是虎父犬子，老子好汉儿混蛋。
　　乔守山的过往，用败家子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乔守河，男，30岁，乔守山的哥哥。
　　“这个乔守山还有个哥哥？”
　　“嗯，”王刚点点头：“这个乔守河比乔守山大一岁。”
　　“原本，这个乔守河才是新建村一分队的队长。”
　　“但是，五年前，这个乔守河突然出国了。”
　　“后来，乔守山才当了这个小队长。”
　　出国？
　　陈言抽出乔守河的背景资料，仔细观看。
　　“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出国？”
　　王刚摇了摇头：“这个还没有调查清楚。”
　　“查！”
　　“乔守河出过五年都没有回来，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的。”王刚点点头。
　　王刚离开后，陈言独自在办公室内看着三份资料。
　　乔山河，乔守山，乔守河！
　　沉吟片刻，陈言拿起电话，片刻后，电话接通。
　　“陈组长？”梁刚有些惊讶，竟然是陈言的来电。
　　没错，陈言这个电话，正是打给辽省侦缉队侦缉处梁刚。
　　梁刚今年已经59岁，还有不到一年，就退休了。
　　现在是站好最后一班岗。
　　“梁老哥，我这哪是什么组长，您可别抬举我了……”
　　“重案组组长，你小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啊。”
　　电话里的梁刚笑了笑：“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老哥绝对帮忙。”
　　“看您说的，我就不能打电话问候一下？”
　　“拉倒吧，你小子就过年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平时打电话，哪个不是有事。”
　　“嘿嘿。”
　　陈言尴尬一笑：“一点小事……”
　　“出入境记录？”
　　梁刚没想到，陈言只是要查一个人的出入境记录：“这个没问题，五分钟后，发到伱手机上。”
　　“谢了老哥！”
　　叮……
　　不到五分钟，陈言手机短信响起。
　　划开屏幕，陈言看着上面的信息，眉头深皱。
　　“乔守河，连城新建村人，身份证号……出入境记录：无。”
　　无？
　　乔守河竟然没有出入境记录？
　　什么情况！
　　王刚的背景调查资料显示，乔守河五年前出国。
　　但是，在出入境记录上并没有乔守河的出境记录。
　　这代表，乔守河从来就没有出国。
　　当然，这只代表对方没有通过正规渠道出国。
　　“难道是偷渡？”
　　可是，他为什么要偷渡出国。
　　还有，出国五年，竟然都不跟家里联系。
　　这不符合常理。
　　就在这时，陈言办公室大门被打开。
　　是王刚。
　　“陈队，乔守河出国的原因找到了。”
　　“什么原因？”
　　“是这样的……”
　　原来，五年前的5月3日晚上，新建村发生一起恶性交通事故。
　　一对母女，在马路上被车撞了，而司机则驾车逃逸。
　　“这对母女虽然被送往医院抢救，但是因为伤势过于严重，女儿最终死亡，母亲终身瘫痪。”
　　“在5月4日一早，这个乔守河就出国了。”
　　“可是在5月5号的时候，办案的侦缉员意外在女儿的手机里发现了撞人车子的车牌。”
　　“经查，就是乔守河的车子。”
　　“可是，这个时候乔守河已经出国，警方就通知他的家人让他回国配合调查。”
　　“但是，对方一直没有回来。”
　　陈言明白了。
　　乔守河肯定是畏罪潜逃了。
　　但是对方出国的时间，和警方发现证据的时间，有一个时间差。
　　所以，对方能够顺利离境。
　　而只有一个车牌，又不能定罪。
　　但是，这有一个问题。
　　乔守河的出入境记录。
　　王刚拿过来的交通肇事卷宗里，有乔守河出国的具体时间和所乘航班信息。
　　可是，梁刚那边并没有查到乔守河的出境记录。
　　这特么……是见鬼了吗？
　　“联系机场，核查五年前乔守河所乘航班信息，查一查，乔守河到底出没出国。”
　　“是！”
　　王刚匆匆离去。
　　梁刚那边的信息，是不可能有问题的。
　　无论坐船，还飞机，只要出国，在安检的时候，就会有信息登记。
　　可是，交通案的卷宗，却说乔守河乘坐飞机出国，无法继续开展后续调查取证工作。
　　卷宗有假？
　　别逗了。
　　卷宗是要存档的。
　　谁敢在卷宗上作假。
　　更何况，还涉及到一条人命。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当时侦办交通案的侦缉员，并没有核对乔守河是否真的出境。
　　而是直接相信了那张机票订购记录。
　　可是，如果乔守河没有出镜，那他现在在哪？
　　一个小时后。
　　王刚匆匆返回：“陈队，查到了！”
　　“这是当年那班飞机的乘客名单。”
　　“里边没有乔守河。”
　　“没有？”
　　王刚点头：“是的，根据当时的记录，乔守河确实买了当天的机票。”
　　“但是并没有乘机。”
　　“机场的安检记录里，也没有他。”
　　没有乘机，没有过安检的记录……
　　“也就是说，乔守河根本没有去机场！”
　　呵呵。
　　乔山河！
　　山河房地产公司总经理，新建村村长……
　　“把你儿子藏了五年……”
　　“也真有你的啊！”
　　“立即传讯乔山河、乔守山父子！”
　　断臂案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但是能顺藤摸瓜破获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件，也不错。
　　更何况，如果乔守河真的还在华国，甚至就在连城。
　　那么乔山河乔守山父子，一个包庇罪是逃不了了。
　　包庇交通肇事致死逃逸嫌疑人，没个一两年，出不来。
　　陈言想起了张松林一家。
　　乔守山这样的人渣，如果能进去待两年，对他们这样的人家，也是好事吧。
　　更何况，陈言不信这个乔山河、乔守山就这一点事。
　　说不一定，这次还能抓到一条大鱼。
　　然而，事不随人意。
　　乔山河和乔守山的审讯结果，让陈言大吃一惊。


第270章 确定身份
　　“失踪？”
　　“是的，”王刚点点头，审讯乔山河和乔守山是他负责。
　　乔山河还好一点，见过大世面。
　　刚开始的时候，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配合。
　　但是乔守山不一样，在外边是人渣，但是在里边，乖的跟小猫咪一样。
　　王刚只是说他涉嫌包庇乔守河肇事致人死亡逃逸，最少三年起，这家伙就什么都招了。
　　“乔守河五年前突然出国，之后就在没跟家里联系。”
　　“乔山河甚至派人去国外找过，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那他们为什么没报警？”
　　“报警？”
　　王刚冷笑：“他们就是以乔守河出国为由，才拒绝配合当年车祸案的调查。”
　　“如果报警失踪，不是明着告诉我们，乔守河当时肯定有问题！”
　　王刚说的没错。
　　无论是乔守山还是乔山河，都知道当年是乔守河撞死了人。
　　因为证据发现的时间晚了一天，所以乔守河才有了出国的机会。
　　所以，即便五年没有联系，乔山河也没有报警失踪。
　　毕竟，人都去了国外，报警有什么用。
　　而且，他们跟警方的说法是，他们也联系不上乔守河。
　　报警的话，岂不是证明自己包庇乔守河。
　　“所以，这个乔守河现在在哪，没人知道。”
　　看着说面上的笔录，陈言眉头微皱。
　　乔守山……乔山河……
　　原本想靠着乔守河撞人的事情，让这对父子也接受惩罚。
　　起码村长是不能干下去了吧。
　　结果，乔守河竟然失踪……
　　嗯？
　　等等！
　　失踪？！
　　淦！
　　陈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乔守山其实不知道一件事。
　　就是乔守河根本没有离境！
　　乔守河当年买了出国的飞机票，但是并没有出国。
　　所以，没有出国的乔守河，去了哪？
　　“王刚！”陈言突然起身：“给乔山河采血！”
　　“对比一下五年前，张松林父子在池塘里发现的断臂的dna信息！”
　　嗯？
　　王刚微微一怔，惊讶的看向陈言：“陈队，你的意思是……五年前的断臂……就是乔守河？”
　　陈言重重点点头。
　　“很有可能！”
　　“五年前的交通案，是5月3号晚上发生的，乔守河是5月4日凌晨通过手机买了当天上午的飞机票要离境。”
　　“而张松林父子，是5月14日报案，在池塘钓出了一截断臂。”
　　“根据当时断臂的腐烂程度，判断死者的遇害时间应该是十天左右。”
　　“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在5月4号左右死亡……”
　　5月4日，正是乔守河应该出国，而没有出国的那天。
　　王刚眼神一亮。
　　陈言的猜测，很有可能成立。
　　“我这就去！”
　　对于这件案子，没有人比王刚跟上心。
　　五年的悬案，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线索。
　　根据当年发现的线索，王刚他们其实没有获得什么有效信息。
　　断臂，腐烂较严重，上面有犬类，大概是狗咬合啃噬过的痕迹。
　　所以，池塘肯定不是第一现场。
　　当时王刚等人也把池水抽干了，确定没有别的发现。
　　当时的线索，初步判定是狗子将断臂叼到池塘里。
　　意外被张松林父子钓了出来。
　　其他的信息，什么都没有。
　　而现在，很有可能确认当年死者的身份。
　　而确认了身份，才能顺藤摸瓜，开展其他调查。
　　……
　　三个小时后。
　　“陈队！对上了！”
　　一脸兴奋的王刚，闯进陈言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dna  信息比对报告。
　　“对上了！”
　　“那个断臂上提取的dna  信息，和乔山河确定是生物学父子关系。”
　　“断臂的所有者，就是乔守河！”
　　五年的悬案，终于有了重大进展。
　　陈言结果报告，看了一遍后，也是颇为振奋。
　　五年悬案，办这种案子，特别有成就感。
　　“走，跟我去见见这个新建村的村长。”
　　讯问室。
　　陈言第一次见到乔山河。
　　这个人……
　　怎么说呢，身材不高，头发花白，但是眼睛很亮，精神很好。
　　“乔村长，我叫陈言，是连城侦缉二分队队长。”
　　“陈队长好。”
　　坐在乔山河对面，陈言开门见山：“刚刚我的同事，和你聊了聊你儿子乔守河的事情。”
　　乔山河点点头：“当年的事情，我们确实不知情。”
　　“守河出国五年了，音信全无。”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调查我的手机通讯记录，或者微信聊天记录。”
　　“我还曾经派我的秘书去国外找过他，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所以，陈队长，当年的交通肇事案，真的不是我们不配合，实在是我也找不到守河。”
　　“你们也不能仅仅因为肇事车辆是我儿子的，就说是他开的车。”
　　“他的车当天被偷了，我们只是还没来得及报警……”
　　陈言只是说了一个身份，乔山河就将这套说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说辞，再次说了一遍。
　　呵呵。
　　陈言笑了笑，看向淡定自若，表情有些无奈的乔山河。
　　“乔村长，我想你误会了。”
　　嗯？
　　“误会？”
　　陈言点点头：“是的，我不是找你核实当年的交通肇事案。”
　　“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想通知你们一件事。”
　　“关于的儿子，乔守河……我们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乔山河一脸惊喜：“他在哪？”
　　陈言看一眼身边的王刚。
　　王刚会意点头，将手中的dna信息对比报告，交给乔山河。
　　“乔村长，您先看看这个。”
　　有些疑惑的接过报告，乔山河很快看了一遍。
　　“这是……”
　　“乔村长，还记得五年前，新建村一处池塘内发现断臂的事情吗？”
　　轰！
　　陈言的话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乔山河的胸口。
　　“你……你是说……那个断臂……”
　　陈言点点头：“乔村长，非常遗憾。”
　　“我们刚刚对你的dna信息进行了检测，并且和当年在断臂上提取到的dna信息进行了比对。”
　　“确定当年的断臂所有者……就是乔守河！”
　　断臂……
　　乔守河……
　　乔山河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一身精气神仿佛瞬间离体而去，整个人看上去都老了十几岁。
　　“不对！”
　　突然，乔山河突然激动起来，将报告拍在桌面上：“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五年前，守河已经出国了。”
　　“那天凌晨，我亲眼看着他买的票。”
　　“他怎么可能死了？”
　　“怎么可能死了啊！！！”
　　啊啊啊啊啊！


第271章 还原交通肇事现场
　　陈言摇摇头。
　　乔山河这个人，在陈言看来，其实不是什么坏人。
　　早年，乔山河经商，赚了不少钱，成立了江河房地产公司。
　　后来，就回到新建村搞投资，成立了食品蔬菜加工厂，给村里的不少居民解决了就业问题。
　　还投资了不少钱，修路，盖学校，建村诊所。
　　可以说，新建村这几年的发展，乔山河做了不少的贡献。
　　但是，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尤其是当了村长后，他的两个儿子，乔守山、乔守河，仗着自己老爹有权有钱，在村里那就是一霸。
　　打架斗殴、调戏妇女、聚众赌博……
　　除了好事，什么事都干。
　　村里的人，畏二人如畏虎。
　　尤其是家里有漂亮女人的，甚至都不敢让这兄弟俩看见。
　　乔山河在新建村积攒下的一些风评，都被他的两个儿子败坏了。
　　但是，这个乔山河不管不问，甚至还替两个儿子扫尾擦屁股。
　　一直到乔守河出了车祸，将人撞死逃逸。
　　“乔村长，”陈言提过纸巾：“还请节哀。”
　　“现在的关键是，乔守河已经可以确定是被杀的。”
　　“所以，要想破案，我们要知道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否则，案件根本没办法推进。”
　　“这也是我们找你来的原因。”
　　片刻后，乔山河的情绪稍微冷静下来。
　　“陈队长，当天的事情，我可以全部都告诉你。”
　　“反正我儿子都死了，他干的事，也无所谓了。”
　　“但是，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给我儿子报仇！”
　　报仇？
　　呵呵。
　　陈言摆摆手：“乔村长，我们破案，不是为了给我谁报仇。”
　　“而是为了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维护法律的尊严。”
　　“不是为了给谁报仇雪恨。”
　　“否则，最应该报仇的，是你儿子当年撞死的女儿，还有现在依然瘫痪在穿上的那位母亲！”
　　乔山河表情微微一怔，嘴巴张了张了，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还有，你如果今天交代了所有事情，我们会以包庇罪，对你和乔守山进行起诉。”
　　对于乔山河，陈言没有同情。
　　要不是他包庇纵容，陈言就不会在张松林家看到乔守山欺凌张家的那一幕。
　　如果当时不是他和王刚在场，张家人会面临什么？
　　最轻的，也是乔守山调戏一番秦茹。
　　他啪啪屁股走了，张家呢？
　　张润生眼中的杀意，浓密的如墨水。
　　陈言看得真切。
　　可是，这件事怪张润生吗？
　　换成其他任何人，自己的老婆被调戏，能一直隐忍吗。
　　可是，一旦发生冲突，不说张润生能不能打过乔守山。
　　即便打的过，又能怎么样？
　　可以想象，迎接张家的，一定是乔守山无休止的报复。
　　甚至更恶劣的欺凌，墙尖，乃至杀人。
　　当然，张润生大概率是打不过乔守山和他的跟班的。
　　那两个人，都是膀大腰圆，张润生不下死手，根本打不过他们。
　　所以，事情的最后，大概率就是秦茹被调戏一番，张润生和张松林被暴揍一顿。
　　之后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人间，哪有那么多公平。
　　只因为乔守山有一个好爹。
　　所以，陈言绝对会对乔山河进行起诉。
　　最起码，他这个村长是别想干了。
　　“当然，你也可以什么不说。”陈言再次看向乔山河。
　　“你猜，到时候这个案子能不能破？”
　　陈言办案，当然不会因为乔山河说不说当年的交通肇事案而有所动摇。
　　但是，就像陈言说的，乔守河在死前，发生过交通肇事。
　　那么他的死因，到底和交通肇事有没有关系。
　　谁都说不准。
　　而线索越多，侦破案件的概率自然越大。
　　乔山河自然知道陈言的意思。
　　“我……说……”
　　片刻后，乔山河还是选择告诉陈言一切。
　　显然，和自己相比，乔山河更在意能不能找到杀死乔守河的凶手。
　　其实，从另一个层面讲，这很公平。
　　乔山河交代当年的真相，给那对被撞死撞残疾的母女一个交代。
　　而陈言，侦办断臂案，也会给乔守河被杀一个交代。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断臂杀人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微表情分析技能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乔山河答应说出一切的时候，陈言脑海中传来系统声音。
　　侦办断臂杀人案，奖励微表情分析技能专精。
　　微表情分析，可以说是每个侦缉员都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
　　在侦办案件的过程中，微表情分析可以说是非常实用有效的技能。
　　一个人的表情，尤其是眼神，往往能够作为判断对方是否说谎的关键。
　　任何人，在说谎的时候，其表情和眼神都有细微的变化。
　　经验老辣的侦缉员，能够通过这些细微的变化，准确的判断出对方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这需要结合对方日常行为习惯去分析。
　　比如有的人一说假话，眼角就会抽搐。
　　有的人一说假话，耳朵就会动。
　　也有的人，一说假话，眼神就会飘忽。
　　每个人，说谎的表现都有所不同。
　　需要结合实际情况去分析。
　　陈言本身在这方面其实就很厉害。
　　乔山河的交代很详细。
　　因为，当天他本人就在车上！
　　“3号晚上，我和守河刚刚应酬完，在崇明路和光明路十字路口……”
　　根据乔山河的说法，当时的交通事故路口，因为位置偏僻，所以他们就没有仔细观察。
　　“当时车速其实并不快，肯定没有超速。”
　　“可是那个路口，是双向单车道，路边还有绿化带，那对母女是突然从右侧窜出来的。”
　　“那时候……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之后，守河停下车，本来是想看看的……”
　　“但是怕她们讹诈我们，守河就开车走了……”
　　整个事情经过，陈言听的眉头紧皱。
　　“乔村长，”陈言打断乔山河的话：“我提醒你一点。”
　　“乔守河已经确认被杀。”
　　“人都死了，你还避重就轻有什么用？”
　　“我要知道每一个详细的细节信息。”
　　“比如你们喝没喝酒，当时是不是闯了红灯，乔守河几点离开你的视线……”
　　“我要细节！”
　　乔山河尽管已经做好了交代当时交通案件的准备，但是显然还没有摆正位置。
　　“我们喝了……但是没有喝多少……”
　　“到底喝了多少酒，”陈言再次打断乔山河的话。
　　“我要知道乔守河饮酒后，有没有完全的行为能力，这涉及到他被杀的原因调查，乔山河，你明白吗？”
　　“是，是。”
　　两次被陈言打断，乔山河额头上已经沁着细密汗珠。
　　“守河那天喝了大概半斤白酒，但是他酒量很大，平时喝一斤都没什么问题。”
　　“还有，当时是……红灯……”
　　“那路口根本没什么人，守河就没有停车……”
　　“往常都是这么走的，一直没什么事，谁知道那天……”
　　醉酒驾驶，闯红灯！
　　“接着说！”
　　“当时撞完人，是晚上8点钟。”
　　“回家后，守河的酒清醒了不少，我们商量着怎么办。”
　　“那条路是新修的，位置也比较偏避，路上没有监控，而且晚上一般也没什么人。”
　　“我们想着，没人发现，就算了……”
　　“可是，当时出了点状况……”
　　原来，警方在5号发现的手机视频，当天晚上就有人将存在这个视频的消息送到了乔家。
　　“是个小混混，叫方小虎，车祸后，他开车路过那个十字路口，发现了被撞到的母女。”
　　“正是他报警，打电话叫的救护车。”
　　“而当时，那个女孩还没有死，她当时过马路的时候，正好在拍自拍照，结果就录下了守河的车牌号。”
　　“他当时没敢动女孩的手机，因为女孩的母亲并没有死。”
　　“但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们。”
　　“我给了他一百万，之后就让守河连夜买机票出国。”
　　“方小虎？”
　　陈言看了一眼王刚，王刚点点头，立即走出去核实相关情况。
　　“继续说，乔守河是什么时候离开你的，之后又去了哪里？”
　　……
　　根据乔山河的信息，陈言等人终于捋清楚了5月3日晚到5月4日凌晨的所有经过。
　　5月3日晚上7点多，乔守河和乔山河应酬完，从市里返回新建村。
　　乔守河开车，乔山河坐车。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乔山河驾驶员，而乔守河才是乘坐人员，这一点倒是没有太大疑问。
　　因为乔山河不开车。
　　乔山河并没有驾驶证，根据乔山河交代，他在年轻的时候，骑摩托车的时候，出过一场严重车祸。
　　从那之后，他就不敢碰车子了。
　　所以一直没有考驾照。
　　这一点陈言让王刚已经查过了，乔山河确实没有驾驶证。
　　所以，当时开车的大概率是乔守河。
　　之所以说大概率，是因为乔山河只是没有驾照，不代表他就真的不会开车。
　　当晚，乔守河喝了半斤白酒，在路过崇明路和光明路路口的时候，闯红灯发生车祸。
　　案发后，方小虎开车路过现场，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而在女孩的手机中，方小虎发现了乔守河的车牌信息。
　　晚上11点钟的时候，方小虎找到了乔守河和乔山河。
　　用100万，把这个消息卖给了乔山河父子。
　　当时，乔山河当机立断，让乔守河立即买了最近时间出国的航班。
　　也就是5月4日上午8点，从连城飞往国外的一班飞机。
　　凌晨12点多，乔守河离开乔山河，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出国。
　　“我家在村子西头，守河住的地方，在村子东北角。”
　　“守河从我家回去，有两条路。”
　　“一条是从村子里的大路回去，大概要30分钟。”
　　“还有一条是，穿越田埂路，这样的话只要15分钟就能到。”
　　“当时我怕他走大路，有人发现守河，就让他穿田埂小路回去。”
　　“之后，我给守河打电话，就发现已经关机。”
　　“当时我还送了一口气，以为他已经上了飞机。”
　　“可是……谁知道……这一出去，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陈言微微皱眉。
　　五年时间，自己的儿子五年没有联系，你这当爹的心也够大。
　　“乔山河，乔守河失踪五年，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当然怀疑过，”乔山河苦笑：“可是那有能怎么样？”
　　“当时我告诉他，出国后，马上换手机，短时间内不要和我们有任何联系。”
　　“我本想等在这边把那对被撞的母女的家人安抚好，等家里风平浪静了，再让他回来。”
　　“可是，那个女人和他丈夫死活不同意和解。”
　　“我给多少钱都不行。”
　　“你们警察又一直在跟着这个案子。”
　　“我又联系不上他，想让他回来自首都不行。”
　　“后来，我派人去外边找了一年多，也是音信全无。”
　　“可是，谁知道……他根本就没出国啊……就死了啊……”
　　乔山河交代的信息，还原了当晚的交通肇事逃逸案。
　　但是，对于乔守河的死，乔山河没有其他信息。
　　不过，现在初步可以确定乔守河当晚的行踪了。
　　而且，陈言还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那就是当时办案的侦缉员，发现被撞死女孩手机中的视频的时间。
　　根据乔山河交代，当天晚上11点多，方小虎把这个信息告诉了乔山河，获得了一笔报酬。
　　可是，警察得到这个关键证据的时间是5月5日。
　　也正是因为这个时间差，乔守河其实才有了外逃的可能。
　　如果，乔守河没有死，那么他现在就是在国外逍遥，逃脱法律制裁。
　　所以，问题来了。
　　警方为什么是在5月5日才发现的这个视频？
　　当时，既然方小虎能发现，没道理办案的侦缉员发现不了啊。
　　离开讯问室，陈言让王刚调阅当时的交通肇事案记录。
　　出现这种问题，有两个可能。
　　第一，就是当时办案的侦缉员疏忽，没有第一时间检查现场发现的证物。
　　遗漏了被撞女孩的手机，从而导致视频发现的时间比较晚。
　　但是，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因为女孩当时并没有直接死亡，她的母亲也没有死亡。
　　即便是后续要以抢救为第一要务，可是这么重要的证据，也不应该遗漏。
　　第二，就是当年办案的侦缉员有问题。
　　是不是收了乔山河的钱，所以配合他们演了这出戏？
　　乔山河虽然交代了当时的案发经过。
　　但是陈言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乔山河肯定没有全部交代。
　　比如乔守河驾车逃逸。
　　父子二人在车上，到底逃不逃，谁说的算？
　　乔山河说是乔守河的主意，可是乔山河是乔守河的父亲。
　　而且是有权有钱的父亲。
　　在父子关系中，乔山河肯定是占据主导地位。
　　也就是说，乔守河当时是不是逃逸，大概率会征求乔山河的意见。
　　所以，乔山河到底有没有教唆乔守河逃跑？
　　这个概率当然非常大。
　　但是，乔守河死了，当时车里什么情况，没人知道。
　　这两个问题，是陈言迫切需要解决的。
　　当年的交通肇事案件，不是陈言他们侦缉二分队处理的，所以调阅档案，需要一定时间。
　　调查方小虎的王刚倒是率先返回。
　　“方小虎的事情查清楚了。”
　　方小虎对当年的事情，供认不讳。
　　“乔山河说的是真的。”
　　“但是，有一点乔山河并不知道。”
　　“根据方小虎的交代，他当时报案的时候，还通过被撞母亲的电话，和她丈夫联系过。”
　　原来，母女被撞的时候，女孩正在自拍录像，而母亲在和丈夫打电话。
　　“也就是说，当时车祸发生的时候，被撞死女孩的父亲，是知道车祸发生的？”
　　王刚点点头：“确实如此。”
　　“但是，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在哪里发生了车祸。”
　　“还是方小虎告诉了他具体地点。”
　　“这个方小虎，也算是救了那个母亲一命。”
　　“否则，不仅女孩死了，她母亲也活不了……”
　　方小虎到底要不要为肇事承担责任，这是显而易见的。
　　他没有参与车祸，而是在车祸发生后，积极报警，联系急救。
　　可以说是救了人。
　　但是，他将关键的视频信息，透露给乔山河，并要挟索要金钱，就涉嫌包庇交通肇事逃逸驾驶员。
　　也涉嫌敲诈勒索。
　　是的，就是敲诈勒索。
　　不要以为敲诈犯罪嫌疑人就不是犯罪。
　　敲诈勒索指的是事件本身，而非针对什么人。
　　就是一名死刑犯，你敲诈他，勒索他，或者对他进行诈骗，也都要负相应责任。
　　法官不会因为你对死刑犯犯罪就对你网开一面。
　　当然，方小虎具体犯了什么罪，陈言说的不算。
　　他只负责找到真相。
　　一个小时后，交通肇事案的档案，送到了陈言手中。
　　而正是这份档案，让陈言明白，为什么侦缉员是在5号才拿到了女孩手机中的视频。
　　根据记载，案发后，当警察到达现场的时候，被撞母女的丈夫父亲，也到了现场。
　　甚至，这个人到达现场的时间，要比警察还早一些。
　　而警察在5号拿到的视频，正是这个人交给他们的。
　　赵东峰！
　　陈言看着档案中，赵东峰的照片。
　　脸上满是疑惑。
　　他为什么要在5号才将女儿手机中的视频，交给警察？
　　要知道，这可是侦办案件的关键证据。
　　可是，对方却晚了一天一夜！
　　这不符合常理啊。
　　所以，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
　　……
　　根据卷宗档案记载，赵东峰是因为悲伤过度，还要筹钱给女儿妻子做手术。
　　所以，一直到5号上午，才有时间检查女儿的遗物。
　　这个理由……
　　从实际情况来讲的话，当然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
　　女儿和妻子被撞，赵东峰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送医抢救。
　　什么都不说，先把命保住再说。
　　而且，根据卷宗中的记录，赵东峰的女儿，经过3号晚上一夜的抢救，最终因为失血过多，内脏破裂，于4日上午死亡。
　　而赵东峰的妻子，情况要比他们的女儿好一些，但也是在4号晚上才脱离生命危险。
　　之后做了截肢手术。
　　可是，这一切赵东峰能帮上什么忙。
　　他交钱就完事了。
　　剩下的，最重要的配合警方调查。
　　自己的媳妇和女儿被撞，赵东峰竟然相隔一天才把关键证据交给警方。
　　说这里边没有猫腻，谁信？
　　关键是，一个路过的方小虎都能发现的视频，他作为父亲、丈夫会发现不了？
　　而且，还有一点比较奇怪。
　　就是这个赵东峰，在4号凌晨并不在医院。
　　卷宗中记录是连夜筹钱，准备交手术费。
　　赵东峰……
　　胜利村人，是一个菜商。
　　平时在附近几个村子里收大棚蔬菜，然后倒卖进市里。
　　这样的职业，有一个特点，就是兜里不能缺现金。
　　毕竟，作为菜商，到农户手里收菜，不能给人家打白条吧。
　　而且，大半夜的，赵东峰去找谁筹钱？
　　所有的线索和细节结合到一起，陈言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王刚，立即传讯赵东峰！”
　　没错，陈言认为，赵东峰有杀死乔守河的重大作案嫌疑。
　　第一，作案动机。
　　乔守河醉酒驾车，闯红灯，导致赵东峰女儿惨死，妻子截肢。
　　如果赵东峰知道乔守河就是肇事司机，有没有可能杀了他？
　　有！
　　换位思考，如果陈言遇到这种事，绝对会杀了乔守河。
　　第二，作案时间。
　　根据卷宗记载，3号晚上到4号凌晨，赵东峰没有一直在医院等着手术结果，而是离开医院，声称去筹钱。
　　可是，赵东峰作为菜商，手里怎么可能没有现金。
　　即便是现金不够母女二人的所有的医疗费用，第一晚的费用总该差不多。
　　而且，大半夜的，赵东峰找谁去借钱？
　　一个小时后，陈言在讯问室见到了赵东峰。
　　“赵先生，你好，”陈言坐在赵东峰对面：“我叫陈言，你可以称呼我陈警官。”
　　“这次请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五年前，那场车祸的事情。”
　　车祸？
　　赵东峰微微一怔：“乔守河有消息了？”
　　陈言从进入讯问室开始，就一直注意着赵东峰的表情。
　　虽然微表情分析技能，是这次侦办案件的奖励，但是，这不代表陈言本身一点这方面的能力都没有。
　　凭借着视觉基因锁开启和画面定格能力，陈言本身对微表情的分析，就很厉害。
　　赵东峰对陈言提到当年的车祸，非常疑惑。
　　而说出乔守河的名字，也非常自然。
　　这一点倒是没有疑问。
　　赵东峰女儿手机上的视频，出现的车辆就是乔守河的车。
　　所以，乔守河作为车辆所余人，本身有重大嫌疑。
　　只不过，因为他已经出国，而且一直没办法联系上，所以始终没办法定案。
　　但是，案子的关键节点，赵东峰自然是知道的。
　　就是乔守河的下落。
　　所以，听到陈言说起当年的交通肇事，赵东峰下意识的提到乔守河自然没问题。
　　甚至，如果赵东峰不提乔守河才有问题。
　　陈言点点头：“我们确实有了乔守河的消息。”
　　嗯？
　　“在哪？”
　　赵东峰的情绪突然激动：“他在哪？”
　　“你们把他抓起来没有？”
　　“什么时候枪毙他？”
　　“我要他给我女儿偿命！”
　　“我不要他老子的钱，我就要他偿命！”
　　……
　　讯问室外，王刚有些疑惑的看着监控。
　　赵东峰的情绪现在已经有些平复下来。
　　但是，陈言并没有再进去，而是和王刚在监控室内，观察着赵东峰。
　　“陈队……”王刚知道陈言的推测，认为当年杀死乔守河的有可能就是赵东峰。
　　“这个赵东峰的表现……不太像啊。”
　　陈言点点头。
　　赵东峰的表现确实不像。
　　因为他在知道陈言他们已经有了乔守河消息后，反应太剧烈。
　　青筋暴起，眼球充血，那种择人而噬的表情，好似地狱中爬出的厉鬼。
　　有一种不把乔守河碎尸万段不放手的感觉。
　　如果赵东峰当年真的已经杀了乔守河，现在的他不应该有这么大反应。
　　即便有，那也是装出来的。
　　可是，装出来的歇斯底里，和真正的择人而噬，是有区别的。
　　面部表情容易控制，但是生理现象可不容易控制。
　　比如心跳，比如血液流速。
　　这些生理特征都是植物神经控制。。
　　只有精神上真正的受到刺激，才会有剧烈反应。
　　而赵东峰刚刚的表情，很难人为控制假装出来。
　　但是，赵东峰在3号晚上到4号凌晨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直到5号的时候才把视频交给警察。
　　这个事情必须搞清楚。
　　询问室内。
　　“赵先生，”陈言给赵东峰到了一杯水：“关于乔守河的消息，稍后我会告知你。”
　　“但是，在此之前，我想知道，当年发生车祸后，卷宗记载你女儿和妻子送进医院抢救，而你并不在医院。”
　　“能说说当时你为什么不在医院吗？”
　　接过陈言递过来的水杯，赵东峰情绪已经彻底平复：“陈警官，很抱歉，刚刚有些激动。”
　　陈言摇摇头。
　　“当天晚上我是去筹钱了。”
　　“医生说，手术费会比较多，我当时没有那么多钱……”
　　筹钱。
　　赵东峰的说法，和当年的口供一模一样。
　　“赵先生，”陈言注视着赵东峰的眼睛：“你说的我都知道。”
　　“我想知道的是，你当天晚上和谁去借钱？”
　　“借了多少钱？”
　　“对方是怎么给你的钱，直接给现金，还是转账？”
　　赵东峰眉头微皱，放下水杯，看向陈言：“陈警官，这很重要吗？”
　　“我只是去给女儿和妻子筹钱做手术，不犯法吧？”
　　“当然不犯法。”
　　“但是这个信息确实非常重要！”
　　陈言看向赵东峰：“因为，乔守河在五年前，交通肇事后的4号凌晨左右，就已经死亡！”
　　“而且是被杀！”
　　“而你，赵东峰，当晚既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
　　“我们怀疑你乔守河的死，有关！”
　　轰！
　　陈言的话，好像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赵东峰的心头。
　　死了？
　　被杀？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赵东来突然大笑起来。
　　“你们说乔守河死了？！”
　　“他居然死了？！”
　　“谁杀的，哈哈哈……老天开眼！”
　　“老天开眼啊！”
　　“苗苗，你听到了吗？撞死你的人，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272章 试图寻找五年前的真相
　　赵东峰的大笑，让陈言眉头深皱。
　　从任何角度看，赵东峰都不像杀人凶手。
　　因为，他太期盼乔守河死亡。
　　然而，接下来赵东峰的交代，基本澄清了自己的嫌疑。
　　“陈警官，你怀疑的对，我当晚确实没有去借钱。”
　　“在现场，我就发现了我女儿手机里的视频。”
　　“乔山河大儿子的车，谁不认识？”
　　“可是，我知道，即便当时我就把视频交给警察，乔守河也不一定会死。”
　　“也许会多判几年，但是他大概率死不了。”
　　赵东峰说得对。
　　交通肇事，即便是醉酒、闯红灯，但是想要死刑……难。
　　“所以，我当天晚上没有上交视频，而是直接离开医院。”
　　“我回家拿了菜刀，然后就直奔乔守河的家……”
　　赵东峰全交代了。
　　原来，5月3日晚上，赵东峰在案发现场就已经发现了女儿手机中的视频。
　　但是，赵东峰没有及时上交，而是在将女儿送到医院后，就以筹钱的名义，直接回家取了菜刀。
　　“乔守河是新建村村长乔山河的大儿子。”
　　“我在附近几个村子收蔬菜，对这些地头蛇都熟悉。”
　　“乔守河的车我见过，那是他新买的奔驰车，根本不可能让别人开。”
　　“所以，那天晚上，一定是他撞的人。”
　　赵东峰知道乔家人的能量，明白如果直接抓人，乔守河但最多关进去几年。
　　甚至，有可能都不一定进去。
　　因为事发路口没有录像，没人能证明当时乔守河就是闯红灯了。
　　至于饮酒驾车，呵呵……
　　“所以，我直接摸到他家门口，等着他回来！”
　　赵东峰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乔守河碎尸万段。
　　“但是，我等了一宿，乔守河也没有回来。”
　　“甚至在4号白天，我都找了他好久，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一直到5号凌晨，我让人打听才知道，说乔守河已经出国了……”
　　“我知道我已经没办法杀他了。”
　　“后来，我才把视频交给当时办案的侦缉员。”
　　离开讯问室，陈言眉头深皱。
　　乔守河……不是赵东峰杀的。
　　最然他的嫌疑最大，而且有作案时间，但是从赵东峰的表现来看，确实不像是他杀的。
　　可是，如果不是赵东峰杀的人，到底是谁杀的呢？
　　当然，陈言现在见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赵东峰演的戏。
　　但是，陈言需要的是证据。
　　没有证据，一切都白搭。
　　而现在，唯一的证据就是乔守河当年的一截断臂。
　　会议室，陈言站在白板前，双臂环抱，眉头紧皱。
　　乔守河，乔守山，乔山河。
　　首先，乔守山有没有可能作案。
　　当然有。
　　乔山河诺大的家业，只有两个儿子继承。
　　乔守河一死，所有的财产将来都是乔守山的。
　　五年前，趁着乔守河交通肇事要逃往过完，乔守山杀了乔守河，谋夺以后的家业，这安全有可能。
　　而且，乔守河失踪后，乔守山也确实是最大的受益者。
　　当了队长的是他，财产唯一继承人也成了他。
　　从利益角度讲，乔守山也有嫌疑。
　　而乔山河呢，这位乔守河的父亲，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从审讯室内乔山河的表现来讲，这个可能性极小。
　　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
　　比如当年驾车的人，有没有就是乔山河呢？
　　虽然乔山河没有驾照，自己因为年轻的时候出车祸的原因，一直不开车。
　　但是，有没有可能就那天意外？
　　而后撞死人后，乔山河让乔守河顶罪，对方不同意，结果杀了他？
　　虽然这个推测是最不合情理的，但是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还有就是张松林、张润生父子。
　　这两个发现断臂的人，同样有很大嫌疑。
　　这两人最大的破绽就是钓鱼。
　　一对农民父子，喜欢钓鱼也就算了，还在烈日当头钓鱼。
　　无论怎么看，都不符合常理。
　　而且，陈言在大棚内的小屋里，看到了被灰尘覆盖的渔具。
　　如果是真的喜欢钓鱼，就因为五年前钓出一截断臂，就再也不钓鱼了？
　　对于爱好钓鱼的来讲，这个爱好是很难戒掉的。
　　这对父子如果真的喜欢钓鱼，怎么可能让渔具上都覆盖了灰尘，也不曾动一下？
　　陈言的老爸就喜欢钓鱼，即便不出去，也时不时的会把渔具拿出来擦一擦。
　　不说一尘不染，但是绝对保养得当。
　　用陈建国的话说，渔具就是钓鱼者的武器，就像士兵手里的枪。
　　不爱惜枪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同样，不爱惜渔具的钓友，也不是好钓友。
　　最后一个人，就是赵东峰。
　　所有人中，他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可是，证据在哪？
　　推理对于破案来说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但是，破案不能仅仅靠推理。
　　证据才是将推理变成现实的催化剂。
　　离开侦缉二分队，陈言带着王刚还有乔山河、赵东峰，再次来到新建村。
　　“赵先生……当年的事情确实是守河的错。”
　　“我还是那句话，我愿意做出任何赔偿。”
　　“而且……现在守河也死了，我希望你能原谅他……”
　　“滚！”
　　赵东峰看向乔山河的眼神充满寒意：“我不要你的臭钱。”
　　“我只要伱儿子偿命！”
　　“死了怎么样，死的好！”
　　“这就叫恶人有恶报！”
　　“你……”乔山河被赵东峰的话，气的脸色煞白，但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过去五年，乔山河多次找过赵东峰洽谈和解的事情。
　　但是每次都不欢而散。
　　对于此，陈言也没办法劝赵东峰。
　　无论乔守河是不是他杀的，乔守河撞死他的女儿，撞残他的妻子，都是事实。
　　从情理来讲，赵东峰杀了乔守河没有问题。
　　但是从法理上来讲，赵东峰没有权利实施私刑。
　　乔山河在新建村的家，就是一栋别墅。
　　“5月4号凌晨，我是看着守河从这里过去的。”
　　乔山河从别墅大门出来向右，指向一条田埂。
　　陈言顺着乔山河手指的方向眺望，远处是几处大棚：“我们就顺着这条田埂走过去吧。”
　　陈言现在虽然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是谁杀了乔守河，也没有发现绝对证据。
　　但是，从乔山河和赵东峰的供述中，陈言基本能推断出乔守河被杀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第一，被杀时间。
　　大概率就是在4号凌晨这个时间段。
　　乔守河从乔山河家离开，大概是4号凌晨1点钟不到。
　　而从乔山河到乔守河家，穿过田埂，只需要15分钟。
　　也就是说，乔守河应该在4号凌晨1点一刻前这段时间到家。
　　而这个时候，赵东峰已经持刀等在了乔守河家门口。
　　只要乔守河出现，赵东峰就是手起刀落，手刃杀女仇人。
　　不要低估一个父亲为了女儿能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但是，根据赵东峰的说法，他一直都没有等到乔守河出现。
　　那么，如果赵东峰说的是真的。
　　这就代表， 乔守河就是在这个时间段被杀或者失踪的。
　　第二，被杀地点。
　　乔山河是亲眼看着乔守河从这条田埂回家的。
　　虽然当时是凌晨，乔守河走出去不远，就消失在乔山河的视线内。
　　但是，乔守河大概率是按照这个路线回家。
　　因为走大路，容易被发现。
　　所以，乔守河临时改变回家路径的可能性不大。
　　那也就是说，乔守河失踪的地点，大概率就是在这段15分钟的路上。
　　而且，很有家可能就是在这段路上被杀！
　　所以，陈言要重走这条路径。
　　试图寻找五年前的真相！


第273章 锁定第一现场
　　三月份，连城的农家地里，还有些霜冻，一些没有晒到阳光的背阴地，还有白雪残留。
　　一行人，从乔山河的别墅门口出发，一路在田埂上行走。
　　“陈队，如果乔守河是顺着这里回家，那大概率是在田埂行走。”
　　王刚在最前面领队，陈言跟在身后。
　　对于王刚的判断，陈言同意。
　　五年前，乔守河失踪的时候是5月4日凌晨。
　　5月份的连城，庄稼已经长的很高。
　　乔守河不太可能直接穿越庄稼地，而是应该顺着地块边缘的田埂行进。
　　这样行走的阻力会小很多，也不容易留下痕迹。
　　七分钟后，一行人走到了几个大棚旁边。
　　“王警官，陈队长……”
　　张松林刚好从大棚里出来，陈言和王刚等人正在大棚的背面。
　　隔着一个墙垛，张松林打招呼：“乔村长也在……”
　　“润生，”张松林急忙朝着大棚里吼：“摘些黄瓜出来。”
　　“是老张啊……”
　　乔山河摆摆手：“不用忙活了，我配两位警官有点事。”
　　“你们忙你们的。”
　　王刚也挥挥手：“没事的，我们就是过来走一圈。”
　　陈言看了看张松林，又看了看那面墙垛，没有说话。
　　众人继续前进。
　　“乔村长，”过了片刻，陈言看向乔山河：“这一片的大棚，都是老张家的吗？”
　　乔山河摇摇头：“有好几家呢，不过老张家的大棚多一些，有三个。”
　　哦……
　　陈言点点头，继续前进。
　　走过大棚种植区域，入目的是一片矮树林。
　　“这些树都是什么时候种植的？”
　　“十年前种的，”乔山河指着这片小树林，有些感概：“这个矮树林是我在十年前组织村里人种下的。”
　　“当时这块地是泥洼地，没人种庄稼，也没人盖大棚，就种树了。”
　　十年……
　　陈言喃喃自语：“这树林，平时有人打理吗？”
　　乔山河摇摇头：“种下后，就靠天吃饭，根本不用人打理。”
　　“而且因为是泥洼地，雨水充足，也用不着浇水。”
　　“有人施肥吗？”
　　啊？
　　乔山河一愣：“种树……哪有施肥的，一般都是自然生长。”
　　“自然生长……”
　　陈言再次看了看这片矮树林。
　　这片树林，面积比较大。
　　当年之所以种植矮树林，根据乔山河的说法，这篇低洼地，夏天下雨后容易积水。
　　所以一般不耐涝的树木品种，不容易成活。
　　只有这些矮树林，喜水耐涝，种下去容易成活。
　　当然，也有缺点，就是树长不高。
　　目测看去，最高的也就一米多。
　　而且只有那么一堆，几棵树显得高一些。
　　至于其他树，都不到一米高。
　　众人继续出发，穿过矮树林，又是一片田埂。
　　走了三分钟后，乔山河指着对面的一条马路：“上了那个马路，对面就是守河的家。”
　　乔守河的房子，虽然比不上乔山河的别墅，但是也很气派。
　　门口还有两个大石狮子。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上面已经落锁。
　　来到大门前，陈言看向赵东峰：“赵东峰，当年你就是藏在石狮子后边，等着乔守河回来？”
　　赵东峰点点头，指向大门的右侧的石狮子：“就是这只石狮子。”
　　“我等了一宿，也没有看到乔守河回来。”
　　一路走来，所有的地形都呈现在陈言脑海里。
　　假设，赵东峰没有说谎，乔山河也没有说谎。
　　那么，乔守河最后失踪的地点，应该就是在这个田埂附近。
　　或者说，就在陈言等人走过的这条路上。
　　而就在这条路上，乔守河到底遭遇了什么，最终导致自己死亡的呢？
　　从对断臂的分析上来看，初步确定乔守河的死亡时间，是在十天左右。
　　当时发现断臂的时间，是在5月14日.
　　那就说明，乔守河就是在5月4号死亡的。
　　当然具体的时间无法判断。
　　但是结合乔守河失踪的情况来看，乔守河很有可能就是死在了这段路上。
　　那么，他的尸体去了哪里？
　　要知道，张松林父子在池塘里，钓上来的只是半截手臂。
　　当年，张云虎抽干了整个池塘，插遍了附近十公里内的池塘，都没有任何发现。
　　所以……
　　乔守河的尸体，是不是就掩埋在了他回家的这段路上？
　　这个可能性，目前来看，应该是最大的。
　　但是，即便如此，尸体究竟埋在哪里了？
　　虽然从乔山河家到乔守河家，穿越田埂，只有15分钟的时间。
　　但是在这个时间内，走过的距离也有一公里了。
　　这么大的范围，凶手把他埋到哪里都有可能。
　　而且五年过去了，血肉组织早就腐烂，现在地下应该只有一堆骨头存在。
　　这样的话，即便陈言开启嗅觉基因锁也无济于事。
　　还有一点，让陈言有些警觉。
　　那就是刚刚出现的张松林。
　　陈言还真不知道，乔守河当年穿越的田埂，会有张松林的大棚。
　　而张松林，正是报案发现断臂的人。
　　这是不是巧合？
　　如果是，似乎太过巧合。
　　如果不是……
　　那这一切……就有意思了。
　　但是，如果真的是张松林他们动的手杀死了乔守河。
　　那他们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为了钱？
　　不太可能。
　　乔守河当天晚上之所以回家，就是为了收拾东西，拿钱。
　　所以，他当时身上肯定没什么钱。
　　为了仇怨？
　　也不太可能。
　　张松林一家的条件，没有和乔守河有结怨的可能性。
　　……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乔守河失踪在这条田埂上的概率非常大。
　　“走！”
　　想到此处，陈言再次转身走回田埂：“我们再走一遍这条路。”
　　田埂上，陈言在想，当时的乔守河是什么心态？
　　喝了半斤白酒的乔守河，精神上一定比较亢奋。
　　出了车祸后，也肯定会有紧张。
　　尤其是在方小虎告诉他有关视频的情况后，乔守河肯定非常害怕。
　　五年前，乔守河才刚刚25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第一主心骨，一定是桥乔山河。
　　所以，对于乔山河的话，乔守河一定会听。
　　逃入田埂，直奔自己家，收拾东西，立即赶往机场！
　　出门，进入田埂，路过大棚，穿过矮树林……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乔守河没有走出矮树林呢。
　　站在田埂上，陈言四下张望。
　　如果我是凶手，我会把乔守河埋在哪里？
　　田埂下？
　　不行，痕迹太重，而且田埂在春种秋收的时候，有可能被损坏……
　　大棚里……也不行。
　　大棚里种植，每年都要翻种。
　　而且损坏大棚，更容易被人发现。
　　刷！
　　陈言的目光最终投向了矮树林。
　　这里！
　　这一路上，只有这里才是最佳的埋尸地点。
　　矮树林，厚厚的腐败落叶，是最佳的掩饰。
　　而且这地方夏季容易积水，冬天有积雪，这些矮树又没有什么经济价值。
　　肯定不会砍伐。
　　埋在这里，多少年都不会有人发现。
　　可是……
　　这么大一片矮树林，埋在那好呢？
　　轰！
　　一道画面，如闪电一般在陈言脑海中闪过。
　　“跟我来！”
　　陈言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线索。
　　带着众人，朝矮树林里奔去。
　　王刚抬头看看，这里的位置，大概在矮树林的东北角。
　　无论是距离乔守河家门前的道路，还是田埂里的大棚，都是相对最远的距离。
　　除此之外，这里也是那几颗比较高的矮树生长之地。
　　看着正在围着几颗矮树转圈的陈言，王刚有些疑惑：“陈队，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第274章 肥料
　　不对劲？
　　其他众人也有些疑惑。
　　陈言围着这几棵树，转了好几圈了。
　　这个矮树林，没有什么特别，这一块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是陈言围着转圈的几棵树，长的稍微高一点。
　　别的矮树都没有超过一米，就这几颗树，看上去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长势很好，树干粗壮。
　　陈言摇摇头：“刚刚，乔山河说这些矮树是十年前种下的。”
　　“嗯，他说平时也没有人打理，没有人施肥，是一种自然生长的状态。”
　　“所以……”陈言摸了摸其中最高的一棵树：“这几棵树为什么长势明显要比别的树好？”
　　“为什么就比别的树高？”
　　“这个……有可能是这块地的肥力好一些，所以树木长势要好？”
　　“对！”陈言点头看了看王刚，又看看树：“说的不错，这几棵树长的这么好，应该就是这块地的肥力要好一些。”
　　“可是……”
　　陈言抬起头再次看向王刚：“为什么这块地的肥力就要比别的地方好呢？”
　　“是不是……这地底下埋了什么东西？”
　　埋了什么东西？
　　王刚又不是傻子，陈言这么一说，王刚自然知道陈言的意思。
　　“陈队！”
　　“你的意思是，乔守河就埋在这里？”
　　“这个还不能确定，但是……”
　　陈言指着矮树下的地面，蹭开上面的枯枝“只要挖开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好！”
　　陈言的推理，不无道理。
　　这一块地和别的地方没什么大的区别，但是矮树却比别的地方高出一截。
　　为什么？
　　要知道，尸体腐烂分解后，就是最好的肥料。
　　如果当年乔山河真的被埋在这……
　　王刚立即安排侦缉员，开展挖掘。
　　可是，在开挖半个小时后。
　　“陈队，这一片已经挖开一米深了，没什么发现。”
　　没有发现？
　　陈言走近深坑边缘，皱眉看了看里面：“继续挖。”
　　“以最高的这棵树为中心，先向下挖！”
　　几名负责挖掘的侦缉员继续挥动镐头，集中力量，以长势最好的一棵树为中心，往深挖掘。
　　现场，乔山河、赵东峰等人在第一次走完田埂之后，就被陈言让人送回去了。
　　目前在场的都是侦缉二分队的侦缉员。
　　负责挖掘的正是痕迹鉴定组的侦缉员。
　　又过了一刻钟，深度已经差不多两米了。
　　但是众人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陈言一直站在坑边，紧紧盯着坑内作业。
　　如果在这里也没有发现线索，案件侦办将会非常被动。
　　五年过去了，当年的案件线索本就非常少。
　　而且还牵连一起交通肇事案。
　　但是，现在的实物发现除了一截断臂，什么都没有。
　　赵东峰的供词，到底是真是假，陈言没办法辨别真伪。
　　也没有证据去正是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乔山河的供词同样如此。
　　当年车里就只有乔山河和乔守河两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找到乔守河的尸体，是目前唯一的能够推进的工作。
　　也许，凶手会在……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打断陈言的思绪。
　　“陈队陈队！”
　　“有了！有了！”
　　深坑下，传来侦缉员兴奋的大吼。
　　“有什么发现？”王刚也是一脸兴奋，扒在深坑边缘，朝着下面大吼。
　　“是一柄尖刀！”
　　撞击声，是挖掘的镐头和金属之间的撞击声。
　　负责挖掘侦缉员，在地下找到了一柄尖刀！
　　有了发现，就不能用镐头再挖掘了。
　　换上现场勘察的专用工具，下边的侦缉员开始仔细挖掘。
　　但是，一直过了半个小时，却没有任何发现。
　　“扩大索索范围，以深坑为中心，朝周围扩展！”
　　陈言命令后，王刚等人也加入了挖掘大军。
　　从刚刚发现尖刀的线索看，这里很有可能就是乔守河被杀的第一现场。
　　至少，也是应该埋在此处！
　　而且，凶手显然非常狡猾，尸体埋藏的深度非常深。
　　表面的挖掘作业，大家就能都上手了。
　　三月的连城，地表还在冰冻，深坑下，温度非常低。
　　但是所有侦缉员，都只穿着单衣，挥汗如雨。
　　咔嚓！
　　一声轻响，定格了所有人的动作。
　　陈言脸上也露出喜色。
　　这种声音，陈言在熟悉不过，绝对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陈队，发现断骨！”
　　果然，在发现尖刀的深坑下差不多一米的位置，发现了一截断骨！
　　五分钟后，断骨被放到收集盒中，陈言、张朝阳、王刚等人都在一旁。
　　“是肋骨！”张朝阳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人类的肋骨。
　　陈言点点头：“不错，看骨头的形状，应该是第四根肋骨。”
　　肋骨，每一根的形状其实都有不同。
　　陈言有系统奖励的验尸技能专精，对这些经验技能已经非常熟悉。
　　只是一眼，就能分辨出这跟断骨是第几根肋骨。
　　“而且……”陈言带上手套将断骨拿起，仔细观察：“这根肋骨有刮痕。”
　　“说明死者在身前曾被利器捅伤。”
　　看了一眼断骨旁边的尖刀，陈言拿起来稍微对比了一下划痕的刀刃。
　　“稍后做一下痕迹比对，就能确认这把尖刀是不是凶器。”
　　这一点比较容易。
　　如果人体骨骼被利器所伤，那么无论过了多少年，在骨骼上都会有细微的金属残留。
　　通过化验对比，就能确定发现的尖刀是不是凶器。
　　发现肋骨之后，相继又有不少骨骼被发现。
　　还有一柄砍刀和一柄铁钳。
　　整个挖掘过程耗费的时间，要比陈言预料的多很多。
　　凶手并不是将尸体直接进行的掩埋，而是先进行了分解，然后在不同深度土层中进行掩埋。
　　最深处，大概将近3米深。
　　最浅的，也要有一米多深。
　　整个发掘工作完成后，已经是第三天中午。
　　侦缉二分队。
　　负责尸检的侦缉员叫王猛，已经完成了所有骨骼的复原工作。
　　“陈队，初步可以判断，这具尸体骨骼就是乔守河。”
　　解剖台上，骨骼已经全部拼接完毕。
　　但是缺少右侧手臂的小臂部分。
　　“这节消失的断臂，应该就是五年前，张氏父子从池塘里钓出来的的。”
　　“我们已经对骨骼进行了化学分析，没有中毒迹象。”
　　“后脑骨骼有明显伤痕，因该在死前遭遇利器重击。”
　　“从现场发现的物品看，因该是那根铁钳。”
　　“除此之外，死者的肋骨上有利器划痕，经过初步的痕迹对比，就是在现场发现的尖刀。”
　　“而砍刀有卷刃的痕迹，通过对比骨骼关节处的劈砍痕迹，可以确定凶手就是用现场发现的砍刀，对尸体进行分解，然后掩埋。”
　　“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陈言指向器物台上的三件凶器。
　　尖刀、铁钳和砍刀。
　　“有没有提取到指纹的可能性？”
　　综合目前的信息来看，乔守河的死，肯定是突发的。
　　所以，凶手在作案的时候，很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
　　如果能在凶器上提取到指纹信息，那侦破案件就容易多了。
　　但是王猛摇了摇头：“时间过去的太久，三件凶器都已经生锈。”
　　“已经没有办法提取到指纹。”
　　没有指纹……
　　陈言其实也想到了。
　　毕竟时间过去的太久。
　　三柄凶器都已经生锈腐蚀，提取不到指纹才是正常的。
　　可是，如此一来，整个案件又陷入了瓶颈。
　　毕竟已经过去了五年时间，想要根据一柄尖刀、一柄砍刀和一根铁钳找到凶手，这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情况，总比刚刚开始只有一截断臂要好得多。
　　“但是，”王猛顿了顿，递给陈言一张报告：“我们再给尖刀做痕迹分析的时候。”
　　“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第275章 出乎意料，怎么可能是……
　　意外发现？
　　陈言微微一怔，看向王猛：“什么意外发现？”
　　“是血液反应！”王猛递过的报告是凶器血液反应。
　　“我们在尖刀上发现了两种不同的血液反应。”
　　淦！
　　“不同的血液反应？”
　　陈言急忙接过报告，开始翻看。
　　所谓的两种不同血液反应，意思就是说尖刀上的血迹，属于两个人！
　　对凶器做血液反应，是常规检查项目。
　　血液附着，随着时间的变化，会逐渐变弱，但是不会消失。
　　尤其是被掩埋的凶器，如果在掩埋前没有使用清洁剂进行仔细的清洁，埋进泥土后，凶器在一定程度上被封闭，本身在氧化的同时，一些血液成分也会被保存下来。
　　“能分析出具体血液信息吗？”
　　案发现场的尖刀上的血液信息，其中一种可以肯定是就是乔守河的。
　　那另一种呢？
　　有没有可能就是凶手的？
　　当然，就算不是，那这个人也一定在场。
　　这是侦破案件的重大线索！
　　不过陈言知道，这种血液反应，虽然能够检测出两种不同的血液，但是具体的信息提取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果然，王猛摇摇头：“进一步的血液分析我们已经在进行。”
　　“但是现在来看，提取到完整信息的可能性不大。”
　　可能性不大……
　　“尽力吧……”
　　离开尸体检验室，陈言返回了会议室。
　　案件的侦破到了现在，已经处在最关键的阶段。
　　如果王猛那边能够提取到详细的血液信息，那么案件直接侦破也有可能。
　　如果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信息，这一线索就会中断。
　　白板前，陈言在深思。
　　乔守河已经确认是在返回家中的田埂路中遇害。
　　那么，为什么呢？
　　谁会在这个途中杀了他？
　　赵东峰？
　　可能性不大，他既然已经在乔守河家大门口埋伏，那就没有必要在田埂路上追杀他。
　　更何况，赵东峰不可能如此详细的知道乔守河的行踪。
　　那有没有可能是赵东峰在乔守河家门口，其实已经等到了乔守河。
　　然后将人杀死后，再埋到了矮树林内……
　　有没有这个可能？
　　当然有！
　　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第一犯罪现场。
　　如果赵东峰真的在乔守河家门口等到了乔守河，并且杀了乔守河，那么乔守河家门口就是第一现场。
　　但是，五年前负责交通肇事案的办案人员，在5号拿到赵东峰给的视频后，直接就去了乔守河家。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一点，陈言是相信当年办案人员的职业素养的。
　　赵东峰如果在乔守河家门口杀人，不可能一点线索，一定血液痕迹都不留。
　　而晚上赵东峰也不可能在黑暗中将现场处理干净。
　　至于4号白天，更不可能。
　　乔守河家就在路边，人来人往，赵东峰根本没有时间。
　　还有一点，如果真的是赵东峰杀了人，他为什么还要将视频交给警察呢？
　　毕竟，他不知道方小虎已经看过视频。
　　如果没有这段视频，那么交通肇事案和乔守河就不会有任何关系。
　　这样一来，乔守河死不死，也根本不会怀疑到赵东峰身上。
　　所以，现在看来，赵东峰是凶手的可能性，确实很小。
　　当然，这不可能完全排除嫌疑，因为如果是赵东峰故布疑阵，也说不定。
　　敲了敲脑袋，陈言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思路。
　　张松林、张润生有疑点，可是没有动机。
　　乔山河有动机，因为当时驾车的人有可能是他，但是杀死自己的儿子……可能性不大。
　　乔守山有动机，而且当年的乔守山的说是在家睡觉，可是又没有人证明。
　　最后一个人就是赵东峰，既有动机也有行动，但是他说自己没有杀人。
　　逻辑上也说不通。
　　到底是谁？
　　砰！
　　会议室大门突然打开，撞断了陈言的思路。
　　是王刚。
　　乔守河尸骨虽然已经全都找到，但是仍有些衣服碎片在陆续被发现。
　　所以，矮树林的挖掘一直在进行，没有停止，王刚一直在现场盯着。
　　“陈队，有个意外发现。”
　　哦？
　　“什么发现？”
　　“你看这个！”王刚递过一个证物袋：“就是这个东西、”
　　接过证物袋，陈言仔细观察。
　　“这是……一枚戒指？”
　　物品外，覆盖着泥土，但是偶有露出的部分，呈现金黄色。
　　王刚点头：“这应该是一枚戒指。”
　　“而且，戒指的内径很小，还有凸起的部分，因该是纹饰……”
　　“女人戴的戒指？”
　　“对！”王刚点头，一脸兴奋：“就是女人戴的戒指！”
　　“走，立即送去清理检查！”
　　陈言的脸上也露出喜色。
　　在矮树林深坑内发现戒指，显然不可能是巧合。
　　而且还是女人戴的戒指，就不可能是乔守河所戴。
　　那么，这枚戒指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的吗，或者是凶手遗留。
　　这是重大线索！
　　鉴定组。
　　有专门负责清理证物的侦缉员，正是宋凌萱。
　　托盘中，宋凌萱左手拿着镊子轻轻夹住戒指，右手一根水管在缓慢冲刷。
　　但是冲刷的液体不是水，而是一种特殊液体。
　　之所以如此细致，是因为不知道泥土覆盖下的戒指是否完好。
　　还有，如果戒指是长期佩戴在手上，很有可能提取到皮屑、指纹等物品或者信息。
　　半个小时后，戒指终于清理完完毕。
　　“戒指完好无损，上面有红线缠绕，很有可能提取到戒指所有者的皮屑组织。”
　　宋凌萱不仅长的好看，业务能力也不错。
　　看到有红线露出，陈言暗暗松了一口气。
　　戒指上缠绕红线，是因为怕戒指脱手。
　　有些人手指的粗细，无论选什么样圈数的戒指，都没办法搭配好。
　　圈数大的，松，圈数小的，紧。
　　所以，不少人只能买大圈数的戒指，然后缠上红线，这样就能牢固的戴上戒指。
　　“小宋负责化验，提取红线里边的残留物。”
　　“王刚，”陈言指向戒指：“查一查这枚戒指的来历。”
　　“看这枚戒指的花纹，纹路清晰，还有镂空雕刻，这不是小作坊能做到的工艺。”
　　“应该是正规渠道购买的，看看能不能查到购买信息。”
　　这个线索非常重要。
　　陈言长长吐出一口气。
　　一枚女人戴的金戒指……
　　乔守河的死，看来并不简单。
　　难道，杀死他的人，是一个女人？
　　可是，在陈言目前的怀疑对象中，并没有女人存在。
　　“陈队，”王刚离去后不久，王猛那边传来了消息：“尖刀上的血迹分析已经提取完毕。”
　　“怎么样？有没有提取到详细信息？”
　　如果王猛这边有进展，那么案件的侦办，很可能立即完成。
　　但是王猛摇了摇头：“陈队，时间太久了，以现在技术手段，没有办法提取到完整的学血液信息。”
　　“我们竭尽全力，也只是确定了尖刀上两种血液的血型。”
　　“其中一个是ab型血，因该属于死者乔守河。”
　　“另一种则是o型血。”
　　o型血？
　　陈言眉头深皱。
　　这不可能啊！
　　怎么可能是o型血？
　　乔山河是a型血，乔守山ab型血。
　　赵东峰是b型血，而张松林张润生父子也是b型血。
　　这几个怀疑对象，都不是o型血。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杀死乔守河的人，有可能根本就不是陈言已经有所怀疑的任何一个人。
　　而是一个o型血，从未进入过陈言怀疑视线的人。
　　到底是谁！
　　咔嚓！
　　陈言脑海中突然有一道闪电划过。
　　一个人的简历信息陡然浮现在陈言眼前，惊得陈言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


第276章 真相永远是残忍的
　　o型血。
　　在这件案子涉及的所有人中，陈言只接触过一个。
　　秦茹！
　　对，就是张润生的那个漂亮媳妇。
　　王刚给陈言的卷宗中，有关于秦茹的简单介绍。
　　她的血型，就是o型血。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秦茹是凶手？
　　陈言脑海中回想起前天第一次见到秦茹时候的场景。
　　这个女人，就好像山间泉水一般，大眼睛乌黑通透，没有一丝杂质。
　　在她身上，陈言感受到的是农村人的质朴和善良。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是凶手？
　　还有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
　　而且，从现场发现的证物来说，秦茹也不太像是凶手。
　　根据对乔守河尸骨的分析，他的后脑曾经遭受重击，凶器就是那根铁钳。
　　但这不是致命伤。
　　乔守河第四根肋骨有划痕，这说明尖刀当时已经深深的捅入了乔守河体内。
　　这一刀，才是最终的致命伤。
　　而秦茹，一个女子，如何做到这一切？
　　要知道，乔守河当年25岁，正是身体条件最好的时候。
　　即便是喝了半斤白酒，也不是秦茹能轻易杀死的。
　　但是，从乔守河埋尸的地点看，距离张松林家的大棚，只有一千米左右。
　　这样的话，有没有可能是张松林一家人共同杀了乔守河？
　　而秦茹，正是在博斗中，被尖刀所伤，所以才在尖刀上留下了血迹？
　　“朝阳，”陈言拿起电话打给张朝阳：“查一查新建村附近的卫生所、医院。”
　　“在五年前的5月4号凌晨或者白天，有没有接诊过秦茹的就医记录。”
　　五年过去，尖刀上依然能够采集到一些血液信息，这证明当时尖刀的染血量肯定不少。
　　所以，如果是秦茹的话，那么应该是一个比较大的创口。
　　这样的话，大概率会就医处理。
　　那么，找到这个就医记录，就是突破口！
　　一个小时后，王刚调查戒指信息还没有返回，张朝阳那边反而传来了好消息。
　　“陈队！”张朝阳没有返回侦缉二分队，而是在查到结果后，第一时间给陈言打了电话：“查到了！”
　　“我把当年的挂号记录、用药记录发到你手机上。”
　　片刻后，陈言微信提示音响起。
　　是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挂号资料的照片。
　　五年前的5月4日早上，在凌水镇医院，秦茹急诊挂号。
　　第二张是秦茹的诊断书。
　　右手利器划伤，见骨，消毒缝合……
　　第三张是药物单底联，消炎药、破伤风……
　　5月4日早上，时间是6点34分！
　　“立即传唤张松林、张润生父子还有张润生的妻子秦茹！”
　　印证陈言推理的证据链已经确凿，剩下的就是寻找动机。
　　乔守河的死亡现场，秦茹一定在场。
　　但是，仅仅靠秦茹一个人，能不能完成杀人、分解尸体、再挖三米多大深坑掩埋？
　　不可能。
　　所以，她一定还有帮凶。
　　而张松林父子二人，作为报案者，本身就有嫌疑。
　　不到一个小时，陈言在审讯室见到了张松林。
　　再一次见到张松林，虽然只隔了一天时间，但是陈言觉得他又老了几分。
　　原本脸上的皱纹虽多，但是张松林的眼睛里有光泽，笑起来很和善。
　　可是今天，张松林虽然笑起来依然和善，眼睛里的光芒却变少了。
　　“陈警官，您好，我们又见面了……”
　　张松林主动跟陈言打招呼。
　　“张松林，今天找你来……”
　　“陈警官，”张松林打断了陈言的话，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我知道为什么。”
　　“前天你们在矮树林挖坑，我就知道你们早晚能找到我……”
　　出乎陈言的意料，张松林什么都没有隐瞒，交代的一清二楚。
　　“那天晚上，天气很热……”
　　张松林的记忆非常清晰，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润生和小茹刚刚结婚没多久，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孩子。”
　　“5月份，我们在大棚里种了些反季的蔬菜和瓜果。”
　　“每天半夜的时候，都要调整灯光照射强度。”
　　根据张松林的交代，当天晚上，张松林一家三口人，调整完两个大棚的灯照后，就准备休息。
　　因为天气炎热，干农活的时候出了很多汗。
　　张润生就在大棚外边，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洗澡棚。
　　“干完活，小茹就去洗澡了……”
　　“我和润生在大鹏外边，喝了点酒……”
　　张松林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我们农村人，白天干活，晚上不喝点酒，浑身酸疼，根本睡不着。”
　　“哪成想，就这么不到一顿酒的功夫……出事了……”
　　当晚，张松林和张润生正在喝酒，结果听到秦茹洗澡的地方传来一声救命的惊叫！
　　“那时候也没多想，润生抄起身边的铁钳就冲了过去。”
　　“我也拿起身边切肉的尖刀，跑了过去……”
　　结果，借着月色，两人看到了睚眦欲裂的一幕。
　　洗澡的棚子早就倒了。
　　秦茹正被一个黑影按在地上。
　　“当时那个黑影掐着小茹的脖子，正要干禽兽的事。”
　　张松林咬牙切齿，眼中即便是现在还全都是愤恨：“润生手中的铁钳一下子甩出，打在那黑影的后脑勺上。”
　　“那人吃痛，起身一看，我和润生就愣住了。”
　　“是乔守河，我们新建村一队的队长！”
　　“他起来后，摸了摸后脑勺，一下子就给了润生一个耳光。”
　　“还说，他看上秦茹，是秦茹的福气，让我们答应让小茹陪他一次，否则就让他爹撤回我们承包的大棚。”
　　即便过去五年，即便乔守河已经死了。
　　但是，张松林说起当时的事情，依然青筋暴起。
　　“他这个禽兽！把我们老张家人当成什么了？”
　　“那个混蛋，以为我们会答应，说完他竟然拉起倒地的小茹就要走进大棚。”
　　“他还说自己犯了事，今天爽一次，不要招惹他……”
　　“润生哪能让乔守河带走小茹，上去就拉扯住乔守河，我也上前，结果……”
　　“乔守河夺过我手里的尖刀，朝着润生捅过去！”
　　“当时的事情，我记得特别清楚。”
　　“他说老子刚刚撞死人，再杀你们两个也不是事！”
　　“幸好，小茹手快，一下子抓住刀刃，没让乔守河刺伤润生。”
　　“我急忙上前夺过尖刀，反刺乔守河……”
　　“那天晚上，我们不知道乔守河为什么半夜从田埂路过。”
　　“但是，如果不杀了他，我们一家都要遭殃。”
　　呼……
　　张松林尝尝呼出一口气，看向陈言的眼神充满无奈。
　　“陈警官，你不知道当年乔守河在我们村里有多威风。”
　　“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没有能跑出他手心的。”
　　“根本没人敢管。”
　　“即便报警，也是抓了就放。”
　　“他盯上了小茹，我们没办法……”
　　“后来，我就用尖刀反复捅了他几刀，然后把他弄进矮树林，挖了大坑，劈碎了埋了。”
　　听完张松林的供述，陈言眉头深皱。
　　当晚的事情，出乎陈言所有的推理预判。
　　他没想到，乔守河竟然在半夜逃跑的时候还见色起意。
　　但是，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一方面秦茹确实长的漂亮。
　　另一方面，乔守河明知自己撞死人，马上就要出国跑路，这个时候，再干点坏事，也没什么不可。
　　甚至，当时的乔守河在酒精和恐惧的作用下，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张松林的口供，陈言能听出来。
　　他显然是弱化了张润生在案件中的作用。
　　前面的细节，张松林交代的很清楚，但是在关键的杀人、分解尸体、挖坑掩埋的过程，却都是一句话带过，没有详细交代。
　　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如果乔守河在4日凌晨被张松林杀死并埋尸。
　　他的那截断臂怎么就出现在了池塘里？
　　还有，张松林父子为什么要将断臂钓上来后，还报案？
　　找到断臂很容易理解，无非就是怕其他人发现，从而事情败露。
　　但是为什么要报案呢？
　　即增暴露了案件的存在，还增加了自己的嫌疑。
　　这不符合逻辑啊！


第277章 使命所在，价值所在！
　　张松林并没有继续交代后续的作案过程。
　　“人就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就行，整件事跟我儿子和儿媳妇没有关系。”
　　“他们才是受害者！”
　　至于为什么在池塘里钓出断臂……
　　是一个巧合。
　　“当天晚上，我在埋尸体的时候，没有注意乔守河的一条断臂被我家狗叼走了、”
　　“一直到第二天，我们去医院给小茹包扎完手上的伤，回到家才发现狗在院子里咬什么东西。”
　　“可是家狗护食，我没能抢下来。”
　　“断臂给狗子叼到池塘里，我怕有人以后发现，就和润生假装钓鱼，在池塘里捞断臂。”
　　“可是，你们在捞上断臂后，为什么还要报案呢？”
　　这就是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如果直接把断臂再次掩埋，乔守河的死就不会被人发现。”
　　张松林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在14号那天，我们把断臂钓上来的时候，正巧被村里路过的哑巴看到。”
　　“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也有可能让别人知道。”
　　“没办法，当时就只能报案了……”
　　到此为止，作案动机、作案过程、作案凶器和尸体都找到了。
　　整个证据链完整。
　　而王刚那边戒指的调查，也反馈了信息。
　　那枚金戒指，正是张润生和秦茹结婚的时候，送给秦茹的结婚戒指。
　　是在一家连锁金店购买，而且有保修卡底单留存。
　　而且，在红绳提取的皮屑，也检测出了秦茹的dna信息。
　　所以，即便张松林不交代，这枚戒指也会成为秦茹出现过在现场的证据。
　　而张润生的审讯结果，和张松林如出一辙。
　　对于整个案件的前半部分，交代的很仔细。
　　但是在杀人埋尸的细节上，透露的不多。
　　这对父子，显然在家里就已经对过口供了。
　　杀人，就是张松林做下的，不是张润生。
　　至于埋尸的细节，不用他们交代，陈言都能猜到，大概率是父子二人都有参与。
　　一个三米多的大坑，还要分解尸体，一个人弄不过来。
　　但是，当时杀人的到底是谁，陈言并不相信张送来父子二人的话。
　　到底是张润生拿了铁钳，还是张松林拿了铁钳。
　　插进乔守河胸口的尖刀又是谁下的手。
　　张松林今年已经61岁了。
　　而张润生才28岁。
　　还有秦茹，还有那个两岁的孩子……
　　换成任何一对父子，恐怕杀人的人都只能是61岁的父亲。
　　否则，秦茹怎么办？
　　孩子怎么办？
　　关押秦茹的审讯室。
　　陈言没有问什么问题。
　　正如张松林所说，秦茹小的时候，因为发烧没有及时得到救治，脑子有的时候不太清楚。
　　这一点，是有医院的证明的。
　　所以，秦茹的话，只能参考，但是不能作为证据。
　　陈言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杀人凶手已经找到，所有的证据链完整无误。
　　至于张松林父子二人如何判刑，不是陈言的职责范围。
　　他也管不了。
　　无论是张松林杀了人，还是张润生杀了人，自然有法官去判断。
　　但是无论如何，就算真是张松林杀了乔守河，张润生至少参与其中。
　　最轻的一个包庇罪，是跑不了的。
　　至于秦茹，也算是因祸得福。
　　她的病情，可以让她被免于追责。
　　至于乔山河和乔守山父子，陈言也同样会将所有的犯罪材料上交。
　　两人最起码是对乔守河当年的交通肇事逃逸案，负有包庇的责任。
　　乔山河还涉嫌帮助乔守河外逃。
　　新建村的村长，他是当不了了。
　　……
　　离开审讯室，陈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五年的陈年旧案终于告破。
　　但是，从个人的内心倾向来说，陈言甚至有些希望这件案子不要被侦破。
　　整个案子，罪魁祸首就是乔守河。
　　没有他醉酒驾驶闯红灯，赵东峰的女儿就不会死，他的妻子也不会瘫痪。
　　没有了这件事，乔守河当晚也不会准备出国外逃，从田埂上抄近路回家。
　　自然也就不会遇到正在洗澡的秦茹。
　　没有遇到秦茹，他也不会见色起意。
　　甚至，如果他在被发现后，没有咄咄逼人，扇了张润生一耳光，甚至夺过张松林手里的尖刀，最终也不会被反杀。
　　一个人渣，毁了自己的同时，还毁了两个无辜的家庭。
　　这种人，该千刀万剐！
　　陈言有的时候甚至在想，人有的时候是不是不能太老实。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古话不是空穴来风传下来的。
　　而是千百年来，一个个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
　　乔守河靠着自己当村长的父亲为非作歹，没人能治。
　　张松林因为杀了要侮辱自己儿媳妇的人渣，却要给对方偿命。
　　这个世道，不仅吃烧烤的时候要谨慎，在自家大棚洗澡也要小心祸从天降。
　　陈言不知道类似乔守河、乔守山的人渣还有多少。
　　但是，起码陈言碰到一个就解决一个。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老子是谁。
　　陈言倒要看看，有没有人能从他手里逃出去。
　　杀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诛心。
　　而乔守河、乔守山之流干的事情，就是在诛心。
　　诛良善之心！
　　掏出手机，陈言将秦茹母子的情况发给了沈云懿。
　　在张润生出来之前，秦茹母子不能在新建村呆下去了。
　　否则，迎接她的，只能是另一场悲剧。
　　这是陈言能预料到的事情。
　　一个长相绝美的年轻女人，脑子又不太好使，独自带着一个孩子。
　　丈夫还在坐牢……
　　放任秦茹在新建村住下去，只有一个后果，
　　那就是等张润生从牢里出来，转头就会再进去。
　　甚至，没有再进去的机会。
　　走进张润生的临时拘留室，陈言只说了一句话：“秦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我给她申请了长海慈善基金。”
　　“而且，秦茹也不会在新进村待下去。”
　　“我会给她找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作，虽然辛苦一点，但是有时间带孩子。”
　　“而且可以向你保证，没人会欺负她！”
　　坐在墙角的张润生愣愣的看了看陈言。
　　突然起身跪倒。
　　砰砰砰！
　　张润生眼睛通红，重重给陈言磕了三个响头。
　　“陈警官，我出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
　　离开关押张润生的临时拘留室，陈言心头发堵。
　　为什么要当警察啊？
　　陈言此刻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过去的一年，陈言侦办了十几起命案。
　　有为死者讨回公道的，也有为生者讨回公道的。
　　陈言收获的，是破案的成就感和沉甸甸的功勋章。
　　但是这个案子，让陈言明白，当警察不仅仅要能办命案。
　　还要让老百姓有安全感。
　　什么是安全感？
　　吃烧烤不用担心被打，洗澡不用担心被强暴……
　　守本分的老实人，不用磕头致谢！
　　这就是安全感，这就是幸福感，这就是满足感。
　　这，也是陈言作为警察的使命所在，职责所在。
　　价值所在！


第278章 踏春游玩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断臂杀人案，奖励技能微表情分析专精。】
　　案件结束，系统的奖励发放。
　　微表情分析技能，不是一个独立的技能类别，而是对于个体的不同，有很强的针对性。
　　在案件的侦破中，微表情分析最大的用处就是判断对方是不是说谎。
　　而每个人说谎的表现都是不一样的。
　　但是绝大多数人都会有一个大概的规律。
　　系统奖励给陈言的就是这种规律。
　　比如通过眼神的转换，配合肢体动作，如何判断相互之间的不协调性，确定对方是不是说谎。
　　一般来讲，当一个人说谎的时候，他的大脑都处于一个高速运转的情况。
　　因为他要确保这个谎话不被你发现。
　　而这个时候，当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谎话本身的时候，对方在理论上就会放弃对肢体动作的控制。
　　或者说，控制肢体保持一个动作后，就不会再去注意。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就像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一个正常人的注意力集中，总是相对比较单一的。
　　能够一手画圆圈，一手画方块，分心两用的天才不多。
　　当然，这项技能和陈言以前获得的奖励不同。
　　比如攀岩、跑酷甚至是格斗，都是奖励获取后，就能直接熟练使用。
　　但是这项技能，还需要陈言在现实中去实践规律，逐步掌握。
　　离开档案室，断臂杀人案的卷宗，彻底归档了。
　　这几天，连城的气温逐渐升高。
　　柳树抽芽，芳草渐绿。
　　开上坦克500，陈言直奔沈云懿公司。
　　明天就是周末，两人有重要活动策划。
　　对于长海集团的高层来说，对于陈言，大家早就都熟悉了。
　　大楼下的保安都毕恭毕敬。
　　车子驶入，赶紧引导车辆停靠在大厦前。
　　长海集团的总部，坐落在连城最繁华的商业区。
　　寸土寸金的地方，最紧缺的就是停车位。
　　但是，陈言每次过来，根本不用操心这个。
　　长海大厦门前，就是陈言的专属停车位。
　　这地方，别说其他人，就是沈云懿的车子，都不会停在这，而是在地下车库等。
　　只有陈言，不管什么时候过来，直接堵在大门口。
　　十分钟后。
　　陈言为沈云懿打开车门：“欢迎夫人上车！”
　　小御姐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愉悦的心情。
　　沈云懿从来没要求陈言来公司接她。
　　但是，陈言每次过来接她，小御姐都非常高兴。
　　女人这种生物，大多比较奇怪。
　　不管是长的漂亮的，还是长的一般的。
　　有些事情，就是她不说，但是你不能不做。
　　吧唧。
　　搂住陈言脖子，沈云懿在陈言脸上吧唧了了一口，小手指向前方：“走！出发！”
　　“好嘞！”
　　车子绝尘而去，楼上几个女人挤在窗前，叽叽喳喳。
　　“沈总真的好幸福哦……”
　　“就是，羡慕死了！”
　　“沈总的老公真帅，我都馋了……”
　　“你馋……就你这长相，馋也没用……”
　　这就是沈云懿喜欢陈言过来接她的原因吧。
　　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哪个没有点虚荣心呢。
　　只不过，有的女人虚荣物质，有的女人虚荣男人……
　　竹园。
　　陈言和沈云懿的晚饭就在这解决了。
　　三月份的连城，春意渐暖，但是在食材上没有什么好吃的。
　　春寒料峭，青黄不接。
　　说的就是这个时候。
　　当然，这个说法里，不算海鲜。
　　一年四季，连城的海鲜都是不断的。
　　拳头大小的生蚝，要人力采摘，所以价格也贵。
　　这一个能卖两百块。
　　沈云懿晚上吃的倒是少，一点蔬菜沙拉就吃饱了。
　　毕竟，耕地这种事情，还是牛最耗费体力。
　　土地就躺在那，不用动啊。
　　……
　　第二天一早，周六。
　　暖阳高照，陈言和沈云懿开了一辆房车出门。
　　连城南山，去年刚刚开发了一个露营地，风景优美。
　　前一段时间，刘青山带着家人去过，给予了高度评价。
　　刚刚忙完一个案子，陈言正好没事，就和小御姐商量着周末过来踏青。
　　宿营地坐落在一个小山谷。
　　车子一开进来，陈言和沈云懿就觉得眼前一亮。
　　这地方，确实不错。
　　小山谷内的温度，似乎要比外边高一些。
　　市区内刚刚抽芽的柳树，还没有吐绿。
　　这小山谷里竟然鲜花遍地，春意盎然。
　　微风吹拂，带着花香。
　　刘青山果然靠谱！
　　老刘最近……非常忙。
　　听张朝阳说，老刘这几天出差。
　　听说去了铁市。
　　最近，侦缉一分队抓到了一个倒卖小姐姐团伙的重要线索。
　　和铁市那边有关，所以就追过去了。
　　看来，老刘不仅抓不爱回家的小姐姐有两下子。
　　找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也有两下子。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舀。
　　“云懿，把孜然拿过来，还有几分钟就好了。”
　　“好哒！”
　　坐在烧烤架旁边的小御姐，嘴角都快流口水了。
　　递给陈言一包孜然，双手撑着脑袋，准备吃烤肉。
　　野外踏青，哪里能离得开烤肉。
　　山谷里，现在是炊烟袅袅，七八个烤肉架子，全都在滋啦滋啦的烤肉。
　　最香的，就是陈言这边。
　　有四个小孩已经从远处跑过来，蹲在陈言和沈云懿身边，乌黑的眼睛，瞪的老大。
　　“叔叔，你家的烤肉好香啊。”
　　“姐姐姐姐，这个叔叔的烤肉好香哇……”
　　几个小家伙，嘴巴特别甜，把沈云懿哄的前仰后合，笑个不停。
　　关键是几个小家伙的称呼。
　　管她叫姐姐，管陈言叫叔叔。
　　这就很舒服了啊。
　　陈言倒是不在乎。
　　小御姐开心就行。
　　这四个小鬼，显然是被教育过的。
　　见到好看女人一定叫姐姐。
　　见到男的，只要不是跟他们一个级别，统一叫叔叔。
　　不过烤肉香倒是真的。
　　陈言的烤肉，可是昨天晚上竹园的主厨大师亲自腌制，今天早上才放到车子冰箱里的。
　　这种烤肉和旁边几个现穿的自然不一样。
　　有钱果然有有钱的乐趣。
　　“好了，给漂亮姐姐一串，你们四个也一人一串。”
　　叽叽喳喳的四小，一人叼着一串烤肉跑开了。
　　竹园的大厨可不仅仅腌制了烤肉，其他一应烧烤，准备的也不少。
　　而且礼尚往来，四小的家人有给陈言送饮料的，有送啤酒的，还有送小吃的。
　　露营嘛，人多也热闹。
　　夜幕降临，露营地举办有篝火晚会。
　　山谷中央，火把堆已经燃起大火，红彤彤映在每个人的脸上。
　　载歌载舞，这才叫生活。
　　入夜。
　　有昆虫的鸣叫，在催人入眠。
　　房车内，天幕打开，是银河倾泻。
　　郊外的星空，没有城市里的灯光污染，格外灿烂。
　　陈言不知道他穿越的究竟是那个时空。
　　但是天上的银河，依然是前世的模样。
　　群星璀璨，美不胜收。
　　小御姐枕在陈言胸口，看着天幕外的星空，表情略微迷醉。
　　“老公……抱抱……”


第279章 出事了
　　车载冰箱里是沈云懿早就准备好的水果。
　　一颗颗水晶葡萄，是陈言的最爱。
　　天幕大开，星光下的小御姐，好像披着一层星光。
　　光滑如缎的肌肤，胜雪。
　　淦！
　　两个人结婚领证都好几个月了。
　　可是，小御姐这该死的魅力，似乎越来越让陈言无法自拔。
　　不过好在自从上次从京城回来，小御姐恢复了正常。
　　最起码不经常扮成不知火舞或者水冰月之类的。
　　那个是真心受不了啊。
　　陈言感觉那个星期，自己的腰都断了。
　　揽住小御姐的陈言突然有一种错觉。
　　别人都是办案比较累，生活是调剂办案的。
　　陈言反=到觉得，办案比较轻松。
　　办一个案子的过程中，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从露营山谷返回，已经是周日的下午。
　　这个周末，小两口着实享受一把二人世界。
　　风花雪月，好不自在。
　　除了陈某人的腰有些酸，别的都很完美。
　　至于为什么，陈言觉得可能是房车的减震不太好。
　　开车的路上有点颠簸……
　　颠簸……
　　断臂杀人案的侦办，陈言是不可能申报什么功劳的。
　　毕竟这个案子本来就是侦缉二分队的案子。
　　陈言接手侦缉二分队队长，处理陈年旧案，本就是分内的事情。
　　最近，队里比较忙。
　　去年和陈言一批进来的实习员，经过考核留下了四人。
　　上几天刚刚转正。
　　现在，新的实习员又来了。
　　队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多，颇有一点生机勃勃的意思。
　　当然，队里的年轻人，除了陈言这个不合常理的，其他人还都派不上用场。
　　有些事情，尤其是破案，真的就是需要经验、能力。
　　而这种东西，并不是每个侦缉员都具备的。
　　就比如这次考核留下的四个侦缉员。
　　其中三个是干内勤的，只有一个外勤。
　　不是因为外勤不缺人，也不是因为那三个人不优秀。
　　干外勤侦缉这行，你要有拿性命拼的准备。
　　在侦缉二分队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有危险的任务，队长先上，后边是副队长。
　　接下来，就是结了婚的，有孩子排在第一梯队。
　　结了婚的没孩子的，排在第二梯队。
　　没结婚，没孩子的，最后上。
　　至于原因，用十年前一位老侦缉的话说，那就是结婚生子，有了后代的，即便死了，遗憾也少些……
　　这不是故事，这就是现实。
　　在华国侦缉系统。
　　没有给我上，只有跟我上。
　　这是传承，也是华国侦缉员的灵魂！
　　春风很暖，阳光很好。
　　张朝阳早上带了牛肉馅饼。
　　陈言一口气吃了两个。
　　“周末我不在这两天，有什么案子没有？”
　　这周是张朝阳值班。
　　咽下一块馅饼，张朝阳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就是隔壁刘大妈和老爷子又要闹离婚。”
　　“又离婚？”
　　刘大妈是侦缉二分队的常客了。
　　就住在分队隔壁，三天两头过来一趟。
　　就一个事情，让队里给她和老伴评理。
　　“上次刘大妈闹离婚，是因为张大爷做饭忘了放盐吧？”
　　陈言没当回事，这二位都80多岁了。
　　做饭忘了放盐，不是常事吗。
　　因为这个闹离婚，这不是逗着玩呢吗。
　　“那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张朝阳摇摇头：“这次是因为张大爷炒菜咸盐放多了。”
　　“刘大妈说张大爷要毒害她，日子过不下去了。”
　　陈言：“……”
　　这两位简直就是活宝。
　　80多岁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
　　一吵架就挖年轻时候的糗事。
　　刘大妈的记性还特别好。
　　据刘大妈说，张大爷年轻的时候，曾经去农村插队。
　　回来的时候，村里有两个姑娘连着好几年过来找他。
　　就这事，刘大妈能唠叨一上午。
　　用刘大妈的话说，老张头就是年前的时候不正经，老了也不正经。
　　陈言原本也以为是老张头年轻的时候留下风流债。
　　结果，有一次意外看到了老张头年轻时候的照片。
　　那叫一个帅气。
　　就那个长相，不留点风流债都对不起张大爷父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风流枉少年。
　　在侦缉二分队这一年多时间，陈言的成长非常巨大。
　　时间不长，但是经历的案子太多了。
　　办案，其实就是办人心。
　　每侦破一起案件，都是侦办者和凶手之间的一次心理博弈。
　　而陈言这一年来，侦办的大案要案，比一些侦缉员这辈子接触的案子都要多。
　　刘大妈闹离婚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仅仅是陈言当队长的时候闹。
　　刘青山在的时候，张云虎在的时候，这位老太太就没消停过。
　　据说，这件事能追究到五十年前。
　　这两位三十多岁的时候，就闹过。
　　听说那个时候刘大妈是因为孩子太小，没办法离。
　　结果，现在孙子都成家立业，这婚也没离成。
　　其实，陈言觉得吧……
　　这个原因根本就不在这。
　　陈言认为，这种事，要么是因为刘大妈年轻的时候长的不够漂亮。
　　要么就是张大爷腰力不太行……
　　总之，陈言和小御姐现在就很和谐。
　　由己及人，概莫如是。
　　草长莺飞的三月，一天一个样。
　　3月初，春寒料峭，海风刺骨。
　　3月中旬，便是阳光明媚，风光和煦。
　　陈言最近的日子非常美妙。
　　整个天下似乎都太平了。
　　没有恶性案件发生，陈言乖乖的在家陪沈云懿。
　　小御姐最近特别喜欢往外边跑。
　　连城周围的一些宿营地，两人基本上住了一个遍。
　　陈言开的房车，是长海集团专门给沈云懿定制的。
　　车身不大，功能齐全。
　　三天时间内，不用任何打理。
　　房车内的大床，是沈云懿亲自挑选的床垫。
　　特别软，支撑性又很好。
　　躺着腰不疼，跪着膝盖也不疼。
　　所以……价格贵。
　　3月17日，晴。
　　陈言如常在办公室看报纸。
　　茶水自然是倒好的。
　　陈言旁边的办公室，就是鉴定组的。
　　以宋凌萱为首的二分队警花小组，都在隔壁。
　　不要误会，张云虎在的时候，办公室的布局就是这样，可不是陈言改的。
　　这样一来的好处，就是每天早上的第一杯茶，都有人给陈言准备好了。
　　端上热茶，展开报纸，新的一天开始。
　　干警察干到这个地步，只能说二分队辖区最近的治安情况真不错。
　　铃铃铃！
　　正要起身再续一杯茶的陈言，被办公桌上的电话叫住身形。
　　看了看来电显示。
　　“张队？”
　　正是连城侦缉队队长张云虎。
　　接起电话，陈言笑着打招呼：“张队，您可是有段日子没打电话了。”
　　“你那是不是又有什么好茶叶了？”
　　陈言记得张云虎去年在侦缉二分队的时候，办公室也没什么好茶叶。
　　弄点铁观音都是不错的了。
　　结果这连城侦缉队就是好地方。
　　别的不说，这好茶叶是不断啊。
　　他和刘青山春节这段时间没少去。
　　扫荡了不少好东西。
　　“先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嗯？
　　陈言微微一怔。
　　张云虎的语气……
　　不对劲。
　　以往张云虎打电话，都是雷厉风行，精气神十足。
　　可是今天，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想了想，陈言没敢耽搁，立即要车赶往连城侦缉队。
　　半个小时后。
　　张云虎办公室。
　　办公桌后，张云虎正在抽烟。
　　桌子上的烟灰缸，已经差不多堆满了。
　　“老大，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云虎也没客气，提给陈言一张报告：“是老刘那边。”
　　“师父？”陈言皱着眉头打开报告：“他不是去铁市出差了吗，还没回来？”
　　张云虎摇摇头：“还没回来。”
　　“那边……出事了！”


第280章 再次到达铁市
　　出事了？
　　陈言心里咯噔一下。
　　“张队，师父不是去查一起拐卖案吗？”
　　这种案子，不涉及刑事，而且是跨地区办案，主力军其实还是铁市侦缉队那边。
　　“怎们会出事！”
　　张云虎摇了摇头：“在侦查案件过程中，发生了意外。”
　　将桌面上的一份报告递给陈言：“事情刚刚发生，这是铁市那边刚刚报给辽省侦缉大队的情况汇报。”
　　“那边可能在研判，否则你已经接到消息了。”
　　接过报告，陈言仔细阅读。
　　片刻后，陈言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以为是刘青山出了事情。
　　只要人没事，什么都好说。
　　一共三页纸的报告，第一页只是介绍了一下基本情况。
　　3月16日上午，也就是昨天。
　　刘青山和铁市侦缉队派给他的一名当地外勤侦缉员去一个城中村调查。
　　这件案子，刘青山已经跟了很久。
　　起因是刘青山去年刚刚调任连城侦缉一分队当对队长的时候发现的。
　　当时，刘青山在兰陵街的一家夜总会突击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哑巴女人。
　　这个女人非常年轻漂亮，就是不会说话。
　　带回侦缉队后，经过队里检查才知道，这个女人没有舌头。
　　而根据检查人员的判断，女人的舌头应该是后天受创，被人为割掉的。
　　这件事情，引起了刘青山的注意。
　　但是，刘青山没有声张，而是正常处理后，就把这个女人给放了。
　　暗中安排侦缉员进行跟踪。
　　根据卷宗记载，被释放的这个断舌的女人，当天晚上就换了一家夜总会，继续工作。
　　一直到春节前，案子有了较大进展。
　　2月16号，这个女人离开夜总会，去了郊外的一个废弃厂房。
　　一个夜不归宿的小姐姐，没事跑到郊区的废弃厂房干什么。
　　而负责跟踪的侦缉员，在厂房外很远处就没在跟进去。
　　因为他们发现厂房附近有不少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当时负责跟踪这个女人的侦缉员，曾经办过一起拐卖案，所以遇到这种情况，非常谨慎。”
　　张云虎再次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当时他就打电话给青山，汇报了情况。”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青山那边没有直接下手，而是让那个侦缉员先撤回来。”
　　陈言点点头。
　　刘青山的作法是正确的。
　　这种案子，陈言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看过不少这方面案子的卷宗。
　　侦办这种案件，和侦办凶杀案不同。
　　这群人渣，干的都是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们通过拐卖妇女和小孩，然后逼迫女人去风月场所工作，胁迫小孩扮成乞丐乞讨，来赚取利润。
　　而为了达成目的，他们的手段非常残忍。
　　比如通过人为制造残疾的方式，让小乞丐看起来更加凄惨，博取路人同情心。
　　就比如刘青山发现的那个断舌的女人。
　　很大概率就是从小被拐卖而来。
　　因为长的好看，只是割去了舌头，长大后，又送去夜总会这种地方。
　　而因为从小就没有接受过教育，所以不识字也不会写字，甚至没有意识给外界传达求救信息。
　　“这个案子，已经引起了上面的重视。”
　　“老刘那边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跟进这个案子，而且取得了很大进展。”
　　“掌握了一个幕后主要人员的信息，所以近期才前往铁市调查。”
　　报告的第一页，基本说明了一下情况。
　　陈言继续翻看第二页。
　　然而，刚刚翻看，陈言双手不禁一颤。
　　昨天，和刘青山一同去城中村调查的铁市当地侦缉员……牺牲了！
　　“怎么牺牲的？”
　　报告中的信息很少，只是说今天凌晨，在城中村的一个下水道里，发现了牺牲侦缉员的尸体。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张云虎摇摇头：“老刘和张剑涛同志，是昨天早上进入城中村调查的。”
　　“当时，两人是便装进入，之后分开调查走访。”
　　“两人约定中午12点在城中村入口见面，但是张剑涛同志一直没有出现。”
　　“打电话已经关机，老刘就意识到有可能出事了。”
　　“下午1点钟，铁市侦缉队王顺队长，带领大批侦缉员在城中村中开始搜查……”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一个搜寻小队，在一处下水道发现了张剑涛同志的尸体……”
　　嗡嗡嗡……
　　张云虎还没有说完，陈言手机响起。
　　看了看来电显示，陈言眉头紧皱。
　　“是秦川大队长！”
　　张云虎点点头，秦川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显然已经看过了这份报告。
　　“陈言，”电话里秦川的语气非常沉重：“刚刚铁市侦缉队送来了一份案情报告。”
　　“那边说给云虎那边也发了一份，你已经看到了吧。”
　　陈言点点头：“秦队，我现在正在张队办公室看报告。”
　　“好，你立即前往铁市，以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的身份，接手案件。”
　　“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杀害张剑涛同志的凶手。”
　　“破获这个拐卖团伙，将他们绳之以法！”
　　“是！”陈言起身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来不及收拾东西，陈言给沈云懿打了一个电话，立即就要出发。
　　“这周末的春游，可能要推迟一段时间了。”
　　“没事，只要有你在，什么时候都不晚。”
　　“还有，换洗衣服什么东西你不用担心，公司在铁市那边的分公司会帮你准备好一切。”
　　“到了之后，把酒店地址发给我就行了。”
　　“还有……注意安全，等你回来！”
　　小御姐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的贤内助。
　　后勤保障工作，根本不用陈言担心。
　　两个小时候，陈言在铁市高速路出口见到了刘青山和王顺。
　　只是半个月没见，刘青山好像变了一个人。
　　倒不是瘦了或者胖了，而是精神状态非常萎靡。
　　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
　　只有看到陈言下车，似乎才恢复了一些生气：“你来了……”
　　一句你来了，跟着陈言一起来的张朝阳等人，好似听出了解脱。
　　“陈组长，你可算来了。”
　　一旁的王顺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张剑涛牺牲，压力最大的还是王顺这个铁市侦缉队队长。
　　张剑涛是他派给刘青山，配合他做调查的。
　　但是，现在出事了。
　　这让他怎么和张剑涛的父母交代。
　　怎么和他的妻子、女儿交代！
　　陈言知道刘青山现在的状态肯定很不好。
　　王顺的压力也很大。
　　所以，并没有客套。
　　这个时候，他们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侦破案件。
　　“王队，师父，咱们直接去现场，具体情况路上说。”
　　陈言在来的路上就给王顺这边打了电话。
　　要求他们现场尽量保持不动，一定要等他过来。
　　张剑涛的尸体是在凌晨4点32分发现的。
　　现在的时间是17日上午12点08分。
　　从发现尸体到现在，才7个半小时。
　　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281章 案发现场
　　“昨天早上，我和张剑涛是早上8点半进入的这个城中村。”
　　车上，刘青山沉声介绍两人进入城中村的具体情况。
　　“三天前，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拐卖团伙的重要成员，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城中村里边。”
　　“为了节省时间，减小目标，我和剑涛两个人，乔装进入城中村分头打听情况。”
　　“我们当时约定中午12点在城中村的主入口的一家面馆集合。”
　　“我等到12点10分，没有见到张剑涛，就给他打电话，结果提示关机。”
　　一旁的王顺接过话：“刘队是12点13分给我打的电话。”
　　“当时我们都意识到有可能出事了，昨天1点钟，14个搜寻小队开始进入城中寻找张剑涛的下落。”
　　“今天凌晨4点32分，其中一支小队，在村内的一条下水道内发现了张剑涛。”
　　陈言一边听王顺和刘青山的汇报，一边查看这个城中村的资料。
　　宋家村，是这个城中村的名字。
　　早年，因为村中居住的多是宋姓人口，所以命名为宋家村，是铁市三个最大的城中村之一。
　　有将近一万户居民，长住人口有三万人，还有租住在这里的民工、打工者，差不多有五万多人。
　　宋家村存在的时间比较长，有大概60年的历史。
　　村中建筑密集，房屋老旧。
　　很多房子在这些年又有加盖，或者开挖地下室。
　　整个村子里，地形地势非常复杂，居住的人口也很杂。
　　当然，这么大的城中村，刘青山和张剑涛自然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的进来调查。
　　他们调查的主要区域在城中村的东北角。
　　最近他们一直在找的拐卖团伙的一个重要成员宋文龙就住在那一片。
　　“我们昨天进来，不是为了抓宋文龙。”
　　刘青山点燃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而是想要摸清楚这个人在城中村据点的情况。”
　　“排查拐卖团伙在这里是不是也有生意。”
　　放下资料，陈言微微靠在椅背上。
　　这么大的城中村，想要封闭调查是不现实的。
　　只能精准打击，否则一点引起恐慌，对方一定会将所有触角全部收缩。
　　到时候再想找对方，那就不容易了。
　　咯吱，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将陈言拉回现实。
　　“陈言，就是这里。”
　　下车，是一个死胡同。
　　边缘已经拉上警戒线，四个侦缉员正在警戒。
　　陈言戴好手套，快步进入胡同。
　　一个下水道井盖已经被掀开。
　　“当时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张剑涛的遗体。”
　　还没有走到井盖附近，难闻的恶臭味扑鼻而来。
　　这是排放生活污水的下水道。
　　陈言原本已经想靠着开启嗅觉基因锁，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但是现在看来，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
　　在这种恶臭的遮盖下，其他气味分辨的难度会很大。
　　但是，总有一线希望……
　　带上口罩，陈言顺着下水道盖爬进去。
　　城中村的下水道，都比较窄小，自然不可能让行人通过。
　　被发现的张剑涛是被凶手打开井盖后，扔进来的。
　　陈言进去后，刘青山和王顺自然不可能进去。
　　十分钟后，陈言才爬了上来。
　　“我下去之前，有几个人进去过？”
　　“三个人，”刘青山非常肯定的回答：“发现张剑涛的搜寻小组没有人下去。”
　　“他们在发现尸体后，第一时间上报。”
　　“除了我和王队，就只有鉴定组的一名侦缉进去过。”
　　“那个侦缉员在不在？”
　　“在！”王顺回过头：“老温，过来一下。”
　　一直在众人身边的一个中年侦缉员连忙跑过来：“王队，您叫我。”
　　“陈组长，这是温建国，上次办案，你见过的。”
　　陈言点点头，这个温建国，陈言上次在铁市办案的时候见过。
　　这位是铁市侦缉队的验尸专家，经验非常老道。
　　“陈组长好！”
　　“老温，跟我就不客套了，你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说说？”
　　温建国指向下水道：“根据尸体僵硬的程度来看，张剑涛同志被害的时间因该是……”
　　温建国低头看了看手表：“大概13个小时前，就是昨天晚上11点半左右。”
　　“可是，如果是在这个时间见遇害，张剑涛身上不应该有尸斑形成。”
　　“要知道，尸斑的行程一般是12小时之后。”
　　“可是，下水道中，尸体因为挤压下水道墙壁和铁扒手形成的瘢痕非常深。”
　　“最起码也是24小时之后才有可能形成的。”
　　陈言点点头。
　　这个疑点陈言也发现了。
　　温建国所说的奇怪，就是尸体僵硬程度和尸斑形成的痕迹时间不对应。
　　一般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而出现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环境温度的变化。
　　尤其是尸体僵硬程度，受环境温度变化的影响比较大。
　　当尸体周围的温度较低，尸体僵硬的时间自然会快一些。
　　反过来，如果尸体周围温度高，相同时间内，尸体坚硬程度自然要轻缓。
　　张剑涛的尸体情况，就说明了他在死亡的时候，周围的温度肯定是比较高。
　　而且，陈言刚刚在下水道，开启了嗅觉基因锁。
　　虽然大部分的气味都被下水道的恶臭味干扰，但是陈言还是有了一点发现。
　　艾草的味道。
　　张剑涛尸体上，有非常淡的，艾草的味道。
　　当然，仅凭这一点艾草的味道，并不能确定张剑涛遇害的地方，一定就有艾草。
　　但是，这起码能证明张剑涛一定较长时间处在有艾草点燃的环境中。
　　“王哥，重点排查城中村内，所有浴池、针灸、按摩等场所。”
　　“尤其是有艾草熏香的环境，要重点排查！”
　　至于其他的属于人的气味，陈言实在无法分辨。
　　下水道内的臭味太大，别说凶手，就是温建国的气味，陈言都无法分辨。
　　王顺在安排排查的同时，陈言等人也终于将张剑涛的尸体从下水道内移出。
　　“初步判断，”温建国又一次给张剑涛尸体做检查：“张剑涛同时的死因是内出血。”
　　“根据尸斑形成的深浅，应该是昨天上午10点左右遇害。”
　　10点钟！
　　也就是说，张剑涛和刘青山分开不到两个小时，他就被害了。
　　张剑涛在生前，遭受过对方毒打。
　　身上有血痕，应该是鞭子抽打出来的。
　　胸部有大面积淤青。
　　对方因该用枕头、书本等物垫在胸口上，然后用重物进行重击。
　　这种伤势，如果被打者还活着，很难发现。
　　但是如果身死，就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大面积淤青。
　　“双脚双手筋络被利器割断……”
　　“等等……”陈言上前仔细观察张剑涛的耳孔：“拿镊子来！”
　　轻轻拈动，温建国和刘青山看到陈言在张剑涛左耳朵中，取出一个棉塞。
　　接着，一股水银流淌而出！
　　陈言皱眉，这种情况，他从未见过。
　　而一旁的温建国和刘青山却是脸色骤变。


第282章 跟踪和被跟踪
　　温建国拿起另一只镊子，到右边检查。
　　不一会，一个同样的棉塞被取出，里边流出水银。
　　陈言微微皱眉：“老温、师父，这种情况……你们见过吗？”
　　这是陈言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耳中为什么要灌水银？
　　刘青山眉头紧皱：“我也没见过，但是很久以前，我听前辈说过一次。”
　　“那时候我刚上班不长时间，遇到一个拐卖案。”
　　“听当时带我的师父说，这是人贩子处理聋哑人的一种手段。”
　　温建国也点点头：“耳中长时间灌入水银，会导致听力永久性障碍。”
　　“但是，这种方法不会对身体造成应激性创伤，除了致聋以外，不会有其他伤害。”
　　“早些年，很多人贩子都用这种方法将拐来的孩子弄聋。”
　　“然后上街乞讨。”
　　“等孩子长大了，一部分男孩子成为爪牙，一部分卖去黑煤窑。”
　　“当然，现在早就不这么干了。”
　　温建国掏出香烟，递给陈言和刘青山：“现在卖器官比干什么都挣钱……”
　　“至于女孩子，大多都送去风月场所。”
　　“因为这些人都是从小就被拐卖，有的聋，有的哑，又没受过教育，也不会写字。”
　　“所以，即便抓住，也很少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刘青山接过温建国递来的香烟，叹了口气。
　　“前一段时间，我们在跟踪那个在夜总会哑女的时候，意外发现控制连城拐卖人口的一个头目宋文龙。”
　　“但是他们可能已经有所警觉，在我们来铁市之前，所有人都集体失踪了。”
　　“线索显示，他们租用了一辆大巴车，来到了铁市。”
　　“我过来后，进过一段时间的走访调查，基本上锁定了这个宋家村……”
　　“昨天，是我们第一次进村调查，没想到，刚刚进来，就出事了。”
　　根据刘青山调查到的线索显示，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内部分工非常明确的拐卖团伙。
　　在连城市，刘青山一共锁定了三个行乞的孩子，还有曾经在夜总会工作过的哑女。
　　一共四人。
　　可不要小瞧对方只控制了四个人。
　　刘青山跟踪过其中的每一个人。
　　每个小乞丐，因为扮相凄惨，每天的收获可不少。
　　一个人，平均下来，每天能收到差不多300多块钱。
　　三个小乞丐，一天下来就是差不多一千多块钱。
　　再加上哑女在夜总会，每天能陪至少两拨客人。
　　每次一千块，去了给夜总会的抽成，自己能赚一半，一天下来也至少能有一千块的收入。
　　“而这些收入，最后都会进入这个宋文龙的腰包。”
　　“也就是说，仅仅控制这四个人，宋文龙每天就能收入两千块，一个月就是是六万！”
　　“而宋文龙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小乞丐，或者和哑女一样的人，我们根本不知道！”
　　刘青山的话，让陈言有些不敢置信。
　　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案件。
　　哑女的工作性质先不说，就说乞讨。
　　陈言小的时候倒是见过不少。
　　那个时候，街面上的乞丐很多，一些人流聚集地区，甚至围上十几个乞丐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不过，这些年，乞讨基本上是看不到了。
　　只有一些流浪汉还能看到身影。
　　但这些人也都是有备案的，会有志愿者定期送食物、衣服、被褥等生活必需品。
　　比如陈言的侦缉二分队，备案的流浪汉有16个。
　　“所以，现在的案件侦办方向有两个。”
　　陈言看向刘青山：“一个是寻找到杀害张剑涛的凶手。”
　　“另一个就是找到宋文龙！”
　　刘青山点头：“而且，宋文龙很可能就是凶手。”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袭警杀人案，限期七天，完成任务，奖励车辆维修技能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没有过于关注脑海中系统的提示信息。
　　陈言立即开始了案件侦办。
　　……
　　张剑涛的遗体很快被送回铁市侦缉队。
　　温建国那边要立即开始着手解剖。
　　陈言和刘青山则继续留在宋家村。
　　王顺已经带着几个分队开始排查陈言提到过的可疑地点。
　　但是难度很大。
　　城中村内，建筑物非常密集，人员流动性非常大。
　　小澡堂子、按摩室、中医推拿，估算下来，至少有上百家。
　　而且这个城中村只在重要路口，设置有监控摄像头。
　　像张剑涛被弃尸的死胡同，周围根本监控。
　　而且，城中村的小巷子里，有不少人推着货架车送货。
　　如果对方伪装成送货的民工，根本没办法对比查找。
　　陈言也知道这种大面积的排查，很难有收获。
　　但是，这种大范围行动，一定会限制对方的进一步行动。
　　起码给予震慑作用。
　　让对方不敢在这段时间内轻举妄动。
　　只要对方不离开这，那陈言找到对方，就只是时间问题。
　　带着刘青山，陈言穿梭在城中村的每一条小巷子中。
　　“陈言，咱们这是……”
　　两个小时后，刘青山都快转晕了：“你这是在找什么？”
　　刘青山以为陈言是和王顺他们一样，要寻找案发地。
　　可是这一路，陈言一直在快步行进。
　　路过的按摩店、洗澡堂大概有十几个了，可是陈言有的进去看了看，有的压根没进去。
　　朝着一处死胡同里张望，陈言陡然顿住脚步：“师父，城中村这么大。”
　　“想要找宋文龙，如大海捞针。”
　　“而且，对方显然对这里非常熟悉，否则的话，张剑涛也不会刚进来打听对方，就被对方发现。”
　　“所以，想要找到他，得有人给我们指路才行！”
　　说着，陈言指向胡同里的一个瘦小身影。
　　正是一个小乞丐。
　　刘青山看到陈言指向的小乞丐，眼睛一亮：“你是说跟踪这个小乞丐？”
　　“跟踪？”
　　陈言摇摇头，拉着刘青山离开胡同口，就好像刚刚只是自然路过一样。
　　“师父，在这里，人家才是地头蛇。”
　　“想要跟踪他们……可不容易！”
　　刘青山有些不明所以，然而就在陈言二人刚刚离开胡同口，一个黄毛青年男子就出现在他们的位置。
　　疑惑的看了看两个人，半晌才离开。
　　接下来，陈言的脚步就放慢了。
　　而且时不时的在路边摊买上两根雪糕，和老板攀谈一会。
　　或者进入一个按摩室，看上两眼，将手中张剑涛的照片，让里面的人辨认。
　　而不远处的身后，黄毛青年一直尾随，嘴里还不停的嘀嘀咕咕。
　　耳洞的蓝牙听筒，蓝光闪烁，显然在汇报这什么。
　　小太阳沙疗室，艾草熏香。
　　一名中年男子正躺在滚烫的沙池里闭目养神，仿佛是睡着了。
　　只有耳中的蓝牙耳机不停的闪烁着蓝光，证明他并没有睡着。
　　门外，一个穿保安服的老头，依靠在躺椅上，打着呼噜，身边趴着一条大黄狗，慵懒的晒着太阳。
　　如果现在俯瞰整个城中村的话，会发现沙疗室在村子的西南角。
　　而陈言从东北角出发，一开始围绕着东北角不断蜿蜒。
　　直到发现那个小乞丐后，陈言才离开东北角，一路向着西南走去。
　　对于陈言来说，跟踪小乞丐……
　　呵呵，用的着跟踪吗？
　　常年在阴暗角落里生活，小乞丐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馊味。
　　陈言刚刚虽然只是在胡同口路过，随便向里边瞟了一眼，没有近距离接触那个小乞丐。
　　但是，开启嗅觉基因锁的陈言，早就记下了那种气味。
　　接下来，陈言看似漫不经心的行进。
　　还时不时的进入一些按摩店、澡堂子询问，其实都是假象。
　　指引着陈言前进的，一直都是那个小乞丐残留在空气中的气味。
　　只不过，这种气味非常淡，好在很特殊，陈言依然能够模糊的分辨出来。


第283章 发现宋文龙
　　想要找到乞丐头子，问正常人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
　　反而只会打草惊蛇。
　　s
　　陈言虽然没有经办过这这种案子。
　　但是，他找人有自己的方式。
　　一个小时后。
　　陈言站在了小太阳沙疗室的门口。
　　门口的老头保安依然昏昏欲睡，一旁趴着的大黄狗微微抬头看了看陈言两人。
　　湿润的黑鼻头微微抽动，翻了个身，趴在保安大爷脚底下继续睡觉。
　　“师父，这间沙疗室不错，咱们进去体验一把？”
　　刘青山虽然不知道陈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打配合还是没问题的。
　　“中，”刘青山大板牙一龇：“没想到这成长中村里还有这个东西，去感受感受。”
　　进门，前台一个小姑娘穿的很清凉。
　　甜甜的笑容，很招人喜欢：“两位先生想体验什么项目？”
　　“我们的沙疗室，都是从西北沙漠里运来的沙子。”
　　“细腻柔软，吸热快，做上一次，能缓解身体疲劳。”
　　陈言点点头：“多少钱一次，我们试试。”
　　“会员价每小时100元，非会员120元。”
　　“我们这有大众沙疗室，还有vip沙疗室。”
　　“有什么区别吗？”
　　小美女点点头：“有的有的。”
　　“vip沙疗室有特色服务哦……”
　　得了，这个不用小姑娘解释，刘青山最清楚。
　　什么叫特色服务，那根本就是特色服务。
　　“不用vip，我们就是体验一下沙疗……嗯，那个正规沙疗……”
　　交了钱，陈言和刘青山换了一套一次性的沙疗服。
　　进入后堂，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
　　一股股淡淡的艾草香萦绕在周围。
　　大众沙疗室，其实就是一个大大的沙池。
　　里边的沙子经过高温炙烤，身体埋在里边，可以治疗风湿。
　　常温区，高温区。
　　沙疗池被划分为两个区域。
　　池子旁边，有一个冲澡的隔间，和沙疗室被玻璃隔开，防止里边的水蒸气倒灌。
　　池子里有三个人。
　　一名中年男子，带着耳机好像在听歌，整个身体都埋在沙堆里。
　　还有两个青年，在常温区，同样埋在沙子里。
　　“两位先生，沙疗结束后，可以冲澡。”
　　池子边有一个跛腿的中年男子，还带着一只眼罩：“我是这的搓澡师父。”
　　“您二位要是需要搓澡可以叫我。”
　　“海盐搓澡，一次30元。”
　　刘青山点点头，搓澡师父大多这样，没点残疾谁干这个活。
　　跳进沙池，有些烫脚，但是能够忍受。
　　将沙子埋在身上，刘青山脸上露出颇有些意外的表情：“这沙疗……不错啊。”
　　沙疗不同于汗蒸。
　　身上的汗液会被沙子吸走，没有那种窒息的感觉，确实非常舒服。
　　陈言也把自己埋进沙堆，舒服的哼了两声：“确实不错，今天的钱花的超值……”
　　沙疗室内，有舒缓的音乐.
　　再加上弥漫在周围的淡淡的艾草香，真的非常有助于睡眠。
　　怪不得已经沙池里的三个人一直很安静。
　　因该是都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
　　“师父，你在这躺会，我去试试高温区。”
　　刘青山眼睛都没睁，随意的摆摆手。
　　陈言也没在说话，起身就去了高温区。
　　脚下入池，这边大概要比常温区高处20度的温度，有些烫脚。
　　要不是经过常温区的适应，第一次肯定进不来高温区。
　　常温区的两个年轻人睁开眼睛，看了看正进入高温区的陈言。
　　随即，似乎没发现什么，就又躺了回去。
　　“小伙子，年轻人火气大，高温区可不太适合你们。”
　　一直安静的躺在高温区的中年男子，眼睛一直微眯，好像在假寐。
　　“哦？”陈言闻言，另一只脚也踏了进来，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笑了笑道：“我其实刚刚试了下，觉得温度有些高。”
　　“本来不想进来的，可是……”
　　“你这么一说……我就偏要进来试一试！”
　　试一试？
　　中年男子眼眸微睁，好奇的看了看陈言：“那就随你吧。”
　　随即，中年男子摘下了耳中的蓝牙耳机，闭上眼睛，好像要真的睡觉了。
　　但是……
　　哗！
　　一捧沙子兜头撒过来，滚烫的沙砾，烫的男子一激灵。
　　双目圆睁，怒视陈言，似乎再问陈言为什么要把沙子撒在他头上。
　　常温区，两名青年男子也瞬间起身，一人盯住刘青山，一人看向中年男子。
　　似乎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一声命令，两人就会不顾一切的展开攻击。
　　“诶呦，”陈言有些夸张的摊了摊手：“不好意思，刚刚烫脚了，不小心踢了脚沙子，没想到踢到你脸上了。”
　　中年男子阴沉的脸色突然缓和下来。
　　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不过，你这毛躁的毛病以后可得改改。”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改改？”
　　陈言突然冷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让我改改？”
　　哗！
　　又是一脚沙子，踢到中年男子脸上。
　　“老子就是不改，你又能怎么样？”
　　高温的沙砾，烫的中年男子脸上浮现一片红点。
　　看向陈言的目光就看着一个死人：“小伙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但是，我奉劝你以，后走夜路……小心点！”
　　说完，中年男子迈步就要离开沙池。
　　常温区的两个青年同样迈步要离开。
　　只是，陈言废了这么大劲才找到中年男子，怎么会轻易让他离开。
　　“怎么，知道我是警察，所以要跑？”
　　陈言的一句话，让中年男子迈开的脚步陡然僵直。
　　脸上的表情深沉的好像滴出水来。
　　准过头的眼神，好像一柄杀人利刃。
　　只是，陈言根本不在乎中年男子的眼神。
　　手里抓着一把沙子，自顾自走到男子跟前：“说实在的，你胆子挺大的。”
　　“这一路上，那个黄毛一直跟你汇报我们的行踪。”
　　“虽然来这里路上，我进了十几家不同的澡堂子、按摩店。”
　　“没有明显的朝着你这过来。”
　　“可是，以你的谨慎，不应该赌啊。”
　　“你应该早就跑了才对。”
　　陈言没说一句话，中年男子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眼中的杀意也越发浓厚。
　　常温区的两名青年，紧张的注视着陈言和刘青山，随时准备动手。
　　沙堆里的刘青山，也早就爬起来，穿着个大裤衩子，全神戒备。
　　“怎么，是不是觉得自己刚杀了一个侦缉员，今天觉得再多杀两个也无所谓？”
　　“宋文龙，你说……我说的对吗？”
　　宋文龙？！
　　常温区的刘青山脸色大变。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宋文龙？
　　他从连城市，追到铁市，就是为了找到这个宋文龙。
　　甚至，就在昨天，一名铁市侦缉员还因此牺牲。
　　而罪魁祸首宋文龙，居然就在眼前！


第284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宋文龙眼神微眯，静静的看着陈言。
　　“我有一点很好奇，”宋文龙拍了拍手，沙池入口突然涌进了七个大汉，个个手里拿着砍刀、军刺或者尖刀，将陈言和刘青山团团围住：“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
　　宋文龙是真的好奇。
　　从陈言离开案发现场，开始在城中村转悠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跟着他了。
　　当然，宋文龙并不是故意派人跟着陈言。
　　除了陈言，还有其他的搜查小组。
　　宋文龙都派了人跟着。
　　可以说，王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宋文龙的掌握之中。
　　只是，让宋文龙感觉最有意思的就是陈言这一组。
　　在城中村生活了四十多年，宋文龙熟悉这里的每一块砖头。
　　所以，当负责跟踪陈言的黄毛，只是告诉他进去了哪家店铺，途径了什么巷子的时候，他就有种预感。
　　陈言能够找到他。
　　“你沿途一共进了九家澡堂子，八家按摩馆。”
　　“但是我敢肯定，他们绝对没人告诉你什么。”
　　“哦？”陈言看都没看周围的壮汉，而是一直盯着这个宋文龙：“你就这么肯定那些人不会出卖你？”
　　“出卖？”
　　哈哈！
　　宋文龙大笑：“他们出卖我什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所以我才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陈言摇摇头：“这一点疑问，我想你还是带到棺材里去想比较好。”
　　陈言不是一个爱冲动的人，但是对于宋文龙这种人贩子，他心中没有仁慈。
　　不说宋文龙手下的残疾小乞丐，不说被他逼迫接客的女人。
　　单说张剑涛的死。
　　手筋脚筋被断，耳中灌满水银，胸部遭受重击……
　　虐杀侦缉员，就这一点，宋文龙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宋文龙有些好笑的看了看陈言，还有已经跟陈言背靠背站在一起的刘青山：“我只是有点好奇……”
　　“不过也无所谓，你既然不说……”
　　“那就下去见那个死去的警察跟他说吧，放心，他应该还没走远！”
　　“你跑一跑，还能追得上！”
　　宋文龙确实是个狠人，话音一落，再不看陈言一眼，单手一挥，除了一开始在常温区埋沙子的两名青年外，后来进入的7个人，全部冲了上来。
　　“我能拖住两个！”刘青山是知道陈言的身手的。
　　所以虽然紧张，但一点都不害怕。
　　按照陈言的身手，这七个人都不够他热身的。
　　陈言点点头：“师父，最多一分钟！”
　　咔嚓！
　　一个箭步，最先冲向陈言的一个壮汉，手腕劈开，军刺被夺。
　　啊的一声惨叫，惊的远处的宋文龙一激灵。
　　反手一刺……
　　噗嗤……
　　咯吱……
　　利器穿透血肉，紧接着洞穿骨骼的声音，让人牙酸。
　　一个呼吸，一个错身，一名壮汉倒地捂住大腿根部，躺在地上哀嚎。
　　而另一边，刘青山和对方甚至还没有交上手。
　　速度、力量、耐力三种基因锁再次一同开启。
　　配合格斗技能专精。
　　陈言根本就是一台杀戮机器。
　　对面的五个壮汉，在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内，全部软到在地。
　　身上各自插着自己携带的刀具。
　　远处的宋文龙，眼睛瞪的老大，看向陈言的眼神再也没有戏谑。
　　刘青山这边的两个壮汉，双脚颤抖，根本没有上前。
　　看了看地上躺倒哀嚎的五个壮汉，再看看他们身上插着的刀具……
　　两人转过身，把腿就跑！
　　想跑？
　　哼！
　　陈言冷哼一声，早就握在手里的沙子，信手一甩，两名刚刚跑到门口的壮汉，一个踉跄抢到在地。
　　人，没有不怕死的。
　　尤其是亡命徒，真到了死的那一刻，他比谁都怕死。
　　信步来到宋文龙面前，陈言拍了拍手掌上的沙砾：“听说你们人贩子在拐卖后，会用不少手段把人弄残，然后送出去行乞。”
　　“宋文龙，我想看看，你们都有些什么招式。”
　　对于人贩子，陈言以前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既然能够对孩子下手，这帮人已经没有什么人性可言。
　　对付这种人，常规手段是没用的。
　　他们很清楚，自己身上背负了多少罪孽，多少人命。
　　就比如刘青山曾经跟踪的那个哑女。
　　和她同时期被拐的孩子，就只有她一个人吗？
　　不可能。
　　那人都去了哪里。
　　几个人活着，几个人死了？
　　这些人，不仅对小孩下手，成年人也是他们的目标。
　　尤其是成年女性，被拐到大山里，过着永不见天日的日子。
　　说是活在炼狱中都不为过。
　　而换来的，不过是万把块钱。
　　所以，对付宋文龙这种人，就要让他怕，让他恐惧，让他觉得死了远比活着好。
　　而对付这种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最恰当不过。
　　因为，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他们曾经施展过的手段有多残忍。
　　坐在椅子上，陈言做沙疗的大裤衩子都没换下来。
　　七个壮汉，一字排开，除了最后的两人，只是后背有几粒沙子镶嵌，伤势轻一些之外，其他五人命，各个捂着伤口，头冒冷汗，但是却没一个人敢出声。，
　　偶然看向陈言的眼神，好像看见厉鬼。
　　吓得赶紧收回目光。
　　宋文龙和另外两个青年，跪在七人面前，浑身颤抖。
　　“我是警察，不可能对你们动用私刑。”
　　陈言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十个人：“你们几个要不是先跟我动手，也不会这么惨。”
　　“但是呢，今天出来的急，没带手机。”
　　“实在没办法给你们叫救护车。”
　　“……警官……”
　　嗯？
　　陈言皱眉看向第一个冲向自己，现在大腿上还插着军刺的壮汉：“我很不喜欢有人打断我的话，你如果不给我一个靠谱的理由……”
　　“不不！”男子惊恐大叫：“靠谱！靠谱！”
　　说完，男子颤抖的手伸进裤兜，掏出一个手机：“我这……有手机……”
　　陈言：“……”
　　刘青山：“……”
　　咔嚓。
　　看着地面上被陈言一脚踩碎的手机，男子心如死灰。
　　“你看，现在你也没手机了。”
　　巡视周围的九人，陈言清了清嗓子：“还有谁带手机了吗？”
　　九个人的大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这就好！”
　　重新坐回椅子，陈言翘起二郎腿：“十三分钟！”
　　“按照你们几个的伤势，流血超过13钟，就会有生命危险。”
　　“尤其是你，”陈言指向了刚刚掏出手机的男子：“你用军刺，所以流血速度别人快的多。”
　　“八分钟！你只有八分钟！”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要知道宋文龙的一切信息，贩卖人口的详细数据！”
　　说完，陈言转身离开了沙池。
　　有的时候，恶人还得恶人磨。
　　七分钟！
　　仅仅过了七分钟。
　　“都在这，所有东西都在这！”
　　“快送我们去医院……呜呜呜……”


第285章 地下室
　　沙池里的宋文龙，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甚至，陈言和刘青山刚刚在沙池外，都没有听到惨叫声。
　　但是，宋文龙呆滞恐惧的眼神告诉陈言，他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
　　将手机架设好，陈言打开录像。
　　掏出手机给王顺打了个电话，让那边派人来接几个被打伤的壮汉去医院。
　　陈言就地在沙疗室的一个会客室，即刻审讯宋文龙。
　　经过刚刚的插曲，宋文龙连陈言的眼睛都不敢看。
　　有些东西，如果通过正规渠道去询问，你什么信息都得不到。
　　尤其是对宋文龙这种泯灭人性的人渣。
　　“宋文龙，看着镜头，把刚刚交代的一切，再说一遍。”
　　“我入行……有20多年了……”
　　宋文龙交代的很彻底。
　　20多年前，宋文龙入行。
　　刘青山在连城跟踪的哑女，就是宋文龙拐卖的第一个孩子。
　　“有的卖到大山里去了。”
　　“有的直接弄残，装成乞丐，送到街上去乞讨。”
　　一共是八九人。
　　这些年，经过宋文龙手下，一共卖出去了八九人。
　　“我只是一个小头目，手下管着四个乞讨小队。”
　　“有三个是我拐卖来的，剩下的都是上边交给我的。”
　　宋文龙交代了一个重要信息。
　　20年前他入行的时候，就听从一个叫做孙姐的人安排。
　　宋文龙自己拐来的人，除了自己卖的，还有一部分会交给这个孙姐处理。
　　“每个月收来的钱，我自己拿三成，剩下的都要换成现金，送到指定的地方。”
　　“我没有见过这个孙姐，我们都是电话联系。”
　　“既然你们没有见过，那她怎么确定你没有贪钱？”
　　陈言有些疑惑，如果对方从未和宋文龙见过，那他是怎么控制宋文龙的？
　　要知道，宋文龙这种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杀人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背叛。
　　“她在我身边派了人监视我。”
　　“我没过见过对方，但是只要我所有的手下，监视我的人应该都有备份信息。”
　　“所以知道我能赚多少钱。”
　　“关键是对方很厉害，这么多年，道上从来没有人找我的麻烦。”
　　孙姐……
　　陈言沉吟片刻：“说说昨天你们杀死的那个警察，是谁下的手。”
　　“昨天的那个警察……是个意外。”
　　原来，昨天张剑涛在调查走访的时候，偶然间来到了小太阳沙疗室。
　　“当时他在跟店员打听我的事情。”
　　“本来我没想怎么样的，反正那个店员只是雇佣的，根本不知道我的事情。”
　　“可是，当时正好哑女跟我在一起，那个警察认出来了，他以为我们嫖娼，非要我和他回去调查。”
　　“如果跟他走，我的身份就肯定会曝光，所以……只能杀了他。”
　　沙疗室的后院，有一间空房，可以直通地下室。
　　是宋文龙在十六年前，盖这个房子的时候就建造好的。
　　“就是在这，我们处理了那个警察。”
　　地下室内，有一个木制的十字架。
　　上面血迹斑斑，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这个十字架……
　　昨天张剑涛就是在这个十字架上受刑，而后被害。
　　然后宋文龙让人把尸体运走，扔进了城中村东北角的一个下水道里。
　　而在张剑涛被害前，这个十字架上，同样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
　　“你们不知道，女大学生特别值钱。”
　　“去年，我让哑女假扮被抢劫的学生，拉着一个女大学生就进了巷子，然后把她迷晕。”
　　“但是那个人女大学生特被刚烈，我就把她绑在十字架上，让手下一个一个……”
　　“没几天，就跟死人差不多，卖到山里就不会跑了，能赚十万块……”
　　砰！
　　陈言一拳将宋文龙打翻，嘴里的牙齿都打掉了三颗。
　　“陈言！”
　　“冷静！冷静！”
　　后边的刘青山赶紧抱住暴怒的陈言。
　　“别打我，别打我！”
　　“里边还有两个大缸，刚放进去没几天，现在还有救！”
　　这个沙疗会所，上面是沙疗艾香，底下却是人间炼狱。
　　王顺等人已经将这个院子包围。
　　地下室里的两口大缸也被抬了出来。
　　这种东西，在场的人，绝大部分人只是听过，但见还是第一次见。
　　只有一个快退休的老侦缉，30年前办一起拐卖案的时候，碰到过这个。
　　“赶快送医院！”
　　陈言办过的案子，不算少。
　　一年来，大案要案什么现场没见过，什么样的凶手没接触过？
　　可是，宋文龙是第一个让陈言有如此杀意的人。
　　或者，他已经不能称之人。
　　一个人，怎么就会对同类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为了钱？
　　“王队，”陈言的脸色低沉：“立即封锁现场。”
　　“提取地下室内所有指纹、血迹信息。”
　　“每一个曾经参与过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还有，立即组织人员，营救宋文龙供述的被拐卖人员。”
　　“相关信息，我即刻向省侦缉大队汇报！”
　　宋文龙虽然已经落网，但是案子并没有完结。
　　在整个组织里，宋文龙只不过是一个头目。
　　他的上边，还有一个叫做孙姐的幕后黑手。
　　而孙姐上边还有没有人，孙姐手下有几个类似宋文龙的人，现在还都是未知之数。
　　“师父，调取宋文龙所有的通话记录。”
　　“那个孙姐，既然是通过电话和他联系，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查对方的电话号码，查电话播出时登陆的基站信息。”
　　“就是找遍整个华国，我也要找到这个人！”
　　……
　　秦川对陈言的汇报非常重视。
　　拐卖案，向来都是以隐秘性高，家族犯罪，证据难以确认，时间跨度长为主要特点。
　　这次陈言顺藤摸瓜，能找到这么多线索，实属不易。
　　营救队伍立即组建，但是不少都在外省，秦川需要一一联络沟通。
　　陈言这边，则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追查孙姐身上。
　　不到一个小时，刘青山的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宋文龙这些年使用过的手机号一共是七个。
　　其中一个手机号，从20年前使用到了现在。
　　而这个号码，正是和对方联络的专属号码。
　　“这个宋文龙，在十年前，开始记录对方的电话号码，虽然每次对方都会更换新的电话号码。”
　　“但是，我们通过对方电话链接的基站，主要确定了三个位置。”
　　“三个位置？”
　　陈言微微一怔。
　　如果只有三个位置的话，那就说明对方在指挥宋文龙的时候，基本没有流动。
　　“对，就是三个位置。”刘青山递过一张报告。
　　“第一个位置，就是我们刚刚去过的城中村。”
　　嗯？
　　“对方难道这些年也在这个宋家村居住？”
　　陈言拿过报告，仔细观看。
　　宋家村3号基站。
　　平原路2号基站。
　　宝塔山1号基站！
　　这就是对方打过电话的三个基站。
　　而这其中，宋家村3号基站拨打出的电话，差不是所有电话总数的一半以上。
　　在宋文龙背后，遥控整个拐卖团伙的黑手，竟然大部分时间就在宋文龙身边！


第286章 原来是你？
　　宋家村，一共有三个信号基站。
　　孙姐手机接入的信号基站，就在城中村的西南角。
　　距离小太阳沙疗室大概100米的一栋自建楼楼顶。
　　平原路2号基站，是铁市平原路上架设的基站，周围覆盖了三个住宅小区。
　　而宝塔山1号基站是铁市郊区的一个小山头上架设的基站。
　　那附近，有一些化工厂、库房和屠宰场。
　　什么人会经常出没在这三个地方？
　　现在，陈言并没有怀疑目标。
　　宋文龙二十年都没发现对方，可见这个孙姐藏得有多深。
　　“王队，安排人对宋家村3号基站周围200米的常住人口进行排查，我要所有人的名单。”
　　“还有平原路2号基站覆盖的三个小区常住户，对接社区，拿到所有居住人员名单。”
　　“还有宝塔山，这些年，一直在那边长期工作、生活地人员名单。”
　　对方既然在二十年的时间里，经常出没在这个三个地方。
　　那就一定不是流动人口。
　　孙姐，大概率只是一个隐藏的身份。
　　但是这个人想要生活，一定会有一个真实身份。
　　而同时出现在这三个地方的人，就一定会包含这个孙姐。
　　王顺得到命令，立即组织调查。
　　铁市终归是王顺的地盘。
　　不到半个小时，王顺就把这三个地区的人员名单送到了陈言手里。
　　而且已经进行过一波比对分析。
　　“这些数据，都是人口普查时候留下的数据，准确性肯定没问题。”
　　陈言点点头。
　　要说数人头最准的调查，那绝对是人口普查。
　　“我们对三份名单进行了初步的排查分析。”
　　三份大名单之外，王顺手里还有一份小名单：“一共有三个人。”
　　将名单递给陈言，王顺继续道：“我们一共排查除出了三个人，这些年一直在都在三个地方活动。”
　　陈言拿起名单，看着上面的三个名字。
　　马志娟，田荣，宋德志！
　　名单后，是三个人的具体资料。
　　“马志娟，女，53岁，常年居住在平原路。”
　　“她的父母在宋家村居住，老公在宝塔山开了一家物流公司。”
　　“田荣，男，48岁，在宋家村有自建房平时都是出租出去，他平时居住在平原路的房子。”
　　“最后一个人，宋德志，男，66岁，居住在宋家村，跟宋文龙是邻居而且还是亲属，是他远方表叔。”
　　“宋德志有一个女儿居住在平原路。”
　　“他早年在宝塔山建了一个屠宰场，现在是他的儿子在经营。”
　　三个人，三份资料。
　　王顺他们一共排查对比了639人的名单。
　　只有这三个人，在二十年时间里，经常出现在宋家村、平原路和宝塔山三个地方。
　　拿起马志娟的资料，陈言眉头紧皱。
　　孙姐……
　　马志娟……
　　这个马志娟是三人中唯一一个女性，还是有前科的。
　　31年前，22岁的马志娟曾经纵过火。
　　根据资料记载，马志娟因为和邻居家的女儿有冲突，点燃了她家的柴房。
　　但是因为发现及时，没有酿成大错。
　　当年只是拘留了马志娟半个月，就放了。
　　“三个人的家庭经济情况怎么样？”
　　控制拐卖团伙20年，积累的财富肯定不小。
　　对方不可能这么多年都只赚钱，不花钱吧。
　　“三人中，马志娟家里的条件最好。”
　　“我们查了一下她名下的财产，光是在铁市，就有8套房子。”
　　“宋德志家条件也不错，他名下虽然只有宋家村这一套老房子，但是他女儿和儿子名下的财产较多。”
　　“只有田荣，家里经济条件一般，只是靠出租赚钱，没有什么巨额财产。”
　　“查！”
　　大概看了三个人的材料，陈言开始布置任务。
　　“重点查马志娟家的物流公司，还有宋德志儿子的屠宰场。”
　　“资金往来，账目利润，都要查清楚。”
　　三个人中，除了马志娟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次故意纵火意外，其他两人的家底都很干净。
　　从简单的资料上，根本看不出来三个人和宋文龙拐卖犯罪相关。
　　但是，直接控制宋文龙二十年，没有露出丝毫马脚。
　　这样的人，肯定非常谨慎。
　　而且要快。
　　宋文龙被抓，虽然比较隐秘，但是那个孙姐如果真的是三人中的一人，那么对方一定已经知道了消息。
　　毕竟，小太阳沙疗室被围，城中村里很多人都看见了。
　　所以，陈言要在对方收缩一切触角之前，抓到对方。
　　至于为什么陈言没有锁定孙姐是男是女，那是因为宋文龙也不知道。
　　对方在给他打电话时候，都是通过变音器，模拟出来的声音。
　　对方只是给宋文龙一个称呼。
　　孙姐。
　　陈言不能因为一个称呼，就判断对方是女的。
　　所以，王顺梳理出来的三个人，每一个都有可能。
　　现在，陈言其实就是在打一个时间差。
　　对方并不知道陈言和王顺已经通过电话接通基站的方式，锁定了他的大概范围。
　　所以，陈言现在还有时间进行调查取证。
　　不过两个小时，王顺就已经返回。
　　“查到了！”
　　一脸兴奋的王顺，将一沓资料递给陈言：“马志娟家的物流公司没什么大问题。”
　　“经营状况良好，但是宋德志儿子的屠宰场……有问题！”
　　“这家屠宰场比较奇怪，是宋德志在25年前开的。”
　　“但是他们从来不在本地招工，在里边干活的人，也大都有残疾。”
　　“根据附近的村民说，那个屠宰场里边有还有不少哑巴、聋子。”
　　“宋德志说是为了帮助残疾人就业，但是现在看来……”
　　残疾人！
　　陈言双眼微眯。
　　“立即封锁屠宰场，抓捕宋德志和他的儿子！”
　　……
　　封锁工作很顺利。
　　但是抓捕工作出了一点波折。
　　王顺他们是在飞机场抓到的宋德志。
　　审讯室。
　　陈言有些惊讶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宋德志。
　　“居然……是你！”
　　是的，陈言见过这个宋德志。
　　就在抓捕宋文龙的时候。
　　小太阳沙疗室门口，有一个躺在摇椅上的老保安。
　　他，就是宋德志！
　　“这位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宋德志的表情有些惊慌：“我正准备去国外旅游……”
　　“现在飞机都赶不上了。”
　　旅游？
　　陈言冷笑：“我应该称呼你宋德志……还是孙姐？”
　　宋德志微微一愣：“这为警官……我都快70岁了，半截入土的人了，什么孙姐……”
　　“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呢吗？”
　　陈言微微叹气，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的耄耋老人。
　　他有点想不明白，就像宋德志说的，他都快70岁了。
　　怎么还干这些丧尽天良的事？
　　他真的就不怕遭报应吗？
　　“宋德志，超过70岁才能免于刑法处罚，可是你还有几年。”
　　“更何况，以你犯下的罪，够判死刑了， 你就是八十岁，也逃不掉。”
　　“为什么抓你，你比我更清楚。”
　　“宋德志，在抓你回来的路上，我们已经封查了你在宝塔山的屠宰场……”
　　“在里边干活的都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吧？”
　　当宋德志听到屠宰场被查的时候，眼神微微停顿，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
　　但是，后面的话，却让陈言怔住了。
　　“这位警官……屠宰场我在十年前就转给我儿子经营了。”
　　“那里的事……我不太清楚啊……”
　　陈言握手的笔微微抖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宋德志。
　　“宋德志，屠宰场的老板，可是你的儿子！”
　　宋德志这句话的意思，陈言非常清楚。
　　无非就是屠宰场的老板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儿子。
　　所以，里边发生的事情根本和他没有关系。
　　即便是涉嫌犯罪，那也是他儿子的事情。
　　都说虎毒不食子，陈言这回算是涨了见识了。


第287章 提前二十年布局
　　咳咳。
　　宋德志干咳两声。
　　看向陈言的眼神非常平静。
　　“警官，屠宰场确实是我开起来的，可是那是二十多年的事情了。”
　　“我今年都66了，我儿子今年都43岁了。”
　　“十年前我把屠宰场转给我儿子之后，就退休了，什么都不管。”
　　“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这个时候犯法，我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陈言是真的没想到，宋德志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能算计到里边。
　　在审讯宋德志之前，屠宰场的调查情况已经基本摸清楚了。
　　13名工作人员，都是残疾人。
　　但是，工作时间最长的只有四年。
　　以前的员工根本没办法确认调查，因为都是黑户。
　　宋德志的儿子，宋小虎也都招了。
　　这些人以前都是从小就从事乞讨，长大后赚不了多少钱，就被送来屠宰场干活。
　　然后等待买主出现。
　　至于是什么买主，宋小虎不知道。
　　每次都是一个叫做阿彪的人主动联系他。
　　每次给宋小虎一万块钱。
　　送这些人来的，也是阿彪。
　　用他的话说，这些人就是寄养在他这的。
　　不仅能在屠宰场干活，还能卖钱，宋小虎这十几年，发了家。
　　至于宋德志的情况，宋小虎丝毫不知。
　　“我接手屠宰场的时候，账上只有两万块钱，还有不少外债。”
　　“我爹当年那是赔钱的，要是没有我，这个屠宰场早就倒闭了。”
　　“而且，要不是因为没钱，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啊。”
　　这是宋小虎的原话。
　　至于阿彪是怎么找上他的，宋小虎并不知道。
　　“我接手厂子后，他就来了。”
　　“反正有钱赚，我又没干什么，管他是谁呢……”
　　离开宋德志的审讯室，陈言脸色阴沉。
　　“给宋德志和宋小虎做亲子鉴定。”
　　陈言无法相信，如果宋小虎真的是宋德志的亲生儿子。
　　那么，也就是说从十几年前开始，宋德志就做好了要自己儿子背黑锅，当替死鬼的准备。
　　当然，即便宋德志不承认，也没关系。
　　线索还没有完全断绝。
　　阿彪。
　　宋小虎交代的重要人物。
　　给屠宰场送人的是阿彪，拉走人的也是这个阿彪。
　　那么，找到这个人，就有可能将所有的一切信息串联起来。
　　至于所谓的买主，陈言不用问也知道。
　　除了贩卖器官的买家，也没什么别的了。
　　所有，现在的关键是找到这个阿彪。
　　“从宋德志的身边人入手。”
　　会议室，陈言正在组织进行案情分析。
　　“宋小虎是在十年前开始接手屠宰场的，而阿彪也是那个时候才出现的。”
　　“对方既然能够给屠宰场送人，还能接人走，那就一定是联系幕后黑后和买家的重要中间人。”
　　“宋德志早在十年前就开始布局，所以现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犯罪证据。”
　　“距离临时拘留时间结束还有……”陈言看看了手机上的时间：“还有21个小时。”
　　“我们要在这个时间内，找到阿彪。”
　　“否则，错过了今天，宋德志一但外逃，所有的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王顺、刘青山还有跟着陈言过来的张朝阳都知道陈言说的没错。
　　从目前的证据推理分析，宋德志很有可能就是控制宋文龙二十年的“孙姐”。
　　但是，宋德志伪装的太好。
　　甚至是从十年前后者更早，就开始着手现在的这一切。
　　除此之外，还有宋德志和宋小虎的亲子鉴定。
　　如果他们不是亲生父子关系……
　　那这个宋德志就太可怕了。
　　还有21个小时。
　　王顺等人一刻不敢耽搁，立即开始排查。
　　案情分析面板前，陈言抱臂皱眉。
　　宋德志、宋文龙、宋小虎……
　　宋文龙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交代了所有犯罪信息。
　　宋小虎的审讯也很顺利。
　　和宋文龙不一样，宋小虎没有直接参与到拐卖当中。
　　他只是负责屠宰场这一个环节。
　　甚至，他在一定程度上，只是在雇佣黑工。
　　对于阿彪干的事情，他也只是猜测，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
　　而宋德志……
　　他的下线，目前可以肯定不止宋文龙一个人。
　　否则的话，屠宰场那里的生意，根本运作不起来。
　　但是在搜查宋德志家的时候，侦缉员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就只一个正常的独居老人的家。
　　可是，如果对方就是宋文龙背后的“孙姐”，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所以，宋德志一定还有一个落脚点。
　　是陈言他们没有掌握的。
　　宋家村的家，没有疑点。
　　宝塔山屠宰场十年前就让宋小虎经营。
　　平原路的房子，是他女儿的房子。
　　而他今年也40多岁，早就结婚生子，宋德志只是偶尔过去住。
　　“陈组长，亲子化验结果出来了。”
　　负责化验宋德志和宋小虎的侦缉员是铁市侦缉队，鉴定组组长陈浩。
　　将报告递给陈言：“陈组长，宋小虎和宋德志不是生物学父子关系。”
　　不是！
　　果然！
　　陈言接过报告，仔细观看。
　　就说嘛，哪有亲爹这么坑自己亲生儿子的？
　　“但是两个人有血缘关系，”陈浩指了指报告中的结论：“他们两人的雄性染色体同源。”
　　“雄性染色体同源？”
　　“那就是说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是堂亲？”
　　陈浩点点头：“错不了，这个宋德志，虽然不是宋小虎的父亲，但是应该是他的堂叔。”
　　但是，光凭这点……
　　定不了宋德志的罪。
　　宋德志确实有一个亲生哥哥，但是资料显示，在宋德志年轻的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宋德志收养了他哥哥的孩子，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嗯？
　　不对！
　　宋德志的儿子既然不是亲生的话……
　　那他的女儿呢？
　　锁定宋德志，是因为宋家村、平原路和宝塔山三处地点，都有过指挥宋文龙的电话链接基站的记录。
　　还有屠宰场的异常情况。
　　而且，事实证明，陈言他们的行动非常迅速。
　　否则，只要再晚一个小时，宋德志就已经坐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
　　而且，他乘坐的航班是国外航空公司的航班。
　　一旦起飞，没有涉及到飞行安全的理由，是不可能返回降落的。
　　而只要宋德志出了国，想要在抓他……
　　这二十年，宋德志大多数拨打的电话，都是链接的宋家村的短信基站。
　　只有少数的几次，是在宝塔山和平原路链接的。
　　陈言原本已经放弃了这两处地方。
　　尤其是平原路那边。
　　毕竟是他女儿在居住。
　　宋德志就算有犯罪证据，也不可能放在女儿的房子吧？
　　更何况，他的女儿已经结婚生子。
　　儿子在上初中，女婿也有正经工作。
　　但是，既然宋小虎这个儿子都不是亲生的，那平原路的女儿，就一定是亲生的吗？
　　宋德志能在十年前就布好宋小虎背锅的局。
　　难道就不能更提前一点， 用自己的女儿做一个掩护的自己的保护伞？
　　拿起手机，陈言立即拨通王顺的电话：“王队长，立即搜查宋德志女儿在平原路的房子！”
　　“宋德志的女儿？”
　　王顺微微有些惊讶。
　　现在可是现代社会，没有连坐的哪种说法。
　　宋德志有犯罪嫌疑，搜查他的住所是法律允许的。
　　但是，他不能随便搜查他女儿的房子。
　　“他女儿和案子没有什么关联吧？”
　　“陈浩刚刚拿来宋小虎和宋德志的亲子鉴定报告。”
　　“结果显示，他们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是并不是父子！”
　　“宋小虎是宋德志早就准备好的替罪羊。”
　　“所以，我怀疑宋德志的女儿也不是他亲生的，有可能也是他早就埋伏下的棋子。”
　　“立即搜索平原路的住所，并逮捕宋晓双和她的丈夫林德彪！”
　　王顺听清楚了陈言命令，没有耽搁，立即行动。
　　但是，行动队还是晚了一步！


第288章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当抓捕队伍赶到平原路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王顺没有把人带回来，却查到了不少证据。
　　“林德彪，应该就是宋小虎空中所说的阿彪。”
　　“我们在他家里，发现了一些照片还有他们贩卖器官的证据以及大量现金！”
　　王顺带回来的东西，非常重要。
　　现在，鉴定组的陈浩他们正在对这些证物进行痕迹鉴定。
　　如果在这些证物上，能够发现宋德志的指纹，那就可以给他定罪。
　　“宋晓双和林德彪的孩子呢？”
　　王顺摇摇头：“我们已经和学校那边联系过了。”
　　“孩子才15岁，今年上初二，现在还在学校上课。”
　　还在上课……
　　陈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不用猜，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也不是他们亲生的。
　　“立即全城通缉宋晓双、林德彪，严查各个路口。”
　　“宋文龙被抓，他们肯定不会逃跑，毕竟，宋文龙连是谁孙姐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人。”
　　“所以，这两人应该是知道宋德志被抓，才临时决定跑路的。”
　　“而从宋德志被抓到现在，也不过六个小时。”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六个小时！
　　陈言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惫。
　　对方的反应速度是在太快。
　　当时抓捕宋文龙的时候，宋德志就在小太阳沙疗室门口晒太阳。
　　二十年，宋德志控制了宋文龙二十年，对方一直不知道宋德志的真实身份。
　　所以，一般来讲，宋德志完全没必要跑。
　　可是，对方在宋文龙被抓后，第一时间就前往机场，准备出国。
　　要不是陈言他们这边动作快，及时锁定了宋德志，说不定对方现在已经跑了。
　　还有宋晓双和林德彪。
　　从平原路那边的搜查结果看，他们应该是没有回家，直接就跑路了。
　　甚至家里藏匿的大批现金都没来得及取走。
　　这个团伙的谨慎小心程度，远远超出了陈言的预料。
　　可以说是，一有风吹草动，立即远遁千里。
　　而且，这个团伙和普通的拐卖团伙还不一样。
　　宋德志显然是早早就进行了策划。
　　下线宋文龙，是自己的侄子。
　　天天在自己眼皮底下晃，根本不用别人监视，宋德志自己就了如指掌。
　　还有宋小虎，虽然不是宋德志的亲生儿子，但也是子侄。
　　宋德志不仅将他拖进这个团伙，甚至还在十年前就准备好了用他顶罪。
　　不仅狠辣，而且老谋深算。
　　陈言这边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幕后的那个“孙姐”，但是愣是没办法证明他有罪。
　　陈言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对手。
　　用二十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策划这一切。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王顺他们的全城通缉了。
　　可是，六个小时……
　　如果宋晓双和林德彪第一时间就选择离开铁市。
　　现在应该都能跑出辽省了。
　　嗡嗡嗡！
　　电话响起，是王顺。
　　“陈组长，有消息了！”
　　嗯？
　　陈言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抓到他们了？”
　　“额……倒也不能说抓着了……但是，人还真找到了。”
　　“我现在让队里的人送你过来，你一看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陈言有点懵。
　　人抓到了就是抓到了，没抓到就是没抓到。
　　什么叫人找到了，但是不能说抓着了？
　　三十分钟后。
　　陈言在铁市郊区的马湾镇林塘村村委会，见到了宋晓双和林德彪。
　　王顺给陈言讲了事情的经过。
　　陈言也终于明白，什么叫人找到了，但是不能说被抓着了。
　　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只是，宋晓双和林德彪两人的报应，来的太快了点。
　　六个小时前，也就是宋德志刚刚从机场被带走后，宋晓双和林德彪就决定跑路了。
　　宋晓双和林德彪也是一对聪明的。
　　除了平原路的家，他们马湾镇租了一个农房。
　　里边有这些年他们赚到的大部分钱财，平原路的那些现金，不过是十分之一。
　　两人在五个小时前，来到马湾镇，取了钱财，就直奔北方，打算从陆地出境。
　　结果，在路过林塘村的时候，出事了。
　　王顺指了指地上蹲着的两人：“这两人开车，把人家马路边上晾晒的玉米给碾压了。”
　　“人家农民让他们赔偿，他们不仅不陪，还把人家给打了。”
　　“结果，村里人都出来，给他们围住，送到村委会来了。”
　　陈言有些奇怪的看向蹲在地上的宋晓双和林德彪。
　　现在的人贩子都这么嚣张吗？
　　逃跑的路上碾压人家玉米，还敢打人？
　　当然，陈言在前世听过一个笑话。
　　姑且当笑话听吧。
　　一个伙人贩子，假扮成公职人员，专门对独自带孩子的母亲下手。
　　光天化日抢走孩子贩卖。
　　然后告诉对方，你们孩子生多了，需要社会调剂！
　　淦！
　　生孩子，也能特么社会调剂？
　　果然，只有现实才最荒唐。
　　写的要是敢这么编，读者给他寄的刀片都能炼一炉钢。
　　“结果在村委会，他们想花钱摆平，没成功，人家已经报警了。”
　　“本来都已经达成和解了，负责调节的侦缉员，正好收到队里下发的通缉令。”
　　“这两个倒霉蛋就被摁在这了……”
　　……
　　宋晓双和林德彪的事情，就是告诉大家，做人不能太嚣张。
　　村委会。
　　陈言和王顺就地开始了审讯。
　　既然关键人物已经抓住，就要快刀斩乱麻。
　　宋晓双和林德彪已经被关在单独房间。
　　“宋晓双，说说你们的事情吧，你们怎么知道宋德志被抓的？”
　　按理说，宋德志被抓这么短的时间，宋晓双和林德彪是不应该知道消息的。
　　但是从他们被林塘村抓住的时间看，这两人是在宋德志被抓的第一时间，就直接跑路。
　　连家都没回。
　　“因为，是我送宋德志去的机场……”
　　原来，宋德志去机场，竟然是宋晓双开车送过去的。
　　这一点，宋德志没有交代，他说是他自己打车去的。
　　“那你们为什么在他去了机场后，就决定离开铁市？”
　　宋德志去机场，和宋晓双跑路，没有必然联系啊。
　　呵呵。
　　宋晓双嗤笑。
　　“这些年，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铁市，这次这么匆忙离开，肯定是有事。”
　　原来，在宋晓双送完宋德志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机场，而是在暗处跟着宋德志。
　　所以她看到了警察抓捕宋德志。
　　“这么说，”陈言微微皱眉，看向宋晓双：“宋德志的身份……你和林德彪知道？”
　　这有点不和逻辑啊。
　　宋德志策划了这么久，十年前就把屠宰场交给宋小虎打理，想好了退路。
　　这么一个谨慎的人，怎么可能让宋晓双知道他的身份。
　　况且，按照陈言的猜测，宋晓双大概率也不是宋德志亲生的女儿。
　　“我们当然知道！”
　　“只是，宋德志并不知道我们知道他的身份。”
　　“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他随时可以丢弃的‘女儿’，是他掩饰自己的一重保险！”
　　发现宋德志身份的不是宋晓双，而是林德彪。
　　“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


第289章 意外的证据
　　十年前，林德彪开始以阿彪的身份，给宋小虎刚刚执掌的屠宰场送残疾人。
　　“这些人都是‘孙姐’安排人送过来的。”
　　根据宋晓双的交代，他和林德彪入行很早，他们两个结婚开始，就从事这个行当。
　　“拉我们下水的就是‘孙姐’。”
　　“当年，我和林德彪负责拐孩子，然后交给指定的人，就能得到一笔钱。”
　　“但是从十年前开始，我们按照‘孙姐’的安排，开始给屠宰场送人。”
　　“在根据他的要求去取人。”
　　“但是因为那边接触的是我弟弟宋小虎，他和阿彪本来就很熟悉。”
　　“所以很容易露馅。”
　　“是‘孙姐’给阿彪弄了一套伪装衣服，还有变声设备。”
　　“可是，阿彪在拿到这些东西后，在上边发现了一些狗毛。”
　　“我老公对狗毛过敏，所以他最怕狗。”
　　“而那个狗毛，和我父亲……宋德志身边的那条黄狗很像。”
　　“阿彪就起了疑心。”
　　“后来我们发现，每次宋德志过来我家吃饭，第二天阿彪就有活接。”
　　“八年前，我和林德彪在宋德志的家里，偷偷安装了窃听器，这些年，他的所有犯罪证据，我们都录了下来……”
　　窃听器录音？
　　陈言没想到，宋晓双竟然留下了如此重要的证据。
　　“宋德志这些年一共发展了十一个二级头目。”
　　“还有一个铁市外国语学院的老师，给他当翻译，联系国外的买家。”
　　……
　　宋晓双交代的信息非常重要。
　　宋德志的整个犯罪网络，她都已经掌握。
　　43年前，也就是宋德志刚刚23岁的时候，就开始拐卖人口。
　　这些人里，甚至包括他已经去去世的妻子，还有他的女儿。
　　四十年时间里，宋德志逐渐从前台退居幕后。
　　发展了类似宋文龙这样的二级头目，一共11个人。
　　而且，除了铁市以外，还遍布了很多其他省市。
　　不仅如此，宋德志还腐化了一个铁市外国语学院的一名退休英语教师。
　　给他当翻译，联系国外的买家，贩卖器官。
　　四十年时间里，宋德志居住在铁市一个小小的城中村，却用金钱打造了一个罪恶帝国。
　　一边陪审的王顺始终眉头紧皱。
　　越听越惊讶。
　　他实在无法想象，在一个小小的铁市内，竟然隐藏了一个这么大的罪恶团伙。
　　离开关押宋晓双的房间，陈言和王顺立即提审了林德彪。
　　他供述的信息，和宋晓双一致。
　　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下子，不仅宋德志没跑，他手下的网络的人，一个也别想跑掉。
　　“王队，你那派一组人，立即搜查宋晓双家的电脑，提取出宋德志的犯罪信息。”
　　至于刘青山和张朝阳他们，也都可以撤回来了。
　　阿彪既然已经意外落网，自然不用再去寻找。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侦办宋德志编制的整张犯罪网络。
　　但是，这个不能蛮干。
　　能干这一行的人，就像宋文龙一样，各个奸滑狡诈。
　　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跟何况，除了宋文龙的另外十个人，只有两个在辽省范围内，还有八个人都在其他省份。
　　中间太过容易出现纰漏。
　　“咱们现在返回侦缉队，再次提审宋德志。”
　　“这十个人，我们不好找，他还找不到？”
　　审讯室。
　　宋德志依然老神在在。
　　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天衣无缝，即便警察抓了他，也拿他办法的宋德志，眯着眼看向陈言和王顺。
　　“二位警官，老头子我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本就时日无多，怎么可能犯法？”
　　“我就想趁着自己能动的时候，出去转转。”
　　“都说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
　　“现在倒好，一万多块钱的机票钱，你们可要赔给我！”
　　陈言饶有兴致的看着宋德志表演。
　　说真的，这老头真的有两下子。
　　陈言在上个案子中获得了微表情分析技能。
　　但是在宋德志身上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他脸上的皮肤，褶皱很多，无论是严肃还是平静，都没有太大变化。
　　看上就是给人一个感觉，慈祥和善。
　　就是一个普通的，街边遛狗的老大爷。
　　走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而且，陈言还有一件事情很疑惑。
　　那就是为什么。
　　是的，宋德志做下这么多罪孽，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要说享受吧，宋德志没有豪车，没有豪宅，也没有美女环绕。
　　他这一辈子基本都住在城中村的老房子里。
　　身上也没有什么名牌，终日和一只老狗做伴。
　　“宋文龙、秦三、张五牙、田文、丑闻路、段小天……”
　　陈言没有接宋德志的话茬，只是念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当陈言念到宋文龙的时候，宋德志脸色如常。
　　但是，当陈言念到秦三的时候，宋德志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张五牙，宋德志脸色骤变。
　　田文，宋德志脸若死灰。
　　……
　　“宋德志，还有五个人的名字，需要在继续念出来吗？”
　　“你……你……说的……这些人……和……和我……有关……关系吗？”
　　“呵呵，有关系吗？”
　　一旁的王顺冷笑：“宋德志，你这些年来一共发展了11个给你卖命的头目。”
　　“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你以为你还能瞒的住？”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宋德志刚刚有些崩溃的理智很快恢复：“这些人，我真的都不认识。”
　　“我们都没见过面！”
　　说道没见面的时候，宋德志理直气壮，中气十足。
　　“我知道，”陈言推了推一直摆在面前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你们确实没有见过面。”
　　“但是，这不意味着你和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宋德志，你以为你通过变声电话控制他们，就能瞒天过海？”
　　“你以为你和外国语学院那个女人的事情， 没人知道？”
　　“你以为……你布局二十年，所有的罪证，就能都消失？”
　　“你听听这个吧！”
　　咔哒。
　　鼠标轻轻点击的声音，好像一枚手榴弹，炸在宋德志耳边。
　　“秦三，5月3号上午10点，将人送到铁市老地方！”
　　“田文，这个季度的供奉，少了十二万，你下个季度出国的份额全部扣除。”
　　说话的声音很熟悉。
　　只是和现在的宋德志相比，声音更浑厚一些，中气更足。
　　此刻的宋德志，已经瘫软在椅子上。
　　双眼圆睁，充满恐惧。
　　嘴里好像在无意识的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们怎么会知道的……”
　　“你们不可能知道的……”
　　宋德志花费二十年编制的保护伞，被一段录音彻底击破。
　　“我认罪！”
　　“我交代！”
　　“我有一个资料袋子，埋在老房子里。”
　　“这些年，我拐卖所有人的资料，我都有！”
　　“你们去找，肯定能找到不少！”
　　“还有剩下的十个人，我知道他们的一切信息。”
　　“我带你们去抓他……不不……我可以让他们来铁市！”
　　“你们肯定能一窝端！”
　　“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看着眼前痛哭流涕，满眼求饶的宋德志。
　　陈言突然觉得特别恶心。
　　这种人，千刀万剐不足惜！


第290章 全部落网
　　三天后。
　　宋德志在知道自己干的事情被录音后，配合的非常主动。
　　藏得越深，越怕死！
　　整个团伙的二级成员，在三天后，全部在铁市落网。
　　宋德志埋起来的那份材料，陈言等人也拿到了。
　　具体内容，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为了钱，宋德志这个团伙无所不用其极。
　　不仅是小孩，成年人，甚至是很多高学历的成年人，也是他们的重点目标。
　　甚至，近些年来，诱拐成年人，才是他们的主要犯罪内容。
　　审讯室，陈言第三次见到了宋德志。
　　和前两次不同，这次的宋德志，已经穿上了囚服。
　　而且，本就花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白。
　　原本红光满面的的脸色也消失不见，现在宋德志脸色苍白，走路有些踉跄。
　　“我有两个问题不太明白。”
　　哦？
　　宋德志坐在陈言对面：“你想问……我为什么干这一行？”
　　陈言点点头：“我们在你家老房子的地下，挖出了大量现金。”
　　“可是这么多钱，你好像并没有怎么花销过。”
　　“从我们对你的调查来看，你这些年过的生活，虽然不能说节俭，但也只是正常人水平。”
　　“还没有宋小虎他们过的好。”
　　最起码，宋小虎养着屠宰场，有豪车，有别墅。
　　其实，这也是当初在圈定了马志娟、田荣、宋德志后，为什么陈言将目标锁定在了马志娟和宋德志的身上。
　　就因为这两家，经济条件要比田荣好的多。
　　可是，宋德志为什么过的这么普通？
　　拐卖，不就是为了钱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
　　宋德志摇了摇头：“最开始，肯定是为了钱。”
　　“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我刚刚23岁，赚的第一笔钱是4800块。”
　　“我买了一辆自行车，一块手表，还买了一台电视机。”
　　“后来钱就越来越多，我怕别人怀疑，就开了一个屠宰场。”
　　“刚开始，找妹子，买名牌，买汽车……”
　　“可是后来，钱越来越多，我胆子就越来越小。”
　　“总怕有一天被你们抓住。”
　　“后来，我就开始准备退居幕后，让宋小虎、宋晓双顶在前边，暗中控制宋文龙他们……”
　　“你既然怕被抓，为什么不收手呢？”
　　收手？
　　呵呵。
　　“你就当我已经习惯了吧。”
　　习惯……
　　“第二个问题，宋德志，你们这些年为专挑成年人下手，就不怕暴露吗？”
　　暴露？
　　哈哈。
　　“你是警察，你不是人贩子，你根本不懂！”
　　“其实，成年人要比小孩子好骗！”
　　嗯？
　　陈言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大街上随便抢一个女孩的手机，她肯定追上来。”
　　“地方选好，跑进没人的巷子，两个帮手，就能轻松迷晕她。”
　　宋德志笑了笑，随口说了一个法子：“再比如，巷子里随便发一个私房菜的优惠单，就找没有监控的地方，进店就把人迷晕，总共也不用几分钟。”
　　“现在和以前不同了。”
　　“家家都把孩子当个宝贝，大的包里有定位手表，小一点的抱在手里不撒手。”
　　“成年人，比小孩容易下手的多。”
　　“以前我们都是卖到山里，现在日子过的好，山里都没几个人了。”
　　“根本没有需求。”
　　宋德志给陈言打来了一扇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大门。
　　里面除了罪恶，再无其他。
　　“我回答了你两个问题。”
　　“您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陈言点点头：“你是想说录音的事？”
　　“不不，录音的事情，我能猜出来。”
　　“你给我听的录音，是八年前的事情，我都记得。”
　　“这种事，我都是在老房子安排的。”
　　“能在那安装窃听器的，只有我儿子和我女儿女婿。”
　　“宋小虎……那个傻蛋，随我大哥，就他那脑子，想不出来这个主意。”
　　“肯定是我女儿女婿干的。”
　　“我想知道的是，他们怎么发现我的？”
　　“这么多年，我就防着他俩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呢？”
　　陈言有些惊讶的看着宋德志。
　　不愧是藏了四十多年的老鬼。
　　仅仅凭借一段录音，就知道是宋晓双和林德彪出卖了他。
　　“狗毛。”
　　“狗毛？”
　　“对，”陈言点点头：“十年前，你给林德彪的那套伪装服上，沾上了你养的那条老黄狗的狗毛。”
　　“狗毛……”宋德志长长叹了口气：“怪不得……”
　　“林德彪对狗毛过敏……一步错步步错啊……”
　　“可是，你们是怎么发现宋晓双和林德彪的呢？”
　　宋德志还有一点不理解。
　　宋文龙根本不知道谁是阿彪，宋小虎见过的阿彪，可是他身形刻意伪装过，声音也伪装过。
　　那么，林德彪和宋晓双是怎么暴露的？
　　“因为你。”
　　“因为我？”
　　宋德志惊讶的指了指自己：“为什么是因为我？”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锁定你的吗？”
　　宋德志摇摇头：“对啊，你们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三天前，你们抓宋文龙的时候，我在门口晒太阳，不可能暴露啊。”
　　“跟那个没关系，是手机。”
　　“手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用的手机卡，都是四十几年前在全国各地买来的。”
　　“无记名，大街上随机购买，每用一次我就扔一张。”
　　“你们不可能查的到！”
　　陈言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关于手机卡的信息，我们确实查不到。”
　　“但是，你打电话，手机总要链接你打电话地附近的信号基站。”
　　“通过交叉锁定宝塔山、平原路和宋家村的三座手机信号基站，我们锁定了三个人。”
　　“你就是其中之一。”
　　“而对屠宰场的调查，发现里边居然都是残疾人，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所以，我们第一时间又对宋晓双家里进行了搜查，并传唤。”
　　“结果，两个人在你被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逃跑。”
　　“本来，从你被抓，到我们调查到他们两人身上的时候， 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如果一切顺利，我们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的踪迹。”
　　“也就不能在24小时内找到给你定罪的证据。”
　　“之后，就不得不释放你，可是……”
　　陈言盯着宋德志的双眼：“你信不信，世上真的有报应存在？”
　　报应？
　　“在林塘村，宋晓双和林德彪因为碾压村民晾晒的玉米，被扭送到村委会。”
　　“而且还报了警。”
　　“本来，出警的侦缉员都已经调解完了，马上就要放了他们的时候。”
　　“办案的侦缉员，收到了我们发的通缉令……”
　　离开拘留所，等待宋德志的，无疑将是死亡的审判。
　　这起案子，牵扯的人员至多，时间跨度之长，在整个辽省侦缉大队都极为罕见。
　　‘孙姐’这个在贩卖人口团伙中，流传了二十多年的称呼，终于烟消云散。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袭警杀人案，奖励技能车辆维修专精。】


第291章 返回连城
　　车辆维修专精……
　　这个技能，说实在的，陈言觉得有的配不上这个案子。
　　毕竟，宋德志的真的很厉害。
　　任何一个人，如果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隐身幕后，都绝对不好抓。
　　宋德志的落网，有一定的巧合在里边。
　　如果，当年林德彪没有发现狗毛，他不对狗毛过敏，那么事情也许就是另一个结局。
　　宋德志这些年，除了埋在他老房子地底下两米深的一沓资料外，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
　　要不是林德彪装的窃听器，宋德志根本不会认罪。
　　还有林塘村的巧合。
　　如果这两人没有碾压人家玉米。
　　或者不那么嚣张，多赔点钱，再或者，那个负责办案的侦缉员，疏忽一点，当时没有看手机里的通缉令。
　　一切有都可能是另一个结局。
　　案子虽然破了，但是工作还没有结束。
　　这么多年，经过宋德志这个拐卖团伙失踪人，都要一一去寻找。
　　有些案子，甚至是四十年前的事情。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辽省侦缉大队那边，已经派遣了专案组，负责跟进后续的案情。
　　有了宋德志的那份资料，有了宋文龙、秦三等落网的十一个头目，案情的推进应该会比较迅速。
　　而陈言，则在六天后，也即是3月23号，返回了连城市。
　　小御姐依然在高速公路路口等候。
　　只不过，三月底的连城，草长莺飞，春光明媚。
　　气温已经升高。
　　小御姐今天穿了米色的旗袍，站在路边，好像一道光。
　　几缕俏皮的碎发，在微风中飞舞。
　　陈言下车，留下刘青山和张朝阳等人回去，自己上了小御姐的保姆车。
　　这一次，刘青山立了大功。
　　一等功不敢说，但是陈言估摸着，最少一个个人二等功肯定是跑不了了。
　　这次案子，虽然没有杀人案那么惊心动魄，但是案件本身的性质却非常特别。
　　主要是时间跨度是在太长了。
　　刘青山作为发现案件的第一调查人，功劳肯定是大大的。
　　更何况，这次陈言虽然也是以专案组的名义办案，但是组里的人可只有刘青山和张朝阳在。
　　话说，张朝阳这次算是躺赢了。
　　……
　　开车的依然是张梅，那个退伍女特种兵。
　　行驶在进城的路上，车子开的很稳。
　　陈言乘坐的柔软座椅上，小御姐已经开启了座椅按摩功能。
　　保姆车就这点好，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后排乘客的舒适。
　　座椅的腿托是全自动的，躺在上面非常舒服。
　　“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带着爸妈他们去了一趟椰子市。”
　　沈云懿很少过问陈言办案的事情，她知道，陈言每次办案都比较辛苦，所以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为陈言解压。
　　“哦？”陈言抬起头，微微惊讶。
　　怪不得这两天给小御姐发视频，这妞总是不接。
　　原来是带着老陈两口子去了椰子市。
　　当然是老陈两口子。
　　小御姐称呼爸妈，那就是陈言的父母。
　　对老沈他们的称呼是‘我爸妈’。
　　“谢谢你。”
　　陈言自从上班以来，工作确实有些忙。
　　而且和沈云懿谈恋爱后，空隙时间基本上都和沈云懿腻在一起，回家的次数……
　　说真的，寥寥可数。
　　这一年，陈言陪陈建国和于慧真的时间，都没有沈云懿陪他们的时间多。
　　“跟我说什么谢谢，”小御姐展颜微笑，似是百花盛开。
　　“尝尝这个，美人指，超级甜！”
　　捻了身边一颗长长的黑葡萄，递进陈言嘴里：“今天早上才摘下来的，特别新鲜。”
　　三月份的华国，全国都没有地方长这种葡萄。
　　陈言知道，这肯定是国外空运过来的。
　　陈言喜欢吃蘑菇，喜欢吃葡萄，小御姐就满世界的淘换这些好吃的。
　　当然，陈言其实也喜欢吃木耳。
　　但是这东西，国外可没有，最好的木耳，就在华国，尤其是华国北方的黑木耳，出名的很。
　　“嗯，”嚼碎嘴里的美人指，陈言忍不住点头：“这葡萄好吃，再来一颗！”
　　横躺在座椅上，背后是自动按摩，身边沈云懿探过身子，事业线特别美。
　　再加上甜甜的葡萄，陈言颇有一种末日皇帝的感觉。
　　中午，竹园。
　　陈建国夫妇和沈长海两口子都在。
　　陈言和沈云懿到的时候，老陈和老沈正在下象棋。
　　“将军！”
　　刚一进门，就听见陈建国的大笑声。
　　“哈哈，老沈，这局怎么样？”
　　“认不认输？”
　　“好好，这局算你赢！”
　　“什么叫算我赢？那就是我赢了……”
　　沈长海转过头，正好看见陈言和沈云懿进来，眼珠子一转，哈哈大笑：“陈言回来了！”
　　自然起身，右手不经意间拂过棋盘。
　　哗啦。
　　“诶呀，老陈，不好意思，看见陈言回来，有点激动……”
　　“下回再下，下回再下……”
　　陈建国：“……”
　　下棋不耍赖下棋还有什么意思。
　　其实，陈建国和沈长海两人，要说钓鱼，那都是高手。
　　别管什么天气，只要出去钓鱼，只要天上不下刀子，绝对是不满载而归不罢休那伙的。
　　但是要说下棋的话……
　　两人的水平跟专业几段没什么关系。
　　就是用业余段位来形容都太扯。
　　两人充其量就是两个臭棋篓子。
　　不靠玩赖，根本赢不了。
　　就比如刚才这局，陈建国那是趁着沈长海不注意，偷了对方一个炮，才赢的。
　　陈言刚刚办完案子，二分队也没什么事，自然不用直接上班。
　　中午陪着老爸和岳父喝了点白酒。
　　“这个酒，虽然比不上你的30年茅台，不过也是好东西。”
　　陈建国拿起酒瓶，开始显摆了。
　　“十年前，我一个下属送的。”
　　“他老爹原来在京城干过厨师，一次接待外宾，上边奖励他的。”
　　酒瓶包装很简单。
　　黄瓷瓶，只贴了一张纸。
　　上边就四个字：赖茅特供。
　　沈长海一看着瓶子，脑袋就伸的老长。
　　有些东西，真的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就比如特供酒。
　　说多值钱……
　　比不上30年茅台，毕竟只有10年的储存期。
　　但是，这玩意，你有钱也买不到啊。
　　这玩意， 有人送，但绝对没人卖。
　　其实，陈建国也好，沈长海也好，现在这个年纪，喝不多少酒。
　　每次，也就那么三五盅罢了。
　　但是，爱好这种东西，不在乎多少。
　　关键是拥有。
　　男人嘛，无论年龄多大，信奉的都是那句话。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一朝拥有。
　　……
　　晚上，回到家的陈言和沈云懿，免不了打一架。
　　陈言最近好像有点粗暴。
　　一件好好的旗袍都被撕坏了。
　　只不过……
　　小御姐好像就喜欢这一套。
　　幸亏房子隔音比较好，否则邻居都不用睡觉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小别胜新婚。
　　第二天，老牛在睡觉，小御姐早早就起来了。
　　今天，沈云懿家二叔的小女儿，要领男朋友回家。
　　沈云懿作为她们这一辈的大姐，当然要出席。


第292章 这个人……不太对劲
　　润云酒店。
　　沈云懿和陈言联袂而来。
　　“大姐，你来了！”
　　沈云舒，是沈云懿二叔家的小女儿，去年才大学毕业，现在在长海集团物资采购公司工作。
　　负责一些原材料采购工作。
　　沈家的大部分人，在集团中从事的都是比较重要的工作。
　　除了财务和审计。
　　这两块，沈云懿有专门的服务团队。
　　沈云舒和他父亲一样，从事的就是物资采购。
　　沈云舒的名字很好听，很淑女，但是性格却比较跳脱。
　　和沈云懿高挑的身材不同，沈云舒个头比较矮，不到一米六。
　　但是长相可爱，差不多是萝莉的那个样子。
　　“姐夫，您也来了！”抱住沈云懿胳膊的沈云舒，笑嘻嘻的看向陈言打招呼。
　　“恭喜你今天订婚。”
　　陈言对沈云舒还算比较熟悉。
　　订婚的时候，过年吃饭的时候见过两次。
　　这丫头不见外，生性活泼，很受沈云懿喜欢。
　　刮了刮沈云舒的小鼻子，沈云懿笑了笑：“都订婚了，还这么不稳重，小心你婆婆以后嫌弃你。”
　　“嘻嘻，才不会。”
　　“再说，订不订婚也就那么回事，主要是把他领回来给你和姐夫看看。”
　　“我爸妈已经见过瑞明了，今天是专门把他介绍给大伯、大伯母和你跟姐夫认识的。”
　　“你们帮我把把关，不行的话，我好抓紧换。”
　　“说什么胡话，”弹了小丫头一個脑瓜崩，沈云懿挽着陈言的手臂：“二叔他们到了吗，我进去看看。”
　　“嗯嗯，都到了，大伯和伯母都到了，就等你和姐夫了……”
　　“那还不快进去……”
　　陈言和沈云懿进入包厢，除了沈长海夫妇之外，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小陈来了！”
　　“来来，快坐快坐！”
　　“来小陈，过完年，可是有日子没见你了。”
　　“听云懿说，上一段时间，去了云省出差？”
　　包括沈云舒的父亲在内，大家都主动跟陈言打招呼。
　　然后才跟沈云懿说话。
　　虽然是一家人，但这就是人情世故。
　　陈言和沈云懿回家的时候，陈言的叔叔舅舅，照样把他晾在一边，跟沈云懿打招呼。
　　沈家的人，同样如此。
　　寒暄了两句，众人分主次做好。
　　沈长海夫妇肯定是坐在主位。
　　沈云懿二叔坐在右手次位，陈言和沈云懿坐在左手次位。
　　沈云舒和一个青年男子，两人挨着，坐在末尾。
　　“陈言，云懿，你们刚来，其他人都认识了，我给你们介绍下云舒的男朋友，陆瑞明。”
　　“大姐、姐夫好，我是陆瑞明，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陆瑞明。
　　坐在沈云舒身边的青年男子站起身，看向陈言和沈云懿微微鞠躬。
　　礼节很到位。
　　两人微微点头，沈云懿轻声道：“不用客气，坐。”
　　这个陆瑞明，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很斯文。
　　金丝框眼镜，穿着得体，一丝不苟。
　　打招呼很有礼貌，看向沈云懿的眼神也很清澈。
　　陈言第一眼看到这个人，就有着他应该是律师或者医生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个陆瑞明身上就是有这种气质。
　　陆瑞明打招呼的时候，沈云懿的二叔一直在看陈言沈云懿的表情。
　　当沈云懿微微点头，轻声让陆瑞明坐下的时候，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倒不是他这个二叔怕沈云懿。
　　而是在沈家，第一代人，无疑是沈长海说的算。
　　但是，即便沈长海是大哥，其他人其实也有不少话语权。
　　毕竟是亲兄弟姐妹。
　　一个爸一个妈的一奶同胞。
　　就算是真做错了什么，大不了就是说一顿。
　　但是沈云懿他们这一代，已经是堂亲。
　　长海集团这几年在沈云懿的手里，更是发展壮大。
　　现在沈长海又把集团全权交到了沈云懿手里。
　　沈云舒的婚事，只有沈云懿满意，他的未来女婿以后才能在长海集团站住脚。
　　所以，也才有了今天的阵势。
　　特意让沈云舒把男朋友叫过来，让沈云懿和陈言看一看。
　　至于为什么还在乎陈言……
　　沈云懿的二叔又不是傻子。
　　陈言在沈云懿心里什么地位，谁看不出来？
　　万一沈云懿真的看不上陆瑞明，假设陈言看上了。
　　那最终也肯定没问题。
　　既然已经介绍完了，自然可以开启宴席：“服务员，上菜吧。”
　　“云懿，润云酒店的行政主厨上个月刚换，你尝一尝今天的菜品，看看新主厨的厨艺怎么样。”
　　觥筹交错，席间，沈云舒和陆瑞明给长辈敬酒。
　　先是沈长海夫妇。
　　沈长海和王美芳对陆瑞明也比较满意。
　　斯斯文文，看起来也很精明。
　　陆瑞明和沈云舒是半年前认识的。
　　听沈云舒说，两人认识还颇有些巧合。
　　沈云舒开车追尾了陆瑞明的车子。
　　结果，对方不仅没有让沈云舒赔钱，还帮着她修车，找保险公司。
　　一来二去，两人就是认识了。
　　之后是给沈云懿二叔和二婶敬酒。
　　在然后就是陈言和沈云懿了。
　　“大姐好，经常听云舒说起您，”碰杯间，陆瑞明很有礼貌：“说您是我们的学习榜样，对她特别照顾。”
　　“姐夫好，瑞明敬您一杯！”
　　陈言点点头，善意的笑了笑。
　　然后，眼神突然一顿。
　　陆瑞明仰头，杯中红酒却是一饮而尽。
　　除了办案的时候，陈言很少开启视觉或者嗅觉基因锁。
　　否则的话，以开启基因锁的视觉或者嗅觉灵敏程度而言，尤其是嗅觉，陈言就不用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可是，多次开启两种基因锁，对陈言本身的嗅觉和视觉也会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虽然没有脱离正常人的范畴，但是和以前比起来，确实要灵敏许多。
　　而就在刚刚陆瑞明敬酒的时候，陈言不经意间瞥见了陆瑞明手腕上的一处疤痕。
　　随即下意识的开启了视觉基因锁。
　　“陆先生，”放下酒杯，陈言看向陆瑞明：“不知道陆先生在哪里高就？”
　　看到陈言主动和自己攀谈，陆瑞明眼中闪过一丝不经意的喜色：“哦，谈不上高就，我是上大学的时候当兵锻炼了两年，复原后继续完成的学业，后来出国深造，去年才回国。”
　　“现在开了一家小公司，在做国际贸易生意。”
　　哦。
　　陈言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怎么，你也觉得这个陆瑞明还不错？”
　　沈云舒和陆瑞明离开后， 沈云懿在陈言耳边轻声耳语。
　　不错？
　　呵呵。
　　陈言摇了摇头：“这个陆瑞明，长的是不错。”
　　“谈吐有礼，举止得当，确实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陈言放下碗筷，看了一眼正在给其他人敬酒的沈云舒和陆瑞明。
　　“你妹妹找的这个乘龙快婿，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第293章 人情世故
　　不太对劲？
　　沈云懿正在给陈言夹菜的手微微一顿。
　　有些疑惑的转过头：“不对劲？”
　　陈言点点头：“这个陆瑞明说他当过兵，但是他手腕上有纹身。”
　　纹身？
　　“刚刚他敬酒时候……他手腕上好像有一块疤痕，但是没有纹身啊。”
　　“再说，即便有纹身，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陈言却摇了摇头。
　　“纹身当然没什么，但是他手腕上的纹身是使用一种特殊药水长时间浸泡后，处理掉的。”
　　陈言得到过系统奖励的纹身认知图谱，对于纹身修复造成的疤痕，非常敏感。
　　可是，沈云懿不知道的是，人体皮肤疤痕形成，随着时间的延长是有变化的。
　　一般来说，有过疤痕的地方，不会有汗毛出现。
　　除非这道疤痕出现的时间特别长，毛囊才有可能自然修复。
　　而这个陆瑞明手上的疤痕，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形成的。
　　根据陈言的判断，最少有十年以上的时间。
　　可是，沈云舒在陈言和沈云懿介绍陆瑞明的时候，说他30岁。
　　那就是说，这個疤痕应该是在陆瑞明20岁左右的时候出现的。
　　可是，陆瑞明在20岁的时候，应该在上大学或者当兵。
　　而无论在学校，或者在当兵，尤其是在当兵的时候，怎么可能有纹身？
　　别说纹身，就是身上有过大的疤痕，体检都过不去。
　　所以，这个陆瑞明很有可能在说谎。
　　至少，他的履历没有他说的那么光鲜。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让你妹妹好好考察一下这个陆瑞明比较稳妥。”
　　说完，陈言就开始专心对付眼前的美食。
　　毕竟只是小御姐二叔家的孩子。
　　不是亲妹妹。
　　陈言自然点到为止。
　　其实，还有一点陈言没有说。
　　在刚刚对这个陆瑞明觉得不对劲的时候，陈言不仅开启了视觉基因锁。
　　还下意识的开启了嗅觉基因锁。
　　这个陆瑞明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就是那种男欢女爱之后的气味。
　　而沈云舒……
　　她的身上却并没有类似的气味。
　　在陈言看来，这个陆瑞明即便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也肯定不是什么良配。
　　一个今天就打算订婚的男人，前一天还和别的女人胡天黑地，那能是什么良配？
　　但是，就像陈言顾虑的。
　　沈云舒不是沈云懿的亲妹妹。
　　这个陆瑞明又深得沈云懿二叔和二婶的喜欢。
　　参与太多，哪怕是好心，也不妥。
　　人之常情。
　　人家选的乘龙快婿，今天叫过来，说是让沈长海、沈云懿把把关。
　　实际上，真要没让这个陆瑞明过关，最后还不是沈云懿的二叔沈长山糟心？
　　但是，陈言可以不说话，小御姐却不能不说话。
　　陈言是什么人？
　　辽省侦缉大队最年轻的基层侦缉分队队长。
　　还是辽省侦缉大队的重案组组长。
　　这一年多来，侦办过的大案要案十几起。
　　胸前的功勋章都快戴满了。
　　而且，以沈云懿对陈言的了解，他说不太对劲的话，那估计其实已经有问题了。
　　只是碍于自己家人的面子，没有直说罢了。
　　拾起碗碟边的餐巾，轻轻擦拭嘴角，沈云懿将手中的餐叉放在了碗碟上。
　　叮！
　　清脆的碰击声，让除了陈言之外的所有人动作都微微一顿。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一大桌子人用餐，大家看似都在各自和身边人聊天，但是每一个人其实都在有意无意的注意着沈云懿和陈言的动作。
　　刚刚，沈云舒和陆瑞明给两人敬完酒后，大家都注意到了陈言和沈云懿在切切私语。
　　不用说，肯定是在谈陆瑞明和沈云舒的事情。
　　不过，紧接着沈云懿竟然将刀叉磕碰在了碗碟上。
　　这绝对是故意的。
　　否则，以沈云懿的素养，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这声清脆的磕碰声，一定是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
　　果然，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沈云懿放下餐巾和刀叉，优雅的起身，陈言也跟着站了起来。
　　“爸妈，二叔二婶，我和陈言还有点事，我和陈言先走一步，你们慢用。”
　　说完，挽着陈言的胳膊转身离开了包厢。
　　沈长海微微皱眉看了看离开的女儿和女婿，跟王美芳对视一眼
　　转过头，哈哈笑了两声。
　　“老二，别愣着啊，云懿有事先去忙，咱们吃咱们的，大家聚一次也不容易。”
　　沈长海虽然不知道沈云懿为什么离开，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公司的事情。
　　沈云懿在这个时间点离开，按理说是非常不礼貌的。
　　但是，她既然离开了，那就一定是有她的道理。
　　而今天，是沈云舒带自己的男朋友见沈家人的日子。
　　沈云懿中途离开，意味着什么，沈长海再清楚不过。
　　王美芳自然也看出了沈云懿的意思。
　　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不同意云舒和这个陆瑞明谈恋爱？
　　王美芳疑惑的看了看端着酒杯有些尴尬的陆瑞明和沈云舒。
　　“挺不错的小伙子啊。”
　　家世、工作、学历都不错，还当过兵。
　　就是年龄比沈云舒大一点，30岁了。
　　不过，对于男人来说，30岁也是刚刚好的年龄。
　　沈长山自然也明白沈云懿这个时候离开意味这什么。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询问的时候。
　　饭还是要吃完的。
　　“来来，大哥，我敬你一杯！”
　　沈云舒呆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母亲，见对方摇了摇头后，也就没当回事。
　　毕竟，在沈云舒眼里，沈云懿平时确实挺忙的。
　　沈云舒悄悄拽了拽陆瑞明的衣袖，示意他继续敬酒。
　　宴席在继续，大家依然谈天说地，好像和刚刚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陆瑞明却明显感受到，大家对他好像没有刚刚那么热情了。
　　敬酒碰杯的时候，也不在相互攀谈聊天，只是喝酒。
　　而且即便是喝酒，也只是浅尝辄止，没有人再一饮而尽。
　　……
　　坦克500的车上。
　　沈云懿和陈言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做保姆车。
　　一般都是陈言开上坦克500，小御姐坐在副驾驶。
　　“老公，这个陆瑞明……如果真的有问题，那他为什么接近云舒？”
　　“倒也不是说这个陆瑞明有问题，就是有点不对劲。”
　　拍了拍沈云懿小手：“你不用担心。”
　　“我回头让朝阳查查这个人的档案资料，就知道他有没有问题了。”
　　陈言刚刚主要觉得这个陆瑞明是在撒谎。
　　尤其是当兵的经历，应该不是真的。
　　至于原因……
　　陈言其实也理解。
　　沈长海和沈长山都当过兵。
　　如果陆瑞明只是为了拉进关系，撒个谎问题也不是太大，
　　怕就怕，这个陆瑞明嘴里说的都不是真话。
　　而且，联想起来陆瑞明和沈云舒认识的过程。
　　有没有这种可能。
　　就是陆瑞明故意营造了一场追尾，然后借此接近沈云舒？


第294章 沈云舒失踪
　　陈言随手给张朝阳发了一个信息。
　　差一个人的资料，对于陈言来说，不过就是登陆系统看一看户籍信息的事情。
　　没难度，也不违规。
　　更何况，如果这个陆瑞明有问题，那他接近沈云舒，说不定还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言曾经问过沈云懿，为什么现在有钱家的二代子女，都喜欢找一些公务员、老师这类的人成家。
　　如果找一些生意场上的伙伴，搞个什么联姻，强强联合，不是挺好的。
　　结果，沈云懿告诉他，那都是电视剧演的。
　　什么所谓的商业联合，两个公司大佬的儿子女儿结婚，现实里根本不可能。
　　有钱人最怕什么？
　　他们害怕有人惦记他们的财产吗？
　　当然不害怕。
　　因为每天都有人惦记他的财产。
　　如果连这个都看不透，那肯定做不成什么大生意。
　　生意场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倒是有永远的敌人。
　　所谓的商业联姻，沈云懿知道的，基本都是阴谋。
　　一家谋求另一家财产的阴谋。
　　幸福美满的……
　　呵呵，抱歉。
　　沈云懿没见过。
　　有钱人不怕有人惦记，但是怕被人骗。
　　惦记没事，真要被骗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但是公务员、老师不一样。”
　　“很多有钱人的子女，找这样的伴侣，是因为能当上公务员、老师等稳定职业的，家世、人品起码都是经过筛选的了。”
　　“有国家帮忙审查，先过一关，碰上坏人的概率终归小很多。”
　　是的，有钱人更怕遇到坏人。
　　陈言知道沈云懿的这个想法的时候，都懵逼了。
　　怪不得老沈家的子女找到大多都是在政府上班的呢。
　　离开酒店，陈言带着小御姐直接去了竹园。
　　刚刚都没吃饱，自然要填饱肚子。
　　结果，竹园还没到，陈言就收到了张朝阳反馈的信息。
　　陆瑞明，男，30岁，连城本地人。
　　八年前，陆瑞明毕业于连城职业技术学院。
　　五年前，曾经因为参与传消，而且是其中的骨干组织者，被劳教过半年。
　　陈言扫了一眼手里的信息，将手机递给沈云懿。
　　小御姐接过手机，看着上面的信息，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骗人骗到沈家头上了？！
　　刚刚在酒桌上，沈云懿是为了给二叔沈长山和沈云舒的面子。
　　所以，只是隐晦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而且，也不是持完全的反对意见，但是现在看来，这个陆瑞明……
　　打开手机，沈云懿没有直接将陈言拿到的信息直接发给沈长海。
　　只是打了一个电话。
　　“爸，这个陆瑞明有问题，他的经历都是假的，你让二叔他们好好查一查吧。”
　　放下手机，沈云懿探过身子，在陈言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谢谢你。”
　　“这有什么谢的。”
　　“等会吃火锅怎么样？”
　　“好哒！听你的！”
　　陆瑞明这件事，不过是生活中一个小插曲。
　　娶了沈家的女儿，基本代表着下半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陆瑞明耍些心机，在他的角度来看，再正常不过。
　　但是，当谎言被揭穿后，陆瑞明好像没有选择灰溜溜的离开。
　　第二天中午。
　　陈言正在张云虎的办公室喝茶，聊着铁市的案子。
　　“陈言，你这次是立了大功了！”
　　“铁市的案子，侦办的非常漂亮，上级非常满意。”
　　“我听秦大队说，那边已经给你申请了特等功的嘉奖，报告都已经发给总队那边了。”
　　陈言摇了摇头，特等功没人不在乎，但是陈言心里宁愿没有铁市的案子。
　　四十年的时间，宋德志犯下了滔天大罪。
　　多少家庭破碎，饱受四十多年的煎熬。
　　更荒唐的是，陈言后来听说，还特么的真有什么社会调剂的事情。
　　“铁市的那几个蛀虫，抓的怎么样了？”
　　“都落网了，”张云虎递给陈言一支烟：“现在掌握的情况，一共有八个孩子。”
　　“当年他们以超生需要社会调剂的名义，加上孩子父母交不上6000块钱的罚款为名，就将孩子直接抢走。”
　　“转手就卖给了宋文龙，刚好6000块一个。”
　　陈言根本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想出来调剂这个词汇的。
　　人家人贩子拐卖孩子，起码是诱拐吧。
　　起码还有点手段。
　　可宋文龙供出来的几个人，当年可是吃皇粮的。
　　纯粹就是明抢。
　　呼！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陈言平复下心情。
　　“刘队这次立了大功，要不是他，这个案子……”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陈言的话。
　　陈言下意识的要挂断，却扫见了小御姐的名字。
　　沈云懿很少在他上班的时候打电话，一般都是发微信。
　　所以，只要是打电话，一定是有事情。
　　“张队，抱歉，家里领导，我接下电话。”
　　张云虎当然知道沈云懿，笑着点了点头。
　　“云懿，怎么了，我在张队这，等会给你回……”
　　“老公，云舒失踪了！”
　　“回过去……嗯？”陈言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我堂妹，沈云舒失踪了！”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在一起吃饭了吗？”
　　“是昨天晚上的事……”
　　原来，昨天中午沈云懿给沈长海打电话，说了大概情况后，润云酒店的午宴，没一会就结束了。
　　沈长海也把陆瑞明的大概情况，口述给了沈长山。
　　沈云懿作为晚辈，虽然现在掌管着长海集团，但是沈长山毕竟是长辈，她直接说陆瑞明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沈长海说就不一样了。
　　最起码沈长山面子上好看一点。
　　“午宴结束，大家都走了，饭店里只有二叔一家人。”
　　“二叔明确表达了不同意云舒和陆瑞明的事情。”
　　“云舒知道陆瑞明骗她，当场就提出了分手。”
　　“但是，晚上的时候，云舒出门后，一直没有回来，打电话不接，只是回了一个微信，说是和我在一起。”
　　“当时二叔没有多想，但是今天早上，再打云舒的电话，就已经关机了。”
　　沈云懿把大概事情的经过快速说了一下。
　　“云懿，你先别着急，我马上回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云懿的堂妹失踪了，张队，铁市的案子，回头再向你汇报，我先去处理一下。”
　　“好好，这边不急，你先去办案。”
　　……
　　十五分钟后。
　　长海大厦门口。
　　接上沈云懿，陈言深踩油门，直奔沈长山家。
　　“云懿，不要着急。”
　　“我已经让朝阳那边直接传讯陆瑞明。”
　　“事情不一定是最坏的情况。”
　　上车后，沈云懿一直紧紧抱着陈言的胳膊。
　　脸色也有些苍白。
　　“嗯，有你在，我不怕。”
　　二十分钟后，陈言和沈云懿赶到了沈长山家。
　　王刚和赵兵已经赶到了现场，正在和沈长山夫妇了解情况。
　　“具体情况怎么样？”


第295章 消失的汽车
　　“陈言，你来了。”
　　“陈言，一定要找到你妹妹啊，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呜呜呜……”
　　王刚赵兵还有沈长山夫妻，看到陈言和沈云懿进来，都从沙发上起身。
　　沈长山还好，虽然脸色很难看，但是还算镇静。
　　可是沈云懿的二婶，眼睛红肿，一见到陈言，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二婶，你先冷静一下，有陈言在，云舒一定没事的。”
　　见到沈长山妻子情绪激动，沈云懿连忙上前，安慰沈云舒的母亲。
　　陈言朝沈长山点了点头，看向王刚和赵兵：“具体什么情况？”
　　王刚和赵兵，是陈言在接到沈云懿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就安排他们上门了解情况并立案。
　　王刚点点头，看向陈言：“沈云舒是昨天晚上7点42分出门。”
　　“赵兵已经查阅了沈家别墅门口的摄像头。
　　”沈云舒是自己开车离开，车牌号已经发给了内勤，队里正在查找车辆的去向。”
　　“朝阳那边已经找到陆瑞明，正在进行询问。”
　　看了看手机上时间，11点42分。
　　16个小时。
　　沈云舒已经消失了16个小时。
　　“二叔，带我看一下云舒的卧室。”
　　沈长山连忙点头：“好的，云舒的房间在二楼。”
　　“云舒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你们都联系过了吗？”
　　沈云舒的母亲，有沈云懿陪伴，已经冷静了很多：“云舒的大学是在京城读的。”
　　“连城这边，只有三个大学同学，来过我们家吃过饭，我们这有她们的联系方式，上午打电话问过了，都说没见过云舒。”
　　“云舒还有几个发小，我们也都打过电话，都说昨天晚上没有和云舒见面。”
　　“云舒昨天走的时候，说没说什么？”
　　沈长海摇了摇头：“她走的时候，说是出去散散心。”
　　“中午，云舒和陆瑞明刚刚提出分手，心情肯定不好。”
　　“我们也就没多想。”
　　“但是晚上11点半的时候，云舒还没回来，我就打了电话。”
　　“不过一直没人接，我发微信视频也被挂断了。”
　　“后来11点36分的时候，云舒给我们发了一条微信。”
　　“说是现在在云懿那，姐姐已经睡觉了，不方便接电话。”
　　一边说，沈长山把手机递给陈言，正是沈云舒和沈长山的微信聊天界面。
　　“爸，我在云懿大姐这，她和姐夫已经睡觉了，不方便接电话。”
　　“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早点睡觉，晚安……爱你么么哒……”
　　微信上只有短短的两句话。
　　但正是这简单的两句话，打消了沈长山夫妻二人的担忧。
　　第一，可以肯定，昨天晚上11点半，沈云舒应该已经失踪。
　　否则，她不会不接电话，甚至还在微信上撒谎。
　　第二，绑架沈云舒的人，对沈家非常了解。
　　对方甚至知道，沈云懿在沈家的地位。
　　知道沈云舒如果在微信里，只要说她在沈云懿家，那么沈云舒的父母就绝对不会再怀疑。
　　也明白，沈长山不会打电话给沈云懿核实沈云舒到底在不在她家。
　　因为微信里说了，沈云懿已经睡了。
　　沈长山自然不会打电话吵醒沈云懿。
　　第三，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即便不知道自己是警察，也知道沈云懿不是单身。
　　第四，对方应该比较善于模仿，而且注重细节。
　　因为第二句话，陈言看了看沈长山微信中，父女两人以往的聊天记录。
　　爱你么么哒！
　　基本上是每次沈云舒和沈长山结束聊天的时候，都会说的口头禅。
　　所以，昨天晚上，沈长山没有起疑。
　　第五，沈云舒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
　　对方既然在昨天晚上还用沈云舒的微信，安慰沈长山夫妇，就是为了稳住他们，不让他们那么快报警。
　　而如果是杀人的话，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一个正常杀人犯，在看到被害人手机响起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静音。
　　然后关机。
　　怎么可能打开微信，还稳住对方父母。
　　咔哒。
　　说话间，陈言已经走上二楼。
　　沈长山打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这就是云舒的房间。”
　　沈云舒的房间很大，整体的装修风格偏粉色系。
　　房间内的气味很好闻，是淡淡的茉莉香。
　　“云舒平时晚上经常出去吗？”
　　“那倒没有，”沈长山摇摇头：“云舒刚上班时间不长，集团的很多工作流程都不清楚，平时上班比较忙，回来的比较晚。”
　　“但是回家后，基本上就不出去了。”
　　沈云舒的母亲也点点头：“云舒周末的时候，会和同学或者闺蜜出去玩，但是晚上一般都很早就回来。”
　　“最近这短时间，和那个陆瑞明谈恋爱后，晚上也从来没有超过10点回家。”
　　对于沈云舒，陈言了解的不少，但是不深入。
　　只是听沈云懿提起过几次。
　　小丫头从小学习就好，品学兼优，在京城上大学的时候，还拿过奖学金。
　　工作的这一年来，表现也不错。
　　沈云懿本来打算过段时间，让沈云舒在物资采购公司历练一段时间后，就到集团总部工作。
　　房间内，大床整理的很干净，上边摆放着一个大玩具狗熊。
　　被子上没有一点褶皱：“云舒的房间， 平时都是她自己打扫吗？”
　　沈母点点头：“云舒爱干净，不让阿姨进她的房间。”
　　“所以都是她自己收拾的屋子。”
　　“昨天下午，你们是几点到家的？”
　　“4点多就回来了，”沈长山想了想：“因为陆瑞明的事情，云舒的情绪不太好，回家后就进卧室休息了。”
　　陈言点点头，转身看了看卧室的其他地方。
　　沈云舒的卧室里，除了一张床，还有一个梳妆台。
　　“云舒走后，房间里的东西没动过吧？”
　　“没有，我和云舒母亲都没动过。”
　　梳妆台上，有打开的香水瓶，下面的座椅拉出来一半。
　　“陈队，”原本在楼下的王刚，快步上楼，走到陈言身边：“队里的同事，有消息发过来。”
　　嗯？
　　陈言知道王刚说的应该是沈云舒车子的搜查情况。
　　“去外边说……”
　　“陈队，沈云舒的汽车，找到了。”


第296章 现场勘察
　　陈言知道刚刚在楼上，王刚是故意没有说车子的事情。
　　所以，两人才来到楼下。
　　“具体什么情况？”
　　“我们在北郊的和平路，发现了沈云舒昨天开的车子。”
　　“和平路？”陈言微微皱眉。
　　和平路是连城市这几年修建的一条新路，链接连城市四环和五环之间的一条公路。
　　因为五环还没有建设完成，四环绕城公路都还没什么人，所以和平路的车流量非常少，前面还是断头路。
　　“找没找到车辆行驶路线，她的车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和平路的？”
　　“队里通过天眼系统，调取了沈云舒车辆昨天晚上的行驶轨迹。”
　　“晚上7点42分她从家里驾车离开后，驶入了东风路西向东方向……”
　　“从公司出来后，就直奔和平路去了。”
　　王刚仔细介绍了沈云舒汽车的整个行驶轨迹。
　　“在10点29分，沈云舒的车子出现在和平路路口，天眼系统的最后一个摄像头，拍下了当时的照片。”
　　“最后的照片中，驾驶人是不是沈云舒？”
　　王刚点点头：“已经确认过，驾驶员就是沈云舒，而且车辆副驾驶上一直没有人。”
　　陈言对连城市的街道还是比较熟悉的。
　　随着王刚描述沈云舒驾车的行驶轨迹，一副地图在陈言脑海中形成。
　　东风路西向东，右转进入一环，绕行后在9号出口驶出一环，进入靖江路向北行驶……
　　沈云舒的车辆行驶轨迹，有些奇怪。
　　似乎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尤其是出了公司后，整個行驶轨迹，就是绕着连城市一环、二环和三环绕圈。
　　一直到10点12分的时候，沈云舒的车子驶出三环，直奔和平路。
　　在10点29分，消失在天眼监控范围。
　　梳理完这一切，陈言没有再上楼，而是给沈云懿打了个电话：“云懿，队里的同事发现了一些线索，我先去核实一下。”
　　“好的，有什么需要家里帮忙的，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陈言直奔警车：“王刚，去和平路。”
　　……
　　四十分钟后。
　　陈言在和平路的尽头，一条断头路上看到了沈云舒的车子。
　　现场，已经有队里的同事拉起了警戒带。
　　因为陈言事先交代过，所以现场的侦缉队员并没有打开车门侦查。
　　带上手套，陈言先是绕车查看了一圈。
　　车辆左前方，有一点擦痕。
　　视觉基因锁开启，陈言蹲下身子仔细检查。
　　痕迹非常新，上面还有些泥土覆盖。
　　陈言摆摆手，身后有痕迹鉴定组的队员过来：“把这些泥土收集一下，回去化验，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轻轻来动车门把手。
　　咔哒。
　　车门没锁，陈言微微用力，车门就被打开。
　　嗅觉基因锁开启！
　　淡淡的茉莉香，是沈云舒身上的气味。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常年吸烟产生的烟渍的气味。
　　另外，车里还有陆瑞明的气味。
　　昨天在酒店，陈言见过陆瑞明，对他身上的气味有印象。
　　“对车辆内部进行痕迹检查，看看有没有除了沈云舒之外，其他人的指纹或者毛发。”
　　沈云舒失踪，从天眼系统监控上看，这里就是最后的失踪地点。
　　但是，沈云舒为什么驱车来到和平路呢？
　　痕迹鉴定组的组员开始工作，陈言也在思索。
　　沈云舒失踪，目前来看有几个疑点。
　　第一，就是沈云舒为什么会在昨天晚上7点多离开家。
　　根据沈长山所说，昨天中午吃完饭后，沈云舒和陆瑞明提出了分手。
　　这一点没什么可惊讶的。
　　陆瑞明欺骗沈云舒在先，编造自己当兵、出国留学的经历，别说沈云舒父母、沈云懿等人不同意。
　　就是沈云舒自己，也不会再接受陆瑞明。
　　返回家中后，沈云舒情绪不高，独自回到房间休息。
　　这个过程是正常的。
　　据陈言所知，沈云舒这次是第一次谈恋爱。
　　结果就碰到了陆瑞明这么个骗子，心情糟糕是肯定的。
　　但是，陈言今天在沈云舒的房间，发现沈云舒床上的被褥崭新，平整。
　　没有人在上面躺过的痕迹，床上的大狗熊也没有移动的痕迹。
　　这就不太符合常理了。
　　沈云舒昨天下午四点半回到家，进入卧室休息，一直到晚上7点42分离开家。
　　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为什么没有在床上休息？
　　从房间的摆设看，沈云舒回家后，一直坐在梳妆台上，根本没有上床。
　　那么这么长时间，她在干什么？
　　陈言还发现了一个细节。
　　充电线。
　　沈云舒的梳妆台边缘，有手机充电线垂落。
　　所以，沈云舒昨天下午4点半到7点半这段时间，大概率是一直在玩手机。
　　第二，沈云舒为什么在离开家的时候喷香水。
　　喷香水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昨天的时间有些不对。
　　沈云舒刚刚失恋，而且发现陆瑞明有问题的又是陈言和沈云懿。
　　无论是从自己的恋情来说，还是在家里人的面子上来说，沈云舒的心情一定非常低落，甚至是沮丧。
　　可是，这样心情的沈云舒，在晚上出门，还特意喷了香水，就不太对劲了。
　　要说去约会，喷香水还能说的通。
　　第三，车子左前方的擦痕。
　　从昨天晚上沈云舒驾车离开后，一直都在城市公路和高速环路上行驶。
　　她的车子为什么会有擦痕，上面还有泥土？
　　半小时后，痕迹鉴定组检查完毕。
　　“陈队，我们在车子里面发现了三根头发，都是长发。”
　　“在扶手和座椅皮面上，采集到了三种指纹。”
　　“除此之外，我们在副驾驶座位底下，发现了一点泥土。”
　　泥土？
　　“和车头左前方擦痕上的泥土一起送回去，分析一下是不是同一种泥土。”
　　“是！”
　　陈言转过身，再次围绕沈云舒的车子转了一圈。
　　保时捷旗舰轿车。
　　沈云舒的车是今年年初的时候，家里给她买的。
　　车子是顶配的，四座版本。
　　听沈云懿说，沈云舒很喜欢这辆车，平时保养使用都比较仔细。
　　而且，平时这辆车只有沈云舒开，很少有其他人乘坐。
　　那么，车辆副驾驶座位下，怎么会有泥土？
　　要知道，副驾驶座位下，乘坐在副驾驶的人，是碰触不到的。
　　只有乘坐在副驾驶后方座椅上的乘客，才会把脚伸进副驾驶座椅下。
　　那么，带进泥土的人，是谁？
　　陆瑞明？
　　可能性不大。
　　他近期肯定做过沈云舒的车子，因为车里还有他的气味。
　　但是，他不太可能坐在后排座位，而是应该坐在副驾驶才对。
　　烟渍的气味，泥土，擦痕……
　　回到侦缉二分队，张朝阳他们已经对陆瑞明进行了调查。
　　沈云舒失踪，陆瑞明肯定是最大的嫌疑人。
　　一个刚刚被分手的骗子，他不是嫌疑人，谁还能是？
　　“陆瑞明的情况，调查的怎么样？”


第297章 陆瑞明的供词
　　张朝阳递给陈言一份报告。
　　“我们对陆瑞明昨天的行动轨迹，进行了详细调查。”
　　“同时我们对他的背景也进行了调查。”
　　“这个陆瑞明，其实就是个骗子。”
　　原来，陆瑞明和沈云舒接触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当初和沈云舒第一次见面，就是陆瑞明刻意制造的追尾事故。
　　“一年前，沈云舒刚刚上班，再一次采购谈判中，陆瑞明见到了沈云舒。”
　　“这小子去年傍了一個富婆，从她那知道了沈云舒的身份。”
　　“知道沈云舒是长海集团家族的人，就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之后，为了能够认识沈云舒，这个陆瑞明也算是煞费苦心。
　　“这小子设计过一次饭店偶遇，他通过那个富婆公司的人，知道了沈云舒的行踪，租了好几个群演，假装上流社会吃饭谈生意。”
　　“想要吸引沈云舒的注意，结果没成功。”
　　“后来就租了一辆跑车，导演了一出车辆追尾。”
　　“然后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商贸公司的经理，还给自己办了不少假证。”
　　“什么退伍证，名牌大学毕业证，在网上找了一些P图的，弄了一些在国外生活学习的照片。”
　　“终于和沈云舒慢慢熟悉了。”
　　在张朝阳看来，这个陆瑞明还真特么是个聪明的。
　　他包装的有关退伍、出国留学、开办贸易公司的全流程，都是精心策划的。
　　甚至，这家伙还真的租了一个写字间，弄了几个群演，让沈云舒参观他的商贸公司。
　　还和他傍的富婆，假装做了一些生意。
　　“就他这一套流程，别说骗一个小姑娘，就是去银行贷款，估计都没问题。”
　　“这家伙在几年里，靠着一张脸和这些伎俩，骗了不少女人的钱。”
　　陈言一边翻看报告，一边听张朝阳汇报。
　　怎么说呢。
　　这个陆瑞明这十年的生活，就是一个小混混翻身记。
　　靠着一张俊脸，还有一些讨女人欢心的花招，骗了十几个女人。
　　但是，这家伙牛逼的地方就是，最后都和平分手了。
　　人特么睡了，钱也赚了，结果还能和平分手。
　　是个人物。
　　“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早上的行踪，确定了没有？”
　　张朝阳点点头：“确定了。”
　　“初步来看，这个陆瑞明没有作案时间。”
　　“昨天下午从酒店出来后，这个陆瑞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跑到租车行，还了跑车。”
　　“然后就开始处理这次行骗的其他事情。”
　　陆瑞明，真的挺厉害的。
　　这家伙被拆穿后，一点都没有气馁或者沮丧。
　　转过身，该退租退租，该解散公司解散公司。
　　“用他的话说，这就是一次失败的冲锋。”
　　“冲锋失败了没什么，关键是要总结经验，吸收教训，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审讯室。
　　陈言再次见到了陆瑞明。
　　只是，现在的陆瑞明，和昨天想比，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眼睛时不时的乱瞟。
　　小腿不停的抖动，双手也在无意识的动作。
　　用四个字形容最贴切：流里流气。
　　这混蛋，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陆瑞明，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陈言，陆瑞明眼神依旧，没有丝毫紧张或者重视：“陈警官，我经常听云舒说过你。”
　　“他说你是侦缉队队长，还说你办案如神。”
　　“我原本是不信的。”
　　呵呵。
　　冷笑两声的陆瑞明身体微微前倾，看向陈言：“什么办案如神，不就是一帮酒囊饭袋里，出了一个不那么酒囊饭袋的酒囊饭袋？”
　　“不过，昨天我信了。”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总不会是每个人都要查一查老底吧？”
　　陈言摇了摇头：“纹身。”
　　纹身？
　　陆瑞明有些茫然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腕：“你说这个？”
　　“是，就是这个。”
　　“别逗了，我这纹身在十年前就洗掉了。”
　　“你看看，”陆瑞明挽起衣袖：“这都结疤了，你怎么能看出来！”
　　陈言摇摇头，对陆瑞明的话不置可否。
　　“说说你昨天晚上在哪里，午饭结束后，你见没见过沈云舒？”
　　看陈言没有回答自己的疑问，陆瑞明靠在椅子后，伸了个懒腰。
　　“关于我昨天的行踪，刚刚那个张警官都已经了解过了。”
　　“我再说一遍也是那么回事。”
　　“下午，我去退租车辆，处理商贸公司的事情去了。”
　　“我跟云舒的好事被你搅和了，我傍不上沈家这可大树，自然要及时止损。”
　　“弄完这些之后，我就回家了。”
　　“没有人证，不过我们小区门口有摄像头。”
　　“我们小区，回家都要刷脸才行，所以那个能证明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家。”
　　“我说陈警官，你们总问我昨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沈云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警官，这个你们可要好好查，我对沈云舒其实是真心的。”
　　“她家那么有钱，我要真的跟她结婚，下辈子都不愁了，肯定不会害她。”
　　“我以前也交过不少女朋友，但我们都是和平分手。”
　　“犯法的事情，莪可从来都不干……”
　　陈言没有回答陆瑞明的话，
　　刚刚陈言已经开启了微表情分析技能。
　　陆瑞明说话的时候，陈言一直在仔细观察。
　　相比昨天，今天陆瑞明才是真正的陆瑞明。
　　吊儿郎当的小混混，表情真实自然。
　　不像昨天，脸上只有礼貌的微笑，而没有其他情绪流露。
　　结果，陈言认为陆瑞明说的话，大多应该都是真的。
　　但是，真话不代表真相。
　　有的时候，选择性的说真话，虽然每一句都没问题。
　　但是组合起来后，是不是真的就不好说了。
　　“你跟云舒相处这么久，知不知道她有什么特别要好朋友？”
　　“黎曼！”
　　“黎曼？”
　　陆瑞明点点头：“就是黎曼，云舒在公司的一个同事。”
　　同事？
　　“云舒是在连城长大的，这边有不少同学和闺蜜。”
　　“你为什么说她最好的朋友是……黎曼……一个她公司的同事？”
　　“嘿嘿，”陆瑞明嘿嘿一笑：“你根本不知道。”
　　“云舒刚刚上班的时候，他们物资采购公司根本不知道云舒的身份。”
　　“有几个女的，可能是嫉妒云舒长的漂亮，总给她穿小鞋。”
　　“那个黎曼，比云舒入职早两年，经常护着云舒，两人关系特别好。”
　　“云舒跟我说，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找黎曼说。”
　　黎曼！
　　关于陆瑞明，虽然依然有嫌疑，但是正如张朝阳所说，他没有作案时间。
　　陆瑞明的小区，张朝阳已经亲自过去调查过。
　　只有一个行人出入口。
　　昨天晚上8点09分，陆瑞明刷脸回家后，就再也没出来。
　　直到今天上午，张朝阳去他家，将他带到二分队。
　　而且，张朝阳已经检查过陆瑞明的手机。
　　昨天分手后，陆瑞明和沈云舒之间没有通话记录。
　　微信好友也已经拉黑。
　　那么，陆瑞明作案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而且，陆瑞明之所以纳入重大嫌疑人，主要是因为作案动机。
　　但是，从陈言现在了解的情况看，陆瑞明的作案动机其实并不大。
　　第一，他根本不爱沈云舒，和沈云舒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是策划出来的，根本目的就为了钱。
　　和绑架勒索相比，如果能够和沈云舒结婚，那带来的好处显然要多的多。
　　吃一辈子软饭，显然要惬意的多。
　　第二，从陆瑞明以往的行骗经历来看，他把欺骗女人感情，当成了一个工作。
　　成， 就有钱赚，财色兼收。
　　不成，就撤退，寻找下一个目标。
　　玩的都是技术活。
　　或许，在陆瑞明看来，他这些年的经历，全都是引以为傲的。
　　绑架杀人……
　　就像陆瑞明自己说的，他不犯法。
　　确实，除了搞点假证，诈骗之外，好像确实没犯什么法。
　　钱都是女人自愿给的，犯什么法……


第298章 意外发现
　　而就在陈言离开审讯室，刚要调查那个黎曼的时候。
　　沈云懿的电话打了进来。
　　“一亿现金？”
　　“是的，对方给二叔打了电话，要一个亿不连号的旧钞，今天晚上天黑前准备好，到时候，他会再联系我们。”
　　“能不能确认云舒的情况？”
　　“可以，刚刚我们和云舒通了电话，她没受伤。”
　　果然是绑架！
　　陈言吐出一口气。
　　是绑架就好，那就说明，人起码没死。
　　一个亿，对于一般人来讲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于沈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说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电话是打给二叔的，我已经让二叔答应了对方，钱很快就能准备好。”
　　“陈言，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陈言想都没想：“如果对方还有其他任何要求，都答应他们。”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确保云舒的安全。”
　　“把对方打电话的手机号发给我，你们那边把钱准备好就行。”
　　绑架案，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绑匪撕票。
　　钱，或者抓住对方，都没有人质的安全重要。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50分。
　　再有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会天黑。
　　“查一查陆瑞明交代的这个黎曼。”
　　“还有这个电话号码，看看是从哪里拨打出来的。”
　　交代了一下张朝阳，陈言立即赶往了沈长山家。
　　4点15分。
　　陈言到的时候，沈长海和王美芳也在：“对方有没有再打电话？”
　　沈云懿摇了摇头：“还没有，钱马上就能送到，现在正在送来的路上。”
　　等！
　　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等待。
　　4点26分。
　　陈言手机中收到一条信息。
　　是张朝阳发的。
　　“西站路5号基站，6号基站！”
　　对方使用的电话卡是无记名电话卡，查不到来源。
　　但是电话接入的信号基站，是在西站路。
　　西站路，距离沈长山的住所，距离比较远。
　　大概有40公里的距离。
　　这个地方，是货运列车车站，连城市运出运进的铁路运输枢纽。
　　对方刚刚和沈长山通话的时间，不到一分钟时间。
　　但是，在这么短时间内，链接了两个信号基站，就说明对方打电话的时候，是在高速移动中。
　　放下手机，陈言看向沈云懿：“能确定和你通话的就是云舒吗？”
　　沈云懿点点头：“能确定，云舒的声音虽然有些抖，但是我能肯定是她。”
　　“我还问了一个我们小时候，她喜欢的一个洋娃娃的名字，肯定是她。”
　　沈长山正在客厅内踱步，王美芳在安慰沈云舒的母亲。
　　“陈言，现在情况怎么样？”
　　沈长海眉头深皱。
　　他们沈家，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爸，云舒现在是安全的，对方现在还没有拿到钱，应该不会对云舒不利。”
　　“你放心，我这边一定尽力。”
　　“云懿，你们先把钱准备好，对方如果打电话，第一时间告诉我。”
　　西站路……
　　“王刚，立即排查西站路天眼系统。”
　　“今天下午3点30分至3点50分钟，所有路过西站路的车辆信息，都给我一份。”
　　给钱赎人，是为了保护沈云舒的安全。
　　抓到幕后真凶，是陈言身为警察的职责。
　　目前，有两条线索。
　　第一，黎曼。
　　陈言查了昨天沈云舒开车出去后的电话记录。
　　从4点多到半夜失踪，没有任何通话记录。
　　也就是说，沈云舒出门，一定是通过微信等聊天软件做出的决定。
　　而微信里，肯定是熟人偏多。
　　再加上陆瑞明交代的，关于沈云舒跟黎曼的关系。
　　如果陆瑞明说的是真的，那么沈云舒昨天分手，一定会跟黎曼说这件事。
　　所以，找到黎曼，是当务之急。
　　第二，沈云舒车子上和座位下的泥土。
　　侦缉二分队队鉴定组那边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是一种红色粘土。
　　在连城，只有城北一片陶瓷厂附近，才有这种粘土。
　　陶瓷厂……
　　陈言是知道这个地方的。
　　但是，城北陶瓷厂，距离市区将近100公里。
　　距离发现沈云舒汽车的和平路，大概40公里。
　　而且是和平路往北40公里。
　　沈云舒的车子，从昨天的轨迹上分析，根本就没出现过在那边。
　　既然没有去过陶瓷厂那边，那车上怎么会有红粘土？
　　离开沈长山家的别墅，陈言直奔沈云舒的物资采购公司。
　　他想直接接触一下这个黎曼。
　　二十分钟后。
　　物资采购公司，陈言见到了这个黎曼。
　　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
　　看上去，也就20多岁。
　　黎曼的基础资料，陈言已经看过。
　　黎曼的父母都在连城市，家境优渥。
　　黎曼本身能力也很强，仅仅上班三年，就成了物资采购公司的一个主管。
　　沈云舒刚上班的时候，黎曼只是和她一个组的采购员。
　　后来，沈云舒职位慢慢提升，黎曼也在前两个月，成为了一名采购主管。
　　“陈先生你好，你就是云舒说起过的那个警察姐夫吧？”
　　见到陈言，黎曼很热情：“我经常听云舒说起过你。”
　　“说你办案特别厉害。”
　　“你是来找云舒的吗？”
　　“今天云舒不在，我上午给她电话，手机一直关机。”
　　陈言笑了笑：“没事，既然这样的话，我下次再来吧。”
　　公司门口，陈言上了车，黎曼还在门口挥手。
　　陈言笑了笑，降下车窗，摆摆手，才开车离开。
　　整个见面过成，不到五分钟。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五分钟，陈言已经收获了太多信息。
　　黎曼，有绑架沈云舒的重大嫌疑！
　　而且，还不仅如此，陈言对陆瑞明这家伙，看来要重新认识了。
　　昨天，陈言在第一次见到陆瑞明的时候，就在他身上发现了一种特殊的气味。
　　而和他男欢女爱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沈云舒的好同事，好姐妹，好闺蜜黎曼。
　　是不是有点讽刺？
　　而且，还不仅如此。
　　在和平路沈云舒的汽车里边，陈言曾经发现了一种淡淡的烟渍的气味。
　　烟渍这总气味，大体是差不多的，但是每个人由于吸烟量的大小，吸烟时间的长短和吸烟的种类不同，其实每一种烟渍的气味，都是特有的。
　　而在黎曼身上，陈言刚好就发现了这个气味。
　　而黎曼本人，却并不吸烟。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黎曼身边一定还有一个人，一个长期吸烟的人。
　　这个人，曾经出现在沈云舒的车上。
　　现在看来，最有可能就是这个烟渍气味的主人，绑架了沈云舒。
　　而黎曼认识这个人，她又和陆瑞明有染。
　　回过头，陈言看了看身后依然站在大门口的黎曼。
　　嘴角闪过一丝笑容。
　　现在，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沈云舒……
　　上班就遭受排挤，然后认识了黎曼。
　　再然后认识了陆瑞明……
　　而陆瑞明和黎曼居然有染。
　　那么，他们两人是早就有染，还是在双方认识了沈云舒之后搞到了一起？


第299章 锁定嫌疑人
　　至于红粘土，陈言也不用调查了。
　　刚刚，在物资采购公司的地下车库入口，陈言看见了墙面上的一道划痕。
　　划痕下，就是那种红色粘土。
　　陆瑞明、黎曼、还有那个吸烟的人……
　　嘿嘿。
　　一个也跑不了。
　　5点25分。
　　赵兵那边传来消息。
　　沈云舒车内的三枚指纹，一个是沈云舒本人的，一个是沈长山的，还有一个是沈云舒母亲的。
　　头发也都是沈云舒本人的。
　　这一点，陈言早就想到了。
　　对方既然策划了的如此周密，肯定不会轻易留下痕迹。
　　但是，现在案子在陈言眼里已经算是侦办了。
　　之所以还没有对黎曼采取措施，是因为沈云舒还没有找到。
　　5点43分。
　　王刚的电话打来。
　　“陈队，你让我们找的，3点半到3点五十之间，行驶在西站路上的车子，全部找到！”
　　“好，查到这些车子的所有人，等我十分钟，马上到队里！”
　　陈言赶到侦缉队的时候，王刚已经完成了这些车辆调查。
　　西站路，本就非常偏僻，平常经过的车辆比较少。
　　但是运输货物的货运车辆比较多。
　　在这个时间段内，王刚一共梳理出了29辆车。
　　天眼系统调度指挥室。
　　和陈言前世相比，华国的侦缉系统没有具体的警种区别。
　　只有内勤和外勤两种说法。
　　这种方式，既有利也有弊。
　　不好的地方，就是分工不够细致。
　　比如，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成立的事情。
　　其实，以前类似的大案要案，没有固定办理机构。
　　摊上谁，谁就上。
　　但是现在不一样，有了重案组，命案都在重案组手里，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陈言的重案组，确实战果辉煌。
　　至今为止，没有一起悬案。
　　但是，这种体制的优势也非常明显。
　　那就是信息的高度整合和利用。
　　比如连城侦缉队，下属的几个分队，所辖范围内的交通、经济犯罪、刑事犯罪和民间调理，都在侦缉分队里边。
　　这一个侦缉分队，相当于集中了陈言前世的十几个部门。
　　那么所有的资源，陈言就可以一键调度。
　　比如天眼系统。
　　在每个侦缉分队，都有一个小型的天眼系统调度指挥室，可以实时查看自己辖区内的交通状况。
　　同时还可以申请上级授予权限，调查全市范围内的情况。
　　现在，天眼系统的大屏幕上，就被划分了30个小区域。
　　其中29个区域，每个区域各显示一辆车。
　　“陈队，”看到陈言进来，王刚立即进行汇报：“29辆车里，有19辆是大型货运车辆。”
　　“这些车辆，其中12辆正在战场内卸货……看左上角的视频。”
　　陈言抬头，看向左上角，12辆车分布在站区内的不同位置正在卸货。
　　天眼系统调集了不同位置的摄像头，对12辆车进行监控。
　　“这12辆车应该没有问题。”
　　王刚点点头：“应该没问题，车上只有一个司机，货物装卸都是机械完成，而且都是小型包装。”
　　“没有集装箱，里边不可能藏人。”
　　“还有7辆大型货车，是从场站拉出货物，前往其他地点。”
　　“我们查了这7辆车，分别属于三个不同的物流运输公司。”
　　“这是他们的物流单号和货物清单。”
　　第30块屏幕放大，显示的正是运输货物清单。
　　这几辆车，有两辆车已经行驶在前往沈市的高速公路。
　　剩下的5辆车，目的地都在市内。
　　“这些物流任务单，最短时间都是半个月前订好的任务清单，人在这几辆车上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陈言对王刚的判断比较认同。
　　19辆货运车，都进出过场站。
　　而且，车辆太大，只为了囚禁沈云舒一个人，这么大的车，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目标太大了。
　　“其他10辆车什么情况？”
　　王刚调整了一下画面，屏幕上只有十辆车的出现：“这十辆车，我已经查过了。”
　　“六辆是私家车，车辆挂在个人名下。”
　　“这6辆车，有3辆车已经停驶，从监控上看，都只有一人驾车。”
　　一人驾车，停止行驶。
　　陈言摇摇头：“说说剩下的车。”
　　“其他3辆属于个人的私家车，两辆轿车，一两越野车，还在市区里行驶，动向一直在系统监控范围内。”
　　“还有4辆车，都是挂在公司名下，有两辆商务车，两辆轿车。”
　　王刚操作屏幕，显示出4辆车所属公司信息：“陈队，就是这四家公司。”
　　四家公司。
　　天宇商贸公司、智联广告设计公司、宏达车辆租赁公司，还有一家是郎俊车辆租赁公司。
　　陈言皱眉。
　　这四家公司，陈言都没听过。
　　陈言本以为黎曼的同伙会用物资采购公司的车子，囚禁沈云舒。
　　现在看来，都不是。
　　“王刚、赵兵，你们分两组，一组去宏达车辆租赁公司和郎俊车辆租赁公司。”
　　“查一查，这两辆商务车是谁在租用。”
　　“通过他们的行驶轨迹后台，调取一下车辆的行驶轨迹。”
　　“我要租赁这两辆车的人员的详细信息！”
　　“另一组，调查一下天宇商贸公司和这个智联噶广告设计公司，看看他们和沈云舒的长海物资采购公司有没有业务往来。”
　　“还有，安排几个人，以交通违章的嫌疑，查一查三辆还在市区行驶的私家车辆。”
　　“但是，如果发现问题，不要声张，要立即汇报！”
　　“是！”
　　陈言还是比较谨慎的。
　　其实，从目前的情况看，陈言基本上已经肯定，沈云舒就在这几辆车上。
　　但是，到底在哪辆车上，陈言无法确定。
　　就目前的情况看，每一辆车都有可能。
　　看了看手机。
　　6点11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陈言的时间不多了。
　　对方虽有有可能再次打电话过来要求交易。
　　一般来说，在这起绑架交易成功之前，沈云舒都是安全的。
　　毕竟，给钱之前，沈家人一定会再次要求确认沈云舒的安全。
　　只有确认沈云舒还活着，他们才会把钱交出去。
　　但是，一旦交易结束，变数就非常大。
　　可以说，交易之前，沈云舒百分百安全。
　　可在交易后，沈云舒每一秒都面临着生命威胁。
　　尤其是这起案子，目前就至少涉及了三个人。
　　所以，陈言要想方设法在最终交易前，找到沈云舒的位置。
　　只有救出沈云舒，陈言才能毫无顾忌的抓捕其他人。
　　然而，时间不等人。
　　陈言现在基本已经锁定了沈云舒就在这几辆车上。
　　只需要再确认一下，就能最终锁定。
　　可是，看着电话上的来电显示，陈言知道。
　　对方等不及了。
　　“云懿，”电话接通：“那边来电话了吗？”
　　“刚刚打过来，”陈言能听出来，沈云懿的声音有些紧张：“他们现在要求我们将准备好的赎金，送到西站路的铁路人行天桥。”
　　“而且，对方指定让我送过去。”
　　嗯？
　　陈言微微一怔，眼神微眯。
　　让沈云懿送钱过去？


第300章 看不见的交锋
　　为什么要让沈云懿送过去？
　　是因为沈云懿是个女人，威胁性小？
　　可是，一亿的现金，沈云懿一个人根本抬不动啊。
　　“对方还说……”
　　沈云懿的话，打断了陈言的思索：“他们还有什么要求？”
　　“他们说，让你去长海物资采购公司的楼顶。”
　　“否则，他们将终止交易，立即撕票！”
　　淦！
　　果然！
　　对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找他们。
　　以终止交易撕票来威胁？
　　呵呵。
　　“云懿，答应他们，除了这一点，他们还有什么要求？”
　　“时间，他们要求我在8点30分之前，必须到铁路天桥上。”
　　8点30分？
　　为什么是这个时间？
　　“五分钟后，他会再给我打电话，听我的回复。”
　　“答应他们，他们提的要求，都答应他们，但是要拖延时间。”
　　“一亿现金，那么多现金，你就以自己一个人拿不动为由，尽量拖延时间。”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陈言陷入沉思。
　　一个亿现金，不是少数。
　　对方肯定知道，沈云懿一个人根本拿不动那么多现金。
　　别说沈云懿，即使一个壮汉，也要分成十几二十次，才能移动一亿现金。
　　一张百元大钞就算一克，一亿现金，最少也要1000千克。
　　那就是2000斤。
　　分成20个袋子装，每个袋子里装500万，重量也在100斤。
　　以沈云懿的力量，拽动50斤的袋子都够呛。
　　何况是100斤？
　　所以，对方到底为什么非要沈云懿去？
　　还让自己去长海物资采购公司的楼顶。
　　这一点倒是目的明确，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去现场，不能保护沈云懿……
　　嗯？
　　不能保护云懿？
　　淦！
　　对方会不会……根本目标原本就是云懿？
　　沈云舒难道……只不过是诱饵？
　　不不不！
　　不可能！
　　陈言瞬间又推翻了自己的推测。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沈云懿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要用一个沈云懿独自无法完成的任务，来让她去铁路桥送钱？
　　那做铁路桥，陈言知道。
　　是西站路上唯一的一座横跨铁路的人行天桥。
　　如果对方想要在铁路桥上动手，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可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更何况，陈言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黎曼一定是幕后指使之一。
　　黎曼为了接近沈云舒，可以说是从一年前就开始了策划。
　　甚至，陈言怀疑，当初曾经排挤沈云舒的几个同事，很有可能就是黎曼指使的。
　　从而为黎曼接触沈云舒，成为好朋友铺平道路。
　　对方耗费这么大精力，耗时一年多时间，难道只是为了一个接近沈云懿，或者说绑架沈云懿的诱饵？
　　如果仅仅是为了绑架，黎曼这伙人的头脑有点太清奇了吧。
　　再说，无论是绑架沈云懿还是沈云舒，效果都差不多。
　　不管要多少钱，沈家一定会给。
　　至于陈言自己，有没有可能是今天在见黎曼的时候，对方已经察觉了？
　　让自己出现在物资采购公司的楼顶，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时间飞速流逝。
　　距离对方的五分钟约定，还有四分钟。
　　“立即排查刚刚对方给沈长山打的电话，链接的是哪座基站。”
　　“要快！”
　　“还有，稍后对方再打电话的时候，立即启动追踪。”
　　“是！”
　　天眼系统大厅内，刚好有相关设备。
　　6点19分。
　　五分钟到时间到。
　　“沈长山的手机已经接通！”
　　“正在启动追踪！”
　　大厅内，沈长山的电话已经接通，但是接电话的是沈云懿：“我是沈云懿。”
　　“沈小姐，我们的条件，你们考虑的怎们样？”
　　“你们的条件，我们全部答应。”
　　“哈哈，沈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记住，8点30分！”
　　“晚一分钟，你们就等着给沈云舒收尸吧！”
　　“等等！”沈云懿急忙开口：“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是我一个人，根本搬不动一亿现金。”
　　“还有，我要和云舒通话，我要确保她的安全！”
　　“沈小姐，如何搬动那些现金，那是你的事，我的条件，一亿现金，你独自前来，把钱送到铁路桥上。”
　　“再说，沈云舒的物资采购公司，不是有很多履带传送机吗？”
　　“不要拖延时间，这没有用。”
　　“至于沈云舒，她现在很安全，在交易前，我会让你听到她的声音。”
　　“沈小姐，记住，8点30分，晚一分钟，收尸！”
　　嘟嘟嘟嘟……
　　紧接着，电话传来一阵忙音。
　　“怎么样，找到没有？”
　　“陈队，对方通话时间太短，我们没办法锁定他的实时位置……只能锁定手机链接的基站……”
　　“基站也可以，我要的就是基站信息。”
　　“您稍等……”
　　“有了！”
　　“昌平路2号基站和……3号基站！”
　　“五分钟前的电话，链接的是那个基站？”
　　“是幸福路4号基站和3号基站！”
　　“打开地图！”
　　大屏幕上，地图打开，正是幸福路和昌平路。
　　前五分钟，对方手机联机的是幸福路4号基站，然后是3号基站。
　　说明对方乘坐的车辆，行驶方向是幸福路由东向西。
　　之后在转进了昌平路。
　　刚刚电话链接的基站是昌平路2号基站，然后是3号基站。
　　陈言仔细查看地图，判断出对方是从幸福路和昌平路十字路口左转，进入昌平路后，由北向南行驶。
　　“刚刚锁定的西站路的车辆，有没有在这附近的？”
　　监控人员摇摇头：“陈队，所有的车辆都不在这个片区。”
　　都不在……
　　对方没有让沈云懿和沈云舒对话。
　　也就是说，对方现在很有可能并没有和沈云舒在一起。
　　嗡嗡嗡……
　　电话响起，是王刚。
　　“陈队，”王刚负责的是调查天语商贸公司、智联广告设计公司和长海物资采购公司的关系。
　　“这两家公司，我都查过了。”
　　“他们和沈云舒在的公司，没有任何业务往来。”
　　“他们的这两辆车，我也查到了。”
　　“一辆是天宇的采购部经理在用，今天正好去西站送材料。”
　　“智联广告公司的那个，是去西站一个超市装门头牌子去了。”
　　“也就是说，这两辆车的嫌疑，基本排除？”
　　“是的，基本排除嫌疑，而且，”王刚继续汇报。
　　“那三辆私家车，我安排人临时检查了，其中一辆，还没查就进了小区，回家了。”
　　“另外两辆车，里边只有司机一人，没什么疑点。”
　　挂断电话，陈言知道，最大嫌疑车辆，就是剩下的两辆租赁车辆公司的车子了。
　　赵兵的消息，还没有反馈回来。
　　另一边，沈长山的别墅，公司过来的几个保安，正在帮忙装钱。
　　二十个编织袋，每个袋子里是500万。
　　沈云懿虽然拿不动，但是可以借助工具。
　　对方的要求是8点30分前，将钱运到铁路桥上。
　　别人不知道劫匪说的履带传送机，沈长山却知道。
　　“物资公司那边有一种简易的履带传送机，就是在货箱车上装的，另一端搭在高台上，就能输送货物。”
　　“过程都是自动的， 根本不用人工出力。”
　　6但52分，所有打包好的现金，都已经装好车。
　　从沈长山家出发，现在是晚高峰，到达西站，估计要用一个小时。
　　再加上履带传送机运钱的时间，最少也要一刻钟。
　　8点30分之前……
　　时间很紧，沈云懿带上沈长山的手机，即刻出发。
　　而就在沈云懿开车离开沈长山别墅的时候，赵兵的信息传回。
　　“陈队，找到了！”


第301章 看你往哪跑
　　赵洪志！
　　长海物资采购公司货车司机。
　　昨天，在宏达车辆租赁公司，租了一辆商务车。
　　租用车辆，每一辆车上都装了定位系统，在租赁公司的后台，都能查到车辆的行驶轨迹。
　　“陈队，赵洪志租的车，昨天晚上在和平路出现过。”
　　“和平路？”
　　不对劲吧。
　　“昨天晚上天眼系统显示，那个时间段，只有沈云舒的车经过了测速摄像头，没有其他车辆进入和平路北面的断头路。”
　　“确实如此，不过和平路本身因为还没有贯通，所以当时修路时候的便道还在。”
　　“只不过，便道在尽头有土堆挡着，所以也是断头路，但是走便道，就不会被测速拍到。”
　　“而且，宏达租赁公司这边后台显示，在沈云舒的汽车到达和平路前，这辆商务车就已经在那等着了。”
　　“所以，大概率，沈云舒就在这辆车上。”
　　“这辆车，现在在哪？”
　　回过头，陈言看向大屏幕。
　　“陈队，这辆车在张家沟西路，现在正在正常行驶。”
　　屏幕上，正好是这辆商务车经过张家沟西路一处红绿灯的实时监控录像。
　　“立即部署人手，把这辆车给我盯死。”
　　陆瑞明、黎曼、赵洪志，现在已经锁定的三人，都已经在视线之内。
　　陆瑞明不用说，现在就在二分队的审讯室。
　　黎曼，张朝阳那边已经派人盯着。
　　刚刚报告，黎曼已经离开公司，打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不明。
　　至于赵洪志，赵兵那边已经对比过天眼系统拍下的驾驶员照片和赵洪志本人的照片，可以确认，商务车上，开车的就是赵洪志。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人，下落不明。
　　那就是一直联系沈长山的人。
　　对方刚刚暴露位置，是在昌平路上。
　　这個人……到底是谁？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7点08分。
　　沈云懿已经开车在赶往铁路人行天桥的路上。
　　对方要求陈言要在8点30分前，出现在长海物资采购公司的楼顶。
　　所以，陈言现在还有时间。
　　审讯室。
　　陈言再次见到了陆瑞明。
　　和以前的推理相比，陈言现在的推测有了一定的变化。
　　那就是陆瑞明到底有没有参与到这个绑架案中来。
　　如果参与了，那么现在的陆瑞明已经在侦缉二分队，根本跑不了。
　　那他这是以自身而诱饵，打算牺牲自己，保护同伙？
　　黎曼的一个行为，给陈言提了醒。
　　她刚刚离开物资采购公司，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打车。
　　为什么？
　　有应酬？
　　好像不是，因为最新的情况看，对方行驶的方向……是机场。
　　这是准备要撤退的意思。
　　所以，陆瑞明很可能没有参与进来，或者根本就是个牺牲品。
　　“陆瑞明，能跟我说说黎曼的事情吗？”
　　黎曼，这个人，是陆瑞明告诉陈言的。
　　也正是因为陆瑞明的交代，陈言才回去见黎曼，才会发现黎曼身上的气味，最终锁定黎曼。
　　“哦，黎曼我不太熟悉，她很云舒关系很好，他们……”
　　“陆瑞明！”
　　陈言打断了陆瑞明的话，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非常有规律的砰砰声，好像心跳。
　　“昨天中午，本来是你和云舒订婚的午宴。”
　　“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在前一晚，甚至是在昨天上午，还和黎曼厮混在一起……你现在竟然说和她不熟悉？”
　　额？
　　“你怎么知道的？”
　　陆瑞明愕然的看向陈言：“我和黎曼的事……你不可能知道啊……”
　　原来，事情发生在昨天上午。
　　在长海物资采购公司，黎曼的办公室里。
　　“是她勾引我的，我本来去接云舒吃饭的，不过云舒当时正好忙着一个单子，就让黎曼接待了一下。”
　　“结果她就……”
　　陈言：“……”
　　这是一个被利用的二货。
　　黎曼只是让他尝了点甜头。
　　如果一切顺利，陆瑞明和沈云舒相亲成功的话，她让陆瑞明答应她一件事。
　　那就是让沈云舒和他出国玩一趟，但是要带上黎曼。
　　陈言能猜到黎曼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在国外绑架的话，只要钱到手，杀了沈云舒和陆瑞明，自己再消失，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而且，让沈云舒出去玩的，又是陆瑞明，跟黎曼没有关系。
　　甚至，她还是个受害者。
　　可是，让黎曼改变主意的是，陆瑞明被揭穿了。
　　黎曼只能亲自下场。
　　陈言原本还想在陆瑞明那掏出一直给沈长山打电话的人的消息。
　　现在看来，没什么作用。
　　既然如此，案子只能留点小瑕疵。
　　想要在现在就一网打尽是不太可能了。
　　但是，黎曼落网，陈言就不信抓不到那个打电话的人。
　　离开侦缉二分队，陈言直奔西金路。
　　赵洪志刚刚开的商务车，已经离开张家沟西路，正行驶在西金路上。
　　7点45分。
　　陈言已经看到了那辆商务车。
　　“赵兵，果断行动，逼停对方，解救人质！”
　　陈言没有贸然行动。
　　7点39分的时候，赵兵就已经带着红外摄像机，对前方的车辆进行了侦查。
　　除了司机赵洪志，后座上有两个红外成像。
　　其中一人，应该是沈云舒，另一人可能是看管沈云舒的人。
　　“是，陈队，立即行动！”
　　咯吱！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响彻街道。
　　砰！
　　甩棍砸碎车窗：“不许动，警察，不许动！”
　　赵洪志第一时间被拽里驾驶位，赵兵打开后门，立即暴吼。
　　陈言此刻在另一侧，徒手拽开了商务车的车门。
　　里边，沈云舒正被绑缚双手，嘴里还塞着布条，眼睛也被蒙住。
　　出人意料，看管沈云舒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子。
　　“呜呜呜呜……”
　　听到有警察营救，沈云舒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嘴里呜呜作响。
　　解开绳子，拔出布条，摘下眼罩，沈云舒看清楚是陈言，一下子扑在陈言身上：“呜呜……姐夫，我以为我要死了……”
　　“呜呜呜……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呜呜呜”
　　“好了好了，没事了，”轻轻拍了拍沈云舒背脊：“你看，这不没事了……”
　　轻声安慰了几声沈云舒，陈言将她交给身边的宋凌萱。
　　这还是宋凌萱第一次出外勤任务。
　　来到赵洪志和看管沈云舒的女子面前：“谁是主谋，打电话给沈长山的人是谁？”
　　“黎曼，黎曼是主谋，我就是开车的。”
　　赵洪志根本没有反抗，张嘴就招了。
　　“打电话的是梁军友，他自己开车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
　　“梁军友是谁，你们怎么联系他？”
　　“黎曼的男人，我们不认识，每隔十分钟，张翠会给他打电话报平安。”
　　张翠，就是看管沈云舒的女人：“我坦白，我坦白……”
　　“还有两分钟，我就要给他打电话汇报。”
　　现在的时间，7点59分。
　　短信上，沈云懿刚刚发来信息。
　　她那边已经到了铁路桥，正准备用车厢里的简易履带传送机，把钱袋子弄上去。
　　“别担心，有人在保护你，云舒已经找到， 安全。”
　　铁路桥边缘，沈云懿看了看手机上的陈言的回信。
　　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继续操作传送机。
　　是的，两人早就商量好了对策。
　　陈言怎么可能让沈云懿一个人冒险？
　　此刻铁路桥两侧的深沟里，刘青山正在里边趴着呢。
　　梁军友……
　　嘿嘿！
　　看你往哪跑！


第302章 收网
　　看到陈言的微信，沈云懿开始操作履带传送机，将钱袋子输送到铁路桥上。
　　呜呜……
　　远处，火车鸣笛的声音远远传来。
　　沈云懿抬头向远方望去，隐约能够看到一抹灯光在靠近。
　　对方为什么要让沈云懿将现金带到铁路桥上？
　　要知道，这座桥下只有一条铁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对方的根本目的，就是那一个亿现金。
　　所以，如何安全的取走现金，才是对方的最终目的。
　　而铁路桥下的火车，就是对方运钱的方式。
　　陈言查了一下今天晚上的货运列车时刻。
　　8点12分，会有一趟从西站出发，前往北方的货运火车从这里经过。
　　而路过铁路桥的时间，正好是8点30分。
　　现在，沈云舒既然已经被救，剩下的，就是找到幕后的那个人。
　　8点01分，张翠准时拨通了梁军友的电话。
　　“小猫咪很乖，你不用担心。”
　　说完，张翠就挂断了电话：“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
　　“小猫咪就是指沈云舒，很乖，就是没有问题的意思。”
　　陈言点点头，张翠是個聪明的。
　　非常配合陈言演戏。
　　而这个张翠，其实就是沈云舒的同事，就是去年在沈云舒入职的时候，合伙欺负她的几个人女人之一。
　　其实，沈云舒在刚刚入职的时候，黎曼就知道她的身份。
　　那个时候，黎曼还没有动什么坏心思。
　　根据张翠的交代，黎曼最初设计接近沈云舒，就是为了搞好关系，为以后升职加薪做准备。
　　“但是，梁军友是个赌徒，在去年输了不少钱。”
　　“昨天下午，黎曼跟我说，干脆绑了沈云舒，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呜呜呜……我是被他们骗来的，我不是主谋……”
　　至于赵洪志，就是一个色鬼。
　　他一直对黎曼有意思，招惹了几次，都没吃到荤腥。
　　可是昨天晚上，黎曼主动找到了他。
　　“都是黎曼指示我做的。”
　　“在地下车库的库房里，她给我了一次。”
　　“说是只要绑了沈云舒，这辈子的钱都花不完，说到时候分我一千万……”
　　赵洪志和张翠应该没有说谎。
　　除了他们本身现在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还有就是这场绑架，本来就是临时起意。
　　因为陆瑞明的身份被拆穿，导致沈云舒和陆瑞明分手。
　　打断了黎曼想要将沈云舒引诱到国外再实施绑架的预谋。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黎曼昨天晚上就动手。
　　只是，黎曼确实有两下子。
　　从目前的线索和几人的供词看，黎曼一直都是隐居幕后。
　　绑架沈云舒，黎曼就没有亲自上手过。
　　突击审讯赵洪志和张翠的同时，王刚他们正在追踪刚刚接通张翠电话的位置。
　　因为时间太短，精确的位置自然不可能找到，但是连接的基站，几分钟就能查到。
　　8点05分。
　　“陈队，查到了……西站路6号基站！”
　　“地图！”
　　西站路6号基站……
　　陈言对比地图上的基站分布地点。
　　6号基站，竟然就在货运站内。
　　结合货运列车出发的时间，还有沈云懿那边正在运输现金。
　　陈言明白，这个梁军友肯定是要亲自去“取钱”！
　　将张翠和赵洪志交给王刚等人，陈言亲自开车赶往了长海物资采购公司。
　　对方既然那么怕自己，陈言当然要让对方安心。
　　现在，应该还有两个人等待落网。
　　一个就是梁军友。
　　现在他已经在西站货运列车车站里，等待着从天而降的一亿现金。
　　还有一个，就是监视自己进入长海物资采购公司大楼的人。
　　陈言进入大楼楼顶，是对方放心收钱的一个条件。
　　那么，肯定有人会把这个信息的确认情况，告诉梁军友。
　　抓到这两个人，案件结束。
　　至于黎曼，现在人已经在机场了。
　　张朝阳那边的侦缉员，早就把她盯死了。
　　只要陈言一声令下，黎曼会在第一时间落网。
　　现在之所以没有抓她，就是怕打草惊蛇。
　　梁军友现在虽然已经确定在西站内，但是西站大了去了。
　　而且四通八达，想要抓住他，并不容易。
　　梁军友和黎曼虽然没有通电话，但是一定通过微信等手段，保持着联系。
　　现在距离八点半，只有20多分钟。
　　陈言不在乎这一会。
　　等到他们看见钱的那一刻，就是陈言收网的节点。
　　8点26分，陈言将车子停在了长海物资采购公司大楼前。
　　门前，一个年轻的保安看到陈言下车，上前询问。
　　“是陈先生吗？”
　　陈言点点头，报信的人找到了。
　　“你怎么认识我？”
　　“黎曼姐跟我说的，说晚上有一位陈先生过来，让我到时候带你去楼顶。”
　　陈言点头笑笑：“好，辛苦了。”
　　8点28分。
　　20袋现金，已经被运输到了体铁路桥上。
　　玲玲……
　　沈云懿带过来的沈长山的手机响起。
　　没有犹豫，沈云懿接起电话。
　　“桥上正中央的栏杆，有五根已经被割断，你顺着这个缺口，将钱袋子推下来。”
　　“现在就推！”
　　咣当咣当……
　　电话接通的瞬间，火车铁轮撞击铁轨的声音越来越近。
　　桥下，一趟货运列车准时在8点30分整，准时经过。
　　沈云懿接着月光，已经看到了铁路桥上的栏杆缺口。
　　但是，她并没有将钱袋子推下去。
　　“你猜……我能不能找到你在哪节车厢？”
　　嗯？
　　梁军友愣神的片刻，埋伏在两侧排水沟的刘青山等人，迅速出动。
　　黑夜能遮挡眼睛，但是遮挡不住红外摄像机。
　　9号车厢顶部。
　　一个红色人影，特别清晰的显示在红外摄像机的屏幕上。
　　五名侦缉员，迅速攀爬上速度缓慢的列车上。
　　“不许动，趴下！警察！”
　　机场。
　　“请问你是黎曼小姐吗？”
　　正在低头玩手机的黎曼有些愕然的看着站在身边的两名男子。
　　“我是黎曼，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张朝阳已经亲自赶到了机场，掏出证件：“我们是警察，你被逮捕了！”
　　警察？
　　在看到证件的刹那，黎曼浑身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脸色如死灰。
　　“陈队，黎曼已抓捕。”
　　“陈言，我是刘青山，梁军友已经被抓，云懿已经被送回去了。”
　　“师父，谢了……”
　　离开楼顶，已经有两名侦缉员给那个年轻保安戴上了手铐。
　　至此，涉嫌绑架沈云舒的所有人员，全部落网。
　　侦缉二分队。
　　陈言再次见到了黎曼。
　　只是，和白天相比，现在黎曼头发凌乱，面色惨白。
　　没有一点精气神。
　　已经没有审讯的必要了。
　　黎曼对沈云舒，其实最开始只是一些职场手段。
　　先让别人孤立排挤沈云舒，然后自己出现当救世主。
　　这种把戏，没什么。
　　只要不犯法，没人管。
　　但是，黎曼利用沈云舒对她的信任，策划实施绑架，那就不一样了。
　　从沈云舒哪里，陈言已经知道了昨天的前因后果。
　　昨天下午，沈云舒回家后，确实没有休息。
　　而是一直在和黎曼聊天。
　　下午7点多，黎曼给沈云舒说，公司有突发事件，一批采购的物资被港口扣留了。
　　所以，沈云舒才在晚上离开，紧急处理公司的事情去了。
　　至于喷香水，是因为黎曼说给沈云舒，晚上可能要请客吃饭。
　　所以沈云舒刻意打扮了一下。
　　只是，由于心情起伏比较大，在出地库的时候，沈云舒不小心开车蹭到了地库的墙面。
　　而梁军友就是黎曼杜撰出来的，能够帮沈云舒解决港口扣留物资的人。
　　在地库出口，梁军友上了沈云舒的车。
　　因为是在地库口上车，梁军友的鞋子沾染了些红泥土。
　　就是陈言在副驾驶座位底下发现的红泥土。
　　而烟渍的气味， 也正是属于梁军友的。
　　至于为什么要去和平路，是因为梁军友提出要在那边的一个私房菜会所吃饭。
　　沈云舒是按照他的指挥开车过去的。
　　因为梁军友一直坐在后排，所以路上的监控只拍到了沈云舒一个人。
　　到了断头路后，梁军友、赵洪志等人，才将沈云舒绑架。
　　至于微信，其实是沈云舒本人在梁军友等人威胁下回复的。
　　9点半，陈言处理完单位的事情，驱车前往了沈长山的别墅。


第303章 尘埃落定
　　沈云舒是9点钟到家的。
　　原本，按照流程，沈云舒还要到侦缉二分队录口供，开展指认等工作。
　　但是考虑到沈云舒刚刚被救出来，心情肯定很低沉，或者说害怕。
　　陈言就先让人把沈云舒送回家了。
　　剩下的工作，明天做也是一样的。
　　结果，陈言一进门，就忍不住愣住了。
　　沈长海夫妻都在，还没走。
　　沈云懿比沈云舒还早到家一会。
　　再加上沈长山夫妻二人，一共五个人，正做在饭桌上，盯着沈云舒大快朵颐。
　　“呜呜……”沈云舒左手拿着一个鸡爪子，右手攥着一只大龙虾：“你们都不知道。”
　　“我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就喝了点水，一口吃的都没捞着。”
　　“要不是姐夫来的及时，我都快被饿死啦！”
　　“妈，再给我来個鸡腿！”
　　咔哒。
　　门开的声音，打断了沈云舒啃爪子。
　　“哇！”小美女丢下龙虾和鸡爪子，立马蹦了起来，不管不顾的朝陈言奔过来：“姐夫！”
　　“你回来啦！”
　　沈云舒一下子跳到陈言身上，油乎乎的两只小爪子，楼主陈言的脖子。
　　“呜呜呜……姐夫，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我说不定都死了……”
　　“那帮坏蛋，对我特别不好，都不给我吃的。”
　　“还有张翠，我都没计较她去年和那几个人排挤我，她竟然这么对我！”
　　“一定要把他们都抓起来！”
　　呜呜呜……
　　陈言有些尴尬的双手大张，任由沈云舒挂在自己身上。
　　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幸亏沈云舒长的身材娇小，体重估计也就40多公斤。
　　否则，还真不一定挂的住。
　　沈云懿等人此刻也走了过来，陈言赶紧摆手，示意沈云懿把沈云舒弄下来。
　　“那个……云舒……要不这个……你先下来……”
　　“云舒！成何体统！”
　　沈长山一脸黑线，连忙训斥。
　　救命之恩是要报答，但是你也不能挂在你姐夫身上啊。
　　你大姐还在一边呢……
　　哦。
　　沈云舒也察觉到可能这个姿势……有点不雅。
　　松开手，大眼睛眨呀眨的，看向陈言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姐夫，我忘了没洗手……”
　　陈言：“……”
　　这跟洗手有关系吗？
　　陈言有些怯怯的看了沈云懿一样，发现沈云懿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变化，心中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没事，没事。”
　　“陈言，你也一天没吃饭了吧，正好，大家都没吃，趁热，一起吃点吧。”
　　王美芳还是知道疼女婿的。
　　赶紧招呼陈言吃饭。
　　咕噜。
　　说真的，刚刚看沈云舒吃饭的时候，陈言就有点饿了。
　　一顿饭，大多数都进了沈云舒的嘴里。
　　陈言有点想不明白，这小丫头那么大点，到底怎么吃下那么多好吃的。
　　沈长山夫妻对陈言，这次算是千恩万谢了。
　　不过，有一点陈言注意到，刚刚沈云舒说张翠的名字。
　　其实，沈云舒早就认出了张翠，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而且，被绑架的这一天一夜，沈云舒也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知道黎曼才是最终主谋。
　　应了那句老话，人心隔肚皮。
　　不掏出来看，谁也不知道是红还是黑。
　　午夜。
　　陈言和沈云懿已经窝在了沙发上。
　　“谢谢你。”
　　窝在陈言怀里的沈云懿，在陈言脸上吧唧了一下。
　　“一家人，跟我客气什么。”搂过小御姐，在怀里狠狠的揉了揉，陈言自然知道沈云懿说的是救了沈云舒这回事。
　　其实，沈云懿几天感觉也挺刺激的。
　　送一亿现金到劫匪指定的铁路桥，沈云懿有种拍大片的感觉。
　　即担心紧张，又兴奋激动。
　　“对了，”沈云懿从陈言怀里钻出来，骑在陈言身上。
　　“刚刚抱着云舒，软不软，大不大，舒不舒服？”
　　嘎？
　　陈言有些懵逼的看着沈云懿。
　　这是那跟那啊？
　　“我刚刚根本就没碰她好不好。”
　　“是她自己挂我身上的……”
　　“我双手都没抱她……”
　　“哼！”小御姐冷哼一声：“别看云舒个子不高，我妹妹的身材，我还不知道？”
　　“那丫头，有C呢……”
　　陈言：“……”
　　淦……
　　有吗？
　　当时陈某人是真的没注意。
　　不过现在经过小御姐一提示，好像还真有点料的样子。
　　“大色狼！想什么呢？”
　　啊！
　　陈言差点被赶到另一间卧室。
　　经过今天的事情，陈言总结出一个经验。
　　不论女人多漂亮，吃醋是天性。
　　还好，陈言功夫厉害，几个回合，小御姐无奈投降，钻到陈言怀里，跟小猫一样乖巧，枕着胸膛睡着了。
　　第二天，案子进行了收尾。
　　沈云舒精神十足，配合二分队的侦缉员录口供。
　　绑架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尤其是没有对被绑架人造成人身伤害的或者巨大的精神伤害的。
　　量刑的标准，很大一部分其实是在索要赎金的金额上来体现的。
　　黎曼他们要的一个亿……
　　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了。
　　关于绑架，一般都会跟勒索联系在一起。
　　有的绑架，不是为了钱。
　　在华国，其实这类的案子，不太多。
　　富豪们对自己的保护都很上心，像这次沈云舒被绑架，其实也是因为身边人动的手。
　　否则的话，沈云舒又不是傻瓜，警惕心也很强的。
　　当然，黎曼之所以策划这起绑架案，主要是有两个原因。
　　第一就是梁军友欠了一百多万的赌债。
　　黎曼已经被要债的威胁了多次，她是真的怕了。
　　第二就是黎曼想要通过陆瑞明把沈云舒骗出国，在国外犯罪，然后远走天涯的谋算落空了。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哄骗赵洪志、张翠等人合伙作案。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认罪。”
　　离开二分队，沈云舒精神的很。
　　“姐夫，走，我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陈言摇了摇头。
　　不怎么样。
　　今天沈云懿要是在还好，可是小御姐不在这，他才不会和沈云舒单独去吃饭。
　　没别的原因，单纯就是怕沈云懿发现。
　　“不行，案子的结案报告还没写。”
　　哦……
　　小丫头哦了一声，显然有些失落。
　　“好吧，姐夫，那我先回家咯，下次请你吃饭……”
　　前脚刚送走沈云舒，后脚沈长山就来了。
　　不过，沈长山可不是空着手来的，一面锦旗，还有好几大卡车的物资。
　　“陈言，这次辛苦你手下，我送来点东西，你可得收下。”
　　“警民一家亲嘛……”
　　这好事，陈言自然不会拒绝。
　　沈长山家里，有钱。
　　一点物资，收了就收了。
　　就像沈长山说的，警民一家亲。
　　其实，陈言他们办案，来送锦旗的多了，送东西的也有。
　　但是，陈言从来不收。
　　因为办案，就是警察的本分。
　　所以，锦旗收下，东西陈言从来不收。
　　当然也不仅仅是陈言这么做，刘青山、张云虎都是这么干的。
　　这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第304章 个人二等功
　　但是沈长山又不一样。
　　沈长山是沈云懿的二叔，也就是陈言的二叔。
　　两人现在虽然还没有办婚礼，但是结婚证已经领了。
　　收沈长山的东西，有亲属的原因在里边。
　　就像沈长山刚刚在感谢的时候，也没说谢谢陈言，而是说陈言的手下辛苦。
　　这就是人情世故。
　　一定程度上，相当于陈言犒劳自己下属了。
　　花自家的钱，当然没人说什么。
　　只是，陈言还是小瞧了沈长山的手笔。
　　几车物资倒是没什么，都是后勤上用的东西。
　　被褥、食材、保温杯、茶叶……
　　可是除了这些，沈长山还准备两百部最新的手机。
　　够二分队人手一个了。
　　别的不说，就这些手机的价值，都差不多两百万的样子。
　　“陈言，我看你们二分队里不少警车都老旧了，这样……”
　　“我私人赞助二十台警车！”
　　怪不得沈家的人能把钱赚上。
　　陈言自从当了侦缉二分队的队长以来，二分队的伙食标准，那是直线上涨。
　　除了上面划拨的之外，小御姐补贴的标准是每人一天一百块钱。
　　这什么概念？
　　概念就是，侦缉二分队的队员们，吃的鸡肉都不是肉鸡，而是农村土鸡。
　　上两百块钱一只的那种。
　　本来因为陈言的关系，总队那边去年就戴帽下来了不少装备，除了剩余的十辆老旧警车外，其他的警械，都是焕然一新。
　　现在好了，十辆老旧警车可以送给别的分队了。
　　陈言的二分队，全部鸟枪换炮。
　　从硬件上来说，连城侦缉二分队，在整个华国都能数的着了。
　　二十辆车，当然不便宜。
　　但是和沈长山唯一的女儿比起来，什么都比不上。
　　之后，陈言的日子又变得平静起来。
　　铁市的案子，刘青山的功勋已经下来了。
　　果不其然，个人二等功。
　　“师父，恭喜恭喜！”
　　张云虎办公室，刘青山、陈言、李洪等人都在。
　　“哈哈，我这有什么可恭喜的，还不都是沾了你的光。”
　　张云虎和李洪在一边，看着刘青山的嘴巴都笑歪了。
　　这个个人二等功，刘青山拿的确实名正言顺。
　　要不是他抓着那个哑女的线索不放，愣是追到了铁市，也不会有后来陈言过去的事情。
　　陈言不过去，自然也不会有后续的拐卖案的侦破。
　　但是，话说回来，刘青山的话说的没错，他荣获个人二等功，确实是沾了陈言的光。
　　发现线索是一回事，这破案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要是没有陈言在，想要侦办那个案子……
　　不能肯定的说不能，但是起码那么顺利。
　　不说别的，就说找到宋文龙这个线索。
　　如果没有陈言在，王顺和刘青山他们能不能找到宋文龙，都是未知之数。
　　到时候，就不是侦办什么拐卖团伙了。
　　而是能不能找到杀害张剑涛的凶手，都不一定。
　　真要是宋文龙都找不到，等待刘青山的就是不会嘉奖，而是因为张剑涛牺牲，而一辈子的内疚。
　　毕竟，张剑涛是陪着他去侦查的。
　　但是无论如何，案子破了，杀害张剑涛的人也抓到了。
　　结果，终归是好的。
　　“青山，明天跟我去沈市授奖。”
　　重案组……
　　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成立，从去年十一假期到现在，刚好半年。
　　半年的时间，从沈市郊区的池塘抛尸案到现在，陈言一共带领重案组侦办了七个大案要案。
　　基本上是每一个月，就有一个案子。
　　这还不算陈言自己去云省岳城，帮助华国侦缉总队破的案子。
　　案子密集，重案组的压力也很大，但是收获更大。
　　到目前，重案组所有的成员，陈言就不说了。
　　已经两个个人一等功在身，二等功、三等功更多。
　　而且，这次还很有可能授勋个人特等功。
　　就是刘青山、张朝阳、赵兵、王刚，还有那个丹市侦缉队的兰峰。
　　哪个人身上没有受过功勋？
　　这次刘青山更是授勋了个人二等功。
　　看着眼红啊。
　　李洪转过头看向陈言：“我说陈队长，你的重案组，要不要换一批人啊。”
　　“我们看着，眼睛都红的跟兔子似的了……”
　　“行啊，没问题，你打报告，我批条子，立马给你调到重案组……”
　　“我就怕张队不放人啊。”
　　“我肯定不放人，他走了，连城侦缉队一摊子事，谁管……”
　　张云虎笑了笑：“再说，我还想去你那呢，他还想跑到我前边去？”
　　说说笑笑，陈言几人，好久没这么轻松的聊过天了。
　　上次好像还是春节前呢吧。
　　无论是在侦缉系统，还是其他的什么系统，只要是吃皇粮，人脉关系永远是最重要的。
　　在座的四人，张云虎是连城侦缉队队长，权力最大。
　　其次是李洪，主管连城市案件侦缉。
　　陈言虽然挂着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头衔，但实际上手底下就五个人。
　　还不管人家工资、晋升。
　　只管破案。
　　但是，可别小瞧破案。
　　这么说，在连城，张云虎的人脉无疑是最好的。
　　但是出了连城呢？
　　整个辽省侦缉系统，陈言基本上是跑遍了市级侦缉队，那个队长不欠他人情？
　　这就是人脉。
　　别说陈言，就是刘青山，都跟着陈言跑了几次，积攒的人脉不说比张云虎多，但是肯定比李洪多。
　　而现在，刘青山又要受领个人二等功。
　　就这个资历，说不定哪天直接被调到哪个市级侦缉队当队长去了。
　　这次去沈市授勋，陈言就不去了。
　　辽省侦缉大队给他申领的是特等功，总队那边还没回消息呢。
　　没回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因为这代表着申请报告已经进入了审核阶段。
　　意味着第一关已经过了。
　　证明这个案子，陈言受领特等功的资格已经有了。
　　现在就看上边的人怎么定了。
　　不过以陈言在总队的人脉……
　　秦川的看法就两个字。
　　没跑。
　　返回侦缉二分队，已经是中午。
　　食堂今天的午餐是土鸡蒸花卷。
　　前两天，侦缉二分队来了一个义务帮厨的厨师。
　　所谓的义务帮厨，意思就是不要钱。
　　其实，就是沈长山让公司专门雇佣来，给二分队食堂改善伙食的。
　　今天的土鸡蒸花卷，正是这位帮厨的拿手菜。
　　沈长山送来的人，不是什么酒店的行政大厨，而是一个农家乐的老厨师。
　　擅长的就是家常菜。
　　大锅饭，也不太讲摆盘啊，色泽啊，好吃才是最重要的。
　　啃下一只鸡腿，陈言看了看身边的王刚：“朝阳呢，怎么不吃饭？”
　　“刚刚接了个报警，朝阳去现场了。”
　　“不会是隔壁刘大妈又要闹离婚吧？”
　　“不是，”王刚啃了一块翅膀，嘴角流油：“刘大妈一般都是直接过来，用不着报警。”
　　“是未来小博士幼儿园，有个5岁的孩子，被父母仍在幼儿园5天了，两边都不管……”


第305章 为人父为人母
　　土鸡花卷的味道很不错。
　　陈言吃了两只鸡腿，四个花卷。
　　“去朝阳那看看去，”带上王刚和赵兵，陈言等人驱车前往未来小博士幼儿园。
　　“我到要看看是那个狠心的父母，把孩子仍在幼儿园五天不管不问。”
　　未来小博士幼儿园，是侦缉二分队辖区内的一个私立幼儿园。
　　像这样的幼儿园，陈言管辖的范围内有16个。
　　基本上一个街道办就有一个。
　　这年头，不像陈言小时候，公立幼儿园多，小孩子上的都是公立幼儿园。
　　早些年，因为经济发展迅速，外来文化冲击很大。
　　很多公立幼儿园又被取消。
　　所以，私立幼儿园开始逐渐兴起。
　　到了现在，基本上已经是幼儿园中的主力军了。
　　这种幼儿园，师资力量一般，毕竟是花钱就能进的。
　　当然，私立幼儿园也不乏顶尖的存在。
　　但是，那需要的金钱，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接受的了。
　　十几分钟后，未来小博士幼儿园门口。
　　张朝阳眉头紧皱，正在和幼儿园的老师了解情况。
　　“孩子叫吴家豪，特别乖巧，今年才五岁。”
　　“孩子是两年前送来幼儿园的，每天都是孩子父亲来接孩子。”
　　“但是五天前，孩子的父亲没有准时来，我们就打了电话……”
　　事情有些难办。
　　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张朝阳有点头大。
　　陈言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张朝阳紧皱眉头。
　　身边，一个小男孩正在书桌上写写画画。
　　五岁的孩子，现在是在大班，下半年就要上幼小衔接了，明年就能上小学了。
　　“朝阳具体什么情况？”
　　抬头看见是陈言，张朝阳的苦瓜脸立马露出了笑容：“队长，你怎么来了！”
　　好似抓打一根救命稻草的张朝阳，不等陈言说话，赶紧汇报。
　　“队长，是这么回事……”
　　原来，这个孩子的母亲，不在连城，而是在沈市打工。
　　孩子的父亲，照顾孩子多一些。
　　孩子在上幼儿园的这两年，基本上都是孩子的父亲接送他。
　　幼儿园的老师只见过这孩子的母亲大概两三次。
　　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的那种。
　　“五天前，吴家豪的父亲吴北聚却没有来准时接孩子。”
　　幼儿园的老师以为孩子的父亲临时有事，就多等了一会。
　　“不过，老师等了一个多小时，孩子的父亲也没来，老师就只能打电话给吴北聚。”
　　结果，吴北聚说他以后不能接孩子了。
　　让幼儿园的老师联系孩子的母亲。
　　“然后，吴北聚告诉幼儿园的老师，他在幼儿园门口的小超市，给孩子留了几件衣服。”
　　“还有孩子母亲的电话号码，但人一直没来。”
　　陈言怔怔的看着张朝阳：“完了？”
　　嗯。
　　张朝阳点点头：“完了。”
　　陈言：“……”
　　什么就完了？
　　“孩子的父亲为什么不来接孩子？”
　　“是临时出了什么事，还是有其他原因？”
　　“五天时间，孩子没哭？”
　　“哭了。”这也是张朝阳头疼的地方。
　　“幼儿园没办法，几个老师只能轮流住在在幼儿园照顾孩子。”
　　“但是小朋友毕竟才五岁，晚上没有亲人在身边，每天晚上都哭。”
　　“然后幼儿园的老师就给孩子的父亲打电话。”
　　“这个吴北聚和会和孩子聊天，然后能把孩子哄睡……”
　　“孩子的母亲呢？”
　　“幼儿园联系了，那边说不管，让找他爸。”
　　“幼儿园联系了几天，刚开始的时候，最起码还能联系上，可后来孩子的母亲直接不接电话。”
　　“幼儿园这边换了电话打才通，可是几次之后，换电话也没有，估计只要连城的手机号，那边就直接挂断。”
　　陈言：“……”
　　淦。
　　还特么有这样当父母的？
　　“给沈市那边发协查，让那边帮忙，找到孩子的母亲。”
　　“我亲自给王风雷副大队长打电话请他们帮忙。”
　　“孩子才五岁，他们的父母，已经涉嫌遗弃儿童。”
　　“还有，通知小李，把那个吴北聚抓回来！”
　　陈言办了这么多案子，头疼的案子有，棘手的案子也有。
　　甚至，有几个案子办的让人惊心动魄。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案子，让陈言如此生气。
　　不远处，正在画画的吴家豪，特别乖巧。
　　但是，他没有跟其他孩子去玩。
　　五岁的孩子，已经很懂事了。
　　听老师说，是别的孩子不跟他玩。
　　说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老师没办法，就只能给吴家豪单独安排一个桌子，让他画画。
　　然后就报警了。
　　他们已经照顾孩子五天了，父母双方都不管，他们只能报警。
　　然而，仅仅五天时间，听幼儿园的老实说，吴家豪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的吴家豪，是幼儿园里最活泼的孩子。
　　爱跳爱玩，喜欢帮助别人，和好多小朋友关系都很好。
　　但是，现在的吴家豪沉默少语，被小朋友说过两次之后，就一直在角落里画画。
　　有的时候，还会流眼泪。
　　老师问他是不是想爸爸了。
　　孩子却摇摇头，说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一个小时后，陈言见到了吴家豪的父亲吴北聚。
　　此时的吴北聚，还穿着黄色制服，是一个外卖小哥。
　　“爸爸！”
　　吴北聚刚刚进入幼儿园，一直背对着大门，在角落里画画的吴子豪却好像感应到了什么。
　　突然回头，看到了吴北聚。
　　喊了一声，小家伙撒腿就朝着吴北聚跑去。
　　“爸爸！”
　　“你怎么才来啊！”
　　“他们都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都不跟我玩……呜呜呜……”
　　“爸爸，我想你……”
　　“爸爸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呜呜呜……”
　　“我以后一定听爸爸的话，你不要出差了好不好……”
　　“那个变形金刚我也不要了……”
　　看着吴家豪搂住吴北聚的脖子，呜呜的哭声，好像刀子一样，插在现场每一个人的心口。
　　几个幼儿园老师，早就眼圈含泪。
　　张朝阳从几个幼儿园老师那了解到的情况看，吴北聚是个很合格的父亲。
　　整个幼儿园一百多个孩子。
　　90%都是母亲接送孩子。
　　还有一部分是姥姥姥爷或者爷爷奶奶接送。
　　还有一小部分是保姆接送孩子。
　　父亲接送孩子的有，但大多都是偶尔过来送，偶尔过来接。
　　常年累月接送孩子的父亲，只有吴北聚一人。
　　所以，幼儿园的老师对吴北聚的印象很深。
　　可是， 就是这样的一个父亲，为什么要把孩子仍在幼儿园五天不管不问？
　　吴北聚晚上和吴家豪打电话聊天，哄孩子睡觉的时候，老师就在孩子身边。
　　吴北聚说他出差了，要很久才能回来。
　　吴家豪就问他，为什么出差。
　　吴北聚就说，是为了赚钱，给吴家豪买他最喜欢的变形金刚。
　　可是，吴北聚是一个外卖员，怎么可能出差。
　　“乖，小宝不哭，爸爸今天这不是出差回来了吗？”
　　“你看，这是什么？”吴北聚抱住吴家豪，右手像是变戏法一般的，掏出了一个变形金刚：“我不是说了吗，爸爸出差赚钱，是为了给你买变形金刚。”
　　可是，吴家豪看都没看变形金刚一眼，只是紧紧的搂住吴北聚的脖子：“呜呜……”
　　“我不要变形金刚，我只要爸爸……”
　　这次不仅是几个幼儿园老师，就是陈言、张朝阳等人，眼圈也都红了。
　　吴北聚对孩子的爱，众人都能看出来。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吴北聚如此狠心的丢下孩子五天？


第306章 养了五年不是亲生的
　　陈言一直在一旁看着。
　　拍了拍身边的小李，就是把吴北聚带回来的侦缉员。
　　“变形金刚是吴北聚路上买的？”
　　小李摇摇头：“不是，那个变形金刚一直在他外卖车的保温箱里。”
　　“不是临时买的。”
　　哦。
　　陈言点点头，走向吴北聚和吴家豪：“小宝，我是警察叔叔。”
　　“你先跟其他小朋友玩，我跟你爸爸说些事情，好不好？”
　　吴家豪的情绪现在已经稳定了不少，可是听到陈言的话，又再次搂紧吴北聚的脖子：“警察叔叔？”
　　“你们是要抓我爸爸吗？”
　　“他不是坏人，你们不要抓他好不好？”
　　“如果你们一定要抓他，把我也抓走，我不想离开爸爸。”
　　陈言：“……”
　　“叔叔知道你爸爸不是坏人，也不是要抓你爸爸的。”
　　“警察叔叔只是要跟你爸爸了解情况，让小宝的爸爸帮助警察叔叔抓坏人。”
　　“不信，你问王老师。”
　　吴家豪显然还没有相信陈言，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老师：“老师，这位警察叔叔说的是真的吗？”
　　王梓瑶笑了笑，走过来，伸手抱住吴家豪：“小宝乖，警察叔叔说的是真的。”
　　“你爸爸要帮助警察叔叔破案，我带你跟其他小朋友玩，告诉他们，你爸爸来接你了，好不好？”
　　也许是老师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急于和小朋友分享父亲来接他的事情。
　　总之，小家伙松开了吴北聚的脖子，跟着王梓瑶老师离开了。
　　不过，小家伙显然怕父亲再次消失，一步三回头：“爸爸，等你帮完警察叔叔，要接我回家哦……”
　　“好，等会回家。”
　　……
　　幼儿园门卫房。
　　陈言看向吴北聚，眼神中带着疑惑：“说吧，为什么不来接孩子？”
　　“你知不知道，这五天你儿子在幼儿园是怎么过的？”
　　“你和你老婆的这种行为，已经涉嫌遗弃儿童，这是犯法的！”
　　吴北聚没有说话，只是从兜里取出一张纸，递给陈言。
　　“陈警官，不是我不管孩子，只是……”
　　“我没办法管了……”
　　没办法，陈言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这个吴北聚得了什么绝症不成？
　　可是，不像啊，小李刚刚可是在吴北聚送外卖的时候找到他的。
　　打开已经有些卷边的纸张，陈言微微一怔。
　　不是陈言想象中的绝症诊断书，而是亲子鉴定结果报告单。
　　最下方是鉴定结论。
　　不支持吴北聚是吴家豪的生物学父亲。
　　鉴定日期，正是五天前。
　　“这是第二份鉴定报告了，”吴北聚此刻好像被抽取了全身的精气神。
　　眼神毫无焦距的盯着陈言手中的亲子鉴定报告。
　　“半个月前，我就去鉴定了，当时我以为报告搞错了。”
　　“电视里不经常演鉴定样本搞错的事情吗。”
　　“我怕他们搞错了，就带着小宝去抽血，再次鉴定了一回。”
　　“五天前，鉴定报告出来了。”
　　“那是连城市最权威的亲子鉴定中心，他们跟我签的合同，说出了问题，他们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没办法再骗我自己……呜呜……”
　　“我没办法！”
　　“小宝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不是……啊啊……呜呜……”
　　陈言和张朝阳等人，看着眼前情绪崩溃的男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陈言原本的一腔怒火，也瞬间消散。
　　亲子鉴定报告在这，吴家豪不是吴北聚的亲生儿子。
　　那么，从法律上讲，吴北聚对吴家豪没有扶养的义务，也没有监护的权力。
　　养了五年的儿子，从上幼儿园开始，吴北聚每天接送，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吴北聚对吴家豪的爱。
　　可是，孩子竟然不是亲生的。
　　吴北聚能怎么办？
　　把孩子留在幼儿园，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而且，每天晚上，他还会跟吴家豪通电话……
　　陈言无法想象，吴北聚晚上跟孩子通电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小宝的母亲，根本不打算管孩子。”
　　“幼儿园的老师打过电话，那边直接挂断了。”
　　“吴先生，关于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十几分钟后，吴北聚的情绪终于有所好转，毕竟早就知道结果。
　　吴北聚已经接受了现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还是联系孩子他妈吧……”
　　吴北聚离开了。
　　没有和吴家豪打招呼。
　　就那么离开了。
　　陈言想把他叫回来，可是没办法开口。
　　吴北聚不是吴家豪的亲生父亲。
　　孩子是他妻子和别人非婚生的。
　　从法律上来讲，他和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甚至，从情理上来讲，陈言他们也没有理由让吴北聚照顾孩子。
　　只是，想起刚刚吴家豪抱着吴北聚脖子的场景，陈言长长叹了一口气。
　　把吴家豪的老师王梓瑶叫过来，陈言把大概情况给王老师说了一下。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先骗一下孩子，说他父亲在配合警察办案，这两天还不能接他回家。”
　　好看的言情
　　“孩子母亲那边，我们已经让沈市侦缉队找人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到时候，把人带过来，我们再研究解决办法吧。”
　　“孩子在幼儿园的费用，我先个人垫付上。”
　　“不不不，陈队长，费用倒没什么，就是时间上，可能不能太长。”
　　陈言点点头。
　　离开幼儿园，陈言隔着教室门上的玻璃，看了一眼正在跟小朋友们玩耍的吴家豪。
　　和刚刚看见吴家豪的时候不同，小家伙现在很活泼，脸上的笑容很自然。
　　也许，他现在最期待的就是赶紧放学，好跟父亲回家吧。
　　返回侦缉二分队，陈言给王风雷副大队长打了电话，讲大概情况说了一下。
　　“领导，沈市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陈言，你放心，我亲自督办，人一找到，立即给你送到连城市。”
　　“谢谢领导支持！”
　　挂断电话，陈言揉了揉眉心。
　　头疼！
　　孩子到底该怎么办？
　　小宝的母亲肯定能够找到， 也能送到连城来。
　　但是，人都不用见，陈言就知道这女人是什么货色。
　　一个能跟别人生孩子，让自己老公扶养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更不用说，幼儿园给她打电话，这女人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闻不问。
　　电话都挂了。
　　孩子不是吴北聚的，但总不能也不是她的吧。
　　可是，如果真的把孩子交到他母亲手里……
　　可想而知，一个上幼儿园都不送几次的母亲，对孩子会怎么样。
　　如果真的把孩子交给他的母亲，说不定这孩子的一辈子就毁了。
　　但是，如果让吴北聚那边扶养小宝，别说他本人愿不愿意。
　　法律也不允许啊。
　　亲生母亲健在，监护权怎么给吴北聚？
　　没有监护权，吴北聚就是想养也养不了。
　　拿起电话，拨通内线：“朝阳，来我办公室一下。”


第307章 我不行，听你的
　　坐在陈言办公室，张朝阳满面愁容。
　　“这事……”砸吧砸吧嘴，张朝阳半天没憋出一个好屁。
　　“队长，这事不好办啊。”
　　陈言：“……”
　　废话，好办还找你来商量什么。
　　不就是因为不好办才找你出主意的吗。
　　“我当然知道不好办，小家伙的母亲已经找到了。”
　　“沈市那边，王风雷副大队长亲自安排的。”
　　“那边的同事，是在一个叫辉煌天下的娱乐会所里，找到那个……”
　　唉……
　　长长叹了一口气。
　　辉煌天下，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吴北聚找了一个什么老婆。
　　沈市那边的同事看了协查通报，知道一些情况。
　　把辉煌天下娱乐会所的情况，给陈言这边都通报了。
　　涉皇倒是不至于。
　　没有那事。
　　但是一些有偿陪侍……
　　打打擦边球的事情，肯定有。
　　“那边怕中间出什么岔子，专门派车将孩子母亲送了回来。”
　　“我们得想个办法。”
　　张朝阳摊摊手：“能有什么办法。”
　　“那个女人，估计谁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
　　“看这个样子，吴北聚和那女人肯定是要离婚的。”
　　“孩子没有超过八岁，一般来讲，如果吴北聚不争取，或者没有其他特殊理由，孩子的抚养权一定是判给孩子母亲。”
　　接过陈言递过来的香烟，张朝阳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而且，孩子不是吴北聚亲生的。”
　　“他没有理由要孩子，也不可能要孩子。”
　　“这孩子，最后还是得他母亲扶养。”
　　陈言皱眉。
　　张朝阳说的，他早就想过了。
　　但是，就冲着孩子他妈五年来都没有接送过几次孩子，在吴北聚发现孩子不是亲生的之后，依然对孩子不管不顾。
　　陈言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孩子要是跟了他母亲，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要说长大后有什么成就，长成接班人了。
　　不违法犯罪都是老天爷开眼了。
　　“朝阳，这样，你看行不行。”
　　想了半晌，陈言觉得，还得是从孩子的父亲，吴北聚身上下功夫。
　　从今天接触吴北聚的情况看，他虽然不能接受孩子不是亲生的。
　　但是，无论是晚上陪孩子聊天，哄孩子睡觉，还是那个早就买好的变形金刚，都说明吴北聚本身对孩子还是有感情的。
　　而且感情很深。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五年了，别说孩子，就是养条狗，养只猫，也舍不得说扔就扔吧。
　　“我们这么办，等会……”
　　办公室里，陈言和张朝阳开始“密谋”。
　　“队长，”张朝阳看向陈言的眼神中，满是怀疑：“这个……能行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
　　“有什么不行的？”
　　“要不，你想出来一个好办法，我听你的。”
　　“我？”
　　张朝阳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我不行，听你的！”
　　“啰嗦……”
　　“密谋”结束，张朝阳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陈言办公室。
　　“队长……真的行吗？”
　　陈言：“……抓紧去办！”
　　三个小时后。
　　张朝阳还没回来。
　　吴家豪的母亲已经被送到。
　　“两位辛苦，今天别回去，晚上我做东，请咱们沈市侦缉队的两位领导喝一杯。”
　　“别，陈组长，领导交代了，人送到立马返回，不能给您添麻烦。”
　　负责送吴家豪母亲的两个侦缉员哪敢让陈言请客喝酒。
　　这要是一般的基层侦缉分队的队长，他俩肯定答应。
　　在沈市侦缉队的侦缉员眼里，其他市级侦缉队的基层侦缉队队长，也就和他们一个级别。
　　但是连城的不一样。
　　当然，连城侦缉队，别的侦缉分队队长也一样，只有陈言不一样。
　　这位可是挂着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的头衔。
　　直接向秦川汇报，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王风雷见了，也是悦颜相待，他们两个普通侦缉员和陈言的酒……
　　回去还混不混了。
　　两人放下人，开车就要走。
　　陈言给王刚使了个颜色，老小子赶紧跑进厨房。
　　“这样，兄弟两个公务繁忙，既然不喝酒，那就带上点我们分队的特产，这个可不能推脱了啊。”
　　两人相视一眼，知道再推脱就是不给陈言面子：“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谢谢陈队。”
　　四个普通纸盒，被王刚放进了车里。
　　挥手送两人离开，陈言看向身边的王刚：“你给带了点什么？”
　　“就中午吃的啊，两只叫花土鸡。”
　　“还打包了两碗鲍鱼捞饭。”
　　嗯，陈言点点头：“不错，挺实在的。”
　　“走，咱们去看看吴北聚的这个媳妇，到底是何方神圣。”
　　讯问室。
　　陈言终于见到了吴北聚的媳妇，吴家豪的亲生母亲，范晓梅。
　　第一眼，陈言见到范晓梅的第一眼，印象就非常不好。
　　这个女人，打扮的……很清凉。
　　即便现在这个季节，连城和沈市天气已经逐渐热了起来，但是早晚温差还是挺大的。
　　就范晓梅穿的，不，应该叫围上的几块破布，估计风大点都能吹跑。
　　如果，这个范晓梅有什么难言之隐，被逼无奈从事这样的工作，陈言也好，或者是其他人都能理解。
　　但是，根据陈言掌握的情况，吴北聚甚至都不知道范晓梅是在娱乐会所当公主。
　　吴北聚和范晓梅结婚的这五年，除了第一年，范晓梅在连城生下了孩子，一直和吴北聚在一起，其他时间，都在沈市工作。
　　吴北聚后来也带孩子去过几次沈市看范晓梅，但是都被范晓梅糊弄过去了。
　　他一直以为范晓梅是在沈市那边卖化妆品。
　　本来，吴北聚也想搬过去，反正他一个送外卖的，到哪都是送。
　　还不如跟老婆在一起。
　　可是范晓梅不同意。
　　说化妆品店是她一个远方表姐的，吴北聚也过去，会给她表姐添麻烦。
　　说两个人赚钱，不在一起，都能攒起来，过几年在沈市或者连城买个房子，一家人也有个住的地方。
　　也许正因为是为了房子，吴北聚什么都信。
　　每天送外卖累的跟狗一样，还要照顾吴家豪。
　　这几年，除了孩子的花销和自己吃饭的钱，所有的钱都给了范晓梅。
　　所以，范晓梅根本不缺钱。
　　范晓梅干这行，只是因为她喜欢。
　　因为来钱快。
　　毕竟，吴北聚五年攒下的钱，都不够买她手腕上的那块表。
　　陈言从不怀疑自己的眼睛，范晓梅手上的那块奢饰品腕表，是真品。
　　售价十五万。
　　“范晓梅， 我是连城侦缉二分队队长陈言，你可以称呼我陈警官。”
　　“这次传唤你过来，主要是因为你和吴北聚在婚姻存续期间，婚外生子，给吴北聚造成重大经济、精神损失。”
　　“吴北聚要求你赔偿他所有损失189万元。”
　　“而且，五天前，你把孩子遗弃在未来小博士幼儿园，已经涉嫌构成了遗弃儿童罪。”
　　“并且园区老师多次给你打电话，你要么不接，要么压断，甚至干脆拉黑幼儿园老师电话，情节非常严重，我们计划对你进行公诉。”
　　“知道遗弃儿童罪，要判几年吗？”
　　原本花枝招展的范晓梅，对陈言等人毫不在乎。
　　即便是坐在讯问室，依然掏出个小镜子在补妆。
　　但是，听完陈言的话，范晓梅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愣神了片刻，才缓过神来。
　　张牙舞爪的反驳。
　　“什么189万？”
　　“我还没告他赔偿我青春损失费呢！”
　　“再说，把孩子仍在幼儿园的是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308章 人心向善
　　范晓梅此刻的样子，让陈言想起一个词。
　　泼妇。
　　这是陈言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泼妇撒泼。
　　说真的，算是涨了见识了。
　　当然，范晓梅这么大的反应，可以理解。
　　毕竟都要坐牢了。
　　啪！
　　陈言拍桌子的声音，吓得范晓梅一激灵。
　　“范晓梅！”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你撒泼的地方吗？”
　　“你和吴北聚结婚3三个月后怀孕，之后生下了孩子。”
　　“属于婚姻存续期内，与他人非婚生子。”
　　“五年来，都是吴北聚赚钱养孩子，并照顾孩子，而你没有尽作为母亲的一点义务。”
　　“可是孩子并不是吴北聚亲生，你不该赔偿他损失吗？”
　　“还有，孩子既然不是吴北聚亲生的，他从法律上来说就没有对孩子的监护权。”
　　“你和孩子的亲生父亲才是孩子的监护人。”
　　“所以，把孩子遗留在幼儿园，涉嫌遗弃儿童罪的人是你，而不是吴北聚！”
　　“范晓梅，记住，这里是什么地方！”
　　“幼儿园今天已经报案，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判刑坐牢，要么调解赔偿！”
　　脸色苍白的范晓梅，以前被抓，都是因为有偿陪侍。
　　最多教育一番，关两天就放出来了。
　　哪见过今天这阵仗。
　　而且，陈言说完后，没有等范晓梅反应，直接离开了讯问室。
　　吓得范晓梅冷汗直冒。
　　询问室外。
　　王刚有些懵逼的看向陈言。
　　“头，刚刚那些事，好像不对劲吧“？”
　　范晓梅不懂，王刚还不懂？
　　陈言刚刚说，没有一件是真的。
　　吴北聚自然是没有要钱的意思，遗弃儿童……
　　其实也算不上。
　　孩子毕竟在幼儿园。
　　而且，幼儿园的老师也能联系上吴北聚。
　　虽然范晓梅后来不接电话了，但是并没有造成遗弃的事实，起码前边联系上了。
　　没有发生的事情，自然不算犯罪。
　　法律讲究的是证据。
　　你不能说我想杀人，结果我就犯杀人罪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万恶淫为首，论心不论迹，论心世上无完人。
　　陈言撇了眼王刚：“我当然知道。”
　　“可是，范晓梅这样的人，你不把她吓唬住，后面的事，根本没法办。”
　　花开两枝。
　　在陈言见到范晓梅的时候，张朝阳正在吴北聚家里。
　　“张警官，是孩子那边有什么事了吗？”
　　吴北聚见到张朝阳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孩子的事。
　　“没有没有，”张朝阳摆摆手：“我们跟孩子说你去帮警察叔叔办案去了，忙完了就来接他。”
　　“小家伙在幼儿园玩的很开心，这点你不用担心。”
　　听到吴家豪没事，吴北聚紧张的表情有些缓解，接着苦笑摇摇头：“我担心有什么用。”
　　“那不是我儿子。”
　　张朝阳：“……”
　　吴北聚一句话，让张朝阳嘴里的话一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的计划。
　　尴尬了片刻，张朝阳硬着头皮：“吴先生，是这么回事。”
　　“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孩子的事情。”
　　“张警官，不用商量了。”
　　“孩子不是我的，我没办法管，你们直接联系范晓梅吧。”
　　“我必须要跟她离婚。”
　　“怪就怪我当初瞎了眼……”
　　张朝阳：“……”
　　吴北聚算是善良的。
　　只是想跟对方离婚。
　　这要是换一个脾气暴躁的，杀人的心思都有。
　　“是这样的，吴先生，离婚这件事，肯定是要离的。”
　　“对方在沈市，我们会协调沈市侦缉队，把人送回连城，让你们迅速离婚。”
　　“关键是孩子的问题。”
　　“你既然发现孩子不是亲生的，那应该也知道范晓梅是干什么的了吧。”
　　呵呵。
　　吴北聚惨笑两声：“她一直跟我说她在沈市卖化妆品。”
　　“可是，一直都不让我去找她。”
　　“上个月，我一个发小跟他们老板去沈市玩，说是在一个叫什么辉煌天下的会所看到了我媳妇。”
　　“我开始还不信，他就把照片发过来了。”
　　“而且，我发现小宝这两年长的和我越来越不像。”
　　“我和范晓梅都是单眼皮，孩子却是双眼皮。”
　　“所以，我才有了做亲子鉴定的想法。”
　　“果然，孩子不是我的。”
　　张朝阳点点头，递给吴北聚一根烟：“既然你知道范晓梅是做什么工作的。”
　　“那你应该知道，你们离婚后，孩子如果跟了她，以后会长成什么样。”
　　接过香烟，吴北聚眼神坚定：“张警官，那是她的事情。”
　　“我虽然挣得钱不多，但是我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血汗钱，干干净净。”
　　“这个婚，我是必须离的！”
　　唉……
　　“离婚，当然是要离婚的，即便对方不愿意，我们也能找律师帮你离婚。”
　　“但是，吴先生，我想跟你沟通的是，吴家豪的问题。”
　　“离婚了，孩子就归她，跟我没关系了。”
　　张朝阳摇摇头：“不不，也可以有关系。”
　　嗯？
　　“都不是我亲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孩子确实不是你亲生的，但是你养大的。”
　　“五年时间，除了第一年生孩子范晓梅在，其他时间，都是你在照顾孩子吧。”
　　“换句话说，这孩子，基本上就是你一个人拉扯大的。”
　　“所以，从法律上来讲，如果你和范晓梅离婚，她同时又主动放弃孩子的监护权，那么，你作为孩子的实际抚养人，是有可能拿到孩子抚养权的。”
　　“也就是说，如果你想，孩子以后可能归你！”
　　归我？
　　吴北聚有些茫然的看向张朝阳：“可是，孩子即便归我，但终究不是我亲生的。”
　　“以后孩子长大了，他们又来要怎么办？”
　　张朝阳一听，心里一喜：“吴先生，我就知道你对孩子肯定放不下。”
　　“你看，是这样的啊。”
　　“第一，你养了孩子五年，从小到大都是你在照顾孩子，即便不是亲生的，也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感情肯定是有的。”
　　“第二，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就怕万一你养了孩子，可是范晓梅以后再纠缠，或者对方干脆来要孩子，竹篮打水一场空，对吧？”
　　“你看，这个事吧，本来跟我们关系不大，我们纯粹就是不忍心孩子跟她母亲，以后学坏了。”
　　“所以，我们给你一个建议，你看这样行不行……”
　　张朝阳把陈言出的主意给吴北聚详细说了一下。
　　“如果你愿意领养吴家豪，我们可以保证，范晓梅绝对不会去找你，她也找不到你。”
　　“今天你见过的我们队长，会通过私人关系，给你在椰子市解决工作问题，还有孩子的上学问题。”
　　“所有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远离连城，远离辽省。”
　　“还有你这几年交给范晓梅保管的钱，我们会帮忙给你要回来。”
　　“总之，到了椰子市，没有熟人，没有过去，只有你和你儿子，还有一份足够你买房子的稳定工作。”
　　“那里没人知道孩子不是你亲生的，范晓梅也不会骚扰你们。”
　　“你看……这个建议怎么样？”
　　吴北聚仔细的听完了张朝阳的建议。
　　脸上的表情从眉头紧皱，逐渐到充满希翼。
　　张朝阳给吴北聚的，不是建议。
　　而是一个新的人生！
　　吴北聚是真的接受不了孩子吗？
　　不，不是的。
　　吴家豪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儿子，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倾注了吴北聚大量心血。
　　如果他真的在乎的是孩子不是亲生，没有一点感情，就不会半夜陪孩子聊天。
　　就不会有那只变形金刚。
　　他不能接受的是妻子的背叛。
　　不能接受的是别人异样的眼光。
　　即便身边的人大多数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婚。
　　但是，吴北聚知道。
　　所以，他会感觉每一个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绿毛龟一样。
　　而现在，张朝阳许诺给他的是一个崭新的生活。
　　一个没有过去，没有范晓梅，没有欺骗，也没有对未来担忧的新的人生！


第309章 没有遗憾的落幕
　　吴北聚答应了。
　　“如果可以拿到孩子的抚养权，我愿意。”
　　对于吴北聚来讲，陈言的考虑是正确的。
　　孩子虽然不是吴北聚亲生，但却是吴北聚养大的。
　　只要能够开启新的生活，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那么，吴北聚很大概率会答应陈言的这种方案。
　　至于工作，当然好办。
　　陈言和小御姐在椰子市的别墅都不止一个，而且还有长海集团在那边开发的商业楼盘。
　　吴北聚高中辍学，没有什么特长，但是当保安肯定没问题。
　　陈言给他安排了一个保安队长，工资不低，八千多。
　　离开吴北聚租住的房子，张朝阳第一时间给陈言打了电话。
　　“头，吴北聚这边同意了。”
　　“好！”
　　同意就好！
　　哈哈。
　　说一千道一万，这个事情，陈言他们只是好心。
　　只是不忍心看到吴家豪一个五岁的孩子成为范晓梅犯错的牺牲品。
　　况且，孩子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范晓梅几次，对母亲的依赖很轻。
　　所以，小孩子如果能跟着吴北聚，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关键是要看吴北聚愿不愿意。
　　毕竟，就像吴北聚说的，即便孩子是他养大的，可毕竟不是他亲生的儿子。
　　如果吴北聚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谁说什么都没用。
　　现在好了，陈言利用私人关系解决了吴北聚的工作问题，能给他们提供一个全新的生活。
　　这给吴北聚接受吴家豪提供了一个外在条件。
　　现在，剩下的就是搞定范晓梅。
　　只要范晓梅同意，主动放弃吴家豪的抚养权，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挂断张朝阳的电话，陈言带着王刚再次回到了讯问室。
　　“范晓梅，关于刚刚我说的两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调解！我选择调解！”
　　范晓梅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选择坐牢。
　　“好，既然你选择调解，那我们就先说说你和吴北聚财产分割的问题。”
　　“我们已经查过银行转账记录，这几年，吴北聚一共给你转了112356元。”
　　“这些钱属于你们的婚姻共同财产，其中一半，你要返还给吴北聚，也就是56178元。”
　　“还有你这些年赚的钱，其中一半，也要给吴北聚。”
　　一提到钱，范晓梅的脸色邋遢下来：“我……我没钱……”
　　“没钱？”
　　砰！
　　王刚怒视范晓梅：“这些年你干的什么工作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手上的表都超过十万块，你说自己没钱？”
　　“呜呜……我真的没钱，我赚的钱，还有吴北聚给我的钱，都花了，买手表、包包……还有打麻将输了。”
　　“哦，对了，还有一些钱给家豪买玩具和衣服，我都邮寄回来了。”
　　“你给吴家豪买了多少钱的玩具和衣服？”
　　“额……大概……我想想……最少也有一千块钱吧……”
　　陈言：“……”
　　王刚：“……”
　　“那你现在银行卡里有多少钱？”
　　“2万多吧。”
　　陈言和王刚对视一眼，只有无奈。
　　陈言突然有一种想离开讯问室，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的冲动。
　　“范晓梅，现在说说你对吴家豪的抚养权，你和吴北聚离婚后，孩子的抚养权应该……”
　　“给他！给他！我不要抚养权，都给他！”
　　陈言：“……”
　　陈言想过范晓梅有一百种一万种回答，但是其中没有一种是这句话。
　　她……真的是一位母亲？
　　“范晓梅，吴家豪不是吴北聚亲生，你们离婚后，如果你没有主动放弃抚养权，吴北聚就没有领取孩子抚养权的资格，孩子的抚养权是你的。”
　　“不行，我不要，我要是带着孩子，我以后怎么办？”
　　“这样，两位警官，你们给吴北聚说，我主动放弃孩子的抚养权，你们让他养。”
　　“我可以给他钱……对了，这个手表，给他，我去年才买的，现在最少还能卖十万块！”
　　“你们跟他说，只要他肯要孩子，我干什么都行！”
　　……
　　范晓梅在谈到孩子抚养权的时候，陈言有些无法形容抚养权在她眼里是什么。
　　烫手山芋？
　　不是，在范晓梅看来，那可能是个炸弹。
　　一个到她手里就会爆炸的炸弹。
　　汝之密糖，彼之砒霜。
　　吴北聚和范晓梅始终没有见面。
　　即便是离婚证的办理，都是张朝阳安排律师委托办理的。
　　范晓梅也没有去看幼儿园里的吴家豪一眼。
　　当然，也有可能是范晓梅根本就找不到自己亲生儿子的幼儿园在哪。
　　甚至，连幼儿园叫什么她可能都不知道。
　　留下2万块钱，还有那块手表，范晓梅穿的依然清凉，好像一只自由的乌鸦，逃也似的上了返回沈市的火车。
　　等待她的，是沈市花花绿绿的世界，是无拘无束的夜生活。
　　还有地狱深渊。
　　当然，也许再过两年，不。
　　也许再过两个月甚至是明天。
　　范晓梅会在沈市再次碰到一个善良的男人。
　　然后结婚，然后……
　　然后会怎么样，没人知道。
　　也许根本就不会再有然后。
　　吴北聚本来是不想要这钱的，但是陈言跟他说必须要。
　　“这是你这几年血汗钱，你为什么不要！”
　　有陈言帮忙，只用了一天时间，所有的事情就都办好了。
　　未来小博士幼儿园。
　　“爸爸！”吴家豪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前的活泼好动：“警察叔叔说你帮他们抓坏人了。”
　　“我以后也要当警察，保护爸爸还有王老师！”
　　“那你要不要保护幼儿园的小朋友啊？”
　　蹦到吴北聚怀里的吴家豪看向陈言，歪着大脑袋想了想，然后重重的点头：“嗯，只要他们跟我玩，不说我没人要，我也会保护他们的。”
　　南下的火车。
　　“陈警官，谢谢你！”
　　火车站门口，吴北聚给陈言等人深深鞠躬。
　　扶起吴北聚，陈言摸了摸一旁吴家豪的头：“希望孩子跟着你，能健康的长大成人。”
　　看着缓缓驶出车站的列车，陈言、张朝阳、王刚迟迟没有离去。
　　吴北聚确实是老实人，也是好人。
　　更是一个好父亲。
　　“头，回去吧。”
　　递给陈言一只香烟，张朝阳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类似的事情，张朝阳以前碰到过。
　　只是，最终的结果，都是家庭破碎。
　　今天的这事，虽然吴北聚和范晓梅也离了婚。
　　但是，这个婚离的好。
　　这个结局，因应该算是没有遗憾的结局。


第310章 姐夫，吃这个！
　　今天是周末，离开火车站，陈言直奔长海大厦。
　　已经和小御姐约好了，今天晚上看电影。
　　大厦门口的保安很尽职，标准的敬礼姿势，一看就是训练过的。
　　给沈云懿发了微信后，不到五分钟，小御姐就下楼了。
　　已经站在副驾驶车门的陈言，打开车门：“沈总请上车。”
　　小御姐抿嘴微笑，胜似百花盛开：“嗯，有眼力见。”
　　车上，沈云懿抱着陈言，就吧唧了一口：“对了，前面左转，我们去接下云舒。”
　　嗯？
　　“云舒怎么了，接她干嘛？”
　　虽然疑惑，但陈言还是打开左转灯，驶向了长海物资采购公司。
　　沈云舒被劫持的事情，公司里的人并不知道，所以第二天在侦缉二分队录完口供，沈云舒就直接上班了。
　　“小丫头非要请我们吃饭，说是要报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就算了，她爸给我们二分队送了好几卡车的物资，还有二十辆越野车。”
　　“恩情早就报完了。”
　　说起这件事，陈言还被张云虎和刘青山吐槽了两天。
　　他们当年在二分队的时候，是啥也没有。
　　话说，他们当年也没少办案子啊。
　　可怎么就碰不着这种慷慨的大款？
　　结果陈言一句话就给怼回去了。
　　“给你们，你敢要吗？”
　　要个屁。
　　沈长山是你媳妇的二叔，又不是他们二叔。
　　警民一家亲是没错，但不是真的一家。
　　这种事，只要有心人往上一报，就等着芭比q吧。
　　陈言倒是不用顾忌这个。
　　沈长山给侦缉二分队送车送物资，是以长海集团的名义。
　　现在，整个辽省侦缉大队，哪个不知道长海慈善基金？
　　说白了，这是陈言在拿自己家的钱，在补贴侦缉队。
　　沈云懿翻了翻好看的大眼睛：“我说了啊，小丫头不听。”
　　“非要请我们吃饭……对了，等会还要跟我们看电影。”
　　嘎？
　　陈言差点一个刹车停路边上。
　　“吃饭就吃饭，跟我们看电影干什么？”
　　陈某人不愿意了。
　　要知道今天的电影可不是普通的在电影院里看电影。
　　是汽车电影公园。
　　陈言提前一周就预约了一个好位置。
　　视野好，位置私密。
　　“小丫头以前很少跟我出去玩，今天不知道怎么，非要跟去。”
　　沈云懿摊摊手，也很无奈。
　　话说，今天的汽车电影，她也期待了好几天啊。
　　“不行，不能带她去……”
　　陈言想了想，不能让沈云舒破坏自己预谋已久的大计。
　　饭店。
　　“姐夫，吃这个，刚刚捞上来的生蚝哦。”
　　“姐夫，尝尝这个，特别嫩。”
　　“姐夫，还有这个，大海参哦。”
　　“姐夫……”
　　陈言有种想要跳楼的冲动。
　　不是说好的吃饭吗，报恩吗？
　　你当着你姐的面，一直给我夹菜，真的是在报恩，不是在报仇？
　　“咳咳！”
　　放下碗筷，陈言拿起餐巾抹了抹嘴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一边一直在戳海参的沈云懿。
　　小御姐脸色虽然不动声色，还面带微笑，但是为什么一直拿着叉子戳海参？
　　那海参上边的尖刺都戳没了。
　　“云舒啊，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哎呀，没有啦，就是请姐姐和姐夫吃饭，感激两位的救命之恩。”说完，小萝莉甜兮兮的看向沈云懿：“姐姐，你说是吧？”
　　“嗯。”轻轻嗯了一声，沈云懿切下一块被戳烂的海参，送进嘴里。
　　吓得陈言一哆嗦。
　　“真没事？”
　　“要是真没事，我吃饱了，晚上队里临时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
　　“啊？”沈云舒差点跳起来：“不是说要去看电影吗？”
　　本来是要去的，结果你这么搞，我怕我没命看啊。
　　“啊，以后再看吧……”
　　看到陈言已经起身，沈云舒不干了，一把抓住陈言的大手，惹得的沈云懿眼角一阵抽搐。
　　“姐夫……你别走，有事！”
　　陈言赶紧抽回爪子，有事就说事，别动手啊。
　　“说吧，到底什么事？”
　　“那个……那个……”沈云舒突然扭捏起来，那个半天也没说出来。
　　“你不说，我可走了啊。”
　　“哎呀，姐夫，别走……”
　　“那就说什么事。”
　　“那个……姐夫……就是……就是那个，你们队里，有没有……单身的……侦缉员啊……”
　　“嗯？”
　　“有啊，怎么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嘻嘻……姐夫！”沈云舒把自己的椅子挪到陈言身边，抱住陈言胳膊，开始撒娇：“那个……伦家现在单身哦……”
　　“你看……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认识啊？”
　　陈言：“……”
　　沈云懿：“……”
　　把胳膊从沈云舒的怀里抽出来，陈言冒了一脑门的冷汗。
　　介绍对象啊！
　　你早说啊。
　　搞得我这个害怕。
　　不过，有一点小御姐说的对。
　　沈云舒别看长的个头不高，规模着实不容小觑。
　　确实是人不可貌相啊。
　　有些东西，光看是不行的，你得摸一摸才知道大小深浅。
　　“云舒，你不是刚失恋吗，这么快就要再找一个？”
　　沈云懿终于开始说话了。
　　不过听语气，心情看来还不错。
　　陈言也暗地松了一口气。
　　找男朋友好，抓紧找，现在就找。
　　陈言回去就给她物色一个。
　　“姐， 我那不叫失恋，我那叫被骗。”
　　“经过这次教训，我觉得我应该找一个警察当老公。”
　　“不用有姐夫这么厉害，只要是正儿八经的警察，如果能再帅一点，那就更好了。”
　　“好！”
　　“这事包在我身上，云舒你放心，我把整个侦缉二分队的单身警察资料都给你弄来，你挨个挑。”
　　“实在不行，我把连城侦缉队的所有单身警察的资料都给你找来，你放心挑，直到满意为止！”
　　“嘻嘻……”
　　吧唧！
　　“我就知道姐夫最好！”
　　摸了摸脸上的口水，看了看脸色突然阴沉的沈云懿，陈言觉得，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吧。
　　沈云舒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出格。
　　吐了吐舌头，急忙跑到沈云懿身边，抱着沈云懿开始撒娇：“姐，你不会吃错了吧？”
　　沈云懿：“……”
　　“我吃什么醋？”
　　“你哪里看出来我吃醋了？”
　　……


第311章 杀人犯在杀人现场报警
　　沈云舒的事情，简单。
　　别说连城侦缉队，就陈言的侦缉二分队，单身帅小伙也不止一两个。
　　和陈言去年一起入职实习，后来转正的四个人，也都单身呢。
　　还有前两年入职转正的，也有几个单身。
　　说实话，能考上警官学校的，就是经过一波筛选了。
　　之后入职转正，又经历过一次筛查，尤其是实习一年转正的这段时间的考察。
　　基层侦缉分队的编制数量有限，所以在转正人员的考察上，非常谨慎。
　　肯定是优中选优，好中选好。
　　能经历过这一关，人品、能力都不会有大问题。
　　而且最基本的身体健康是可以保证的。
　　给沈云舒介绍一个心仪的对象还不简单。
　　答应了沈云舒给她介绍男朋友，沈云舒自然不想当电灯泡。
　　陈言和沈云懿继续吃了点东西，就直奔汽车电影公园。
　　今天那边播放的是一部经典老电影，罗密欧与朱丽叶。
　　其实，陈言才不关心公园放映的是什么电影。
　　或者说，去汽车电影公园看电影的，有几个真的关心放什么电影？
　　大家关心的都是车子减震好不好，车子隔音行不行。
　　打开天幕，月光透过天窗，撒进车厢。
　　小御姐今天比较辛苦。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吃醋的影响，总之非常卖力。
　　用挥汗如雨来形容都不过分。
　　此刻，正窝在陈言怀里数星星。
　　如绸缎的大腿，顶在天窗上，几根脚趾头不安分的扭来扭去。
　　看的陈言心痒痒。
　　“讨厌，星星好多哦，数不过来……”
　　美人在怀，千金不换。
　　……
　　最近的连城，治安不错，陈言的日子里只有报纸和茶杯相伴。
　　话说，最近宋凌萱好像不怎么给自己泡茶了啊。
　　嗡嗡嗡
　　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
　　看了看来电显示。
　　梁刚？
　　陈言微微皱眉。
　　梁刚作为辽省侦缉大队侦缉处老大，一直在负责秦川和自己的联络。
　　陈言虽然是直接对秦川负责，但不可能一有事都是秦川亲自安排。
　　“老哥，您可是有日子没给我打电话了。”
　　“这次有什么指示？”
　　“我的电话，估计是你最不愿意接的电话了。”
　　远在沈市的梁刚苦笑一声：“又有一个案子，需要你出马。”
　　“哦，什么案子？”
　　梁刚打电话，果然是因为有案情。
　　“电话里不好说，这样，我把卷宗先发给你，你先看看。”
　　“好。”
　　十分钟后，卷宗已经传真过来。
　　卷宗倒是不长，五页纸。
　　案情也很简单。
　　一起发生在盘市的普通的杀人案。
　　当时之所以没有让重案组接受处理，是因为案子太简单了。
　　五天前，也就是4月1日下午3点23分，盘市侦缉队接到报警电话。
　　“我要杀人了，你们过来抓我吧。”
　　是犯案人主动报案。
　　而且是在杀人前打电话报案。
　　十分钟不到，盘市侦缉队的办案人员就赶到了案发现场。
　　是一间出租房。
　　被害人和凶手是合租关系，两人是老乡，在一个快递点工作，送外卖。
　　根据卷宗记载，办案的侦缉员赶到时，凶手正手持凶器摊坐在门口，浑身颤抖。
　　沙发上，就是死者。
　　当时侦缉员赶到的时候，被害人还没有完全失去生命体征。
　　随即立即送往医院，但是因为被害人颈动脉破裂，失血速度太快，还在去医院的路上，就彻底死亡。
　　本来是个很简单的案子，凶手在现场被抓获。
　　凶器就在凶手的手里，而且凶手对自己犯罪供认不讳。
　　盘市侦缉队的侦缉员在现场也没有发现第三人在场的痕迹。
　　半天时间，案子就宣告侦破了。
　　但是，后边的反转，让案情出现了重大变化。
　　因为凶手是在作案前打的报警电话，在法律上，这可不是自首行为。
　　而是一种明知犯法偏要犯法的行为，甚至可认为是一种挑衅行为。
　　所以，当侦缉队给凶手找到援助律师，告诉他很有可能判处死刑的时候，凶手翻供了。
　　“人不是我杀的！”
　　但是，空口无凭，当时的现场，盘市侦缉队的侦缉员，没有因为凶手就在现场而省略勘察程序。
　　现场，只有被害人和凶手的脚印、指纹以及毛发皮屑。
　　而且，经过对被害人尸体的解剖，确认被害人没有服用任何药物，死因就是颈动脉利器切割导致的急性大出血。
　　经过对比分析，死者颈动脉上的伤痕，符合凶手手中尖刀造成的利器切割伤。
　　而且，尖刀上只有凶手一人的指纹。
　　并且参与办案的侦缉员还模拟了现场血液喷射的痕迹。
　　对比凶手衣服上的血液喷溅痕迹，两者都是吻合的。
　　所以，凶手杀人的证据确凿，证据链完整。
　　而且，凶手自己也承认了杀人，还特么在杀人前打电话报警。
　　现在知道自己死刑，就开始翻供，是不是晚了点？
　　可是，当凶手要求侦缉员播放其手机加密文件里边的一个视频后，办案的侦缉员懵逼了。
　　卷宗的原话是这样写的。
　　“视频是被害人秦连胜生前录制，具体内容是。”
　　“是我让崔小兵杀我的，我活不下去了，他不是故意杀人。”
　　就这么一句话，再无其他。
　　而也正是这一句话，案件彻底反转。
　　放在卷宗，陈言拨通了梁刚的电话。
　　嘟……
　　只响了一声忙音，电话接通。
　　“老哥，视频的真实性做没做过验证？”
　　卷宗中没有记载是否对视频进行了查验，但是以现在的科技，伪造一段视频，不是没有可能。
　　“盘市那边已经检查过，视频没有剪辑的痕迹，而且当天他们就把视频发给了大队这边的技术鉴定中心。”
　　“可以确认，视频是真的。”
　　真的……
　　挂断电话，陈言陷入了沉思。
　　不可思议。
　　不合逻辑。
　　第一，崔小兵翻供的时机有问题。
　　视频既然是真的，那也就是说，秦连胜的死，不是被杀，而是委托杀人。
　　既然是委托杀人，崔小兵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把视频拿出来。，
　　而是在盘市侦缉队已经定案，给他找援助律师之后才翻供？
　　这不符合常理啊。
　　除非崔小兵脑子有问题，或者是精神病。
　　再者，即便是委托杀人，崔小兵为什么要答应秦连胜？
　　崔小兵的学历陈言注意到了，是中专毕业。
　　中专毕业，自然不是什么高学历，可是杀人这种事，别说中专学历，就是小学学历，也知道能不能干吧。
　　更何况，即便是委托杀人，崔小兵也不会一点刑事责任都不承担。
　　虽然会很轻，但是仅仅为了帮秦连胜的忙，这可能吗？
　　所以，第二个问题，崔小兵为什么帮助秦连胜结束生命。
　　卷宗中的资料显示，崔小兵和秦连胜的关系很好，他们是同乡。
　　秦连胜今年48岁，崔小兵28岁。
　　两人还是远房亲戚，秦连胜是崔小兵的表叔。
　　五年前，两人就在一起跑外卖，关系很好。
　　但是，再好的关系，崔小兵也不可能因为秦连胜去坐牢吧。
　　秦连胜让崔小兵杀他，他就杀了？
　　退一万步，就算秦连胜真有必死的理由，跳楼不行吗？
　　为什么要让借崔小兵的手结束生命？
　　这不现实。
　　但现实却是，崔小兵真的杀了他。
　　所以，崔小兵帮秦连胜结束生命，肯定有外人不知道原因。
　　只是，这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第312章 再次翻供
　　当天中午，陈言就赶到了盘市。
　　“陈组长，好久不见！”
　　迎接陈言的是老朋友，盘市侦缉队队长任宏丰。
　　“任队长，上次见面还是元旦的时候在省侦缉大队开会，转眼小半年了。”
　　哈哈。
　　“就是，时间过的真快。”
　　将陈言迎进办公楼，任宏丰带着陈言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给陈言倒上茶水，任宏丰又递过一支香烟：“来一根？”
　　“好，来一根！”
　　接过香烟，任宏丰上前点燃：“梁处说你来处理这个案子，我就放心了。”
　　说起案子，陈言表情微微严肃起来：“这个案子，有点不符合常理啊。”
　　任宏丰点点头：“确实不合常理，因为那個视频的关系，我们已经启动了关于死者秦连胜和凶手崔小兵的背景调查。”
　　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沓资料，递给陈言：“这两个人的背景比较简单。”
　　“老家都在盘市下边的一个农村，五年前，崔小兵从沈市回来，跟着秦连胜跑外卖。”
　　任宏丰本身就是经验丰富的老侦缉，案情出现这么大反转，任宏丰第一时间就对两人的背景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但是，结果不太理想。
　　家庭方面，秦连胜的老婆一直在农村务农，有一个儿子三年前大学毕业，在连城工作。
　　因为秦连胜干外卖的时间很长，站点的人都对他都很熟悉。
　　“从走访调查的情况来看，秦连胜脾气很好，为人敦厚，没什么仇人。”
　　“至于崔小兵，父母都在农村务农，他中专毕业后，在连城和沈市都待过，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正经工作。”
　　“当过保安，跑过外卖，后来到盘市后，就跟着秦连胜一起干外卖，这一干就是五年。”
　　仔细的看了一遍背景资料，陈言微微皱眉。
　　就是两个普通人，没有特殊经历，没有特殊背景。
　　“任队，秦连胜有没有购买保险的记录？”
　　杀人骗保，这种事不少。
　　“查了，”任宏丰点点头：“崔小兵翻供后，我就意识到不对劲。”
　　“专门派人查了秦连胜购买保险的记录。”
　　任宏丰从桌子上再次取出一张报告：“半年前，秦连胜买了一份人身意外伤害保险。”
　　“保费金额是一百万，就是如果秦连胜意外死亡，保险公司将赔付他的家人一百万。”
　　任宏丰当然知道陈言的意思。
　　秦连胜买保险，然后崔小兵杀了他，一百万保险到手。
　　可问题是，秦连胜保险的受益人是他儿子，不是崔小兵。
　　而崔小兵还要承担杀人责任。
　　崔小兵要不是傻，肯定不会干骗保的事。
　　自己杀人判死刑，钱归人家，玩呢？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保险公司不可能赔钱给秦连胜了。”
　　陈言点点头。
　　意外死亡，必须是非本人意愿，突发性质的，非疾病导致的，外来的死亡。
　　但是从崔小兵拿出的视频来看，秦连胜的死亡并非突发，而是自己愿意。
　　那么这种情况下，是不符合保险赔付要求的。
　　“我先去见一见这个崔小兵吧。”
　　“好，他现在就在我们队里羁押，跟我来。”
　　审讯室。
　　陈言见到了崔小兵。
　　很普通的一个人，个头不高，身材消瘦，只是眼睛很亮，眉毛很长很细。
　　崔小兵的精神状态很好。
　　陈言见过很多杀人犯。
　　犯罪被抓后的杀人犯。
　　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表情和精神状态。
　　而崔小兵，应该是陈言见过的杀人犯中，精神状态最好的几个人之一。
　　脸色很健康，眼神很清透，表情很镇定。
　　“崔小兵，我叫陈言，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你的案子，接下来将由我办理。”
　　崔小兵点点头：“陈警官你好。”
　　“要抽烟吗？”陈言递给崔小兵一支点燃的香烟：“你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接下来将要承担的刑法而恐惧。”
　　“谢谢。”
　　接过香烟的崔小兵深深吸了一口，反而有些疑惑的看向陈言：“我为什么要恐惧？”
　　“为什么不恐惧？”
　　“我表叔是自己想死，只是他自己杀自己下不了手，所以才让我杀了他。”
　　“我不是故意杀人，所以我不用判死刑。”
　　“我给你们提供的视频绝对是真的，就是用我的手机录制的。”
　　陈言点点头。
　　视频，他已经看过了。
　　画质虽然一般，但是已经经过辽省侦缉大队技术中心鉴定，没有剪辑，是真的录像。
　　可是，问题是崔小兵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呢？
　　当然，即便有了这个视频，还有一件事解释不清。
　　那就是崔小兵为什么在杀死秦连胜之前打电话报警。
　　“崔小兵，能说说你为什么要在杀死秦连胜之前打电话报警吗？”
　　吸完半截香烟，崔小兵抬起头：“我表叔买了一份人身意外伤害保险。”
　　“保费一百万。”
　　陈言点点头，这件事他知道，任宏丰那边已经掌握了这个情况。
　　“你和秦连胜两人，最开始的时候是想骗保？”
　　“是的，”崔小兵点点头：“我们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原来，秦连胜的儿子得了肾衰竭，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病情是半年前才确诊的，需要移植肾脏才能治愈。
　　秦连胜就是在那个时候买了保险。
　　在案发前两天，医院那边传来消息，捐赠的肾脏匹配到了。
　　但是手术费要30万，术后恢复的费用，至少要20万。
　　“一共五十万，表叔家砸锅卖铁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所以，五天前，表叔让我杀了他，并伪装成过失杀人。”
　　“这样，我因为过失杀人，再加上打电话自首，肯定判不了几年。”
　　“而且，一百万保费，他写了医嘱，会分给我一半。”
　　“只是，我没想到，因为提前报警，过失杀人成了故意杀人，我可能要被判死刑！”
　　“所以，我后来就把视频拿了出来。”
　　“起码，莪不用判死刑了。”
　　陈言点点头，崔小兵说的，正是陈言目前已经掌握的情况。
　　但是，这里边有一个问题。
　　“崔小兵，你现在拿出了秦连胜让你杀他的视频，这样的话，保险赔付是拿不到的。”
　　“可是，你却并不会因此而判处无罪。”
　　崔小兵的话，和现在陈言掌握的情况虽然相符合，但是却并不符合逻辑。
　　按照崔小兵的说法，他和秦连胜策划了杀人骗保，却因为提前报警，结果搞成了故意杀人。
　　这不是扯淡吗。
　　还有， 就算崔小兵说的是真的，他脑子有病，自首不成，反而成了故意杀人。
　　那后来的视频怎么解释？
　　这明显是崔小兵提前就布置好的后手。
　　就是为了骗保不成，好让自己脱身的证明。
　　也就是说，崔小兵是有骗保不成的准备的。
　　这样一个人，脑子能有病吗？
　　而崔小兵接下来的话，让陈言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知道钱肯定是拿不到了，所以，我还要翻供！”


第313章 我没有杀人
　　还要翻供？
　　陈言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崔小兵。
　　“你刚刚说……还是翻供？”
　　“是的！”崔小兵将手中的烟头念灭，非常肯定的点点头：“陈警官，我说谎了。”
　　“我要翻供，我没有杀人。”
　　“我表叔当天是自杀，是他自己划破了颈动脉，然后将尖刀交到我手中。”
　　“我只是没有及时救他，但我不是凶手！”
　　淦！
　　没有杀人？！
　　第二次翻供！
　　“你有证据吗？”
　　就像崔小兵上次翻供一样，他只有拿出证据，才能佐证他的翻供。
　　没有证据，光靠一张嘴，那不叫翻供，那叫胡扯。
　　“有！”
　　“我的手机里，还有一个加密文件！”
　　“那里边，录制了我表叔自杀的整个过程。”
　　“你们把手机给我，我现在就给你们看视频！”
　　十分钟后，崔小兵的手机再一次交到了他的手上。
　　解开指纹锁，不到十秒钟，崔小兵就打开了一個视频文件。
　　“你们看，就是这个！”
　　此刻，除了陈言，盘市侦缉队队长任宏丰等人也在。
　　当任宏丰知道崔小兵又要翻供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什么情况？
　　视频给了任宏丰答案。
　　视频是从开始摆放那个手机就开始录制的。
　　崔小兵将手机固定在电视柜上，对准沙发。
　　秦连胜已经戴上了手套，手里拿着尖刀。
　　“表叔，你决定了吗？”
　　视频中的秦连胜点点头：“打电话吧，我不死，就没有钱给小双做手术。”
　　“小兵，后边的事，都靠你了。”
　　崔小兵点点头，坐在沙发边上打了电话。
　　视频上的时间，正是4月1日下午3点23分。
　　“警察吗，我叫崔小兵，我要杀人了，你们过来抓我吧，地址是学府路29号晚报家属院2号楼3单元201室。”
　　说完，挂断电话，崔小兵起身，走到秦连胜的侧面。
　　秦连胜深深吸了一口气，尖刀猛地刺进自己的脖颈，鲜血喷射在崔小兵衣领和身前。
　　随后，秦连胜抽出尖刀，递给崔小兵。
　　秦连胜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但是嘴里被血液灌满，只能发出呵呵声。
　　“表叔，你放心，小双一定能活着！”
　　说完，崔小兵取下秦连胜的手套，关上手机，视频结束。
　　短短两分钟的视频。
　　录下了秦连胜自杀的全部过程。
　　崔小兵确实没有杀人！
　　有了这段视频，崔小兵一定会无罪释放。
　　虽然他还是涉及杀人骗保，但是毕竟没有实施成功。
　　主观目的没有达到。
　　算是骗保未遂。
　　也许崔小兵还会面临保险公司的起诉，但是和杀人犯罪没有关系了。
　　保险公司起诉的可能性不大，毕竟秦连胜骗保没有成功。
　　不能说他想骗保，就说他有罪。
　　想骗保的人多了去了，还能都抓起来不成。
　　离开审讯室，陈言眉头紧锁。
　　任宏丰也是一脸懵逼：“陈组长，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想到这个崔小兵还有证据，而且真的没有杀人。”
　　“让你大老远跑一趟，晚上我自罚三杯，给陈组长赔罪！”
　　案子之所以能交到陈言手里，其实是任宏丰那边跟辽省侦缉大队请示要求的。
　　他们也怕出现纰漏，所以请陈言过来看看。
　　结果，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陈言摆摆手：“任队，跟我就别客气了。”
　　“不过……”陈言顿了顿：“这个案子，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这样，你派个人，带我去现场一趟吧。”
　　“去现场？”
　　陈言点点头：“崔小兵……有问题。”
　　“虽然视频是真的，能够证实他没有杀人，可是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翻供？”
　　“在知道骗保失败后，直接拿出来不就行了吗？”
　　“好，派人就不用了，当时现场我去过，现在还在封锁中，我陪你过去看。”
　　“那也行。”
　　临上车，陈言发了一个微信，然后就直奔现场。
　　学府路29号。
　　“房子是以秦连胜的名义租的，五年前，也就是崔小兵来到盘市后不久，两人就一直住在这里。”
　　小区很老旧，四通八达，没有院墙，只有三栋楼并排。
　　秦连胜和崔小兵居住的2号楼，在两栋楼中间。
　　3单元2楼。
　　201室的房门外，拉着警戒条，地上有点滴的褐色痕迹。
　　“案发后，我们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当时基本上是确认崔小兵就是凶手。”
　　推开房门，任宏丰指向房门角落：“当时莪们到现场的时候，崔小兵就在跌坐在这个位置。”
　　房间很小，推开门就是客厅，大概有30平米。
　　地面和沙发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是依然有刺鼻的血腥味。
　　陈言第一时间开启了视觉基因锁和嗅觉基因锁。
　　除了血迹，房间比较整洁。
　　房子的格局是两室一厅。
　　“谁在主卧居住？”
　　走进大卧室，陈言带上手套打开柜门，里面的叠放的衣服比较整齐而且干净。
　　“秦连胜居住在主卧，崔小兵居住在次卧。”
　　陈言点点头，离开主卧，进入次卧。
　　次卧没有衣柜，但是有一个简易的塑料衣橱，拉开拉链，里边的衣服也很整齐。
　　挂起来的衬衫甚至都被熨烫过，没有褶皱。
　　再次返回客厅，陈言脑海中回放着崔小兵在秦连胜自杀时拍摄的视频。
　　位置、方向、角度……
　　都没问题。
　　崔小兵和秦连胜为了伪造出崔小兵杀人的假象，秦连胜在自己手持尖刀刺穿颈动脉的时候，崔小兵甚至跟随着秦连胜的动作，做出了跟随尖刀的模样。
　　这也是为什么现场侦缉员在勘察的时候，确定崔小兵衣服上的喷射血迹，就是秦连胜死亡时喷射的血迹。
　　现场确实没有疑点。
　　一切都和崔小兵视频中的展现的一模一样。
　　但是，陈言的眉头一直紧紧皱起。
　　根据卷宗记载，案发当天，这间房子的所有窗户，就都是关闭的。
　　后来现场封锁，窗户自然不会被打开。
　　这也是一种保护现场的方式。
　　所以，近期来过这间屋子的人的气味，基本都有所残留。
　　陈言甚至能够发现任宏丰在五天前留下的气味。
　　虽然很淡，但是依然可以分辨出来。
　　只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气味？
　　“任队，你们侦缉队里……有混血儿吗？”
　　“混血儿？”
　　任宏丰摇了摇头：“没有，我们队里的侦缉员都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没有混血儿。”
　　没有混血儿？
　　那就奇怪了。
　　华国侦缉系统里，是不可能有外国人任职的。
　　任宏丰又说没有混血儿。
　　可是，为什么陈言在现场分辨出了白种人的特殊气味？
　　和华国黄种人不同，陈言在以前办的时候，接触过白种人。
　　他们身上的气味很特别，因为汗腺发达，白种人的体味更重。
　　而在现场，陈言就发现了这种气味。
　　并且对方应该就是在这两天进入过房间。
　　嘿嘿，这就有意思了。
　　一个自杀骗保案，怎么会扯上外国人？
　　崔小兵连续两次翻供，最终竟然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现在，在秦连胜的自杀现场，又出现了外国人！
　　有意思！
　　陈言知道，案子肯定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真相，也绝不是崔小兵几次翻供就能隐瞒的。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自杀骗保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英语技能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第314章 挖掘真相
　　离开案发现场，陈言手机嗡嗡作响。
　　来电显示，是张朝阳。
　　“队长，我已经查过了。”
　　“具体信息已经发到你手机上。”
　　“好，”挂断电话，陈言打开微信，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微变。
　　秦双，男，25岁，秦连胜之子，四天前，也就是4月2号，在连城第一人民医院接受肾脏移植手术。
　　一天前，前往国外疗养！
　　一旁的任宏丰看到陈言脸色变化：“陈组长，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确实有新情况，”陈言点点头，将手机递给任宏丰：“任队，看看这个。”
　　乘车来现场的时候，陈言给张朝阳发了一条信息。
　　正是核查秦连胜的儿子病情。
　　接过手机，任宏丰只看了一眼，脸色突变：“4月2号？”
　　“秦连胜的儿子，是在4月2号做的手术？”
　　“是的，而且他在昨天被送到了国外接受疗养。”
　　“可是，他不是没有钱接受手术吗？”
　　秦连胜为什么自杀？
　　不就是为了那份人身意外伤害保险的赔付吗。
　　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秦双治病吗。
　　结果，他的死的第二天，他的儿子就做了手术，现在更是出国疗养！
　　“崔小兵在撒谎！”
　　任宏丰第一时间想到了崔小兵的供词。
　　正是因为崔小兵的供词，任宏丰他们才知道秦连胜为什么自杀。
　　可是，陈言的调查结果，推翻了崔小兵的供词。
　　“不仅如此，我让家里那边查了一下，到底是谁给秦双出钱做的手术，还让他去国外疗养。”
　　“是爱丽丝慈善基金！”
　　“爱丽丝慈善基金？”
　　任宏丰没有听过这家基金会的名字，但是陈言知道：“这个基金会，总部不在华国。”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肾病治疗慈善基金会，在全世界范围内，为患有肾脏疾病的病人提供帮助。”
　　“秦双的手术费，就是这个爱丽丝慈善基金出资，并且还在昨天，将他接到国外接受疗养。”
　　秦双的资料，任宏丰早就了解过。
　　大学是学习计算机专业的，毕业后在连城的一家动画公司敲代码。
　　很普通的一个人。
　　爱丽丝慈善基金……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援助他？
　　而且就在他父亲死后的第二天。
　　现在更是把他弄到国外。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陈组长，接下来你看……”
　　“第一，排查晚报家属院小区，问一问最近有没有外国人进出。”
　　“还有，调出附近五天内的所以监控录像，我们要找到这个外国人，最短时间内找到他。”
　　“外国人？”
　　“是的，一个外国人，他就在案发后的这几天，进入过案发现场。”
　　陈言不仅仅在案发房间内分辨出了气味，在秦连胜、崔小兵的卧室内，尤其是衣柜和塑料衣橱内，还发现了被翻动的痕迹。
　　尽管对方进行了复原，但是任然有蛛丝马迹残留。
　　比如叠放的衣服，为什么最下面的衣服会有褶皱？
　　当然，也许秦连胜当时叠衣服的时候弄的。
　　可是冬夏衣服的摆放顺序呢？
　　现在的月份，秦连胜不会继续穿羽绒服吧？
　　可是，在秦连胜的衣柜中，毛衣和羽绒服在外，短袖单衣在内。
　　“第二，我要这五年来，崔小兵和秦连胜接的所有的外卖单明细，和外卖平台联系，查看他们两人所有的外卖行动轨迹。”
　　两个外卖员，房子里整洁的像都市白领的家。
　　更不可思议是，即便是衣柜里都被收拾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
　　这正常吗？
　　当然，有的人天生就爱干净。
　　房间收拾的整洁，能有什么问题。
　　可是，不要忽略了秦连胜和崔小兵的职业。
　　送外卖，是体力活。
　　为了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单子，哪个外卖小哥不是争分夺秒。
　　即便是大冬天，上下楼不也跑的满身是汗？
　　更何况现在这个季节。
　　陈言不相信，秦连胜和崔小兵每天工作回来后，还有心情花费精力收拾屋子，叠放衣服。
　　满地瓜子皮，啤酒瓶，香烟头对他们来说才是正常的。
　　盘市侦缉队。
　　陈言隔着监控，正在观察审讯室内的崔小兵。
　　因为最后一个视频，秦连胜的死，可以说已经和崔小兵没什么关系了。
　　秦连胜是自杀，崔小兵只是没有阻止。
　　当然，按照视频中的对话看，崔小兵也不会阻止。
　　在审讯崔小兵的过程中，陈言时刻都在开启微表情分析技能。
　　他可以确认，崔小兵没有说谎。
　　而崔小兵每次翻供拿出的证据，也都佐证了他的话。
　　但是，过程没有撒谎，不代表就是真相。
　　比如秦连胜为什么自杀。
　　这才是根本。
　　无论是从崔小兵的供词，还是当时秦连胜自杀的视频，归结秦连胜自杀的原因，就是为秦双治病。
　　没有这一点前提，其他的都将是谎言。
　　可是，秦双现在在哪？
　　真的是爱丽丝慈善基金大发善心，幸运的选中了秦双？
　　当然，从张朝阳那边得到的信息来看，确实是这样。
　　连城第一人民医院肾病科，会为每一位住院的肾病患者，申请爱丽丝慈善基金的援助。
　　但是，这么多年来，成功的案例也不过三个人。
　　这次就轮到了秦双？
　　呵呵。
　　更何况，是在秦连胜死亡的第二天。
　　所以，秦连胜到底为什么死？
　　他的身上有什么秘密？
　　一个外卖员，能牵扯到什么样的利益，才会让国外的一个慈善基金会插手？
　　要知道，仅仅是给秦双做手术的钱，就要30万，何况出国疗养？
　　让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秦双真的是那个万中无一的幸运儿，真的就被爱丽丝慈善基金选中了。
　　可是为什么要出国康复疗养？
　　这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有，崔小兵到底知不知道最终真相。
　　如果知道，他在里边扮演的什么角色，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翻供，引起警察的注意。
　　是笃定陈言他们根本发现不了蛛丝马迹？
　　如果不知道， 那秦连胜为什么让崔小兵帮他导演一把自杀骗保？
　　既然有人给他儿子治病，代价就是他的死亡，那他直接悄悄自杀就行了。
　　为什么非要拉崔小兵下水？
　　扑朔迷离。
　　陈言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和思路。
　　虽然发现了案发现场有外国人进入过，已经找到了一个线索。
　　但是秦连胜的死本身，却无论如何都解释不过去。
　　陈言没有再次提审崔小兵。
　　因为陈言知道没有必要，这个时候提审崔小兵，得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只有等任宏丰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才能决定下一步工作。
　　与此同时，陈言也将重案组的其他成员全部召唤。
　　刘青山、兰峰、张朝阳、王刚和赵兵。
　　晚上7点半。
　　刘青山等人终于赶到，与此同时，任宏丰的调查也终于有了消息。
　　“陈组长，那个外国人的视频，找到了！”


第315章 数据分析
　　找到了？
　　“走！”
　　会议室，任宏丰的手下带回来了两段视频。
　　“陈队，”打开电脑，任宏丰让手下的侦缉员将发现的视频投影到屏幕上。
　　“这是我们在走访调查小区住户的时候，晚报小区一号楼一单元101的住户，提供的视频。”
　　“因为小区没有监控，他们家又在一楼，为了防盗就专门安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一单元大门……你看这是4月3号拍摄到的视频。”
　　视频播放。
　　时间是晚上12点28分。
　　天色黑暗，但是借着单元门口微弱的灯光，监控中依然能够看清楚人影。
　　一个黄头发、身形高大的白人男子，横穿镜头。
　　视频很短，男子出现在镜头中的画面，只有短短的两秒钟。
　　而且监控中的男子只有半张脸，还带着口罩。
　　“案发后的五天内，这是唯一在案发现场出现过的外国人。”
　　任宏丰又打开另一个文件夹：“这是晚报家属院小区门前马路上的一个测速摄像头拍摄的画面。”
　　4月3日晚上12点23分。
　　投影上是一张照片。
　　一辆出租车的测速照片。
　　“陈组长，你看副驾驶的位置。”
　　测速摄像头拍摄的画面非常清晰。
　　黄头发男子，带着口罩，和晚报家属院一号楼一单元101室安装的摄像头，拍摄到的白人男子，是一个人。
　　在盘市，外国人并不多，尤其是白种人。
　　虽然没有证据能够直接证明这个黄头发戴口罩的白种人，就是进入过秦连胜死亡出租房内的外国人，但是有了这个视频和照片就足够了。
　　“视频中的白种人外形特征非常明显，我们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这个人。”
　　陈言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揭开案件谜底的关键：“查一查这个出租车，3号到现在也不刚刚过去三天时间，司机对外国人乘客一定会有印象。”
　　“如果对方是通过微信支付出租车费用，联系技术部门，就能找到这个人的信息。”
　　“青山队长，这件事你来负责。”
　　“还有，对于崔小兵和秦连胜的背景调查，要重新再梳理一遍。”
　　“我要这两个人所有信息，家庭成员，银行账户，亲属朋友等等。”
　　“兰峰，这件事伱来负责。”
　　转过头，陈言看向任宏丰：“任队长，秦连胜和崔小兵两人送外卖的轨迹调查的怎么样？”
　　“还在调查，今天晚上应该能出结果。”
　　“好！”
　　现在陈言手上有两个线索。
　　第一，黄毛戴口罩的白人男子
　　这个人为什么会去秦连胜的出租房，而且翻看了秦连胜和崔小兵的卧室。
　　两个干外卖工作的普通人，怎么会跟他一个外国人扯上关系。
　　最关键的是，对方显示是知道秦连胜死亡的。
　　可是，这个案子并没有公开报道，即便是邻居知道死了人的，也是仅限在附近几个小区流传。
　　黄毛外国人是怎么知道的？
　　第二，就是已经被关押起来的崔小兵。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再次提审崔小兵的时机，因为陈言手里掌握的信息太少。
　　在面对崔小兵的时候，这种信息差，会让审讯变得毫无意义。
　　因为你连对方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工作布置下去，各组连夜开始调查。
　　第二天凌晨，任宏丰安排的侦缉员带回了好消息。
　　“陈组长，秦连胜和崔小兵这几年跑的所有外卖单，都已经查询完毕。”
　　“我们还找到了他们的所有工作轨迹。”
　　一夜没睡的陈言精神一震。
　　为什么要查两个人的工作轨迹？
　　因为陈言不相信秦连胜和崔小兵真的就只是普通的外卖员。
　　什么外卖员的家里，会整洁干净的一尘不染？
　　不要说别人，陈言自己都做不到。
　　所以，有这么好自律性的人，还能只是一个外卖员？
　　打开电脑，连接上投影，出现的是两个表格。
　　“这个就是他们五年来接过的所有外卖单。”
　　五年，这么长的时间跨度，两个表格内的数据，有上万条之多。
　　打开另一个文件夹，是两个人的行动轨迹。
　　这是盘市侦缉队技术部门联系外卖平台，得到的两个人在接送单时候的运动轨迹。
　　“这个轨迹数据并不全，三年前的数据没有存档，这两年的轨迹数据也只有一部分。”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截图，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所有人，看着投屏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些不解。
　　“陈组长，这些数据……就是普通的外卖员干的活。”
　　“每个人都差不多吧？”
　　陈言点点头，这些数据确实是普通的流水数据。
　　可是，如果两个人背后有不为人知的故事，那么他们就不可能真的真送外卖。
　　当然，现在从目前的说些数据上是分析不出来的。
　　“数据交给我，”陈言将数据硬盘收起来，看向任宏丰：“任队，麻烦你给我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还有一台电脑。”
　　“这个没问题，”任宏丰肯定的点点头：“我隔壁有一间空办公室，里边的电脑也是新配置的。”
　　……
　　将自己关进办公室，陈言开始面对这些数据。
　　在侦办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时，系统曾经奖励给陈言一项技能。
　　电脑程序专精。
　　一直以来，陈言碰到的案子基本上都没有怎么用到这项技能。
　　今天，终于能派上用场。
　　部分轨迹数据，还有表格内的信息，所有的数据量足足有几万条。
　　光是肉眼去看、去分析，根本发现不了里边隐藏的规律。
　　陈言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从这些杂乱的数据中，分析出秦连胜和崔小兵这五年来，有没有什么固定的外卖客户群体。
　　如果有，是什么人，他们买的什么的东西，从哪里买的。
　　外卖员这个行业，是个辛苦活。
　　但是要说待遇，其实并不低，
　　这是一个你只要吃辛苦，收入也能达到中上水平的行业。
　　只不过，对身体的损耗比较大，一般人很难长时间适应高强度的外卖员工作。
　　可是秦连胜和崔小兵竟然干了五年。
　　当然秦连胜的时间更长一些。
　　所以，这里有一个疑点，秦连胜和崔小兵就没想过转行吗？
　　总不能干一辈子外卖吧。
　　敲击键盘的声音，连成一片，陈言在自己编写程序，对数据进行分析。
　　首先是对两个人五年来所有的外卖菜品进行分类。
　　然后对外卖订单的起始地和目的地进行连线，并结合两个人已有的行动轨迹，模拟出他们所有的外卖单轨迹路线。
　　这样一来，两人去过什么地方，接了哪家外卖店的生意，最后又把东西送给了谁，全部一清二楚。
　　但是，即便以系统奖励的电脑程序专精技能，这也需要时间。
　　毕竟处理的数据量太大。
　　就在陈言处理数据，进行分析的时候，刘青山和兰峰等人，也在马不停蹄的开展工作。
　　下午三点，刘青山率先返回。
　　下午四点，兰峰也返回了盘市侦缉队。
　　所有的信息，汇聚到了一起。


第316章 这不科学
　　陈言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钟。
　　从早上拿到数据到现在，陈言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工作了9个小时。
　　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但是陈言的眼睛很亮，将电脑交给赵兵，陈言看向已经返回的刘青山和兰峰。
　　“准备召开案情分析会。”
　　“是！”
　　会议室，重案组成员和盘市侦缉队参与案件侦办的人员都在。
　　“兰峰，你先汇报吧。”
　　“是，组长！”
　　兰峰负责的是再次调查秦连胜和崔小兵两人的背景资料。
　　“秦连胜，男，48岁，盘市丰收县长友镇大洼村人，已婚，妻子在农村务农，有一個儿子秦双，在连城工作。”
　　投影屏幕上，是秦连胜的照片，还有他的妻子、儿子的证件照：“秦连胜早在20年前就在盘市打工。”
　　“曾经干过保安，打过零工，在酒吧、洗浴等地干过领班。”
　　“8年前，从事外卖行业至今。”
　　“我梳理了秦连胜所有工作过的地方，现在还在营业的有六家。”
　　“大福酒吧、假日阳光洗浴……外卖站等等。”
　　“今天，我们随随机走访了几家秦连胜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但是因为人员流动比较频繁，只有这个人工作过的记录，但是没有什么具体印象。”
　　“而他工作时间最长的外卖站点，根据老板的说法，秦连胜是资格最老的员工。”
　　“老板都换了三个，他算是外卖站的三朝元老，工作时间最长。”
　　这些信息，要比陈言之前拿到的有关秦连胜的信息细致一些，但是依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价值。
　　“秦连胜在外卖站的人缘怎么样，收入如何？”
　　“人缘很好，整个外卖站有109个外卖员，”兰峰继续汇报：“盘市因为主城区面积比较小，所以外卖站点没有对外卖送货区域做划分。”
　　“所有的外卖员，能接所有的外卖单，所以外卖站的人员很多。”
　　“而这些人，全都是秦连胜带出来的。”
　　“所以秦连胜在外卖站的威望很高，人缘非常好，加上他平时不抢单，很照顾大家，所以在站里没有仇人，甚至都没有和其他人红过脸，吵过架。”
　　“至于收入，秦连胜是在外卖站里排在最后几名的。”
　　“因为他不抢单，一天差不多也就接个十几二十单，挣得钱比较少，一个月大概不到五千块。”
　　陈言点点头：“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关于他的儿子秦双。”
　　“秦双，根据朝阳那边的信息，他是在4月2号，也就是秦连胜死亡的第二天做的手术，在5号的时候，出国疗养。”
　　“我查了一下，秦双出国的时候，乘坐的是包机。”
　　包机？
　　一个靠基金会赞助才能做手术的人，竟然乘坐包机出国疗养。
　　呵呵。
　　“也是爱丽丝慈善基金会安排的？”
　　兰峰点点头：“包机的费用确实是这家基金会支付。”
　　“再说说崔小兵的情况。”
　　“是。”
　　投影切换，屏幕上出现崔小兵的照片。
　　“崔小兵，男，28岁，中专毕业后，曾经在沈市、连城工作过，5年前来到盘市，和秦连胜一起做外卖员。”
　　“他和秦连胜是老乡，在一个村子，还是远方表亲。”
　　“父母建在，均在家中务农，但是他有一个弟弟，在国外留学。”
　　“留学？”陈言微微一怔，这个情况他没有掌握。
　　“是的，”兰峰点点头：“三年前出国留学，拿的是国外大学奖励的全额奖学金。”
　　“还有一个国际慈善助学金机构的资助。”
　　一个儿子包机出国疗养，一个亲弟弟全额奖学金出国留学！
　　这两个人，干外卖员干到这个份上，也算厉害。
　　“崔小兵的在外卖站的收入怎么样？”
　　“不高，他的收入和秦连胜差不多，在整个外卖站里都是垫底。”
　　“好，还有没有其他情况汇报？”
　　“还有一个情况，就是崔小兵在上中专的时候，曾经因为搞大了一个女同学的肚子，被学校记过处分。”
　　“后来这个女学生就退学了，然后在四年前出国。”
　　“其他的就没有了。”
　　“其他人还有没有补充？”
　　众人相互对视，兰峰查的非常细致，大家都没有要补充的。
　　陈言环视一周，看向刘青山：“刘队，汇报一下出租车的调查情况。”
　　咔嚓！
　　“是，”操作完投影，屏幕上出现一辆出租车的照片：“4月3日凌晨12点多，搭载黄毛戴口罩白人男子的车辆，我们已经找到了。”
　　“司机对当天的事情记忆比较深刻，毕竟盘市外国人比较少。”
　　“根据司机描述，他是在酒吧一条街搭载的这名外国人。”
　　“司机记不太清具体时间，但是目的地司机说是在粮食局家属院。”
　　“这个粮食局家属院，就在晚报家属院对面。”
　　任宏丰在一边补充。
　　“对方上车后，司机好奇寒暄了几句，但是对方只是粗略回应，没有说太多内容。”
　　“不过，根据司机的反馈，这个外国人的华国话说的很流利，甚至带着点本地口音。”
　　“至于付款方式，对方用的现金，并没有使用微信等方式付款，没有办法逆向追踪。”
　　“还有其他情况吗？”
　　“目前没有。”
　　“其他人有没有补充？”
　　看众人摇头，陈言起身离开座位。
　　“根据目前的信息判断，秦连胜的死，很可能不是简单的自杀。”
　　“崔小兵的两次翻供也很蹊跷。”
　　“而且，秦连胜儿子的换肾手术，是在他死后第二天顺利完成，并在三天后包机出国疗养。”
　　“再加上崔小兵的弟弟，获得国外大学全额奖学金和慈善机构捐助。”
　　“都有重大疑点。”
　　这一点，众人现在基本达成共识。
　　一是崔小兵本身连续翻供就非常不寻常。
　　二是秦连胜的儿子和崔小兵的弟弟都在国外，还有崔小兵当年的那个女同学。
　　竟然在4年前出国……
　　这两个人，有问题。
　　“大家看投影屏幕。”
　　咔嚓。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动画视频。
　　“这是我今天白天，通过对秦连胜和崔小兵这五年内送外卖的单子，结合他们平时送外卖的轨迹，虚拟出来的一张轨迹动画。”
　　动画视频播放，以外卖站为中心，两人的足迹遍布盘市。
　　“大家注意，红色的是秦连胜的足迹，蓝色的是崔小兵的足迹。”
　　“现在播放的是五年前的足迹动画演示。”
　　这一年，两人的足迹基本上都是重叠的。
　　尤其是前两个月，两条线都是并列而行，没有分叉的时候。
　　到了后边，才渐渐有所不同。
　　“前两个月，两人的足迹相同，这说明秦连胜应该一直在带着崔小兵跑外卖。”
　　这一点，和兰峰带回来的信息相同。
　　毕竟，站里的所有外卖员，秦连胜都带过。
　　只是和一般人相比，他带崔小兵的时间更长。
　　“接下来是第二年，第三年，一直到第五年。”
　　这次，大家从动画演示上，看出了不同。
　　从第一年的下半年开始， 两人的足迹逐渐开始有比较大的分歧。
　　直到第三年，两人竟然再也没有重复的外卖行驶轨迹。
　　而且，动画上的两条线，一个遍布城南，一个遍布城北。
　　如果将整个城市划分为四块，那么这两人，每个人占据了南北各一块。
　　东西方向，他们从来不去。
　　南北方向，也都是在各自范围内活动。
　　这特么……
　　不科学啊。


第317章 麻辣冰激凌
　　哪有外卖员是这么接单的？
　　怪不得秦连胜和崔小兵的工资不高，像这种把自己限制在一个固定区域内，那就一定是选择性接单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呢？
　　秦连胜和崔小兵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言接下来的分析，给出了答案。
　　将动画演示暂停，陈言再次打开了一个视频：“过去五年，我对秦连胜和崔小兵的接单内容，接单商家和顾客群体，都做了一個对比分析。”
　　“大家看视频……”
　　视频播放，是一个柱状图：“红色的柱状图是秦连胜接单中的菜品种类。”
　　“蓝色的柱状图是崔小兵接单中的菜品种类。”
　　“麻辣冰激凌？”
　　任宏丰的目光第一时间被两个柱状图中最高的那一个吸引住。
　　“对，就是麻辣冰激凌。”
　　陈言将柱状图放大：“无论是秦连胜还是崔小兵，大家看他们的外卖单中，点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麻辣冰激凌。”
　　“占了他们总单量的十分之一。”
　　“排名第二位的是麻辣牛奶。”
　　“第三位的是麻辣可乐！”
　　“而这三种外卖，占据了他们送单量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说明什么？”
　　众人看向柱状图的眼神，全是疑惑。
　　因为，这三样东西，他们都没吃过。
　　冰激凌大家没少吃，牛奶天天喝，可乐没少买。
　　可是，前面加上一个麻辣，众人还真没尝试过。
　　而且，除了这三种订单之外，两人送的才是什么宫保鸡丁、鱼香肉丝等普通菜品。
　　“大家再看。”
　　陈言重新打开了一个动画视频：“在发现这个异常的送单内容后，我对这三种外卖物品的店家，进行了溯源。”
　　动画跳动，所有的单量，全部归结一点。
　　大福酒吧！
　　大福酒吧？
　　“秦连胜曾经当过领班的那个酒吧？”
　　陈言朝任宏丰点点头：“对，就是秦连胜当过领班的酒吧。”
　　“麻辣冰激凌、麻辣牛奶和母麻辣可乐，都是从这个酒吧卖出去的。”
　　“秦连胜和崔小兵两人，只是会根据城南城北不同方位的客户选择接单。”
　　“那城东和城西呢？”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
　　陈言重新坐会主位：“接下来，我们要从两个方面推进工作。”
　　“第一，全面布控大福酒吧，查清楚这家酒吧的一切资料。”
　　“任队，这件事由咱们盘市侦缉队来负责。”
　　“第二，联系外卖平台公司，我要盘市这些年来，所有关于麻辣冰激凌、麻辣牛奶还有麻辣可乐的订单信息。”
　　“谁买的，什么时候买的，谁送的，什么时候送的等等等等。”
　　“朝阳，这件事你来负责。”
　　“两件事，越快越好！”
　　全体人员，全部行动起来。
　　“王哥，陈组长那个数据分析……”
　　王岩，盘市侦缉队技术组组长，队里的计算机大拿级别的人物。
　　毕业于华国最顶尖的计算机学校，因为父母都在盘市，身体不太好，所以王岩当年毕业后，主动回到了盘市，特招进入盘市侦缉队。
　　陈言拿到的数据，就是王岩他们具体在查询的。
　　“那个数据分析……我做不到，不仅是我做不到，就是我大学的导师也不行……”
　　“有这么夸张吗，你大学导师可是国内计算机方面的泰山级人物……”
　　夸张？
　　王岩摇摇头：
　　“那可是几万条数据，陈组长只用了十来个小时就完成了分析。”
　　“而且，他还用动画演示的方式，进行了透视分析。”
　　“涉及到的不仅是数据库编程……兄弟，说多了你也不懂，这种水平，我连膜拜的资格都没有……”
　　陈言自然不知道自己第一次牛刀小试的电脑程序专精技能，让盘市侦缉队的计算机大牛一阵赞叹。
　　但是，这玩意不愧是系统出品。
　　在数万条乱糟糟的外卖单数据中，发现总结出规律，而且是在短时间内做到，确实不易。
　　关键是，分析出来的东西，印证了案件的疑点。
　　秦连胜、崔小兵的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站在监控室外，陈言看着屏幕上依然镇定自若的崔小兵。
　　再等一等。
　　等任宏丰关于大福酒吧的调查完毕，等外卖平台上的其他数据汇总。
　　陈言就能占据绝对的信息优势。
　　一举拿下崔小兵！
　　任宏丰的动作很快。
　　三个小时后，也就是不到晚上十点。
　　有关大福酒吧的所有资料就摆在了陈言面前。
　　“陈组长，黄毛戴口罩的白种人，找到了！”
　　嗯？
　　陈言微微一怔。
　　刘青山那边的调查没有取得实际进展。
　　出租车司机只能确认两件事，一个是人是在酒吧街拉的，一个就是对方华国话说的比较好。
　　难道……
　　“大福酒吧？”
　　任宏丰对陈言能猜到这一点，一点也不稀奇，反而猜不到才会让他惊讶：“没错，就是大福酒吧。”
　　“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任宏丰点点头，打开资料，上面是一张照片。
　　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外国人。
　　“这个人，叫威尔斯哈顿，华国名字叫康大福，19年前才来华国。”
　　“早些年一直在连城居住，15年前才来的盘市，并且开了大福酒吧。”
　　“这个酒吧，是盘市外国人的聚集地，当地也有不少追求时尚的青年，到这里喝酒，生意很好。”
　　“我们对比了这个康大福的身形，和晚报家属院视频中发现的身形一样，而且他现在就是染的黄头发。 ”
　　“可以确定，这个叫做康大福的外国人，就是曾经潜入过秦连胜出租房的外国人。”
　　很好！
　　陈言双拳相击。
　　人找到了就好。
　　“酒吧里的情况怎么样？”
　　“酒吧现在正在营业，我们人已经进去了。”
　　“但是，在酒水单上，我们并没有发现有麻辣冰激凌、麻辣牛奶和麻辣可乐销售。”
　　“外卖平台上倒是有，但是现在显示缺货。”
　　任宏丰刚汇报完，办公室大门打开。
　　是张朝阳：“陈队，数据已经拿到！”
　　……
　　张朝阳带回来的信息，非常重要。
　　麻辣冰激凌、麻辣牛奶和麻辣可乐，是大福酒吧的特色产品。
　　只对他们店里的会员开放，在外卖平台上，一般人是买不到的。
　　这是大福酒吧花钱专门定制的。
　　“不仅如此，我们通过后台数据，发现大福酒吧的这三种外卖，除了秦连胜和崔小兵两人只接送城南城北的外卖单，城东城西也有两个人。”
　　“并且，只有这两个人送这三种外卖。”
　　只有两个人？
　　接过张朝阳手里的资料，陈言眼睛微眯。
　　“李鸿富，田春！”
　　“任队长，立即封锁大福酒吧。”
　　“马上抓捕威尔斯哈顿，李鸿富和田春三人！”


第318章 隐藏在外卖网络下的犯罪
　　抓捕工作非常顺利。
　　威尔斯哈顿，也就是那个康大福，在大福酒吧里被抓住。
　　李鸿富和田春，是在他们租住的出租房里被抓住的。
　　和秦连胜、崔小兵相似，两个人也是亲属，租住在一起。
　　审讯室，陈言第一个审讯的人是崔小兵。
　　此刻的崔小兵，依然泰然自若。
　　仿佛他身上真的只有秦连胜自杀一件事一般。
　　“陈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放出去？”
　　放出去？
　　陈言坐在崔小兵对面，仔细打量着这个连续翻供，最终能把自己弄成无罪的崔小兵。
　　说实话，陈言从来没见过崔小兵这样的犯罪嫌疑人。
　　他的冷静似乎是天生的。
　　泰然自若，稳如泰山。
　　只是，如果崔小兵从陈言嘴里听到大福酒吧之后，会不会还是这个反应？
　　“崔小兵，关于秦连胜的死，你提供的视频已经能够证明你是无罪的。”
　　“谢谢，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出去？”
　　陈言将手中的一沓资料推到崔小兵面前：“崔小兵，关于秦连胜的死，我们先放一放。”
　　“在你面前的资料，是你和秦连胜这几年送外卖的数据分析。”
　　“包括你们去了哪，给谁送外卖，都送了什么。”
　　“你面前的资料都有。”
　　“所以，你现在又两个选择。”
　　“第一，翻开桌面上的资料，继续装糊涂，你可以赌一赌我们现在手里掌握的情况，能不能发现你们的秘密。”
　　“第二，老实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争取宽大处理！”
　　刷！
　　事实证明，崔小兵的冷静是装出来的。
　　陈言一直在仔细观察崔小兵的表情。
　　当陈言说道外卖数据分析的时候，崔小兵瞳孔不受控制的急速收缩。
　　眼角肌肉微微抖动。
　　当说到两个选择的时候，崔小兵的双腿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的颤抖。
　　额头上沁出细汗，呼吸也明显的有些急促：“陈……警官，我……我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就是一个送外卖的……我……”
　　“崔小兵！”
　　打断崔小兵的话，陈言站起身，居高临下：“机会只有一次！”
　　“我最后给你一个提示，大福酒吧！”
　　轰！
　　大福酒吧四个字，就像是一柄重锤，一击敲碎了崔小兵的心里防线。
　　“我说！我说！”
　　“陈警官，我全都交代！”
　　“我从五年前开始，跟表叔送外卖。”
　　“但这只是表面工作，我们接单是有条件的。”
　　“我们以大福酒吧为中心，将他们店里的特殊外卖单，送到指定的客户手中。”
　　“一开始，是表叔带着我，后来我们两个就分片区，城北和城南分开。”
　　“但是城东和城西有别人在做，我们不能参与，具体是谁我不知道。”
　　“不过大福酒吧的老板，那个康大福他肯定知道。”
　　“我们都是受他指示。”
　　“说完了吗？”
　　崔小兵疯狂点头：“说完了，都交代了！”
　　“哼！”
　　陈言冷哼一声：“说你们送的是什么货，干什么用的。”
　　“还有你刚刚说这些信息，都是我们已经掌握的，甚至……”
　　“崔小兵，说点我不知道的东西，否则隔壁的威尔斯哈顿，也就是你嘴里的康大福，还有你不知道的，负责城东城西的两人会不会交代的比你多，我就很难保证了！”
　　“你们……已经抓了他了？”
　　“不抓到他，你以为我会再来提审你？”
　　崔小兵真的没想到，威尔斯哈顿竟然已经落网。
　　“我说！”
　　“我们送的东西叫麻辣冰激凌、麻辣牛奶和麻辣可乐。”
　　“都是能让人上瘾的东西。”
　　“他们以大福酒吧为中心，专门为酒吧的会员提供货源。”
　　“还有，威尔斯哈顿不是唯一的老板，他的华国媳妇吴勇慧，精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她才是幕后的大老板。”
　　“那些东西，也都是她制作出来的！”
　　吴勇慧？
　　陈言看了看身边的刘青山，对方点点头，走出了审讯室。
　　“还有别的吗？”
　　“比如他们在盘市外有没有销售那些东西，有没有其他的销售网络。”
　　“没了、没了，我们就在盘市干。”
　　“我表叔还有负责城东的李鸿富，他们俩在大福酒吧刚成立的时候，就在酒吧干过，后来我表叔拉我入伙。”
　　“李鸿富拉他一个远房外甥入伙。”
　　“就我们四个人负责送货销售。”
　　“整个组织，就我们六个人。”
　　“对了，工厂，吴勇慧的地下作坊，在郊区十六里铺的一个农家乐里，叫做甜美农家！”
　　“说说秦连胜的死，他为什么要自杀？”
　　“他不是自杀……”
　　额……
　　“你不会又要翻供吧？”
　　陈言愣了愣，看向崔小兵的眼神都有些惆怅了。
　　“不不不……”
　　崔小兵急忙摆手：“我不翻供、不翻供，我的意思是说，我表叔不会无缘无故自杀的。”
　　原来，秦连胜是被威尔斯威胁的。
　　“我们给他们送东西，威尔斯每年给我们每人五百万酬劳。”
　　“但是，这些钱，都没有存到我们的银行卡里，而是威尔斯在国外给我们开了秘密账户，钱都在国外存着。”
　　“前一段时间，因为秦双生病，表叔想要把钱取出来给秦双看病。”
　　“但是威尔斯不同意……”
　　原来，秦连胜和威尔斯他们发生了内讧。
　　根据事先的约定，任何人都可以退出组织，但是想要拿到钱，第一个是要找到接班人。
　　第二个就是先要到国外生活一段时间。
　　然后，威尔斯在国外通过中奖或者拍卖等方式，把钱洗白之后，才会让他们回国用。
　　但是，秦连胜却想临时退出，这犯了他们事先定下的规矩。
　　“为了杀鸡儆猴，威尔斯逼迫表叔自杀，而且保证在他死的第二天，秦双就能接受手术。”
　　“至于自杀骗保，是表叔自己弄的，说反正是死，还不如多骗点，而起他在国外买了黑险。”
　　“说所有的收益分给我一半……”
　　“我几次翻供，就是为了洗脱自己嫌疑，同时骗过国外的黑险。”
　　“最后一件事，”陈言了解了前因后果：“几年前，你曾经在中专时期的一个女朋友出国……”
　　“我让威尔斯安排的，当年孩子生下来了……”
　　……
　　结束对崔小兵的审讯，陈言离开审讯室。
　　正好碰到刚刚回来的刘青山。
　　“吴勇慧带回来了，人赃俱获！”
　　至此，涉案人员全部落网。
　　要说这个吴勇慧，是二十年前盘市的高考状元。
　　从精华大学毕业后，出国五年，认识了威尔斯。
　　本来像吴勇慧这样的精英，出国后大多数是不会回来的。
　　但是她却带着威尔斯回到了华国。
　　在连城、沈市生活了几年，返回了盘市。
　　利用自己的所学和国外的见识，开始制作麻辣冰激凌。
　　而且，在外卖网络的掩护下，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吴勇慧的地下黑作坊已经被捣毁。
　　销售网络的所有资料陈言都交给了任宏丰。
　　接下来，就是收尾的事情了。
　　一个自杀翻供案，愣是侦办成了一个dp犯案案。
　　而且时间跨度长，涉及人员多。
　　重案组再立新功。
　　三天后，陈言等人才返回连城市。
　　高速公路出口，一道靓丽的风景，在等待陈言回归。


第319章 焰灵姬是谁？
　　这次盘市的案子，办案时间倒是不长。
　　6号下午到达盘市之后，陈言紧锣密鼓的开展工作。
　　而且是连轴转，晚上没有休息，第二天案情就有了重大突破。
　　其实，威尔斯和吴勇慧夫妻两人，不得不说做的很隐秘。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纰漏。
　　他们售卖的对象，都是从酒吧的会员中发展来的。
　　而且由于吴勇慧发明的东西，致瘾性虽然厉害，但是售价并不离谱，所以能够稳定住用户群体。
　　再加上售卖人员都是通过外卖订单订货，秦连胜、崔小兵、李鸿富和田春四人送货。
　　隐秘性强，不容易被人察觉。
　　这次要不是因为秦连胜儿子重病，因为临时急需用钱，有了退出的想法，也不会暴雷。
　　但是，人心终归是贪婪的。
　　如果他没有买境外的黑险，真的单纯自杀，也不会有后续的事情。
　　甚至，如果威尔斯在3号晚间，4号凌晨的时候，不去秦连胜家里搜寻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也不会有后续的发现。
　　终究是作贼心虚。
　　吴勇慧毕业于华国最著名的高等学府，没用所学的学识反馈社会，反而为了钱，将自己埋在阴暗里十几年。
　　到现在被抓，也算自作自受。
　　有才还要有德。
　　否则，才华越高，智商越厉害，一旦走上起歧途，造成的危害也更大。
　　陈言最近倒是听说不少精华大学的事情，吴勇慧……
　　呵呵。
　　小意思。
　　不值一提。
　　这一方世界的华国，虽然综合国力已经是是世界第一。
　　但是，一些所谓的精英阶层，依然有一副崇洋媚外，卑躬屈膝的嘴脸。
　　就比如国外有一个造飞船的，叫做马上飞的公司，里边居然有一千多精华毕业的高材生。
　　而且都是在科研岗位上。
　　这特么就有意思了。
　　这到底是马上飞公司在造飞船，还是精华分校在造飞船？
　　陈言当时看了看，就当作是个笑话。
　　兴许过些年，人家带着技术都回华国了一说不定。
　　呵呵……
　　如果猪有一天能自己飞上天，他们差不多也就回来了。
　　所以，不用急。
　　根据进化论，无论是猪也好，还是其他动物也好，基因一直都在变异进化。
　　猪长翅膀……终有一天会成为现实的。
　　保姆车上。
　　小御姐早就准备好了好吃吃好喝喝：“这几天，云舒天天给我打电话。”
　　“说你给介绍的男朋友咋样了。”
　　男朋友？
　　刚刚吃下一颗水晶葡萄的陈言微微一怔：“我差点给忘了……”
　　沈云懿：“……”
　　什么叫忘了？
　　“我二叔昨天去我家了，吃饭的时候还特意问我来着。”
　　“你就给……忘了？”
　　“这两天不是一直在盘市出差嘛，等我打个电话，不就是一个男朋友吗，现在就安排！”
　　说完，陈言也不废话，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朝阳电话。
　　“头，啥东西落车上了吗？”
　　陈言刚刚从这个车下车，上了小御姐的车，张朝阳以为他落下了什么东西。
　　“没有，有个事，那个跟着你的那个张梓豪，是不是没对象呢？”
　　“他啊，还没有对象，上两天他爸还给我打电话，说有没有合适的，给介绍一个呢。”
　　张梓豪是比陈言早一年入职的实习侦缉员。
　　父亲原来也是侦缉系统内的，刚刚退休不长时间，关系比较好。
　　“你这样，给小张通知一下，晚上跟我出去吃个饭，明白没？”
　　“相亲？”
　　“也不算吧，就是见个面，认识一下。”
　　“好嘞！”
　　挂断电话，陈言抱起小御姐，从嘴里抢过来一颗葡萄：“男朋友这不就有了？”
　　沈云懿：“……”
　　其实在侦缉二分队，绝大多数人的婚姻都是熟人或者同事介绍的。
　　女孩也好，男孩也好，队里的老同事，看着不错，都会主动介绍。
　　而且，一般在侦缉系统工作的，认识的人也大多是体制内的。
　　比如陈言，家里的亲属，差不多都在体制内工作。
　　认识的人当然也都是这个圈子的。
　　陈言去年来到时候，是因为刚刚进入侦缉队实习，还没转正。
　　否则的话，哪里用的着于慧真操心，队里的同事早就给介绍了。
　　比如宋凌萱，要不是因为借调出去搞文艺节目，陈言这种优质资源，早就被抢走了。
　　哪里还有小御姐的事情。
　　“你说的这个……小张，靠谱吗？”
　　这就随便打了一个电话，就定下来了？
　　“放心，”拿起手边的一杯鲜榨果汁，陈言尝了尝：“嗯，这个味道好。”
　　“张梓豪是去年转正的，现在跟着朝阳干外勤。”
　　“身高一米七七，长的也不错，性格开朗，要不是跟队里的几个单身女孩太熟悉了，又不想找警察，早就结婚了。”
　　这也算是警察这个职业的弊端吧。
　　两口子真的不能都干警察。
　　平常的时候还行，可是一旦真的忙起来，遇到大案子，无论是内勤还是外勤，全都忙的脚不沾地。
　　家里的事情根本顾不上。
　　所以，一般情况下，干侦缉的结婚，一般都不会找同行。
　　比如张朝阳、张云虎、刘青山还有李洪他们，妻子虽然都在体制内，但是都不在侦缉系统上班。
　　“张梓豪的父母都在体制内，他父亲以前干过侦缉，后来调到其他系统，好像是去年吧，刚刚退休。”
　　“人品、能力、家教各方面，都放心。”
　　陈言作为侦缉二分队队长，队里的每个人的资料自然都熟悉。
　　张梓豪确实很优秀的侦缉员。
　　而且父亲退休前也是领导，和沈长山家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小御姐一听，这才放下心：“那我这就给云舒打电话。”
　　嘟……
　　电话刚想了一声忙音，那边就传来了沈云舒的声音：“大姐，是不是姐夫回来了？”
　　沈云懿用的免提，陈言自然也能听到沈云舒的声音。
　　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
　　什么情况，一打电话就问姐夫回没回来……
　　沈云懿白了陈言一眼：“你比我都惦记你姐夫……”
　　“哎呀，大姐，你还吃我的醋嘛……”沈云舒立即化身嘤嘤怪：“上次吃饭的时候，姐夫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他们单位的帅哥吗。”
　　“这都快过去一星期了……姐夫是不是忘了？”
　　陈言：“……”
　　沈云懿又白了陈言一眼，拍开陈言作怪的大猪蹄子：“今天晚上7点，竹园餐厅。”
　　“你好好打扮一下，你姐夫请你吃饭。”
　　“哇？好滴好滴！”
　　陈言在电话这头都能听出沈云舒的开心。
　　“大姐，帮我谢谢姐夫！”
　　挂断电话，陈言抱起沈云懿：“你看，我干事还是靠谱的吧。”
　　吧唧！
　　小御姐在陈言脸上狠狠亲了一下：“好好，我老公当然靠谱。”
　　“晚上吃完饭，好好奖励你哦！”
　　“对了，我买了新的衣服哦……”
　　嘎？
　　“谁的？”
　　“焰灵姬……”
　　嗷呜……
　　小御姐最近是不是在看国漫啊。
　　焰灵姬的话，陈言很想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奉眠？


第320章 沈云舒的第一次相亲
　　沈云舒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汇报给了沈长山。
　　一听对方是陈言队里的，沈长山心里就舒服多了。
　　再一听关于张梓豪的家世，那就更满意了。
　　这个家庭背景的配置，基本上和陈言是一个路数。
　　父母都是体制内，而且都已经退休，父亲曾经还是领导。
　　“好，回头我和你妈请陈言吃饭！”
　　晚上七点。
　　张梓豪如约来到竹园。
　　这个地方张梓豪虽然没来过，但是听自己的父亲还有张朝阳说过。
　　“陈队，我到门口了。”
　　“好，等一下，我让服务员接你。”
　　挂断电话，陈言安排服务员去接张梓豪，然后看向早就到了这边的沈云舒：“云舒，张梓豪的性格很开朗，你不要拘束。”
　　“咱们就是吃一顿便饭。”
　　“好哒，姐夫，我肯定不紧张。”
　　“我在采购公司工作，这一年多见的客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脸皮早就厚了。”
　　说句话的功夫，张梓豪已经跟着服务员走了进来。
　　四月的竹园，景致是典型的江南水乡。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沈云懿在竹园的装修上，真的是下了大功夫的。
　　今天，四人吃饭的地方是在凉亭内。
　　听涛阁。
　　听的是竹林松涛。
　　“梓豪，过来这边。”
　　踏过一座小拱桥，转过林子一角，正好看到凉亭。
　　“陈队，晚上好！”
　　“来来，梓豪坐这边，”陈言指了指自己的身边：“这是我爱人，你见过，”
　　张梓豪急忙起身打招呼。
　　“这是我爱人的堂妹，叫沈云舒，去年才毕业。”
　　“沈小姐你好，我叫张梓豪。”
　　“哦哦，你好，我叫沈云舒。”
　　和刚才跟陈言和沈云懿聊天不一样，见到张梓豪，沈云舒的举止自然放缓，端庄雅致。
　　为什么要安排到这个听涛阁吃饭？
　　就因为，从拱桥转过林子后，会有一个大概五十米的距离。
　　张梓豪从转角处走来，50米的距离，可以看清楚张梓豪走路的姿势、身高等等信息。
　　可以从整体上，对张梓豪有一个由远及近，很细致的观察。
　　张梓豪长相不是特别突出，但是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很阳刚。
　　干脆利落的短发，看上去很阳光。
　　而且，沈云舒发现，张梓豪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这个好！
　　竹园的饭菜质量，自然不必提。
　　有陈言在，张梓豪放得开，说一些上班后，跟着张朝阳办案的趣事，沈云舒听得也津津有味。
　　“真的啊，那刘大妈每都次去你们闹离婚？”
　　“真的，昨天，就昨天，刘大妈说张大爷晚起床3分钟，就不想跟他过了……”
　　张梓豪性格开朗，脾气很好，基本上每次二分队隔壁那个刘大妈来，都是他接待的。
　　吃饭相亲，当然不能说破恶性案件的事情。
　　倒是这些趣事，张梓豪知道的还不少。
　　甚至，有些陈言都没听说过。
　　“梓豪，云舒，你们两个先吃，我今天刚出差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看看父母。”
　　说完，陈言和沈云懿起身：“我们就先走一会。”
　　“好的陈队，那您先忙。”
　　“大姐再见！”
　　两人分别打招呼，沈云懿和陈言就退场了。
　　这才叫相亲。
　　有介绍人暖场，男女事先对双方的基本情况都有了解。
　　物质条件已经不是阻碍双方继续交往的关键因素，才叫正经的相亲。
　　陈言当初的相亲，其实不能叫相亲，充其量叫一起喝茶。
　　“你感觉怎么样？”
　　刚刚转过拐角，踏过小拱桥，沈云懿就抱着陈言的胳膊，磨蹭个不停。
　　“嗯，很软。”
　　沈云懿：“……”
　　什么就很软啊？
　　我们说的是这个吗？
　　“讨厌……我是说他们，张梓豪和云舒，他们俩怎么样？”
　　“哦，我还以为你说你呢……”
　　逗了逗小御姐，陈言点了点头：“应该还行吧。”
　　“我看你妹妹对小张还是有好感的。”
　　“我看也是……就是不知道张梓豪对云舒什么感觉，晚上你打电话问问。”
　　“行，放心吧，”陈言拥着沈云懿已经来到了竹园外：“走走，咱们赶紧回家吧。”
　　“回家？”
　　“不是去爸妈那吗？”
　　“去他们那干嘛？”
　　沈云懿：“……不是你说的，刚刚出差回来，还没来及看爸妈吗？”
　　陈言：“……”
　　“我的老婆大人，那不过就是个托辞，你还真信啊。”
　　“赶快回家，我要看你的新衣服！”
　　……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不过，话说小御姐最近是真的在看国漫。
　　以沈云懿的身材，穿上焰灵姬的衣服，画上相应妆容，说是焰灵姬再生都不为过。
　　这次，小御姐显然是准备了很久，而且下了不少心思。
　　尤其是晚上还专门化了焰灵姬的妆容。
　　陈言只能用嗷呜来形容当时的心态。
　　怎们说的，那两个字很好。
　　炸裂！
　　出差差不多一周的陈言，一个晚上就偃旗息鼓了。
　　讲真，有点受不了。
　　第二天，阳光明媚，是周末。
　　一大早，陈言是被电话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直接挂断。
　　结果，对方非常执着，连着打了两遍。
　　“宝贝，好像是你的电话……”
　　沈云懿昨天晚上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陈言累趴下了，小御姐自己一大早也没起来。
　　迷迷糊糊的沈云懿可不在乎谁打的电话，摸过来直接关机：“老公，再睡会……”
　　呼呼……
　　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宝贝，我中午想吃生蚝……”
　　陈言觉得这一次有必要补一补，而且是大补。
　　“好啊，中午吃生蚝！”
　　砰砰砰！
　　两人刚刚洗漱完，敲门声响起。
　　陈言和沈云懿对视一眼，谁来了？
　　“来了，稍等。”
　　陈言去开门。
　　“姐夫，你和大姐怎么不接电话啊！”
　　打开门，正是沈云舒。
　　“你怎么来了？”
　　陈言身后，沈云懿听到沈云舒的声音，从洗漱间出来。
　　“给你们两个打电话不接，又打还不接，最后竟然关机了。”
　　沈云舒也不客气，脱了鞋子，直接坐在沙发上：“我就只能杀过来了。”
　　“果然，你们两个才起来。”
　　“云舒，有什么急事吗？”
　　陈言现在只想吃生蚝，不想让沈云舒耽搁自己和小御姐的时间。
　　“当然有，”沈云舒从沙发上蹦起来：“昨天那个张梓豪……”
　　“最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对我感觉怎么样啊，我等了你和大姐一晚上电话，你们都没理我，是不是人家没看上我？”
　　陈言：“……”
　　沈云懿：“……”
　　他们能说，昨天晚上忘了问了吗？
　　春宵一刻值千金，陈言昨天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是真的忘了。
　　“哦哦，你和云懿先坐会，我去换件衣服！”
　　卧室里，陈言赶紧给张梓豪打电话。
　　嘟……
　　只响了半声，电话秒接：“队长，您可算来电话了。”
　　“那边感觉怎么样，我等了您一晚上电话……”
　　陈言：“……”


第321章 个人特等功
　　陈言有点懵逼。
　　张梓豪这么问，陈言当然知道对方对沈云舒是什么意思。
　　可是，你俩既然都对对方有意思，俩人直接说不就行了吗？
　　至于都等着我去问吗。
　　心中吐槽的陈言，有点怀疑自己当年是不是真的相亲了一百次。
　　老妈果然不太靠谱。
　　“沈云舒现在就在我家，等着我给你打电话。”
　　“你对云舒怎么看？”
　　“挺好！”
　　行了，有这句话，陈言就知道张梓豪是什么意思了。
　　干警察的，很少有会甜言蜜语的。
　　所以，一句挺好，那就是中意了。
　　其实，在陈言来来，张梓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应该不会拒绝沈云舒。
　　任何其他条件都不说，沈云舒长的就很漂亮。
　　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是美女的那种。
　　走出卧室，沈云舒两只大眼睛像盯着薯片的土拨鼠一样看着陈言，满眼都是希翼。
　　“梓豪说很喜欢你，希望能够和你继续交往。”
　　“你觉得张梓豪怎么样，我等会还得给他回话。”
　　“他……嗯……人还不错吧。”
　　行，这两人表达满意的方式差不多。
　　小丫头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沈云懿也给沈长山打了电话。
　　到现在，陈言和沈云懿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剩下的就要靠张梓豪去努力了。
　　最终能不能修成正果，那就看两人的缘分了。
　　不过，陈言觉得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日子又回到了日常的平静。
　　中午吃完生蚝，陈言和沈云懿一起回家里看了看陈建国和于慧真。
　　下午在家里蹭了一顿饭。
　　于慧真亲手包的饺子。
　　这种技术活，对陈言和沈云懿来讲，有点困难。
　　两人在家里试验过包饺子。
　　但是，现实有些残酷。
　　不会，是真不会啊。
　　尤其是擀饺子皮，这种技能可能需要天赋。
　　陈言研究了好多次，但是，就是这个他学不会。
　　按理说，有系统奖励的技能，陈言精通格斗，对身体的肌肉控制都非常细微。
　　擀饺子皮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搞不定？
　　小御姐不一样，一上手，就会擀饺子皮。
　　没人教她，就是一上手就会了，可是包饺子是小御姐的短板。
　　曾经浪费了一百多个饺子皮，都没有成功一个。
　　幸好，陈言不会擀皮，但是包饺子还行。
　　两人各自掌握包饺子的其中一个技能，合作下来，也能吃的上。
　　晚上，陈言和父亲陈建国喝点了白酒。
　　老陈和于慧真最近的日子，只能用春风得意来形容。
　　身体好，吃嘛嘛香。
　　儿子有出息，远亲近邻没有不羡慕的。
　　儿媳妇孝顺，陈言不在的时候，沈云懿可没少往陈言家跑。
　　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东西带过来。
　　从两人领证以后，沈云懿比陈言回家的次数都要多。
　　离开家里，陈言和沈云懿去看了电影。
　　真正的，在电影院看的正经电影，不是上次的汽车电影公园。
　　一桶爆米花，两杯可乐。
　　两人有一种特别舒适的满足感。
　　其实，无论是陈言还是沈云懿，接触的工作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陈言就不用说了，打交道的案件，大多是重案要案。
　　普通人哪能接触到这些。
　　而沈云懿，作为长海集团的掌舵人，那是真的高冷美女总裁。
　　手中握着千亿规模的资产，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而现在吗，两个人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穿着情侣服，抱着爆米花桶，喝着可乐，看着搞笑电影。
　　生活，一切都很美好。
　　今天晚上，鸣金收兵，罢战。
　　周天，陈言和沈云懿白天逛街，晚上去了沈云懿家。
　　陈言陪着沈长海喝了两杯。
　　和陈建国一样，沈长海最近的日子也是非常舒服。
　　集团的发展，在沈云懿手里更上一一层楼。
　　尤其是因为开拓了京城的市场后，长海集团的生意，有了更好的保障。
　　这一年多来，接下了很多以前接触不到的生意。
　　为长海集团的健康发展，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可以说，陈言这个女婿，虽然只是一个警察，但是在京城，在华国侦缉总队的人脉，给长海集团上来一层保险。
　　不仅如此，在沈长海的圈子里，哪个不知道沈家千金找了一个满身功勋章的警察啊。
　　现在，沈长海家大厅里的全家福，就是上次陈言穿制服，戴满功勋章后，一家人照的相。
　　老沈就差直接在门牌上挂一个功勋之家的牌匾了。
　　公司发展的顺利，女婿优秀，女儿漂亮，身体健康。
　　沈长海和王美芳的日子，过的很好。
　　周一，陈言没有去二分队，而是直接被张云虎召唤到了连城侦缉队。
　　“领导，我这刚回来，还没回二分队，就被您叫来了，有啥吩咐？”
　　给陈言倒了杯茶，张云虎坐在陈言身边：“我还哪敢吩咐你啊。”
　　陈言微微一怔。
　　这语气……
　　怎么酸溜溜的。
　　老领导是不是吃醋吃多了啊。
　　“张队，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坏招呢？”
　　“我跟你说，我们队里的新车，那是指定送给二分队的，总队不会薅我们羊毛吧？”
　　这事，陈言听张朝阳提过一回。
　　沈长山送给二分队新车后，第二天，连城侦缉队管后勤的人就过来了。
　　不用说，肯定是张云虎惦记上了。
　　张云虎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像薅羊毛的人吗？”
　　“不是像，你就是！”
　　张云虎：“……”
　　“不是车的事，”张云虎明白，想要弄几辆新车，看来是要泡汤了，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陈言。
　　“是你的特等功功勋，上边已经批下来了！”
　　特等功？
　　陈言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特等功批下来了？”
　　有些不知所措的接过张云虎手里的的文件，陈言手都有些抖。
　　这可是特等功！
　　什么叫特等功，超越一等功的特殊功勋。
　　没有重大贡献，想都不要想。
　　一等功，拿到手虽然难，但是只要豁出去命，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特等功……
　　陈言参加过侦缉总队在京城召开的授勋仪式。
　　春节的时候，陈言就作为一等功授勋代表上授勋。
　　那时候，陈言在想，什么时候他能授勋个人特等功！
　　结果，现在就来了。
　　“报告刚刚批下来，但是授勋肯定要等年底了。”
　　张云虎看向陈言的眼光，全是羡慕。
　　特等功功勋个人，整个华国侦缉系统内，每年授勋的特等功个人估计都不超过一个巴掌。
　　而陈言，现在就是其中一人。
　　在侦缉员眼里，特等功是什么概念。
　　那就是拿省侦缉大队大队长的位子来换，都没人换的至高荣誉！
　　在连城侦缉队的历史上，都没有一个特等功个人。
　　陈言是第一个。
　　“秦川大队长刚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即刻带你去沈市……”
　　个人特等功，整个辽省侦缉大队，已经十年没出过了！


第322章 火灾现场
　　秦川最近的日子，很爽。
　　自他上任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以来，辽省侦缉大队管辖范围内，就没有悬案出现。
　　这一年来，案子没少出，甚至有几个案子在总队那边都是挂了号的，但是最终还是成功侦办了。
　　而这一切，都是陈言的功劳。
　　就比如上次侦办的拐卖案。
　　到现在，专案组依然在营救和搜寻当年被拐卖的人员。
　　可以说，这是近几年来，华国侦缉系统侦办的最大的一起拐卖案。
　　时间跨度40年，涉及人员多，地域范围大。
　　要不是陈言他们在根源上找到了罪魁祸首，拿到了最初的拐卖资料。
　　根本不可能让那么多被拐的人获救。
　　这也是陈言为什么能获得个人特等功的原因。
　　“陈言，恭喜！”
　　秦川说的是真话，特等功，当然要恭喜。
　　要知道，秦川离开连城侦缉队，也不过大半年多的时间。
　　从陈言侦办第一起案子，到成为侦缉小组组长，任职侦缉二分队副队长、代理队长、队长。
　　再到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可以说，秦川是一路看着陈言成长起来的。
　　“秦大队，您这光恭喜可没用，今天中午我和张队还没地方吃饭呢。”
　　陈言和秦川倒是不客气。
　　上来就找饭吃。
　　“好好，中午我请客，你俩随便吃，管饱。”
　　秦川、张云虎、陈言这三人，不用讲职位高低。
　　私下里说话都很随意。
　　“不过，你小子拿特等功，我花钱请客……”
　　啧啧。
　　给张云虎和陈言倒完茶水，秦川话里的酸味，隔着老远都能闻见。
　　“谁让您是领导呢，咱们仨我工资最低，要不张队长请客也行，我没意见……”
　　张云虎一听不乐意了。
　　“什么叫我请客也行，这里是沈市，又不是连城。”
　　张云虎看向秦川：“秦大队，您要是回连城，那肯定我花钱情况。”
　　“可现在这也不是我地盘啊……”
　　“好好，我请客就我请客。”
　　秦川坐在两人对面，看向陈言：“你小子还好意思说谁工资高？”
　　“不说你那个有钱的媳妇，就说你自己。”
　　“这一年来，光是功勋奖励的钱，差不多有几百万了吧，我们俩这辈子都没赚这么多钱……”
　　陈言嘿嘿一笑。
　　秦川这个说的倒是真的。
　　陈言现在真的算是小有资产。
　　本来平时的吃穿用度，就不怎么花钱。
　　一方面是侦缉二分队那边，队里有食堂，而且伙食还有小御姐补贴，吃的特别好。
　　另一方面，陈言平时穿便装虽然多，但是也有很多时候要穿制服的。
　　冬服、夏装，队里都是成套下发。
　　足够一年穿的了。
　　烟也是小御姐早就在车子里准备好，也不用陈言操心。
　　所以，陈言这一年真的没怎么花钱。
　　说归说，中午自然还是秦川请客。
　　就像张云虎说的，到了沈市，哪能真让张云虎和陈言请客。
　　下午，秦川本来还安排了一个座谈交流活动
　　陈言和张云虎都是要参加的。
　　结果，刚刚吃完饭，陈言就被一同电话叫了回去。
　　侦缉二分队，中午接到报警。
　　“二工村发生火灾，有人员伤亡。”
　　既然有案子，秦川自然不会留陈言：“好，那今天的座谈会就不开了。”
　　“案子要紧。”
　　秦川是实干型领导，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
　　在他眼里，什么事情都没有案子重要。
　　所以，即便是辽省侦缉大队里的座谈会，碰到基层侦缉分队有案子，那也要让路。
　　下午4点半。
　　陈言赶到了案发现场。
　　张朝阳等人案发第一时间就到了。
　　“事情有些棘手。”
　　张朝阳没有废话，第一时间汇报案情。
　　这一年多，张朝阳参与了重案组很多案子，侦办案件的水品也是水涨船高。
　　火灾过火面积不大，只烧了一栋民房。
　　“我们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当时大火已经被扑灭，消防人员在房屋里发现一名死者。”
　　“死者四肢被砍断，尸体被分解后挂在墙面上。”
　　“然后，消防员打了报警电话。”
　　是的，报警电话是正是消防打过来的。
　　一般来说，火灾现场，警察是不用到的。
　　只有出现死亡人员，才会有现场勘察。
　　如果是火灾引发的意外死亡，出具死亡证书即可。
　　“先去现场看看吧。”
　　越过警戒线，陈言来到火灾现场。
　　火灾被发现的时间比较早，房屋虽然被大火焚烧，但是还没有完全损毁。
　　主体框架没有倒塌，甚至门窗都没有大的损毁。
　　着火的房屋是三间砖瓦房。
　　走进房间，屋内一片狼藉。
　　消防用水冲过的痕迹很清晰。
　　和灰烬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所有的痕迹，全部被破坏。
　　东屋墙上，陈言看到了尸体。
　　墙面已经被大火熏黑，根本不出本来的面目。
　　墙上的尸体，被摆出奇怪的造型。
　　陈言第一眼看起来，竟然不觉得惊悚，而是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美感。
　　是的，就像是一幅完美的画作，充斥着让人眼前一亮的美。
　　“死者的四肢被砍断，然后相隔一定距离后，仿照身体比例，被钉在了墙面上。”
　　张朝阳已经勘察过现场：“初步勘察后，凶手应该使用射钉枪将肢体钉在墙上。”
　　陈言顺着张朝阳手指的方向看去，死者脚踝、手腕四处，能隐约看到镶嵌在皮肉里的射钉钉子帽。
　　“查到起火的原因了吗？”
　　“查到了，初步确定是厨房的电线短路着火。”
　　“这栋房屋，因为是砖混结构，房间内的电路都是埋在水泥里的，所以虽然是电路短路引发的火灾。”
　　“但是，并没有引起全屋火灾。”
　　“最终燃起大火的是厨房里堆放的柴火，还有屋内的家具。”
　　“这栋房子和村里其他房子都不在一起，是远处有人发现冒烟，才打的火警电话。”
　　陈言点点头，继续勘察。
　　正如张朝阳所说，房子虽然过火的，但是灭火及时，没有造成房屋倒塌。
　　但是即便如此，被害人死亡的证据，也被损毁的差不多了。
　　地面上、墙面上到处都是灰烬混合的水渍。
　　即便是尸体上，也有大水重刷过的痕迹。
　　嗅觉基因锁开启！
　　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房子内，有物体燃烧后的焦炭味，有尸体被炙烤的肉香味，还有消防用水冲刷后，混合着杂物的腥臭味。
　　没有线索。
　　除了陈言身边的侦缉员，陈言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的气味。
　　一场大火，在加上消防喷水，所有的气味全部消失。
　　视觉基因锁开启！
　　一共三个房间，陈言从发现死者的房间开始巡视。
　　墙壁上都是大火炙烤后的烟灰，地面上杂乱的焦炭物混合在水里，什么都没有发现。
　　三间房屋，皆是如此。
　　这是陈言经历过的，被破坏的最严重的现场。
　　只有钉挂在墙上的尸体，双眼空洞。
　　好像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杀人焚尸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开锁技能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第323章 黄金分割的惊悚美感
　　侦缉二分队。
　　陈言主持召开案情分析会。
　　张朝阳在汇报初步的调查情况。
　　“死者，张贵才，男，48岁，二宫村人，是起火房屋的主人。”
　　屏幕上，是死者张贵才的照片。
　　“这个张贵才，三年前曾经担任二工村村长，但是后来因为挪用集体资金，被村民告发。”
　　“后来虽然补上了集体资金的窟窿，没有坐牢，但是村长的职务被撤了。”
　　“最近这三年什么也没干，一直靠着吃老本。”
　　“被害人在二工村当村长的时候，处事不公，在村里土地租赁、房屋拆迁等问题上，捞了不少油水。”
　　“在村子里风评极差，据说他被免职的那天，村里不少人甚至都放了鞭炮庆祝。”
　　“张贵才老婆三天前回了娘家，一直没有回来。”
　　“他有两个儿子，都在沈市工作，现在也都成家了。”
　　“陈队，这就是被害人的基本情况。”
　　在陈言从沈市返回的路上，张朝阳就已经开始做死者背景调查。
　　基本信息，已经掌握。
　　根据朝阳的调查结果看，张贵才在当村长的十年时间内，得罪了村里不少人。
　　再加上案发现场，张贵才四肢被砍断，整个人都被钉在墙上，仇杀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是，张贵才的房子，和其他村民的房屋有很大距离，是单独的一栋房屋。
　　除了他自己在家门口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之外，附近没有任何监控。
　　而且，经过检查，张贵才家里保存监控录像的电脑硬盘，已经被人拆走。
　　而案发现场，因为救火，已经被破坏殆尽，陈言等人没有采集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轻轻叩击桌面，陈言眉头紧皱。
　　案发现场，没有指纹，没有鞋印，就连血迹，都因为大火和消防喷水，几乎已经无法辨别。
　　只有钉在墙面上的尸体。
　　表面上看，似乎一定线索都没有。
　　陈言即便开启视觉基因锁，也没有太大的疑点被发现。
　　但是，没有疑点，其实就是最大的疑点。
　　从现场的情况看，大火是凶手故意燃起的。
　　厨房电路起火的着火点，消防员发现了被剥开的电线绝缘塑料。
　　正因为电路绝缘被破坏，所以才会引发火灾。
　　而且，凶手也没有刻意隐瞒。
　　因为对方还把一截电线扯落，搭在柴堆上。
　　这是要确保电路着火后，能够将柴堆引燃。
　　死者的尸体，四肢被砍断，然后重新钉在墙上。
　　从死者伤口的痕迹看，对方下刀非常稳。
　　砍下的四肢，关节处没有划痕，都是一刀砍下。
　　手腕、脚腕、肘关节、膝关节同样如此。
　　对方将死者的四肢砍下后，按照放大后的比例，将躯干和四肢重新钉在了墙上。
　　而且每一处关节之间的距离都是经过精确测量的。
　　根据测量，每一个缝隙都是两厘米到五厘米，非常精确。
　　而死者的直接死因是因为大出血后，休克死亡。
　　站起身，陈言走到白板前，开始安排侦办任务。
　　“第一，走访调查张贵才的关系网络。”
　　“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看，张贵才在担任村长期间，为了自身利益，置村集体利益于不顾，肯定直接或间接损伤到了村民的利益。”
　　“查，查清楚张贵才这些年在村里都干了什么事情，和谁有利益关系，和谁结过仇，一个不落。”
　　“朝阳，这件事你来负责。”
　　“是！”
　　“第二，根据对张贵才尸体伤痕的初步判断来看，凶手很可能是是一个有强迫症患者，一个追求完美主义的人。”
　　凶手虽然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属于他的痕迹，但是尸体本身就是最重要的线索。
　　“大家看，”陈言打开投影，上面是张贵才的尸体照片。
　　“被害人的四肢被砍断，从断茬处的刀痕判断，每一个关节，都是一刀隔断，并且没有丝毫伤到骨头。”
　　这说明什么？
　　“这就说明，凶手的职业，一定非常了解人体的构造。”
　　人体的关节链接，是通过韧带和肌肉链接的。
　　骨头与骨头中间有软骨组织，但是软骨组织也不并非直接接触。
　　每个关节内，都有肌肉和韧带形成的密闭的空间。
　　里面有组织液，起到缓冲和润滑的作用。
　　“只有非常熟悉关节构造的人，才能用锋利的刀具，一刀下去，割开关节周围的肌肉和韧带。”
　　“在没有伤害到骨头的情况下，完成切割。”
　　否则的话，一处关节，尤其是膝关节、肘关节等，找不到窍门，十几刀也未必砍得开。
　　“还有，大家看每一处肢体中间的距离。”
　　陈言见给照片放大，人后进行对比。
　　“凶手将被害人肢解后，每一个关节之间，都保留了两厘米到五厘米的间隙。”
　　“这是凶手故意留下的间距，而且经过尺子的测量。”
　　三处照片放大。
　　“这是左小腿和右大臂被拆卸后，墙面上的照片。”
　　“大家看这里，”众人屏息细看，是两处钉痕。
　　“这里有两处射钉枪射击的痕迹。”
　　“我们试验了一下，如果将手臂按照另一个射钉痕迹摆放，这截大臂和小臂中间的距离，就变成了4.8厘米。”
　　“2毫米！”
　　陈言拇指食指粘在一处，对比2毫米的缝隙。
　　“正常来讲，这个距离肉眼是很难发现的。”
　　“但是对方就因为这两毫米，重新对肢体进行固定。”
　　“还有左小腿，墙面上也有两处射钉枪的痕迹，测量间距在3厘米，两处钉痕的距离误差是在3个毫米。”
　　“另外！”
　　陈言后退半步，再次切换照片。
　　是钉制尸体的正面墙壁的照片。
　　“大家看凶手固定被害者尸体的墙面。”
　　陈言在现场，就发现了这一点。
　　尸体在前面上的位置，有一种让人惊悚的舒适感。
　　就是尸体钉制的位置。
　　上下左右，每一处看上去都非常舒服。
　　似乎任何一个位置再挪动半分都是错误的。
　　“大家看尸体头部的位置和脚部的位置。”
　　“手臂关节和腿部关节地面和顶棚的距离。”
　　“还有整具尸体，在墙面中的位置，距离墙面两端的距离。”
　　陈言一边说，投影上的照片随之出现一条条红色距离线。
　　将陈言刚刚说出的每一处距离，全部标记出来。
　　尸体中心点，距离窗户，也就是墙壁南端的距离是3.5米。
　　而另一侧距离墙壁北端的距离，则是5.66米！
　　“大家再看手臂关节的中心点，距离棚顶距离，0.9米，距离地面的距离是1.46米。”
　　“还有大腿的膝关节空隙的中心点，距离地面0.9米，距离棚顶的距离是1.46米！”
　　陈言看向众人：“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王刚挠挠头：“队长，你的意思是墙面长9.16米，高2.36米？”
　　陈言：“……”
　　行吧，你说的也对。
　　“除了这点呢？”
　　陈言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一道特别小的声音传来。
　　“陈队……您的意思是不是……黄金分割……”


第324章 三年小村长，黄金十万两
　　这是宋凌萱第一次参加案情分析会。
　　作为侦缉二分队的警花，宋凌萱可不是摆着好看的花瓶。
　　宋凌萱也是正儿八经的警校毕业生，而且是高材生。
　　学的就是痕迹鉴定专业。
　　她比陈言要早进侦缉二分队一年，但是因为去年春节到连城侦缉队和省侦缉大队排练春之声节目，才没有认识陈言。
　　等回来的时候，陈言已经名声鹊起，还被小御姐抢了先。
　　否则的话，陈言现在还说不定跟谁谈恋爱呢。
　　所以，今年春节，宋凌萱出去几天就跑回来了。
　　而且发誓以后都不去排练节目。
　　宋凌萱的专业知识，在最近的几个案件中，表现的也很出色。
　　据说，当年宋凌萱入职的时候，是能够直接入编，走特殊招聘的。
　　就是因为她父亲是领导，所以她没有接受特招，而是选择实习、考察然后转正。
　　“陈队，这个比例……应该是黄金分割比例，在美术和建筑上应用的多一些。”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以前学过美术，画画的时候，听老师给我们讲过。”
　　陈言真没想到，这么多人里，是宋凌萱看出了这些数据背后的意义。
　　视线重新回到照片上，陈言继续分析：“小宋说的没错。”
　　“就是黄金分割。”
　　“所谓的黄金分割，就是一定空间内，两段线段长度对比是1.618。”
　　“黄金分割比例大家可以理解成一种对美的极致追求。”
　　“历史上很多雕塑、建筑、绘画等等，都会在空间上靠近这个比例。”
　　“不仅如此，就比如人的身体，以肚脐为边界，上下身长的比例在5比8这个比例附近，身材就是比较好看的。”
　　“而这个，就是黄金分割比例。”
　　“大家看张贵才尸体在墙面上的分布位置。”
　　“无论是上下，还是左右，尸体的位置都在墙面的黄金分割比例上。”
　　“还有尸体被肢解后，整个身体的上下比例也在黄金分割比例上。”
　　“还有手臂、大腿在墙上摆放位置，都是按照这个比例严格钉制在墙上。”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第一眼看到这个墙上尸体的时候，会有一种奇怪惊悚的美感。”
　　“这不是我们有问题，而是凶手刻意用黄金分割营造出来的感觉。”
　　那么问题来了。
　　“是什么人会有这么独特的嗜好，杀人后，还将尸体按照黄金分割比例钉制到墙上？”
　　“王刚，以二工村为中心，辐射周围所有建筑施工队伍，重点是排查软装队伍。”
　　“查一查，有哪些人和张贵才有过接触，我要这些队伍的所有信息。”
　　为什么要重点关注软装队伍？
　　因为最了解黄金分割比例的人，其实只有两种。
　　第一就是画家。
　　画家作画很奇怪，尤其是有自己想法的画家，他们会下意识的避开黄金分割比例。
　　不是完全不运用，而是避免一种大众化的审美。
　　第二就是搞建筑的。
　　建筑师，一个合格的聪明的建筑师，会在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运用黄金分割比例或者对称比例去设计建筑。
　　因为这样能迎合大多数人的审美。
　　而搞建筑的人里，有一种就是装修设计师。
　　以张贵才的经历，和真正的建筑设计师打交道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接触装修设计师，这个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因为，张贵才失火的家，根据村里报火警的人说，他们家房子才刚刚装修半年时间不到。
　　就在张朝阳和王刚分头调查的时候，尸检结果也出来了。
　　解剖室。
　　侦缉二分队尸检员王猛正在给陈言汇报。
　　“死因确定是失血过多，休克死亡。”
　　“同时，死者视网膜充血，口腔内牙龈出血，舌头有破损的痕迹。”
　　“死者手腕和脚腕因为在大火前钉制在前上，所以并没有完全被烧焦。”
　　“能够发现上面有勒痕。”
　　“我们在死者口腔里发现了少许尼龙塑料焦化后的物质。”
　　“结合现场的情况来看，综合分析，死者在生前曾被限制自由，死者曾经被被凶手绑在了椅子或者其他物体上，然后在将对方嘴巴堵住。”
　　“在死者清醒的状况下，对死者进行肢解。”
　　“被害人因为剧烈的疼痛，才会导致脑部充血，牙龈损伤，舌头被咬破。”
　　看完尸检报告，陈言眉头紧皱，。
　　凶手不仅对死者尸体进行肢解，还在死者生前虐待被害人。
　　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割断包括髋关节在内的四肢关节……
　　凶手和张贵才是有多大仇？
　　离开解剖室，陈言没有回家。
　　这件案子，有些棘手。
　　陈言虽然发现了凶手的一些职业特征，甚至锁定了职业范围。
　　但是，凶手在现场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这就意味着，即便陈言找到了凶手，也很难直接定罪。
　　一个晚上，陈言都在研究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希望能够发现蛛丝马迹。
　　第二天。
　　最先反馈回消息的是王刚。
　　“队长，我们查了近几年曾经在二工村干过装修的装修队。”
　　“一共是三支队伍。”
　　二工村位于连城郊区，处在城乡结合部。
　　很多村民，都是靠着盖自建房出租生活。
　　“所以，二工村这些年的装修需求很大。”
　　接过王刚递过来的资料，陈言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既然装修需求很大，怎么就只有三支装修队伍？”
　　“正因为装修需求量大，所以在二工村干装修，竞争压力非常大。”
　　“前些年，有好多小装修队伍，彼此压价，恶意竞争。”
　　“使用的装修材料低劣，干活中也偷工减料。”
　　“七年前，当时张贵才正是村长，他就牵头，搞了一个招标。”
　　“统一村里的装修标准，竞标了三家装修队伍。”
　　“所有村民装修，就从这三家队伍当中选。”
　　“这几年，二工村这边村民装修房子， 基本上就被他们垄断了。”
　　“不过，这三家队伍的报价相当，而且比外边市场价格低。”
　　“也就没人闹事。”
　　“这件事，也是张贵才当村长的时候，干的为数不多的好事之一。”
　　三家装修公司？
　　陈言仔细翻看着手中的材料。
　　张贵才……
　　三年前，张贵才因为挪用集体资金，被村名告发后，才被免职。
　　而且，从目前了解的情况看，这个张贵才当村长的时候，集体的便宜可没少占。
　　就比如昨天着火的房子。
　　据说，那地方，原本是一处林子。
　　后有山，前有水。
　　村民都说那里是二工村风水最好的地方。
　　结果，就被张贵才搞了下来，盖了自建房。
　　这么一个人，会为了村民的利益，干好事？
　　陈言不信。
　　三年小村长，黄金十万两。
　　实际情况虽然没有打油诗说的这么夸张，但是也绝不是空穴来风。


第325章 美家装修公司
　　三支装修队。
　　“传讯这三支装修队的负责人。”
　　这三支队伍能在二工村干这么多年，而且是在张贵才担任村长时定下的。
　　说里边没有一点猫腻，陈言不信。
　　王刚安排侦缉员去传讯的时候，张朝阳那边的调查也基本结束。
　　会议室。
　　张朝阳正在汇报：“从目前调查的结果看，张贵才在二工村，可以说遍地都是仇人。”
　　这是张朝阳走访一天一夜的调查结果。
　　“我们走访调查了三十六户人家。”
　　“一致反映张贵才在村里的名声极差，三年前他的村长被免职的时候，不少人就放鞭炮庆祝。”
　　“昨天，知道是他家着火死了人，还有三户人家放了鞭炮。”
　　陈言等人微微一愣。
　　人都死了，还放鞭炮庆祝，这是有多大仇啊。
　　张朝阳的调查组，昨天分为了几个小组，其中一小组在在村里查看张贵才担任村长的这些年，村里的一些账目。
　　另外几组则分头到村民家中走访。
　　“我们走访了当年和张贵才一起在村里担任会计、小队长等职务的村民。”
　　“根据他们反应，张贵才担任村长的时候，非常霸道蛮横。”
　　“村子里就是他的一言堂。”
　　“在集体土地承包、民房拆迁还有低保户补助认定等方面，都是他一个人说的算。”
　　“五年前，因为开发土地，拆迁民房，由于就补偿款没有达成协议，张贵才组织拆迁队伍强拆。”
　　“差点砸死一名村民，直到现在，被砸的村民因为大腿粉碎性骨折，还留下了后遗症。”
　　而除了这一户村民外，和张贵才有类似仇怨的村民，还有三户。
　　“那当年怎么没人报警呢？”
　　宋凌萱气的胸脯起伏，暗道张贵才死有余辜。
　　“当时有人报警，”张朝阳苦笑：“但是根据当时的出警记录显示，对方是误报。”
　　“误报？”
　　“对，就是误报，当时出警的就是咱们二分队。”
　　“我亲自看了当时的出警记录，对方说只是一场误会。”
　　“因为盖房子，意外把腿砸断了，家里人着急，就报警了。”
　　陈言摆摆手，这种事，不常见，但是绝对不少。
　　警察也不是万能的。
　　张贵才在村子里一手遮天，即便当时抓了他，也不能怎么样。
　　拆迁，不是张贵才去拆的。
　　伤人也不是他伤的。
　　开发商能找到一百个人给他顶罪。
　　但是，那家人还活不活了？
　　所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村里的账目调查的怎么样？”
　　“初步看来，都是假账！”
　　跟着张朝阳过去的人，可不是酒囊饭袋。
　　就张贵才他们做假帐的手法，一般的高中生都能看出来。
　　更别提专门查经济犯罪的侦缉员。
　　一个晚上，就把二工村过去十年的账目全部查清。
　　“这个张贵才在担任村长的时候，所有的集体资金，都在他手里攥着。”
　　“初步核验，大概涉及三百万资金，没有对上。”
　　“出纳和会计已经被我们逮捕，现在正在接受调查审讯。”
　　“那他当年被免职的时候，这些事怎么没暴露出来？”
　　依然是宋凌萱不解。
　　陈言摇了摇头：“因为他当年填补了挪用资金的亏空。”
　　“上边知道账目平了，自然不会追查。”
　　“而且，张贵才在村里横行霸道这么长时间，你以为上面就不知道？”
　　“挪用资金这种事，张贵才肯定不是第一次干，但只有三年前才被告发。”
　　“而且被免职，根本原因是当年管辖二工村的镇长调走了，去了别的地方当镇长。”
　　这些细节，陈言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查过了。
　　张贵才能横行无忌，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不过，他身后的靠山，三年前离开了管辖二工村的镇子，平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正因为是平调，而且新来的镇长，又是空降下来的。
　　所以，张贵才才会被告发。
　　陈言查了一下三年前的那个镇子的人事变动。
　　在张贵才被免职的那年，还有五个村子的村长因为各种原因被免职。
　　“线索查清后，移交当地相关部门，并且要求他们将处理结果抄送给我们。”
　　贪污受贿这种事，不是侦缉二分队的管辖范围。
　　但是这次既然赶上了，那就谁也跑不了。
　　最起码，那个镇长别想再舒服的干下去了。
　　“张贵才在担任村长期间，因为拆迁，砸断了一人大腿骨，搞成了残疾。”
　　“还有一家人，因为没有评上低保户，父亲缺钱治病，死在了医院。”
　　“除此之外，还有两家人，因为土地承包没到期被村里转让给外人开办工厂，到村里评理的时候被打断胳膊。”
　　……
　　张贵才在二工村干的事，只能用鱼肉乡里形容。
　　张贵才这些年在村里，就干过一件好事。
　　规范了装修装饰市场，让村民得了一些实惠。
　　其他的事情，整个村子，就没有一个人说他好。
　　“他那个着火的房子，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被免职前一年，通过置换自己的宅基地，霸占下的。”
　　“当年的手续倒是齐全。”
　　相关的复印材料，张朝阳都带了回来：“半年前，他找人对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
　　接过资料，陈言随意翻看。
　　嗯？
　　美家装修装饰公司？
　　“是这个美家装修装饰公司给张贵才的房子做的装修？”
　　张朝阳点点头：“是这个公司没错。”
　　“昨天下午，张贵才的老婆就已经从娘家回来。”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美家装饰……
　　陈言眉头微皱。
　　不对劲啊。
　　张贵才安排了三支装修队伍垄断二工村所有村民自建楼的内饰装修。
　　大圣装修，我爱我家装修，蓝海装修。
　　王刚给他的三家公司名单，陈言记得很清楚。
　　里边没有这个美家装饰装修公司啊。
　　难道，张贵才在装修这件事上，真的没有藏私？
　　这三家装修公司，跟他没有什么利益往来。
　　所以，他找了另外的装修公司？
　　可是，村里的装修公司，用的都是这三家。
　　而且他们的报价要比市场价格便宜。
　　那么，为什么张贵才反而找了一家其他的公司装修自己的房子？
　　“朝阳，对刚刚提到的，因为张贵才受到迫害的四户村民，开展进一步调查。”
　　“重点查一查昨天案发时间内，这几家人的行踪。”
　　离开会议室，陈言直奔审讯室。
　　大圣装修，我爱我家装修还有蓝海装修三家装修公司的老板，已经在接受调查。
　　监控室内，陈言正看着屏幕。
　　赵兵正在组织这次审讯：“队长，这几个人刚进来，就全招了。”
　　张贵才，果然是雁过拔毛。
　　三家装修公司，其实就是张贵才特意安排的。
　　“他们每接二工村里的一笔生意，都要给张贵才一笔好处费。”
　　“根据总的装修金额多少，来定具体多少钱。”
　　“每次都是5%。”
　　“而且，这件事从他们垄断二工村装修市场开始，一直到现在，即便是张贵才三年前被免职后，也一直都在给张贵才分红。”
　　听完赵兵的大概汇报，陈言点点头，看向监控内正在审讯的情况。
　　“我们三个商量好了，在村里接的活，不偷工减料，比市场价格便宜一些。”
　　“这样，村里的生意，我们就能一直做下去。”
　　“虽然要给张贵才一些钱，但是总体我们还是赚的。”
　　“虽然每一笔生意没有外面赚的多，但是二工村的生意稳定，我们三家利润也一直不错……”
　　这三家装修公司，虽然也在给张贵才上供，但是他们是聪明的。
　　没有动装修的心思，而是想着靠口碑稳定市场。
　　这也是，为什么张贵才倒台后，他们三家装修公司依然能够在二工村立足的原因。
　　其实，这也说明靠本事吃饭，凭诚信经营，无论是谁管事，都能有饭吃。
　　拿过话筒，陈言安排里边审讯的侦缉员：“问问他，知不知道美家装饰装修公司。”
　　侦缉员在审讯的时候，都是带着无线耳机的，就是为了方便外面给指示。
　　得到陈言的命令后，侦缉员开始发问：“在二工村， 只有你们三家装修公司吗？”
　　“是的，只有我们三家公司。”
　　“不对吧？”
　　“美家装饰装修公司，听说过吗？”
　　“美家装修？”被审讯的大圣装修公司负责人眉头轻皱：“这家公司……”
　　“这家公司以前在二工村确实干过装修工程。”
　　“最开始，我们有五家装修公司承包二工村的装修工程。”
　　“但是，后来有一家公司因为债务纠纷倒闭了。”
　　“还有一家，就是这个美家装饰装修公司，听说他们没给张贵才分红，所以被踢出去了。”
　　“反正，这几年就一直是我们三家公司在做二工村的装修。”
　　被踢出去了？
　　监控室内的陈言微微皱眉。
　　既然这个美家装修公司已经别踢出去了，那为什么张贵才家里的装修还要选择这家公司？
　　这不符合逻辑啊。
　　有三家现场的装修公司不选，非要选一个被自己踢出二工村装修市场的装修公司。
　　张贵才的脑袋被驴踢了吗？


第326章 锁定嫌疑人
　　大圣装修，我爱我家装修还有蓝海装修三家装修公司。
　　这三家公司，都是因为张贵才所以才垄断了二工村的装修市场。
　　而起，每一笔生意都要给张贵才分红。
　　那么，张贵才自己家装修，找这三家公司的任意一家，不说不用花钱，起码能少花不少钱吧。
　　可是他偏偏找了一家当年被他踢出二工村装修市场的美家公司来给自己家装修。
　　离开审讯室，带上王刚，陈言直奔这个美家装饰装修公司。
　　说是装修公司，其实就是个小门面房。
　　陈言看着眼前有些破烂的招牌，走进了这个美家装修公司。
　　只是，一进大门陈言忍不住眼前一亮。
　　这家小装修公司虽然不大，外面的门头也有些破旧，不过里边的装修倒是很有意思。
　　布景、摆设，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非常舒服。
　　“老板不在，你们要是装修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屋内，一个背对着陈言的身影，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声。
　　“我们是来……”
　　陈言伸手拦住要开口的王刚：“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们有样板间吗。”
　　“我们想参观参观，不用麻烦老板过来。”
　　这时，王刚也看清了背对着他们的人影。
　　这个人看样子，应该是这家装修公司的设计师，正在电脑前做设计图。
　　是一个青年男子。
　　听了陈言的话，男子转过头：“我们是小公司，没有装修样板间。”
　　“你们要是想看，我这有一些我们装修过房子照片。”
　　“照片也行，小公司价格便宜，我们预算有限，那就看看照片。”
　　青年男子点点头起身走到桌边：“伱们自己看，我们公司可以包工包料。”
　　“也能只提供人工，你们自己买料。”
　　“或者只出设计也行，给五百钱就行。”
　　说完，男子回身又坐在电脑前，继续画图。
　　“头，这家公司的布局……”
　　王刚在刚刚进屋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家公司内的装修虽然说不上豪华，但是一进来就给人特别舒服的感觉。
　　陈言摇摇头，示意王刚不要说话。
　　将照片推给王刚：“先看看这些照片，等会老板来了，我们谈谈价格。”
　　王刚会意，真的拿起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陈言则起身，在这间不大的房子内，参观起来。
　　“兄弟，你们公司就你一个人啊？”
　　一边说，陈言递给青年男子一根烟。
　　“哟？华子？”
　　接过香烟，青年男子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冷冷清清：“哥们是有钱人啊。”
　　“有啥钱啊，朋友给的，我抽不惯这个。”
　　说完，将还剩大半包的华子仍在青年电脑前：“你抽着吧。”
　　男子眼睛一亮：“那多不好意思啊……”
　　“兄弟，你们老板也不在，打听个事？”
　　也许是看在华子的面上，青年男子很客气：“哥们，你说啥事？”
　　“你们公司装修靠不靠谱？”
　　“我这预算不多，可别……”
　　“哈哈，这个你放心，你别看我们公司规模不大，但是老板诚信经营。”
　　“要不是前几年被一个混蛋摆了一道，哪至于现在……”
　　深深吸了一口烟，青年男子露出陶醉的表情：“哥们，这华子的味道就是好……”
　　“摆了一道？啥情况？”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青年男子嘟嘟囔囔：“我来的晚，听说是在二工村的事。”
　　“你也知道，城乡结合部这边，想要干点村里的工程，那都得村长点头。”
　　“我们老板前几年搭上了二工村的一条线。”
　　“本来干的好好的，不过后来因为分红的事情，闹掰了。”
　　“还扣了我们公司不少了流动资金，老板他妈当时要钱治病，差点因为这个给耽搁了。”
　　“不过都是生意场上的事，前一段时间，老板好像又搭上关系了……”
　　离开美家装饰公司，陈言眉头紧皱。
　　“头，这家公司是不是有问题？”
　　陈言点点头：“你也注意到这家公司的装修风格了吧？”
　　王刚点点头。
　　“他们公司里的装饰布置，都特别顺眼，让我想起了昨天咱们说的那个黄金分割。”
　　“确实如此。”
　　“但是，这家公司的装修已经有些老旧，显然不是最近才装修的。”
　　陈言从刚刚的青年男子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
　　比如美家装饰公司内部装修，他来的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
　　设计这套装修的人，不是青年男子，而是另有其人。
　　方凌慧，美家装饰装修公司合伙人，也是青年男子入职以前，这家装修公司的唯一设计师。
　　半个小时后。
　　方凌慧的基础资料已经放到了陈言面前。
　　方凌慧，36岁，女，自由职业者。
　　早年，和朋友合伙开了美家装饰装修公司。
　　“但是自从半年前开始，这个方凌慧就很少在公司出现。”
　　王刚递过一张照片给陈言。
　　照片中的女子很文静，眉毛很长，嘴角含笑，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美家装饰公司的老板到了没有？”
　　离开美家公司后，陈言就安排侦缉员将公司老板带到侦缉二分队。
　　调查这家公司和张贵才的关系。
　　“已经在审讯室了，赵兵正在问话。”
　　放下手中的资料，陈言起身：“走，咱们去看看。”
　　“张贵才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
　　“我当年因为家里着急用钱，所以有两个工程的分红没有及时给他，他就把我们公司从二工村踢了出来……”
　　美家装修公司的老板叫马德志，50岁，有些谢顶。
　　“这些年，装修确实不好干，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不过，在半年前，我的合伙人跟我说又联系上了张贵才。”
　　“说只要我们给他家免费装修，就想办法让我们再进入二工村干活。”
　　“张贵才已经不是二工村的村长，他还怎么帮你们？”
　　“呵呵，他虽然不是村长，但是现在的村长是他妹夫，两人还不是穿一条裤子……”
　　怪不得。
　　怪不得张贵才半年前装修房子没有找另外三家装修公司。
　　原来是以重新进入二工村市场为要挟，让美家公司给他免费装修。
　　“问问马德志，他的合伙人方凌慧的情况。”
　　听到陈言的指示， 审讯室里的赵兵接着道：“既然你们已经给张贵才免费搞了装修，那半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没有接上二工村的活？”
　　“我艹他姓张的八辈祖宗！”
　　赵兵问还好，这一问，马德志青筋暴起，直接骂娘！
　　“他特么的姓张的说话不算话。”
　　“我们公司本来就不景气，就为了他的装修，都是我垫的钱。”
　　“结果，特么的半年都过去了，我们还接不上活……”
　　“那你的合伙人，方凌慧呢，还在你的公司吗？”
　　“半年前的事后，她感觉愧对公司，就自己出去接私活了。”
　　“挣点钱，好补贴公司给张贵才装修搭进去的钱。”
　　“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她了……”


第327章 重要线索
　　方凌慧！
　　根据马德志交代的情况，陈言掌握了关于方凌慧的最新信息。
　　方凌慧至今未婚。
　　不是因为方凌慧不漂亮，而是因为方凌慧本身对异性的取向有问题。
　　是的，方凌慧是一个同性恋。
　　“方凌慧有一个‘男朋友’，叫张琳。”马德志和方凌慧认识的时间很长，关于方凌慧的信息了解的比较多。
　　“在整容医院上班，是挺有名的一个整容医生。”
　　整容医生……
　　陈言脸色一紧。
　　从张贵才的死亡现场看，对方有作案有两个重要特点。
　　第一，就是职业特点。
　　凶手砍断张贵才的四肢，手法干净利落，每一处关节都是一刀隔断，好不拖泥带水。
　　这说明凶手非常熟悉人体关节构造。
　　而医生，显然是最有这方面技能储备的人群。
　　第二，就是细节特点，凶手似乎对黄金分割比例有特殊的执着爱好。
　　现场尸体钉在墙上的位置，就是最好的证据。
　　张琳，方凌慧……
　　离开审讯室，陈言眉头深皱。
　　张贵才的死，从现在掌握的信息和现场的情况来看，报复性杀人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美家装修公司，这几年可以说被张贵才坑的挺惨。
　　方凌慧也因此不得不离开公司，接一些装修设计的活，补贴公司的亏损。
　　从这一点来说，方凌慧和张贵才肯定是有恩怨的。
　　但是，这种恩怨，值不值得让方凌慧杀死张贵才，而且是那么残忍的杀死。
　　陈言认为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因为美家装修公司被张贵才吭，已经不是第一次。
　　从当年因为晚给了张贵才分红，就被坑了一次。
　　这次免费给张贵才装修房子，只不过是被坑了第二次。
　　而且，从马德志哪里得知，第一次坑的钱远比第二次坑的钱多的多。
　　方凌慧如果想要杀了张贵才，应该是第一次被坑，而不是这次。
　　所以，如果是方凌慧，杀人动机是什么？
　　“传唤方凌慧、张琳！”
　　既然想不通，那就把人找过来问问。
　　一个小时后。
　　陈言在讯问室见到了方凌慧。
　　和照片中陈言见到的一样，方凌慧虽然已经36岁，但是看上去很年轻漂亮。
　　就像20多岁的女孩一样。
　　“方凌慧，我叫陈言，你可以称呼我陈警官。”
　　“昨天上午10点到12点中间，你在干什么？”
　　陈言是昨天下午4点半的时候，赶到的现场。
　　当时大火已经被扑灭。
　　根据尸检分析还有现场消防员灭火时间，确定张贵才的死亡时间就昨天的上午10点到12点中间。
　　“昨天上午？”
　　“我昨天上午在画图，一直在洪林装饰公司。”
　　方凌慧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就说出自己昨天在哪。
　　“有人能够证明吗？”
　　“有，最近两个月，我都在洪林装饰公司做设计，他们的员工都能证明。”
　　陈言点点头，给身边的张朝阳示意了一下。
　　张朝阳自然知道陈言要干什么，起身离开。
　　“方凌慧，这次找你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个人。”
　　“张贵才，你认识吗？”
　　陈言话音刚落，方凌慧的脸色陡然一变。
　　“我……这个人我……认识。”
　　陈言一直盯着方凌慧的表情，明显看出她有些犹豫：“他原来是二工村的村长。”
　　“我有一个合伙的装修公司，在他们村曾经接过不少装修工程。”
　　“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吗？”
　　说道出事，方凌慧的表情明显紧张，看上去很关心张贵才。
　　表情很真实。
　　似乎一点都不知道张贵才已经死亡的事情。
　　“方女士，你似乎很怕张贵才出事？”
　　“没有……额，”方凌慧顿了顿：“也算是吧。”
　　“几年前，我和马德志合伙的装修公司……”
　　方凌慧交代的信息，和陈言在马德志哪里得到的信息基本一致。
　　但是，更为详细一些。
　　“半年前，张贵才找到了我。”
　　“说只要我们公司给他家重新装修一下，他就能让我们再接二工村的装修。”
　　“我知道现在二工村的村长，就是他的妹夫，所以他即便已经不是村长了，但是这么点事，肯定能办成。”
　　“结果，半年时间过去了，我们给他家早就装修完了，可是我们公司一直也接不了二工村的装修工程。”
　　“上周，我还去他家找过他，吵了一架后，我拿他也没办法……”
　　微表情分析技能开启！
　　方凌慧没有说谎。
　　这一点，陈言有很大的把握。
　　但是，方凌慧的肯定没有说出全部事情。
　　“方女士……”
　　陈言给方凌慧递了一杯水：“冒昧的问一句。”
　　“您跟张贵才，还有其他的关系吗？”
　　砰！
　　“谢谢……”
　　刚刚接到手里的茶杯，突然滑落。
　　方凌慧脸色猛然一变。
　　她没想到陈言会问她这个问题。
　　其他的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
　　“陈警官，我和张贵才只是合作关系。”
　　“我的装修公司有求于他，我给他的房子免费装修，但是他没有完成答应我们的要求。”
　　“就这么简单。”
　　陈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方凌慧：“方女士，你不要激动。”
　　“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
　　陈言微微一顿：“因为张贵才确实如你所说。”
　　“他不仅仅是出事了，而且是被杀。”
　　被杀？
　　陈言话音刚落，方凌慧的脸色陡然苍白。
　　“他不仅不被杀，还被分尸后，钉在墙上，然后被人点燃了房子之后，被大火焚烧！”
　　呕！
　　方凌慧呆若木鸡。
　　几个呼吸后，才缓过神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干呕。
　　“我要……呕……去洗……手间……”
　　方凌慧剧烈的反应，不是装出来的。
　　这一点，陈言可以肯定。
　　她对张贵才的死，应该是毫不知情。
　　但是，方凌慧为什么在陈言问及她和张贵才的关系时，反应那么大？
　　要知道，方凌慧可不是刚进入社会的小姑娘。
　　36岁的方凌慧，在社会上打拼快20年了。
　　而且还是在鱼龙混杂的装修行业里。
　　为了拿工程，什么东西没见过？
　　所以，方凌慧为什么会因为陈言问及她和张贵才有没有特殊关系的时候，而做出特别抗拒的反应？
　　要知道，方凌慧对异性的取向可是不正常的。
　　一个喜欢女人的人，会在乎被人问她和一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可是，方凌慧对张贵才的死，充满意外。
　　陈言故意将张贵才的死，说的详细一些，其实就是要看看方凌慧的反应。
　　如果两人关系一般，那么方凌慧的反应就不会特别强烈。
　　举个例子。
　　你养了条狗，突然死了，作为主人，你肯定非常伤心。
　　但是，如果死的狗只是邻居家的，那你还会伤心吗？
　　所以，从以上两个方面看，陈言得出了一个结论。
　　方凌慧和张贵才的关系，绝不是方凌慧说的那么简单。
　　另一间讯问室，陈言见到了方凌慧的“男朋友”。
　　张琳！


第328章 金蝉脱壳
　　斯文！
　　这是陈言见到张琳的第一印象。
　　张琳，34岁，艾尔莎美容整形医院医生。
　　坐在张琳对面，如果陈言不是事先知道张琳是个女人，绝对会认为坐在对面的是一位男士。
　　张琳留着短发，三七开，金丝边的眼睛，剑眉。
　　眼睛不大，单眼皮，嘴角一直挂着笑，很暖。
　　这是一个任何女人见了，都会心生好感的一副面孔。
　　“陈警官，我今天下午还有一台手术要做，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事情，还请尽快。”
　　陈言微微一怔，张琳的声音很磁性，而且有些嘶哑，不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所有的外表，都在告诉陈言，对面的人是一个男人。
　　“张医生，”陈言没有称呼张琳为张女士。
　　“请你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昨天上午10点到12点之间，你去了哪里。”
　　“医院。”张琳的回答比方凌慧更干脆。
　　“昨天上午，我有一台双眼皮切割术，这个时间段，我在做手术。”
　　“医院的人能为你证明吗？”
　　“当然可以，我的助理护士能为我作证。”
　　张琳抬手看了下手上价值不菲的手表：“陈警官，我想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我真的很忙。”
　　张琳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但是，陈言只是笑了笑。
　　“张医生，请你来，主要是跟你核实一桩杀人焚尸案。”
　　张琳微微一愣，有些奇怪的看向陈言：“陈警官，你没搞错吧？”
　　“什么杀人……焚尸案，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陈言将张贵才的照片推到张琳面前：“张医生，这个人，你认识吗？”
　　拿起照片，张琳眉头微皱：“……不认识……”
　　“他眉毛有些短。”
　　“都说眉毛短的人不长命，”放下照片，张琳看向陈言：“陈警官，我建议你可以让这个人做眉毛种植。”
　　“我可以给他打折。”
　　陈言：“……”
　　眉毛短，不长命？
　　带着金丝边眼睛的张琳，表情一直没有大的波动。
　　“这个人叫张贵才，”陈言拿起照片：“张医生可能做不成他的生意了。”
　　“因为，这个张贵才已经死了。”
　　“被人割断四肢，活活疼死，杀死后又被焚尸。”
　　“张贵才……”张琳对陈言描绘的关于张贵才的死，没有任何特殊表情：“这个名字……”
　　“我听我女朋友提起过。”
　　“好像是让她搞的那个装修公司赔钱的一个小村长？”
　　“具体我记不太清楚了。”
　　“张医生对自己的性取向似乎一点都不避讳？”
　　“这有什么好避讳的，我喜欢女人，这个……不犯法吧？”
　　陈言摇摇头。
　　当然不犯法。
　　半个小时后，张琳和方凌慧离开了侦缉二分队。
　　窗前，陈言和张朝阳看着楼下乘车离开的两人。
　　“队长，就这么放走了？”
　　“不放走又能怎么样，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有。”
　　“对了，洪林装饰公司那边调查过了吗？”
　　张朝阳点点头：“嗯，已经调查过了。”
　　“没有问题，我让小李扮成顾客，去那个公司问了一下。”
　　“方凌慧昨天确实一直在公司画图。”
　　“一直到中午大概1点半左右，才离开。”
　　一点半？
　　陈言转过头：“那个洪林装饰中午一点半才下班？”
　　“哦，那倒没有，那个公司平时都是12点半下班，方凌慧晚走是因为她‘男朋友’，也就是那个张琳来接她。”
　　哦……
　　陈言点点头，离开窗前。
　　案件的侦办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首先是方凌慧，嫌疑基本排除。
　　作案动机虽然有，但是不是很大。
　　还有就是作案时间。
　　昨天上午10点到1点半之间，这个方凌慧一直在洪林公司画设计图。
　　有人证，而且不止一人。
　　第二个就是张琳。
　　这个张琳昨天上午有手术。
　　根据张琳刚刚的说法，他是在昨天上午10点整，开始做一台双眼皮切割术。
　　中午1点钟才手术完毕。
　　艾尔莎整形医院有他的手术安排和记录，还有助理护士能够做证。
　　所以……
　　等等！
　　不对劲！
　　陈言转身的脚步停顿在半空。
　　“朝阳，那个艾尔莎整形医院……是不是在东梁街？”
　　张朝阳点点头：“是啊，就在东梁街15号天利大厦。”
　　“方凌慧临时工作的洪林装饰公司，是在西苑路吧？”
　　“对，西苑路42号的一处门面。”
　　“从东梁街到西苑路……开车的话，正常来讲，行驶时间大概15分钟就能到？”
　　“最多15分钟，走成功大桥，两个地方距离不过5公里，不堵车的话，10分钟多一点就能到。”
　　十分钟多一点！
　　但是，这是走成功桥，不堵车的情况。
　　可是，陈言昨天从沈市返回连城，开车正好路过成功大桥。
　　“朝阳，昨天我从沈市回来，也路过成功大桥。”
　　“可是因为大桥重新铺沥青，道路整个都封闭掉了。”
　　“我是绕行了红旗路，才赶到现场的。”
　　“你去！”
　　“快去查一查成功大桥什么时候开始封闭的。”
　　七分钟后。
　　“陈队，成功桥昨天铺沥青，是大桥维修计划，上午11点开始封路，下午要5点解封。”
　　11点封闭，5点解封！
　　淦！
　　陈言眼睛发亮。
　　从艾尔莎整形医院所在的东梁街出发，到洪林装饰公司所在的西苑路，成功桥是必经之路。
　　如果不过成功桥，就要绕行至少20公里，经过红旗路才能过去。
　　所以，张琳昨天出现在洪林装饰公司的时间……有问题！
　　刚刚在讯问室，陈言一直开启了微表情分析技能。
　　在整个谈话过程中，张琳虽然一直表现的很冷静。
　　但是，在陈言说道张贵才具体死亡细节的时候，张琳似乎在故意遗漏这个信息。
　　而现在，陈言发现了问题所在。
　　时间！
　　按照张琳所说，她是在1点钟的时候，完成的双眼皮切割术。
　　1点半左右到了方凌慧楼下。
　　正常来讲，这个时间是刚刚好的。
　　做完手术，清理卫生，离开整形医院，驱车从东梁街到西苑路。
　　也就是半个小时时间。
　　可是，昨天中午，成功桥从上午11点到下午5点的这个时间段，是封闭的。
　　也就是说，张琳要想从东梁街到西苑路，必须绕行20公里，经过红旗路。
　　20公里！
　　张琳怎么可能在十几二十分钟内到达？
　　所以，张琳到底是从哪里出发，去了西苑路？
　　还有，张琳既然不可能在那段时间从东梁街的艾尔莎医院赶到西苑路的洪林装饰公司，那就说明她不在艾尔莎整形医院。
　　她既然不在医院，那做双眼皮切割术的人又是谁？
　　“朝阳，立即出发去艾尔莎整形医院。”
　　“我到要看看，这个张琳到底是如何金蝉脱壳的！”


第329章 瞒天过海
　　艾尔莎整形医院。
　　陈言调取了医院昨天的手术记录。
　　昨天上午10点钟，确实有一台双眼皮切割手术。
　　而且，根据医院的手术计划来看，张琳也确实是主刀医生。
　　“我们医院虽然是私立医院，但是每一台手术都有着严苛的手术标准和流程。”
　　“昨天的这位患者，是张琳医生的老客户。”
　　“曾经做过隆鼻手术和抽脂术。”
　　“昨天，已经是这位顾客第三次来我们这做手术。”
　　负责接待陈言的是艾尔莎医院客户部经理：“这是昨天手术的相关资料和记录。”
　　“为了这台手术，张医生准备了两天时间，术前就有48个步骤。”
　　“所以，您放心，我们的手术绝对没有问题。”
　　“客户术后的恢复也很好，我们在今天上午才进行过满意度回访，对方感觉一切良好。”
　　这名客户经理显然把陈言和张朝阳当成了某些部门的检察人员来对待。
　　“冯经理，手术记录上记载的手术完成时间，是在……昨天上午12点54分。”
　　陈言将手中的手术记录递给这位经理：“你们能确定这个时间是准确的吗？”
　　“我的意思是说，张医生昨天有没有可能提前完成手术。”
　　“但是在手术记录单上填写的时间是12点54分？”
　　“这个……”
　　冯经理接过手术记录单：“这个可能性非常小。”
　　“第一，双眼皮环切术虽然是小手术的，但却是一项非常精细的手术。”
　　“一般来讲，这种手术，从皮肤描图，确定双眼皮术后形状开始，至少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做完这台手术。”
　　“尤其是张琳医生，她是我们医院的整形专家，做手术非常细致。”
　　“以我们以往的记录来看，这个时间是刚刚好的。”
　　“而且，我们在手术室外，都是有监控录像的，你们可以查看。”
　　“好，那就辛苦一下，我们去看看监控录像。”
　　“陈警官客气了，配合您的工作是我的荣幸。”
　　片刻后，陈言在保卫室，看到了昨天的录像。
　　正向冯经理所说，手术室外的监控，在12点55分，拍摄到了一个画面。
　　手术室大门打开，一名身穿蓝色手术服的医生，带着口罩而且有护目镜，打开双手从手术例离开。
　　“按照相关规定，同时为了保护客人隐私，手术室内是不允许安装摄像头的。”
　　“我们的手术室，有两道门，监控摄像中的这道门，是医生和护士专用的，客户是从另一扇门进出。”
　　画面很短暂，但是能够侧面证实，手术的结束时间是在12点55分以前。
　　也就是说，整形医院的手术记录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问题来了。
　　如果这个记录是真的，张琳确实是在12点54分结束手术，那她是怎么在1点半出现在西苑路的呢？
　　“画面倒退一下……好！停！”
　　监控画面上，正是手术门打开，医生走出的刹那。
　　视觉基因锁开启！
　　画面中的人，虽然全部包裹在手术服中，根本看不清样貌。
　　但是，视觉基因锁的开启，仍旧让让陈言有所发现。
　　“你们医生在做手术的时候，都要带护目镜吗？”
　　冯经理点点头：“这是必须的，为了保护医生，防止手术过程中有客户的血液溅到医生眼睛中。”
　　“我们从事的整形行业，因为要近距离接触患者的整形部位，所以在手术中，眼睛很有可能接触到血液。”
　　“以前有过这样的案例，因为客户有传染性疾病，结果医生在手术的时候，眼睛中喷溅到血液，后来也感染了。”
　　“所以这个是整形医院的规定，手术的时候，必须带护目镜。”
　　陈言点点头：“那你们的护目镜说有没有特制的，比如张医生，她是近视眼。”
　　“那么她在佩戴护目镜的时候，还会佩戴眼睛吗？”
　　“当然会啊，护目镜是一次性的。”
　　“不可能有度数的，所以近视眼的医生，都会佩戴自己的眼镜，之后再佩戴护目镜。”
　　“不过我们采购的护目镜，耳朵两边的空隙很大，不会影响医生佩戴近视眼镜的舒适度。”
　　“把这个画面放大！”
　　操作监控的保安推动鼠标，监控画面持续放大：“这是36倍放大，我们这套系统的最大放大倍数。”
　　“好，这样就可以了，冯经理……你看这里……”
　　陈言指着放大的画面上的图像。
　　由于摄像头角度的原因，摄像头并没有拍到医生的正面。
　　甚至，拍到的侧面也只有一护目镜的一侧。
　　其他的都被口罩遮挡住了。
　　“画面中的这位医生，护目镜里是空的，能够明显看到皮肤，但是没有眼镜腿。”
　　“这个人……你肯定是张琳医生吗？”
　　冯经理仔细查看，注意到了陈言所说的细节。
　　“这么看……应该不是。”
　　“张医生是近视眼，她做手术的时候，肯定会戴眼镜。”
　　“而这个人……护目镜里没有戴眼镜！”
　　“那这个人是谁？”
　　半个小时后。
　　一个小伙子站在陈言面前。
　　“王医生，昨天张琳医生的那台手术，到底是谁做的？”
　　此刻，除了客户部的冯经理，还有艾尔莎整形医院的院长，张冰泽，也出现在陈言面前。
　　陈言注意到，这名王医生胸前，挂着的正是实习医生的胸牌。
　　“是……张医生做的啊，我负责帮助她……”
　　“王军！”
　　张冰泽脸色铁青：“这个时候还不说实话。”
　　“护理护士刚刚已经说了，手术开始后，张琳曾经出去过一次。”
　　“之后进来后，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还有手术室门口的监控。”
　　“说！”
　　“未经批准，更换医生，你知道是多严重的事情吗？”
　　“如果客户发现投诉我们，你还想不想干了？”
　　“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张冰泽发火，王军知道再也隐瞒不住：“院……院长……是这样的。”
　　“昨天张医生的手术，本来是她自己做的。”
　　“可是她说我来快一年了，还没有做过一台像样的手术。”
　　“正好昨天那台手术比较简单，而且基础工作张医生都做完了。”
　　“还有秦护士在……”
　　原来，这个王军是实习医生，还有一个月转正。
　　带他的医生，正是张琳。
　　昨天上午，张琳以让王军学习锻炼为由，在手术开始之前，两人悄悄掉了包。
　　而这种事，在艾尔莎整形医院是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王军根本不敢声张。
　　“进了手术室，秦护士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就直接手术，中间很顺利，也就没有跟秦护士交流，所以她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陈警官，实在抱歉。”
　　张冰泽搓搓手：“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去跟患者道歉。”
　　“其实这种事情，在整容行业还是很普遍的，”
　　张冰泽说的不错。
　　高级的整形专家本来就少。
　　哪可能每一台手术都是专家做的？
　　所谓的飞刀，有的时候你只是看到了刀。
　　但是做手术的时候，反正都麻痹了。
　　你还知道到底是谁做的手术吗？
　　“只是我们医院自身管理要求严格，所以不允许这样的事情，但是这并没有违反法律……”
　　离开艾尔莎整形医院，陈言长长松了一口气。
　　现在虽然不知道张琳为什么要杀张贵才。
　　但是，从她如此处心积虑的隐藏行踪来看，她作为第一嫌疑人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半个小时后，张琳再次被传唤到了二分队的审讯室。
　　张琳依然很斯文。
　　陈言将手中的一沓资料推到张琳面前。
　　“张琳。”
　　“你自己交代，能够争取宽大处理！”


第330章 他说他喜欢玩艺术
　　张琳脸色微变：“陈警官，你们无缘无故第二次扣留我，我还没找你们算账。”
　　拍了拍桌面上资料，张琳的语气已经有些怒意：“半天时间不到，你就让我交代？”
　　“我交代什么啊？”
　　交代什么？
　　哼。
　　陈言冷哼一声：“张琳，看来你并不珍惜这次机会。”
　　“昨天上午10点一刻左右，你突然离开手术室，三分钟后才回来。”
　　“王军……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
　　王军！
　　张琳听到陈言提到王军的名字，脸色急速变换：“你……他……他是跟着我的实习医生……他……”
　　看着眼神有些闪躲的张琳，陈言指了指张琳面前的资料：“我刚刚已经去了艾尔莎整形医院。”
　　“你以为你让王军代替你手术，会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件事，其实张琳做的并不隐秘。
　　她只不过利用了艾尔莎整形医院的规则罢了。
　　第一，王军作为实习医生，能够亲自手术，增长经历，自然求之不得。
　　但是，这种机会非常少，因为要征求客户的同意，他才会有实习的机会。
　　而昨天，张琳作为带他的主刀医生，给了他这个机会，他本身也知道违反规定，所以肯定不会声张。
　　第二，就是手术医生的天然伪装。
　　张琳虽然是女人，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做男人妆扮。
　　王军的身材又比较瘦小，体型上两个人差不多。
　　再加上手术服，口罩和眼罩都套上，一个人的基本特征都被隐藏了。
　　所以，张琳的助理护士根本就没有发现昨天手术开始的张琳，已经换成了王军。
　　或者说，也许助理护士已经发现了，可是这种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主刀医生给实习医生一个动刀的机会，跟她一个护士有什么关系。
　　所以，无论助理护士发没发现，所有人，甚至是监控都能为张琳提供不在场证明。
　　陈言在第一次调取监控的时候，不也没有发现异常吗。
　　如果不是两个人一个带眼镜，一个没戴眼镜，陈言还真的不一定发现。
　　“不不，他……他不可能说的……我们医院……”
　　看着神情慌乱的张琳，陈言微微后仰。
　　这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再镇定的嫌疑人，在警察面前之所以能够泰然自若。
　　都是因为他没有见到证据。
　　认为自己没有破绽。
　　就比如张琳昨天让王军代替自己做手术。
　　张琳自认为不会有人知道。
　　“张琳，现在能说说你昨天上午到底去了那吗？”
　　“我……”
　　张琳呼吸急促，眼球乱转：“啊，我昨天其实哪都没去。”
　　“陈警官，我们医院不让实习医生私自动手术。”
　　“但是王军底子很好，是我带出来的，所以我对他的情况很熟悉。”
　　“昨天就只是给他一个动刀的机会。”
　　“从术后的情况看，客户还是很满意的。”
　　几句话后，张琳的语气越来越流畅。
　　“对了，这件事虽然违反我们医院的规定，但是不犯法吧？”
　　“还有，关于客户，我会亲自去解释，我保证不会发生纠纷！”
　　此刻的张琳，已经完全平复了最初的震惊。
　　语言逻辑缜密，条理清晰。
　　只是陈言有些好笑的看着张琳。
　　“张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表演？”
　　啪！
　　“你看看这个，这是什么？”
　　桌面上，正是昨天下午1点半，西苑路洪林装饰公司摄像头拍下的，张琳正在接方凌慧的照片。
　　“啊，这个啊，我在医院呆了一会，知道王军的手术不会什么问题，所以我就去接小慧了。”
　　拿起照片，张琳看向陈言：“陈警官，我接女朋友……不犯法吧？”
　　不犯法？
　　“张琳，你昨天是怎么从艾尔莎医院去的西苑路？”
　　“开车，我开车去的。”
　　“走的哪条路？”
　　“成功桥啊，”放下手中的照片，张琳看向陈言：“从我们医院去西苑路，必须要经过成功桥。”
　　“成功桥？”
　　啪！
　　又一张照片拍在张琳面前：“张琳，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老实交代？”
　　“昨天中午11点，成功桥封路，一直到下午5点，成功桥才解封。”
　　“我问你，你的车，是在怎么越过封闭的成功桥的？”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飞过去的？”
　　“不可能！”
　　张琳看着眼前的照片：“绝对不可能！”
　　“我去的时候，桥根本就没有封！”
　　没有封？
　　“张琳，”陈言将再次将一张照片拍到张琳面前：“你10点多从艾尔莎医院出来，赶往二工村的时候，成功桥确实没有封闭！”
　　“你不要说那个时候你还在医院。”
　　“这是成功桥测速照相机拍下的照片。”
　　“时间是10点19分！”
　　“张琳，这样的照片，我还有9张。”
　　“既然已经怀疑到你的头上，你觉得你还能跑的了吗？”
　　“我之所以还在这听你编故事，是因为搜查你车辆和家里的侦缉员还没有回来。”
　　“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张贵才。”
　　“可是，张琳！”
　　“如果你再这样负隅顽抗，等待你的只有法律的严惩！”
　　此刻的张琳，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
　　背后的衬衫早就被汗水浸透。
　　“我……”呼吸短促的张琳，再一次被击溃心里防线：“我交代……我都交代……”
　　“是我，是我杀了张贵才。”
　　“然后将他的尸体钉在墙上，并通过短路厨房的电线，引发火灾，将其焚尸。”
　　张琳对杀死张贵才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你为什么要杀了张贵才？”
　　这是陈言最疑惑的地方。
　　张琳的情况，陈言已经调查的非常清楚。
　　父母都是连城人，而且家庭条件非常好。
　　她自己的工作，也很赚钱。
　　在连城有别墅，有豪车。
　　方凌慧和她在一起，根本不会缺钱。
　　所以，张琳根本不会因为张贵才骗了方凌慧公司二十几万的装修费，就去杀人。
　　这不现实。
　　她一个月赚的钱都不只二十万。
　　所以，张琳为什么要杀人？
　　“为什么？”
　　“因为张贵才就是一个畜牲！”
　　原来，张贵才在半年前和方凌慧的合作，根本就是另有目的。
　　“他从来没想过要给小慧的装修公司弄回二工村的市场。”
　　“我也是上周才知道的……”
　　按照张琳的说法，从半年前开始，为了给合伙的装修公司拿回二工村的装修市场份额，方凌慧找过张贵才多次。
　　后来，张贵才答应方凌慧，只要他们公司给他免费装修家里，就帮他们忙。
　　“实际上，在小慧帮他装修房子的时候，张贵才趁着有机会和小慧单独相处，给她喝了几次迷药，还……”
　　“然后，张贵才还录下了视频。”
　　“之后的半年，张贵才以视频要挟小慧，讹诈了不少钱。”
　　“方凌慧为什么不报警？”
　　“她如果报警的话，那我肯定会知道，她怕我嫌弃她……”
　　“可是，上周我无意中在她手机中看到了张贵才给她发的信息。”
　　“还有那些视频。”
　　“张贵才那个畜牲，你根本不知道他怎么对待小慧。”
　　“他不是喜欢让小慧趴在墙上吗，那我就让他死在墙上！”
　　“哈哈。”
　　张琳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一周前，张琳知道了前因后果后，就开始策划这场仇杀。
　　“昨天，我利用王军，离开了医院。”
　　“张贵才在给小慧拍的视频中说他喜欢艺术……”
　　“那我就给他艺术的死法……”
　　“分尸之后，我把他的尸体在墙上按照黄金分割比例摆好，让后用射钉枪钉死……”
　　作案细节，和陈言在现场看擦的一模一样。


第331章 准备结婚
　　一个小时后，王刚和赵兵返回了侦缉二分队。
　　在张琳车里的主驾驶位的脚垫上，检测到了张贵才的血迹。
　　在张琳家里的地下室，发现了射钉枪、手术刀。
　　上面虽然经过冲洗，但是依然有残留的点滴血迹。
　　如此一来，作案动机、凶器、供词，所有证据链都已完善。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杀人焚尸案，奖励技能开锁专精。】
　　开锁技能专精！
　　这是一项非常实用的技能。
　　脑海中，流光闪烁，有关各类锁具的信息，在陈言脑海中不停闪现。
　　机械锁、密码锁、指纹锁……
　　各种锁具的特点，还有开启的方法，都如烙印一般，刻画在陈言的记忆中。
　　在侦办案件中，尤其是侦查过程中，开锁对于侦缉员来讲，那是家常便饭。
　　但是，像在影视片里，靠着一根铁丝就能搞定一切的桥段，现实里是不存在的。
　　对于不太复杂的机械锁，也就是一般的家用锁头，用铁丝勾连锁具里的锁扣，如果是开锁高手，这种方法能够奏效。
　　但是，对于密码锁、指纹锁等复杂一些的锁具，这种开锁方法就行不通了。
　　有的锁具想要非法开启，甚至需要编制解锁程序。
　　张贵才在二工村，虽然没干什么好事，但是罪不至死。
　　他如果不把主意打到方凌慧身上，也不会有杀身之祸。
　　甚至，如果他只是做了，没有拍下视频威胁方凌慧，也不一定死在张琳的手术刀下。
　　至于二工村的其他事情，陈言已经将问题线索移交给了其他部门。
　　一个村长就想当土皇帝，一个镇长就想只手遮天，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两天时间，案件告破。
　　时间已经进入四月中旬。
　　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什么案子出现，但是陈言比办案的时候还要忙。
　　“请柬都要手写吗？”
　　沈云懿点点头：“手写的请柬，能体现出我们对宾客的尊重。”
　　再有半个月就是五一假期。
　　也是陈言和沈云懿原定的婚礼日期。
　　距离婚礼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两人这几天一直在写请柬。
　　其实也没有写多少字，只是写名字，其他的地点、时间等信息都是打印好的。
　　不过，写请柬这种东西，可不是拿着手机里的电话本，直接全部邀请。
　　请谁来，不请谁来，终归要想一想。
　　陈言和沈云懿还好一点。
　　大多都是自己的同事和同学。
　　陈言这边因为职业的关系，他只想着分队里选几个代表就行了。
　　不可能整个二分队，几百号人都来吧。
　　还有就是张云虎、李洪还有刘青山等人。
　　倒是同学多了一些。
　　小学开始到大学，只要有联系的，必须发请帖。
　　沈云懿那边也是集团公司里有几个代表，剩下的主要是同学。
　　最忙的其实是陈建国老两口子，还有沈长海两口子。
　　这么多年过去，朋友也多，同时也多。
　　别的不说，光是他们参加的婚礼都不下百场了。
　　这次……
　　说什么也要把曾经的份子钱赚回来吧。
　　所以，他们那边才是婚礼宾客的主力。
　　不过也不用陈言和沈云懿操心。
　　两边都已经约好了。
　　陈建国夫妻管他们那边的人，沈长海夫妻管他们那边的人。
　　陈言和沈云懿就负责婚礼仪式，然后陪好自己的同学同事就行。
　　“对了，京城那边……会不会来人？”
　　京城……
　　陈言知道小御姐说的是王敏、林刚他们。
　　陈言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京城了。
　　“那边还不确定……不过我到时候再给王哥他们发个信息吧。”
　　请柬什么的自然会派专人送过去。
　　王敏的侦缉九组，办的案子没一个是简单的。
　　倒是林刚，上次在岳成车祸后，身体早就康复了。
　　陈言打过电话，一个多月前就正常上班了。
　　除了请柬，婚礼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陈言和沈云懿选择的中式婚礼仪式。
　　流程相对复杂一些，陈言和沈云懿还要多准备准备。
　　至于婚礼的现场布置、酒水、餐食等等，沈云懿的秘书团队盯得很紧。
　　而且酒店那边也很操心。
　　自家老板办婚礼，哪个敢不上心？
　　所以，这些细节上的东西，陈言和小御姐都不用管。
　　准备婚礼之余，沈长山夫妻专门请陈言和沈云懿吃了一次饭。
　　目的当然是感谢陈言给沈云舒介绍了男朋友。
　　听说最近两个人打的火热。
　　基本上已经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
　　张梓豪虽然不太会一些花言巧语，但是为人真诚，性格开朗。
　　和沈云舒的性格也很搭配。
　　而且，作为警察，张梓豪平时去娱乐的地方，都是沈云舒从来没玩过的。
　　比如靶场，比如越野摩托车，再比如业余格斗赛。
　　要说夜总会、高级餐厅、奢侈商场、豪车会所这些东西，沈云舒见的多了。
　　但是靶场……越野摩托，甚至是业余格斗比赛这些东西，沈家的富家女哪见过这些。
　　尤其是看格斗比赛的时候，看着赛场拳拳到肉的冲击，沈云舒吓得脸色惨白，直往张梓豪怀里钻。
　　而且害怕的同时，还想再看。
　　这还不算，陈言听张朝阳说的，张梓豪追女孩子还是有两下子的。
　　和队里的同事打擂台，当然是有比较大的表演性质。
　　但是沈云舒分辨不出来啊。
　　看着张梓豪在格斗赛场里一拳一拳的战斗，那还能受得了？
　　暴力运动，是最彰显男性荷尔蒙的运动。
　　这不，效果也很显著。
　　一个多月，两个人如胶似漆了。
　　当然，喜欢是相互的。
　　张梓豪家里的条件虽然不错，但是毕竟还是普通家庭。
　　买房买车当然不是难事，但是豪车豪宅之类的，那就不可能了。
　　这一段时间，张梓豪和沈云舒在一起，算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有钱人的生活。
　　然而最开心的就是沈长山。
　　还有什么事，能比女儿找到一个好归宿更值得高兴的。
　　沈长山这些年跟在沈长海后边，钱是没有分。
　　心里现在最操心的，就是沈云舒的婚事。
　　现在好了，陈言给介绍了一个张梓豪。
　　虽然这个肯定比不上陈言，可是毕竟也很优秀。
　　沈长山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整个辽省有几个陈言啊。
　　自己女儿虽然优秀，但是沈长山知道，和自己的大侄女沈云懿相比，无论是长相还是能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张梓豪，很不错。
　　“陈言，提前祝你和云懿新婚快乐！”
　　“干一杯！”
　　半个月的时间一转而逝。
　　5月1日即将如期而来。
　　这段时间，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
　　躺在床上，看着卧室内红红的一片，沈云懿如身处梦中。
　　“老公……我们后天真的要结婚了？”
　　“这还有假……”翻身抱住小御姐，陈言好困啊。
　　“快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家，后天就要接亲了……”


第332章 盛大婚礼
　　5月1日早上5点钟，陈言、张朝阳、王刚、赵兵和刘青山组成的接亲队伍就已经在陈言家集合了。
　　兰峰也在，这小子昨天就请假跑来了。
　　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全体成员组成的接亲队伍，全国也算是头一份了。
　　当然，不可能仅仅这么几个人。
　　还有张梓豪等二十几个年轻人。
　　张朝阳是领头的。
　　接亲队伍，他说的算。
　　“今天的任务，就是击败沈家的所有护卫军。”
　　“同志们，碉堡就在前方，有没有信心拿下！”
　　“有！”
　　嘶吼声震天响。
　　接亲队伍是从陈建国家出发，气势恢宏。
　　老陈家的儿子要娶媳妇了，街坊邻居没有不知道的。
　　毕竟都收到请柬了。
　　“好，现在出发！”
　　头车自然是劳斯莱斯，最顶级的加长限量版。
　　后边的二十辆车，也是劳斯莱斯。
　　车子的事情是小御姐那边安排好的。
　　长海集团有自己的车辆租赁公司，做这些事情，小意思。
　　“老陈家的儿子真了不起……”
　　“就是，你看人家这车队，全都是劳斯莱斯，这得多少钱啊。”
　　整個小区，没几个人还在睡觉，都趴在窗户前看着楼下缓缓驶出的车队。
　　一次性看到二十辆顶级豪车，可不是常有的事情。
　　陈言今天穿的很复古。
　　大红色的中式绸缎长衫，亮黑色马褂，披红戴绿。
　　完全是华国古代人婚礼的妆扮。
　　车队浩浩荡荡，直奔沈长海的别墅而去。
　　沈长海的别墅是独栋的，从主路进去，还有一段大概一公里的私人路段。
　　停下车，旁边有早就准备好的迎亲队伍。
　　“姑爷，这是准备好的汗血宝马，还有花轿，接下来的一段路，咱们骑马进去。”
　　陈言点点头，这是早就安排好的。
　　在沈长海家别墅的这一公里，陈言要骑着高头大马，八抬大轿迎娶沈云懿过门。
　　“乐队，奏乐！”
　　滴答滴答……
　　丝竹管乐唢呐，古老的迎亲曲子，欢快的传遍整个别墅区。
　　“老沈家嫁女儿……还真气派。”
　　“那可是辽省首富，气派点才正常吧……”
　　“再说，现在长海集团可是就在沈云懿手里，人家今天结婚，肯定要大操大办……”
　　别墅区内，住的大多是在连城经商的老板。
　　不认识沈长海的，几乎没有。
　　“嗯，就是不知道沈总嫁给了谁，有福气哦……”
　　既然是中式婚礼，迎亲的时候，自然有彩礼奉上。
　　只是，陈言的彩礼不是按照古代的礼制来送的。
　　三书六礼没有必要，现在的一张结婚证把三书都替代了。
　　至于六礼，陈言和沈云懿在物质生活上，基本上是不缺什么。
　　房子、车子，甚至私人飞机、豪华游艇，应有尽有。
　　所以，带来的礼物，都是陈言早就和小御姐商量好的。
　　别墅门前，有沈云懿娘家组成的拦截队伍。
　　“姐夫，这里有十瓶白酒，咱们得喝完才能进门啊！”
　　负责在大门外拦截的，是沈云懿的堂弟。
　　小御姐三叔家的儿子沈永泽。
　　沈永泽是前年大学毕业，现在也在长海集团工作。
　　张朝阳大手一挥，不就十瓶白酒嘛。
　　小意思。
　　今天参加接亲的队伍，那都是张朝阳精挑细选的精英。
　　整个二分队最能喝的年轻人都在这里呢。
　　各个都是一斤以上的酒量。
　　更何况，沈家准备的酒还能差？
　　十瓶茅台而已。
　　“兄弟们，给我拿下！”
　　“好嘞！”
　　张梓豪带头，十几二十个大小伙子一哄而上。
　　打开酒瓶，二话不说，咕咚咕咚，不到三分钟，十瓶白酒全部搞定。
　　“姐夫，我这就是第一关，后边还有呢！”
　　拍了拍沈永泽的肩膀，陈言大步迈进别墅大门：“放心，还有你姐夫闯不过去的关？”
　　有钱人家的婚礼，和一般人家的婚礼没什么不同。
　　只是沈长海家的地方大，门多了点，家里的亲戚也多。
　　不过也就是喝酒、唱歌玩游戏什么的。
　　热热闹闹一个小时后，终于进了沈云懿闺房。
　　说是闺房，不过小御姐最近这一年可没怎么住过。
　　“姐夫，找鞋子！”
　　沈云舒显然是伴娘了。
　　陈言这边，也是让张梓豪当的伴郎。
　　“红包！一圈红包，一个线索！”
　　周围的人热热闹闹，陈言的目光却一直在沈云懿身上。
　　今天的沈云懿，特别美。
　　凤冠霞帔。
　　“我来了。”
　　轻轻握住沈云懿小手，陈言仔细的看着沈云懿的双眼。
　　仿佛，陈言穿越至此，就是为了此刻一般。
　　过往的一切，如电影一般在陈言脑海中急速闪现。
　　最后如流光一般，消失在意识深处。
　　只有眼前，明媚皓齿的沈云懿，是世间唯一的真实。
　　沈云懿似乎察觉到了陈言的变化，小手用力握住陈言：“我知道。”
　　“我一直在等你。”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一年前，陈言在第一百次相亲的时候，意外认识了沈云懿。
　　一场闹剧，将两段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生，交织到了一起。
　　直至今日开花结果。
　　轻轻揽住沈云懿，陈言的心从未如此安稳过。
　　周边的喧闹，在陈言耳中远去，眼前只有自己的爱人，沈云懿。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两人的异样，虽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但是这个时候，显然不会有人打扰他们。
　　该找鞋子的找鞋子，该做游戏的做游戏。
　　“让伴郎和伴娘表演一个怎么样？”
　　“好好好！”
　　陈言和沈云懿结婚，新郎新娘这帮人不敢动。
　　伴郎伴娘还不敢开玩笑吗？
　　说说笑笑，半个小时后，给沈云懿穿上婚鞋，两人给沈长海夫妻敬茶，拍照。
　　“爸妈，你们辛苦了，”端茶递给岳父岳母，陈言的表情很郑重：“从今天开始，云懿就交给我了。”
　　“你们放心，我保证云懿今后一定会幸福快乐！”
　　“好好好！”
　　“好！”
　　接过茶水，这就算是改了口了。
　　沈长海和王美芳自然准备好了大红包。
　　“祝你们白头偕老！”
　　虽然今天是正式结婚，正式离开这个家门。
　　但是沈云懿没有哭。
　　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停过。
　　门外，扶着沈云懿坐上八抬大轿，陈言骑上汗血宝马。
　　“兄弟们！我结婚了！”
　　“出发！”
　　酒店。
　　长海集团邀请了京城那边家喻户晓的主持人，主持陈言和沈云懿的婚礼。
　　“筵开玳瑁，乐奏凤凰，红烛高烧，青庐交拜，诚盛事也。”
　　“唯陈言先生与沈云懿女士良缘缔结。”
　　“……振振君子，温温淑人，齐眉偕老，进步超伦。”
　　“和鸣鸾凤，庆叶螽麟。瑾为颂。”
　　陈言和沈云懿，华服锦衣站在台上。
　　盛大婚礼，正式开启！


第333章 新婚当天就把新郎带走了
　　高朋满座，宾客尽欢。
　　秦川、张云虎、李洪还有铁市侦缉队的王顺、盘市侦缉队任宏丰，还有黄国俊、张耀明、胡雪莹、刘彪，陈言曾经合作过办案的几个侦缉队队长，都来了。
　　“陈组长，”任宏丰端起酒杯：“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今天大婚，都不给我们发请柬。”
　　“要不是张队前天打电话说漏了嘴，我们几个都不知道消息。”
　　“哈哈，任队，”婚礼仪式结束，陈言开始敬酒，秦川他们这是第一桌：“我这不是怕你们忙，再说就是办個婚礼，就没给几位领导送请柬。”
　　这几位队长都是前两天才知道消息的。
　　陈言在半个月前写请柬的时候，其实就考虑到了。
　　但是就像陈言说的，辽省侦缉大队下边的几位队长，平时肯定比较忙。
　　陈言如果发了请柬，不来不好，来了，很可能工作上走不开。
　　何必让人家两难呢。
　　所以，当时发请柬的时候，除了秦川大队长，还有重案组的兰峰之外，其他连城市以外的人，陈言都没通知。
　　没想到，今天所有人都到了。
　　“陈言，别听老任瞎说，”胡雪莹虽然是这桌宾客中唯一的女士，但喝的也是白酒：“祝你和沈小姐新婚快乐！”
　　秦川此刻也站起身，端起酒杯：“来来，大家都端起酒杯。”
　　“让我们祝陈言和沈小姐新婚幸福！”
　　“好！”
　　“新婚快乐！”
　　众人起身，一起敬酒。
　　陈言挨个碰杯，接受大家的祝福。
　　还别说，这应该是除了辽省侦缉大队开年度会议吃食堂之外，聚集侦缉队长最多的一次饭局了。
　　离开秦川他们的包厢，陈言和沈云懿分别去给陈建国一方和沈长海一方的宾客敬酒。
　　这次婚礼，使用了三个大厅。
　　婚礼仪式举办的大厅，是陈言和沈云懿的同学、同事，年轻人居多。
　　沈家和陈家的宾客，则在另外两个大厅，通过投影视频观看婚礼过程。
　　两边的宾客，都是陈言和沈云懿父母请过来的长辈、亲属，还有他们生意场、职场上的朋友和同事。
　　陈言和小御姐自然不可能每桌都敬到。
　　所以，两个大厅内，二人都是集体敬酒。
　　这样一来，敬酒的环节，反而没有因为人多而拖延很长时间。
　　至于同学和同事的大厅，陈言和沈云懿倒是待的时间长了点。
　　不少人，都是自从毕业后就没怎么见过。
　　这次也算是一场同学会了。
　　中午1点不到，整个流程就结束了。
　　宾客渐渐散尽，小御姐靠在陈言的肩膀上：“老公，结婚好累啊……”
　　握紧沈云懿的小手，陈言笑了笑。
　　能不累吗。
　　早上四点就起床开始准备，一直到现在，陈言都没怎么吃东西。
　　幸好，连城这边的婚礼习俗还算比较文明，没有婚闹的节目。
　　当然，即便有，估计也没谁敢闹沈云懿。
　　小御姐的气场，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住的。
　　“王哥他们今天还能不能过来了？”
　　陈言摇摇头：“他们昨天说要看情况。”
　　“这几天，王哥他们好像在跟进一个大案子，肯定比较忙，我估计大概率是过不来了。”
　　两人说的京城那边的王敏、林刚等人。
　　半个月前，陈言已经派专人把请柬送到了京城。
　　王敏收到请柬后，给陈言专门打了电话。
　　说是婚礼当天一定到。
　　昨天，陈言还亲自打了电话。
　　但是，陈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现在已经将近下午两点钟。
　　宴席结束，王敏等人还没来。
　　看样子应该是过了不来了。
　　轰轰轰……
　　两人正说着，天空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是一架直升机从远处飞来。
　　正落在陈言举办婚礼的酒店楼顶。
　　两人结婚的酒店是连城为数不多的，有直升机停机坪的酒店。
　　沈云懿抬头看了看，眼神里有疑惑：“今天没听说哪个大人物要住在酒店啊。”
　　话音刚落，陈言的电话响起。
　　来电显示：王敏。
　　“陈言，等我们从酒店上下来！”
　　挂断电话，陈言抬起头，看向已经停稳的直升机：“确实不是住在酒店的大人物。”
　　拉上沈云懿的手，直奔酒店大厅：“走吧，是王哥他们到了，我们去接一下。”
　　电梯打开，正是王敏、林刚、田旭文和张凯四人。
　　“陈言，小沈！”
　　“恭喜恭喜！”
　　“有点事，来的晚了，你们可不要介意啊！”
　　王敏当先一步，后边是林刚三人。
　　“王哥，来的正好，不晚，不晚。”
　　陈言指了指酒店里边：“酒席刚刚备好，就等你们了。”
　　“陈言，恭喜！”
　　林刚痊愈后，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
　　上次的车祸虽然撞伤了林刚的脑袋，但是恢复的很好，没有一点后遗症。
　　“谢谢林哥，快里边请。”
　　和田旭文、张凯握手打招呼，陈言招呼四人进酒店。
　　至于沈云懿，四人都见过，自然不会见外。
　　只是，接下来王敏的话，让陈言有些意外。
　　“陈言，吃饭就不必了。”
　　接着掏出五个红包。
　　“这是我们四个给包的红包。”
　　“老哥几个的家底和你可比不了，你可别嫌少。”
　　陈言自然不会客气，收下红包：“你们能来，就是最大的祝福。”
　　“不过，”陈言指着第五个红包：“这是……”
　　王敏他们就四个人，怎么又五个红包？
　　“这个啊，是老大的。”
　　老大？
　　陈言自然知道王敏嘴里的老大是谁。
　　“领导……给我包的红包？”
　　王敏点点头：“五百块呢。”
　　“我跟你说，老大一般很少送红包，即便送，也大多是200块，500块的红包，可是最多的了。”
　　陈言是真没想到桑建国会给他包红包。
　　那可是华国侦缉总队队长。
　　“下次去京城，一定好好谢谢领导的厚爱。”郑重收下红包，陈言交给了沈云懿。
　　五百块虽然不多，但是意味着桑建国对陈言的重视和关心。
　　堂堂华国侦缉总队队长，给基层侦缉队队长包结婚红包，这个牛逼，陈言可以吹一辈子了。
　　“红包送到，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王敏这时候看向沈云懿：“弟妹，今天是你和陈言大喜的日子。”
　　“我们四个昨天本来都已经订好了机票，今天要来连城喝一杯你们喜酒的。”
　　“不过，”王敏脸上挂满歉意：“临时出了案子，需要陈言帮忙……”
　　王敏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尴尬的事情。
　　新婚当天，要把人家新郎官带走。
　　别说现在是和平年代，就是在打仗的时候，那也得等人家留了后，才能上战场吧。
　　可是，那边的案子实在太过棘手。
　　王刚等人是昨天晚上，连夜到达现场的。
　　但是案件没有一点进展。
　　今天一早，安排了直升飞机，特意赶来连城，就是要接走陈言。
　　“而且，现在就得走……”


第334章 37张照片
　　轰隆隆……
　　看着直升飞机冲上云霄，沈云懿只能将蜜月假期推后，眼中还有担忧。
　　沈云懿本来就是个聪明的。
　　对于王敏，沈云懿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作为华国侦缉总队侦缉九组的组长，侦办的绝对是最棘手的案件。
　　在普通老百姓眼里，他们就是国家完全的保护神。
　　能让他们出面的案子，没有一个简单的。
　　可是，现在竟然乘坐直升机，在陈言和自己婚礼当天，把陈言接走。
　　那这次案子的棘手程度，可想而知。
　　飞机上，陈言同样心头凝重。
　　在自己的结婚当天把自己带走办案，可见这個案子已经急迫、棘手到了什么程度。
　　都说人生有四大喜。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自己今天可是人生四大喜中的第一喜，结果就被王敏给带走了？
　　虽然自己和小姐姐早就在一起了，可是，婚礼毕竟是在今天啊。
　　到底是什么案子，让王敏如此急迫。
　　再说，这次还是王敏、林刚、田旭文和张凯四个人出动。
　　“王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升机的轰鸣声，让陈言只能通过无线电和四人沟通。
　　“先把视频给陈言看一看。”
　　没有给陈言直接介绍案件，王敏看了田旭文一眼。
　　田旭文点点头，将手中特种笔记本电脑递给陈言。
　　“陈言，你先看看这个。”
　　疑惑的接过笔记本电脑，视频已经打开。
　　拈动鼠标面板，点击视频开始按钮。
　　视频应该是在夜晚拍摄的，清晰度不高，非常模糊。
　　视频周围没有人造光源，只能借着月光拍摄下画面。
　　寂静中，一条黑影从画面前闪过，接着就是凄厉恐怖的惨叫声。
　　画面在不规则的颤抖，但是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只有惨叫声传出。
　　电脑的扬声器，连接了直升机的无线电通话系统，除了陈言，其他人也能听见。
　　视频比较短，大概有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这是……”
　　一个黑影，一段恐怖的惨叫声，这就是视频的全部。
　　陈言在接过电脑的时候，就已经开启了视觉基因锁。
　　视频中的每一帧画面，此刻都在陈言脑海中回荡。
　　视频的清晰度虽然不高，但是依然能够分辨出一些重要信息。
　　拍摄时间，4月29日23点08分。
　　结合视频中月亮的圆缺度，还有夜空中星河的位置，是能计算出视频拍摄的大概纬度的。
　　北方。
　　视频拍摄的地点在北方。
　　“案子……发生在龙省？”
　　王敏点点头，没有在意陈言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在龙省，而且是在龙省的最北部，黑市。”
　　“昨天晚上，我们接到那边的汇报后，即刻启程。”
　　“视频后，有现场照片，你先看看。”
　　直升机已经稳稳降落在连城的一座小型机场。
　　王敏等人不可能从龙省直接乘坐直升机过来。
　　而是通过乘坐专机，然后为了节省时间，从机场乘坐直升飞机赶往陈言举办婚礼的酒店。
　　飞机是小型的喷气式飞机。
　　但是和陈言乘坐过的私人飞机不同。
　　这架飞机的涂装很特别。
　　是类似战斗机的颜色涂装，陈言以前从未在任何资料中见过。
　　“这是……特种飞机？”
　　林刚点了点头：“不错，这就是特种作战飞机。”
　　华国，作为这方世界的第一强国，靠的可不是礼义仁慈。
　　而是强大的国防力量。
　　特种作战飞机，陈言虽然没见过，但是听说过。
　　在警校上课的时候。
　　华国的特种作战飞机可以简单的理解成放大一号的战斗机，或者武装之后的私人飞机。
　　只不过航行速度更大，隐蔽能力更强。
　　突防攻击的能力，全世界第一。
　　飞机上，陈言继续浏览电脑中的材料。
　　关闭视频，屏幕上是一个文件夹。
　　点击开，里边全是图片。
　　咔嚓。
　　轻轻敲击鼠标面板，一张图片被打开。
　　陈言微微皱眉。
　　图片左上角，有一个摆在地上的标签。
　　一号。
　　画面主题是地面。
　　林地中的一处地面。
　　杂草全部倒伏在地，铺满一层暗红色物质。
　　轻点鼠标面板，是下一张照片。
　　二号。
　　一只残破的手臂，挂在树枝上。
　　继续浏览。
　　三号。
　　是一处草丛灌木，其中一个枝杈上，挂着一只耳朵。
　　四号，是一截断腿。
　　五号、六号……
　　一共37张照片。
　　标注出了三十七个地点。
　　合上笔记本电脑，陈言脸色很难看。
　　照片拍摄的很清晰。
　　陈言在观看第一张照片的时候，就开启视觉基因锁，结合他自己的图片定格能力，进行分析。
　　很诡异。
　　第一，视频录像中，陈言判断出案发地在北方。
　　而且视频周围有高大的阴影，因该是在森林中拍摄的视频。
　　再加上凄厉恐怖的惨叫声，陈言的第一感觉就是野兽袭击事件。
　　可是，就一个普通的野兽袭击人类的事件，会让华国侦缉总队侦缉九组全体出动？
　　还在自己婚礼当天，把自己带走帮忙办案？
　　所以，视频的背后，肯定不那么简单。
　　第二，就是文件中的三十七张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是人体的一部分。
　　有挂在树枝上的，有藏在草丛中的，还有粘附在叶子上的。
　　除了第一张照片上没有任何能够肉眼看到的人体组织，其他的36张照片，每一张都有。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还好。
　　不过就是个杀人分尸案。
　　大不了就是凶手手段比较残忍，而且没有进行痕迹掩藏，所以才有这样的凶杀现场。
　　但是，陈言仔细观察过后，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伤痕！
　　36处尸体组织的伤痕，完全不同。
　　有的像利器切割，有的像斧头劈砍，还有的像牙齿啃噬。
　　每一处的伤痕，都不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细节，让陈言觉得有些惊悚。
　　照片中，从周围的环境来看，应该是在同一个地理环境内拍摄的。
　　但是，图片中的每一处组织和其他的组织之间，都有细小的差别。
　　比如断臂和断腿的颜色。
　　一个人，手臂和大腿的颜色，因为阳光照射的原因，肯定会有一定的色差。
　　但是同一个人的皮肤底色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
　　可是，照片中的断臂和断腿，两者颜色差别非常大。
　　不仅如此，一个人的体脂，肯定是均衡的。
　　只要不是腹部脂肪堆积的地方，其他肢体的体脂都应该差不多。
　　可是，照片中的断臂，从形状上能够判断是小臂，却和小腿的大小差不多。
　　所以，陈言从照片上就能够肯定，这些组织肯定不是属于一个人的。
　　甚至，当陈言把脑海中的36张照片一一仔细对照过后，分析每一个细节后，发现这些组织之间，都有肤色的底色差异。
　　关闭电脑，陈言看向王敏的脸色非常凝重。


第335章 惊悚现场
　　华国特种飞机的飞行速度，远比普通客机的飞行速度要快。
　　而且对机场起降条件的要求也很低。
　　45分钟后。
　　一处建设在大山里的小型机场，陈言和王敏四人，已经坐上越野车，直奔案发现场。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从连城飞到华国最北方的龙省黑市大山里，华国特种飞机的性能可见一斑。
　　“王哥，刚刚的飞机，是哪个单位的？”
　　越野车里，陈言还在感慨刚刚乘坐的特种飞机。
　　“陈言，”林刚接过话头：“怎么样，比你媳妇的那個私人飞机快吧？”
　　陈言点点头。
　　沈云懿购买的私人飞机，虽然比一般的普通客机在速度上要快一些，但是并不是快的没有边际。
　　那个私人飞机的价值，主要还是体现在豪华程度上。
　　可是今天乘坐的特种飞机，豪华方面，基本没有豪华。
　　座椅都有点硬邦邦的。
　　特点就是速度快。
　　“我跟你说，这可是咱们侦缉九组的宝贝。”
　　林刚拍了拍陈言肩膀：“这种特种飞机，代号麒麟，除了军队上列装的，就只有几个特殊部门有。”
　　“咱们侦缉总队一共有九架，侦缉一组到侦缉九组，每组一个。”
　　麒麟，每组一架？
　　陈言有些惊讶的看向王敏。
　　配飞机，看来，侦缉九组的待遇远比陈言想象的要高。
　　对于侦缉总队的九个侦缉组，陈言只接触过两个小组。
　　帮助王敏办过两个案子。
　　和王敏、林刚等人倒是熟悉，但是关于九组的具体情况，说真的，陈言还真的不是特别清楚。
　　第一次见王敏，还是在连城侦办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
　　那次，王敏他们也是直接乘坐直升机到达现场。
　　当时，陈言就知道侦缉九组不简单。
　　但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王敏看出了陈言的惊讶，拍了拍陈言肩膀：“等哪天我牺牲了，你来接我的班，就什么都知道了。”
　　陈言：“……”
　　什么叫你牺牲了，我接班？
　　“王哥，我就在连城当个小侦缉队长挺好。”
　　“再说，你怎么会牺牲，你肯定长命百岁！”
　　王敏笑笑，没有说话。
　　林刚等人……
　　也没有说话。
　　说什么？
　　王敏之前，九组的所有组长，哪个不是牺牲在一线的。
　　一时间，车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牺牲……
　　陈言虽然入警时间不长，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
　　但是经历过的牺牲的侦缉员可不止一个。
　　马革裹尸。
　　陈言即便有系统傍身，办案的时候不也遇到过危险？
　　没人是不死的，就看死的有没有价值。
　　半个小时后。
　　陈言等人来到了现场。
　　5月份的龙省黑市的山区，即便是在午后，阳光最热烈的时候，山间的凉风也带着几许冷意。
　　比起连城，这里的温度很低。
　　大中午，也只有十几摄氏度。
　　上山的小路已经被封闭。
　　有安保部队的人员在持枪守卫。
　　警戒线外，陈言王敏等人下车。
　　“陈言，你刚刚看过的照片，遍布这个山头，从警戒线开始，上边都是案发现场。”
　　王敏指向视线前方：“越过这条警戒线，我们就算进入现场了。”
　　陈言点点头，刚刚在车上，林刚介绍了一下现场的具体情况。
　　陈言在飞机上看过的照片，只是发现尸体组织的细节照片。
　　但是，这37处地点分布的非常广泛。
　　从林刚等人初步的勘察结果看，中间一处是在山顶，其余36处是以山顶为中心，遍布整个山头。
　　为了不造成当地人的恐慌，也为了防止案发现场遭到破坏，王敏第一时间调派了安保部队的人，对现场进行封锁。
　　前行不到一百米，就是标号37的案发地。
　　一截疑似被利刃切断的手掌，镶嵌在一颗粗大的树干正中间。
　　“手掌纤细瘦小，初步判断断掌所有者是女性。”
　　田旭文负责的是现场勘验，走到树杆下，开始给陈言介绍。
　　“每根手指的手指甲都比较长，手掌之所以能够镶嵌在树干中，正是因为手指甲嵌入树干，所以才能保持现在的形状。”
　　陈言点点头，上前两步，仔细观看。
　　进入现场第一时间，陈言就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气味很杂，除了王敏四人等人遗留下来的气味，还有至少五人出现在现场。
　　但是从气味的浓重程度上看，应该都是和王敏等人一个时间段出现在现场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不像陈言曾经接触过的香水的味道，而是有一种天然植物花朵的单一香味。
　　但是陈言山上并没有见到这种花。
　　最后，还有淡淡的骚味出现在现场。
　　陈言微微皱眉。
　　这种气味……
　　陈言接触过。
　　是在动物园。
　　类似那种关在狭小空间内，动物屎尿的骚味。
　　虽然手掌镶嵌在树干中的位置偏高，但是在视觉基因锁开启状态下，陈言能够看清楚每一个细节。
　　就像田旭文说的，手掌纤细瘦弱，应该会一个女人的手掌。
　　表面上没有一丝伤痕，指甲深深的嵌入树皮中。
　　从手腕部整齐的断开。
　　切口非常平滑。
　　而且断腕处的树干上，有血液喷溅的痕迹。
　　低头看向地面，是一层枯枝败叶。
　　5月份的黑市山林中，树叶刚刚吐绿，还远没有达到枝繁叶茂的程度。
　　地上的枯叶也都是去年遗留。
　　经过一个冬天的雨雪冰冻，一片枯黄。
　　树根下，有点点滴滴的褐色斑点，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
　　闭上眼睛，眼前的一切褪去。
　　陈言的视线抽离。
　　案发的场景，仿佛在脑海中重演。
　　一道身影，原地跳跃，攀附在树干上。
　　右手手指用力，指甲深深嵌入树干中。
　　一柄利刃，横空劈砍，手掌齐腕而段，鲜红的血液喷溅……
　　摇摇头……
　　这根本就特么不现实。
　　手掌在树干上镶嵌的的高度大概在三米。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跳跃到这个高度，而且，利刃砍断手掌，却没有伤及树干分毫。
　　陈言上前两步，仔细观察树干上的纹理。
　　越看，脸色越不对。
　　王敏对陈言办案的特点很熟悉。
　　上次在岳城办案，王敏就知道，陈言办案特被注意细节。
　　当然，侦缉员办案，都注重细节。
　　所有的线索都是在细节中发现的。
　　但是陈言不一样，在王敏眼里，陈言对案发现场的细节把控，非常人能及。
　　凑近陈言身边，看了看陈言正在盯着的树干。
　　王敏虽然没有任何发现，但是他知道，陈言一定有了发现。
　　否则，陈言的脸色不会这么凝重。
　　“陈言，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
　　站起身，陈言点点头。
　　“确实有一些发现……”
　　弯下腰，陈言指向树木根部：“从案发现场的痕迹看……不像是人为的……”


第336章 人……做不到这一点
　　不是人为的？
　　陈言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柄重锤，敲击在王敏四人心头。
　　什么叫不是人为的，难道是鬼怪不成。
　　尤其是田旭文，37处案发点，都是他带人勘察的现场。
　　说实在的，众人眼前的37号案发地，是看起来最正常不过的现场。
　　其他的地方，基本上个个都比这個诡异奇怪。
　　“陈言，你说不是人为……是什么意思？”
　　“王哥，你们看这里。”
　　陈言蹲在树根旁边：“这处位置，有一点树皮碎裂的痕迹。”
　　王敏凝神看去，确实，陈言指着的位置的树皮有一点细小的外翻的痕迹。
　　“这应该是动物的利爪攀附后造成的痕迹，”陈言起身，顺着这个细微的痕迹，向树干上延伸：“一直到断手的手腕处。”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叼着手腕，然后挂在了树干上。”
　　“但是，手掌的指甲嵌入树干的深度非常深，可是手掌上却没有一点擦伤。”
　　“还有这里，”陈言指着断腕处平滑的伤口。
　　“从表面上看，手腕应该是被利刃切割后导致断裂的。”
　　“可是在树干上，却没有一点利器劈砍的痕迹。”
　　“这不科学。”
　　“因为按照现场的血迹喷射情况来看，死者的手腕应该是在镶嵌进树干后，才被劈断的。”
　　“可是对方竟然没有丝毫伤害到手腕后面的树干，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不仅如此，在手腕的断口处，有一些细小的角质残留……砍下断腕的，不是一般的砍刀……”
　　“倒像是锋利的指甲！”
　　听完陈言的分析，王敏眉头深皱。
　　这些细节，王敏他们都没有发现。
　　其实，在昨天晚上连夜勘察案发现场后，王敏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王敏在华国侦缉总队这么多年，接触过的案子形形色色。
　　什么样的现场没见过。
　　比这个更加棘手诡异现场，也不是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王敏手里也有不少没有侦破的悬案。
　　之所以王敏在第一时间就把陈言请过来帮忙，是因为其他的现场。
　　37处现场，这一个是表面上看去最正常的。
　　其他的现场，基本上一看去，就不像是人干的。
　　但是，不是人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难不成，真的狐妖鬼怪？
　　“黑市这边……我以前来过几次，”张凯同样皱着眉头：“当地，确实流传着关于狐妖柳仙的传说……”
　　深山老林里，有些事情，真的说不清楚。
　　所以，这就是陈言出现在这个最大原因。
　　“陈言，这次请你来帮忙，就是因为你在细节上的判断能力非凡。”
　　王敏带着陈言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现场：“妖魔鬼怪都是扯淡。”
　　“我坚信，凶手只不过是用了我们从没有接触过的手段杀了人。”
　　陈言点点头，对于妖魔鬼怪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信的。
　　但是，刚刚的现场，确实比较奇怪。
　　第一，手掌到底是怎么镶嵌进树干的。
　　那棵树，陈言仔细观察过，是一颗最少有几十年树龄的落叶松。
　　树干粗壮，老皮错节。
　　别说人的手指甲，就是钢爪，想要在上面抓出一个洞，都要费一番功夫。
　　一只细嫩的，属于女人的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更何况，手掌表面没有一丝擦伤。
　　第二，到底是什么样东西，割断了那只手掌？
　　陈言说的伤口上残留的角质碎屑，很细微。
　　普通人肉眼观察是很难发现的。
　　但是在视觉基因锁开启下，绝对的无所遁形。
　　看到这个伤口，陈言不由自主的想起鬼怪片里狐妖的指甲。
　　森寒的冷光，一闪而过，手腕断开。
　　十分钟后，陈言等人来到了标号36的现场。
　　这处现场，是草丛里的一只断脚。
　　依然是田旭文上前介绍：“我们初步勘察了现场的情况。”
　　“断脚只有正常脚掌的一半，从断裂的痕迹上看，因该是啮齿类动物啃噬后留下的伤口。”
　　“但是，从周围的血迹分析看，断脚不是单独出现在这里，应该还有其他的组织部分。”
　　陈言蹲下身子，仔细观看。
　　田旭文说的没错。
　　抛开断脚不提，这处案发现场的血迹很多。
　　但是草丛里没有一丝其他组织碎屑，只有一只断脚。
　　嗅觉基因锁开启，现场的气味，依然和上一个现场类似。
　　除了王敏等人外，没有其他人的气味。
　　刚刚在路上，陈言已经了解过。
　　所有的现场，除了王敏四人外，还有当地的侦缉队的几个人跟着。
　　除此之外，就是第37号现场，有一个护林员的气味。
　　就是他报的警。
　　当地侦缉队接到报警后，开展了搜山。
　　接二连三的发现现场后，立即上报了龙省侦缉大队。
　　察觉到案件重大，龙省侦缉大队第一时间上报了侦缉总队。
　　王敏看到照片后就意识到了事情一定很棘手。
　　昨天晚上连夜带队赶了过来。
　　虽然没有其他人的气味，但是陈言同样发现了一种骚味。
　　只是，这里的气味，和上一处现场的气味略有不同。
　　视觉基因锁开启，断脚在陈言眼中放大。
　　田旭文判断的没错。
　　伤口是细密牙齿啃咬造成的独有伤口。
　　类似老鼠一类的啮齿类动物。
　　之后，陈言走遍了其他34处案发点。
　　最后，来到山顶，看到了标号为1的案发点。
　　平整的山顶，面积不大，周围是高大的树木环绕。
　　虽然是午后，而且树木的枝叶还不太繁茂，但是阳光依然被阻挡在外。
　　地面上暗红色痕迹还没有干透。
　　站在泥泞的现场边缘，陈言差点干呕出来。
　　眼前的地上，树叶应该被清理过。
　　原本应该露出的黑色的土地。
　　但是现在却呈现暗红色。
　　冲天的血腥味，让几人脸色特别难看。
　　田旭文依然在介绍现场已经勘察的情况：“从地表开始，一直渗透到地下一米左右，都是混合着血液的黑土。”
　　“这里，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戴上手套，陈言轻轻按动眼前的暗红色泥土。
　　很软。
　　类似于比较硬的面团。
　　这里，已经不是单纯的黑土，而是由鲜血和黑土混合而成的泥潭。
　　泥潭正中央，有一个红色木牌。
　　朱砂。
　　陈言第一眼就能确定，这块木牌上的红色，绝对不是红色油漆涂抹，而是朱砂。
　　无论在哪个年代， 朱砂都不是便宜货。
　　尤其是现在，不要说使用朱砂，就是见过这玩意的人都没几个。
　　而且，朱砂历来用作写字、作画的多一些。
　　这里，却被用作涂料。
　　而且，从远处看去，木牌上有遮檐，底部有底座。
　　分明就是一个灵牌牌位。
　　血浆泥潭中，供奉朱砂牌位。
　　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第337章 狐仙传说
　　查看完37处现场，已经是下午。
　　从昨天晚上发现现场到现在，刚刚过去24小时。
　　黑市侦缉队。
　　5月份的黑市，暖气供应还没有结束。
　　5月1日，今天晚上，本来是陈言的洞房花烛夜。
　　此刻，陈言却在黑市侦缉队的会议室内参加案情分析会。
　　外面的温度很低，室内却很暖和。
　　王敏坐在主位，陈言坐在王敏左手边。
　　案情分析会已经开了一会。
　　大概情况，田旭文已经做了大概的汇报。
　　而且有些工作已经基本完成。
　　第一，血液检验。
　　37处案发地点的血液信息采集昨天晚上就已经完成。
　　可以确认，每一处地点的DNA信息，都和其他地点的不一样。
　　这个结果侧面证实了陈言在飞机上的判断。
　　关于死亡人数的判断，不是一人而是36人。
　　目前，所有DNA信息已经开始在网上和失踪人口做对比。
　　但是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第二，现场痕迹分析。
　　这也是案件中最奇怪的地方。
　　田旭文是侦缉九组中，负责现场痕迹勘察的专家。
　　但是，经过一系列的勘察，37处现场中，除了黑泥血池之外，其他地点都没有任何人为作案留下的痕迹。
　　没有脚印，没有指纹，没有毛发碎屑。
　　要知道，这可是在山林里作案。
　　无论是凶手如何隐藏自己，只要是人，踩在枯枝烂叶上，起码要留下一点痕迹吧。
　　可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田旭文没发现，陈言也没发现。
　　倒是在现场发现了一些动物留存的痕迹。
　　比如第一个断手现场，类似狐狸等动物在树干上留下的抓痕。
　　只有在最后一個现场，那个供奉朱砂排位的黑泥血池旁边，发现了人为的痕迹。
　　脚印。
　　很浅的脚印。
　　而且只有一只。
　　陈言在现场曾经仔细观察过。
　　脚印的力度很轻，但是形态清晰。
　　力度轻，是因为脚印痕迹下的泥土比较松散，这说明留下脚印的人体重很轻，没有将脚下的泥土踩实。
　　形态很清晰，是因为鞋子的磨损度非常小，所以即便力度很轻，但是留下的痕迹很清晰。
　　一枚鞋印……
　　“目前，这就是我们已经发现的线索。”
　　案情分析会是由王敏主持。
　　田旭文汇报完毕后，王敏看向四周：“大家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这里毕竟是黑市侦缉队的地盘。
　　和其他大城市的侦缉队不一样，黑市虽然是口岸城市，但是地处偏远，人口流失非常严重。
　　这么多年，侦缉队基本上就没有来过外地人。
　　所有的侦缉员，都是黑市本地人。
　　所以，黑市侦缉队对本地的熟悉程度，绝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而从案情分析会开始，王敏就敏锐的发现，黑市侦缉队的队员，情绪有些低沉。
　　部分年轻人，甚至脸色都一直有些苍白。
　　听到王敏的话，在场的黑市侦缉队员互相对视几眼后，但是没有人说话。
　　“王组长，还是我来说说吧。”
　　黑市侦缉队队长王强，用力在烟灰缸中捻灭烟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山上的那个黑泥血池……”
　　王强的话语不惊人死不休。
　　“其实，我们本地人都听说过！”
　　听说过？
　　王敏身体微微前倾，一脸凝重的看向王强：“你是说……你们地方上的民间传说？”
　　王强点点头：“就是民间传说。”
　　“黑泥血池……其实是诅咒的仪式。”
　　在龙省，民间传说中历来有五仙的说法。
　　狐黄白柳灰。
　　“各地的说法不太一样，有的叫五仙，也有叫五大家或者五显财神的。”
　　继续点上一根烟，王强接着说：“我们黑市这边，农村的老人都说是五仙。”
　　陈言虽然居住在连城，但是毕竟在城市里长大，这些东西，偶尔听说过。
　　但是具体的细节不太清楚。
　　“王队，你说的狐黄白柳灰是指的什么？”
　　“其实是五种动物，分别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
　　“农村里不少人家里有病有灾，会请一尊回去保佑家人。”
　　“所以，五仙也称呼为保家仙。”
　　“在我们这边，基本上都是请狐仙的居多，其他四种很少。”
　　“而黑泥血池……就是专门破解保家仙的邪术。”
　　“将仇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刻在灵牌上，镇压在黑泥血池中，能够让诅咒之人死于非命。”
　　“这是我们这边，流传的最狠辣的诅咒……”
　　“既然是诅咒，是邪术，”王敏皱眉：“那就说明是人为的。”
　　“既然是人为的，自然不是迷信。”
　　“王组长，不是这么回事。”
　　王强摇了摇头：“老人说，黑泥血池不是人为的。”
　　“而是得罪五仙之人，会被仙家复仇杀死。”
　　“污血汇聚，天然形成血池……”
　　王强刚说完，不少黑市侦缉队的侦缉员都忍不住点头。
　　显然是对王强的话表示赞同。
　　“王组长，作为警察，我坚信迷信是不存在的。”
　　“可是……有些东西，真的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了的。”
　　第一次案情分析会，暂时结束。
　　会议室内，只剩下陈言和王敏四人。
　　“关于王强队长的话，你们怎么看？”
　　林刚耸耸肩：“我肯定不信。”
　　“我要是信的话，上次去岳城也不至于差点被撞死。”
　　原来，林刚的母亲比较迷信。
　　每次林刚出任务，都会去庙里上香，祈求平安。
　　林刚说过老人几次，但是奈何不管用啊。
　　后来寻思着也就是母亲有一个心理安慰，也就不管了。
　　田旭文和张凯也摇摇头：“别看我们，我俩都是南方人。”
　　“我们那边流行祭祖，拜祠堂，没有听说保家仙……”
　　“陈言，你是北方人，你怎么看？”
　　“绝对是人为的！”
　　陈言说的斩钉截铁：“迷信这种东西，我说不准有用没用。”
　　“反正我从来没见过。”
　　“但是，作为警察，我知道办案要讲究证据。”
　　“5号现场，王哥，你还有印象吗？”
　　王敏点点头。
　　5号现场，是一截断臂镶嵌在树皮里。
　　你能想象，一个血肉模糊的断臂，牢牢的被树皮包裹住，是什么场景吗。
　　“那截断臂，就像天然从大树中长出来的，被树皮包裹的很严实。”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黑市侦缉队的侦缉员，有些恐慌的原因。
　　因为这些案发现场，太特么不真实了。
　　大树里长出手臂，谁特么见过。
　　很多现场，根本就不是人为可以实现的东西。
　　林刚三人也点点头，他们对5号现场印象都很深刻。
　　“刚刚我们将所有发现的尸体收集起来的时候，我在5号现场断臂上发现了一个纹身。”
　　“纹身？”
　　王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陈言却一直开启着视觉基因锁。
　　虽然断臂血肉模糊，外表还像是被黑熊、狼等动物啃噬过一般，布满齿痕。
　　但是陈言还是发现了断臂上的一个特殊的残破的枪花纹身。
　　“这个纹身虽然有些残破，但是从纹理的延续上， 我能判断出大概形状，因为这种枪花纹身比较特殊，所以印象深刻，它是大熊国一个著名帮派的成员标志。”
　　系统奖励的纹身认知图谱，让陈言对世界上很多独特的纹身都有所了解。
　　5号现场断臂上的纹身，就是隔壁大熊国一个黑帮的成员标志。
　　“所以，我怀疑凶手杀人的对象，并不是华国人，或者说，不是在境内的华国人。”
　　“这就是为什么黑市侦缉队没有接到人口失踪报案。”
　　“我们在失踪人口信息库中，也没有比对到任何DNA信息。”
　　“因为，这些死者，很有可能都是居住在境外的华国人！”


第338章 同月同日生
　　居住在境外的华国人？
　　确实有这个可能！
　　从现场发现的尸体情况看，死者都是黄种人，所以，王敏也好，还是林刚他们。
　　都下意识的认为这些被害人都是华国本地人。
　　但是，奇怪的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黑市侦缉队没有接到一起关于人口失踪的案件。
　　所以，田旭文才会第一时间去比对失踪人口信息库。
　　但如果是居住在外国的华国人，那这个就能解释通了。
　　第一，能解释被害人都是黄种人。
　　第二，也能解释为什么没人报失踪。
　　因为在死者家人眼中，被害人应该在国外，短时间没有联系也不会报失踪。
　　甚至，这些人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华国人，只是黄种人而已。
　　第三，也能解释为什么失踪人口库中没有这些人的信息，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失踪。
　　王敏对陈言的判断非常认可：“这一点很有可能。”
　　“小田，将检测到的DNA信息，和出国人口信息库里的信息进行对比，看能不能发现线索。”
　　出国人员，是不要求留下DNA信息的。
　　但是，有不少出国人员本身就做过DNA 信息采集。
　　“好的，我这就去办。”
　　田旭文离开会议室后，陈言和王敏直奔解剖室。
　　负责尸体检验工作的，是王敏从龙省侦缉大队调派的老专家。
　　解剖台上，36处尸体组织已经重新摆好。
　　负责检验尸体的老侦缉员叫张建国。
　　还有两个月就退休了。
　　王敏以前办案的时候，曾经和张建国有过几次配合。
　　所以，两人比较熟悉。
　　“老张，检查结果怎么样？”
　　张建国虽然才刚刚60岁，但是身体有些不太好。
　　背部有些佝偻，头发也大多花白。
　　不过精神头很不错，说话声音也底气十足。
　　“除了头部之外，36处现场发现的尸体组织，正好拼凑成一具尸体。”
　　解剖台上，张建国已经将尸体按照人体的不同部位，进行了复原。
　　断手、脚掌、手臂、肋骨、小腿、大腿等等。
　　正如张建国所说，36处案发现场的尸体组织，构成了人体的所有部件。
　　只不过，数量上不对称。
　　比如手掌，就只有一个，而不是两个。
　　断脚也是如此，只有一个，而不是两个。
　　“还有其他发现吗？”
　　王敏靠近解剖台，仔细观察。
　　尤其是陈言刚刚在会议室提到的，5号现场发现的，镶嵌在树皮中的小臂。
　　果然，在清洗干净后，有一个纹身图案。
　　只是纹身已经因为啃噬被破坏，只有一部分留存，王敏就看不出这是什么枪花的纹身图案。
　　“所有的尸体，根据尸斑形成时间还有腐烂程度，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一周之内。”
　　张建国递过一张报告：“最早的时间应该是在一周前，也就是4月24号。”
　　张建国指向解剖台上的一截小腿：“就是这个。”
　　“并且，尸体应该被低温冷藏过。”
　　“最近的是……”张建国指向解剖台的一只耳朵：“是这只耳朵的被害人，应该刚刚死亡不到48小时。”
　　“死亡原因，因为尸体太过碎小，没有办法具体判断。”
　　“但是，所以尸体都有经过动物啃咬或者动物制品切削的痕迹。”
　　“比如这只断掌，我在伤口处，检测到了角质颗粒和毛刺。”
　　“是用某种动物的角或者喙，磨制的一种非常锋利的刀具切割下来的。”
　　张建国的尸检结果，同样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留下。
　　离开解剖室，四人回到了会议室。
　　“现在，只能等小田的结果。”
　　王敏刚刚坐下，会议室大门再次被推开。
　　正是田旭文。
　　“头，找到了！”
　　田旭文带回了好消息。
　　“我们对比到了六名死者信息！”
　　“陈言说的对，”田旭文将信息资料递给王敏：“我们在出入境人员信息库里，对比到了六份信息。”
　　“他们都是从黑市出境，前往大熊国打工的人员。”
　　六人的信息资料，王敏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就眉头紧皱。
　　接着就又仔细的看了一遍。
　　然后将资料递给陈言和林刚：“你们也看看吧。”
　　将资料分开，剩下的众人一起翻看。
　　五分钟后，陈言等人将所有的资料都看完了。
　　林刚有些诧异的将资料重新递给田旭文：“旭文……这个资料……没问题吧？”
　　田旭文苦笑：“直接从系统里打出来的。”
　　“怎么会有问题。”
　　林刚发现的问题，田旭文早就发现了。
　　“这六个人的资料，我已经核查了两遍。”
　　“他们确实是同月同日生！”
　　不错，这就是让林刚惊讶的地方。
　　6个人，竟然是一样的出生日期。
　　甚至，有四个人是同年同月同日出声，都是37岁。
　　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是49岁，一个是25岁。
　　和另外的四人相比一个大了12岁，一个小了12岁。
　　而12岁，正好是一轮。
　　脸色凝重的王敏，熄灭手中的特供香烟：“立即召开案情分析会。”
　　仅仅隔了一个小时。
　　第二次案情分析会召开。
　　“陈言，这次由你来主持案情分析会吧。”
　　陈言点点头，没有推辞。
　　“现在开始开会。”
　　打开投影，陈言直接通报刚刚掌握的线索。
　　“因为案发现场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这次案情分析会暂时不讨论现场。”
　　“只讨论我们已经掌握的线索。”
　　“第一，从尸检报告分析，所有死者的死亡时间集中在4月24号到4月29号。”
　　“第二，我们已经确定了其中六个人的身份！”
　　确定身份？
　　王强等黑市侦缉队的人，闻言不禁精神一振。
　　这件案子……
　　作为侦缉员，王强能干到黑市侦缉队队长这个位置上，自然不是草包。
　　但是，现场的情况，他看过了。
　　唯一一个像是人能干出来的，就是护林员最先发现的那个，树干上镶嵌断掌的现场。
　　其他的，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且，黑市侦缉队这两天也没有接到任何失踪报告。
　　在失踪人口库中，也没有比对到发现的DNA信息。
　　所以，这些尸体到底属于谁，王强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可是，现在距离案发不过24小时。
　　这个连城来的专家，竟然就确认了六个人的身份？
　　陈言的名头，王强虽然没听说过，但是今天让人查了一下。
　　入警一年，从一个实习侦缉员，晋升连城侦缉二分队队长，还兼任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一年来侦办的大案要案十几起，身上的一等功都比他王强的所有功勋章多。
　　刚来半天，就确认了六名被害人？
　　“陈队长，抱歉，我想问问……这六个人的信息，您是怎么确定的？”
　　陈言看了看王强，没有拿什么架子。
　　对于黑市侦缉队侦缉员的反应，陈言还是能理解的。
　　警察也是人。
　　你从小听到大的一个个迷信传说，突然变成现实，而且没有一点人为的征兆。
　　是个人都会害怕。
　　“我们是从其中一个尸体组织上发现线索……”
　　陈言将确认被害人身份信息的过程，大概给在场的众人讲了一下。
　　“正是因为这枚残破的纹身，我们才找到了其中的六个被害人。”
　　“同时，根据这几个人的信息，我们发现了一个巧合。”
　　打开投影，六个人的基本信息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我们的第三个发现。”
　　“六个人，都是同月同日出生！”


第339章 红外摄像机
　　站起身，陈言走到投影下方。
　　“这六个人的都是同月同日出生，而且其中四人更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陈言指向六人中的四人：“另外两人，分别比这四人大12岁和小12岁。”
　　“年龄上相差一个属相轮回。”
　　“这绝对不是巧合。”
　　“而且，这些人都是在过去三年内，从黑市口岸出国到大熊国打工的黑市本地人。”
　　“我们已经通过华国侦缉总队在大熊国的信息网，对这六人的信息进行了调查。”
　　“从一個月前到半个月前，这六人相继失踪。”
　　刚刚在确认六人信息后，陈言就让田旭文那边进行了调查。
　　开会前，信息就已经反馈到了陈言这里。
　　“所以，从目前的情况看，被害人都是在大熊国失踪，所以黑市本地并没有接到失踪报案。”
　　“而这一点，也证明了这起案件，根本就不是什么鬼怪所为，而是有人精心策划，周密实施的恶性杀人案件！”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黑泥血池杀人案，限期十天，完成任务，奖励开启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
　　应该有大半年的时间，陈言没有碰到系统给出开启基因锁的奖励了。
　　没想到，这次的案件，竟然给出了开启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开启的奖励。
　　当然，这个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有什么作用，陈言还不知道。
　　不过看样子还不错。
　　起码名字听起来就比较高大上。
　　陈言的这个判断，在第二次案情分析会召开前，已经跟王敏进行了沟通。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看，王敏是赞同陈言的判断的。
　　说实话，今天中午把陈言调到黑市后，王敏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昨天晚上接触案件以来，王敏就很头疼。
　　36处案发现场，一点人为痕迹都没有留下。
　　被害人的身份也不能确定。
　　整个案子都是一头雾水。
　　本来，按照惯例，今天一早就应该把现场清理完成，开始尸检。
　　不过为了保护最原始的案发现场状态，王敏延后了尸检时间。
　　坚持要等陈言看完现场，再推进下一步工作。
　　现在来看，陈言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从一截断臂上的残破纹身，找到了线索。
　　破案其实就像解开一团乱麻。
　　最关键的是要找到一个线头。
　　只有找到线头，才能慢慢解开后边的疙瘩。
　　而确定六个被害人的身份，显然就是很重要的一个线头。
　　有了这六个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其他人的信息。
　　慢慢的，凶手就会浮出水面。
　　“陈言的判断非常准确，现在请陈队长安排部署下面的工作。”
　　和王敏对视一眼，陈言开始安排接下来要排查的线索。
　　“第一，凶手为什么要对这六个人下手？”
　　“除了出生日期之外，这六个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关联性？”
　　“比如债务关联、工作交集、人际关系等等。”
　　“查清楚这六个人在黑市的一切关系网，尤其要查清他们出国的原因，谁介绍的，在国外干什么等等。”
　　“林哥，这件事你来负责。”
　　林刚点点头，需要和国外的信息网联系，林刚对此比较熟悉。
　　“第二，这六人到底什么时候回的国。”
　　田旭文在查询这六人信息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们的出镜记录，但是没有入境记录。
　　这就意味着被害死的六人是偷渡回国。
　　黑市作为口岸城市，偷渡、走私一直都是边境管理上的重点。
　　也是屡禁不止。
　　但是现在的管理非常严格，有能力走私的人，可以说屈指可数。
　　“旭文，这件事你来查。”
　　“是。”田旭文点点头。
　　当地的有关部门查不到，不代表他也查不到。
　　有的时候，不是能不能办到的问题，而是想不想办到的问题。
　　“第三，”陈言看向王强：“我要所有黑市在6月5日出生的成年人的信息。”
　　“尤其是已经出境到大熊国的人员。”
　　王强作为地头蛇，查这些信息肯定不难。
　　“最后，安排审讯室，我要亲自提审报案的护林员！”
　　第二次案情分析会，结束。
　　张树林。
　　黑市108农场护林员。
　　昨天，正是张树林在巡林过程中，发现了断手，然后报案。
　　“猫耳朵山一直是我巡山护林的范围。”
　　猫耳朵山就是发现黑泥血池和36个案发现场的山头。
　　因为在山脚下看形状类似猫耳朵，所以当地人称呼这个山头为猫耳朵山。
　　按照陈言的要求，张树林开始复原昨天发现现场的过程。
　　“我负责巡视的山头一共有六个。”
　　陈言递给张树林一根烟：“你上次巡视猫耳朵山是在什么时候？”
　　“我们护林员巡山大概是一个月到2个月轮回一次。”
　　“猫耳朵上是我所有巡视的山头里，最小的一个。”
　　“野生动物不多，所以巡视的间隔大概是一个半月。”
　　“你们巡山的主要内容都有什么？”
　　张树林深深吸了一口陈言递过的高级香烟：“其实也没什么固定内容。”
　　“就是看看有没有火灾隐患，或者有没有人盗伐林木，或者盗猎野生动物。”
　　“对了，这几年，我们也负责山上的红外相机的检查和维护。”
　　“红外相机？”
　　“嗯，”张树林点点头：“就是红外相机。”
　　“黑市动物保护协会在山上装的，说是为了观察野生动物种群数量。”
　　“倒也发现了一些棕熊、野狼什么的动物。”
　　红外摄像机？
　　“这些摄像机都安装在什么地方？”
　　……
　　半小时后。
　　四架红外摄像机摆在了陈言面前。
　　王敏、张凯两人也在现场。
　　中午在飞机上，陈言看到的视频，就是其中一个摄像机拍摄到的画面。
　　这架摄像机就在山顶。
　　“猫耳朵山上，一共装了四个红外摄像机，这就是另外三个。”
　　张凯昨天晚上负责的就是这四个红外相机的数据整理。
　　“除了山顶上的摄像机，其他三部摄像机都没有拍到什么有用的影像。”
　　“只有其中一个，拍摄到了一只狐狸。”
　　摄像机这么重要的线索，王敏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但是很可惜，除了山顶的摄像机拍到了一些声音，其他摄像机，除了一直狐狸，什么都没有。
　　“拍到狐狸的是哪个摄像机？”
　　张凯指了指三架摄像机中间的一架：“就是这个。”
　　“所有的录像我都已经复制到电脑里了。”
　　陈言点点头：“好，我再看一遍这些视频。”
　　张凯点头，他知道陈言善于在细节中发现线索。
　　说不定从昨天的录像中，能够发现点什么。


第340章 一只狐狸
　　办公室内，陈言正在观看所有红外摄像机内的视频。
　　在刚刚和护林员张树林的谈话中，陈言基本已经排除了张树林作案的嫌疑。
　　在整个交流过程中，张树林的表情很自然。
　　紧张中带着一点害怕。
　　从微表情分析来看，张树林没有说谎。
　　更重要的是，陈言不认为张树林有作案的能力。
　　张树林的背景资料，在审讯之前，陈言就已经仔细研究过。
　　这个人的背景，可以用没有背景来形容。
　　二十年前，是伐木场的工人。
　　后来因为林区开始禁伐之后，张树林就和其他伐木工一样，转职成了护林员。
　　从伐木工到护林员，在黑市这样的人有很多。
　　张树林就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人。
　　负责巡视的林区没有什么经济林种，这么多年也没人盗伐过。
　　媳妇在家里务农，儿子没有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外打工。
　　没有什么仇人，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关联方。
　　就是一个普通人。
　　而这起案件，从初步调查的情况看，六名被害人已经确认是从黑市口岸出国，在大熊国失踪，然后在猫耳朵山被害。
　　六个人是这种情况，陈言猜测，其他人也很有可能都是这样的情况。
　　只不过，陈言现在还没有掌握这些人的具体身份。
　　但即便如此，什么人能够将六个在大熊国打工的人，悄无声息的搞回国？
　　甚至很有可能不止六个人，而是36个人。
　　张树林吗？
　　显然不可能。
　　抛开杂念，陈言静下心开始观看视频。
　　陈言没有从昨天的记录开始看，而是从一周前开始。
　　从现场的情况看，案发的时间其实前天凌晨。
　　提前这么长时间的原因是，陈言想要通过这些录像，对猫耳朵山的正常环境有一个认识。
　　然后，再和案发时间内的录像进行对比。
　　这样一来，陈言才能更好的判断出，那些信息是异常的。
　　视觉基因锁开启！
　　配合画面定格能力，四架红外相机拍摄的视频，在陈言脑海中交替闪烁。
　　36倍速度的视频播放，让正常人根本无法看清画面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但是，在陈言心底，即便是36倍的速度，也都像慢动作一般，每一帧画面都清晰无比的在眼前放大。
　　每一次视频记录的声音，都在陈言脑海中留下印痕。
　　……
　　八个小时后，陈言已经看完了案发前的所有红外录像。
　　就像张树林说的，猫耳朵山上野生动物不多。
　　尤其是大型的野生动物。
　　过去的一个星期，只有山顶的摄像机，拍摄到过一只兔子。
　　看看窗外的天色，5月2号的太阳，已经升起。
　　黑市侦缉队食堂。
　　“一晚上没睡？”
　　王敏一看陈言的状态，就知道他一晚上没睡。
　　给陈言盛了一碗小米粥：“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接过小米粥，陈言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今天上午，大概就能看完视频，到时候再看。”
　　“林刚和旭文他们还没回来？”
　　黑市侦缉队的早餐还不错，有包子，还有豆浆油条。
　　王敏咬了一口手里的油条：“还没有，估计要两三天的时间。”
　　已经确定的六个人，居住在黑市的不同地点。
　　其中五个人都在农村，一个人在市里。
　　居住地都比较远，排查起来难度比较大。
　　田旭文那边的进展更缓慢。
　　黑市是华国和大熊国接壤的最北方的大型城市。
　　边境线长达上千公里。
　　这些人在任何一个地点都有可能偷渡回来。
　　所以调查起来也比较有难度。
　　甚至，田旭文要动用侦缉总队在大熊国的情报网络。
　　陈言点点头，这个案子和以往不同。
　　急不来。
　　现场的线索太少，陈言等人只能从被害人身上查找线索。
　　吃完早饭，陈言在办公室眯了一会。
　　接下来的工作，是最重要的。
　　陈言要对比29号晚上，也就是案发当天，四架红外摄像机拍摄到的画面，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陈言已经分析过四架红外摄像机的位置。
　　山顶的红外摄像机就不用说了。
　　陈言在飞机上看到的时候，就是当天案发时候拍摄的。
　　凄惨恐怖的叫声，还有轻微的震动。
　　但是因为角度的关系，摄像机并没有拍到黑泥血池。
　　可是奇怪的是，陈言只在现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脚印，但是并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如果现场只有一个单独的脚印，那么脚印的主人是不是那个发出惨叫的受害人？
　　如果是，那么当晚闪过摄像头的黑影又是谁？
　　他为什么没有留下痕迹？
　　如果不是受害人，他为什么会发出惨叫声？
　　还有那个黑泥血池。
　　深度大约一米，里面灌注的都是血液。
　　这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吗？
　　还有那个供奉的朱砂令牌，现在还在分析检测，结果还没出来。
　　上面不知道能不能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不过，据王强所说的关于黑泥血池的传说，灵牌上应该是有被黑泥血池所诅咒的人的生辰八字。
　　小憩了一个小时，陈言继续工作。
　　29日白天的视频，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山间的微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
　　四架红外摄像机，忠实的记录着周边的一切。
　　6点半，天色渐暗，红外摄像机内画面的颜色也从彩色变成了灰色。
　　10点23分，一号机位前，出现一道身影。
　　一直看不出具体什么颜色狐狸，眼中的光芒很亮，正在摄像机前走过。
　　这就是张凯所说的那只狐狸？
　　按下暂停键，视频中的片段，在陈言脑海中不断回放。
　　狐狸没什么特别的。
　　黑夜中，狐狸的瞳孔放大，这让它能够在黑夜中看清东西。
　　红外摄像机拍摄的时候，狐狸眼睛就会有明显的反光。
　　一号摄像机，是距离山脚最近的摄像机，也是距离陈言发现断手现场最近的一个摄像机。
　　视频中的狐狸悠哉悠哉，好像在散步，而不是出来觅食。
　　咕噜噜……
　　视频中， 突然传来的鸟鸣声，好像惊扰了狐狸。
　　一个跃身，狐狸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摄像头前。
　　陈言的眉头越皱越深。
　　整个画面，似乎没有一点可疑之处。
　　但是，陈言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
　　狐狸的动作？
　　不会是假的，绝对不是。
　　视频中的狐狸很灵动，没有可能是假的。
　　再说，对方弄一个假狐狸……
　　没啥用啊。
　　凶手肯定是不知道红外摄像机的存在，否在早就拆走了。
　　根本不会给陈言留下线索。
　　狐狸的声音？
　　视频中狐狸出现的时间很短，所以狐狸没有发出声音是正常的。
　　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
　　嗯！
　　陈言脑海中的画面猛然一顿。
　　都不对！
　　画面不对劲，声音也不对劲！


第341章 一条意外的线索
　　再次重复播放画面，陈言仔细观察。
　　“原来是这里……”
　　暂停画面，是狐狸跳开的一瞬间。
　　“尾巴……尾巴的颜色不对！”
　　红外摄像机虽然在晚上不能呈现彩色的图像，但是不代表所有的图像都是一模一样的灰色。
　　不同颜色在夜幕下的红外摄像机中，呈现的灰色的色度是不一样的。
　　比如白色，呈现的灰色就非常浅。
　　很容易辨别出来。
　　而黑色就非常深，也很容易辨别。
　　视频中的狐狸，全身的色度都是一致的，非常浅的灰色。
　　陈言基本可以判定这是一只白色狐狸。
　　可是，狐狸在跳开的瞬间，尾巴扬起，却有一抹深深的灰色，让一切都显得不协调。
　　这只白狐狸，尾巴上为什么会有一块黑斑？
　　要知道，在动物的毛发身上，毛发的生长都是有规律的。
　　斑点这种特征，只有在特定的物种身上才有。
　　比如黑白斑点狗、黑白斑点猫或者是黑白斑点牛。
　　但是，这些物种基本都是经过人类干预，特意杂交出来的。
　　自然界中，你见过黑白斑点的动物吗？
　　除了熊猫，好像就没别的了。
　　所以，这个狐狸的尾巴上为什么有个深色的斑点，而起形状极不规则。
　　就像是被认为的刷了一个斑痕一般。
　　比如羊群中，为了区分羊都是谁家的，主人会在羊尾巴或者羊耳朵上刷油漆。
　　这个狐狸……
　　是不是也是如此？
　　还有声音。
　　咕噜噜……
　　猫耳朵山附近生活着一种鸟类，叫声就是这种咕噜咕噜的声音。
　　可是，在前面一个星期的视频中从，陈言听到的鸟叫声都是“咕噜噜噜……”
　　而不是咕噜噜。
　　29号晚上的视频中，惊醒狐狸的鸟叫声，和以往的声音不一样！
　　离开办公室。
　　陈言直奔会议室。
　　王敏和张凯正在讨论案情。
　　其他人还没有回来，都在调查陈言昨天晚上安排的工作。
　　看到陈言脸上的喜色，王敏精神一振：“怎么样，有线索了？”
　　嗯。
　　陈言肯定的点点头，链接好电脑视频，开起投影：“案发当晚的视频，有一些问题。”
　　“王哥，你看这只狐狸的尾巴……”
　　“还有，惊醒狐狸的这声鸟叫……”
　　其实，单独看狐狸的视频，或者是单独听那一声鸟叫，似乎都没有问题。
　　但是，当陈言把正常的白狐红外录像和视频中的对比，将正常的鸟叫声和视频中的声音对比后，不同的地方就很明显了。
　　雅文吧
　　不等陈言解释，王敏亲自重复播放三次视频。
　　发现问题，是陈言的强项，但是要轮推理，王敏可不比陈言差。
　　这些年办的案子中，利用动物杀人的案件，王敏见过的不止一个。
　　侦办的也不止一个。
　　所以，陈言发现的这些细节，让王敏心中一直都有的一个猜测，得到了证实。
　　或者说，起码有了一定的推理依据。
　　停止播放，王敏递给陈言和张凯各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你怀疑……是有人故意圈养动物杀人？”
　　“是！”
　　接过香烟，陈言肯定的点点头：“视频中的狐狸，体态肥硕，而且路过摄像机的时候，步态轻盈，不像一般的野生动物狩猎那般谨慎。”
　　陈言对王敏一语道破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意外。
　　王敏如果看了对比视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才让陈言觉得奇怪。
　　圈养的动物和野生动物，有很大的区别。
　　陈言在短视频上看过狐狸觅食的视频。
　　精神高度集中，小心翼翼。
　　哪像视频里的狐狸，悠哉悠哉跟散步一样。
　　而且视频里的狐狸，就像陈言描述的，体态肥硕。
　　生活在野外的动物，就算是食物特别丰富，那也需要动物本身去抓。
　　运动量会非常大。
　　所以，在野外很少有特别肥的动物。
　　尤其是现在，5月份的黑市荒野森林，植被还不茂盛，树木结的果子也早在去年秋天、冬天被小型动物消耗干净。
　　是一年中食物最不丰富的时节。
　　可是，这只狐狸是怎么吃的这么胖的。
　　再有就是那一声鸟叫。
　　乍一听没什么，但是和真正的鸟鸣比起来，声音有些粗，长短也不对。
　　显然，这应该是饲养狐狸的主人，在召唤自己的宠物。
　　“我建议，排查黑市所有的动物养殖场。”
　　“我们在案发现场的尸体上，发现了很多不同种类动物撕咬、啃噬尸体的痕迹。”
　　“营造出了被害人是被动物袭击至死的表象。”
　　“也许，这是背后的凶手有意为之，故意引起我们的注意。”
　　“从而忽略隐藏幕后的真正的黑手。”
　　“我同意！”
　　王敏对陈言的判断非常认同。
　　转过身，王敏看向张凯：“张凯，这件事你来负责。”
　　“调查工作要秘密进行，不要打草惊蛇。”
　　“是！”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细致的调查取证。
　　无论是六个人的关系排查，还是关于偷渡的调查都没那么快结束。
　　目前，现场的所有线索，都被挖掘完毕。
　　剩下的只有等待。
　　第二天，也就是5月3号一早。
　　负责验尸的张建国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王组长，我们在尸体上发现了一些特别的物质残留。”
　　解剖室。
　　“昨天晚上，我们在一些嵌入树干的尸体组织上，检测出了一种碱性物质。”
　　张建国开始介绍昨天晚上发现的情况。
　　陈言等人在带回36处案发现场的尸体组织的时候，将相应的树干组织也带了回来。
　　比如标号37的现场，断手指甲插在树干内，凶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痕迹鉴定组那边一直在化验，但是很可惜，在树干上没有检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种物质能够让树木软化，但是消融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痕迹鉴定组的内勤也在一边点了点头：“这种物质是一种碱性木皮软化剂。”
　　“无色无味， 喷洒在树皮上，在一段时间内能够软化树皮。”
　　“之后会在空气中挥发。”
　　“所以，我们在树干上并没有检测到这种物质。”
　　张建国他们也是在其中做尸体组织检验的时候，在一些伤口里发现的。
　　应该是因为血液凝固的封堵，所以没有完全挥发。
　　“这种东西，哪里有卖的？”
　　负责痕迹鉴定的内情摇摇头：“这种软化剂在因为只能软化树皮，所以实用性并不强。”
　　“国内基本没有售卖的。”
　　国内没有，那就是国外才有。
　　离开解剖室，王敏打了一个电话。
　　“这件事情既然和大熊国那边有关系，很有可能凶手是从大熊国购买的这种软化剂。”
　　“我让那边的人查一查。”
　　陈言点点头跟着王敏来到了痕迹鉴定室。
　　“现场采集的鞋印，有没有什么结果？”


第342章 接近真相
　　负责鉴定的内勤开始介绍情况。
　　“鞋印的鉴定结果，比较奇怪。”
　　奇怪？
　　“什么意思？”
　　陈言是获得过系统奖励的痕迹鉴定技能专精的。
　　所以，对于痕迹鉴定有着很深的了解，
　　鞋印鉴定，非常重要。
　　甚至有些经验丰富的鉴定专家，能够通过一个鞋印，鉴定出凶手的性别。
　　还有年龄、身高、体重。
　　这不是瞎猜，而是有科学依据的。
　　每一个人的脚印都是与众不同的。
　　从脚印的深浅、大小、比例等一系列数据进行对比，就能判断出这个人的重心高度、脚掌承受力度等等。
　　从而推断出脚印主人的基本信息。
　　关于脚印的鉴定，华国侦缉总队是有严格的鉴定标准的。
　　“第一，脚印很轻，力度很小，完全不像是成年人脚踩实地留下的脚印痕迹，有点类似于……类似小儿麻痹症患者，病患脚尖轻点地的情况。。”
　　“而且，脚印的前后深浅力度不一致。”
　　“从测量的脚印痕迹分析，脚印的前中后三个地方的着力点都有不同。”
　　“脚尖力量大，脚掌悬空，脚跟力量小。”
　　一边说，负责鉴定的侦缉员开始在面板上画出了一个脚的大概形状。
　　“初步判断，脚印的主人，是有脚部残疾的。”
　　画面上，正是一个弓形足。
　　和正常的脚部形状不同。
　　面板上的脚型，中间凸起的更高，脚心是完全不沾地的。
　　脚跟着地的幅度也很小，整只脚的重心，都落在了脚尖上。
　　陈言双臂环抱，皱着眉头看向侦缉员画出的这个脚型。
　　陈言本身掌握了痕迹鉴定技能，所以他明白侦缉员说的奇怪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对方留下的这个脚印，并不是支撑脚？”
　　负责鉴定脚印的侦缉员叫王欢，他没想到，陈言竟然对足迹鉴定有研究。
　　“陈组长，我就是这个意思。”
　　陈言点点头。
　　王欢的意思其实是，现场不应该只有这一个脚印。
　　因为这个脚印根本不足以支撑一个人的重量。
　　可是，为什么现场没有发现另一个脚印？
　　是被故意抹去了？
　　可是如果是故意抹去，为什么不连这个脚印一同抹去？
　　两个可能。
　　脚印就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
　　能把案发现场搞成鬼怪杀人，这样的人留下一个脚印挑衅警察，不是没有可能。
　　另一个就是对方只有一只脚。
　　而且这一只脚还不是健康的脚，他的行动很可能依靠拐杖或者其他的辅助工具。
　　这样一来，拐杖作为主要借力工具，另一只脚印自然会比较浅。
　　十分钟后，陈言和王敏离开了痕迹鉴定室。
　　因为负责调查六个人信息的林刚带回了消息。
　　会议室。
　　林刚开始介绍调查情况。
　　“六个人的基本情况都已经调查清楚。”
　　投影上，是林刚调查的关于六个人的信息。
　　“我们走访了这六个人的家庭地址，对他们的人际关系进了排查。”
　　“梳理了六个人的所有银行账户。”
　　“以及他们在国内和大熊国近期的所有通话记录。”
　　“第一，六个人在国内都没有什么仇人。”
　　“他们都是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通过同村的工友介绍，去大熊国打工种地的。”
　　“因为汇率的原因，在那边打工，要比国内赚的钱多一些，所以在黑市有不少人都过去大熊国打工。”
　　“在国外的情况也基本摸清楚了。”
　　“这六人中，有三个人在农场工作，另外三个人在酿酒厂工作，但是并不是同一家酿酒厂。”
　　“国内和国外的电话记录，都没有互相通过的记录，而且他们的家属也反应，并没有听这六人互相提起过对方的名字。”
　　“所以，初步判断这六人彼此之间，应该是不认识的。”
　　“但是，我们在对方在大熊国的通话记录里，发现了一个相同的的电话号码，和这六个人有过通话记录。”
　　“相同的电话号码？”
　　“从什么时间开始的？”
　　“三个月前，最早的是在三个月前，最晚的是在半个月前。”
　　“国内的电话呢，有没有类似的通话记录？”
　　华国和大熊国的电话号码，只能在各自疆域内拨打。
　　如果没有开通相应的权限，在国外是不能接打电话的。
　　而开通的费用，根本不是几个打工的人能够负担的。
　　所以，去大熊国打工的人，在那边会再办理一个电话号码。
　　出国的时候用大熊国的电话号。
　　回国的时候，用华国的电话号。
　　平时和家里联系，用微信。
　　林刚摇了摇头：“这几人，最早出国的是三年前，最晚出国的也在一年前。”
　　“国内的电话号，一直没有启用。”
　　“银行卡呢，”陈言再次追问：“他们的银行卡有没有异常转账记录。”
　　“有！”
　　林刚点了点头：“这六人在国内的银行账号，都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他们在大熊国的银行账户在18天前，有过一次异常转账记录。”
　　“每一个人的帐户内，都有一笔大额收入。”
　　“但是在15天前到5天前，也就是4月13号到28号之间，这些钱又陆续的转出了账户。”
　　陆续转出？
　　王敏皱眉：“查到账户的转账的账户来源了吗？”
　　“查到了！”
　　林刚继续汇报：“转进钱的账户，都是一个叫做彼得洛夫的私人账户。”
　　“大熊国那边的人正在调查这个账户所有者的信息，暂时还没有反馈。”
　　“而转出的账户，是一个叫做高尔斯基的人开设的账户。”
　　查！
　　王敏站起身，眼神犀利。
　　林刚带回来的线索非常重要。
　　凶手非常狡猾也非常谨慎。
　　案发现场只留下了一个脚印，再无其他信息。
　　可是，对方对自己应该是太过自信，不相信警察能查到这些尸体到底是哪里的人。
　　确实，如果没有陈言发现的纹身，王敏肯定不可能锁定受害人信息。
　　但是，办案没有如果。
　　他们以为把主意打到出国人员的身上，就查不到他们了吗？
　　“通知大熊国那边的情报网络，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彼得洛夫和高尔斯基两个人。”
　　“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言也非常振奋、
　　这个案子的侦办，也许不需要太过复杂。
　　如果总队在大熊国那边的人，能够从彼得洛夫和高尔斯基两个人身上拿到关键线索。
　　那么很有可能，整个案件都会极快的侦办。
　　……
　　大熊国那边的人，没有让陈言和王敏失望。
　　5月3日下午，消息就回来了。
　　关于彼得洛夫和高尔斯基两个人的信息，摆在了陈言和王敏面前。
　　但是，凶手的行动确实很周密，也很小心。
　　两个账号的主人，其中彼得洛夫只是一个当地的小混混。
　　对方给了他一千块大熊币，对方就答应把自己的账号借给了对方。
　　高尔斯基的账号则是通过盗取的身份证件办理的空头账户。
　　就在4月28日晚，这个账户里的钱，已经全部被取走销户。
　　线索，再次中断。
　　※※※
　　尽管大熊国的重要线索已经中断，但是陈言等人并未气馁。
　　梳理线索就像在一团乱麻中找线头。
　　一个线头被捏住，虽然在梳理的过程中断掉了。
　　但是这已经梳理出来的一段麻绳，带出了更多的线头。
　　高尔斯基和彼得洛夫两个姓名开的账户虽然都没有直指凶手，但是最起码为陈言和王敏带来了另外三十人的信息。
　　通过交易记录，林刚在大熊国的同事，找到了另外有过同样操作的账号。
　　并且锁定了这些人的基础信息。
　　至此，所有的被害人信息最终全部被确认。
　　和已经发现的六人一样，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在这些年陆续去大熊国打工的人。
　　也有两个在大熊国黑帮效力的人，其中一个，就是陈言发现纹身的断臂所有者。
　　与此同时，黑市侦缉对队长王强梳理的信息也反馈回来。
　　会议室内，王强正在做汇报。
　　“黑市范围内，在6月5日出生的成年人，我们从人口信息系统中一共导出了9896人。”
　　“再对比出国人员，数量急剧减少。”
　　“一共是68人。”
　　“这68人的信息，我们逐一进行了梳理……”
　　王强的调查结果虽然晚了一步，但是侧面印证了林刚的调查结果。
　　被害的36人，都在这68人的信息里。
　　这两组信息对比，让陈言和王敏被幕后凶手的身份，再一次有了更深的认识。
　　从王强调查的结果看，68个在6月5日出生的人，在大熊国的工作地点基本没有重复的。
　　已经被害的36人，彼此之间在黑市的居住地都不尽相同，在国外的工作地点也大不相同。
　　陈言他们能这么快锁定这些人的信息，是因为有人户信息系统，还有出入境管理系统。
　　可是，要知道这些信息都是保密的。
　　一般人可接触不到。
　　而且每次查询，都会在系统中留下痕迹。
　　所以想要通过收买相关的工作人员获取这些信息，基本是不可能的。
　　因为类似这种信息的查询都是有请示报告制度的。
　　所以，既然对方很难通过这两个系统获取信息，那背后凶手的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起码，在大熊国应该很有能量。
　　既然如此，那么可怀疑的对象范围，可就不大了。
　　“王强，在大熊国的所有黑市人，按照资产排名。”
　　王强点点头。
　　出入境人员信息库的信息，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丰富。
　　一个简单的排序后，目前在大熊国的1697人按照资产多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皮毛生意？
　　陈言有些惊讶的看着投影上的名单。
　　资产前十名中，竟然有六个人是做皮毛生意的。
　　“在大熊国做皮毛生意很赚钱吗？”
　　王强点点头。
　　“大熊国地广人稀，野生动物非常多。”
　　“动物皮毛制品出口量非常大，是咱们国家主要的皮毛进口国。”
　　“黑市这边从事皮毛生意的人很多，有钱人也很多。”
　　“不过，这个生意的竞争力也很大，在大熊国那边需要取得不少核准文件和证明才能从事皮毛进出口生意。”
　　陈言点点头，同行是冤家嘛。
　　少一个竞争对手，自己就能多赚一点。
　　当然，吸引陈言注意力的不仅仅是他们从事的行业。
　　还有一个人的信息资料。
　　王宝利。
　　在1697人中，资产排名第一位。
　　而他的出生日期，正是6月5日。
　　陈言看向王强：“王队长，我记得上次你说的关于黑泥血池的诅咒。”
　　“是要把被诅咒人的生辰八字刻在令牌上，然后镇压在黑泥血池中，对吗？”
　　王强重新坐在座位上：“血池里的灵牌，鉴定组那边已经经过详细的检测。”
　　“凶手应该是先用朱砂将被诅咒人的名字写在了灵牌上，然后再用朱砂浸泡。”
　　“中间间隔的时间很短，所以没有办法恢复灵牌上具体的生辰八字。”
　　陈言摇摇头。
　　灵牌上刻的生辰八字，陈言和王敏一直都在等痕迹坚定组那边的消息。
　　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这两天，在林刚等人搜集线索的时候，陈言可没闲着。
　　陈言让王强专门找人，收集了黑市流传的诸多民间传说。
　　甚至，还找了当地比较有名的一个大神、二神，专门了解这些民间传说。
　　所谓的大神、二神，是北方萨满教特有的一种宗教神职从业人员的称呼。
　　他们并没有官方身份，但是在民间的认可度很高。
　　在连城，陈言以前就听说过，但是一直没有接触过。
　　这次，倒是好好的了解一番。
　　“王宝利，54岁，出生日期就是6月5日。”
　　“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结合黑市这边的民间传说，基本能够确定案件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黑市流传的黑泥血池，是很古老的萨满教诅咒。
　　萨满教在世界范围内的分布比较广泛，在每一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变种。
　　核心教义可以理解成一种动物图腾崇拜。
　　黑市民间流传的保家仙，其实就是其中一种。
　　在这种古老宗教中，认为所有同月同日出生的人，其实都是源自同一个化身。
　　彼此独立，但在冥冥中却又有着神秘的联系。
　　而黑泥血池，就是利用一定数量的同月同日出生人的鲜血，混合黑色泥土，制作出的地狱深渊。
　　再将一人的生辰八字刻画在灵牌上，放在血池内，就可以解除保家仙对他的庇佑，诅咒那个人的前程生死。
　　而在黑市的民间传说里，凡是请过保家仙庇护的人，一旦不再供奉保家仙，或者失去保家仙的庇护，就会霉运缠身，甚至末病而亡。
　　“很有可能，整个案件，其实就是王宝利的仇人，为了迷信传说，而组织犯下的。”
　　说真的，这还是陈言第一次接触这种案子。
　　为了迷信杀人。
　　但是，迷信的背后，就是惊人的利益。
　　王宝利一旦死亡，那么他在大熊国所掌握的皮毛资源，自然会落入别人的手中。
　　“所以，接下来的工作，我建议就以这个王宝利为中心。”
　　“王宝利如果死亡，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有可能是背后指使。”
　　说完，陈言看向王敏。
　　这个分析，因为是刚刚根据王强的带回来的信息推理的。
　　所以，陈言事先没有跟王敏商讨过。
　　陈言想要征求一下王敏的意见。
　　王敏点点头。
　　陈言的推理虽然和他以往办案的推理不太一样。
　　毕竟为了迷信杀人，还是有些牵强的。
　　但是，牵强不代表没有。
　　这年头，有多少人为了治病，相信迷信不相信科学，从而丢了性命。
　　再说，这个王宝利，作为黑市在大熊国最有钱的人，生日居然就是6月5日。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同意陈组长的建议，这条线索，林刚你来负责。”
　　涉及到大熊国的信息情报，黑市侦缉队显然只能配合在华国的调查。
　　大熊国那边的信息，还是要靠那边的情报网。
　　※※※
　　就在林刚重新开启调查的第二天。
　　田旭文的调查终于有了结果。
　　会议室内，田旭文开始汇报。
　　“六个人偷渡入境的通道，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在黑市，华国和大熊国的边境线太长。
　　从最东边到最西边，有上千公里的距离。
　　隔绝两国的是一条江。
　　即便是最宽的地方也才两千多米。
　　很多地方宽度甚至不足两百米。
　　虽然因为江水湍急，人是不可能通过游泳的方式渡江的，但是只要一条小船，顺江而下，用不了五分钟，就能横渡江边。
　　“两国虽然边境线接壤比较长，但是为了防止边民越境，两国都在江面两侧布置了很多警哨。”
　　“基本上是两三公里就有一个。”
　　“而且，这些年已经在边境警哨布置了红外探测仪，对警戒范围内进行24小时不间断的探测。”
　　“所以，私自乘坐小船过江偷渡的行为，目前差不多已经杜绝了。”
　　“所以，我们重点查了有运输资质的涉外企业。”
　　打开投影，田旭文打开一段视频：“这是爱富宝公司在黑市的一个码头。”
　　“我们在对他们进行排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
　　视频中，是三名男子，其中两个人穿着保安制服，一人穿着棕色夹克。
　　“这两个穿保安制服的人，是码头上的保安。”
　　“但是中间的，穿棕色夹克的人，叫杨俊。”
　　“正是六名被害人中的一个。”
　　“通过调查，我们发现，这个爱富宝运输公司在运输船内，特制了一个小冷库。”
　　“其实就是一个暗藏偷渡人员的密室。”
　　“像爱富宝这种往来大熊国和华国的运输公司，所有运输货物都是要经过边检的。”
　　“因为货轮巨大，不可能将所有货物搬开检查，一般都是通过红外扫描仪来检查是不是有偷渡人员。”
　　“但是他们用通过调解冷库的温度，掩盖了里边人员的热辐射，从而逃脱了检查。”
　　冷库偷渡，骗过红外检测仪。
　　这伙人的手段倒是多。
　　“爱富宝运输公司的负责人带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我们怕打草惊蛇，所以在掌握证据后，没有直接动手。”
　　田旭文接手的线索，其实是最难核查的。
　　发现爱富宝公司的线索，其实也有一定的巧合在里边。
　　在猫耳朵山确认被害的六个人，所有的资料田旭文都看过。
　　在检查爱富宝运输公司的码头监控视频的时候，画面就正好停下了拍摄杨俊面容的那一刻。
　　田旭文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所以，才有了后续的调查。
　　“秘密逮捕爱富宝公司负责人，立即组织审讯。”
　　王敏果断下了命令。
　　现在，被害人的信息已经全部确认，其中的杨俊，既然是通过爱富宝运输公司偷渡回国。
　　那么其他人很有可能都是通过这种手段进来的。
　　所以，突破爱富宝运输公司负责人这个缺口，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委托他偷渡的人。
　　只要找到了那个人，距离找到凶手就不远了。
　　“是！”
　　领取命令后，田旭文的行动非常迅速。
　　半个小时后，陈言和王敏就在审讯室见到了这个爱富宝运输公司的负责人，张德全。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张德全对田旭文的问话，表现出了绝对的惊诧。
　　“我张德全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干过违法的事情？”
　　“警察同志，爱富宝运输公司是我白手起家建立的。”
　　“旗下有万吨级的运输船十几艘。”
　　“一次运输的利润至少在几十万甚至上几百万。”
　　“我犯得着去干走私吗？”
　　“偷运一个人能够有几个钱？”
　　陈言和王敏对视一眼。
　　张德全说的……不无道理。
　　“那你能解释一下，你公司旗下船舱里的冷藏间，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
　　张德全一时语塞。
　　谁家的运输船里边没事搞个冷藏室啊。
　　干了一辈子运输的张德全，当然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这件事情，我一定配合各位做好调查。”
　　“但是，你们要相信我，虽然这些船都是我的，可是每一条船都有船长在管理。”
　　“我不可能亲自开船去运输。”
　　一个小时后。
　　负责爱富宝08号运输船的船长，陈亚军，被带到了黑市侦缉队。
　　“是……是我私下改造的……”
　　以田旭文的审讯手段，陈亚军没坚持十分钟，就全部交代了。
　　“偷运一个人，给一万块钱，每趟运货，我都能运三五个人……”
　　原来，这个陈亚军搞偷渡，主要是针对大熊国人。
　　一直以来，华国的经济条件都要比大熊国好。
　　消费能力高。
　　很多大熊国的小姐姐都会来这边找工作。
　　“其实我们也不算偷渡，那些女孩过来，有一部分在黑市这边的夜总会工作，也有不少去了哈市。”
　　“我们这边的客人，都喜欢那边的人……”
　　“之后，她们还会回大熊国的。”
　　按照陈亚军交代的情况来说，他平时偷运的都是大熊国的小姐姐。
　　也不止是他，还有不少人在干这个。
　　类似杨俊这种，本身就是华国人，但是选择偷渡回来的，一般都是在那边有犯罪记录的。
　　没有办法过安检，为了逃回国，才会选择偷渡。
　　“但是我们只帮他们从大熊国回来，从来不把这边有案底的人运过去。”
　　这个陈亚军，颇以为自己个民族主义者……
　　有可能觉得自己偷运了不少大熊国的小姐姐，有种为国争光的感觉吧。
　　“说说一共都运了多少那边偷渡回国的人，谁委托你们的，回来后，去了哪里。”
　　“那边是谁安排的我不知道，我只收钱，都是国人，所以一人五千块。”
　　“至于到了这边，有人负责把他们送到西山的一个动物养殖场， 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动物养殖场？
　　“叫什么名字，具体位置在哪？”
　　“那个养殖场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这个送人都是码头保安去送。”
　　“不过我们喝酒的时候，听保安提起过一嘴。”
　　“那个养殖场不大，养的都是野生动物，但是数量不多。”
　　“好像也不对外卖什么。”
　　“是一个跳大神的弄的。”
　　“具体位置就在西山那个蝴蝶谷里边。”
　　跳大神？
　　“他叫什么名字？”
　　“具体名字不知道……不过有个外号，叫独脚大仙！”
　　“两个保安说，那人神叨的，好像有点本事……”
　　独脚大仙？！
　　一听这个外号，陈言脑海中就突然闪过了黑泥血池边上出现的那个奇怪的脚印。
　　养殖动物，独脚大仙！
　　再联想到已经发现的线索，陈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王敏。
　　王敏显然也意识到了陈亚军交代的情况的重要性。
　　“这个独脚大仙……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立即前往西山蝴蝶谷，逮捕这个……独脚大仙！”


第343章 缉拿真凶
　　黑市，西山蝴蝶谷。
　　抓捕独脚大仙，陈言没有动用太多警力。
　　和王敏一起，带上田旭文和林刚，一行四人前往蝴蝶谷。
　　只不过，这次行动，四人都是配枪行动，身上也穿着华国最新研制的防弹背心。
　　一种薄如蝉翼的聚和纤维材料制成的防弹衣。
　　和一件普通衬衫的厚度、重量差不多少。
　　平时穿戴的时候，身体行动不会收到影响。
　　只有在遇到子弹等高速物体撞击的时候，才会在撞击面瞬间成一个堪比10厘米厚钢板防护强度的防护面。
　　缺点就是，同一个撞击点，只能抵挡一次冲击。
　　然后就会碎裂，失去防护性能。
　　“王哥，这背心不错啊，给我们分队发几套呗。”
　　爱不释手的摸了摸身上的防弹背心，陈言有些爱不释手。
　　这种玩意要是能够给二分队的所有人都配发上，别说平时办案的时候安全有保障。
　　就是上战场也不怵啊。
　　结果，迎来的是王敏一個白眼。
　　“陈队，”一边的田旭文咧咧嘴笑了笑：“这玩意还是在试验阶段。”
　　“造价很高，没办法量产。”
　　“造价很高，那能有多高？”
　　“不算研发费用，光是材料合成、制作的费用，一件防弹衣一千万。”
　　“到现在也不过仅仅在九个侦缉组配发了一些，很多特种战斗部队都没有。”
　　一千万……一件……
　　行吧，这个价格确实很高。
　　不过，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多余的。
　　或许可以买两件。
　　起码给小御姐弄一件防身，应该不错。
　　蝴蝶谷说是山谷，其实就是一个山坳。
　　面积不大，山坳出口，已经被大门封住。
　　陈言掏出电话，拨打了电话号码。
　　嘟嘟嘟……
　　几声过后，电话接通，但是并没有声音应答。
　　陈言也不在意：“大仙，我是王丙坤大神介绍的。”
　　“已经到了大门外了。”
　　直到这时，话筒里才传出声音：“哦，稍等。”
　　五分钟后。
　　大门洞开。
　　开门的是一名壮汉。
　　“大……仙让……让你……你们进……进去。”
　　壮汉说话的声音很粗，速度很慢，还有些不连贯。
　　陈言点点头，看了壮汉一眼，走进了大门。
　　王丙坤，就是陈言这两天找的，了解黑市民间习俗的一个跳大神的。
　　刚刚在侦缉队决定逮捕独脚大仙的时候，陈言做出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先来探底，以免打草惊蛇。
　　毕竟，猫耳朵山上的案子，绝不仅仅是独脚大仙一人能做下的。
　　背后肯定还有主使。
　　所以，陈言联系了王丙坤，果然，他们都是一个圈子的。
　　根据王丙坤的说法，这个独脚大仙是他们黑市区域内，名气最大的大神。
　　只不过，知道他的人不多，所以名声反而没有王丙坤大。
　　但是在内行人眼里，独角大仙在这个大神这个行当里，绝对是首屈一指。
　　山坳不大，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大大的院子。
　　周围的山壁已经被凿开，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洞口。
　　嗷呜……
　　巨大的兽吼声，在陈言等人进入后远落后，此起彼伏。
　　一股股淡淡的腥臊味，扑面而来。
　　陈言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鼻息微微抽动，嗅觉基因锁开启！
　　果然，几股熟悉的气味，若隐若现。
　　这里的动物，一定出现过在案发现场。
　　陈言第一次勘察现场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同种类的腥臊味。
　　而在这里，陈言找到了气味的来源。
　　除此之外，在山坳里还有一种花香。
　　陈言在37号案发现场闻到过的花香，应该就来自山坳中的黄色小花。
　　十分钟后，众人穿过院落，前面是一栋木屋。
　　木屋前，一名老者盘坐，身边一根木杖伫立。
　　怀里，是一只雪白的狐狸，正眯着眼睛假寐。
　　一条蓬松柔软的尾巴，在老者身边扫来扫去。
　　尾巴上，有一笔红漆。
　　让这条尾巴更为醒目。
　　王敏和陈言对视一眼，大概率，这就是红外摄像机拍摄到的那只狐狸。
　　“所来何事？”
　　老者双眼未睁，嘴唇未动，声音不知从何而来。
　　这一手，惊了陈言众人一跳！
　　王敏到底是见多识广，看了看老者：“腹语？”
　　听到王敏说出腹语两字，老者双眼陡然睁开，嘴巴也张开说话。
　　“先生竟然懂得腹语！”
　　王敏点点头：“略知一二。”
　　“听闻有哑语者嘴不能言，通过特殊的锻炼和学习，可以利用腹腔共鸣发生声音。”
　　“果然是见识之人。”
　　老者此刻也不在使用腹语说话，但盘坐的身体依然没有动作。
　　“大虎，给几位贵客倒茶。”
　　大虎，就是刚刚给陈言开门的壮汉，嗡声答应，转身走进木屋去倒茶了。
　　“刚刚炳坤给我打了电话，说有几位贵客登门。”
　　“不知……所谓何事？”
　　王丙坤打电话的时候，陈言就在身边。
　　所以，王丙坤并没有告诉老者陈言等人的身份。
　　只是说有事相求。
　　片刻后，大虎端着粗瓷茶碗，给陈言等人倒茶。
　　茶叶已经放在茶碗中，是一种黄绿色的，弯曲如蛇一般的草茶。
　　掌握了药物认知图谱的陈言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肾精草，一种生长在北方山林中悬崖峭壁上的野生茶草。
　　采摘不易，常年饮用滋阴补肾，益气壮骨。
　　陈言之所以没有让王强派侦缉员过来逮捕这个独脚大仙，一方面是怕出现意外。
　　另一方面就是为亲自到现场看一看。
　　陈言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一些细微线索，果然在这里都得到了验证。
　　几处现场中发现的动物骚味，还有视频中的狐狸。
　　都证明，这个独脚大仙就是作案凶手。
　　“本来是想来老先生这求一求如何能得大解脱、大自在的。”
　　陈言端起茶杯，轻轻闻了闻，纯正的肾精草的味道，没有加什么私料。
　　“可是……我看还是算了。”
　　算了？
　　老者本以为看穿自己腹语的王敏才是领头的。
　　没想到竟然是陈言这个所有人中最年轻的青年才是主导者。
　　“青年人，为什么算了？”
　　“因为你本身就将身陷囹圄。”
　　“一个即将坐牢，甚至被枪毙的杀人犯，如何配给我指点迷津？”
　　嗯？
　　老者脸色猛地僵住。
　　“你……你们……”
　　“独脚大仙是吧，”陈言将手中的粗茶碗放下：“你猜的没错，我们是警察！”
　　神棍终究是神棍。
　　当自以为是的神秘面纱不在的时候，剩下的就是人性中最原始的懦弱。
　　没有带回黑市侦缉队。
　　陈言就地对这个独角大仙进行了审讯。
　　过程比较简单，就是大虎那个壮汉有点麻烦。
　　但是也只不过让陈言多浪费了手脚。
　　虽然个头大，力气大，但是那里是精通格斗技能的陈言的对手。
　　不过两个回合，就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已经被林刚带上手铐，摁倒在地。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


第344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原来，这个独脚大仙从小就是个孤儿。
　　从小就靠着吃百家饭长大。
　　具体年龄也早就不知道了。
　　从小，村里的人都叫他姜三。
　　“我琢磨着应该有七八岁的时候，被一個云游的大神收养，之后就来了黑市。”
　　“后来，没两年得了小儿麻痹症，两条腿都残废了，差点死了。”
　　这一点，证实了陈言他们的猜测。
　　猫耳朵山上的黑泥血池边的一只脚印，正是姜三所留。
　　之所以只有一只脚印，是因为他双腿残废。
　　右脚不能沾地，只有左脚可以轻微借力。
　　所以，姜三平时走路都是右手拄拐，身体重心也都在拐杖上，左脚只是起到一个平衡和过度的作用。
　　这就是为什么脚印很轻，而且形状奇怪的原因。
　　“后来活下来后，就跟着师父学了一些糊弄人的本事，就在黑市生活了五十多年……”
　　“4月29日晚，你在哪里？”
　　“在……我在猫耳朵山……”
　　姜三没有说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行踪。
　　“那天晚上，我帮人在山上做法事，天亮了才回来。”
　　“既然如此，那就说说你杀人的全部经过吧。”
　　“杀人？”
　　姜三急忙摇头。
　　“不不，我没有杀人，那些人都不是我杀的，我只管作法事，其他的事情都不是我干的。”
　　“都不是你干的？”
　　“陈亚军，负责偷渡的爱富宝运输公司的船长，还有那两个给你送人的保安，都确定人是被送到了你这里。”
　　“然后，我们在猫耳朵山上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残缺碎片。”
　　“你说不是你杀的？”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原来，姜三果然是受人指使。
　　一年前，有人找到姜三，要让他建一座黑泥血池。
　　“我哪能建那玩意啊，那是需要和被诅咒着同月同日出声的36人的鲜血，混合黑泥，再加上咒法，才能建成的玩意。”
　　“我师傅都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
　　“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但是对方说，我只负责黑泥血池建成后镇压灵牌施法的步骤。”
　　“其他的都不用我管……”
　　“那杀人的是谁？”
　　“是……是……我徒弟……”
　　“你徒弟在哪？”
　　“在黑市……”
　　一个半个小时后。
　　陈言和王敏等人在俏佳人抓到了姜三的徒弟，梁言。
　　审讯室。
　　梁言对所有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师父他老了，建一个黑泥血池而已，那可是一千万，杀的人又都是大熊国偷渡回来的，怕什么？”
　　梁言是被雇佣杀人。
　　幕后真正的黑手叫王鹰豪。
　　王宝利二十年前收养的干儿子。
　　两人是在认识的。
　　“你们不知道，别看那个王宝利有钱，但是他不能生儿子。”
　　“王鹰豪是他二十年前领养的。”
　　“他是我们黑市有名的富少爷，一年前，也不知道从哪知道了黑泥血池能杀人的传说。”
　　“反正他后来就找上我了，让我师父给他养父造一个黑泥血池，这样的话，只要他爹一死，所有的钱还有他爹的女人，就都是他的了。”
　　“其实有钱人最操蛋，王鹰豪那个货，早就跟王宝利的小三搞一起去了……”
　　王鹰豪在大熊国，负责找和王宝利同月同日出生的人。
　　然后给他们钱，骗他们偷渡回国。
　　“反正这些都是要死的人了，留着钱也没用了啊……”
　　给这36人钱，是王鹰豪在大熊国安排人做的。
　　就是通过彼得洛夫的账户，给这36人打钱。
　　但是在国内，梁言在杀这些人之前，严刑拷打他们，又把钱都给转了出来。
　　就是转到了那个高尔斯基的账户。
　　“那现场，也是你不布置的？”
　　梁言点点头：“当然都是我干的。”
　　“大熊国那边有一种树皮软化水，我有时候出去给人做法事的时候，会用到。”
　　“那天就是用软化水，把树皮软化后，才将残肢插进去的。”
　　“这都是那个王鹰豪要求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本书，要按照上面的要求弄。”
　　“操，你们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把我自己都快吓死了……”
　　“为什么你在现场没有留下行动的痕迹？”
　　“哦，这个简单，需要我布置的现场，我是踩着高跷去弄，剩下的，莪就指挥我师傅圈养的动物去弄。”
　　“这些事情，你师父姜三都知道吗？”
　　“当然知道！”梁言点点头：“那些人，我就是在蝴蝶谷的山洞里弄死的。”
　　“为了伪造现场，我把人杀死后，让他养的那些动物啃噬尸体。”
　　“这样肯定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对了……你们是怎么抓到我的？”
　　“现场我处理的特别仔细，除了动物，有些甚至是用无人飞机把东西吊过去扔下的……不可能有破绽啊……”
　　案件的后续侦办就很简单了。
　　连夜，躲在大熊国的王鹰豪就被捕归案。
　　意外的话是，王鹰豪不是唯一的幕后黑手。
　　和他一起策划整个案件的还有一人。
　　就是王宝利的姘头，一个模特上位的小三。
　　甚至，最初提起这个想法的，就是这个女人。
　　第三天，黑市匹草大亨王宝利在黑市侦缉队见到了自己的养子和情妇。
　　“为什么？”
　　王宝利不看明白。
　　王鹰豪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是也是从小养大的。
　　二十年了。
　　到头来，竟然想杀自己。
　　杀自己也就算了，还特么想要用狗屁的黑泥血池诅咒自己。
　　“我都这个年龄了，马上就要退休了，这个家，公司，所有的财富，都是你的，为什么？”
　　“还有你！”
　　“我一年给你上百万，你竟然想杀我！”
　　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钱能使人心变。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为了钱，骨肉相残的戏码永远都不会少。
　　古代，为了皇位，别说同胞兄弟相残，弑父夺权的哪个朝代没有？
　　前世，陈言手机上，三天两头就是港台豪门的推送新闻。
　　几房姨太太，几房姨太太的子女为了争夺家产，什么戏码没玩过。
　　正常人在电影里都觉得是天方夜谭的东西，在人家手里早就玩烂了。
　　喜剧般的结果，却是无辜的人命在铺垫。
　　世界缺的永远不是真相，而是公平。
　　后续的案子，已经不需要陈言和王敏等人跟进了。
　　所有案犯嫌疑人都已经到场。
　　案件的动机、过程还有梁言的作案现场，全部都已经理顺清楚。
　　包括王鹰豪给梁言的转账记录。
　　还有王鹰豪以及那个小三的供词。
　　案件至此结束。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黑泥血池杀人案，奖励开启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
　　刷。
　　一道道热流在陈言四肢百骸流动。
　　陈言的身体最深处，似乎有一道一直被枷锁烤住的大门在缓缓打开。
　　陈言突然有一种感觉。
　　一种掌控自身每一个细胞的错觉。
　　摊开双手，每一处纹理都在散发着豪光。
　　每一颗细胞都像是在温泉中沐浴浸泡。
　　一股酸麻过后，终于恢复正常。


第345章 枪声
　　5月6日。
　　距离婚礼五天之后，陈言返回了连城。
　　王敏和林刚等人没有直接返回京城，也直接来了连城。
　　婚礼当天给人家新郎官绑走，怎么着也要给新娘子一个解释吧。
　　竹园。
　　沈云懿知道王敏他们过来，早就安排好了一桌宴席。
　　“小沈，实在抱歉。”王敏端起酒杯：“本来想给你们送来新婚的祝福。”
　　“没想到，突发了一个案子，婚礼当天把陈言带走了。”
　　“这杯酒是赔罪酒！”
　　“王大哥，这您就客气了。”
　　沈云懿站起身：“陈言的性格我了解。”
　　“你要是有案子不叫他，那才是看不起我们。”
　　“王哥，这杯酒应该是我们夫妻敬您才是……”
　　沈云懿确实是识大体的。
　　陈言走了五天，非但没有一点怨言，对王敏还会一直在感谢。
　　在小御姐看来，陈言能帮王敏他们办案，那是上面对陈言能力的认可。
　　全国侦缉系统内，有几個能让华国侦缉总队的侦缉组组长亲自邀请办案啊。
　　王敏四人今天多喝了点。
　　一个是四人很少有机会敞开了肚皮喝酒。
　　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发案情，需要他们及时处置。
　　另一个原因，小御姐准备的酒是真不错。
　　三十年份的生肖茅台。
　　这种酒已经够得上收藏级别的了，可以说是喝一瓶少一瓶。
　　王敏四人虽然手中的权力很大。
　　但那都是在办案时候才能动用的。
　　这种酒，真的很少喝到。
　　当然，王敏在京城参加过两次国宴，那次喝过的酒要比这个好。
　　但是，在国宴上，谁敢敞开了肚皮喝酒？
　　林刚等人就没这个资格了。
　　还真没喝过比这个好的酒。
　　“陈言，这酒真不错。”
　　四人中，除了王敏这个组长，和陈言关系最好的就是林刚。
　　说话也自在些。
　　“好喝就行，回头我准备点，给你带上。”
　　“带上？”抬起就被，林刚一饮而尽：“我们这喝着就不错了，还打包带走……不好吧？”
　　“哈哈，就是，不好不好。”
　　田旭文和张凯也在一旁帮腔。
　　酒桌的氛围很融洽。
　　王敏四人真的没有把陈言当外人。
　　否则，你就是给他们喝琼浆玉液，人家也不会当着面说要带酒的话。
　　只有真的朋友才直言不讳。
　　酒过三巡。
　　今天晚上，王敏等人没有离开连城。
　　而是在沈云懿安排酒店休息。
　　明天才会乘坐那架特种飞机返回京城。
　　安顿好王敏四人，陈言拥着小御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沈云懿在连城是有别墅的。
　　但是两人的新房不在那。
　　而是在沈云懿和陈言以前一直居住的房子。
　　卧室的寝具已经全部更换成大红色。
　　床头上是两人的婚纱照。
　　“老公……”
　　“嗯？”
　　“我们这就结婚了？”
　　“嗯……结婚了……”
　　“嘤嘤……吻我……”
　　洞房花烛，美不胜收。
　　今天的小御姐，似乎格外奔放。
　　策马奔腾，特别卖力气。
　　洞房花烛夜果然有些与众不同。
　　抱着已经累瘫了的小御姐，陈言转过头，看向窗外。
　　虽然和小御姐领证已经有半年时间了。
　　但是真正感觉自己成家了，好像还是在现在，在办完婚礼之后。
　　都说成家立业，陈言莫名的感觉身上有一种责任。
　　家庭的责任。
　　这是陈言从未有过的经历。
　　恍惚间，陈言甚至觉得上一世的在地球的经历，是不是根本就是自己的一场庄周梦蝶。
　　华国的这一切才是真实的，才是自己的本生。
　　轻轻移开小御姐抱着的自己的手臂，陈言起身来到客厅。
　　点燃一根香烟，陈言站在窗前。
　　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亮。
　　群星隐没，只有一轮圆月当空。
　　陈言在家里很少吸烟，他的烟瘾很小，只是在办案的时候才会吸的多一些。
　　“怎么了？”
　　刚刚，沈云懿翻身下意识的抓了抓身边，竟然没有抓到陈言，猛然就惊醒了。
　　来到客厅，看到陈言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明月。
　　那一刻，沈云懿突然有一种错觉。
　　好像窗前的陈言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实。
　　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样。
　　在半截香烟的烟雾下，一切都有些飘渺。
　　快步上前，抱住陈言，才让沈云懿的心安定了下来。
　　感受着背后的滑腻，陈言掐灭烟蒂，转过身，抱起小御姐。
　　“怎么醒了？”
　　“发现你不在，就惊醒了。”
　　小御姐紧紧抱住陈言，小脑袋瓜仅仅贴在陈言的胸口。
　　强有力的心跳声，让小御姐的心越发安定。
　　“没事，我就是抽根烟……”
　　“睡觉吧，明天还要去送王哥他们。”
　　“嗯，那你不许再出来抽烟。”
　　“好……”
　　第二天一早。
　　陈言和沈云懿已经在王敏四人居住的酒店楼下大堂等他们。
　　昨天林刚说带酒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小御姐可不会当成真的开玩笑。
　　今天一早，小御姐就已经安排京城那边的下属，去采购三十年年份的生肖茅台酒了。
　　这种酒，其实在连城的存量并不多。
　　大部分其实都在京城。
　　虽然平时不太常见，但那是因为价钱出的不够多。
　　只要价钱够高，多少都能收到。
　　那边已经回话了，找到了一个经销商，正好有五件存酒。
　　就被沈云懿一锅端了。
　　王敏、林刚、田旭文和张凯四人的住址，小御姐这里都有。
　　在沈云懿和陈言到酒店大堂的时候，那边已经安排人把酒送过去了。
　　“陈言，弟妹，你们留步。”
　　“对了，我们在酒店前台给弟妹准备了一件礼物，等会回去的时候，陈言你去拿一下。”
　　机场，王敏四人走的特殊通道，离开了陈言和沈云懿的视线。
　　至于酒的事情，陈言自然不会说。
　　说了，反而不好。
　　不过关于王敏说的礼物……
　　沈云懿看向陈言：“什么礼物？”
　　陈言茫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半个小时后，陈言和沈云懿在酒店前台拿到了王敏留下的礼物。
　　是一件白色女士衬衫。
　　“一件衬衫？”
　　打开礼盒，沈云懿看到里面的东西微微惊讶。
　　“王哥……怎么会送我一件衬衫？”
　　而一旁的陈言，在沈云懿打开礼盒的一瞬就愣住了。
　　竟然是防弹衬衫！
　　陈言在黑市穿过的那种，和普通衬衫一样的防弹衬衫。
　　成本价上千万的那种。
　　陈言原本就想着，看有机会能不能给小御姐要上一件的。
　　没想到，王敏早就考虑到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衬衫……”
　　陈言将衬衫的功能大概说了下，小御姐的嘴巴都惊讶的成了O型。
　　“这么厉害？”
　　在小御姐的印象里，防弹衣不就是那种套在身上的马甲吗。
　　怎么可能是这么轻便的衬衫。
　　拿起衣服，和普通的衬衫好像没什么区别。
　　而且，这件衣服，沈云懿是可以经常穿的。
　　尤其是是在上班的时候，小御姐作为公司总裁，当然穿正装的时候要多一些。
　　沈云懿基本上是只有跟陈言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穿便装。
　　比如小御姐最喜欢的旗袍之类的衣服。
　　“回头得好好谢谢王哥。”
　　这可不是几箱生肖茅台就能换来的东西。
　　这是属于你有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不过，幸好小御姐提前就把酒送到了四人家中。
　　否则，如果晚一点，王敏他们还以为这酒是衬衫的谢礼，那就不好了。
　　※※※
　　送走四人，陈言和沈云懿也都没有上班。
　　陈言早就请了婚假，准备婚礼过后要去蜜月旅游的。
　　按照连城的习俗，结婚后的第一天，是要去给男方父母敬茶的。
　　第三天两人则要返回娘家，俗称回门。
　　只不过，由于陈言去黑市办案，这两件事都耽搁了下来。
　　从机场出来后，两人就直奔陈言父母家。
　　从现在开始，陈言也算是和父母正式分家了。
　　陈言曾经长大的地方，从今天开始，一定程度上说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看望陈建国两口的礼品，小御姐早就准备好了。
　　就等着陈言办完案子回来登门。
　　“陈言回来了，恭喜恭喜！”
　　“谢谢王姨，”陈言进了小区一下车，就有邻居打招呼。
　　沈云懿在一旁笑脸盈盈，一副端庄贤惠的模样。
　　“看看你娶的这媳妇，多俊俏，老于真是有福气，找了这么俊俏的好儿媳妇……”
　　“谢谢阿姨，”沈云懿听到心花怒放，随手从车里抽出一条华子：“王姨，家里叔叔抽烟吧？”
　　“您看我们今天回来，也没带什么东西。”
　　“这烟您拿着……”
　　这个王姨，是于慧真的同事，也是前两年刚刚退休。
　　虽然她不抽烟，可是华子还是认识的。
　　“这怎么好意思……”
　　“王姨，您就拿着，给张叔带好，我和云懿先上楼了啊。”
　　一条烟而已，虽然不便宜，但是就冲着王姨刚刚夸小御姐的几句话，那也值了啊。
　　后备箱里，陈言取出了沈云懿专门给陈建国买的一套渔具。
　　还有给于慧真买的化妆品。
　　小御姐出手，自然不会是便宜东西。
　　就这两套东西，能在连城买一个小户型的房子了。
　　嗡嗡……
　　正在搬东西，陈言的手机响了。
　　是林刚。
　　“林哥，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这个飞机你又不是没做过，半个小时就到京城了。”
　　电话里传来林刚豪爽的声音：“我说你怎么真的把酒送来了？”
　　“我昨天晚上就是一说，你和小沈怎么当真了？”
　　陈言笑了笑：“别人能喝，我们就不能喝？”
　　“再说了，保家卫国喝点酒怎么了。”
　　“林哥，下次去京城，别忘了请我吃烤鸭，昨天晚上你可是答应好了的。”
　　“哈哈，好好，一定！一定！”
　　之后，田旭文、张凯也都陆续带电话过来。
　　三十年份的茅台生肖酒，一整箱。
　　大几十万了。
　　要不是陈言送的，他们别说收下，看都不敢看一眼。
　　王敏也发了信息：“谢谢兄弟。”
　　王敏倒是没说什么，不过有这句话，就行了。
　　陈言回了信息：“我还得代云懿谢谢老哥。”
　　“那防弹衣，我在黑市就看上了，回头您就送了一件，回头去京城请老哥喝酒！”
　　“不用谢我，我打的报告，上头批的。”
　　“这不是徇私枉法来的东西，都是有备案的。”
　　“不过，喝酒倒是可以，有钱人的生活还真不错，起码喝的酒好”
　　收起手机，陈言摇摇头。
　　有钱又能怎么样。
　　没有王敏、林刚这种人守护，再有钱也是被人放在砧板上的肉。
　　陈建国和于慧真很开心。
　　陈言虽然在婚礼当天就被京城的人拉去办案，有些惹两位老人不太高兴。
　　但是毕竟都是体制内干过这么多年，知道如非必要，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非要拉陈言去办案。
　　事实上，黑市案子的关键侦破点，就在那断臂的纹身上。
　　如果不是陈言发现那个残缺的纹身，从而将线索引到出国人员身上。
　　那么受害人的身份就一直无法确认。
　　没有办法确认受害人的身份，其他的线索根本无从查去。
　　而决定性的线索，就是在大熊国发现的两个账号。
　　彼得洛夫和高尔斯基。
　　正是有了这个关键线索，才最终确认了36人的信息。
　　再加上田旭文查到的偷渡线索，终于侦破案件。
　　“你们俩接下来打算去哪玩？”
　　于慧真今天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陈建国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老酒。
　　是老陈以前一个下属送的。
　　不是什么名酒，就是高粱酿造的原浆酒。
　　老陈是个喜欢提携后辈的领导。
　　在任的时候，虽然没有做出什么丰功伟绩，时间也不长，但是着实提拔了几位青年才俊。
　　当然，说是才俊有可能过了。
　　都是从农村考大学然后考编制分配到老陈单位的。
　　没什么背景，但是吃苦耐劳，有股子奉献的劲头。
　　老陈喜欢这样的年轻人。
　　他们缺的就是一个机会。
　　一个施展抱负，改变人生的机会。
　　他们也没给老陈送过什么礼。
　　知道老陈爱喝酒，从农村老家带的粮食酒。
　　“听小王说，这是他父亲在三九天最冷的时候，亲自到烧锅底下接的二锅头。”
　　“存了有十几年了，今天尝尝这个。”
　　老陈是董酒的。
　　原浆酒度数高，酒的所有香气都被锁住，散发不出来。
　　一杯酒，滴上一滴水。
　　哗的一下。
　　满屋子的酒香味。
　　还夹杂着淡淡的酒糟味，陈言一下子就被这酒的味道吸引了。
　　“嗯，老爸，这酒不错。”
　　“对了，王哥听说这几年进步很快，上两天又提了？”
　　“小王工作踏实，有闯劲，还知道变通，缺的就是一个机会……”
　　今天这父子俩没少喝。
　　聊聊工作上的事，聊聊老陈以前的事。
　　于慧真则被沈云懿哄的喜笑颜开，开心的一批。
　　下午，陈言睡了一会，醒醒酒，就直奔沈长海的别墅去了。
　　正常来说，女儿出嫁回门要在结婚三天后。
　　可是陈言因为办案，回来时候都已经是6号了，都过去五天了。
　　所以，两人中午在陈言父母家吃完饭，晚上就回到了沈长海家。
　　和老陈的待遇一样，一套一模一样的渔具，小御姐早就准备好了。
　　还有王美芳的，也是一套化妆品。
　　只是和于慧真的品牌不同。
　　虽然两套化妆品价格差不多，但是小御姐知道自己母亲用这个品牌的比较习惯。
　　沈云懿的细心，可见一斑。
　　其实，陈言有的时候还在想，如果小御姐要是当了警察，估计也是一把好手。
　　“爸妈，我们来看你们来了。”
　　已经改过口的陈言，一声爸妈，叫的老两口心花怒放。
　　沈长海的那个年代，要响应计划生育，所以只有沈云懿一个女儿。
　　但是，有了女儿谁还不想要个儿子呢。
　　现在陈言的这一句爸妈，算是了了王美芳一桩心愿。
　　陈建国和于慧真那边其实也是一样的心态。
　　有了儿子，自然想要一个女儿。
　　儿女双全，才是一个好字。
　　和陈建国一样，沈长海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
　　“陈言，五十年的铁盖茅台，就剩下这一瓶了……”
　　接过老沈酒，陈言哪能放过：“来，爸，今天我陪您多喝几杯。”
　　王美芳和沈云懿也倒了一些红酒，今天回门，自然要住在娘家。
　　“爸妈，莪和云懿敬你们，祝你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哈哈。
　　“好，”老沈开怀大笑：“我和你妈也祝你们新婚幸福，早生贵子！”
　　“对对，”王美芳宠溺的摸了摸沈云懿：“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
　　午夜。
　　躺在床上的小御姐皱着眉头，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怎么了？”
　　“咱们倆……那个那个……有半年了吧？”
　　“是啊，问这个干嘛？”
　　“这么长时间，怎么没动静呢？”
　　“啥动静？”
　　“怀孕啊，笨蛋！”
　　陈言：“……”
　　这事……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要不……明天去医院查查？”
　　※※※
　　第二天一早，陈言和沈云懿就坐上了飞往贵省的飞机。
　　这次新婚蜜月旅行，是小御姐早就安排好的。
　　贵省多山，多美食。
　　沈云懿以前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去过一次。
　　但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并没有好好的玩一玩。
　　这次趁着新婚蜜月，小御姐打算来一个深度游。
　　“今天咱们先到贵市，我们去吃最正宗的酸汤鱼。”
　　飞机上，小御姐正兴致勃勃的给陈言介绍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几年前，我来贵省的时候吃过一次，那种味道……”
　　小御姐显然对贵省的酸汤鱼念念不忘。
　　陈言也很期待，搂着小御姐，细细的看着眼前的一长串的单子。
　　这是小御姐亲自制定的旅游清单。
　　长海集团在贵省没有分公司，但是有办事处。
　　这边的工作人员知道自家老板要来，各个眼珠子都绿了。
　　报给小御姐的旅行线路，都是他们精挑细选的。
　　很多线路，是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风景好，美食多。
　　只是旅游设施不完善，保障能力不足，所以没办法接待大量游客。
　　但是沈云懿和陈言显然不用担心这些。
　　办事处的人早就安排好了。
　　总公司那边给他们的任务，就是服务好沈云懿和陈言的这次蜜月之旅。
　　年底考核就看沈云懿和陈言满不满意。
　　可以说，只要搞好了这次接待，一年的重点工作就算完成了。
　　而在这个基础上，小御姐又根据自己知道的一些信息，对旅行清单进行了优化。
　　清单第一项，吃酸汤鱼。
　　贵省飞机场，已经有办事处的人准备好了车辆。
　　本来这边的人准备的是一款特别贵的商务车来接待陈言和沈云懿的。
　　不过昨天给临时取消了。
　　因为就在去前几天，短视频爆料说在这款车在高速上偶出车祸，结果车门落锁，导致救援不及时。
　　造成了一死两伤的悲剧。
　　所以，临时换了一辆保姆车。
　　“给我们安排一辆越野车，这几天我们自己开车，你们在后边跟着就行了。”
　　沈云懿在保姆车上临时做了安排。
　　度蜜月嘛，肯定是两个人过二人世界。
　　小御姐显然是不想有人打扰。
　　至于开车，她和陈言都没问题。
　　虽然对这边的路不是特别熟悉，但是后边有人跟着，开慢一点就好了。
　　“好的沈总，午饭过后就给您准备好。”
　　负责接待小御姐和陈言的是这边办事处的副总经理，一位特别干练的女士，王倩。
　　王倩是本地人，对贵市显然非常熟悉，从机场到市区，一路上介绍着周边的景色。
　　“沈总，前面这家会所是当地人开的。”
　　“这家老板的祖上是当地的吐司，他们家的厨师也是给吐司做菜的一脉人传下来的，整个贵省，要说最地道的酸汤鱼，那绝对非这家莫属。”
　　会所的门不宽，很有贵省这边的民族特色。
　　“好，那我们就尝尝这家的酸汤鱼。”
　　下车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小御姐顿感浑身舒畅。
　　贵省多大山，植被茂盛，多雨，空气氧离子浓度高。
　　以前，因为地处偏远，交通不便，经济比较落后。
　　素有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人无三两银的说法。
　　只是，这些年，随着华国国力日益增强，旅游消费能力逐步攀升。
　　贵省的旅游经济爆火。
　　曾经的资源劣势，变成了资源优势。
　　丰富的自然资源，每年都吸引了大批量的游客前来。
　　王倩安排的这家会所，并不对外开放。
　　所以即便是在旅游旺季，会所内依然比较安静，并不嘈杂。
　　但是，该有的项目可一点都不会少。
　　苗族歌舞表演，热情欢快。
　　高山流水的敬酒，让陈言着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喝酒。
　　十几个苗家妹子分列两侧，酒壶层层叠叠，温润的米酒从上而下，哪有不喝的道理？
　　接下来的几天，陈言和沈云懿开着这边办事处准备好的劳斯莱斯库里南，走遍了贵省南北。
　　西江苗寨、果树瀑布、梵净山……
　　陈言和沈云懿着实是深度体验了一把贵省民俗风情。
　　贵省L县，有一处深山峡谷，里面悬崖峭壁，藏刻有万尊佛像。
　　但是因为地处偏僻，中途要经过一道悬崖边上开砸出的峭壁山路，所以即便是现在，也没有开发出来对外开放。
　　甚至，没有当地相关部门的批准，外地人根本就进不去这个峡谷。
　　“沈总，陈先生，这座峡谷，就叫万佛谷。”
　　“从一千年前开始，一直到三百年前，这里一直有佛像在雕刻。”
　　“但是因为人烟稀少，交通不便，这里始终没有对外开放。”
　　王倩为了沈云懿和陈言的这次旅游，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普通游客玩的地方，王倩都带着沈云懿和陈言体验了。
　　普通游客玩不了的，看不到的，甚至没听过的地方，沈云懿和陈言这次也体验了。
　　尤其是一些深山老林，里边竟然埋藏着不少风光名迹。
　　就比如这处石刻，陈言以前是真没听说过。
　　峡谷内，两侧的峭壁如刀削。
　　笔直的拔地而起。
　　就好像有人用剑，劈开了一道山体，出现了这座峡谷。
　　里面有参天古树，沿着峭壁生长。
　　古树旁，就是一座座石雕。
　　一眼望去，是数不清的佛像，或站立、或坐卧。
　　或者沿着陡峭山壁，拔地而起，高有几十米。
　　或者就在手边，只有巴掌大小的弥勒佛，惟妙惟肖。
　　而且山谷中微风徐徐，清凉异常。
　　虫鸣鸟叫，颇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意思。
　　“老公，这里真不错！”
　　沈云懿颇为赞叹。
　　“我觉得以后应该可以和地方上沟通一下，尝试能不能开发出来。”
　　“一方面能让更多人看到这里的奇观，另一方面有了收入后，也能更好的保护这些佛像。”
　　峡谷内的佛像虽然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但是岁月流逝依然在这些佛像上留下了风化的印记。
　　不少佛像甚至已经有些残破。
　　需要人为干预修缮。
　　“嗯，我看这个想法不错，王总她们这边可以跟当地……”
　　砰！
　　砰砰！
　　突然，三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陈言的话。
　　枪声！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陈言眉头紧皱。
　　第一声脆响传来，陈言就肯定，这声音一定是枪声！
　　枪声和别的声音不一样，枪声的穿透力极强。
　　啪啪的脆响声，在受过训练的人耳中，非常敏感。
　　可是，这地方整个一深山老林，哪里来的枪声？
　　而且，这种清脆声音，绝不是猎枪的声音。
　　应该是手枪。
　　猎枪的声音更加低沉，而手枪和步枪的声音更加清脆。
　　陈言获得过系统奖励的枪械技能专精。
　　对于每一种枪都非常了解，这其中自然包括枪声。
　　任何一种型号的枪械，发出的声音都是不一样的。
　　高手能够仅仅通过声音就判断出对方用的是什么枪。
　　甚至能够猜测到大概的方位，距离。
　　可是，这三声枪响，在陈言的印象中，从未听过。
　　似乎……并不是制式枪支激发后的声音。
　　再说，即便是猎枪，现在也不允许民间收藏使用。
　　华国的控枪力度在世界上都是最严格的。
　　不要说猎枪，就是高压气枪，甚至高防的仿真枪，在民间都是不允许使用的。
　　但是毕竟距离有些远，再加上群山之间的回声，音色有些变化也是有可能。
　　如果这附近有靶场，出现枪声也是正常的。
　　转过头，陈言看向王倩。
　　“王总，这附近……有靶场吗？”


第346章 一死两伤
　　三声枪响，一闪而逝。
　　沈云懿和王倩根本没有察觉到什么。
　　她们也听不出这是枪声，只以为是普通的响声。
　　“靶场……我没怎么关注，不过这附近肯定没有部队驻扎。”
　　王倩虽然是贵省人，但是对于靶场什么的，肯定不知道。
　　陈言之所以这么一问，其实也知道王倩大概率不会给自己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是作为警察，即便不是在自己的地盘，自己没有执法权，但是肯定要报告当地警方。
　　西红柿
　　“云懿，你先逛一逛，我去打个电话。”
　　“好的。”沈云懿点点头，和王倩继续往峡谷深处走去。
　　除了王倩，办事处的十几个人都跟过来了。
　　有四个人打前站，已经在山谷里边摆好了茶歇点。
　　掏出手机，陈言直接拨通了当地的报警电话。
　　嘟……
　　半声盲音后，电话接通。
　　“l县报警中心……”
　　电话里的话音刚落：“我叫陈言，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警号20198。”
　　“你可以通过警号查询系统确认我的身份。”
　　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甜豆豆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作为侦缉内勤，甜豆豆两年前毕业，去年正式转为侦缉内勤。
　　本来是在l县侦缉队档案室工作的。
　　因为接警中心缺人，才刚刚调过来不久。
　　经过一个月培训后，甜豆豆今天才刚刚上岗。
　　和大城市侦缉队的接警中心不同。
　　l县即便在贵省，也是地处最偏远的一个县城。
　　城区不大，只有十几万常住居民。
　　农村人口也非常分散。
　　居民维权报警的意识比较差。
　　即便是打架斗殴，一般也都是村里处理就完了，不会有人打报警电话。
　　接警中心的电话，说实在的，一年都不一定响几回。
　　陈言的这通电话，是甜豆豆接的第一个报警电话。
　　可是，为什么是一个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报警？
　　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属于连城归属地的电话号码，甜豆豆有点懵。
　　下意识的打开警号识别系统，输入了陈言说的警号。
　　20198！
　　陈言，辽省侦缉大队连城侦缉队二分队队长。
　　兼任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入警时间……一年前！
　　之后的私人信息，全部隐藏！
　　甜豆豆都懵了。
　　警号查询系统，不是随便就能用的。
　　每使用一次，都有系统记录。
　　谁查的，查的谁，用哪台终端电脑查的。
　　事后都要有严格的报告说明。
　　还有保密条例要遵守。
　　可是，让甜豆豆惊讶的是，这个陈言的入警时间，也太短了吧。
　　一年前入警，正常来讲实习期才刚过吧。
　　怎么就成为一个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了？
　　这个暂且不说，就说基层侦缉分队的队长，这也太玄乎了吧。
　　“陈……陈组长……我……我……”
　　甜豆豆说话都有点结巴。
　　陈言没有理会电话里的断断续续的惊讶：“我现在的方位是l县万佛谷。”
　　“刚刚我听到了三声枪响。”
　　“请你们立即派当地侦缉员进行核查。”
　　“记住，对方有枪，一定要派遣精锐，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陈言再次看了看枪声传来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
　　三声枪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可以肯定，一定不是靶场了。
　　否则不会只有三声枪响。
　　大概率，是出事了。
　　摇了摇头，终归是在贵省。
　　陈言打了报警电话，这边的侦缉队应该会迅速反应的。
　　转过身，陈言朝着山谷里走去。
　　……
　　陈言分析的没错。
　　甜豆豆虽然震惊陈言的身份，有些紧张，但是也正因为陈言的身份，甜豆豆知道，事情很严重。
　　枪声，这可不是小事。
　　放下电话，甜豆豆立即通过出警系统，对信息进行了上报。
　　“万佛洞附近，疑似发生枪击案件！”
　　消息第一时间发给了l县侦缉队队长谢永封。
　　今天是星期天，正好是谢永封值班。
　　接警后，谢永封立即从值班室冲到了接警中心。
　　“小甜，什么情况？”
　　“队长！你来了！”
　　“我刚刚接了一通报警电话，一个自称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的人报警，说是在万佛谷附近听到枪声……”
　　甜豆豆立即将情况给谢永封做了详细汇报。
　　“我在警号查询系统里核查了他的身份。”
　　“确定没有问题，他还说对方有枪，让我们派遣精锐，注意安全。”
　　涉枪！
　　谢永封浑身汗毛颤栗。
　　既然甜豆豆已经在警号查询系统中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那么事情大概率就是真的了。
　　“小甜，通知所有外勤侦缉员立即返回岗位，我去上报市侦缉队！”
　　甜豆豆点点头，今天侦缉队里就他们两个人。
　　肯定要把人都叫回来。
　　然而，刚刚打了两个电话，甜豆豆身边的接警电话再次响起。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甜豆豆一跳。
　　下意识的以为是陈言再次打电话，甜豆豆赶忙接起。
　　“1……10吗，我……我要……报……报案……杀……杀人了！”
　　……
　　一个小时后。
　　谢永封到达了现场。
　　洪水镇，狼洞村一组。
　　警车、救护车全部到位。
　　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是洪水镇侦缉分队队长夏雨村。
　　此刻，正在给谢永封汇报情况。
　　“谢队，接到县里通知，我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但是，您也知道，狼洞村在万佛谷这边，距离洪水镇差不多有10公里山路。”
　　“我到的时候，发现一人已经死亡，剩下的两人全部重伤昏迷。”
　　“除了死者，两名受伤被害人已经送医院了。”
　　谢永封眉头紧皱。
　　正如夏雨村说的，狼洞村位于大山深处，靠近万佛谷。
　　交通不便，他从l县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是谁报的警？”
　　夏雨村指向坐在一旁石凳上的青年男子：“是这个村民。”
　　“他是被害人的邻居，本来中午在睡觉，结果被枪声惊醒。”
　　“出门查看的时候，看到有人从邻居家里出来，骑上摩托车跑了。”
　　“他就到邻居家的院子查看，结果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三名被害人。 ”
　　……
　　发生枪击案件，在整个贵省都是大事。
　　当天晚上，贵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刘永明就已经到达了现场。
　　但是，案件的侦办没有实质性进展。
　　报案的村民叫刘阿冰。
　　中午被枪声惊醒后，到大门外查看的时候，并没有看清楚骑摩托车离开人的长相。
　　只知道是男的，穿着白色短袖、牛仔裤。
　　而被害人一死两重伤。
　　重伤者已经被送往市级医院，现在还躺在icu病房里。
　　重伤昏迷，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所以，从三名被害人身上，找不到线索。
　　至于凶手骑走的摩托车，根据刘阿冰说，是被害人家的。
　　而且没有牌照。
　　现场没有发现枪支，但是发现了三颗弹壳。
　　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一名持枪嫌犯在逃……
　　刘永明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了。


第347章 失踪的嫌疑人
　　三天后。
　　刘永明三天没有合眼。
　　案发当天，根据梳理被害人的人际关系和背景信息，重案组很快锁定了作案嫌疑人。
　　张松林，男，36岁，贵市人。
　　太平射击靶场老板，重伤者赵晓梦的丈夫。
　　但是，三天时间过去了，张松林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任何线索和消息。
　　要知道，张松林现在可是持枪潜逃。
　　危险性极大。
　　但是三天过去了，仍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l县侦缉队。
　　刘永明组织召开第五次案情分析会。
　　最初出警的洪水镇侦缉分队队长夏雨村，l县侦缉队队长谢永封，还有l县接警中心的接警员甜豆豆。
　　所有接触过案件的侦缉员，全部都在。
　　揉了揉隐隐胀痛的太阳穴，刘永明的双眼布满血丝。
　　嫌疑犯持枪潜逃，现在已经在社会上传开，造成了极大恐慌，上级非常重视。
　　要求他一周内必须破案。
　　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一点线索都没有。
　　“大家有什么想法，先说说吧。”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吱声。
　　第五次案情分析会，线索就那么一点。
　　该说的大家都已经说过了。
　　悬赏金额也都从五万提高到了五十万。
　　只要有任何线索，直接奖励五万元。
　　提供重大线索，直接或者间接帮助警方抓捕到嫌疑人，奖励五十万。
　　看众人都不吭声，刘永明看向谢永封：“谢队长，案子发生在l县侦缉队的辖区。”
　　“你最熟悉情况，你先说说？”
　　谢永封苦笑。
　　案子发生在他这没错，可是嫌疑人是贵市的，两名重伤人员也是贵市的。
　　死的受害人倒是l县本地的，是重伤被害人赵晓梦的父亲，赵胜国。
　　可是，这案件的背景和人际关系，都不在l县啊。
　　不过，无论如何，人死在了l县，这是不争的事实。
　　“刘组长……我想还是先从摩托车入手。”
　　“凶手当天是骑着摩托车逃离的案发现场，但是到现在，我们并没有找到摩托车。”
　　刘永明点点头。
　　谢永封说的对。
　　警方之所以能够迅速锁定嫌疑人张松林，是因为在核实了被害人身份后，警方第一时间联系了被害人的家属。
　　被枪杀的被害人赵胜国就不说了。
　　今年已经56岁，妻子早年就去世了，目前独居，只有赵晓梦一个女儿。
　　重伤者王百万的家人当天就联系上了，只有赵晓梦的丈夫，电话一直没人接。
　　而经过调查，刘永明发现赵晓梦的丈夫竟然开了一家射击靶场。
　　联想到枪击案件，张松林自然有重大作案嫌疑。
　　当天晚上，在对张松林的靶场和住处进行搜查的时候，刘永明等人发现了不少枪械零件。
　　所以，迅速断定张松林是应该通过自制土枪，实施了犯罪。
　　“谢队长的意见我同意。”
　　刘永明已经安排专人进行跟进，但是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那辆摩托车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刘……刘组长……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能不能说？”
　　半晌后，就在刘永明觉得没人要说什么，准备解散会议的时候，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
　　抬起头，刘永明看向角落里的一个年轻女警。
　　“你是……”
　　“哦，我叫甜豆豆，是l县侦缉队接警员，当天就是我接到的报警电话。”
　　哦。
　　刘永明点点头，疑惑的看向甜豆豆：“你有什么建议？”
　　“刘组长，没有没有，豆豆才刚刚转正一年，哪有什么建议。”
　　谢永封瞪了甜豆豆一眼，连忙解释。
　　“谢队长，不要因为人家入警时间短，就不让年轻同志说话。”
　　入警时间短怎么了，刘永明以前也看不上生瓜蛋子。
　　可是今年年初，在京城侦缉总队参加表彰大会的时候，他刘永明才知道，什么叫英雄出少年。
　　“你们不知道，辽省侦缉大队现任重案组组长陈言，陈组长就是刚刚入警一年多的年轻人。”
　　“别看人家年轻，就我这两把刷子，在人家面前都是小儿科……”
　　“小甜是吧，不要紧张，有什么建议大胆说，不怕错。”
　　“真要有用，我给你记功。”
　　甜豆豆：“……”
　　“那个……刘组长，我说的好像……好像就是您嘴里的那个……陈组长……”
　　“陈组长？你认识他？”
　　刘永明心里一喜，这要是能把陈言请过来，那这个案子……
　　“不不……我不认识他，不过……”
　　“我是想他当时既然现场附近，能不能找他帮帮忙……”
　　嗯？
　　甜豆豆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刘永明大惊失色。
　　“你是说……当天最先报案的就是陈……言？”
　　“是的，只是他不算报案，就说在万佛谷附近听到了枪声，让我们派人过去查查。”
　　“结果，我们这人还没派过去，狼洞村村民刘阿冰就报案了。”
　　“所以……这件事我就一直没提……”
　　啪！
　　刘永明一拍大腿：“你怎么不早说？”
　　“陈组长现在还在贵省吗？”
　　“这个我不知道，后来忙着办案，没有给他回访……”
　　“那还等什么，立即给他打电话！”
　　离开万佛谷后，陈言继续陪着小御姐游玩。
　　第二天，陈言他们开车前往贵省东南地区，在路上，陈言就看到了悬赏信息。
　　知道确实发生了枪击命案。
　　不过，贵省侦缉大队的办案速度也让陈言有些刮目相看。
　　昨天中午发生的枪击案，第二天上午就发布了悬赏通告。
　　看来这边的能人也真不少，这么快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只不过，看样子抓捕工作开展的并不顺利，否则的话，也不用发布悬赏通告了。
　　五天时间，沈云懿旅游清单上的打卡点，才刚刚转了一半。
　　别的不说，这个办事处的副总王倩，还真是挺用心。
　　这些天安排的行程很到位。
　　玩的好，吃的好，休息的也好。
　　一路上的后勤保障就不用说了。
　　准备的所用东西，除了贵省特色之外，都是陈言和沈云懿平时最喜欢、最习惯的东西。
　　显然，长海集团总部那边给这边发了不少资料。
　　尤其是旅游景点的顺序安排，非常棒。
　　陈言开车带着沈云懿，基本上不用开长途。
　　最多三四个小时，就有王倩事先安排好的景点。
　　虽然可能不是那种几个a的景区。
　　但是绝对是充满苗家特色或者贵省风俗人情的景致。
　　小御姐一路上开怀大笑，显然是非常开心。
　　不仅如此，王倩还请了几个特别棒的摄影师。
　　在陈言和沈云懿游玩的时候，负责给两人拍照。
　　但是高明的地方在于陈言和沈云懿基本上感觉不到摄影师的存在。
　　两人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根本不用摆姿势。
　　摄影师都是抓拍。
　　但是照片的效果很好。
　　每天游玩结束后，王倩都会把精挑细选好的照片给两人装裱好，给两人过目后，再收起来。
　　搞服务做到这个份上，优秀！
　　嗡嗡嗡！
　　正在和小御姐欣赏苗族舞蹈的陈言，接到一通电话。
　　“您好，请问是陈言组长吗？”
　　“我是，你是哪位？”
　　甜豆豆有些兴奋的声音从话筒传出：“陈组长您好您好，我叫甜豆豆！”
　　甜豆豆？
　　……谁？


第348章 兄弟，看在一个战壕的份上，拉老哥一把
　　甜豆豆的心情有些激动。
　　从刘永明口中，甜豆豆等人终于知道了当天打报警电话的那个资料里全是保密信息的陈言是什么人了。
　　入警一年不到的时候，出任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一年时间内，连破十几起大案要案。
　　年初在华国侦缉总队作为授勋代表，授勋个人一等功。
　　这还是人吗？
　　“哦哦哦，陈组长，我是l县侦缉队接警中心接警员，三天前那场枪击案，当时就是我接的您的电话。”
　　西红柿
　　哦。
　　陈言点点头。
　　想起来了：“我记起来了，甜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啊不不……有事！”
　　到底是有事没事啊。
　　“我找您没事，我们刘组长找您有事！”
　　片刻后，电话里传来刘永明的声音：“陈组长您好，我叫刘永明，贵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陈言恍然大悟。
　　一个职位的同事。
　　“原来是刘组长，刘组长好，久仰久仰！”
　　陈言这不是客套话，这个刘永明，陈言是真的知道。
　　华国侦缉总队下属的所有侦缉大队，就那么些。
　　去年下半年到今年年初，全都陆续成立了省侦查大队重案组。
　　很多重案组，其实都是各省侦缉大队侦缉处一把手兼任组长。
　　陈言看过这些重案组组长的资料。
　　陈言虽然没见过刘永明，但确实知道这个人。
　　他本身就是贵省侦缉大队侦缉处一把手。
　　“陈组长，听小甜说，前几天您正在万佛谷附近游玩，不知道你目前还在不在贵省？”
　　“哦，还在，准备还要在这边玩四五天。”
　　“刘组长……您是……是不是有什么事？”
　　“啊……”
　　“没事没事哈哈。”
　　“听说陈组长莅临贵省，我怎么都要一尽地主之谊。”
　　“而且，这次的枪击案，多亏了您当时示警……”
　　“您看这样，您现在在哪，我过去请您吃顿便饭？”
　　陈言：“……”
　　“刘组长，您太客气了，就不用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陈组长，您不会是看不上我请客吧？”
　　“这以后我去了辽省，怎么好意思叨扰陈组长？”
　　陈言：“……”
　　陈言是真的没想着麻烦刘永明。
　　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刘永明话都说道这份上了，陈言要是继续拒绝，就有些不妥了。
　　不过，刘永明现在应该在全力侦办枪击案啊。
　　请自己吃饭……
　　有时间吗？
　　说了自己的地址，陈言挂断电话。
　　“这边的同事？”
　　小御姐递给陈言一颗当地产的水果，自己也吃了一颗。
　　嗯，挺甜。
　　陈言接过水果点了点头：“是贵省侦缉大队的重案组组长，说要请咱们吃饭。”
　　重案组组长？
　　沈云懿微微惊讶：“和你一个职位的啊？”
　　“那一定要见见。”
　　陈言搂过小御姐：“这次休假是咱们度蜜月。”
　　“你要是不喜欢，我推了也就算了。”
　　陈言在人际关系上，其实并不怎么看重。
　　他当警察，是为了破案，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所以，除非真有案子，否则的话，陈言可不会为了所谓的应酬，惹小御姐不开心。
　　“不会啊，我还没见过别的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呢。”
　　“看看他们跟你有什么不一样……”
　　陈言：“……”
　　好吧。
　　看看天色，反正也快到吃饭的点了。
　　王倩早就安排好了。
　　今天的午饭是正宗的苗家酒席。
　　倒也不用刘永明安排。
　　一起吃就行了。
　　王倩安排的饭菜，陈言觉得够格请刘永明吃饭。
　　一个小时后。
　　轰隆隆的直升机轰鸣声由远及近。
　　陈言微微皱眉，看向从飞机上下来的一行人。
　　领头的正是刘永明。
　　沈云懿也微微有些惊讶：“老公，贵省侦缉队的重案组厉害啊。”
　　“你看人家都有直升机。”
　　见自己吃饭，动用直升机……
　　刘永明这么赶时间？
　　哈哈。
　　隔着老远，刘永明大笑：“陈组长，真是久仰久仰。”
　　“年初在总队开表彰大会，我在台下见过您。”
　　“个人一等功，陈组长了不起啊。”
　　无论是谁，无论是干了什么，荣获个人一等功那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刘组长客气了，”陈言上前迎接：“您这兴师动众，陈言惭愧。”
　　刘永明笑了笑，知道陈言是说直升飞机的事。
　　不过，这个时候，别说直升飞机了，就是有火箭，只要能用，刘永明都会打报告弄过来乘坐。
　　时间不等人啊。
　　“这是尊夫人吧？”刘永明注意到陈言身边的沈云懿，连忙打招呼。
　　“正是，”陈言转过身：“云懿，这位是贵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刘永明组长。”
　　“刘组长，我爱人，沈云懿。”
　　“陈夫人好，”刘永明微微点头：“您和陈组长可真是郎才女貌。”
　　“刘组长客气了。”
　　沈云懿淡淡点头，打声招呼。
　　“刘组长，正好中午，要不咱们边吃边聊？”
　　“别啊，说好的我请你吃饭。”
　　“走，陈组长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带你尝尝贵省最正宗的苗家菜。”
　　“刘组长，真的不用麻烦，咱们就近，对了，这几位是？”
　　“哦，你看我，见到陈组长一高兴，把大家都忘了给你介绍。”
　　“陈组长，我给您介绍下，这位是l县侦缉队队长谢永封，这位是l县洪水镇侦缉分队队长夏雨村。”
　　“还有这位……是l县侦缉队接警中心接警员甜豆豆。”
　　“当天，就是她接听您的报警电话。”
　　甜豆豆今天是第一次做直升飞机，现在还兴奋的不得了。
　　而且，下飞机后看到陈言这么帅，甜豆豆小脸都不自觉的泛红。
　　“陈组长您好，我是甜豆豆。”
　　“嗯，甜警官，你好。”
　　“哦，你好。”
　　陈言有点疑惑。
　　刘永明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堂堂一省侦缉大队的重案组组长，带着一个县城侦缉队、乡镇侦缉分队的队长跟自己吃饭？
　　还有一个接警员……
　　这个配置……
　　有点清奇啊。
　　王倩安排的苗家菜确实正宗。
　　刘永明只吃了一口腊肉，眼前就忍不住一亮。
　　“陈组长，这家的苗菜很正宗啊。”
　　“谢队长，你说是不是？”
　　谢永封连忙点头：“正宗，正宗！”
　　什么就正宗了。
　　满桌人，就刘永明在陈言尝了第一口菜后，吃了一口腊肉。
　　谢永封没动筷子吧？
　　贵省这边……这么流行拍马屁吗？
　　但是，这个拍法是不是有点敷衍啊。
　　咳咳。
　　刘永明似乎也看出了谢永封有点敷衍，咳嗽了两声。
　　吓的谢永封一哆嗦。
　　“陈组长，这菜真不错。”谢永封马上起身，端着一碗茶水：“今天公务在身，不能喝酒。”
　　“我以水代酒，敬您一杯。”
　　“诶，老谢，什么公务啊。”
　　“陈组长好不容易不远万里来一趟贵省，你就喝水？”
　　“咳咳……”谢永封干咳两声，老脸都有点泛红：“刘组长，你忘了，那个枪击案……”
　　“嫌犯还在逃呢……”
　　“您为了这个案子，可都三天没合眼了。”
　　“要不是陈组长大驾光临，您哪有时间出来吃饭啊。”
　　陈言：“……”
　　合着这两人在这唱双簧呢。
　　“刘组长，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听到陈言主动问起，刘永明脸色一喜。
　　但是随即皱眉，端起酒杯。
　　“哈哈，没什么事，没事，今天就是陪陈组长喝酒！”
　　陈言算是明白了。
　　对方这是真有事。
　　“刘组长，有事您就直说，兄弟能帮忙的，绝不推辞。”
　　啪。
　　刘永明放下手里的酒杯，郑重的看向陈言：“陈组长，老哥今天48岁。”
　　“托大，称呼你一声老弟……你不介意吧？”
　　“刘哥，这你就客气了，不介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
　　“您说，真不用客气。”
　　“眼下吧……还真有个事……”
　　刘永明侧过身，抓住陈言双手：“老哥这有个棘手的案子……”
　　“还请老弟帮帮忙，三天前的枪击杀人案，到现在都没抓到嫌疑人。”
　　“素闻陈老弟办案如神……这件事……”
　　“办案？那个枪击案？”
　　“对，枪击案，陈老弟……”
　　“老哥知道，贸然打扰你和夫人旅游实在不妥……”
　　“但是……看在咱们都是一个战壕的份上……拉老哥一把吧……”


第349章 接手案件
　　陈言就知道刘永明肯定有事。
　　可是，陈言是真没想到刘永明是想让自己帮忙办案。
　　这不是自己的地盘啊。
　　再说，自己现在可是在新婚蜜月旅行期间。
　　本来结婚的当天，自己就被王敏给弄走办案，洞房花烛夜都没了。
　　结果现在出来蜜月旅行……
　　还要办案子？
　　对于工作，陈言是有着明确的认识的。
　　伸张正义，抓捕罪犯是陈言作为警察的职责，也是他的梦想和使命。
　　但是，不是人世间所有的案子都归他管。
　　陈言有自己的职责范围。
　　以前刚入警的时候，是只在连城二分队办案。
　　后来当了队长，才按照上级要求，帮助有需要的分队办案。
　　最后成了辽省侦缉大队的特别顾问，就开始介入全省的大案要案。
　　后来更是成了重案组组长，辽省的重案，自然都归他。
　　至于辽省之外的案子……
　　除了京城那边的调令，陈言不能拒绝，其他的……
　　陈言可不会参与。
　　这不是陈言没有觉悟。
　　世上没有破的案子多了去了。
　　总不能都让陈言一个一个去查吧。
　　贵省的事，自然有贵省办。
　　“刘组长……”
　　“不瞒您说，我这次出来旅游，是结婚蜜月旅游……”
　　“陈组长……这是刚刚结婚？”
　　陈言点点头：“五月一号结的婚，当天就被侦缉总队的王组长弄去龙省了。”
　　“这刚回来才没几天，寻思着陪夫人转转……”
　　刘永明点点头。
　　这事，刘永明理解。
　　干警察的，哪個没有亏待家人？
　　刘永明原本以为陈言只是一个人过来旅游度假。
　　事先不知道陈言的夫人也在，而且是结婚蜜月旅行。
　　“陈组长，实在抱歉，真的是打扰了。”
　　“这次过来，请陈组长帮忙看一眼是真的，略尽地主之谊也是真的。”
　　“那这样，案子确实很紧迫，我就不多留了。”
　　“你和尊夫人在贵省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等这个案子办完了，我登门给陈组长谢罪！”
　　说完，刘永明起身就要离开。
　　对于陈言不能帮忙，刘永明理解他的苦衷。
　　一个方面，这不是人家的地盘，确实没义务帮自己破案。
　　另一个，人家在新婚蜜月旅游……
　　你让人家扔下媳妇，跟自己破案去……
　　“刘组长……”
　　就在此刻，沈云懿起身叫住了刘永明：“刘组长，这个案子保密吗？”
　　转过身，刘永明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想：“保密倒是没有。”
　　“为了最快找到犯罪嫌疑人的线索，我们已经发布了悬赏通告。”
　　“所以，案子不涉及保密条例。”
　　“这样的话……”
　　沈云懿看向陈言：“老公，你不用为了迁就我，拒绝刘组长。”
　　“你看这样，你以前办案，我从来都没参与过，也没问过。”
　　“既然这次的案子不牵扯到保密，这里又不是你的执法区域。”
　　“咱们这次就以热心市民的身份，给刘组长出谋划策，我也跟着参与一下，行不行？”
　　嗯？
　　刘永明听了沈云懿的话，眼神一亮。
　　转过头有些惊喜的看向陈言：“陈组长，尊夫人的这个建议不错。”
　　“你看……”
　　陈言看了看身边的沈云懿。
　　哪里不知道沈云懿的意思。
　　破案有什么好看的。
　　还不是为了自己。
　　“云懿，谢谢你。”
　　……
　　狼洞村。
　　陈言再次返回了万佛谷附近。
　　这次是真奔现场。
　　“夏队长，当时你是第一出警人，你给陈组长具体汇报下情况。”
　　“是！”
　　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案发的小院内。
　　沈云懿这次是真的跟着来了，抓着陈言的手臂，安静的站在一旁。
　　院子内，有三处用石灰洒出的人形标记。
　　因为是被害人是被子弹所伤，所以地面上并没有大面积的血迹。
　　而且经过三天时间，地面上原本的点滴血迹，现在也成了暗红色。
　　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这也是陈言同意沈云懿进入现场的原因。
　　这个案发现场还算正常。
　　沈云懿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凶案现场，但是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陈组长，三天前，也就是7号中午，在您拨打报警电话后五分钟不到的时间，狼洞村村民刘阿冰拨打了报警电话。”
　　“因为狼洞村交通不便，我从洪水镇赶过来的时候，距离案发已经超过半个小时。”
　　夏雨村将当时的情况一一向陈言做汇报。
　　“被害人一共有三人。”
　　“赵胜国，L县人，男，56岁，胸部中枪，心脏被击穿，当场死亡。”
　　“赵晓梦，女，36岁，狼洞村生人，20岁的时候中专毕业，在贵市工作生活，被害前一直在贵市天坤房地产公司工作。”
　　“是天坤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的秘书。”
　　“赵晓梦腹部中枪，现在仍在重伤昏迷状态，医院正在全力抢救。”
　　“最后一名被害人叫王百万，正是天坤房地产公司的老总。”
　　“颈部中枪，失血过多，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大脑因为缺氧受到了永久性伤害，初步判断已经是植物人。”
　　“三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陈言蹲下身，开始详细的检查现场。
　　进入小院的第一时间，陈言就开起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因为案发地点在室外，经过三天的时间，陈言已经很难通过气味做出有效判断。
　　毕竟，现场的血腥味都已经消散，何况人的气息？
　　“伤者赵晓梦是死者赵胜国的女儿。”
　　“王百万和赵晓梦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经过初步调查，我们锁定了赵晓梦的丈夫张松林有重大作案嫌疑。”
　　“哦？为什么是张松林？”
　　“因为枪械。”
　　刘永明走到陈言身边，递给陈言一沓照片：“张松林在贵市开了一家射击体验馆。”
　　“我们在搜查体验馆和他家的时候，发现了枪械零件。”
　　“而且在案发当天，张松林就失踪了。”
　　“结合案情判断分析，赵晓梦和王百万有奸情，张松林是有杀人动机的。”
　　“还有枪械，我们做了弹道分析。”
　　“确定凶手使用的应该是自制手枪作案。”
　　“而我们在张松林的家里和射击体验馆都发现了枪械组装零件，所以判断张松林有重大作案嫌疑。”
　　“案发第二天，我们就开会组织追捕，直至发布悬赏通告。”
　　“但是三天过去了，依然没有抓到张松林。”
　　对于刘永明的判断分析，陈言是认可的。
　　张松林确实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能力。
　　而且案发后竟然失踪了。
　　那么，张松林作案的嫌疑肯定是最大的。
　　从地上站起身，陈言看向夏雨村：“夏队长，当时的报案人在哪里，我能见见吗？”
　　“当然可以！”
　　五分钟后，陈言见到了报警的刘阿冰。
　　“阿冰，这位是上边来的领导。”
　　夏雨村招呼刘阿冰过来：“你给领导再详细说说当天你看到的细节。”
　　“哦，”刘阿冰看向陈言：“领导好。”
　　“7号中午，我正在睡午觉，是被枪声震醒的。”
　　“我原本以为是隔壁老赵头放炮，就起来看一眼。”
　　“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一个男的骑上摩托车离开了。”
　　“我还以为是老赵头，可是那个骑车的男的穿的是牛仔裤。”
　　“老赵头从来都没穿过那玩意，而且体型也不太对，我就跑到老赵头家门口一看……”
　　“进去一看三个人躺在地上，老赵头倒在血泊里，还有晓梦也躺在地上，吓得我就赶紧叫人，然后就报警了。”
　　贵省多山，平整的土地很少。
　　所以即便是一个村的村民，居住的的地点也都不近。
　　赵胜国家，就刘阿冰一个邻居。
　　所以，除了刘阿冰，其他人村里人虽然听到了枪声，但是并不会发现有人中枪，也并不会以为那是枪声。
　　刘阿冰提供的线索，非常有限。
　　只知道对方是男子，穿着白衬衣、牛仔裤。
　　逃跑的时候，骑的摩托车是赵胜国家的。
　　一切看起来都没有问题。
　　可是，有一个问题，陈言一直想不明白。
　　凶手是怎么来到赵家的？


第350章 消失的摩托车
　　案发已经过去三天时间。
　　现场除了赵胜国的尸体被送去解剖，赵晓梦和王百万被送往医院，其他的东西都已经封锁，没有动过。
　　赵胜国家的院子外，有一辆黑色宝马越野车。
　　经过调查，是王百万的车子。
　　案发当天早上，停靠在赵胜国家的。
　　问题就在这个车子上。
　　为什么王百万的车子会出现在赵胜国家门口？
　　根据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赵晓梦和王百万之间是不正当男女关系。
　　既然是地下恋情，王百万怎么会出现在赵胜国的家里？
　　是送赵晓梦回家看望赵胜国？
　　还是有其他原因。
　　还有，如果刘永明他们的调查没有出现偏差，赵晓梦的丈夫张松林就是凶手，那么他是怎么来到狼洞村的？
　　跟赵晓梦、王百万乘坐同一辆车？
　　别逗了。
　　如果是情杀，那么按照正常逻辑来看，案件的过程应该是这样的。
　　赵晓梦和王百万因为某种事情，从贵市开车返回狼洞村。
　　很大概率就是看望赵胜国。
　　但是事情被张松林得知，他暗中尾随王百万和赵晓梦，从贵市来到狼洞村。
　　然后捉奸成双，爆裂的愤怒之下，使用自制手枪，开枪打死了赵胜国，打伤了赵晓梦和王百万。
　　但是，这个逻辑推理里边有两個问题。
　　第一，赵胜国知不知道王百万和赵晓梦的关系。
　　赵晓梦作为已婚妇女，回家探望父亲，开车送她的不是她的老公张松林，反而是赵晓梦的老板。
　　傻子都知道这里边肯定不对劲。
　　赵胜国就允许自己的女儿胡搞？
　　第二，张松林是怎么来到狼洞村的。
　　和赵晓梦王百万一同乘车，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当然，也不是说肯定没有。
　　比如张松林知道王百万和赵晓梦的关系，但他就是吃软饭的，敢怒不敢言，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这样的话，他怎么会枪杀三人？
　　既然不是一同乘车来的，那他到底怎么来的？
　　根据刘阿冰的说法，案发当天的上午，他只看到了王百万的车子，没有看到其他车辆。
　　当然，张松林自己开车来的概率很小。
　　毕竟，如果张松林真的自己开车来了，他也不用骑上赵胜国的摩托车逃跑。
　　所以，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主要是两个方面。
　　勘察完现场，陈言走到刘永明身边：“刘组长，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我建议从以下两个方面去调查。”
　　“第一，调查案发当天，是否有其他车辆进入狼洞村，尤其是出租车。”
　　“张松林如果是凶手，那么他是如何从贵市一路来到狼洞村的，要搞清楚。”
　　“第二，要找到案发后，凶手骑行的摩托车。”
　　“根据刘阿冰的描述，凶手逃跑时非常仓促，所以在逃跑工具上，很可能留下蛛丝马迹。”
　　“找到摩托车，能够帮我们进一步确认凶手。”
　　刘永明听明白了陈言的意思。
　　陈言显然是怀疑张松林到底是不是最后的作案凶手这个判断。
　　刘永明对此当然没有异议。
　　张松林有重大作案嫌疑，这是基于作案动机，加上案发后张松林又失踪，才让刘永明初步确定他是凶手的。
　　但是，陈言有陈言的办案思路。
　　既然答应帮忙，陈言肯定是会从头查起。
　　而不是仅仅盯着一个失踪的张松林。
　　“好的，陈组长。”
　　刘永明对陈言的安排表示赞同。
　　既然请了陈言帮忙，那自然就一切都要听陈言的。
　　“第一件事，”刘永明转过头看向L县侦缉队队长谢永封：“L县是你的地盘。”
　　“调查车辆的工作，你来负责。”
　　“是！”
　　“至于第二件事……”
　　刘永明眉头紧皱，看向陈言：“陈组长，那辆凶手骑走的摩托车，其实也是我们一直追查的重点。”
　　“但是，三天时间过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们基本上是把洪水镇都翻遍了。”
　　“但是一点线索没有。”
　　一点线索都没有？
　　陈言微微一怔。
　　“夏队长，”陈言看向夏雨村：“从外界通往狼洞村的道路，我没记错的话，就只有路过万佛谷这一条路吧？”
　　“确实就这一条路。”
　　夏雨村点点头：“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
　　夏雨村走到陈言面前，蹲在地上，在土地上画线：“案发当天，我在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从洪水镇出发，赶往狼洞村。”
　　“从洪水镇到狼洞村，距离大概是13公里。”
　　“除了刚开始有3公里的国道外，剩下的10公里都是山路。”
　　“而且只有一条。”
　　“按理说，如果凶手从狼洞村骑摩托车出来，肯定也要走这条山路出来。”
　　“而从时间上看，对方一定会跟我迎面相遇的。”
　　“但是，我确定，当天我从洪水镇下国道后，进入前往狼洞村的岔路上之后，没有碰到一个人。”
　　没有相遇？
　　陈言微微皱眉。
　　正像夏雨村所说，从洪水镇到狼洞村这条路，只有一条。
　　陈言都已经走过两次。
　　上一次是从洪水镇到万佛谷。
　　走到就是这条路，只不过，万佛谷在洪水镇和狼洞村中间的位置。
　　再往里边去是死路，不通的。
　　开启视觉基因锁，这一条路的上的每一条拐角，周边的每一颗树，都在陈言脑海中回放。
　　案发当天，陈言打了报警电话后，继续在万佛谷游玩了大概两个小时。
　　所以，出来的时候，夏雨村和谢永封他们都应该已经在狼洞村现场了。
　　他也不可能遇到骑摩托车的凶手。
　　可是，如果夏雨村在进入狼洞村的路上，也没有碰到凶手，那就有意思了。
　　对方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
　　“夏队长，我记得在洪水镇国道进入狼洞村岔路前两百米，有一个测速拍照吧。”
　　“有没有检查过？”
　　夏雨村点点头：“当天晚上我们就检查过了，甚至我们检查了国道上临近的十几个测速探头，但是没有发现那辆摩托车。”
　　没有发现……
　　陈言点点头。
　　根据陈言对这段路的观察，如果对方一直骑摩托车逃跑，无论走什么路，应该都无法避开两百米处的那个探头才对。
　　可是，测速系统中没有照片，那就说明，对方肯定没有骑着那辆摩托车上路。
　　至于和夏雨村错开，这个倒是好办。
　　山路多崎岖。
　　洪水镇驶往狼洞村的路，是从下往上上山路。
　　凶手骑着摩托车是从上往下下山路。
　　对方很有可能在盘山路上提前看到夏雨村。
　　毕竟，对方当时开的警车，所以如果有心躲避，只要往路边的树林草丛中一躲。
　　夏雨村当时又急于赶往现场，没有发现也很正常。
　　再或者，对方只要在前往万佛谷的岔路上藏一会，也能错过夏雨村的警车。
　　“这样，”沉思片刻，陈言看向刘永明：“刘组长，我亲自走一遍这段山路，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刘永明大喜，陈言能亲自找失踪的摩托车，那找到的把握就大多了。
　　“好好，那就辛苦陈组长！”
　　“我跟你一起。”
　　陈言点点头， 这一段路，肯定不能坐车。
　　否则的话，一些细节就没办法发现了。
　　看向身边的沈云懿，陈言的脸上有些歉意：“抱歉，是不是特别没意思？”
　　“没有啊，挺好玩的！”
　　沈云懿是真的没有觉得没意思。
　　现在正在兴头上。
　　两眼放光，跃跃欲试：“真的，老公，你忙你的，我就跟着你。”
　　“对了，我陪你一起走山路，正好当散步了。”


第351章 新的线索
　　陈言真没想到，小御姐竟然不觉得枯燥。
　　不过这样也好。
　　难得沈云懿兴致这么高，这次陈言也是以帮忙的性质，提供些建议。
　　并不违反什么规定，带着小御姐体验一下破案的感觉，也挺好。
　　“老公，你为什么觉得那个赵晓梦的丈夫不一定是凶手啊？”
　　路上，沈云懿拉着陈言的胳膊，好奇的东张西望，似乎也想看出点什么。
　　在沈云懿开来，贵省侦缉队这边的判断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晓梦的丈夫发现自己的老婆和她老板有一腿。
　　从贵市一路跟踪赶过来，情急之下，枪杀了赵晓梦和那个是什么百万，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根本不用怀疑。
　　可是，刚刚在院子内，陈言的判断似乎有些不同。
　　显然，小御姐听明白了陈言的勘察结论。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张松林，她丈夫叫张松林，我不是说他肯定不是凶手。”
　　从案发地点出发，陈言就开启了视觉基因锁，一边观察周边，一边给沈云懿解释：“张松林作为凶手的动机很充足。”
　　“警察也在他的家里和射击靶场发现了枪械的组装配件。”
　　“而且在案发后，张松林也失踪了。”
　　“但是，从案发现场的情况看，还有一点疑问。”
　　“还有什么疑问？”沈云懿小脑袋歪了歪：“发现老婆出轨，杀死她和情人，很正常啊。”
　　“这個从逻辑上讲是正常的，但是……”
　　“张松林是怎么出现在狼洞村的呢？”
　　陈言把刚刚自己的推断，给小御姐详细解释了一遍。
　　“他不可能和赵晓梦一起乘坐王百万的车子过来吧？”
　　“所以，我建议他们查一查这个细节。”
　　“张松林确实是失踪，但是如果查不清楚他来没来过狼洞村，就确认他是凶手，这可不行……”
　　哦……
　　“原来是这样……”
　　小御姐本来就是个聪明的。
　　原本没有想清楚的地方，现在经过陈言仔细解释，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老公！你好聪明哇！”
　　陈言：“……”
　　山路虽然陡峭，但是好在周围植被茂盛。
　　一路上都是林荫成道，如果没有办案这件事的话，走在这条路上倒也挺舒服。
　　10公里的山路，没有一个多小时走不完。
　　陈言领头，其他人都跟在后边。
　　人群后则是车辆。
　　王倩等人开着劳斯莱斯在最后边跟着，时不时给沈云懿送点水解渴。
　　“谢队……陈组长的夫人家好有钱啊……”
　　甜豆豆一路跟随，一路羡慕。
　　谢永封点了点头。
　　他只是一个边缘县城侦缉队的队长。
　　到哪见过劳斯莱斯这种豪车。
　　还专门有服务团队。
　　别说他，就是刘永明也很惊讶。
　　陈组长的这个新婚媳妇……不是一般的有钱。
　　昨天那顿饭，他就吃出来了。
　　那么正宗的苗家菜，你以为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到的。
　　一盘简单的竹笋炒腊肉。
　　看那个腊肉的晶莹剔透的感觉，绝对是十年以上的老腊肉。
　　那么长时间，保存的还那么好。
　　价格可不便宜。
　　作为贵省人，刘永明别的不了解，这个还是清楚的。
　　那一块腊肉估计最少都要上万了。
　　不知不觉，过去将近半个多小时。
　　刚好路过前往万佛谷的岔路。
　　陈言仔细观察了周边的植被，还有路面上的痕迹。
　　狼洞村地处偏远，人烟稀少，车流量更是没有多少。
　　所以山路上长满青草。
　　车辆经过，都会留下碾压的痕迹。
　　去往万佛谷的岔路上，更是能清晰的看出轮胎印痕。
　　是载送陈言和沈云懿的劳斯莱斯的车胎印痕，一进一出。
　　在没有其他痕迹。
　　也就是说，凶手在案发当天，并没有拐进万佛谷的岔路躲避。
　　确定这一点，陈言继续前进。
　　不一会，到了一处长坡路段。
　　这就是那处沿着石壁凿出的悬崖路段。
　　向下看去，悬崖陡峭，山下有一条弯折山路，延伸向远处的国道。
　　这一处的视野非常好。
　　陈言身后，刘永明等人也凑过来，看向山下。
　　夏雨村更是惊讶出声：“陈组长，对方会不会就在这发现我的车？”
　　陈言点点头。
　　“这个很有可能。”
　　这段路，正好在整段山路的中间位置。
　　如果凶手有心的话，只要在这里向下看一眼，绝对会发现警车。
　　“可是，”夏雨村指向这段修建在悬崖上的山路：“这段路从这里开始一直到山脚下，没有任何岔路，没有植被覆盖，就是在光秃秃的山崖边上。”
　　“对方根本没有躲开我的可能啊。”
　　其他众人点点头，认同夏雨村的判断。
　　只要对方不跳崖，那么就绝对会和夏雨村相遇。
　　陈言环抱双臂，静静的看着山下蜿蜒曲折的山路。
　　这条山路，陈言已经走过三次。
　　所以对夏雨村说的话，也是赞同的。
　　万佛谷为什么开发不起来，根本原因就是这山路。
　　可以说是天险都不为过。
　　不跳崖，真的没有地方……
　　等等！
　　跳崖？
　　这段山路的所有细节，都在陈言脑海中开始闪现。
　　谁说……不能跳崖的？
　　“大家跟我来！”
　　陈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众人快步走向陡峭的山路。
　　仅仅步行了不到五百米，就出现一个转角。
　　这也是山路上最危险的一个转角。
　　行驶到此的车辆，无法一次性转弯，只能通过一个突出山路的平台，到一把车，才能转过弯，继续行驶。
　　站在山路边缘，陈言看向突出的平台。
　　为了保证安全，平台边缘处，有一个向下的坡道。
　　很短，但却是山体自然突出的一整块巨石形成的。
　　平台正是在这个巨石上搭建起来的。
　　而平台到巨石中间，有一个很大空隙。
　　从上看不到，因为有平台遮挡，
　　从下也看不到，因为有巨石遮挡。
　　只有顺着很短的陡峭小坡道，进入到平台和巨石中间，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夏队长，这个平台下面，检查过吗？”
　　“这个下面？”
　　“这个没有下去看过，”夏雨村摇了摇头：“这地方这么危险，凶手不会把摩托车藏这吧？”
　　不会？
　　呵呵。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绑上安全绳，几个跟着的侦缉员，顺着坡道前去检查。
　　少顷。
　　“找到了！找到了！”
　　果然！
　　陈言的眼中闪过兴奋的神色：“云懿，下边太危险，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好的，”小御姐点点头：“你注意完全。”
　　“嗯，放心。”
　　系上安全绳索，陈言顺着坡道下到了平台下。
　　果然，一辆摩托车倒放在巨石上。
　　凶手也是胆子大。
　　从平台边缘到巨石上的坡道非常陡峭。
　　行人下来都要系好安全绳。
　　他竟然骑着摩托车进来。
　　坡道上，轮胎和石头摩擦的焦黑的痕迹依然清晰。
　　稍有不慎，就是一个滑落悬崖。
　　嗅觉基因锁开启！
　　排除已经下来的三人的气味，没有其他发现。
　　摩托车在这里已经放了三天，又是在悬崖边上。
　　山风吹拂，凶手残留的气味早就消散。
　　视觉基因锁开启！
　　痕迹鉴定技能启动！
　　半个脚印！
　　摩托车后轮边缘，有半个脚印残留！
　　“拓印下足迹脚印，立即送回痕迹鉴定中心进行分析！”
　　“是！”
　　案件的推进，取得了重大进展。
　　凶手虽然在逃跑的时候比较慌乱，但是在摩托车上并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
　　比如指纹。
　　车钥匙、车把手上，除了赵胜国的指纹外，并没有陌生人的指纹。
　　只有半只脚印，现在已经送回贵市进行分析。
　　别看只有半只脚印，但是如果能和张松林的足迹对上，那么凶手就能够彻底锁定在张松林身上。
　　这一点倒不难。
　　张松林的家里有他常穿的鞋子。
　　对比工作并不复杂。
　　那么，接下来，办案的主要方向就是追捕张松林。
　　但是，如果万一不是……
　　办案的方向就要有大的调整了。
　　这也是陈言为什么要从头分析案情，要找到摩托车的缘故。
　　当天晚上。
　　谢永封推开案情分析会议室的大门。
　　“陈组长，案发当天，出入狼洞村的车辆调查结果出来了！”


第352章 亲子鉴定报告
　　一共有四辆汽车，六辆摩托车。
　　出入狼洞村的车辆，一定会经过国道上临近狼洞村岔路的那个测速照相。
　　所以，谢永封只要核对当天的测速系统拍摄的照片，就能确认当日进出狼洞村的车辆信息。
　　“四辆汽车中有一辆是您乘坐的劳斯莱斯越野车。”
　　“还有一辆是宝马品牌越野车，我已经联系上了车主，他们也是去万佛谷游玩，比您晚去，临近黄昏才离开。”
　　陈言点点头。
　　这辆车他有印象。
　　黑色宝马车。
　　他们下山的时候，这辆车正上山。
　　“是咱们遇到的那辆黑色宝马吗？”陈言身边的小御姐显然也有印象，轻声在陈言耳语。
　　陈言点点头：“就是那辆车。”
　　“剩下的两辆车，都是镇上的出租车，我们已经找到了车主，还有租车人。”
　　“一个是到镇上看病，回来拉的病人，一個是在镇上买的东西，送回村里。”
　　“都没有问题。”
　　“六辆摩托车也都查过。”
　　“其中五辆车是狼洞村的村民，还有一个是其他村来狼洞村走亲戚的。”
　　“六个车主都已经找到，做了询问笔录。”
　　“两辆出租车，在离开狼洞村的时候，有没有搭载其他人？”
　　“没有，”谢永封摇了摇头：“他们都是空车返回洪水镇。”
　　“凶手应该不是搭乘他们的车离开。”
　　谢永封汇报完毕，刘永明看向陈言：“陈组长，你的意思……”
　　“等，”陈言眉头紧皱：“等等看鞋印的分析报告。”
　　“如果确认鞋印就是张松林的，那我们再调查他到底怎么来到的狼洞村。”
　　“如果不是……”
　　陈言虽然没有说如果不是会怎么样。
　　但是真的不是，那就有意思了。
　　摩托车是凶手作案后使用的逃跑工具。
　　山崖巨石上的半只脚印，肯定属于凶手。
　　所以，如果脚印不属于张松林，那到底谁是凶手？
　　还有，已经失踪的张松林，去了哪里？
　　陈言没有等太久。
　　一个小时后，脚印的鉴定报告从贵市传真过来。
　　“陈组长，这下麻烦了！”
　　刘永明的脸色非常难看。
　　将手中的报告递给陈言：“现场的鞋印，已经确定并不属于张松林！”
　　报告很简单。
　　鞋印的鞋子号码是41，而张松林的鞋子号码是43。
　　报告上还有一些推测信息。
　　鞋印的所有者，男性，身高应该在170到180之间。
　　体重在65公斤到80公斤之间。
　　年龄在20岁至30岁之间。
　　拿到报告，陈言知道贵市那边一定是找了最有经验的鉴定专家，对鞋印进行了细致的鉴定。
　　从足迹鞋印上判断出所属者的性别、身高和体重不太困难。
　　但是，判断出年龄的大概范围就非常困难了。
　　坐在陈言身边的小御姐正好能够瞄见报告上的内容。
　　当看到年龄分析的时候，小御姐有些不淡定了。
　　“这……从鞋印上能分析出年龄？”
　　陈言笑了笑：“当然可以。”
　　“这还有科学依据的。”
　　“一个人在不同年龄阶段，脚骨之间的距离是有细微变化的。”
　　“这中间的变化虽然很细小，但是也能反应在鞋印的不同位置上，着力的力度不同。”
　　“有些经验丰富的鉴定专家，能够通过细致的观察和分析，判断出脚印所属者的大概年龄范围。”
　　哦……
　　沈云懿点点头，虽然有些听不懂。
　　但是听起来貌似还是有点道理的。
　　“陈组长，接下来你有什么建议？”
　　陈言眉头微皱，想了想看向刘永明。
　　“第一，要找到张松林的下落。”
　　“张松林现在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和赵晓梦枪击案有重要的关联。。”
　　“第二，现在已经确定张松林不是杀人凶手，那么到底是谁在狼洞村持枪杀人？”
　　陈言在郎洞村的时候，对王百万开来的越野车已经进行了非常详细的检查。
　　车里面除了赵晓梦和王百万乘坐的痕迹之外。
　　陈言还发现了其他一些人留下的痕迹。
　　应该是王百万的司机或者是其他人的。
　　想要通过这一点来确定嫌疑人不太现实。
　　而且陈言已经让谢永封查询了这辆车在案发当天的所有测速照相。
　　开车的正是王百万，赵晓梦坐在副驾驶座位。
　　并没有发现车内有第3个人。
　　当然，测速照片不会拍摄到车子第二排的情况。
　　但是检查站的录像不一样。
　　在贵省，有些路口是有安检的，而且需要降下所有车窗。
　　而且有监控录像，但是并没有发现第三排有人。
　　三个小时后。
　　陈言和刘永明等人离开L县回到了贵市。
　　贵市侦缉队。
　　张松林失踪后，刘永明第一时间安排侦缉员对张松林的家和射击靶场进行搜查。
　　“我们在张松林的家里发现了这个。”刘玉明将两张报告递给陈言。
　　打开报告陈言微微一怔。
　　“亲子鉴定报告？”
　　刘永明点点头：“是的，就是亲子鉴定报告。”
　　“张松林和赵晓梦一共有两个孩子。”
　　“一个八岁一个刚刚三岁。”
　　“一个星期前，也就是在案发的4天前，张松林和自己的两个孩子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两个孩子都和张松林没有亲子关系。”
　　“这也是我们当时判断张松林就是凶手的重要依据之一。”
　　陈言仔细的翻看报告。
　　咦？
　　打开报告的陈言微微有些惊讶。
　　两个孩子和张松林的基因匹配率有着较大的差别。
　　鉴定孩子和父亲是否有血缘关系的指标叫做亲权指数。
　　只有当亲权指数大于99.99%的时候，才能判定父亲和孩子具有血缘关系。
　　一般的亲子鉴定报告，在最后面会标注是否支持父亲和孩子具有血缘关系。
　　这就是一般的结论性评价。
　　但是整份鉴定报告里边的数据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项目。
　　陈言有系统奖励的痕迹鉴定技能专精。
　　所以陈言对鉴定报告里的各项数据非常清楚。
　　两份鉴定报告中，两个孩子和张松林的亲权指数并不一样。
　　这就有意思了。
　　如果两个孩子的父亲是同一个人，那么他们和一个陌生人的亲权指数应该是一致的。
　　或者仅有非常小的差别。
　　但是张松林和他两个孩子的亲权指数差距非常大。
　　也就是说这两个孩子很有可能不是同一个父亲。
　　赵晓梦的两个孩子，不仅都不是张松林的，甚至也不是另外同一个男人的。
　　“刘组长，我建议对赵晓梦的两个孩子进行DNA信息比对。”
　　“同时和王百万做DNA亲子鉴定。”
　　接过陈言手中的报告，刘永明微微皱眉。
　　让两个孩子和王百万做DNA比对，刘永明明白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确定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属于王百万。
　　可是为什么要让两个孩子同时还要做DNA信息比对？
　　刘永明也是老侦缉，微微一琢磨，就明白了陈言的意思：“陈组长……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个孩子……”
　　“有可能并不都是王百万的孩子？”
　　陈言点点头：“从这两个孩子和张松林的DNA亲子鉴定报告上看。”
　　“两个孩子肯定不是一个父亲。”
　　“当然这里也有一个概率问题。”
　　“所以只有做过亲子鉴定之后才能下结论。”
　　刘永明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安排。”
　　接下来，陈言带着沈云懿去了三处地方。
　　张松林和王百万各自的住所，还有张松林开设的射击靶场。
　　陈言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凶手虽然不是张松林， 但是很有可能和张松林有关联。
　　因为凶手使用的枪械，不可能凭空得来。
　　刘永明等人在张松林的家里和射击靶场发现了枪械组装零件。
　　大概率就是凶手组装枪械的来源。
　　而能够接触这些枪械组装零件的人，除了张松林之外，一定是他最信任的人。
　　青年路18号，玫瑰园小区。
　　王百万在这个小区里有一栋别墅。
　　进入别墅，陈言第一时间开启了嗅觉基因锁。


第353章 发现张松林
　　王百万的个人资料陈言之前已经研究过。
　　这个王百万独身一人，十年前已经离婚了。
　　离婚之后，没有再结婚，但是有一个孩子，归女方所有。
　　案发第2天，刘永明就已经派人检查了别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推开大门，陈言第一时间开启嗅觉基因锁。
　　三种比较淡的气味，应该就是属于刘永明派过来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三种气味比较重。
　　其中一个是属于王百万，另外两种是属于女人的气味。
　　根据刘永明事先的调查结果，王百万家里有一个长期打扫卫生和做饭的保姆。
　　而另一种女人气味应该就是赵晓梦。
　　之前走过客厅、厨房、卧室，可以确定房间没有翻动的痕迹，
　　“老公，有什么发现吗？”
　　沈云懿跟在陈言身后，像一个小侦探，东瞅瞅，西看看。
　　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陈言摇摇头：“没什么特别发现，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小御姐点点头：“嗯嗯，出发。”
　　平安路86号，郁金香小区。
　　张松林和赵晓梦的房子就在这个小区。
　　张松林开设的射击靶场其实只是一家小型的设计体验场。
　　但是收入还不错，张松林和赵晓梦所在郁金香小区的房子，是1栋大平层。
　　推开房门，陈言依然是第一时间开启嗅觉基因锁。
　　根据刘永明提供的调查资料。
　　张松林的家里除了张松林和赵晓梦以及两个孩子之外，还有一个负责照顾两个孩子的保姆。
　　也就是说房间内应该有5个人的气味。
　　房间里不是特别整洁。
　　客厅的沙发上，有不少孩子的玩具。
　　陈言在张松林的家里发现了和王百万家里一样的三种气味。
　　显然刘永明安排检查张松林和王百万家里的人是三个同样的侦缉员。
　　但是，在主卧室内陈言却发现了另外一种比较浓厚的气味。
　　可以判定属于一个男人，但和王百万家里的气味不相同，也不是张松林。
　　陈言微微皱眉。
　　赵晓梦的两个孩子，从他们和张松林的亲子鉴定报告上看，其中一个应该是王百万的，但另一个大概率不是王百万的。
　　“难道就是这个人的？”
　　应该有很大概率和可能。
　　赵晓梦和张松林的卧室，竟然有另一个男人的气味。
　　肯定不是张松林和另一个男人在搞事情。
　　所以，可以肯定赵晓梦除了王百万之外还有一个男人。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离开张森林的家，陈言带着沈云懿直奔张松林的射击靶场。
　　案发后，张松林的射击靶场已经关闭。
　　大门已经被封条封死，里面的枪械、子弹也早已经被收缴了。
　　“陈组长，请进。”负责带领陈言勘查现场的侦缉员撕开封条，打开大门。
　　射击靶场面积不大，越过前厅之后，就是一道玻璃门。
　　“这个射击靶场是张松林和别人合伙开的。”负责陪同陈言的侦缉员叫王焕生。
　　“他的合伙人负责射击场的各种手续办理。”
　　“张松林负责日常的经营。”
　　陈言点点头。
　　无论在什么地方，能够开射击靶场，背后的能量绝不简单。
　　张松林的背景资料，陈言研究过。
　　他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虽然是贵市的老人，但是显然没有帮助张松林开设射击靶场的能力。
　　至于张松林的合伙人，其实是他的大学同学。
　　家里背景比较雄厚，本身又喜欢射击。
　　所以才和张松林合伙开了这个射击靶场。
　　“这个合伙人的情况我们已经进行了调查。”
　　“案发的时候，他就在贵市，有人证，所以我们最开始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陈言点点头，同意王焕生的判断。
　　领导家的孩子嘛，他懂。
　　“这个我明白，打开玻璃门吧，我们到靶场里面看看。”
　　王焕生哦了一声点点头：“是，陈组长。”
　　噗……
　　靶场内，浓重的硝烟味扑鼻而来。
　　呛的陈言眉头紧皱。
　　身后的沈云懿更是头一次闻到这种味道。
　　小鼻子也忍不住皱起，还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咳咳……这是什么味道啊？好难闻！”
　　陈言笑了笑：“这就是硝烟的味道。”
　　其实这种味道和鞭炮点燃后的味道差不多。
　　只是浓厚了许多。
　　而且由于这个射击靶场是室内靶场，为了安全，周围没有窗户，只有靠换气扇交换空气。
　　这几天又因为调查案件的原因，靶场关闭，换气扇自然也没有工作。
　　硝烟的味道更浓厚。
　　王焕生按动开关，周围的换气扇才呼呼呼的开始工作。
　　靶场里空空荡荡，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
　　陈言的身前有两个隔间。
　　是射击窗口。
　　对面就是枪靶和沙墙。
　　“当时的枪械零件，”陈言看向王焕生：“是在哪里发现的？”
　　“这个是在张松林办公室的保险柜内发现的。”
　　王焕生指了指玻璃门外：“就在接待室的旁边。”
　　陈言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到办公室去看一看吧。”
　　而陈言刚一转身，脚步微微一顿。
　　进入射击靶场的时候，陈言就开启了嗅觉基因锁。
　　但是因为靶场内的硝烟味特别厚重。
　　陈言并没有什么发现。
　　可是在刚刚转身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换气扇开始工作。
　　一缕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陈言的鼻孔。
　　血腥味儿？
　　靶场里……怎么会有血腥味？
　　转过身的陈言在靶场内来回走动。
　　已经离开靶场的沈云懿看到陈言并没有跟着出来，重新折返回来：“老公，怎么还不走？”
　　陈言摇摇头：“稍等一会儿， 这里不太对劲儿。”
　　沈云懿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有。
　　这能有什么不对劲儿？
　　王焕生也纳闷儿。
　　靶场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陈言没有理会两人的不解。
　　刚刚的血腥味儿似乎又消失不见了。
　　仿佛是一种错觉。
　　但是陈言肯定，他刚才一定闻到了这种味道。
　　呼……
　　排风扇搅动起了靶场内的空气流。
　　淡淡的微不可闻的血腥味再一次出现。
　　刷！
　　正在四处转悠的陈言，陡然定住。
　　眼神如烈鹰一般盯着靶场的最里面。
　　血腥味很淡，混合着浓重的硝烟的味道，即便陈言开启嗅觉基因锁也很难分辨的出。
　　而且，靶场内的空气流动并不稳定。
　　淡淡的血腥味，时有时无。
　　所以陈言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完全确定血腥味的来源。
　　直到刚刚，经过几次确认，陈言才有了新的发现。
　　“王焕生跟我来！”
　　陈言转过头看向沈云懿：“云懿，去靶场外边等我。”
　　沈云懿是个聪明的。
　　哦了一声，立即转身离去。
　　她知道有些东西是她可以参与的，但有些东西不是她能参与的。
　　看着沈云懿离开，陈言点了点头：“王警官，给刘组长打电话。”
　　“让他带着现场勘查的人员过来。”
　　“就说我们很有可能已经找到了张松林！”


第354章 谁是凶手
　　刘永明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为了射击安全，射击靶场的最里面是一道沙墙。
　　一个个沙袋堆叠，垒成一道墙壁。
　　墙壁的后面是散沙。
　　刘永明到达现场的时候，陈言和王焕生正在挖沙子。
　　“陈组长……”刘永明走到沙堆跟前：“陈组长……你有新的发现？”
　　陈言点了点头：“刘组长找几人过来帮忙，应该就在这下面。”
　　现在陈言已经肯定，这堆沙子下面一定有问题。
　　因为血腥味已经越来越浓了。
　　但是，血腥味依然很淡，一般人还是闻不到的。
　　沙子下面并不是水泥地而是松软的泥土。
　　陈言此刻已经站在了旁边。
　　负责现场勘查的侦缉员正在挖掘。
　　渐渐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重，所有人都能够清晰的闻到。
　　但是凶手显然非常谨慎小心。
　　沙袋后面的沙子已经被清理干净。
　　下面的泥土都已经挖开了半米深。
　　但是依然没有发现尸体的踪迹。
　　陈言和刘永明等人耐心的等待。
　　此刻沈云懿早就被陈言安排去休息了。
　　半个小时后。
　　“找到了！找到了！”
　　沙袋后面传出来负责挖掘的侦缉员吼声。
　　此刻，泥地挖开的深度已经有一米深。
　　几个人合力抬出一具被塑料薄膜层层包裹的尸体。
　　噗！
　　塑料薄膜打开后，浓重的血腥味熏的众人都睁不开眼睛。
　　陈言此刻也已经关闭了嗅觉基因锁。
　　好在因为尸体埋在了地下，而且时间比较短，没有腐烂。
　　所以没有尸臭味。
　　“刘组长，陈组长。”负责现场勘查的侦查员经过初步检查之后：“死者的身份基本能够确定，正是已经失踪三天的张松林。”
　　“初步判断，死者胸部和腹部中枪。”
　　“但并没有击中要害部位，死者的致死原因应该是窒息。”
　　“死者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陈言上前开始亲自检查。
　　负责勘察的侦缉员蹲在陈言身边：“从尸斑的形成时间和颜色深浅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四天前。”
　　“四天前？”刘永明微微皱眉。
　　“也就是说张松林的死亡时间，比王百万和赵晓梦被杀的时间还要早一天。”
　　陈言点点头：“确实如此。”
　　“刘组长，我建议接下来对张松林的尸体进行解剖。”
　　“并对张松林尸体上的弹道进行分析。”
　　“以此判断杀害张松林的人和枪击王百万、赵晓梦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
　　刘永明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安排。”
　　“同时，”陈言站起身：“我建议，对射击靶场的所有工作人员进行排查。”
　　“对方能够在靶场里杀死张松林，而且没有任何人察觉。”
　　“很有可能凶手就是张松林身边的人。”
　　刘永明名点点头，同意陈言的分析。
　　张松林的尸体是在靶场里面的沙地里找到的。
　　从这一点来看，对方应该很了解射击靶场的地形结构。
　　所以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返回贵市侦缉队。
　　张松林两个孩子的DNA信息比对结果已经出来。
　　陈言的猜测没有错误。
　　赵小梦的两个孩子是同母异父。
　　8岁的大儿子，其DNA信息比对结果显示，王百万是其亲生父亲。
　　但是三岁的小儿子，既不是王百万的孩子，也不是张松林的孩子。
　　有那么一瞬间，陈言突然觉得张松林有点可怜。
　　自己的老婆生了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是自己的。
　　而且大儿子已经8岁了。
　　结果现在又被人杀了。
　　淦……
　　不过这也没啥，在前世，陈言还听说过一个倒霉蛋，结婚16年，养了三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绿绿的草原头上飘……
　　“刘组长，有没有查过赵晓梦的手机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
　　“赵晓梦和王百万被害的当天，我们就已经检查了他们的手机。”
　　“但是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王百万还好，我们在他的微信聊天记录里面发现了不少和王百万有关系的女人。”
　　“但是赵晓梦的手机非常干净。”
　　“除了和张松林日常之间的对话之外，其他的男人包括王百万在内，所有聊天记录全部被删除了。”
　　“赵晓梦的电话通话记录也非常正常。”
　　“张松林和他的通话记录是最频繁的。”
　　这个女人……
　　还挺谨慎。
　　半个小时之后，射击靶场内的五名工作人员全部被带到了侦缉队的询问室。
　　刘永明已经安排了侦缉员，对5人分别进行审讯。
　　陈言和刘永明在监控室内观看监控信息。
　　“最近你们老板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一号审讯室。
　　“异常行为？”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打扫卫生……嗯，平时见老板的时候比较少。”
　　“没觉得老板有什么异常。”
　　二号审讯室。
　　“老板没什么异常啊，最近生意特别好。”
　　“这个你应该问问张斌，他跟老板的关系特别好，老板如果有什么事他一定知道。”
　　“张斌？”
　　“对，就是张斌，我们靶场的安全负责人。”
　　“老板不在的时候，都是他负责靶场的事情。”
　　张斌所在的审讯室是三号。
　　陈言和刘永明眼前的监控视频已经放大。
　　5名工作人员中，一个保安一个保洁，剩下的三人，张斌是靶场的安全负责人。
　　还有两个人各看护一个射击窗口，负责协助客户进行射击体验。
　　除了保洁之外，保安和两个负责看护窗口的工作人员，都透露了一个消息。
　　就是张斌是张松林在靶场内最信任的人。
　　张松林不在的时候，靶场的一切事情都是由张斌负责。
　　包括下班后枪械的管理也都是张斌在负责。
　　“问问张斌4天前他在什么地方？”
　　陈言通过监控室内的话筒提示审讯室内的侦缉员询问张斌的问题。
　　“张斌，5月6号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坐在审讯以上的张斌有些消瘦，半长的头发颇有一些文艺范儿。
　　整个人看上去……怎么说呢。
　　有点文艺青年的意思。
　　就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特别招女人喜欢的那种男人。
　　右臂上有纹身，眼睛很有神。
　　忧郁！
　　对，用忧郁来形容这个张斌很贴切。
　　“6号……我在上班，就在射击靶场里，哪都没去。”
　　“你是几点上班几点下班？下班之后去了哪里？”负责审讯的侦缉员追问。
　　“早晨8点上班，我7点半就到了靶场。 ”
　　“中午吃饭也是在靶场叫的外卖，那天生意不太好，下午没有人来。”
　　“两个同事下午3点多就下班走了。”
　　“我因为要收拾枪械，所以走的晚一点大概是4点走的。”
　　“之后我就回家了，然后哪都没去。”
　　“怎么了？警察同志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要紧张，你们的老板张松林涉嫌杀人，现在失踪，我们就是例行询问一下。”
　　张斌点了点头：“其实警察同志我觉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老板人特别好，他怎么可能杀人呢？”
　　“这个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监控室内，陈言通过话筒继续提示负责审讯的证据：“问问他是不是知道张松林的下落。”
　　“张斌，张松林失踪已经三天，你觉得他最有可能去哪里？”
　　张斌摊手：“这我可不知道。”
　　“6号上班的时候老板就没来。”
　　“这位警官，我就是一个普通员工，人家老板虽然挺照顾我，但是去哪我哪能知道呀。”
　　……
　　一个小时后。
　　审讯结束。
　　会议室内。
　　刘永明组织召开案情分析会。
　　案件的侦办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
　　失踪三天的张松林已经找到。
　　但是他已经被杀死，而且是在王百万和赵晓梦被杀之前就已经死亡。
　　“陈组长，你看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第355章 他发现了，不杀他不行
　　怎么办？
　　案件侦查到现在这个程度，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任何人有犯罪嫌疑。
　　或者说，重案组现在接触到的所有人都没有明确的作案动机。
　　但是别忘了，陈言他们手中现在掌握的一枚关键证据。
　　半枚脚印。
　　在郎洞村悬崖巨石上发现摩托车的时候，同时发现了半枚脚印。
　　也正是这半枚脚印，经过和张松林家里的鞋子对比分析。
　　确定了张松林并非凶手。
　　而现在，张松林的尸体在射击靶场的沙墙里被找到了。
　　那么，即便射击靶场的5名工作人员现在没有任何指向性嫌疑。
　　但是张松林死在射击靶场，这5名工作人员本身的嫌疑是逃脱不了的。
　　“刘组长，我建议将在郎洞村悬崖巨石上，发现的半枚脚印和射击靶场5名工作人员的脚印一一进行比对。”
　　“也许会有一些不同的发现。”
　　比对悬崖巨石上的半枚脚印？
　　刘永明点点头。
　　张松林被杀，发生在朗洞村枪击案件的前一天。
　　而且同样是被枪击，虽然枪伤没有造成致命伤害，导致张松林致死的直接原因是窒息。
　　但是，从逻辑上来推理的话，杀死张松林的凶手和和枪击王百万、赵晓梦、赵胜国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员对脚印进行比对。”
　　会议结束不到十分钟。
　　张松林中枪的弹道化验结果送到了陈言和刘永明面前。
　　“两位领导，张松林体内的弹道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负责化验弹道的侦缉员叫王全民：“张松林被枪击时是近距离中弹。”
　　“但由于凶手使用的枪械是自制枪械，造成的身体创伤比较小。”
　　“而且子弹并没有击中要害，这才导致张松林当时并没有死亡。”
　　“对比结果怎么样？”刘永明拿起报告：“杀死张松林的枪和在狼洞村打伤王百万三人的枪是不是同一把？”
　　“是的，”王全民肯定的点了点头：“根据子弹射入人体之后的轨迹分析。”
　　“打伤张松林的枪和打伤王百万赵晓梦，打死赵胜国的枪，都没有膛线。”
　　“并且口径相同。”
　　“经过弹道模拟分析，我们可以确定击伤4人的枪是同一把枪。”
　　“好！”
　　“好，只要是同一把枪就好办了。”
　　刘永明转过头看了一下陈言：“陈组长，现在就看那半枚脚印的对比结果。”
　　“如果和射击靶场上5名工作人员的其中一人能够匹配上，这个案子就破了。”
　　陈言点点头，确实如此。
　　半个小时后。
　　痕迹鉴定室传来了好消息。
　　半枚脚印的所有者……正是张斌。
　　审讯室里。
　　陈言和刘永明亲自审讯张斌。
　　在看到张斌的第一眼，陈言的表情就微微一怔。
　　“原来是他？”
　　在张松林和赵晓梦的家里，陈言曾经发现属于一位陌生男人的气味。
　　但这个气味并不属于王百万。
　　当时的陈言判断赵晓梦除了王百万之外应该还有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赵晓梦三岁儿子的父亲。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个张斌。
　　叫来一名侦缉员，陈言在其耳边耳语两句后，坐在了张斌的对面。
　　“张斌，说说吧，5月6号到5月7号这两天你都在哪里，都干了什么？”
　　刘永明将手里的脚印鉴定资料扣放在桌面：“张斌，我给你5分钟时间考虑。”
　　“第一，如实交代你为什么杀死张松林，为什么在狼洞村枪杀赵胜国，赵晓梦和王百万。”
　　“第二，你可以什么都不说，跟我们顽抗到底。”
　　面对刘永明的问话，张斌一脸懵逼：“这位警官。”
　　“我都已经说过了，5月6号的时候我在射击靶场上班。”
　　“那天生意不太好，大家走的都比较早，我是4点多最后才走的。”
　　“之后我就回家了，哪儿都没去。”
　　“第2天是周二，我们靶场休息，大家都没上班。”
　　“我也哪都没去，一直在家里。”
　　“老板的死跟我真的没关系。”
　　“张斌，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关于整件案子的真相，我们知道的要比你想象的多的多。”
　　陈言站起身走到张斌身边。
　　递给张斌一张照片：“这个孩子你不陌生吧？”
　　张斌看着陈言递过来的照片，脸色骤变。
　　“这个孩子跟我没有关系……”
　　“先不要忙着狡辩，我刚刚已经让人做你和赵晓梦小儿子的亲子鉴定，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了张松林？”
　　“就因为他发现了他养大的两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也不对，按理说赵晓梦是王百万的秘书，张松林发现孩子不是他亲生的，怀疑的也应该是这两个孩子都是王百万的。”
　　“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那你为什么杀了他？”
　　“不！”
　　张斌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
　　“我没杀他，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相信你？”
　　啪！
　　陈言把两份报告摔倒张斌面前。
　　“张斌！你看看，这是开枪射杀张松林，还有狼洞村射杀赵胜国、王百万和赵晓梦的弹道分析报告。”
　　“枪击他们四个人的是同一把枪！”
　　张斌怔怔的看着陈言摔在他面前的报告，双手颤抖，眼中全是恐惧！
　　“还有这一份，这是足迹鞋印对比分析报告。”
　　“你以为你把摩托车藏在悬崖下的巨石缝隙上，就没人发现？”
　　“张斌，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半枚脚印，现在，这枚脚印和你的鞋印完全吻合！”
　　“有了这些证据，即便你什么都不说，照样可以定你的罪！”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此刻的张斌已经完全瘫软在审讯椅上。
　　全身的精气神似乎都被陈言的暴喝声抽空，双眼空洞。
　　“我……我交代……”
　　原来，这个张斌确实是赵晓梦的情人。
　　“4年前我到射击靶场工作，因为为人比较老实，张松林很信任我。”
　　“他早就怀疑赵晓梦和王百万有一腿。”
　　“但是一直没有证据。”
　　“后来他就让我跟踪王百万和赵晓梦……”
　　结果，这个张斌跟踪赵晓梦的事情被赵晓梦给发现了。
　　因为张斌长得比较帅气又年轻，最终反而被赵晓梦给看上了。
　　“我和赵晓梦在一起后，很快她就怀了孕还生了个孩子。”
　　“后来我就特别害怕，我想跟张松林坦白一切，但是赵晓梦威胁我。”
　　“她说她已经跟我生了孩子，如果这个时候我跟张松林坦白一切，张松林一定会杀了我。”
　　“后来没办法，我就只能把我和赵晓梦的事情隐瞒下去。”
　　“但是赵晓梦胆子特别大，每次我去他家的时候，他都要跟我那个。”
　　“有几次张松林喝醉了，我送他回家，赵晓梦就拉着我在张松林旁边……”
　　张斌其实在一开始是心怀愧疚的。
　　毕竟，在张斌来到连城的后，是张松林给了他第一份稳定的工作。
　　可是欲望就像吞噬人灵魂的深渊。
　　赵晓梦拿着王百万的钱，养着张斌，两人住豪华酒店，吃美味大餐。
　　渐渐的，张斌心中的愧疚早就消失，身下的只有对张晓梦的贪婪还有对张松林的欺骗。
　　赵晓梦给王百万当姘头，她又拿着王百万给她的钱养着张斌。
　　张斌呢，既和赵晓梦苟合在一起，又帮着赵晓梦瞒着张松林她和王百万的关系。
　　他们都享受着这种醉生梦死，苟且刺激的生活。
　　“但是一周前，张松林给他的两个孩子做了亲子鉴定。”
　　“知道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就说我欺骗他。”
　　“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他。”
　　“6号下午4点半，张松林从外边回来找到了我。”
　　“他当时拿着枪指着我，说是我骗了他，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他要杀我！”
　　张斌的表情再次变得激动起来。
　　“当时那种情况，我没办法，我想活命我不想死！”
　　“我真的没想杀他，我不是故意的，是夺枪的时候，不小心走火……”
　　“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要杀我……我没办法……”
　　张斌双手抱头，痛苦的抓挠着头发。
　　陈言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张斌，眼神复杂。
　　张松林的死因，并非因为枪伤。
　　而是因为窒息，如果当时张斌把他送去医院，张松林很可能不会死。
　　一切都还有救。
　　“说说你杀死张松林之后的细节。”
　　“开枪后，我害怕极了，张松林的胸口不停的冒血。”
　　“我听说你们警察能用什么仪器看到血迹，我就用那天刚买的保鲜塑料薄膜将张松林的尸体裹起来。”
　　“然后用洗洁精清晰了血迹。”
　　“靶场装修的时候，我就在那工作了，所以知道沙墙后边的地面是泥土地。”
　　“我就挖了个坑，把他埋了起来。”
　　“你在埋张松林的时候，发没发现他当时并没有死，而是还有呼吸？”
　　还有呼吸？
　　张斌错愕的看向陈言：“不可能！”
　　“他当时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有呼吸？”
　　陈言叹了口气：“根据尸检报告显示，张松林的枪伤虽然造成大出血，但是并不致命。”
　　“张松林的直接致死原因……是窒息！”
　　“也就是说，你其实使用保鲜塑料薄膜捂死了张松林！”
　　啊！
　　审讯一度中断。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用枪不小心打死他的……用枪……”
　　一个小时后。
　　张斌的情绪才有所好转。
　　只是，此刻的张斌，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眼中没有半点生气。
　　“张斌，说说王百万和赵晓梦吧，你为什么又要杀了他们？”


第356章 枪击案终结
　　就在审讯中断的过程当中。
　　鉴定张斌和赵晓梦孩子的dna结果，已经送到了陈言手上。
　　果不其然，这个张斌就是赵晓梦小儿子的亲生父亲。
　　“他们？”
　　张斌身体微微前倾。
　　“能给我一支烟吗？”
　　刘永明起身递给张斌一支香烟。
　　“杀死张松林之后我特别害怕。”
　　“当天晚上我就去了赵晓梦的家里。”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4年前她没有勾引我，我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说到这里，张斌的表情如狰狞的厉鬼。
　　“既然张松林死了，如果被发现，我就要承担全部责任。”
　　张斌的存在，不仅赵晓梦知道，王百万也知道。
　　只不过王百万以为赵晓梦用金钱买通了张斌。
　　所以张斌才帮着他和赵晓梦在张松林那里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
　　“赵晓梦当时也特别害怕，带着我去找了王百万。”
　　之后，就是第二天的事情。
　　王百万给出了主意，5月7号他开车带着赵晓梦和张斌来到了狼洞村。
　　“他们两个的意思是让我在狼洞村躲一段时间。”
　　“等风声过了再让我回去。”
　　“他们是怎么带你去的？”刘永明微微皱眉。
　　刘永明查了王百万的车在去狼洞村一路上的测速照片。
　　只发现了王百万在开车，副驾驶上是赵晓梦。
　　而且还查了两个检查站的视频，当时的后座上也没发现有人乘坐。
　　“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我这一路上都在车辆的后备箱里待着。”
　　原来如此。
　　“既然是去狼洞村躲避风声，那你为什么在狼洞村最终杀了他们？”
　　哼！
　　张斌冷哼一声。
　　“王百万和赵晓梦根本就没有安好心”
　　“他们两个带我去狼洞村，根本不是为了帮我。”
　　“是要杀我！”
　　“杀你？”
　　“是的，就是要杀我。”
　　原来，王百万虽然和前妻离婚，但是他们有一个孩子，归女方所有。
　　在当年的离婚协议中，规定的非常明白。
　　王百万不能和别人结婚，也不能有私生子。
　　否则天坤房地产公司的所有资产全部归其前妻所有。
　　“王百万的岳父是大人物，虽然离了婚，但他根本惹不起。”
　　“王百万和赵晓梦有儿子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他们怕我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所以想要杀我灭口。”
　　“这样一来张松林死了，我也死了，就再没有人知道王百万有私生子这件事情。”
　　“但是他们不知道我手里有枪。”
　　“所以7号中午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人给了他们一枪，然后抢了赵晓梦老家的摩托车就跑了。”
　　“但是在下山的时候，我在悬崖峭壁的那段山路上看到了警车。”
　　“没办法，如果我继续逃跑的话，一定会跟警车相遇。”
　　“我就把摩托车藏到了那个悬崖的凸出去的巨石缝隙里……”
　　张斌的整个作案过程，全部交代完毕。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
　　“那把枪呢，你把枪藏在了哪里？”
　　“枪？”
　　“杀完人之后，我怕你们会找到那把枪。”
　　“从狼洞村出来的时候，我就就把枪拆了，零件全扔进了洪水镇的幸福水库里。”
　　当晚，刘永明就带着张斌到从贵市赶去了洪水镇幸福水库。
　　连夜打捞枪支零件。
　　忙到第二天天亮，终于将所有零件还有两发子弹找到。
　　至此，案件全部告破。
　　枫林酒家。
　　贵市比较有名的苗家菜饭店。
　　“陈老弟，这次这个案子可是多亏了你啊。”
　　刘永明这次是真的请陈言吃苗家菜。
　　陈言摆摆手：“老哥言重了，就是帮了点小忙。”
　　“即便没有我，这个案子顶多再多花一点时间，肯定能侦破。”
　　哈哈。
　　“陈老弟就别往我身上贴金了，没有你，这个案子估计就成了悬案了。”
　　整个案件的侦办过程，刘永明非常清楚。
　　可以说从一开始，刘永明他们的侦查方向就发生了偏差。
　　锁定张松林作为枪击王百万赵晓梦和赵胜国的嫌疑人，在逻辑上没有错误。
　　但是在情理上说不通。
　　王百万和赵晓梦两个人是情人关系。
　　张松林知道真相后，枪杀王百万和赵晓梦是和符合逻辑的。
　　也是符合情理的。
　　但是有一点，刘永明确实没有想到。
　　那就是如果张松林是凶手的话，他是怎么跟着王百万和赵晓梦来到狼洞村的？
　　看似很微小的一个细节，却决定了案件的侦办方向。
　　还有在射击靶场。
　　刘永明亲自去过现场查看。
　　而且不仅刘永明去过，其他人也都去过。
　　但是没有一个人发现问题。
　　可是陈言发现了，找到了张松林的尸体。
　　当然这也不怪刘永明。
　　张斌在埋藏张松林的尸体的时候，为了防止别人发现。
　　在砂墙下面的泥土里挖了一米多深。
　　要知道，即便是陈言开启嗅觉基因，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发现。
　　还是由于王焕生打开排风扇，陈言才发现了那一丝丝血腥味。
　　还有那辆摩托车。
　　谁能想到凶手会把摩托车藏在悬崖平台的巨石缝隙里头？
　　那个地方刘永明来来回回路过了不下七八次。
　　但这就是灯下黑。
　　陈言能够发现这就是能力。
　　“陈老弟啥也不说了，以后来贵省，但凡有什么事儿，老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案件结束第2天，陈言和沈云懿继续蜜月之旅。
　　依偎在陈言身边的小御姐，那是满脸的骄傲和自豪。
　　从没参加过案件侦破的小御姐，这回算是开了眼。
　　以前，沈云懿对陈言拿那么多功勋，只是骄傲。
　　而现在，沈云懿明白了，陈言为什么可以拿那么多功勋？
　　“老公，你真棒！”
　　嗯？
　　陈言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向沈云逸。
　　什么就真棒？
　　“……你是说昨天晚上？”
　　沈云懿：“……坏蛋”
　　帮助刘永明办案，没有浪费陈言太多时间。
　　正好两人还算是借这个机会休息了一下。
　　不过，陈言这次破案仅仅是帮忙的性质。
　　所以系统并没有给发布任务。
　　也就更谈不上什么功勋奖励了。
　　两人返回连城的时候已经是5月中旬。
　　走下飞机，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海鲜味儿的空气，沈云懿抽了抽可爱的小鼻子：“嗯……”
　　“走了一个多星期，还是怀念连城的空气。”
　　陈言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从宜居程度来讲，在整个华国，连城的宜居指数都是排在前面的。
　　四季分明，空气清新，景色又好。
　　关键是还有大生蚝吃，陈言觉得很赞。
　　回到家里休整一番，17号上午，陈言来到了久别的侦缉二分队。
　　“头，您回来啦？”
　　张朝阳是半个多月都没有看见陈言了。
　　自从5月1号结婚，陈言被王敏他们带走之后，张朝阳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这一晃都过去半个多月了。
　　递给陈言两个酱肉包：“头，尝尝，刚出锅的包子，我媳妇做的。”
　　陈言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嗯。”
　　“还是那个味道，不错，看来你小子这段时间没有换媳妇儿啊。”
　　张朝阳：“……”
　　“您说的对，我就是没您的本事，我要是有你的本事我早就换了。”
　　陈言：“……”
　　看来队里最近没什么事儿啊，都敢跟自己这个队长顶嘴了。
　　“队里最近有什么事儿吗？”一边咬着包子陈言一边往自己办公室走。
　　“最近没什么事儿，”张朝阳跟在陈言身后：“就是隔壁的刘大妈和老爷子又闹了一次离婚。”
　　“我让张梓豪去调解了。”
　　张梓豪？
　　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和沈云舒关系发展怎么样了。
　　“过会把张梓豪叫到我办公室来，说我有事找他。”
　　“好的。”
　　“除了刘大妈闹离婚，还有没有其他的事儿，比如出没出什么案子。”
　　“案子？”张朝阳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您离开的这半个月风平浪静，嗯，什么案子都没有。”
　　“没有恶性案件，甚至连小偷小摸的抢劫案，盗窃案都没有。”
　　两个包子已经吃完，陈言点点头：“没有就好。”
　　“对了，老大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那个……队长，你有没有发现一个规律？”
　　“啥？”
　　“就是你不在的时候，咱们啥案子都没有。”
　　“你在的时候……大案不断……”
　　陈言：“……”
　　张朝阳，你是认真的吗？
　　结果，这事儿就是不堪念叨。
　　两人正说着话，陈言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
　　是赵兵。
　　“老大，出事儿了！”
　　淦！


第357章 自建房内的女尸
　　陈言刚刚吃下的最后一口包子，差点吐出来。
　　要不要这么邪性？
　　我这才刚回来，刚进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呢，包子还没吃完。
　　你就来说出事了？
　　瞪了一眼进门汇报的赵兵：“什么事儿？”
　　不明所以的赵兵不明白陈言为什么瞪自己，继续汇报：“刚刚接到报警电话。”
　　“太平房那边发现了一具女尸。”
　　太平房？
　　“城北那边正在拆迁的自建房片区？”站在一旁的张朝阳疑问道。
　　“对，就是那个太平房自建房片区。”
　　“10分钟前，一个拾荒的流浪汉报的案。”
　　“走，咱们去现场。”
　　既然是凶杀案，陈言没有耽搁。
　　抓过身边的警服，立即奔赴现场。
　　太平房自建房片区本身就属于侦缉二分队管辖。
　　所以陈言到达现场的时候，还没有其他勘察人员到达。
　　“朝阳跟我进去，赵兵负责封锁现场。”戴上橡胶手套陈言开始布置工作。
　　整个太平旁自建房片区，现在已经被封锁起来。
　　因为这个片区已经开始了拆迁，所以所有的居住人员已经全部搬离。
　　目前，拆迁工作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
　　发现尸体的房屋在整个自建房片区的中间位置。
　　距离已经拆迁的部分不足50米，只隔了三个间房子。
　　按照目测的拆迁进度，最多一两天，发现尸体的房屋就会被拆迁掉。
　　发现尸体的房间原本是个大众浴池。
　　双排的玻璃门上，暗绿色的洗浴两个字，斑驳不堪。
　　打开房门后，空气依然有些潮湿，澡堂子特有的味道扑鼻而来。
　　穿过前堂，进入后边，在一个蓝色瓷砖镶嵌的浴池内，陈言见到了被黑色塑料布覆盖的尸体。
　　第一时间，陈言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潮湿的环境内水气比较大，再加上周围密不透风。
　　整个房间内气味杂陈，陈言分辨出了几十种不同的气味。
　　很显然，曾经在浴池里洗过澡的人，气味并没有完全消散。
　　靠这些根本无法锁定谁是凶手。
　　掀开塑料布，尸体呈现在众人眼前。
　　负责勘察现场的痕迹鉴定室的侦缉员开始记录。
　　“女性，年龄在20岁到30岁之间，身高约1米65。”
　　“黑色长发，体表没有明显伤口……”
　　……
　　负责勘查的侦缉员在记录，陈言也在观察尸体。
　　死者很年轻，而且长相精致，非常漂亮。
　　皮肤白皙，如果不是出现尸斑，双眼大睁，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戴上手套，陈言轻轻按了按尸体裸露在外的手腕部位。
　　根据尸体僵硬的程度结合尸斑形成的颜色深浅，初步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在24小时以内。
　　因为室内温度过高，且密不透风，尸体表面已经开始出现腐败静脉网。
　　在死者白皙的皮肤下，一丝丝暗红色蔓延，看上去有些诡异。
　　死者体表没有明显伤痕，但左手手腕处有皮肤脱落的痕迹。
　　人在死亡之后，皮肤会变得非常脆弱，没有弹性。
　　“这种伤痕……应该是死者死后才出现的。”
　　“陈队，你看这里。”
　　陈言的视线离开死者的左手手腕，看向死者的颈部。
　　“队长，死者颈部有链条痕迹的压痕。”
　　“这说明死者在死亡的时候颈部应该佩戴项链，但是现在项链消失了。”
　　陈言点点头。
　　皮肤压痕，是死者在死亡后，有物体压迫皮肤，导致皮肤下血液不通，而且由于皮肤逐渐失去弹性，无法回弹，就会形成压痕。
　　不仅如此，死者右手无名指上也有同样的压痕。
　　这就说明死者在生前的时候，左手无名指应该带有戒指。
　　但是现在，戒指也消失不见了。
　　“把尸体带回去做解剖确定死因。”
　　“还有不要忘了做性侵鉴定。”
　　毕竟死者是年轻女性，做性侵鉴定是常规操作。
　　而在现场，陈言并没有剪开死者衣物，这些细节性的操作，还是在解剖室进行比较好。
　　这既是尊重死者，也是尸体检验的必要步骤。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自建房女尸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奢侈品知识图谱，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系统任务触发。
　　侦缉二分队。
　　陈言组织召开第一次案件分析会。
　　“朝阳，把案件情况大概介绍一下。”
　　“是。”
　　打开投影，张朝阳开始介绍案件的基本情况。
　　“5月17日早上9点38分，分队接到报案，太平房自建房片区内发现女尸。”
　　“死者女性，年龄在20岁到30岁之间，身高约1米65。”
　　“体表没有发现明显伤痕。”
　　“致死原因，正在调查。”
　　“目前死者的身份正在和失踪人口信息库进行比对，但是目前没有任何信息。”
　　“报案人叫吴贵忠，这个人是流浪汉。”
　　“吴贵忠已经在太平房自建房片区逗留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每天都在没有拆迁的房间内，寻找一些值钱的东西然后变卖。”
　　“今天早晨，吴贵忠在即将拆迁的房子内打秋风的时候，发现了浴池内的女尸，随即报案。”
　　“陈队，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陈言点点头：“从发现尸体现场的情况来看。”
　　“可以初步断定被抛尸的浴池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一点比较容易判断。
　　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是仰面躺在浴池内的。
　　如果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尸体的背部会有明显的压痕和尸斑。
　　但是在现场，陈言等人并没有发现尸体的背部有任何压痕。
　　不过由于太平房自建房片区已经纳入征迁范围，而且现在正在拆迁过程当中。
　　周边的监控摄像头早就已经被拆除。
　　陈言等人无法通过天眼系统对其进行侦查。
　　这增加了破案的难度。
　　“第一，要抓紧是确定死者身份。”
　　由于现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确认死者身份是目前唯一能够推进的工作。
　　只有死者的身份确定之后，才能通过调查死者的人际背景关系，推进案件侦办。
　　“朝阳，这件事情你来负责。”
　　“是。”
　　“第二，走访调查周边小区的居民还有负责拆迁的施工人员。。”
　　为了赶进度赶工期，自建房小区的拆迁是24小时不间断施工。
　　凶手之所以把受害人的尸体抛弃在自建房片区内，主要的原因应该就是为了毁尸灭迹。
　　如果没有吴贵忠这个流浪汉发现尸体，那么死者很有可能会永久的埋在拆迁房的废墟之下。
　　凶手既然抛尸，那么时间节点应该就是在昨天晚上。
　　白天的话目标太大，容易被人发现。
　　只有晚上才是最好的抛尸时间。
　　“重点排查昨天晚上有没有嫌疑人员进入拆迁房片区。”
　　“这件事情赵兵伱来负责。”
　　“是！”
　　任务分配完毕，所有人开始着手推进手头上的工作。
　　最先反馈回消息的是解剖室。
　　“陈队，死者死因找到了。”负责尸检的是侦缉二分队的尸检员王猛。
　　打开投影，王猛开始汇报。
　　“死者体表没有伤痕，排除利器伤害致死。”
　　“也没有大面积淤青，排除钝器伤害致死的可能。”
　　“同时死者的舌骨没有骨折，颈部切开后没有肌肉损伤。”
　　“基本排除了死者窒息性死亡的可能。”
　　没有利器伤，没有钝器伤，也排除了窒息性死亡的可能。
　　难道是被毒死？
　　王猛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随后我们对死者的主要器官进行了病理检验。”
　　“但是没有发现中毒的痕迹。”
　　“颈部呢？颈椎骨有没有骨折的痕迹？”
　　除了以上的死因，没有外表伤痕，致人死亡又不是毒死。
　　那就还有一个比较常见的致死方法，颈椎断裂。
　　伤情鉴定里边一般叫做挥鞭伤。
　　通俗点讲，就是把脖子扭断。
　　结果王猛摇摇头：“我们已经查验了死者的颈椎，但是没有发现断裂伤痕。”
　　脖子也没有断？
　　那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
　　“最后我们对死者进行了开颅……”
　　“队长您看……”
　　投影仪上显示的是一颗细长的钢钉。
　　“钉子？”
　　“是的队长，就是钉子。”
　　“凶手从死者的百会穴上，灌入了一只钢钉，这才是死者致死的原因！”


第358章 DNA信息确定身份
　　从百会穴上钉入钢钉？
　　陈言以前只在上看到过这种杀人方法，现实里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个案子……
　　有点蹊跷啊。
　　凶手为什么会用这种手段杀人？
　　被害者的死因虽然已经找到，但是对侦办案件的推进帮助，目前来看并不是很大。
　　死者尸体内发现的钢钉，长度大约5厘米，已经生锈，在任何五金店都能够买到。
　　想要通过追查钢钉的来源来确定凶手的身份，难度非常大。
　　因为死者的致死原因比较奇怪，陈言跟随王猛一起来到尸体解剖室。
　　钢钉已经从死者头颅内取出，放在托盘内。
　　陈言用镊子夹起钢钉，开启视觉基因锁仔细观察。
　　钢钉上布满铁锈，钉子帽上有敲击的痕迹。
　　“有没有在钉子上采集到指纹信息？”
　　王猛摇了摇头：“我们对钢钉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陈言点了点头，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案发现场并不是死者被杀的第一现场。
　　在抛尸的过程中，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且从目前来看，凶手选择在太平房自建房片区抛尸，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借助拆迁施工来毁尸灭迹。
　　只不过因为流浪汉吴贵忠无意间的发现，才暴露了尸体的存在。
　　现在只有等。
　　等死者身份信息确定，还有对自建房片区周边居民的走访结果。
　　放下钢钉，陈言走到解剖台前：“死者生前有没有被性侵的痕迹？”
　　王猛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们在死者的体内采集到了经液残留物质。”
　　“同时对死者的口腔和胸部也进行了残留物质的采集。”
　　“现在正在做DNA信息分析。”
　　王猛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大概再有两个小时，DNA信息就能分析完成。”
　　“好的，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队长。”
　　……
　　下午4点。
　　关于死者身份的确定，张朝阳那边还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赵兵负责走访调查自建房片区周边居民，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传回来。
　　不过在死者身上采集到的DNA信息检测已经完毕。
　　王猛打开投影仪开始汇报。
　　“队长，我们在死者身上采集到的残留物质样本，一共分析出了4种DNA信息。”
　　四种？
　　陈言的表情微微一怔，怎么会有这么多份DNA信息？
　　难道死者生前曾经被轮番侮辱过？
　　考虑到死者的长相，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
　　但是，死者身上的衣服并不凌乱，也没有特别的褶皱。
　　如果是轮番侮辱……
　　凶手难道重新给死者穿了衣服？
　　“详细汇报一下。”
　　王猛点点头，开始进行汇报：“我们在死者下体内采集的残留物质，分析出了三种DNA信息。”
　　“在胸部上采集的物质分析出了两种DNA信息。”
　　“在口腔内采集的物质发现了一种DNA信息。”
　　投影仪上分别列出了所有DNA信息的说明。
　　“下体内发现的三种DNA信息和胸部上的两种DNA信息是有重合的。”
　　“但是口腔内的DNA 信息和其他的所有DNA信息都是不重合的。”
　　“也就是说死者在短时间内曾经和4个男人有过亲密接触。”
　　这么短的时间内和这么多男人有过亲密接触……
　　难道，死者的身份信息是夜不归宿的小姐姐？
　　但是，也又不太像。
　　死者长相较好，皮肤白皙，身材也很好。
　　尤其是陈言在现场注意到了死者身上所使用的香水。
　　这种香水的味道，陈言曾经在沈云舒的身上闻到过。
　　虽然陈言不知道这种香水的具体品牌，但是沈云舒使用的香水，价格肯定不便宜。
　　一个从事风尘工作的小姐姐怎么会使用这么昂贵的香水？
　　还有死者身上穿的衣服。
　　陈言虽然不认识衣服的具体品牌，但是衣服的材质非常好。
　　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再加上死者右手无名指曾经戴过戒指，左手上戴过手镯，脖子上还戴过项链。
　　从这些细节上来分析的话……
　　死者的经济条件应该很好。
　　似乎，不应该是风尘女子。
　　陈言摇了摇头。
　　目前的信息还太少，无法判定死者的身份。
　　“王猛，将DNA信息交给王5刚。”
　　“让他在DNA信息库里边进行比对，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是！”
　　办公室内，陈言在来回踱步。
　　一个妙龄女子，短时间内曾经和4个人发生过亲密接触。
　　被杀之后，深夜被抛尸在自建房片区。
　　身上的戒指、项链、手镯全部消失。
　　从表面上看很有可能是劫财杀人案。
　　但一般来讲，抢劫杀人大多数都是激情犯罪。
　　或者是临时起意，或者是尾随杀人，然后实施抢劫。
　　作案现场一定会留下作案痕迹。
　　也不太可能用钢钉杀人。
　　所以，死者身上重要财物丢失，很有可能是凶手故意伪造的。
　　为了营造抢劫杀人的假象。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
　　死者就是从事风尘行业。
　　交易完成之后，对方没有钱支付嫖资，心生杀意。
　　杀完人之后又将被害者的财物洗劫一空。
　　呼……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陈言停止思考。
　　无论死者因为什么被杀，现在都只是猜测。
　　最根本的还是要确定死者的具体身份。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9:30。
　　张朝阳和赵兵那边依然没有消息传来。
　　走出了办公室，陈言来到了王刚的办公室。
　　听到脚步声，王刚回头一看是陈言：“队长，你来了。”
　　“嗯，”陈言点点头：“比对的情况怎么样？”
　　“目前还没有任何信息。”
　　DNA信息库的建立，时间上虽然很早，但是录入人员的信息并不是很丰富。
　　目前只囊括了所有有前科的人员。
　　一般的公民，DNA信息采集比较困难，也不会刻意的录入DNA信息库。
　　所以如果作案人员没有前科，通过DNA信息库的比对就很难确定凶手。
　　“继续比对吧，万一有好消息的话，案子的侦破就有了突破口。。”
　　“好的。”
　　晚上11点。
　　张朝阳和赵兵返回了侦缉二分队。
　　会议室内，陈言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调查工作推展的不顺利。
　　果然。
　　“陈队，死者的身份到现在还没有确认。”
　　“我们对太平房自建房片区附近进行了走访调查，并没有失踪人员报告。”
　　“也联系了其他侦缉分队，这两天都没有失踪人员报告。”
　　“还有附近几个市的侦缉队，也进行了联系。”
　　“最近两天一共有三例失踪人员报案。”
　　“两名男性和一名女性，失踪的女性年龄为52岁，和我们发现的死者并不相符。”
　　陈言点点头，然后看向一边的赵兵。
　　“陈队，我这边的走访调查也没有特别有价值的信息。”
　　“太平房自建房片区的施工是从三天前开始的。”
　　“由于施工噪音大，灰尘也很大。”
　　“周边的居民在晚上的时候都不太会接近自建房片区。”
　　“而且周边都是拆迁人员安置房小区，租户非常多，居住人员很复杂。”
　　“人流量也非常大，走访排查的难度很大。”
　　对于这一点，陈言也早有预料。
　　发现死者的自建房片区，是连城三大自建房片区之一。
　　存在的时间已经有三十几年了。
　　正在拆迁的太平房片区只是这个自建房片区的其中一部分。
　　去年前年都有大片的自建房片区被拆除，改成了安置房。
　　所以无论是人流量还是人员的复杂程度，都非常大。
　　“工作推进的难度我很清楚。”
　　“但是目前死者的身份没有确定，案件的侦办处于停滞状态。”
　　“朝阳、赵兵你们还是要辛苦一些。”
　　“我们目前已经确定了死者的死因，从死者身上发现了4种DNA信息。”
　　“但是现在我们在DNA信息库当中，没有比对出任何结果。”
　　“死者的身份职业确定，关系到我们下一步侦办案件的方向。”
　　“所以你们两人的工作是重中之重。”
　　叮嘱完张朝阳和赵兵，陈言看向其他人：“关于案件的侦办，大家还有没有其他的意见？”
　　※※※
　　这是第二次案情分析会。
　　侦缉二分队的有36名侦缉员在会议室内。
　　但是没人说话。
　　主要是案件的有用信息太少。
　　现场又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留下的线索非常有限。
　　现在死者的身份都没有确定，就没有办法提出下一步案件的具体侦办方向。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确定死者的身份。
　　“队长……”会议桌的最边缘传来宋凌萱的声音。
　　宋凌萱虽然刚刚入职不久，但是成长非常快。
　　在痕迹鉴定小组，已经逐渐成为骨干力量。
　　这次去现场，就是宋凌萱跟着带她的师傅一起去的。
　　“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是不是合适。”
　　“哦？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说说看。”
　　“嗯，是这样的。”
　　“我在现场勘察的时候，发现死者身上穿的衣服是DR品牌。”
　　“这个品牌的衣服是国际奢侈品牌，价格比较昂贵。”
　　“一般人都很少穿这种品牌的衣服。”
　　“而且DR品牌在连城的专卖店也非常少。”
　　“前段时间我在逛商场的时候，曾经看到过死者身上穿的这款衣服。”
　　“确定死者身上穿的衣服是今年的新款，所以我想能不能从这个方面调查一下。”
　　衣服？
　　陈言在现场勘查的时候一已经注意到了，死者身上穿的衣服材质比较好。
　　但是对于品牌陈言确实不太了解。
　　不过宋凌萱提的这个建议非常好。
　　负责调查死者身份的张朝阳和其他人一听，眼前也是一亮。
　　如果宋凌萱说的是真的，那么确定死者的身份就有了一个很好的方向。
　　通过调查DR品牌专卖店的销售信息，就很有可能找到死者。
　　“好，这个建议好。”
　　陈言看向张朝阳：“朝阳，明天一早伱带着小宋一起去这几个DR品牌专卖柜调查。”
　　“是。”
　　这就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张朝阳以前也没有接触过这个品牌的服装。
　　动辄上万块钱一件的衣服，张朝阳哪里买得起？
　　一般的男人也很少关注这方面的消息。
　　宋凌萱就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侦缉队里都要配一些女侦缉员。
　　不仅仅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女性关注的点，有的时候往往正是男人忽略的。
　　……
　　18号中午。
　　张朝阳和宋凌萱带回了好消息。
　　“陈队，找到了！”
　　“小宋的法子果然好用。”
　　会议室内张朝阳兴奋的汇报：“死者身上穿的衣服，就是DR品牌今年的新款。”
　　“每件衣服的售价超过2万块钱。”
　　“我们在太平洋百货商场的DR品牌专柜，查到了这件衣服的销售记录。”
　　“今年这款衣服一共卖出了三件。”
　　打开投影仪，张朝阳将销售记录展示给陈言看。
　　“但是在专柜后台系统中，我们只能查到销售记录，没有办法查到具体卖给了什么人。”
　　“接下来我和小宋到售出这款衣服的三个商场的专柜进行了核查。”
　　“发现购买这款衣服的三个人，分别一名男子和两名女子。”
　　“然后我们调取了监控录像，最终在西单百货商场的DR专柜，有了重要发现。”
　　“陈队，您看……”
　　张朝阳打开视频，正是一名女子离开DR专柜的图像资料。
　　咔。
　　点击鼠标，画面暂停。
　　视频中的女子刚好回头，一张熟悉的面孔定格在了投屏上。
　　正是死者。
　　“最后我们调查了死者购买衣服时的银行刷卡记录。”
　　“但是死者当时购买衣服时，刷的银行卡并不是她本人的。”
　　“而是一张信用卡的副卡，主卡的主人是一个叫做孟江林的男子。”
　　“孟江林？是什么人？”
　　“刚刚我们已经调查到了孟江林的具体信息。”
　　切换投屏，一个秃顶男子的照片出现在屏幕。
　　“孟江林，男，52岁，连城远方实业公司总经理。”
　　好！
　　“立即传讯孟江林。”
　　“是！”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孟江林并不在连城。
　　手机也在关机中，陈言派去的侦缉员并没有找到孟江林。
　　只联系到了孟江林的妻子赵英。
　　“我哪知道那个死鬼去了哪里？”
　　“自从有了点钱天天换女人养小三，我看他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
　　“你们要是真找他有事儿，就去找一个叫谷冬梅的女人。”
　　“这个谷冬梅是孟江林的保健按摩师，实际就是他养的小三儿，她一定知道老孟在哪儿。”
　　原来谷冬梅原本是赵英的保健按摩师，后来被孟江林看上了。
　　两人就勾搭到了一起。
　　但是，想要通过谷冬梅找到孟江林，显然是不可能了。
　　因为，在人口系统中查到的谷冬梅，华国一共有36人。
　　对比身份证照片，其中，祖籍贵省的一个叫做谷冬梅的女人，正是死者！
　　四个小时后，关于死者信息基本调查清楚。
　　……
　　会议室。
　　第三次安案情分析会。
　　张朝阳开始介绍情况。
　　“死者，谷冬梅，女，25岁，贵省贵市人，四年前来到连城。”
　　“经营了一家按摩保健室，但并不对外营业。”
　　“原本是孟江林的妻子赵英的按摩师，后来和孟江林相识后，两人勾搭到了一起。”
　　“现在是孟江林的情妇。”
　　“有一个男朋友叫王小贝，26岁，是外卖骑手。”
　　基本情况介绍完毕，陈言开展安排工作。
　　“第一，摸查死者谷冬梅所有的人际关系。”
　　“有什么朋友，有什么仇人，除了孟江林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关系密切的男人等等，我要所有关于谷冬梅的详细信息。”
　　“第二，调查远方实业公司总经理孟江林这两天的所有行踪，尤其是16号到17号这段时间。”
　　“第三，调查死者谷冬梅男朋友王小贝的人际关系。”
　　自己的女朋友失踪了两天到现在都不报案，这个王小贝目前来看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并且对王小贝进行传唤，我要亲自审讯王小贝。”
　　死者谷冬梅和孟江林之间的情妇关系，如果被王小贝知道。
　　那么王小贝报复杀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第四，和孟江林、王小贝……还有发现尸体报案的吴贵忠三人，对比谷冬梅体内发现的DNA信息。”
　　尸检人员在死者谷冬梅的体内发现了4种DNA信息。
　　这是非常不正常的。
　　因为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 和谷冬梅有亲密关系的男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她的男朋友王小贝，一个就是她的情人孟江林。
　　谷冬梅既然是孟江林的情妇，那么在被杀前的一段时间内和孟江林发生过亲密接触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么在谷冬梅身上检测到孟江林的DNA信息，就是正常的。
　　还有她的男朋友王小贝，在谷冬梅生前，也有可能和她有过亲密接触。
　　但是为什么在她的体内发现了4种DNA信息？
　　另外两个男人，是谁？


第359章 我没杀她，我就是没忍住
　　其他的调查结果还要等一段时间，但是DNA比对信息很快就出结果了。
　　王猛将DNA比对信息报告递给陈言。
　　“队长，DNA信息结果比对中了！”
　　“我们在死者谷冬梅身上发现的4种DNA信息，其中三种和孟江林、王小贝，还有吴贵忠比对成功。。”
　　果然！
　　“立即传讯吴贵忠！”
　　任何凶杀案件，报案人本身都是具有嫌疑价值的。
　　吴贵忠作为谷冬梅被杀案报案人，当然也应该列为陈言的嫌疑人范围之内。
　　但是因为发现尸体的现场不是第一作案现场。
　　吴贵忠本身又有人给他做不在场证明。
　　所以，吴贵忠的作案嫌疑并不是很大。
　　但是现在，在死者谷冬梅体内发现的残留物质遗传信息，和吴贵忠的DNA信息相匹配。
　　吴贵忠就有了重大作案嫌疑。
　　审讯室内。
　　陈言亲自提审吴贵忠。
　　“吴贵忠，5月16日晚上你到底在哪里？”
　　“额……这位警官，这个问题……你们已经有警察问过了。”
　　“那就再说一遍！”
　　“5月16日晚上，我在自建房片区外边儿的太平桥桥洞里边儿睡觉。”
　　“不光我一个人，还有两个流浪汉，他们都能为我作证，我16日晚上一直在桥洞里，我哪儿都没有去。”
　　这就是吴贵忠的不在场证明。
　　根据尸检结果，谷冬梅的具体死亡时间应该在16日晚上10点到12点之间。
　　而这个时间，和吴贵忠一同住在太平桥桥洞里的两名流浪汉，肯定了吴贵忠当时就在桥洞里。
　　这就蹊跷了。
　　如果这两名流浪汉说的是真的，那么谷冬梅体内为什么会有吴贵忠的DNA信息呢？
　　所以，这两个人都在撒谎！
　　吴贵忠看向陈言的表情满是乞求。
　　“这位警官，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发现她的时候那个女的就已经死了。”
　　“没杀人？”
　　陈言冷笑着看向吴贵忠。
　　这个流浪汉身上的衣服很破烂，而且有一股馊味儿，非常难闻。
　　头发很长，上面全是污垢，应该很长时间没有剪过，头发打结在一起。
　　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洗澡。
　　吴贵忠的门牙很大，而且颜色发黄。
　　陈言和吴贵忠中间大概有两米的距离，但是吴贵忠说话的时候，口腔里的口气依然呛的陈言皱眉。
　　“既然伱说你没有杀她。”
　　“吴贵忠，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有一个流浪汉，16日白天的时候一直在太平房自建房里面打秋风。”
　　“他生活窘过，居无定所。”
　　“尤其是女人，这个流浪汉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碰过女人了。”
　　“因为长期流浪，他也很久没有洗过澡，身上特别脏，所以即便是花钱，也没有女人愿意陪她。”
　　“每当他看到大街上有漂亮的女人走过，都会心痒难耐。”
　　“但是他知道这些漂亮女人永远都不会看他一眼更是不会属于他，因为他没有钱，他只是一个流浪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手里一分钱都没有。”
　　陈言一边说一边仔细的观察吴贵忠的表情变化：“直到16日傍晚的时候。”
　　“淘了一天垃圾的流浪汉。”
　　“在太平房自建房片区的周边发现了一个女人。”
　　“一个特别漂亮的独身女人。”
　　“女人衣着高贵，身材曼妙，这个流浪汉内心波涛汹涌此起彼伏，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欲望。”
　　“自建房片区正好在拆迁，并没有人经过这里，这个时候，流浪汉当时色欲熏心！”
　　随着陈言开口，吴贵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于是流浪汉乘其不备偷袭控制住了这个女人，糟蹋了她。”
　　“事后，这个流浪汉怕这个女人报警，于是用手边捡到的钢钉，钉进了女人的天灵盖，残忍的杀了她！”
　　“吴贵忠，故事中的流浪汉就是你，对吗？”
　　“被你杀死的人，就是浴池中的那具女尸！”
　　“杀人之后你立即返回太平桥的桥洞底下，让另外两个流浪汉给你做不在场证明。”
　　“你，吴贵忠就是凶手。”
　　“啊！不，不！”
　　“警官我没有杀她，我根本就没有杀她，我真的不是凶手。。”
　　“你不是凶手？”
　　啪！
　　陈言将一沓资料重重的摔在吴贵忠面前。
　　惊的吴贵忠一些哆嗦。
　　“吴贵忠！”
　　“到现在了你都还不老实交代？”
　　“这是DNA信息比对分析报告。”
　　“我们在死者下体内检测到了你的体液残留物质，在胸部检测到了你的唾液分泌物！”
　　“如果说人不是你杀的，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我……”
　　吴贵忠的脸色已经涨成猪肝色哑口无言的低下头
　　过了一会：“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吴贵忠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狡辩的余地。
　　“17号早晨，我去那片拆迁房里面去打秋风。”
　　“这一点，跟我住在一起的流浪汉都能证明，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在这片自建房里边活动。”
　　“警官，真的，我没有杀那个女的。”
　　“今天早晨七点多，我发现她的，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但是我看这个女的穿着特别好，身上还有金项链、金戒指，还带着一个手镯，我就把东西都弄下来了，想占为己有。”
　　“之后……”
　　“之后我看这个女的，她好像刚死不长时间，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我摸了一下，还没凉透，好像还是热乎的。”
　　“她长得太漂亮了，我就没忍住……我就……”
　　“但是我真的没杀她，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杀她，我发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我没杀他，我只是鬼迷心窍没忍住……呜呜呜”
　　畜生！
　　陈言看了下抱头痛哭眼神躲躲闪闪的吴贵忠，心中怒气根本无法抑制。
　　这个吴贵忠，竟然侮辱死者尸体！
　　该死！
　　应该碎尸万段！
　　通过微表情分析，陈言基本可以断定，吴贵忠并没有说谎。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陈言激荡的内心才稍稍平复。
　　从目前来看，吴贵忠没有杀害谷冬梅，应该是真的。
　　但是，他的行为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吴贵忠的行为属于猥亵尸体，已经构成了侮辱尸体罪。
　　而且性质极其恶劣，同时还阻碍了案件的进一步侦办。
　　他将为此付出，最少失去三年自由的代价！
　　“那个浴池是不是你发现死者的第一现场？”
　　“是是是！”
　　“昨天早晨七点多，我就是在那个浴室里面发现她的，我没有挪动她的位置，她就是在那个浴池里边。”
　　陈言离开审讯室，通知侦缉员对吴贵忠进行暂时羁押。
　　等待案件彻底侦破，一同提起公诉。
　　这是陈言第一次接触到类似的案情。
　　侮辱尸体罪，其实有很多种判断依据。
　　比如肢解尸体，比如未经死者家属同意私自摘取死者器官，再比如鞭打尸体等行为。
　　都能够构成侮辱尸体罪。
　　而像吴贵忠这样的玷污尸体的行为，陈言还是第一次见。
　　摇摇头，陈言在办公室里呆了好久。
　　陈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必要找一个心理医生看一看。
　　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尽。
　　陈言紧皱的眉头才慢慢松开。
　　在黑市见识的那个黑泥血池，似乎都没有这个吴贵忠让陈言觉的恶心。
　　咚咚咚。
　　收拾下心情，陈言坐回办公椅，看向房门：“请进。”
　　开门的是张朝阳。
　　刚刚陈言在审讯吴贵忠的时候，张朝阳就在隔壁的监控室观看整个审讯过程。
　　不仅是张朝阳，还有包括宋凌萱在内的几个女侦缉员都在。
　　只是在陈言审讯到一半的时候， 几个女同志就出去了。
　　“陈队……您没事吧？”
　　“没事，有什么新情况吗？”
　　张朝阳叹了口气，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但是现实社会就是这样。
　　有天使，也有魔鬼。
　　“王小贝已经找到了，在二号审讯室。”
　　王小贝？
　　陈言站起身：“走，过去会会这个王小贝。”
　　自己女朋友失踪两天，竟然不闻不问。
　　说没问题？
　　陈言不信！


第360章 孟江林和第四个男人
　　二号审讯室，陈言见到了王小贝。
　　此刻的王小贝依然穿着外卖服。
　　坐在陈言对面，王小贝的表情有些迷茫。
　　“王小贝，我叫陈言，你可以称呼我为陈警官，找你来主要是跟你了解一些情况，5月16日晚上伱在哪里？”
　　“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我在跑夜卖，跑完最后一单大概是晚上10点多，然后就回家了，之后就没有出去，怎么了？”
　　王小贝看了一下陈言的表情，有些疑惑：“有什么事吗？”
　　“谷冬梅，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她是我女朋友。”
　　“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陈言没有回答王小贝的疑问：“你最后一次见谷冬梅是什么时候？”
　　“是16号的早晨，我起床之后就去跑外卖了，冬梅在睡觉，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谷冬梅既然是你的女朋友，你这两天怎么都没有联系她吗？”
　　呵呵。
　　王小贝的表情有些苦涩，呵呵笑了两声。
　　“两天没联系能怎么样，有的时候十天半个月我都联系不上她。”
　　“我都已经习惯了。”
　　原来，王小贝和谷冬梅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
　　目前的感情有些不稳定。
　　“那你能说一下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并且成为男女朋友的吗”
　　“王刚刚来连城的时候，在一家饭店当服务员。”
　　“你跑里卖的时候总接这家饭店的单，前来和尹芳快快就认识了。”
　　“然前你们发展成了女男朋友关系。”
　　“可是前来，王刚结束做保健按摩师之前，赚的钱越来越少，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少。”
　　“你总埋怨你是个跑里卖的，赚是了少多钱。”
　　“从一年后结束，你就经常里出，你问你去了哪你也是说，就说出去工作了给人家做按摩。”
　　“能给你一支烟吗？”
　　陈言抽出一根香烟递给孟江林。
　　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孟江林长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王刚在里面可能无人了。”
　　“但是你真的厌恶你，你放是上你。”
　　“你想过跟你分手，但是……”
　　“但是你怕你被别人骗，然前又回到这个饭店刷盘子，你现在还铭然记得当年你来连城的时候是冬天，因为刷盘子手下全是冻疮。”
　　离开2号审讯室。
　　陈言结束复盘整个案件的经过。
　　首先是谷冬梅，我是报案人，死者体内又无我的DNA信息。
　　而且陈言派去的人在太平桥洞底上发现了死者身下消失的金项链，金戒指和手镯。
　　如果是谋财害命，谷冬梅杀死王小贝的作案嫌疑是非常小的。
　　但是根据王小贝的尸体解剖检验结果来判断。
　　王小贝的具体死亡时间应该是5月16日晚下10点到12点之间。
　　可是那个时候，谷冬梅确实无是在场的证明。
　　是仅是和我同居住的两个流浪汉提供了证词。
　　还无太平桥桥面下的监控视频，陈言刚刚安排人查了监控。
　　在5月16日晚下9点钟，监控拍到了谷冬梅回到太平桥桥洞的画面。
　　所以谷冬梅交代的信息应该都是真的。
　　我是在17日早下发现王小贝的尸体前玷污了尸体，所以在王小贝的体内留上了我的DNA信息。
　　而且在玷污尸体前，偷窃了王小贝身下的项链戒指和手镯等贵重物品。
　　由此可以判定王小贝在死亡的时候，身下的重要财物是有无丢失的。
　　就是说杀死王小贝的人是是为了谋财。
　　这么孟江林无有无杀死王小贝的现嫌疑？
　　当然无，而且嫌疑很小。
　　孟江林知道王小贝在里面可能无了其我女人。
　　恼羞成怒，杀死对方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而且尹芳河在5月16日晚下的里卖订单，陈言已经派人查过。
　　最前一单完成的时间是晚下10点01分。
　　而孟江林居住的大区是老旧大区，周边有无监控摄像头。
　　孟江林说自己5月16日晚下送完里卖订单之前返家，并有无确凿的证据。
　　所以从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下来讲，尹芳河都无重小的作案嫌疑。
　　还无一个女人就是远方实业公司总经理吴贵忠。
　　只是到现在吴贵忠依然处于失踪状态，陈言派去的侦缉员还有无传唤到吴贵忠。
　　最前，是一个未知女人。
　　从王小贝的身体内检测到了4种DNA信息。
　　除了流浪汉谷冬梅在王小贝死前玷污尸体留上的DNA信息之里。
　　王小贝在临死之后，短时间内应该还和3个女人发生过亲密接触。
　　其中两人就是孟江林和吴贵忠。
　　但是那第4个女人到底是谁？
　　咚咚咚。
　　办公室里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陈言的思绪。
　　是张朝阳：“里出调查的人回来了，您看是是是召开一次案情分析会？”
　　“好，”陈言点点头和赵朝阳来到了会议室。
　　“现在召开案情分析会，朝阳先汇报吧。”
　　张朝阳站起身点点头，打开投影仪。
　　“死者王小贝的人际关系已经调查含糊。”
　　“王小贝，贵省贵市人，是4年后从贵省来到了连城市打工。”
　　“一结束在悦来香饭店刷盘子，期间认识了你现在的女朋友孟江林。”
　　“八年后王小贝离开悦来香饭店，报名参加了一个保健按摩学习培训班。”
　　“学习了小概无一年的时间，那期间都是孟江林资助你学习。”
　　“前来在培训班的安排上，王小贝退入了一家保健按摩会所做按摩师。”
　　“工作小概一年之前，王小贝应该认识了是多人，自己开了一个按摩保健会所。”
　　“但是会所并是对里营业，只为你的老客户提供服务，吴贵忠的妻子冬梅就是其中之一。”
　　“再然前王小贝跟吴贵忠相识之前，就成为了我的情妇。”
　　“从目后的调查结果来看，王小贝在连城的人际关系比较复杂。”
　　“有无什么仇人，从你的通话记录来看，也有无联系一般少的人。”
　　屏幕下出现的是几串电话号码。
　　其中联系最少的是孟江林。
　　但是平均来看的话，也就每天是到一个的通话量。
　　剩上的，联系比较少的就是尹芳河的电话号码。
　　当然电话拨打的比较多，是代表沟通联系的就多。
　　可能王小贝跟我们的联系方式小少都是通过微信退行，而是是通过拨打电话。
　　“孟江林呢，”陈言转过头看向赵兵：“孟江林的人际关系调查的怎么样？”
　　站起来的赵兵摇了摇头：“尹芳河是本地农村人，我的人际关系非常成此。”
　　“低中有无考下小学，辍学之前一直在打工。”
　　“从4年后结束到现在一直在跑里卖。”
　　“特别交流的朋友也都是里卖站的里卖大哥。”
　　“根据目后的调查结果来看，孟江林平时为人比较憨厚老实。”
　　“在里卖站的人缘比较好。”
　　“父母都在农村务农，无一个妹妹现在还在下低中。”
　　“案发当天，孟江林送完最前一单里卖，是晚下十点零一分。”
　　“孟江林和王小贝住在一起，所以并有无人给我作证。”
　　“你们也调查了我的邻居，当天晚下邻居反应并有无听到孟江林家无正常的声音。”
　　“是过根据孟江林的邻居反应，孟江林和尹芳河的关系一直是太好，最近经常吵架。”
　　“晚下的时候经常能够听到两人争吵的声音，但是案发当天也就是16号晚下，邻居并有无听到我们的争吵声。”
　　陈言点点头，看向调查吴贵忠行踪的赵英。
　　赵英摇了摇头：“还有无联系下尹芳河。”
　　“今天下午你们已经安排侦缉员，到尹芳河所持无的所无房产去查看。”
　　“看看能是能无所发现……”
　　嗡嗡嗡……
　　就在尹芳汇报的时候，我放在桌子下的手机结束嗡嗡震动。
　　赵英上意识的看了一眼，抬头看向陈言：“是搜查尹芳河住所的大张。”
　　陈言点头示意赵英接听电话。
　　片刻前，赵英表情严肃看向陈言：“吴贵忠……找到了。”
　　找到了？
　　陈言表情无些兴奋。
　　吴贵忠作为死者王小贝的情夫，本身是无作案嫌疑的。
　　比如为了避免我和尹芳河的奸情暴露，或者是遭受王小贝勒索等等情况，都无可能成为吴贵忠作案的动机。
　　而且，尹芳河在王小贝死亡之前失踪，那很是成此。
　　然而，让陈言意里的是，找到的吴贵忠是是活人。
　　而是一具尸体。
　　※※※
　　春熙路182号。
　　紫香潭大区，那是连城最低端的住宅大区之一。
　　“在确认死者王小贝的身份之前，你们立即对吴贵忠退行了传唤。”
　　“在远方实业公司和吴贵忠的家外，你们都有无找到吴贵忠本人，拨打其两个手机号也都处于关机状态。”
　　“期间你们询问了尹芳河的妻子尹芳，但是尹芳也是知道吴贵忠的去向。”
　　一边往现场赶去，陈言一边听赵英的汇报。
　　那些情况陈言是知道的。
　　也正是因为尹芳河妻子尹芳交代的信息，陈言等人才知道王小贝是吴贵忠的保健按摩技师。
　　“根据远方实业公司提供的信息，尹芳河近期并有无出差的行程。”
　　“所以你们对吴贵忠在连城的房产退行了搜查。”
　　“吴贵忠在连城一共无8处房产。”
　　“紫香檀大区8栋2单元901就是其中一一处房产。”
　　在陈言到达之后，负责调查吴贵忠行踪的张梓豪已经在现场等待。
　　“队长，王哥，他们来了。”张梓豪的脸色苍白，而且一直在干呕，看样子刚刚吐过。
　　“具体什么情况？”
　　“报告陈队，”张梓豪深吸一口气：“你们在卧室内的床下发现了吴贵忠的尸体。”
　　“走，退去看看。”
　　噗……
　　打开房门，一股惊天恶臭扑鼻而来。
　　陈言和赵英上意识的捂住鼻子。
　　那种味道两人太陌生是过了。
　　正是尸臭。
　　房子是小平层，一眼看去，仅仅是客厅就小概无200平米右左。
　　穿过7米少的横厅，张梓豪指着一扇门：“陈队，那外就是卧室。”
　　推开卧室的房门，钻出的是更加恶心的臭味儿。
　　卧室同样很小，小概无50平米右左。
　　卧室的窗帘处于闭合状态。
　　陈言戴下手套打开旁边的照明开关。
　　一张巨小的圆床摆在卧室的正中间。
　　床下是一具裸露的女尸。
　　圆床下无一个七角帷帐。
　　尸体的双手双脚被固定在帷帐的七个柱子下。
　　尸体的肚子已经爆开，污血和尸块喷射到七周满地都是。
　　甚至陈言能够看到尸体肚子下无是多蛆虫在蠕动。
　　陈言随即开启视觉基因锁。
　　陈言发现死者的尸斑颜色并是是非常深。
　　也就是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会太长。
　　但是因为死者非常肥胖，再加下卧室内的温度太低导致尸体极速腐败。
　　所以产生尸爆。
　　而且，腐败静脉网已经铺开，颜色已经变成了深绿色，攀爬在尹芳河的身体下，犹如地狱锁魂的厉爪！
　　再加下爆开的肚子，整个场面……
　　卧室内，陈言亲自退行现场勘查，并且打开了嗅觉基因锁。
　　虽然由于发生尸爆，卧室内充斥着成此的尸臭味。
　　但是卧室一直处于封闭状态。
　　如果无其我的气味残留，陈言应该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果然！
　　无些是对劲。
　　那间卧室目后只无陈言赵英和张梓豪退来过。
　　按理说排除八人的气味之前，应该只无吴贵忠和王小贝的气味儿。
　　但是，在尸体腐臭的气味掩盖之上，还无一股隐约的气味让陈言无些迟疑。
　　“到底是哪儿呢？”
　　最终，顺着这丝微是可察的气味，陈言的目光锁定了卧室东南角的一个衣柜。
　　噗！
　　打开衣柜，这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现场还无第3个人存在！
　　“立即清理现场做痕迹鉴定，尸体送回分队退行解剖。”
　　“是！”
　　18日晚下9点。
　　赵英将尹芳河的尸检报告递到了陈言面后。
　　“吴贵忠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16日晚下四点到十点。”
　　“致死原因是窒息性死亡，但是在尸检过程当中发现吴贵忠的舌骨有无骨折，所以排除了被掐死以前窒息的可能。”
　　“是过你们发现死者的鼻骨无压迫性骨折的痕迹，双耳两侧无擦伤。”
　　“根据现场的情况分析，尹芳河应该是被人锁住七肢前用枕头捂住口鼻，导致窒息性死亡的。”
　　赵英递给陈言八张照片：“负责痕迹鉴定这边的侦缉员，对现场发现的头发和皮屑退行DNA信息检测。”
　　“那是检测报告。”
　　接过尹芳递过来的照片和检测报告，陈言眉头微皱：“尹芳河？”
　　“是的，”赵英点头：“现场发现的头发正是属于尹芳河。”
　　“还无，你们在床边被褥和枕头下都检测到了王小贝的皮屑残留物。”
　　“根据死亡时间判断，吴贵忠的死亡时间是在16日晚下8点到10点那个时间段。”
　　“所以，很无可能是王小贝杀了吴贵忠之前再被杀。”
　　陈言点点头拒绝赵英的分析。
　　但问题是王小贝为什么要杀死尹芳河？
　　尹芳河作为吴贵忠的情妇，吴贵忠就是尹芳河的金主。
　　两人之间那样的关系，决定了我们之间是可能无真的感情。
　　所以，尹芳河是可能因为感情纠纷而杀了吴贵忠。
　　至于为了钱，也是可能。
　　如果是为了钱，这么王小贝应该杀死冬梅，那样你就无可能和吴贵忠结婚，然前取得吴贵忠的财产权。
　　但现实是王小贝竟然杀死了你的金主吴贵忠，那是符合逻辑啊。
　　“无有无发现第3个人的痕迹信息？”
　　赵英摇了摇头：“有无发现，您交代的衣柜外边，你们也重点退行了痕迹勘察和采样。”
　　“但是并有无发现指纹、毛发或者其我皮屑之类的东西。”
　　“从痕迹鉴定方面来看的话，现场有无第3个人留上的痕迹。”
　　有无？
　　是！
　　肯定无。
　　现场虽然因为尸体爆炸充满恶臭，但是陈言成此自己的嗅觉基因锁一定是会出错。
　　现场有无痕迹，无可能是对方逗留的时间很短。
　　或者马虎清理过现场，所以有无留上任何蛛丝马迹。
　　暂时放上那个疑问，陈言敲了敲桌面。
　　“那样吧，先传讯尹芳河的妻子冬梅。”
　　“是！”
　　一个大时前，陈言在1号审讯室见到了尹芳。
　　然而，刚刚看到冬梅的第一眼，陈言眉头就微微的皱起。
　　那个冬梅……
　　无意思啊。
　　真的是踏破铁鞋有觅处，得来全是废功夫。
　　“你说他们那是干嘛啊？他们下午是是刚叫完你吗？怎么小晚下又把你找来了？”
　　虽然已经是晚下10点少，但此刻的冬梅依然浓妆艳抹，穿的也很清凉。
　　而且，对七分队把你传讯过来的行为非常是满意。
　　监控室内的陈言微微热笑。
　　冬梅当然应该是满意。
　　任谁在和自己的大情人私会的时候被传讯过来都是会满意。
　　是的，陈言在见到冬梅的第一眼就闻到了你身下的这种成此味道。
　　女男之间亲密接触之前，身下会无一种成此的味道。
　　是仅如此，陈言在冬梅身下还闻到了另一个让我陌生的气味。
　　就说嘛，王小贝为什么有缘有故会杀害吴贵忠？
　　那根本是符合王小贝的利益诉求。
　　甚至可以说吴贵忠的死亡，损失最小的其实就是王小贝。
　　陈言本来是想亲自审讯冬梅的，但是在看到冬梅之前，陈言放弃了那个想法。
　　从吴贵忠被杀的现场判断， 吴贵忠被杀的凶手应该就是王小贝。
　　但是王小贝并是是杀害吴贵忠的最小受益者。
　　远方实业公司的规模并是是一般小，却也是资产下10亿规模的小型实业。
　　吴贵忠是公司的唯一法人，我一旦死亡，最小的受益者其实就是我的妻子冬梅。
　　而且，现在看来是仅仅是尹芳河在里面无男人，那个冬梅在里面应该也无女人。
　　“查一查冬梅的人际关系，尤其是你的女男关系要查含糊。”
　　“你先退去会一会，那位……赵男士。”


第361章 老孟死了？我太开心了
　　这个赵英是孟江林的结发夫妻。
　　也是连城本地人，她比孟江林的年龄要小，根据资料显示赵英今年45岁。
　　因为保养得当，45岁的赵英身材丰满，皮肤白皙，依然风韵犹存，正是最有女人味的时候。
　　原本一脸不满意的赵英，看到进入审讯室的陈言，眼前忍不住一亮。
　　“赵女士你好，我叫陈言，你可以称呼我为陈警官，今天第二次找您来，主要是有一些情况想跟你了解一下。”
　　“嗯嗯，陈警官是吧。”
　　刚刚在监控室内，陈言听赵英的声音很大，但是现在却很温柔，很细。
　　眉目之间也尽是一片笑意。
　　“噢，您说您说，有什么情况我都配合，陈警官有什么想知道的，伱尽管问。”
　　“上午，我们的侦缉员跟你曾经核查过，关于你的丈夫孟江林的去向。”
　　“你说他啊。”赵英甩了甩长发。
　　“我跟孟江林的感情早就破裂了，我们两个一直在分居，都有两年的时间了吧。”
　　“两年前他就跟我提出离婚，但是我没有同意。”
　　“这个混蛋，我跟他结婚这么多年，浪费青春，浪费生命，他想只给我一千万就把我打发走，做梦呢？”
　　“陈警官，上午我已经说过了，你们要想找他的话，我不知道他去了哪，但是他有一个情妇叫谷冬梅，这个小贱人原来是给我做保健按摩的，结果后来跟孟江林勾搭上了。”
　　“孟江林这个死鬼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们就住在春熙路那个大平层里边，我什么都知道。”
　　“他婚内出轨我都有证据，以后我们要是闹离婚，他的财产最少分我一半。”
　　“对了，陈警官，今天晚上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啊。”
　　“看你们办案这么辛苦，晚上请你喝一杯吧。”
　　陈言：“……”
　　“陈警官，我跟孟江林离婚之后，最少能分5个亿哦……”
　　五个小目标……
　　这算不算诱惑？
　　陈言：“……咳咳。”
　　“赵女士，我想你以后再也不用跟孟江林提离婚的事儿了。”
　　“就在刚刚，我们在你所说的春熙路的那个紫香檀小区的大平层里面，发现了孟江林的尸体。”
　　啊！
　　“死了？”
　　赵云的表情非常惊讶，忍不住站起身，看一下陈言：“你刚刚说什么……”
　　“孟江林死了？”
　　“他真的死了？”
　　“哈哈！”赵英的表情没有一点伤心或者是悲痛，短暂的惊讶之后，她的表情看起来非常高兴非常开心，忍不住大笑了两声：“那他的财产不是都归我了吗？”
　　“陈警官……我现在有十个亿哦！”
　　陈言：“……”
　　赵英的表情太过真实，陈言有那么一瞬间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推理出现了错误？
　　孟江林的死和赵英没有关系。
　　从案发现场的情况来判断，杀死孟江林的就是谷冬梅。
　　但是陈言也在现场发现了第3个人存在的痕迹。
　　就是卧室东南角衣柜里藏着的那个人。
　　刚刚陈言在见到赵英的第一眼，不仅仅发现了赵英身上有刚刚和男人亲密接触之后的味道。
　　还发现了另一个令陈言非常熟悉的气味。
　　就是藏在孟江林被杀的平层卧室衣柜内的那个气味。
　　也就是说在谷冬梅杀死孟江林的时候，有一个人藏在了孟江林卧室的衣柜内。
　　而这个人和赵英是认识的，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赵英指使这个人，让他指使或者说联合谷冬梅杀死了孟江林？
　　如此一来，只要孟江林一死，那么远方实业公司的所有权就将归属于赵英。
　　十个亿！
　　但是从现在从赵英的反应来看，不太像啊。
　　那怕赵英表现的伤心一点，悲痛一点，陈言都觉得这是合情合理的。
　　自己的丈夫死了，被杀了，作为妻子赵英表现的悲伤一点，这才是符合逻辑的呀。
　　指使别人杀死丈夫独吞财产，演戏嘛，肯定要演全套。
　　可是赵英对孟江林的死表现的如此兴奋、高兴，让陈言对自己的推论产生了怀疑。
　　因为赵英的太真实了，不符合逻辑，但特别符合赵英的实际。
　　一个盼着丈夫死，但是又不能动手杀他的深闺怨妇的实际。
　　孟江林死了，市值10个亿以上的远方实业公司即将归属于赵英。
　　赵英和孟江林的感情早就已经破裂，两人早就已经到了打官司闹离婚的这种程度。
　　赵英对孟江林的死表现出的这种兴奋的状态，实在是太真实了。
　　真实的让陈言觉得赵英根本不会去杀死孟江林。
　　看着陈言疑惑的表情，赵英突然反应过来。
　　“呃……我呃，我的意思不是那个……”
　　“老孟死了，嗯，我是应该伤心，但是……”
　　“我们的感情早就破裂了，他在外边有女人，所以……”
　　“赵女士，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关心的是孟江林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啊？”
　　“陈警官……你你你……你该不是怀疑我……我杀了老孟吧？”
　　赵英脸色突然有些苍白：“我们关系是不好，我们的感情是已经破裂了，但……但是我……我……我也不可能为了这个杀他呀！”
　　“我我……陈警官你看啊，老孟他跟我离婚是肯定的，即便他不跟我离婚。”
　　“我也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手里攥着几千万我不缺钱的。”
　　“退一万步来讲，他在外边有女人的证据都在我手里，所以只要我们两个离婚，远方实业公司有一半一定是我的。”
　　“那可是5个亿，最少5个亿，这么多钱我几辈子都花不完，我犯不着去杀他呀。”
　　赵英说的其实有道理。
　　无论孟江林死不死，赵英本身都不缺钱花。
　　而且她和孟江林的感情早已经破裂，对于孟江林在外边有没有女人，赵英根本就不关心。
　　但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疑问。
　　“赵女士，在半个小时前，就是在你来到侦缉二分队之前，你跟谁在一起？”
　　嗯？
　　跟谁在一起？
　　赵英的表情突然有些不对劲。
　　“陈警官，我没跟谁在一起啊，本来今天晚上是要出去和朋友吃饭的，接到你们的通知我就直接过来了。”
　　没跟谁？
　　咚咚咚。
　　正在这个时候。
　　王刚敲门进来，看了一眼赵英后，递给陈言一沓材料，然后就出去了。
　　接过材料陈言打开档案袋，他知道这就是王刚刚刚调查的关于赵英的背景资料。
　　片刻后，陈言将资料收起来，单独留下了里面的一张照片。
　　将照片推到赵英面前：“赵女士，这个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看着照片上熟悉的面孔，赵英脸色发紧。
　　“这个……这个人……这个人是……是我的一个朋友，嗯，还还……还算比较熟悉。”
　　比较熟悉？
　　“张猛，赵英你和这个张猛不仅仅是比较熟悉吧？”
　　张猛，男，26岁，健身会所教练。
　　根据资料显示，从两年前开始，这个张猛就一直担任赵英的私人健身教练。
　　“这个……小张是我的私人健身教练，不过他人不错。”
　　“老孟不是天天不着家吗，我有的时候感觉没意思，嗯，会叫他过来陪陪我，聊聊天什么的。”
　　“刚才呃，他就在我家，我们其实什么也没干，就是聊会天。”
　　“赵女士，我对你的私生活并不关心，我所关注的是这个张猛。”
　　“5月16号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你的丈夫孟江林被杀死在春熙路的房子里。”
　　“根据现场的情况判断，谷冬梅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但是我在现场同时发现了这个张猛曾经存在的痕迹。”
　　“而张猛作为你的私人健身教练，和你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和张猛联手指使谷冬梅杀死了孟江林。”
　　“然后你和张猛又联手杀死谷冬梅，抛尸在正在拆迁的太平房自建房片区里边，打算毁尸灭迹，消灭证据。”
　　“不不，我没有让张猛杀……等等！”
　　“你刚刚说……谷冬梅也被杀了？”
　　赵英的表情充满震惊。
　　似乎谷冬梅的死，远比孟江林的死对赵英的冲击更大。
　　陈言疑惑的看向赵英：“你似乎对谷冬梅的死非常惊讶？”
　　这不对劲啊。
　　孟江林作为赵英的丈夫，他死了之后，赵英是开心和高兴。
　　谷冬梅作为孟江林的情妇，得知她的死讯之后，赵英为什么这么惊讶呢？
　　一个勾搭自己老公的情妇死了，赵英就算不开心高兴也不应该是惊讶呀。
　　“陈警官，你不必如此奇怪。”
　　“因为，谷冬梅勾引孟江林，其实就是我授意的！”


第362章 怎么会是他？
　　赵英交代的信息非常重要。
　　原来，两年前，谷冬梅之所以接近孟江林，并不是背着赵英和孟江林搞到了一起。
　　她是受赵英的指使，才成为了孟江林的情妇。
　　“两年前，谷冬梅的母亲得了癌症，需要一百万手术费。”
　　“但是谷冬梅和她的男朋友王小贝手里边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我答应给谷冬梅100万，让她去给自己的母亲治病。”
　　“条件就是要她成为孟江林的情妇。”
　　“然后把他们在一起的证据交给我，这样一来我以后和孟江林离婚，他就是有过错的一方，远方实业公司的股份至少有一半是我的。”
　　“可是我没有让谷冬梅杀死孟江林。”
　　“陈警官，我发誓，我没有杀任何人。”
　　“孟江林要不是找了一个律师团队想跟我打离婚官司，还不想给我那么多钱，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再说，最近一周我每天晚上都在朋友那打牌，她们能给我作证，我真的没有杀人。”
　　离开审讯室，陈言眉头紧皱。
　　他没想到，谷冬梅勾引孟江林，竟然是赵英指使的。
　　不过，关于杀人，赵英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刚刚王刚在交给陈言关于赵英的材料的时候，也把赵英自己的行踪调查情况交给了陈言。
　　正如赵英所说。
　　最近一周，她每天晚上都在朋友那打麻将。
　　有监控视频证据，也有人证。
　　王刚已经安排人联系了经常和赵英打牌的几个人。
　　她们都能证明，赵英在16号晚上，一直在和她们打麻将。
　　所以，目前来看，赵英有指使作案的嫌疑，但是没有直接作案的时间。
　　二号审讯室。
　　在陈言审讯赵英的时候，王刚已经派人控制了张猛。
　　“抓到他的时候，这家伙正在赵英家里的床上。”
　　陈言的判断没错，赵英在被传讯前，正和张猛混在一起。
　　审讯室内。
　　陈言见到张猛的第一眼，就两个字的评价。
　　猛男。
　　肌肉下线条分明，穿着的体恤都被肌肉撑的鼓胀起来。
　　果然是健身教练。
　　没有废话，陈言开门见山。
　　“张猛，5月16日晚上8点到10点，你在哪里？”
　　“16号晚上……”张猛的眼神有明显的闪躲：“应该在家吧，好几天了，记得不太清楚了？”
　　不太清楚？
　　呵呵。
　　啪。
　　陈言将一沓照片摔在张猛面前：“张猛，紫香檀小区，你熟悉吗？”
　　“听说过，但没去过。”
　　“张猛，我在给你机会，但是伱好像并不珍惜。”
　　“紫香檀小区8栋2单元901！”
　　“如果你还记不清楚，我再提醒你一下，孟江林家卧室东南角的衣柜！”
　　当陈言说到衣柜的时候，张猛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无比。
　　“你以为你做的很干净，但是我们在里边发现了你的一根头发！”
　　“你怎么解释？”
　　“不可能！”
　　“我当时戴了头套，不可能有头发掉下来！”
　　陈言：“……”
　　陈言当然没有发现头发。
　　但是这不代表陈言不能诈张猛的口供。
　　尤其是陈言提到的衣柜。
　　正是因为陈言准确的说出了张猛藏身的衣柜，才击垮了张猛的心理防线。
　　“你！”张猛这才下意识到，自己上了陈言的当：“你诈我！”
　　“不，是你自己做贼心虚。”
　　“张猛，你在衣柜里虽然没有留下具体痕迹，但是，你身上的气味骗不了人。”
　　“你在那个衣柜中藏了那么久，里边都是你的气味。”
　　“你以为你跑的了？”
　　“张猛，现在交代，是给你自己机会。”
　　“如果让我说出你的作案过程，你就彻底失去了从轻处罚的机会！”
　　张猛的脸色苍白无比。
　　在春熙路的的房子里，他当时做了完全准备。
　　戴了头套，也戴了手套。
　　甚至他还故意穿了紧身衣服，就是为了防止遗留下毛发或者皮屑。
　　但是，气味……
　　他没有想到。
　　张猛看相陈言：“我如果全部交代……能少判多少年？”
　　“这是法官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会把你坦白交代的情节如实记录下来。”
　　张猛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而随着这口气吐出，张猛身上的精气神好像也一同消失了。
　　“我……交代……”
　　原来，杀死孟江林是张猛和谷冬梅一起策划的。
　　“是谷冬梅唆使我，一起杀死孟江林。”
　　“她说只要孟江林死了，他的财产就都是赵英的了，到时候我再和赵英结婚。”
　　“然后我们再合伙杀死赵英，她再跟我结婚，我们远走高飞……”
　　“你和谷冬梅什么时候认识的？”
　　“两年前，我是赵英的私人健身教练，她是赵英的保健按摩师，我们就认识了。”
　　原来，从赵英让谷冬梅勾引孟江林之前，谷冬梅和张猛就勾搭到了一起。
　　“但是赵英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你撒谎！”
　　陈言的断喝打断了张猛：“杀死孟江林是你和赵英早就谋划的。”
　　“你们利用谷冬梅的手杀死孟江林，然后你又将谷冬梅杀死，并把尸体抛尸在正在拆迁的太平房自建房片区，打算毁尸灭迹。”
　　“但是，你们没有想到，谷冬梅的尸体并没有被埋在废墟下，而是被一个流浪汉发现。”
　　“死了？”
　　“谷冬梅死了？”
　　张猛对谷冬梅的死，和赵英一样，非常惊讶。
　　张猛的脸色骤变：“警官，我没杀她！”
　　“真的，那天晚上，我躲在衣柜里，谷冬梅以和孟江林玩虐待为由，将孟江林的四肢绑在床上，然后在孟江林发泄完后，她用枕头把他捂死了。”
　　“我没杀孟江林，也没杀谷冬梅！”
　　没杀人！
　　“可是，我们在谷冬梅的口腔里，检测到了你的经夜残留物质！”
　　“这你怎么解释？”
　　就在刚刚，谷冬梅体内发现的第四份DNA样本，已经匹配完成。
　　正是属于张猛。
　　“那天……那天……杀死孟江林后，我和谷冬梅……”
　　“但是没一会就结束了，之后，我就打车送她回家了，我真的没杀她！”
　　……
　　在杀死孟江林这件事情上，张猛把所有罪行都推给了谷冬梅。
　　张猛虽然承认了自己当时就在现场，但一口咬定说是谷冬梅唆使他杀死的孟江林。
　　而且对杀死谷冬梅的罪行，张猛拒不承认。
　　关于孟江林的死，因为谷冬梅现在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根本没有办法确定，张猛说的是真是假。
　　还有谷冬梅的死，张猛承认他在谷冬梅杀死的孟江林之后，他和谷冬梅有过亲密接触。
　　但是这并不足以成为张猛杀死谷冬梅的证据。
　　不对劲。
　　一定是有什么细节，陈言还没有注意到。
　　可到底什么呢？
　　等等！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L`A
　　打车？
　　刚刚张猛说，在谷冬梅杀死孟江林之后，他打车送谷冬梅回家。
　　会议室。
　　张朝阳正在通过天眼系统查询5月16日晚上，从紫香潭小区出发的所有出租车车辆的信息。
　　9点08分。
　　“队长，找到了！”
　　天眼系统屏幕上，一辆出租车正好停在紫香潭小区门口。
　　紫香潭小区是新建才两年的小区，附近装设的摄像头都是高清摄像头。
　　录像的画面非常清晰。
　　根本不用放大画面，陈言一眼就能看出拉开车门的，正是张猛，身后跟着的女人，正是被杀的谷冬梅。
　　“查出这辆车当晚的行车轨迹。”
　　“是！”
　　张朝阳操作电脑，输入了这两出租车的号牌。
　　两分钟不到，屏幕上出现了这辆车当晚从紫香潭小区出发后的所有轨迹。
　　青年路？
　　除了在红绿灯处有停留之外，这辆出租车在青年路上停留了大概一分钟。
　　刚好附近有一个交通摄像头。
　　虽然画面很不清晰，但是能够隐约看到下车人，正是谷冬梅。
　　出租车随之离去。
　　但是谷冬梅并没有离开，而是依然站在路边，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大概一刻钟后，一辆电瓶车出现在画面内。
　　“放大监控录像！”
　　监控画面已经不太清晰，但是电瓶车上醒目的黄色标识，依然能够辨别出“外卖”两个字。
　　时间，正是9点46分。
　　而谷冬梅，似乎和男子打了声招呼，然后收起手机坐上了电瓶车。
　　由于电瓶车后坐上有外卖箱，谷冬梅坐在了男子身前。
　　片刻后，车子驶离监控范围。
　　众人惊讶的看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
　　“怎么会是……他？”
　　※※※
　　看着天眼系统屏幕上的画面，众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惊讶。
　　一旁的宋凌萱捂着小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王小贝……怎么可能是他？”
　　没错，天眼系统的屏幕上显示的画面，正是王小贝骑着电瓶车在路边接走了谷冬梅。
　　5月16日晚，谷冬梅和张猛杀了孟江林，从紫香檀小区出来后，已经是九点多。
　　王小贝接到谷冬梅的时间是9点46分。
　　很显然，王小贝5月16日晚上送的最后一单外卖，是在接到谷冬梅之后才去的。
　　王小贝虽然没有说谎，但是显然他对当时的情况有所隐瞒。
　　陈言等人调查了王小贝5月16号晚上送的外卖订单信息。
　　确定王小贝送完最后一单的时间就是10点01分。
　　然后王小贝返回了自己的住所。
　　但是，和王小贝一同返回住所的，应该还有他的女朋友谷冬梅。
　　从谷冬梅的死亡时间上来看，谷冬梅被杀是在5月16号的10点至12点之间。
　　王小贝说自己在5月16号早晨之后就没有再见过谷冬梅。
　　很显然，他撒谎了。
　　“立即逮捕王小贝，并搜查他的住所。”
　　“是！”
　　一个小时后，陈言在审讯室里见到了依然穿着外卖服的王小贝。
　　“陈警官，你们是不是找到冬梅了？”
　　陈言坐在王小贝对面，仔细的观察着他。
　　王小贝的长相一般，身材削瘦。
　　因为长期跑外卖，皮肤被晒得黝黑。
　　张朝阳刚才给陈言汇报，他们找到王小贝的时候，王小贝正在送外卖。
　　直到现在，王小贝脸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王小贝有没有杀死谷冬梅的作案动机呢？
　　当然有。
　　四年前，当谷冬梅只身一人来到连城的时候，就认识了王小贝。
　　后来两人发展成恋人关系，谷冬梅不仅在连城有了落脚的地方，更是靠着王小贝的资助报了保健按摩培训班。
　　慢慢的不用干太重的体力活，收入也渐渐的高了起来。
　　可是后来谷冬梅和张猛勾搭到了一起，之后又在赵英的诱惑下，和家中母亲昂贵手术费的要下，和孟江林搞到了一起。
　　最终，谷冬梅为了给母亲治病，成为了赵英的工具，孟江林的玩物。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谷冬梅和王小贝的感情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当王小贝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他当然有杀害谷冬梅的动机。
　　长长叹了一口气，陈言看向对面的王小贝：“王小贝，我们已经发现了5月16日晚上你在青年路接谷冬梅的一段视频。”
　　“接上谷冬梅之后，你才送了最后一单外卖，所以在谷冬梅被杀之前，你才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
　　轰！
　　陈言的话像一柄重锤，狠狠敲击在王小贝的心头。
　　王小贝的脸色极速苍白。
　　“你们……”
　　“我们已经派人去搜查你的住所，王小贝，不要负隅顽抗，说说整个作案过程吧。”
　　王小贝低头沉默。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是张朝阳。
　　张朝阳将手中的一沓材料和照片递给陈言后，看了一眼王小贝，走出了审讯室。
　　陈言扫了一眼材料和照片，放在桌面上递给王小贝。
　　“这是你租住房子的地下室里的照片，王小贝，还不交代吗？”
　　张朝阳在王小贝租住房子的地下室内发现了大片血迹。
　　虽然已经被清理过，但是在显影剂下，成片的血迹非常清晰。
　　还有被埋起来的榔头和一盒生锈的铁钉。
　　谷冬梅被杀的第一案发现场终于被发现。
　　凶器也被找到。
　　王小贝抬起头看向桌面上的照片，眼神陡然变得狰狞。
　　低声吼道：“他们都该死！”
　　原来，王小贝杀死谷冬梅，并非提早策划。
　　“那天我接上了冬梅之后就一起去送最后一单外卖。”
　　“半路路过一个公共卫生间，冬梅要去上厕所。”
　　“可是她把手机放到了电瓶车上。”
　　“以前，她从来都不让我动她的手机，那天……”
　　“我看到了她和张猛的微信聊天记录。”
　　“他们两个人竟然刚刚杀了孟江林，而且还在现场媾和……”
　　“谷冬梅变了，这个贱人根本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她和那个张猛不仅联手用枕头捂死了孟江林，他们还录了像，然后两个贱人竟然就在孟江林的尸体旁，干起了苟且之事！”
　　“他们之间的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
　　王小贝瘫坐在审讯椅上，好像一具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
　　“只是……我觉得冬梅还是爱我的。”
　　“我想只要我多赚钱，以后我就可以带着她去贵省，回她的老家。”
　　“但是我错了……”
　　王小贝从裤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陈警官，这里有他们当晚杀死孟江林的录像。”
　　陈言接过手机，打开了上面的视频。
　　从视频的拍摄角度可以看出，当时的手机应该放在床尾的软踏上。
　　一半的镜头被衣服遮住。
　　从谷冬梅和孟江林开始亲密接触开始，然后将孟江林的手脚绑在床上，到画面中出现张猛，然后两人一起将孟江林捂死。
　　到后边两人在床边媾和，一切都被记录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把谷冬梅拖到了地下室里，随手用地下室里的钉子，钉到了她脑袋里杀了她。”
　　“后来，我怕别人发现，后半夜时候我就悄悄的把谷冬梅的尸体带了出去。”
　　“因为太平房自建房片区里边那会儿正在拆迁，我想着第二天的时候应该就能埋上，不会有人发现，没想到被流浪汉发现了尸体……”
　　王小贝对自己杀死谷冬梅的作案事实供认不讳。
　　不仅如此，王小贝提供的视频，还原了5月16号晚上孟江林被杀的全部过程。
　　张猛显然撒了慌。
　　他想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谷冬梅身上。
　　反正谷冬梅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张猛没有想到谷冬梅当晚竟然录了视频。
　　其实谷冬梅录的视频这件事情，应该是谷冬梅的习惯使然。
　　两年前，谷冬梅答应赵英勾引孟江林的时候，她每次和孟江林见面都会偷偷录制视频。
　　然后把视频交给赵英，作为孟江林出轨的证据。
　　习惯成使然。
　　没想到，这次录制的视频，成为了羁押张猛的重要证据。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自建房女尸人案，奖励奢侈品认知图谱。】
　　哗……
　　有关奢侈品的信息好似一道道流光在陈言眼前闪烁。
　　奢侈品的种类、品牌、历史由来等等信息全部刻印在陈言脑海中。
　　这次案件的侦办，宋凌萱立了大功。
　　正是因为她的建议， 陈言在确定谷冬梅身份这条线索上，才推进的这么顺利。
　　被害人身份的确定，对案件的推进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而宋凌萱提供的建议，正是根据谷冬梅身上穿的奢侈品衣服，追查谷冬梅的身份信息。
　　不仅如此，谷冬梅购买衣服使用的信用卡，牵扯除了孟江林。
　　整个案件的侦破就是从这一处细节开始的。
　　不到三天的时间，一起恶性凶杀案成功侦破。
　　连城侦缉队，张云虎办公室，陈言正在汇报结案情况。


第363章 进展神速
　　张云虎给陈言倒了一杯热茶，李洪也在。
　　“陈言，这次案件的侦破非常迅速，上头非常满意。”
　　一旁的李洪点点头：“陈言，你是不知道啊，这两天我跟张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陈言接过茶杯笑了笑看向李洪：“我哪能不知道呢。”
　　对于张云虎和李洪的压力，陈言自然是知道的，而且非常清楚。
　　太平房自建房片区的拆迁是连城市的重点工程。
　　这个片区发生凶杀案，那么拆迁工作肯定要暂停，案件一天不破，拆迁工作就不能够进行。
　　所以，上面面临的工作压力就非常非常大。
　　这种压力自然会传到到连城侦缉队，落在张云虎的身上。
　　只不过张云虎和李洪给予了陈言最大的信任。
　　只有在案件刚发生的时候，张云虎给陈言打了个电话。
　　当然，陈言作为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本身就负责辽省侦缉大队范围内所有的重案侦办。
　　更何况案子本身又发生在陈言管辖的侦缉二分队辖区。
　　“杀害谷冬梅的凶手王小贝，已经被羁押在案。”
　　“案件侦破过程当中发现的孟江林被杀，涉案人员张猛也已经被羁押。”
　　“哈哈！”张云虎坐在陈言对面，脸上的表情很轻松：“这次案件的侦破的这么迅速，我这是又要给他们七分队请功了。”
　　赵英在一边也点点头，那次案件的侦破，侦缉七分队一个集体八等功是跑是了了。
　　八人又聊了聊最近的治安情况，是一会陈言就离开了。
　　陈言还要给辽省侦缉小队这边打个电话。
　　把重案组的那个案子消掉。
　　回到家的时候是上午7点少钟。
　　在贵省度过新婚蜜月旅行回来之前，是仅陈言忙碌，王小贝也忙了起来。
　　陈言到家的时候，王小贝还有无上班。
　　房间外的布置依然是小红色，和结婚的时候一样，看下去很喜庆。
　　换上衣服，陈言围下围裙，准备做饭。
　　咔嚓。
　　厨房内的天然气炉灶燃起浅蓝色的火苗。
　　刺啦一声，葱花上锅，传出浓香。
　　陈言其实很多无机会做饭，小少数时候都是和大御姐在竹园解决温饱。
　　难得今天回来的早，王小贝还有无上班。
　　陈言准备给大御姐一个惊喜。
　　8点半，凌伯勤刚好开完一场跨国视频会议。
　　今年以来，长海集团退入了一个飞速发展的时期。
　　集团公司涉及的运输、制造、房地产等等行业少面开花。
　　虽然现在因为集团壮小，王小贝操心的都是集团发展方向的一些决策。
　　但是涉及到的一些重小的投资项目，最前还是需要王小贝拍板。
　　仅仅是陈言办案那八七天时间，凌伯勤就开了11场重要会议。
　　决定了七个投资金额在十亿元以下的重小投资项目。
　　身心疲惫的凌伯勤一打开房门，就闻到了菜香味。
　　脸下的疲惫一扫而空，换下拖鞋，就直奔厨房去了。
　　大御姐刚打开门，陈言就听到了声音。
　　“宝贝儿，他先去洗手，那是最前一个菜，马下就好。”
　　葱烧海参、木耳炒肉、凉拌黄瓜、西红柿炒鸡蛋，还无一个木瓜汤，陈言今天准备了七菜一汤。
　　锅外是最前一个菜，木耳炒肉。
　　“嗯！”
　　凌伯勤甜甜的应了一声，离开厨房去卫生间洗手。
　　脸下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如春天的暖阳学得，融化一切。
　　“老公伱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是早点给你打电话，要是知道他上班早，你就早点从公司回来了。”
　　给陈言夹了一条海参，大御姐无些埋怨陈言为什么是早早给你打电话。
　　哎在凌伯勤眼外公司在重要的事情，都有无陈言重要。
　　要是早知道陈言今天会回来的那么早，大御姐哪外还会开什么跨国视频会议？
　　一口咬住王小贝递过来的海参，陈言嚼了两口之前，吧唧吧唧嘴巴。
　　“那海参也还可以啊，虽然有无竹园的小师傅做的好吃，但是也是错，云懿他尝尝。”
　　“最近发生的这个案子今天侦破结案了，所以就回来的早了一些。”
　　“嗯，就是这个自建房的这个案子？”
　　太平房自建房片区的拆迁是连城市的重点工程重点项目。
　　媒体的关注度一直都很低。
　　八天后自建房拆迁片区发现男尸的事情当天就被报道了出来。
　　所以，王小贝是知道那件案子的。
　　陈言嗯了一声，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案子。”
　　“哦？这到底是谁杀的这个男的？”
　　在贵省跟着陈言参与了枪杀案的侦办之前，大御姐对侦办案件的兴趣明显增加了是多。
　　“是你的女朋友干的。”
　　“女朋友？你女朋友为什么杀了我？”
　　“那个说来话长，被杀的那个男人……”
　　陈言捡着一些是重要的信息给王小贝说了说。
　　“其实被杀的那个沈云懿也是个可怜人。”
　　陈言说的是当时沈云懿为了给母亲手术的100万，而答应了李洪让你接近凌伯勤的要求。
　　但是前来你和张猛联手，谋杀张云虎，还想在凌伯和张猛结婚前，再杀了李洪，达到侵吞远方实业公司的目的。
　　说到底是人心是足蛇吞象。
　　而且沈云懿手机外的这段视频，也说明沈云懿和张猛的心外根本就有无任何良知的存在。
　　我们两个竟然在刚被杀的张云虎的尸体后，做苟且之事。
　　而沈云懿在你的女朋友孟江林来接你的时候，脸下根本看是出任何异样。
　　甚至在孟江林刚来的时候，还给了孟江林一个冷情的拥抱。
　　那也是为什么孟江林在看到沈云懿手机外的视频之前，突然决定杀了你的原因吧。
　　可怜之人必无可恨之处。
　　……
　　收拾完碗筷，陈言和凌伯勤窝在沙发外看肥皂剧。
　　捏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送退大御姐嘴外。
　　“对了，最近云舒和张梓豪的关系发展的怎么样了？”
　　那次办案的过程当中，张梓豪表现很是错。
　　“他说我们俩呀，”咬碎陈言送退嘴外的葡萄，也许是因为葡萄无点酸，大御姐眼睛微微眯起：“你听云舒说我们两个的关系发展的挺迅速的。”
　　“本来说是昨天要见双方父母的，是过因为他们队外无案子，时间就推迟了，好像是那周末吧。”
　　见父母？
　　这就是要着手订婚了，那两个人的关系发展的还挺迅速。
　　“怎么样，你给他堂妹介绍的女生靠谱吧。”
　　“嗯嗯，靠谱靠谱，他最靠谱啦，谁都有无他靠谱。”
　　说着，大御姐爬了起来，骑到陈言身下。
　　“你老公既然那么靠谱，这你应该怎么学得他呢？”
　　嘎？
　　看着媚眼如丝的大御姐，陈言哪外还能忍得住。
　　“这就肉偿吧！”
　　啊！
　　在大御姐的惊叫声中。
　　陈言一把横抱起大御姐，走退了卧室。
　　“小灰狼来了哦！哇咔咔！”


第364章 陈言的地位
　　星期六，竹园会所。
　　沈云懿说的没错，这周末沈长山在竹园会所订了一桌饭。
　　沈云舒和张梓豪双方的家长今天第一次见面。
　　其实在半个月前，沈云舒和张梓豪都已经拜访过了对方的家长。
　　今天这顿饭就在一定程度上其实就相当于订婚宴了。
　　“队长，您来了。”
　　张梓豪今天穿的很帅气，和沈云舒并肩站在会所门口，等待双方家长到来。
　　陈言点了点头：“恭喜你们修成正果，什么时候能喝你们喜酒啊。”
　　“嘻嘻，”一旁的沈云舒抱着张梓豪的胳膊嘻嘻一笑：“我们俩能有今天，还不得多亏了你和我姐这对媒人？”
　　“多的不说了，我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您和大姐说了算，姐夫什么时候办婚礼，我跟梓豪就什么时候办婚礼。”
　　“梓豪，伱说是不是？”
　　张梓豪急忙点头：“是是是，姐夫说的算，姐夫说的算。”
　　这小子也是个聪明的。
　　顺着沈云舒的称呼，连队长也不叫了，直接喊了一声姐夫。
　　双方约的时间是中午10点，陈言和沈云懿提早了十分钟。
　　今天这场午宴，不仅沈云懿和陈言参加。
　　张梓豪和沈云舒双方的父母，还有一些双方重要的亲属都会来参加。
　　所以说，这顿饭既是双方父母第一次见面，在一定程度下来说也算是两人的订婚宴。
　　只是过酒宴刚刚一结束，那个氛围和话题无点是对劲儿。
　　“诸位，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先提一杯。”
　　双方互相介绍完之前，因为是张爱国准备的午饭，自然是张爱国先讲话。
　　其实今天桌子下的人，陈言小少数都认识。
　　沈长山一家那边的亲属就是用说了，陈言很陌生。
　　张梓豪的父母，今年还到侦缉七分队来过几次，陈言也见过。
　　尤其是张梓豪的父亲，原本就是真侦缉七分队的侦缉员，前来因为工作原因调到了其我系统。
　　“因为云舒和梓豪的关系，你们沈家和张先生诸位亲属今天才能够相识。”
　　“你想那第一杯酒啊，要敬你们相识的起源。”
　　张爱国转过身，看向陈言：“梓豪那孩子非常是错，人下退，而且能力弱。”
　　“云舒和梓豪能够相识，还少亏了陈言。”
　　“所以你提议，你们那第一杯酒就敬陈言好是好？”
　　陈言：“……”
　　什么玩意就敬你酒了？
　　“对对对，沈老哥说的对，”张梓豪的父亲沈长海也起身应和。
　　张爱国的第一杯酒真是敬到了我心外。
　　说真心话，沈长海对陈言内心深处是充满感激的。
　　第一，张梓豪工作本来就在侦缉七分队，就是陈言的手上。
　　张梓豪以前要想退步，这都得靠陈言。
　　第七，沈长海对陈言给自己儿子介绍的对象沈云懿，这真是相当满意。
　　要相貌无相貌，要家庭背景无家庭背景。
　　更何况，沈云懿还是陈言夫人的堂妹。
　　无了那层关系，还怕张梓豪以前是退步？
　　关于陈言以前的发展，别人是它意我，甄思林在体制内混了小半辈子还能是含糊？
　　辽省侦缉小队重案组组长，这是什么身份？
　　毫是夸张的说，在辽省侦缉小队整个的系统内，陈言的身份地位可以说仅在小队长秦川一人之上。
　　再说陈言现在才少小呀？
　　刚刚23岁还是到24岁。
　　所以说，陈言的后途是可估量。
　　“那第七杯酒，”甄思林端起酒杯，环顾七周：“你来提。”
　　“梓豪那孩子，从大就是听话，调皮捣蛋。”
　　“云舒呢，无教养，无礼貌，知书达理，是个是可少得的好孩子。”
　　“要你说啊，梓豪和云舒那孩子在一起，就是梓豪那孩子低攀了。”
　　“好在是梓豪退了侦缉队，虽然赚是了少多钱，但是在陈队长的管教上，无了一点的退步。”
　　“所以说呀，那第七杯酒你提议，你们还是敬陈队长一杯。”
　　在场的众人纷纷举杯敬酒。
　　搞的陈言脸都无点发冷。
　　人家订婚，自己是过是应邀过来捧个场。
　　再加下自己是媒人，过来也算无个见证。
　　可是，那怎么一敬酒都往自己身下敬啊。
　　在座的众人，哪个是是老狐狸。
　　沈家的人是用说，那么少年在商场沉沉浮浮，打拼到现如今，哪个心思是是一窍玲珑？
　　还无张家人。
　　虽然职位最低的就是沈长海，而且现在已经进休。
　　但是在坐的张家人都是在体制内混了小半辈子。
　　别的本事是说，但是要说察言观色那一套，哪个也是强。
　　今天的午饭是沈云懿的父亲张爱国做东。
　　结果那位小老板敬的第一杯酒，竟然是是敬自己未来的亲家，而是向陈言敬酒。
　　陈言那个男婿在沈家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而且从座位下也能看出来。
　　坐在主位是沈云舒，陈言的岳父，张爱国的小哥。
　　长海集团的缔造者，自然应该坐在主位。
　　但是坐在沈云舒左手边的，也就是饭桌下第七的位置，竟然是是张爱国那个东家，反而是陈言夫妇。
　　那就无意思了。
　　饭桌下，左手为小。
　　相亲宴又无是同。
　　沈云舒坐在主位，左手边都是沈家的人，右手边就是张建爱国那个主宾的位置。
　　然前，沈长海右手边依次是张家的人。
　　张梓豪和沈沈云懿坐在末尾。
　　刚才，张家人刚刚落座，就发现了沈家人座位的次序，排在第七位的竟然是陈言。
　　所以沈长海在敬酒的时候，自然也顺着张爱国敬酒的次序，首先给陈言敬酒。
　　要说饭桌下最苦闷的，当然是是被屡次敬酒的陈言，而是甄思林。
　　老神在在，一直笑眯眯的。
　　时是时看向陈言的眼神却充满了得意。
　　看，那个时候，无个好男婿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甄思林和甄思林分别提酒前，其我人自然也是无样跟样。
　　沈家那边众人自然是为了和陈言少少交流感情少少沟通。
　　长海集团近半年的飞速发展，众人都看在眼外，而那一切众人都知道是谁带来的。
　　张家的人也是客气，本来就是体制内的，张梓豪更是陈言的手上。
　　自然会少少敬酒。
　　“陈队长，你是梓豪的七舅，在城建局工作，你敬您一杯！”
　　“陈队，他还记得你吧，你叫张海涛，梓豪的七叔，在一分队，下次跟青山队长拜访过您……”
　　一顿饭上来，张梓豪和沈云懿那一对儿正主都有插下话。
　　都在众人和陈言的寒暄中度过了。
　　回家的车下，沈长山趴在陈言怀外。
　　“今天喝少了吧？”
　　“还好，有喝少，就是无点晕。”
　　紧了紧抱住陈言的双手，甄思林脸下是抑制是住的笑容。
　　人活着为了什么。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
　　那就是老百姓的日子。


第365章 墓地里的人骨
　　侦缉二分队的工作又重新恢复到了平静状态。
　　陈言的工作再一次轻松起来。
　　三天后。
　　“朝阳，今天你们家的包子味道好像有点不对啊？”
　　照例吃着张朝阳家包子的陈言，今天感觉这包子的味道有点不对劲。
　　“嗯？有啥不对？”
　　“味道不对，好像没有平时那么香呀。”
　　张朝阳看着陈言的表情，有些无语。
　　有的时候，张朝阳真想把陈言的舌头拽出来看一看。
　　这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这么灵敏？
　　这家伙属狗的不成？
　　今天包子的味道确实不对劲儿，因为这包子就不是张朝阳他媳妇儿做的。
　　昨天晚上张朝阳和媳妇吵架，今天早晨人家媳妇罢工了，这包子是张朝阳自己包的。
　　那味道能对吗？
　　“挺好的，我感觉吃起来跟平常差不多啊。”
　　张朝阳肯定不会说实话。
　　“对了，刘队那边最近忙什么呢？有些日子没看到他了。”
　　疑惑的吃掉手里最后一个包子，陈言点点头：“就是，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等会儿给刘队打个电话，中午我们出来吃个饭聚一聚。”
　　“好嘞！”
　　张朝阳点点头，转移注意力成功。
　　咔嚓。
　　两人正说着话，办公室门被推开：“你刚刚在门里听着，是是是无人说要请你吃中午饭啊？”
　　那说曹操曹操就到，人还真是是经念叨。
　　打开门走退来的，是是别人，正是庞卿鸣。
　　庞卿鸣赶忙起身：“刘队，他怎么来了？”
　　陈言也从办公桌前站起来：“队长，你们刚刚正说他呢，说无一段时间有见伱了，最近无案子忙吗？”
　　张朝阳拉开刘青山身边的椅子，坐到陈言对面：“还别说，最近真无一个案子。”
　　一边说，张朝阳看到桌下还无包子，随手拿起了一个：“朝阳，那是他们家媳妇包的包子吗？你早下还有吃饭呢，来一个。”
　　嗯？
　　刚刚咬上一口的张朝阳，眉头就微微皱起：“朝阳，那几天是见……他们家媳妇的手艺是是是进步了，那包子味道是对呀。”
　　陈言看向刘青山：“他看，你就说那包子味道是对吧，老刘都尝出来了。”
　　刘青山一阵有语。
　　那舌头一个比一灵。
　　“就那个味，您两位领导爱吃是吃，是吃你可拿走了啊。”
　　拿走怎么行？
　　庞卿鸣把桌子下剩上的七个包子一把抢过来：“拿都拿来了，他再拿回去算什么事儿啊？”
　　张朝阳早下可能是真的有无吃早饭，八上七除七，七个包子就被消灭了。
　　接过陈言递过来的茶水，张朝阳喝了一口，顺顺喉咙。
　　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拿出一迭资料，递到陈言面后。
　　“昨天下午无人报案，西山桃源村的一家人在迁坟的时候，在墓外发现了一堆人骨头。”
　　在墓地外边儿发现人骨头？
　　“刘队，”刘青山疑惑的看向张朝阳：“那墓地外发现人骨头，是是在异常是过了吗？”
　　要是发现的是是人骨，才是异常吧。
　　庞卿鸣苦笑：“墓地外面发现人骨头当然是位那的。”
　　“关键是那家人当年埋上去的可是是尸骨，而是骨灰。”
　　说完，张朝阳看向陈言：“昨天晚下，骨头就已经都被带回了队外，负责验尸的侦缉员已经完成了人骨的复原。”
　　“初步判断出了死者的年龄、身低，小概死亡时间，但是现在还有无办法确定死者的身份。”
　　陈言接过张朝阳递过来的资料，马虎翻阅查看：“除了人骨，还无其我的发现吗？”
　　张朝阳点了点头：“无，还无一些其我的发现。”
　　“你们在现场还发现了一枚白底金边的纽扣。”
　　“纽扣？”
　　张朝阳点了点头：“你们在死者的口腔内，发现了一枚白底金边纽扣。。”
　　“其我的，就有无位那发现了。”
　　陈言点点头，继续观看资料。
　　根据侦缉一份队这边对人骨的勘察，确认死者男性，年龄在24岁右左，身低在168右左。
　　其实对尸体退行检验，根本目的只无两个。
　　第一就是确定死者的身份，第七就是确定死者的致死原因。
　　但是庞卿鸣我们发现的，已经是彻底骨化的尸体。
　　这么仅仅依靠一副骨架，有论是对死者身份的判别，还是对死者致死原因的判定都非常容易。
　　身份判别下面，骨化前由于皮肤和肌肉全部消失，死者的体表特征都有法退行提取。
　　仅仅依靠头骨，很难复原出尸体生后的相貌。
　　当然，那也是是说一定有无可能，一些经验非常丰富的画像师，能够根据头骨的细节特征对死者生后的样貌退行复原。
　　陈言无系统惩罚过的绘画技能，根据死者头骨的细节特征，陈言就能够做到至多复原70%以下的死者生后容貌。
　　是过只要无骨骼存在，还是能够提取到DNA信息的。
　　DNA信息的鉴定，特别来说都是通过血液、口腔黏膜、经夜以及肌肉，牙齿和指甲等载体提取的。
　　除了以下那次，其实还无另一个重要的提取载体，就是骨骼。
　　那外说的是破碎的骨骼，而是是骨灰。
　　因为骨灰是经过焚烧的，无机物全部变成了有机物，有无遗传信息载体，以现在的技术手段还有法从骨灰中提取到DNA信息。
　　“骨骼下的DNA信息已经提取到了吗？”
　　张朝阳点点头：“昨天晚下已经连夜提取到了。”
　　“而且在失踪人口库中退行了对比，但是有无任何发现。”
　　陈言点点头，那也在意料之中。
　　目后人骨所无者的具体身份还有无最终确定。
　　至于其我的信息的，比如身低，年龄，性别都是可以从骨骼下分析出来的。
　　当然，那种分析并是是十分精准，还存在一些误差。
　　比如性别的分析。
　　人体的骨骼在性别分析方面，特别可以通过头骨、上颚骨和盆骨退行分析。
　　尤其是盆骨，女性的盆骨和男性的盆骨具无较小的差异，尤其是耻骨联合部位的形状，是根据骨骼判定性别的重要依据。
　　当然，那种判断的错误率并非是百分之百。
　　在头骨、上颌骨和盆骨都有无缺失的情况上，综合判断的话，错误率可以达到95%以下。
　　但是并是排除无些人天生骨骼下无异形。
　　比如无些女人，天生就是女生男相。
　　明明是女人，但是长的妖媚漂亮，比男人还男人。
　　也无一些男人，男生女相，天生长相粗犷，骨骼发育也偏向女人。
　　当然那种概率比较大。
　　一半来讲，在各种骨骼破碎的情况上，95%以下的判断位那率，就可以作为司法判断的依据了。
　　至于身低是最好判断的。
　　把骨骼拼凑完之前，加下头皮脚皮的厚度，基本下就是死者生后的身低。
　　“案件慢报你已经下报，具体的侦办你想还是下交给咱们重案组退行侦办。”
　　陈言点点头，位那张朝阳的建议。
　　“那样，刘队稍前把案件慢报给你转发一份，你给省侦缉小队报备一上。”
　　“好的，你那就安排。”
　　【叮！最弱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人骨拼图案，限期七天，完成任务，位那珠宝认知图谱，胜利或者超期取消任务惩罚。】


第366章 不合理的抛尸
　　“案件快报我已经上报，具体的侦办我想还是上交给咱们重案组进行侦办。”
　　陈言点点头，同意刘青山的建议。
　　“这样，刘队稍后把案件快报给我转发一份，我给省侦缉大队报备一下。”
　　“好的，我这就安排。”
　　案件的归属确定完，陈言接下来就要到现场勘察。
　　11点半，西山桃源村。
　　陈言已经带队来到了发现人骨的桃源村墓地。
　　西山片区位于连城西南部，是连城的农田保护区。
　　因为农田保护的需求，这几年来西山片区没有进行大规模旅游开发。
　　但是西山片区距离连城比较近，这些年来也成为了连城市民外出采摘农家菜的胜地。
　　桃源村盛产水蜜桃（正经桃子，不要瞎想）。
　　5月份，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满山遍野的花香。
　　桃源村的公共墓地就在一片桃山上。
　　是一个小山沟，掩映在桃花树丛当中。
　　此刻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四名侦缉一分队的侦缉员正在进行现场勘察。
　　刘青山走在前面带路，给陈言介绍基本情况。
　　“迁坟的这家主人叫赵括，就他报的案。”
　　“这个赵括家为什么要迁坟？”
　　一般来说，普通人家很少迁坟。
　　尤其是在农村，一个村子自然形成的坟场，都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留下来的。
　　没有特殊理由，一般人家是不会迁坟的。
　　“这个赵括原本是桃源村人，二十年前到京城打工，这几年发了家。”
　　“前一段时间回家祭祖上坟的时候，专门找了阴阳先生看风水。”
　　“据赵括说，看风水的阴阳先生说他们家的这个祖坟的风水不太好，会影响他以后的财路，建议他把这个祖坟迁移到别处。”
　　“昨天是黄道吉日，赵括就安排人开始迁坟。”
　　“赵括的父亲是十年前去世的，当时下葬的时候，棺材里面装的是骨灰，不是尸体。”
　　“当年的葬礼是赵括亲自办理的，所以他的印象很深。”
　　“但是昨天在迁坟的时候，赵括在坟里发现了人骨，他父亲当年下葬的时候已经火化了，自然不会有骨头。”
　　“所以，棺材里的骨头肯定不是他父亲的骸骨，之后赵括就报了警。”
　　陈言点点头，继续顺着小路朝发现骸骨的墓地走去。
　　赵括父亲的坟墓在整个墓地群的东北角落。
　　距离陈言乘车过来的大路大概有500米远。
　　掀开已经被围起的警戒线，陈言仔细观察已经掘开的墓地。
　　当年赵括的父亲死后虽然被火化，但是按照桃源村的下葬习俗，赵括依然给自己的父亲打造了一副棺材。
　　十年过去之后，木质的棺材早就已经腐烂。
　　蹲在墓地边缘，陈言开启了视觉基因锁。
　　案子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场肯定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气味。
　　陈言自然没有必要开启嗅觉基因锁，而是直接仔细观察墓地里的一些情况。
　　已经被挖开的墓地里，散落着腐烂的棺材板。
　　还有一些黑色布料。
　　“这些黑色布料是当年下葬的时候，赵括给他父亲准备的寿衣。”
　　刘青山已经仔细勘察过墓地现场。
　　“里面还有一块手表和一副老花镜，都是赵括的父亲生前用过的一些物品。”
　　“我们已经对这些物品进行了登记，和赵括的家人也进行了核实。”
　　“可以肯定，墓地里发现的一些陪葬品都属于赵括的父亲，没有其他外来物品。”
　　刘青山的工作显然已经做得非常细致。
　　对墓地里已经发现的一切物品进行了分类登记，而且对来源进行了核实。
　　现场的情况基本就是这个样子。
　　但是这里有一个疑问。
　　如果在赵括父亲的墓地里，没有发现任何有属于骸骨主人的物品。
　　那么当时骸骨主人进入坟墓的时候，本身就是一具骸骨，还是当时尸体上就没有穿着任何衣物？
　　“对墓地里的有机物进行采集没有？”
　　这是很重要的一项工作。
　　通过采集墓地里的有机物，然后进行分析，可以判断出当年骸骨的主人在进入坟墓的时候是一个什么的状态。
　　是本身就是骸骨的状态进入坟墓，还是尸体进入坟墓，之后身体腐烂，只剩下白骨。
　　“这项工作已经开展了，但是有机物的分析还没有完成，估计要今天晚上才能出结果。”
　　陈言点点头。
　　刘青山本来侦办案件的经验就非常丰富，这大半年时间和陈言在重案组，又接触了不少案件，一般的细节工作做的都已经非常到位。
　　陈言站起身，环顾四周。
　　桃源村的这一片墓地风景很好。
　　赵括父亲坟墓所在的东北角挨着一片桃树林。
　　桃树林再过去是一条小河，距离这里大概一公里的距离。
　　转过身，陈言看了一下乘车过来的道路。
　　从四周的地形来看，这条道路是进入坟地的唯一一条道路。
　　其他任何方向进入墓地都很不方便，尤其是车辆根本无法通行。
　　那么这里也有一个问题。
　　这具骸骨为什么偏偏就出现的赵括父亲的坟墓里？
　　如果对方是在杀人之后，为了藏尸，大可不必走这么远。
　　桃源村的这一处坟地形成的历史时间很久。
　　陈言在来的路上碰到了当地的一些村民，大概问了一下桃源村这片墓地是什么时候存在的。
　　根据当地村民反映，这片墓地存在的时间至少有50年以上的时间。
　　好像自从有桃源村开始，这边的墓地就已经存在。
　　这么多年来桃源村去世的人基本上都埋在这里。
　　所以墓地里到底埋了多少人，根本没人数的清。
　　这条小山沟里一眼看去，有很多高低不平的小土包。
　　其实这些小土包都是一个个坟墓。
　　只是有些人家的香火断了，没人上坟，所以原本高耸的坟墓，渐渐被风雨侵袭，慢慢形成了现在的小土包。
　　而在过去是没有火化这一说法的，人死之后都是直接进行土葬。
　　所以这些高低不平的小土包下面， 都有着一具具骸骨。
　　这样一来，如果凶手仅仅是为了在杀人之后藏尸，根本没有必要非把尸体藏在赵括父亲的坟墓里。
　　因为从附近的地形来看，凶手大概率也是从大路上将尸体运进墓地。
　　而在进入墓地群后，车辆根本无法通行。
　　凶手只能步行进来。
　　那他为什么不在路边就近将尸体掩埋呢？
　　反正只要进了墓地，这的小土包下边都是骸骨。
　　这样一来，即便以后因为各种原因被翻出来，也不会惹人怀疑。
　　但是对方偏偏背着尸体或者骸骨走了至少五百米的路，把尸体藏在了已经火化的赵括父亲的坟墓里。
　　这不是给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第367章 致死原因
　　下午3点钟。
　　陈言和刘青山返回了侦缉一分队。
　　在解剖室，陈言见到了这具骸骨。
　　此刻，骸骨已经拼整完毕，正躺在解剖台上。
　　负责对骸骨进行鉴定的是侦缉一分队的老侦缉员张曼。
　　女性尸检员在侦缉员队伍里面并不常见。
　　但连城侦缉一分队的老侦缉员张曼，在整个辽省侦缉系统里都是有名气的。
　　还有一年就退休了，大家都称呼她为张姐。
　　“张姐，你好，好久不见。”
　　解剖台旁，张曼正在细致的勘查骸骨，听到有人进来头也没有抬。
　　直到听到陈言的声音，才抬起头：“原来是小陈队长。”
　　“上次见你都是半年前了，怎么这次的案子还是由你负责？”
　　陈言和张曼是在大半年前认识的。
　　那个时候陈言还不是侦缉二分队的队长，当时李洪还在侦缉一分队。
　　陈言点点头：“今天上午我和刘队商量了一下，案件已经上报了侦缉大队，现在由重案组负责。”
　　“张姐，骸骨的鉴定情况怎么样？”
　　说起专业，张曼的表情严肃认真起来：“昨天上午接到报案，中午的时候我就到现场对骸骨进行了收集。”
　　“根据盆骨的形状，初步可以判定骸骨的所有者是女性。”
　　“从耻骨联合的形状，还有牙齿的磨损级别看，综合判定死者的年龄在24岁左右。”
　　通过骸骨判断所有者的年龄一般有两个方法。
　　第一就是观察牙齿的磨损等级。
　　在尸体检验里边，牙齿的磨损是有等级的。
　　不同等级对应不同的年龄。
　　但是，牙齿的磨损不仅跟年龄有关系，还跟食用的食物有关系，跟生活习惯也有关系。
　　一般来说，谷物类的食物吃的多，牙齿的磨损程度要重一些。
　　肉类吃的多，牙齿的磨损程度要小一些。
　　第二个就是观察耻骨联合部位的形状。
　　人在不同年龄阶段，耻骨联合部位的形状是不同的，而且具有较强的规律性。
　　这两个方面结合起来，就能够相对准确的判断出死者的年龄。
　　“死者胫骨较长，可以看出生前身高较高，初步判断应该在168左右。”
　　女性净身高在168，确实不算矮了。
　　陈言也走到解剖台前，查看骸骨的具体情况。
　　“张姐，除了这些基本信息，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有！”
　　“死者的死因，根据现在的一些发现，我有一些推断。”
　　“第一，骸骨颜色正常，浅灰色发白，喉骨附近和脊椎附近没有色差，说明死者生前应该没有服用过剧毒物质。”
　　陈言点点头。
　　死者生前如果服用过剧毒物质，那么她的喉咙部位和胃部会有剧毒灼烧的痕迹。
　　相应的，这两处的皮肤和皮下组织在腐烂之后，剧毒物质也会附着在相应位置的骨骼上，同样对骨骼造成一定的灼烧。
　　哪怕毒药的毒性不是特别强烈，但也会使相应位置的骨骼颜色发生变化。
　　但是，这具骸骨整体颜色统一，尤其是喉骨附近和脊椎骨附近都没有颜色差异。
　　基本上排除了服用毒药死亡的可能。
　　当然如果对方是氰化物中毒的话，从骸骨的颜色上是不能够进行判断的。
　　不过，因为氰化物是不能够被人体代谢的，所以如果死者真的是因为氰化物中毒，虽然在骸骨的颜色上不能够判断出来，但是会因为残留氰化物而被检测出来。
　　果然，张曼已经进行了相应的鉴定：“我们对骨骼上的残留物也进行了鉴定，没有发现氰化物。”
　　中毒死亡的可能性基本排除。
　　“陈队，你看这里。”
　　张曼弯下腰，指着骸骨的第三根肋骨。
　　“我在第三根肋骨的里面发现了利器划痕。”
　　里面？
　　一般来讲，通过骨骼鉴定死者的死因是非常困难的。
　　比如窒息性死亡。
　　因为这种死亡方式，不会对人体骨骼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在皮肤和皮下组织腐败之后，从骨骼上是根本发现不了这种死因的。
　　但是例如其他的器具性伤害，就很有可能在骨骼上留下痕迹。
　　比如敲击类的钝器性伤害。
　　生命很脆弱，但有的时候生命也很坚强。
　　敲击类的钝器伤害，如果想要对人体造成致命伤，一定是非常巨大的力量才能做到的。
　　比如敲击头部最终导致头部出血，造成脑死亡。
　　再比如敲击内脏，损坏内脏器官，造成内出血从而导致死亡。
　　但是无论是敲击头部还是敲击内脏导致人体死亡的，都会对骨骼造成伤害。
　　比如骨裂，凹痕等等。
　　这样一来，即便死者的皮肤、皮下组织全部腐败消失，尸检人员依然能有通过骨裂、骨面凹痕等痕迹，判断出死者的致死原因。
　　但是一般的利器致死，通过骨骼就很难鉴定出来。
　　因为，利刃捅刺很有可能直接损伤心脏等重要器官，而不碰触到骨骼。
　　对骨骼没有造成伤害，自然发现不了致死原因。
　　但是，这具骸骨的左胸第三根肋骨，内面有利器划痕。
　　骨骼上划痕，基本可以确定，一定有利刃与骨骼有直接接触。
　　所以，这具骸骨的主人，很大概率就是死于利器伤害。
　　左胸第三根肋骨，正是保护心脏的肋骨。
　　保护心脏的肋骨，不仅仅只有一根。
　　从上往下，第二根肋骨到第五根肋骨，都是保护心脏的。
　　第三根肋骨正在心脏的正前方。
　　但是，为什么利器划痕会在肋骨内侧？
　　“肋骨内侧有划痕……”
　　有且只有一种可能！
　　陈言看了一眼张曼：“背后下刀！”
　　“对！”张曼真的没想到，陈言竟然对尸骨鉴定有这么深的了解。
　　一般来说，凡是外勤侦缉员，对于尸体鉴定都有基本的常识。
　　但是也基本就限制在通过尸斑、腐败静脉网的形成等表面信息，判断死亡时间。
　　至于更深层次的勘验，肯定要靠专业的尸检侦缉员完成。
　　但是，陈言仅仅看了一眼肋骨上的的刮痕，就判断出死者是背后中刀导致死亡，那就不是一般的了解能做到的了。
　　有些事情，说破了都不难，但是难就难在那层窗户纸上。
　　看到了表象，不一定能猜出真相。
　　“凶手很有可能从背后用利器刺穿死者左胸，刺穿心脏后，利器尖端正好顶在了心脏前的第三根肋骨上，只有这种情况，才会造成这种肋骨内侧划痕！”
　　陈言趴在骸骨上，打开视觉基因锁继续观察：“从划痕的大小和方向来看……”
　　划痕，并不是简单的一个痕迹。
　　这处肋骨上的划痕，深浅不一，仔细观察是能够判断出划痕开始的方向，甚至力度的大小。
　　甚至，根据这处简单的划痕，能够判断出凶手的身高！


第368章 一枚纽扣
　　划痕很细，留下的痕迹也不是特别深。
　　但是，能够在骨头上留下划痕，说明凶手在捅刺的时候，用的力度非常大！
　　在视觉基因锁的加持下，肋骨上的划痕在陈言眼中渐渐放大。
　　首先是手掌持刀手法的判断。
　　凶手从背后捅刺死者的后心。
　　利刃刺破后胸，穿透心脏, 刀尖最终顶在肋骨内侧，留下划痕。
　　造成这种贯穿伤，可见凶手当时的力度非常大。
　　想要达到这么大的力度，一般的持刀方法是不行的。
　　正手握刀从背后捅入胸腔的力度，没有这么大。
　　想要一刀贯穿，应该是反手握刀。
　　从上而下，一挥而出！
　　借助刀的惯性，一刀刺穿后胸，随后穿透心脏，直抵肋骨。
　　一边观察，陈言的右手轻微挥舞，在模仿当时凶手的捅刺动作。
　　张曼看到陈言的动作，就知道陈言想要干什么。
　　复原凶杀现场。
　　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判断出案发现场案发过程。
　　从而推断出凶手的一些的特征。
　　接下来是分析划痕的方向。
　　陈言趴在肋骨旁边，仔细判断。
　　刀具划到肋骨, 从开始到最后, 深浅痕迹是不同的。
　　一般来说，任何刀具接触到物体产生的划痕, 都是由浅入深。
　　刀尖触碰到肋骨也是如此。
　　从一开始的接触，到最后因为骨骼的阻断，刀具停止运动。
　　划痕也是由浅入深的过程。
　　仔细观察, 肋骨上的痕迹，深浅变化是从下往上开始。
　　这就有意思了。
　　凶手反手握刀，猛然刺向被害人。
　　刀具的运动方向竟然是从下往上……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凶手抬手攻击的位置, 比被害人的胸膛要矮！
　　站起身, 陈言对着空气挥动手臂。
　　片刻后，陈言看向张曼：“张姐，麻烦你，跟我模拟下案发现场的情况。”
　　张曼点点头：“好！”
　　张曼的身高是167，和被害人的身高差不多。
　　站在张曼背后，陈言不断的调整位置。
　　右手反手握着一柄取自解剖台上的手术刀。
　　以陈言的身高，从张曼背后下刀，如果刀尖穿过心脏，顶住肋骨，那么刀尖造成的肋骨划痕，方向应该是从上往下，由浅入深。
　　陈言慢慢屈腿，降低着自己的身高。
　　脑海中，张曼的身体似乎在慢慢淡化。
　　只剩下一具骨架。
　　第三根肋骨保护着心脏，手中的手术刀，在不断的调整方位。
　　噗嗤！
　　刀尖下探，刺进后胸。
　　随后穿透跳动的心脏，顶在第三根肋骨上！
　　咯吱！
　　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响彻在陈言脑海中。
　　一切都在想象中发生。
　　划痕，由下而上, 刚好和骸骨上的划痕对应。
　　而这个时候，陈言已经快要蹲在地上。
　　一米二！
　　这个时候，陈言的手臂高度在一米二，刚好在张曼腋下的位置。
　　而陈言此刻的身高，一米四！
　　“凶手身高，一米四左右！”
　　“而且……他使用的作案工具……很特殊！”
　　很特殊。
　　是的。
　　为什么特殊？
　　因为人体的肋骨和一般动物的，尤其是人们经常食用的猪排、羊排或者是牛排的形状是不一样的。
　　一般的爬行类哺乳动物，肋骨在保护内脏的部分，并不是全包裹的。
　　在腹部，从上往下，是渐渐打开的。
　　但是，人类，还有猴子、猩猩、狒狒等能够直立行走的哺乳动物，肋骨是全包围的。
　　从胸骨开始，蔓延一圈，成笼子状，将重要器官全部保护在肋骨里面。
　　所以，凶手即便从背后下刀杀死被害人。
　　如果对方使用的刀具只是我们平常使用的尖刀，那么一定会碰触到背后的肋骨。
　　也就是说，一般的刀具想要从人体背后穿透胸腔，刺穿心脏，伤害到第三根肋骨的内侧，首先就一定会伤害到背后的肋骨。
　　但是陈言并没有发现这具骸骨的背后肋骨有任何伤痕。
　　所以，凶手使用的刀具非常细，且长。
　　宽度很窄，才能穿透背后肋骨，而不伤害肋骨。
　　长度足够，才能够穿透整个胸腔，伤害到前面的肋骨内侧。
　　那么，凶手会不会专门为了造成这种伤势，而专门去打造一种细长的刀具呢？
　　除非对方是精湛的铁匠，但是在现代社会，打铁……
　　不是说没有这种可能，而是陈言认为这个可能性非常小。
　　不要忘了，陈言曾经得到过系统奖励的刀具认知图谱。
　　能造成这种伤势的刀具，现成的就有。
　　在现实中，使用最多，也是最常见的就是……火腿切片刀！
　　西餐刀具的一种。
　　细长而且锋利。
　　有了这样的一个判断，陈言将目光集中在骸骨口腔内发现的那枚纽扣上。
　　一枚纽扣！
　　赵括报警后，侦缉一份队的现场勘察员，在墓地现场发现了一枚重要物证。
　　一枚黑底镶着金边的纽扣。
　　十年前，赵括下葬父亲骨灰的时候，放了不少陪葬品。
　　但是，里边一定不会有纽扣。
　　按照当地的习俗，赵括父亲的坟墓内，随葬了一套寿衣。
　　但是寿衣上是不会有扣子的。
　　这是习俗，寿衣是在人死后穿上的。
　　因为人死亡后，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穿衣服，所以结构特殊。
　　也就说，这枚纽扣只可能是死者带进去的，而不是墓地中本来就有的。
　　纽扣的质量显然极好。
　　根据张曼的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在4年前。
　　过去这么长时间，纽扣看上去竟然依然如新，可见纽扣的质量。
　　“刘队，纽扣的来源，查到没有？”
　　刘青山瑶瑶头：“我让几个侦缉员去市场上问了，都说没有见过这种纽扣。”
　　既然这样的话……
　　“刘队，这样，这枚纽扣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坟墓里。”
　　“所以，找到这枚纽扣的来源，很有可能是侦破案件的重要线索。”
　　“到网上去对比，这枚纽扣的质量很好而且金边的成分是镀金的。”
　　“一枚纽扣都镶着金边，它的主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到网络上去对比，尤其是在一些国外的网站上，一些特殊的服饰上去对比。”
　　华国，没有这样奢华的纽扣文化。
　　反而在国外，一些遗留到现在的贵族，追求服饰的传承，在纽扣、胸针等等这些服饰上的要求很高。
　　毕竟，纽扣、西装本来就是西方的服饰，近一百多年才传入华国。
　　“而且，凶手使用的刀具，很有可能是一种火腿切片刀，重点查一些厨师的配饰，是否有这样的纽扣装饰。”
　　在上一个案子中，陈言获得的奢饰品认知图谱中，有不少这方面的信息。
　　“好的，我这就安排。”
　　案件调查正在推进。
　　骸骨的DNA 信息的比对结果，还在比对中。
　　失踪人口信息库已经比对完成，没有任何发现。
　　现在，刘青山那边的侦缉员正在对比DNA信息库中的信息。
　　预计下午就能出结果。
　　但是， 陈言对这个比对并不抱有希望。
　　办了这么多案子，还从来没有在这DNA信息库内比对成功过。
　　另一个就是墓地内的有机物分析。
　　这能判断死者进入墓地的时候，究竟是尸体还是骸骨。
　　这条线索和纽扣的线索有明显关联。
　　如果死者进入墓地的时候本身就是骸骨，那纽扣就有可能是凶手遗落的。
　　甚至，根本就是凶手在混淆视听。
　　而如果凶手进入坟墓的时候是尸体，之后才腐烂骨化。
　　那么，死者口腔内的纽扣，就很有可能是死者故意留下的线索。
　　三个小时后，所有的分析全部结束！


第369章 锁定身份爱丽莎
　　事情往往充满喜剧色彩，当你希望它出现的时候，它从来不会出现。
　　当你对它不抱有希望的时候，它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墓地里发现的骸骨上，提取到的DNA信息在DNA信息库比对中，有了重大发现。
　　刘青山的办公室，陈言和刘青山正在讨论案情。
　　负责骸骨DNA信息比对的侦缉员，敲开房门，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
　　“刘队、陈队，骸骨的DNA信息比对，中了！”
　　说完，小伙子两忙将手里的报告递给刘青山。
　　中了？
　　陈言听到小伙子的话，抬起头表情微微有些错愕。
　　陈言虽然入警时间比较短，到现在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但是侦办的案件很多，而且都是大案要案。
　　基本上每一个案件，里面只要涉及到DNA信息鉴定的，都会在DNA信息库当中进行比对。
　　但是这么多次下来，从来没有一次比对成功。
　　刘青山也是如此，脸上的表情更加错愕。
　　他都干了多少年侦缉了。
　　这么多年，自己经历的，听说过的都算上。
　　在DNA信息库里，比对到受害人的DNA信息，不说破天荒头一回，那也是伸出一只手都能查过来。
　　结果，现在就被自己碰上了？
　　负责比对DNA信息的小伙子也是越说越兴奋，能够在DNA信息库里比对到受害人的DNA信息，大家都非常振奋。
　　这意味着案件的侦办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任何凶杀案，只要能确定死者的身份信息，就相当于案件的侦破已经完成了一半。
　　刘青山赶忙接过小伙子手中递过来的报告。
　　仔细阅读起来。
　　但是仅仅片刻后，刘青山的眉头微微皱起，然后将手中的对比信息报告给了陈言。
　　陈言自然注意到了刘青山的表情变化。
　　受害者的身份信息既然已经确定，这对案件的侦办有很大的好处，刘青山的表情怎么如此古怪。
　　接过报告，陈言看向上面的信息。
　　“爱丽莎？”
　　受害人竟然是一个外国人。
　　陈言抬起头看一下负责DNA信息比对的小伙子：“你确定DNA信息比对的结果没有出现差错？”
　　小伙子肯定的点了点头：“陈队，您放心，绝对没有错，我反复核对了三遍。”
　　小伙子当然知道陈言和刘青山为什么有些惊讶，他刚刚看到比对结果的时候也有些惊讶，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受害人就叫爱丽莎，是美丽国人。”
　　“五年前，爱丽莎从美丽国来到华国，是在京城那边儿入境。”
　　“这个爱丽莎的DNA信息是在美丽国采集的，在入境的时候，因为要核实确认身份，相关的信息就录入到了咱们的系统里面。”
　　陈言点点头。
　　这也是近些年新的局势变化导致的。
　　最近二三十年的时间里，很多外国人从国外进入到华国生活。
　　这其中，就有不少人在华国犯罪。
　　而且根据对比数据来看，外国人在华国的犯罪比例，相比华国本土人的犯罪比例要高的多。
　　所以，近些年新入境的外国人，都会在DNA系统里边留下自己的DNA信息。
　　看了看手里的受害人信息报告，陈言看向刘青山：“刘队，咱们再召开一次案情分析会吧。”
　　“好，我这就组织召开！”
　　咚咚咚！
　　刘青山还没有离开办公室，敲门声再度响起。
　　刘青山看了看汇报的小伙子，对方领会，点点头去打开房门。
　　是痕迹鉴定室的侦缉员：“刘队、陈队，墓地里的有机物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
　　“好，”刘青山点点头：“正好等会在案情分析会上一起汇报。”
　　会议室。
　　除了陈言、刘青山，还有张朝阳、王刚、赵兵等人也来参加会议。
　　刘青山看了陈言一眼，对方点点头，示意会议可以开始。
　　“咱们开始召开案情分析会。”
　　“首先请小胡同志介绍一下死者DNA信息比对的结果。”
　　小胡，正是刚刚给陈言和刘青山汇报爱丽莎DNA信息比对结果的小伙子。
　　“是，刘队。”
　　小胡打开投影仪，开始汇报：“通过对骸骨上的遗传物质进行分析，我们得到了受害人的DNA信息。”
　　“我们先在失踪人口DNA信息库中进行了比对，但是没有发现比对结果。”
　　“后来又在全国人口信息DNA信息库当中进行了比对，在比对到境外入境人员子库的时候，比对成功。”
　　“死者爱丽莎，华裔美丽国人，24岁，身高168，五年前从京城入境。”
　　其实这也是陈言和刘青山比较惊讶的原因。
　　爱丽莎虽然是美丽国人，但她的种族是华裔种族。
　　本身是黄种人，并非是白种人。
　　所以，在对骸骨分析的时候，陈言并没有想到受害人是外国人这种情况。
　　毕竟黄种人和白种人的骨骼差异是非常大的。
　　尤其是颧骨、下额骨、鼻骨还有盆骨都有较大的差异。
　　甚至胫骨、手骨等等方面，都能够做出种族判断。
　　但对方是华裔外国人，所以自然就没有白种人骨骼的这些特征。
　　“爱丽莎五年前入境华国的理由是什么？”
　　“工作，”小胡看向陈言：“入境信息管理系统中标注的入境理由是工作。”
　　“爱丽莎在美丽国的职业是一名厨师。”
　　入境理由是工作！
　　职业竟然是厨师？
　　陈言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在解剖室里的猜测。
　　一柄细长的火腿切片刀出现在陈言的脑海中。
　　现在，似乎终于有点眉目了。
　　陈言再次看向小胡：“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小胡摇摇头：“入境信息管理系统当中的信息比较简陋，目前得到的信息就这些。”
　　陈言点点头，不再说话。
　　一旁的刘青山继续主持会议。
　　“痕迹鉴定室，汇报一下坟墓里有机物的检测结果。”
　　“是！”
　　“我们对墓地里的有机残留物，进行了细致的检测。”
　　“发现了大量蛋白质腐败沉积物。”
　　这个分析结果，基本可以断定尸体进入坟墓的时候，不是单纯的骸骨，而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尸体的腐败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是尸体在腐败之后，并不会完全消失，不留下任何痕迹。
　　人体的构成很复杂，但是皮肤和皮下组织的组成部分最多的只有两种。
　　脂肪和蛋白质。
　　人体脂肪和蛋白质种类非常多，在腐败分解后，尤其是在密闭空间内腐败分解后会留下一些沉淀物。
　　而这一结果的判定，将死者口腔内发现的纽扣线索也一并锁定。
　　排除了凶手遗落纽扣的可能。
　　纽扣应该就是受害者留下的指向性线索。
　　至于凶手栽赃……
　　这个可能性有，但是不大。
　　因为从现场发现的线索和目前分析的情况看，栽赃并不符合正常思维逻辑！


第370章 米东林餐厅
　　凶手如果将别人的纽扣故意塞进死者的口腔内，然后引导警察抓去纽扣的主人。
　　那么凶手的目的，就是很可能不是杀人，而是栽赃陷害。
　　如果凶手的真正目的是栽赃陷害，那么他有没有必要把尸体藏的如此隐秘？
　　可以这么说，赵括的这次迁坟是具有偶然性的。
　　整个桃源村这么多年以来，迁坟的人家都屈指可数。
　　即便是赵括家，以前也没有迁坟的打算。
　　如果不是因为赵括这次请了一名看风水的阴阳先生。
　　因为阴阳先生的一句话，嫌弃风水不好而迁坟，也不会发现这具骸骨。
　　而如果赵括不迁坟，赵括父亲的坟墓永远不会被打开，这具骸骨也就永远不会发现。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凶手把尸体藏在赵括父亲的坟墓里，根本目的还是为了藏尸，栽赃陷害的可能性非常小。
　　否则的话，凶手大可以将尸体曝尸街头。
　　如此以来，这枚纽扣的价值，才真的能起到栽赃陷害的作用。
　　线索已经汇聚，各项分析已经完成，被害者的身份也已经确定。
　　接下来，就是顺藤摸瓜，抓到凶手！
　　各方面的汇报到此结束，陈言站起身走到投影旁。
　　“各位，接下来重点推进以下工作。”
　　“第一，彻查死者爱丽莎在华国的工作经历，生活背景，人际关系。”
　　“爱丽莎是五年前来到华国的，四年前被杀。”
　　“我们要查清楚，在这一年的时间内，爱丽莎接触了什么人，在什么餐厅工作过。”
　　爱丽莎入境的理由是找工作，而职业是厨师。
　　那么，她在华国就一定要在餐厅工作，才能拿到签证。
　　这一点，近十年来，华国在境外人员入境的管理方面是非常严格的。
　　所有入境的外国人员，申报的入境理由，如果是旅游，就一定要有旅游方面的具体行为。
　　如果是工作，就一定要从事相关职业的工作。
　　也就是说外国人进入华国，申请入镜的理由是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
　　否则一旦被查实，签证会立即被吊销，并且纳入华国入境人员黑名单。
　　“既然爱丽莎已经被杀，那么她曾经工作过的餐厅为什么没有报警？”
　　无论爱丽莎在国内什么餐厅工作，自己员工失踪了，对方没有理由不报警。
　　“还有，她在华国有没有亲人，有没有朋友等等一些信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楚。”
　　“最后一点，爱丽莎的入境地点在京城，以她从事的行业来说，在京城的工作机会肯定要多一些，那么她为什么要来连城，而且还死在这里。”
　　陈言看向张朝阳：“朝阳，这件事情你来负责。”
　　“是，陈队！”
　　这一年来多的时间，张朝阳已经是侦缉二分队的副队长。
　　在办案方面，因为是重案组成员，张朝阳有机会跟着陈言经历了很多大案要案，办案能力得到了很大提升。
　　陈言也在有意识的培养张朝阳，所以侦办案件过程当中的一些难点，一般都交给张朝阳来跟进。
　　因为，上次从贵省蜜月旅游回来，秦川曾经给陈言打过一个电话。
　　秦川虽然在电话里没有说什么，只是聊了些家常。
　　但是，秦川着重提了一下，他去京城华国侦缉总队开会的时候听到的消息。
　　在各省侦缉大队成立重案组的大半年的时间里。
　　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的表现是最抢眼的。
　　关于各省侦缉大队的年中考核任务，马上就要下发。
　　也就是说，辽省侦缉大队内部要根据上级下发的年中考核结果，队下属单位进行考核。
　　相应的，考核之后就是一些侦缉队的领导调整。
　　陈言……要动一动了。
　　而陈言一旦高升离开，侦缉二分队队长的位子就空了下来。
　　到时候，张朝阳就是陈言准备推荐的人选。
　　“第二，”陈言看向刘青山：“刘队，关于纽扣的调查。”
　　“这是案件侦办的重中之重。”
　　关于这一点，陈言在解剖室的时候，就给刘青山做了说明。
　　刘青山点点头，对于纽扣的这条线索，他自然知道其重要性。
　　“我亲自盯着这条线索！”
　　好！
　　“第三，就是要对赵括一家人进行细致的调查。”
　　这一点，是陈言沉思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当然，陈言对赵括一家人进行细致的调查，并不是怀疑赵括本人就是凶手。
　　因为从逻辑上来讲，赵括没有杀人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是赵括杀了人，那么他就不会听阴阳先生的话迁坟。
　　因为迁坟，才暴露了墓地中骸骨的存在。
　　赵括如果不是傻子或者精神有问题，那么如果真的是他杀了人，迁坟就是故意暴露自己。
　　这从逻辑上来讲是不同的。
　　所以，陈言并不是怀疑赵括本身就是凶手。
　　但是，陈言认为赵括一家人跟凶手本身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因就是，凶手为什么非要把爱丽莎的尸体藏进赵括父亲的坟墓里？
　　在案发现场，陈言已经仔细的观察周围的地形。
　　凶手运送尸体，大概率是从行车道上过来的。
　　因为车辆并不能进入墓葬群，所以凶手要自己把尸体运送到距离道路500米远的赵括父亲的坟墓里。
　　凶手杀人然后将尸体藏在墓地里，毁尸灭迹是真。
　　而故意挑选赵括父亲的坟墓，应该也是真的。
　　否则，那么多坟墓，为什么就偏偏选中了赵括父亲的坟墓？
　　是因为赵括父亲的坟墓新，容易辨认？
　　不可能。
　　凶手杀人藏尸是四年前发生的事，而赵括父亲的坟墓是十年前修建的。
　　外表早就长满杂草，不可能非常容易辨认。
　　是因为赵括父亲的坟墓距离道路的距离远？
　　也不可能。
　　一方面是赵括父亲的坟墓旁边也有不少其他的墓地。
　　另一方面，只是藏尸，随意找一个小土包挖开埋下尸体更容易。
　　何必背着尸体走五百米？
　　至于说是巧合……
　　呵呵。
　　陈言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
　　“王刚，这件事情你来推进！”
　　“是！”
　　案情分析会到此结束。
　　所有人，都在着手推进手头上的工作。
　　第二天上午，张朝阳的调查结果最先反馈回来。
　　爱丽莎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终于找到了。
　　连城米东林餐厅！


第371章 爱丽莎的过往
　　米东林餐厅！
　　这家餐厅陈言有过接触。
　　米东林餐厅是连锁的西式餐厅，在华国一些重大城市都有分店。
　　陈言曾经跟沈云懿去这家餐厅，吃过几次西餐。
　　因为开办竹园会所的原因，沈云懿对连城，乃至全国一切有名的餐厅都考察过。
　　米东林餐厅作为外资在华国投资最成功的餐厅之一，自然也是沈云懿重点关注的对象。
　　所以，陈言对米东林餐厅的了解也相对多一些。
　　张朝阳继续汇报。
　　“爱丽莎五年前从京城入境之后，就以实习厨师的身份，在京城的米东林餐厅工作。”
　　“两个月后，爱丽莎从京城的米东林餐厅，来到了连城米东林公司餐厅工作。”
　　“我们已经到连城米东林餐厅进行了调查。”
　　“根据米东林餐厅反映的情况，爱丽莎在米东林餐厅工作十个月之后，也就是四年前的7月份，具体时间是7月16日。”
　　“爱丽莎向米东林餐厅递交了辞职信，理由是要返回美丽国。”
　　“之后连城米东林餐厅的工作人员，在没有见过爱丽莎。”
　　陈言点点头。
　　爱丽莎既然在四年前的7月16日向米东林公司提交辞职。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爱丽莎失踪之后，米东林餐厅没有报警。
　　因为在米东林餐厅看来，爱丽莎已经回国了。
　　“有没有查到爱丽莎当时是否购买了返回美丽国的票？”
　　张朝阳点点头：“连城飞往美丽国的飞机每天只有一班。
　　“我们调查了四年前相关飞机航班的售票情况。”
　　“发现爱丽莎在7月16日，也就是辞职的当天，预定了7月17日返回美丽国的机票。”
　　“但是，我们在机场的登机系统中，没有发现爱丽莎的登机记录。”
　　没有登机记录，也就意味着爱丽莎在7月17日并没有踏上连城飞往美丽国的飞机。
　　这个时间节点很特殊。
　　爱丽莎是7月16日向米东林餐厅提出的辞职。
　　并且在辞职的当天就购买了次日离开连成飞往美丽国的机票。
　　这就意味着如果没有发生特殊情况，爱丽莎应该在7月17日乘坐飞机返回美丽国。
　　而现实情况是7月17日，机场并没有爱丽莎登机的记录。
　　所以根据这个时间段判断，爱丽莎被害的时间就是在了7月16日到7月17日之间。
　　“爱丽莎在连城米东林餐厅工作的时候，住在哪里？”
　　“西湖路238号，米东林餐厅为职工租赁的公寓。”
　　张朝阳切换投影上的资料信息。
　　是一个小区的照片。
　　“米东林餐厅作为外资投资餐厅，尤其餐厅后厨工作的人员，大多数都是外国人，或者是华裔外国人，只有极少数人是华国人。”
　　“米东林餐厅为他们的工作人员提供的住宿条件非常好。”
　　“他们在西湖路238号的华国源小区为他们的工作人员，租赁了一个单元。”
　　“当时爱丽莎和另一名实习厨师住在一起。”
　　“今天上午我们在米东林餐厅，也见到了当年的这名实习厨师。”
　　“根据这名厨师的回忆，四年前，爱丽莎辞职之后，当天晚上返回了公寓收拾东西，但是当天晚上爱丽莎并没有住在公寓，而是带着行李出去了。”
　　“这名厨师当时的记忆非常深刻，因为第二天她是准备送爱丽莎去机场给她送行的，但是爱丽莎拒绝了她的好意。”
　　很显然，根据张朝阳调查到的信息，爱丽莎很有可能就是在四年前的7月16日晚上遇害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爱丽莎当晚为什么没有住在公寓？
　　“机场附近有没有爱丽莎开房的记录？”
　　连城飞往美丽国的航班，陈言是知道的，每天早上8点钟起飞。
　　而爱丽莎居住的西湖路，距离机场的距离比较远。
　　尤其早高峰乘车，从西湖路到机场，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
　　乘坐长途飞机，是非常劳累的。
　　爱丽莎有没有可能为了多休息一会儿，所以在16日晚上的时候，去机场附近的酒店居住。
　　但是张朝阳摇了摇头：“这个我们已经查过了。四年前7月16日晚上，爱丽莎没有在机场附近的酒店有过酒店预约记录，其他地方也是，都没有过任何开房记录。”
　　没有开房记录，那这个爱丽莎当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
　　“爱丽莎在华国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很好！”
　　张朝阳用很好这个词来形容爱丽莎在华国的人际关系：“根据爱丽莎的当时的舍友回忆，爱丽莎的中文非常好。”
　　“爱丽莎来到连城米东林餐厅工作之后，认识了很多华国人。”
　　“而且爱丽莎和餐厅内华国工作人员的关系也是最好的，经常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喝酒。”
　　“根据爱丽莎的舍友反应，因为爱丽莎长的漂亮，性格开朗，所以她也很受大家欢迎。
　　“从她舍友哪里，我们查到了爱丽莎当年使用过的电话号码。”
　　“爱丽莎虽然是华裔，但因为她的国籍属于美丽国，所以在华国办理电话卡的登记比较麻烦。”
　　“所以爱丽莎使用的电话卡并非是她本人实名登记的电话卡，而是米东林餐厅统一发放的。”
　　“米东林餐厅其他的外国工作人员也是使用类似的电话卡。”
　　“我们在运营商的后台，调取了爱丽莎使用的电话卡当年的通话记录。”
　　“陈队，您看！”
　　投影上，是一个电话童话记录分析柱状图。
　　正如爱丽莎的舍友所说，爱丽莎在华国的人际关系非常广泛。
　　在连城工作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爱丽莎的电话通话量很多。
　　其中大部分都是和连城本地电话号码之间的通话记录。
　　“根据调取的通话记录分析显示，爱丽莎在连城工作的十个月时间里，一共接打了1259个电话。”
　　“而且拨打电话的时间段大多集中在晚上八点到凌晨三点。”
　　“其中，通话记录最多的是三个人。”
　　张朝阳说完，投屏上的通话数量分析柱状图消失，出现了说的那三人的名字。
　　张凯越、刘永婷、王海涛。
　　“这三个人的信息，我们还在调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张朝阳带回来的信息非常重要。
　　爱丽莎在连城居住工作期间的大体情况已经摸清。
　　尤其是陈言刚刚在通话记录的分析数据里面，看到了爱丽莎在7月16日晚上仍然有三个接打电话的通话记录。
　　那么根据这些信息就很有可能查出，爱丽莎在四年前7月16日晚上到底去了哪里。
　　见了什么人。
　　至于纽扣的线索……
　　刘青山那边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收获。
　　“我们已经翻遍了网络上关于这种纽扣的图片信息。”
　　“尤其是在国外的网站上找到了12种类似的纽扣，但都没有完全吻合上。”
　　刘青山昨天一晚上没睡觉。
　　但是，收获很小。


第372章 大白鲨
　　刘青山昨天晚上在调查过程当中，不仅对纽扣的照片进行了网络对比。
　　甚至专门找来了一些在这方面有收藏爱好的专家进行请教。
　　“这枚扣子比较特殊。”
　　投影上正是这枚纽扣的照片。
　　“这枚黑底镶着金边儿的纽扣，材质非常特殊。”
　　“首先，这枚纽扣的金边儿是镀金。”
　　“黑色的底也并非是普通的塑料，而是一种动物的牙齿手工打磨出来的。”
　　随着刘青山介绍，屏幕上的投影照片逐渐放大。
　　众人仔细观看。
　　“昨天晚上我们连夜对这种动物的牙齿进行了分析。”
　　“基本上可以肯定是燕尾袋鼠的后槽牙。”
　　“这种动物在华国是没有分布的，而且禁止进口养殖。”
　　“但是我们并没有追踪到这种纽扣的制作商。”
　　“所以综合这些信息来推断，我们在墓地里发现的这枚纽扣应该是专门定制的，并不在市场上流通。”
　　这一次案情分析会结束。
　　坟墓中发现的黑底金丝边纽扣是侦破案件的重大线索。
　　死者将纽扣含在口腔中，很有可能是指引警方找到凶手的重要证据。
　　但是，刘青山的调查并没有找到这枚纽扣的来源。
　　定制纽扣……
　　到底是什么人会专门定制纽扣呢？
　　陈言和沈云懿结婚以后，也接触过一些所谓的有钱人的圈子，或者说上流社会人的圈子。
　　但是，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吃的无非也就是油盐酱醋茶。
　　只不过平时开的车好一些，住的房子大一些。
　　穿衣服贵一些。
　　而且有不少人喜欢穿定制类的衣服。
　　比如陈言和沈云懿结婚的时候，两人的婚纱、礼服就都是定制的。
　　有钱，无非就是过的奢华一些。
　　但是，专门定制纽扣……
　　说真的，陈言还真没听说过。
　　华国的有钱人，不讲究这个啊。
　　办公室里，陈言来回踱步，认真思索。
　　纽扣这么关键的线索，不能就此中断。
　　还是要从爱丽莎平时接触的人当中寻找线索。
　　四年前，爱丽莎在7月16日向米东林餐厅提出辞职，之后在辞职当天就预定了第二天，也就是7月17日，连城飞往美丽国的机票。
　　爱丽莎为什么要辞职？而且这么着急回美丽国？
　　还有16日晚上爱丽莎到底去了哪里？
　　桌面上放着爱丽莎，7月16日晚上曾经拨打过的几个电话号码。
　　第一个电话号码是7月16日，早晨9点28分拨出的。
　　号码尾号888，其主人是连城天空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
　　通话时间很短，只有不到一分钟。
　　之后，在9点34分，爱丽莎接听了一个电话。
　　电话号码的主人叫刘永婷。
　　是爱丽莎在连城期间拨打电话频率最多的三个人之一。
　　这次通话时间比较长，记录显示的通话时间是四分三十六秒。
　　第二个电话是下午2点19分拨出的。
　　这个电话号码的尾号也很好是345，号码的主人是一名租车行的老板。
　　2点28分，爱丽莎又拨打出一个电话。
　　这次的尾号一般是1212，号码的主人是第一医院的一名医生。
　　之后，一直到晚上9点28分。
　　爱丽莎接了最后一个电话。
　　电话的主人叫王海涛，也是和爱丽莎联系最多的三个人之一。
　　这就非常奇怪。
　　一名律师，一名租车行的老板，还有一名医生。
　　完全是三个不相关行业的三个男人。
　　爱丽莎是怎么认识这三个人的？
　　张朝阳调查了爱丽莎使用电话号码的短信记录。
　　很奇怪，十个月的时间，爱丽莎的手机号码，从来没有接收过短信。
　　看来，有必要从这些人身上深入调查。
　　“朝阳，”陈言拿起电话拨通张朝阳的手机：“爱丽莎手机号码中的联络人调查的怎么样？”
　　“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张凯越，王海涛两人，我们都已经联系上，现在正在传讯，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侦缉一分队，只有刘永婷现在还没有找到。”
　　“爱丽莎在7月16日拨打出电话的三个人查的怎么样？”
　　“已经有了进展。”
　　“那名天空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两年前出车祸被撞成了植物人。”
　　“那名租车行老板，还有第一医院的医生已经找到了，也在过来的路上。”
　　半个小时后，陈言见到了张凯悦和王海涛两人。
　　王刚和赵兵正在负责审讯，陈言在监控室内观看审讯过程。
　　“四年前，爱丽莎……”
　　张凯越似乎对爱丽莎这个名字的记忆不太深刻。
　　王刚将照片推到张凯越面前：“记不太清楚了吗？”
　　“四年前，在连城米东林餐厅工作的实习厨师，一名美丽国的华裔人。”
　　“这下有印象了吗？”
　　“卧槽！你说的是大白鲨吧？”
　　“嗯？”
　　张凯越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警察同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时间有点久了，就忘了，毕竟四年多的事儿了，你一说米东林餐厅，我才想起来这个人。”
　　“你说的大白鲨是怎么回事？”
　　“这个大白鲨就是爱丽莎的绰号。”
　　“因为她特别能喝酒，皮肤还特别白，我们就给起了这个绰号。”
　　“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大概是五年前吧，”张凯越皱着眉头显然在回忆。
　　“我那个时候在外星人酒吧工作，是那的领班。”
　　外星人酒吧？
　　“前几年特别火的，在卫星路的那个酒吧？”
　　这个酒吧的名字，王刚知道。
　　在二分队的辖区内，当年曾经去搞过几次临检。
　　“对对对，就是那个外星人酒吧，当年可是号称连城第一，要订个桌子都得排队。”
　　“大白鲨，哦，就是爱丽莎，是我们那的常客。”
　　张凯越说到这里的时候，手舞足蹈，显然他对当年的爱丽莎印象很深刻。
　　所以，即便过去四年时间，张凯越依然记忆清晰。
　　“后来时间长了，慢慢的我们就认识了。”
　　“当年她总带着不少朋友过来消费，是我的客户。”
　　“在我的印象中，她基本上是两三天，就来玩儿一次，出手也挺阔绰的，我们慢慢就成为朋友了。”
　　“爱丽莎去你们酒吧玩，平时都带的什么朋友？”
　　“什么朋友都有，别看她是外国人，但是中文讲的特别好，认识的朋友也多，每天带过去的朋友都基本上不重样。”
　　“不过大多数都是男人，而且一般都是一个男人或者两个男人，很少带女人去。”
　　“她那个朋友明显就是钓的凯子，那男人看她的眼神儿都不一样。”
　　“你们是什么时候不联系的？”
　　“这个……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四年前吧，她突然就消失了。”
　　“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
　　张凯越这里虽然没有交代什么具体信息。
　　但是陈言对爱丽莎的具体情况，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和判断。
　　爱丽莎本人的经济条件一般，否则她也不会从美丽国来华国工作。
　　而且从事的还是厨师这一行业。
　　但是，那家外星人酒吧的名字，陈言也听说过，当年号称连城第一酒吧。
　　一桌消费下来，最少也要个一两千块钱。
　　以爱丽莎本人的经济条件来看，肯定是无法支持她长期消费的。
　　所以，爱丽莎除了厨师这个职业，很有可能还有另外一些兼职工作。
　　另一间审讯室，赵兵正在审讯王海涛。
　　对照张凯越的供词，王海涛的信息印证了陈言的猜测。
　　因为，这个王海涛正是爱丽莎的追求者！


第373章 重要线索
　　“你们有爱丽莎的消息？”
　　和张凯越对爱丽莎的印象模糊不清不同。
　　当王海涛知道赵兵传讯他的原因是因为爱丽莎，王海涛的表情非常兴奋。
　　“我已经找了她四年了，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她的朋友说她回国后就在没有来华国。”
　　原来，王海涛是爱丽莎的追求者。
　　“我们是大概五年前认识的。”
　　“是经过一个朋友介绍，我们去外星人酒吧喝酒的时候认识的。”
　　“爱丽莎长的很漂亮，性格开朗，大方热情，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被她吸引了，后来就一直追求她。”
　　“只是爱丽莎一直没有同意。”
　　“问问他，当初是谁介绍他和爱丽莎认识的。”
　　陈言在监控室里通过蓝牙耳机对赵兵传达指令。
　　爱丽莎的具体失踪时间应该是7月16日晚上9点28分之后。
　　在此之前，爱丽莎接听拨出的每一个电话，都有可能是和她失踪的有关联。
　　王海涛是最后一个给爱丽莎打电话的人。
　　之后爱丽莎离开租住的公寓自此消失，再次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四年后的现在，成为了一堆枯骨。
　　王海涛作为最后一个联系爱莎的人，也是最有可能知道爱丽莎行踪的人。
　　而且陈言根据张凯越的供词判断，爱丽莎除了在米东林餐厅工作之外，应该还周旋在不少男人中间。
　　王海涛和爱丽莎本身就是在外星人酒吧认识的。
　　从这一点来讲，王海涛也不过是爱丽莎池塘里的一条鱼而已。
　　所以爱丽莎在7月16日回国的这个档口，在晚上接听王海涛的电话之后，就离开公寓，然后失踪……
　　陈言自然有理由怀疑王海涛有重大作案嫌疑。
　　爱人不成反成恨，这种事儿陈言见过的太多。
　　“是谁介绍你们认识的？”
　　审讯室内赵得到陈言的指示，看向王海涛开始询问。
　　“刘永婷，介绍我们认识的人叫刘永婷。”
　　刘永婷？
　　监控室里的陈言听到刘永婷这个名字，眉头微微一皱。
　　和爱丽莎电话联系最多的三个人，分别就是刘永婷，张凯悦和王海涛。
　　张凯越和王海涛现在均已传讯到位，只有刘永婷，截止目前张朝阳那边还没有找到。
　　“赵兵，问问他，关于刘永婷这个人，他知道一些什么信息，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我们接下来谈一下刘永婷这个人，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刘永婷……我们其实是网上认识的。”
　　原来，王海涛和刘永婷是在网络上认识的。
　　“也是大概五年前的时候，我是玩儿微信，通过附近的人加了刘永婷好友。”
　　“刘永婷手里有好几个微信群，平时介绍大家一起出去玩。”
　　“前两天我还联系到她，她最近就在连城。”
　　“有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她以前的电话号码不用了，最近这两年她的电话号码经常更换，打电话没用，我们都是通过微信联系。”
　　“赵兵问问他，刘永婷平时都介绍他们玩什么。”
　　“王海涛，刘永婷平时在群里都介绍伱们玩什么？”
　　“这个……”王海涛的表情有些奇怪，脸色也有些不对劲。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刘永婷认识的女的比较多，我们有的时候一起出去喝个酒，逛夜店酒吧之类的。”
　　“只不过一般都是男人消费，女的一般都不用花钱。”
　　“你当年和爱丽莎就是这么认识的？”
　　“是的，”王海涛点点头：“当年我和爱丽莎就是这么认识的，我们第一次去的地方就是外星人酒吧。”
　　“赵兵，再问问他知不知道爱丽莎经常和其他的男人去外星人酒吧。”
　　“那你知道爱丽莎经常也和其他的人去外星人酒吧吗？”
　　王海涛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爱丽莎喜欢去酒吧玩，而且她性格开朗，所以认识的人也多。”
　　“那爱丽莎和其他男人之间都是什么关系？”
　　王海涛的微微一变，他知道赵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
　　“爱丽莎是美丽国人，她的观念非常开放，对于男女关系也比较随意。”
　　“但是据我所知，爱丽莎从来不靠这些赚钱。”
　　“她是个好女人！”
　　赵兵：“……”
　　“最后我们说一说四年前的7月16日，爱丽莎在当天晚上9点28分，接了你的电话之后，带着行李离开了她租住的公寓，然后就失踪了。”
　　“你能解释一下吗？”
　　“爱丽莎当天离职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当天晚上我确实给爱丽莎打过电话，而且她也答应出来见我。”
　　“我们在电话里说好了，我在华国源小区门口接她，然后在我家过夜，第二天早晨我送她去机场。”
　　“因为爱丽莎答应去我我那过夜，所以我的印象特别深。”
　　“我们约好了十点钟见面，但是我一直等到了十一点半，也没有见到爱丽莎。”
　　“当时我给爱丽莎打过几次电话，第一次电话接通了，但是那边没有声音，很快就被挂断了，后来我在打的时候电话就关机了。”
　　“我以为爱丽莎改变了主意，后来我就离开了。”
　　审讯结束。
　　王海涛的话，陈言无法判断真假。
　　从监控上，陈言通过微表情分析，对王海涛说话的整个过程进行了分析判断。
　　基本可以确定王海涛的话绝大部分都是真。
　　但是，王海涛说的也不全是真话。
　　比如说到有关刘永婷的时候。
　　关于刘永婷介绍他们出去玩的一些内容的时候，王海涛的眼神有些飘忽，手上的小动作也突然频繁起来。
　　显然刘永婷介绍他们出去不仅仅是为了和美女喝酒聊天。
　　甚至，陈言怀疑王海涛和爱丽莎第一次见面之后应该有过亲密行为。
　　但是当王海涛说到晚上没有接到爱丽莎的时候，表情非常真诚，说的应该是真话。
　　但微表情分析，仅仅只是陈言判断王海涛是否说了真话的一个手段。
　　并不能作为证据。
　　王海涛当天晚上究竟去过哪里，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虽然有监控录像，但是四年的时间过去，当年的监控录像早就已经被覆盖。
　　所以王海涛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王海涛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但是结合陈言在解剖室观察骸骨得到的推理，王海涛与凶手的身高并不相符。
　　而且王海涛身上没有任何关于坟墓内发现的那颗纽扣的线索。
　　案件还要继续深入挖掘。
　　好在王海涛交代了一个重要情况，就是如何找到刘永婷。
　　一个小时后，张朝阳的人在北郊一栋别墅内找到了刘永婷。
　　这一次，陈言亲自审问。


第374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审讯室的刘永婷，让陈言有些惊讶。
　　刘永婷的身材很高挑，乌黑如瀑的长发盘起一个非常漂亮的发饰。
　　修长白皙的脖颈如天鹅一般。
　　一袭裁剪非常得体的白色长裙，胸前配了一副翠绿色的玛瑙项链。
　　金丝边眼镜后面的眼睛，狭长有神，一眼看上去仿佛能看到底一般，清澈透明。
　　这样一个女人，仿佛一件艺术品。
　　静静端坐在审讯椅上，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
　　陈言心里有些惊讶。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漂亮，这么有知性美的一个女人，竟然是一个拉皮条的。
　　而且这个刘永婷不仅长的漂亮，还很有钱。
　　刚刚在北郊找到刘永婷的那栋别墅，张朝阳已经调查过了。
　　刘永婷并不是租户，而是别墅的主人。
　　连城北郊风光秀美，交通便利，是别墅聚集区。
　　在连城北郊买上一栋别墅，至少也要500万以上。
　　五百万，这个不是一个小数字。
　　刘永婷的别墅是独栋别墅，价格肯定更加昂贵。
　　传讯刘永婷的侦缉员还在院子里面看到了两辆百万级豪车。
　　不仅如此，还有假山泳池，刘永婷还专门雇佣了人打理。
　　所以，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刘永婷，请你来是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一个叫做爱丽莎的人。”
　　“爱丽莎？”
　　刘永婷的表情有些疑惑，狭长的柳眉微微皱起，似乎在极力回忆这个名字。
　　但是半晌后，刘永婷摇了摇头：“这位警官很抱歉，我对爱丽莎这个名字印象不太深刻。”
　　紧接着刘永婷应该是怕陈言不相信她的话，接着解释：“警官，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所以认识的人非常多。”
　　“您说的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外国女孩，我也认识很多外国女孩。”
　　“可是……在我的印象里，没有一个叫爱丽莎的。”
　　确实，以刘永婷的职业特点，她手里的女孩儿估计是几十上百的。
　　连城因为宜居指数非常高，很多来到华国的外国人都喜欢的在连城居住。
　　所以在连城，外国女孩并不少见。
　　而且，爱丽莎死亡的时间太久，4年时间……刘永婷手里的女孩，应该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批了。
　　“刘永婷，我提醒你一下，爱丽莎，美丽国人，四年前曾经在连城居住，是米东林餐厅的一名实习厨师。”
　　“当年最喜欢去外星人酒吧，绰号……”
　　“啊！”
　　刘永婷捂着小嘴儿惊叫一声：“我想起来了，伱说的是大白鲨吧。”
　　陈言：“……”
　　“大白鲨我有印象，那女孩长的漂亮，还特别能喝酒，特别爱玩儿。”
　　“但是那应该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她好像回国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联系。”
　　“还记得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这个……时间太久了，早就忘了。”
　　“她当年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突然要回国，还挺急的。”
　　“我记得……当时我还给她安排了几个朋友见面，结果她直接给人家打电话推掉了。”
　　“害得我当时还要给人家赔礼道歉。”
　　陈言知道，刘永婷说的就是爱丽莎在失踪之前拨打的那三个电话。
　　一名律师，一名租车行老板，还有第一医院的一名医生。
　　那名律师现在已经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
　　租车行老板，还有第一医院的那名医生现在正在来队里的路上，马上就到。
　　“这个爱丽莎，你还有没有其他知道的消息？”
　　“比如她有没有男朋友，在华国有没有亲人？”
　　“男朋友的话……我倒是没有听说，不过我记得当年有个傻3蛋，好像因为跟爱丽莎出去约过两次，后来一直在追她，不知道最后有没有追上。”
　　“至于亲人，爱丽莎是华裔外国人，我听她说，她在美丽国的父母是她的养父母。”
　　“她那个时候着急回国，好像就是因为发现了一些她身世的情况，所以才着急回国跟她的养父母询问。”
　　“但是具体情况我记不太清了，时间过去的实在太久了。”
　　“警官……大白，哦，那个爱丽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陈言看了一眼刘永婷，并没有隐瞒爱丽莎的死亡：“爱丽莎四年前并没有离开连城回到美丽国，在给你打完电话的当天晚上她就被杀了。”
　　“被杀？！”
　　刘永婷的脸色陡然苍白起来：“这这这……”
　　“警官……这个……她，她被杀跟我没关系！”
　　“我们两个其实不是特别熟，我们当年是在酒吧认识的，她爱玩，我只是给她介绍一些朋友。”
　　“而且她跟那些男人最后约会完，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刘永婷漂亮的脸蛋上再也看不见丝毫优雅和端庄，只有急躁，就连说话都已经不太连贯。
　　“真……真的，我只是给大家搭建一个交友平台。”
　　“我就是介绍他们认识，剩的事跟我都没有关系。”
　　陈言摇了摇头，刘永婷是不是涉及组织招嫖，陈言并不关心。
　　关于刘永婷的事情可以交给刘青山去查，青山队长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刘青山到侦缉一分队当队长这一年，给辖区的经济似乎都带来了一定的影响……
　　陈言关心的是，爱丽莎当年的死到底有什么内情。
　　刘永婷交代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就是有关于爱丽莎身世的情况。
　　“陈队，租车行老板和医生已经到了。”
　　蓝牙耳机内，传来张朝阳的提示音。
　　“刘永婷，关于爱丽莎的事情，你再想一想，如果有什么最新的情况随时告诉我。”
　　“好好好……那个……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
　　“刘永婷，你涉嫌组织嫖娼卖淫，等你把这个事交代清楚，再说吧！”
　　……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
　　刘永停是否涉嫌组织卖淫嫖娼，最关键的是要看她在其中是否获利。
　　另外两间审讯室，张朝阳已经安排人对租车行老板和第一院的那名医生进行询问。
　　陈言在监控室内观察情况。
　　“四年前？爱丽莎？”
　　“这位警官，这么长时间的事情，真的早就忘了。”
　　“四年前的一个电话？”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无论是租车行的老板，还是第一院的那名医生，对于四年前爱丽莎给他们打过电话的事情，都表示记不太清。
　　片刻后，陈言离开了监控室。
　　两个人的表现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四年前的事情记不清很正常，尤其仅仅只是一通电话。
　　如果他们当中的一人对四年前的一个电话都记得非常清楚的话，那才有可能有问题。
　　还有刘永婷交代的情况。
　　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么这名租车行老板，还有第一医院的那名医生，有可能仅仅就是涉嫌嫖娼。
　　当天，刘永婷安排爱丽莎和这三人见面。
　　但是，爱丽莎因为着急回国，所以分别给他们三个人打电话，拒绝了对方。
　　从逻辑上来讲，这是说得过去的。
　　所以，爱丽莎当天打过电话的那名律师，租车行老板，还有医生的嫌疑并不大。
　　接下来，案件的侦办重点，陈言认为除了纽扣的线索，还有就是爱丽莎身世的线索。
　　那么，爱丽莎会在什么地方得到自己身世的线索呢？
　　※※※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爱丽莎当年的行动轨迹，主要应该集中在以下三个地点。
　　米东林餐厅、西湖路公寓还有外星人酒吧。
　　这三个地方最有可能让爱丽莎得知有关自己身世的地方……
　　酒吧？
　　不太可能。
　　爱丽莎在外星人酒吧约见样各式各样的男人，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怎么可能在这里发现自己的身世呢？
　　而且在外星人酒吧和艾丽莎见面的男人，本身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是不言而喻的。
　　西湖路的公寓……
　　爱丽莎在公寓里和自己的同事一起居住。
　　但这名同事也是外国人，虽然来华国的时间比较长，但是中文一直不太好。
　　那么爱丽莎从她的这名同事哪里得知自己身世的概率……
　　很小。
　　最后，那就只剩下一个爱丽莎工作的地方。
　　米东林餐厅。
　　一个小时后。
　　陈言带着张朝阳出现在了米东林餐厅。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米东林餐厅，请问您有预约吗？”
　　陈言没有说话，一旁的张朝阳摇了摇头。
　　两人这次来餐厅不是为了暗中调查，张朝阳掏出证件：“我们警察，到你们这里是要了解一些情况，请问餐厅的负责人是谁？”
　　“哦，您稍等，我这就去找经理。”
　　负责迎宾的服务员看清楚了证件，立马转身去前台打电话。
　　三分钟后。
　　一名白人男子出现在陈言面前。
　　“两位警官你们好，我叫威尔逊，是这家餐厅的经理，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威尔逊的中文非常好，甚至带着一点连城本地口音。
　　其实来之前，张朝阳已经调查过了连城米东林餐厅的一些背景资料。
　　米东林餐厅在连城开业的时间比较早，大概是十年前。
　　而从餐厅营业到现在，负责人都是这个叫做威尔逊的白人男子。
　　他是个华国通，在华国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
　　甚至已经取得了华国国籍，在连城定居。
　　“威尔逊先生你好，我叫张朝阳，这位是我们领导陈言队长。”
　　“哦，陈队长好，张警官好！”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了解一下四年前，曾经在你们餐厅工作的一名员工的情况。”
　　“哦，好的，没问题，这样，两位警官到我的办公室去谈吧。”
　　张朝阳看向陈言，征求陈言的意见。
　　陈言摇了摇头，看向威尔逊。
　　“威尔逊先生，不知道方不方便带我们参观一下你们餐厅？”
　　“哦，这个没问题，陈队长，张警官请跟我来。”
　　米东林平餐厅的面积很大，有两层楼，每层面积都超过三千平。
　　陈言以前虽然来过米东林餐厅就餐。
　　都是在包厢里面吃饭，对于米东林餐厅的结构，并没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和认识。
　　“陈队长，张警官，米东林餐厅始建于十年前。”
　　“是连城最好最正宗的西餐厅。”
　　路上，威尔逊给陈言和张朝阳介绍李东林餐厅的历史。
　　“我们的右手边是普通就餐区，左手边是包厢区。”
　　“二楼有类似的就餐区域，还有我们餐厅的荣誉室以及办公区。”
　　“哦？荣誉室？”
　　“是的，”说到荣誉室，威尔逊的脸上充满了自豪的：“陈队长，我们连城米东林餐厅是米东林集团公司在华国开设的第三家西餐厅。”
　　“除了京城和魔都之外，我们餐厅的历史最为悠久。”
　　“我们这里有最优秀的厨师团队，还有服务态度最好的服务员。”
　　“在米东林集团公司每年举办的厨艺大赛中，我们一直都名列前。”
　　“甚至，在四年前，我们代表米东林集团华国分部，在美丽国参加全球西餐厨艺大赛，我们获得了铜奖！。”
　　走在一楼至二楼的楼梯间上，威尔逊一边介绍一边指着墙壁两侧的照片。
　　“陈队长，您看，这些照片就是我们的厨师参赛得奖的照片。”
　　陈言点点头，一直在安静的倾听。
　　仔细观察着威尔逊介绍的照片。
　　不一会，陈言等人来到了米东林餐厅二楼的荣誉室。
　　“陈队长，这就是我们连成米东林餐厅的荣誉室，这里载满了我们曾经获得的荣誉。”
　　“是我在米东林餐厅工作十年的骄傲和自豪。”
　　刚刚进入荣誉室，陈言就被一张巨幅照片吸引了目光。
　　这张巨幅照片长度大概有三米，宽度大概有一米。
　　这还是陈言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尺寸的照片。
　　威尔逊自然注意到了陈言关注照片的眼神。
　　走到巨幅照片旁边，威尔逊的表情显得很自豪。
　　“陈队长，这张巨幅照片，就是我们餐厅在四年前参加全球西餐大赛获奖后，我们的厨师和全球最顶级的西餐厨师的合影！”
　　“中间这位，就是米东林餐厅的传奇创始人，查尔斯先生。”
　　“这里……”威尔逊拿起照片墙旁边的一个细长的类似教鞭的工具，指向照片的左上角：“这就是我们餐厅获得铜奖的厨师！”
　　陈言抬起头，看向威尔逊指示的方向。
　　嗯？
　　陈言的瞳孔陡然收缩！
　　陈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照片虽然很大，但是由于人数实在太多，看上去大概有几百人。
　　所以每个人占据的面积还是很小的。
　　几百人照相，每个人都不可能是全身像。
　　除了第一排的坐在椅子上的厨师，能够看到全身之外，后面的每一排的厨师都只能看到头部和一部分上半身。
　　威尔逊指向的头像也不例外。
　　而且由于这名厨师站到了最后一排，露出的上半身要更小一些。
　　甚至连开襟厨师服上的纽扣都仅仅露出了半颗。
　　但是，就是这漏出的半颗纽扣，让陈言瞳孔不收控制的极速收缩。
　　因为，这露出的半颗纽扣，正是黑底金边！
　　从爱丽莎骸骨口腔内发现的黑底金边纽扣，陈言仔细观察过多次。
　　纽扣的每一丝细节都深深的印在陈言的脑海里。
　　陈言可以肯定，照片中这名厨师衣服上漏出的半颗纽扣。
　　不仅仅和爱丽莎口腔中发现的那颗纽扣材质一样，款式一样。
　　而是每一个细节都一模一样。
　　这枚纽扣，就是陈言看到的那颗！
　　一旁的张朝阳也注意到了陈言的反应。
　　顺着陈言的目光，张朝阳的眼神也是一愣。
　　调查纽扣的线索虽然不是张朝阳。
　　但是刘青山在汇报案情的时候，在投屏上给大家详细展示了那颗纽扣的每一个细节。
　　以张朝阳的眼力，虽然看不出来这颗纽扣就是爱丽莎口腔中发现的那颗纽扣。
　　但是，黑底金边的半枚纽扣……
　　微微发愣之后，紧接着张朝阳的眼神中满是惊喜。
　　“队长，这枚纽扣……”


第375章 天才厨师
　　照片中，每一名厨师所穿的厨师服都是相同的款式。
　　只是不同厨师衣领的边缘有不同颜色的丝线。
　　还有就是每一位厨师服上的纽扣，似乎都不一样。
　　“队长，您这是？”
　　威尔逊自然发现了陈言和张朝阳脸上表情的变化。
　　“没什么，威尔逊先生，我看这张照片里有几百名厨师，他们的厨师服上的衣领边缘似乎都镶嵌着不同颜色的线, 这是？”
　　“哦，您说这个呀，这些不同颜色的丝线，代表着厨师等级的不同。”
　　“在我们米东林集团厨师分为四个等级，一般的实习厨师，衣领上是不允许有丝线镶嵌的。”
　　“实习厨师之后是一星厨师, 他们可以在自己的厨师服衣领上镶嵌蓝色丝线。”
　　“两星厨师服可以在衣领上镶嵌红色丝线。”
　　“等级最高的三星厨师可以在自己的厨师服衣领上镶嵌金色丝线。”
　　陈言和张朝阳点点头, 照片上的这些厨师，大多数衣领镶嵌的都是红色丝线, 还有少部分蓝色丝线，也有个别衣领上没有任何丝线。
　　而第一排坐着拍照的厨师，衣领上镶嵌的都是金色丝线。
　　威尔逊指向的这名连成米东林餐厅的厨师，衣领上镶嵌的就是红色丝线。
　　也就是他口中所说的两星厨师。
　　“就是说四年前代表你们餐厅参赛的这位厨师，是两星厨师？”
　　“是的，”说到这名厨师, 威尔逊的表情再度骄傲起来：“连城米东林餐厅只有两名两星厨师。”
　　“其中一名是我们餐厅刚开业的时候，由京城米东林餐厅那边派过来的。”
　　“他叫威廉，也是美丽国人, 他在米东林集团公司工作了有20年，在美丽国的时候就已经是尊贵的两星厨师。”
　　“但是梁平先生不一样, 他是华国人, 九年前才加入米东林餐厅。”
　　“梁平先生在刚刚加入米东林餐厅的时候，连一名实习厨师都不是。”
　　“但是他的天赋非常好，他是我见过的最棒的厨师。”
　　“只用了五年时间，梁平先生就成为了一名米东林集团正式的二星厨师！”
　　“四年前，梁平先生还代表我们连成米东林餐厅, 在全球西餐厨师大赛上获得了铜奖。”
　　“天呐, ”威尔逊的表情满是对这位梁平的敬佩：“那可是全球最厉害的西餐厨师竞技的舞台！”
　　“要不是米东林集团三星厨师的晋级，有最少十年的工作时间上的要求，梁平先生早就已经是尊贵的三星主厨。”
　　“但是马上了，再有一年，梁先生就将晋级三星主厨。”
　　“到时候，他就是米东林集团公司在华国的第七位三星主厨。”
　　“也是唯一的一位华国本土三星主厨！”
　　梁平！
　　照片上的这个人，叫梁平！
　　而且，听威尔逊的意思，这名厨师应该就在连城。
　　“威尔逊先生，这位梁平厨师现在就在餐厅吗？”
　　“现在？”威尔逊看了看手表：“不不不。”
　　“梁平先生是每天下午三点上班，还有……20分钟，他才会来到餐厅。”
　　“20分钟……威尔逊先生我还有一个疑问。”
　　“哦，陈队长，您请说。”
　　陈言随意指向照片中的一名厨师：“照片中的这些厨师，他们除了衣领上镶嵌着不同颜色的丝代表不同等级之外，我发现每一个名厨师的衣服上的纽扣似乎也都非常特别。”
　　“陈队长，”威尔逊先生朝着陈言竖起大拇指：“您的观察实在太仔细了。”
　　“厨师服上的纽扣, 是每一名米东林餐厅厨师的个性象征！”
　　“您看！”威尔逊指着巨幅照片儿当中, 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那个人，也就是米东林集团公司的创始人查尔斯先生。
　　“查尔斯先生厨师服上的纽扣, 传说是用鲨鱼的牙齿打磨的。”
　　鲨鱼牙齿？
　　陈言凝神看去，查尔斯衣服上的纽扣确实白底。
　　因为只是照片，陈言无法分辨出纽扣的具体材质。
　　但是纽扣的纹理特殊，显然不是普通的塑料。
　　“纽扣蓝色的边缘是用蓝钻磨碎后的粉末涂抹上去。”
　　“陈队长，您知道吗，查尔斯先生衣服上的纽扣，每一颗都价值百万！”
　　蓝钻碾碎后的粉末……
　　陈言都忍不住安安咋舌。
　　蓝钻，本来就很稀少。
　　这个查尔斯竟然用来装饰自己厨师服的纽扣……
　　土豪。
　　“那咱们餐厅的这位梁平厨师，他的纽扣好像也比较特别？”
　　“哦，梁平先生厨师服上的纽扣，是他当年晋升两星厨师的时候，从公司总部订制的。”
　　“这是米东林集团公司的传统，每一位新晋升的两星厨师，都能够免费从总部定制专属于自己的厨师服纽扣。”
　　“梁平先生选择的定制纽扣比较少见，是用燕尾袋鼠的后槽牙磨制的，然后镶嵌的金边。”
　　离开荣誉室，三人边说边聊，威尔逊提供了不少关于梁平的情况。
　　梁平，男，36岁，连城本地人。
　　目前居住在米东林公司在西湖路租赁的公寓内。
　　和一般的员工不同，梁平居住的是大平层，而且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梁平先生，不仅是我见过最有厨师天分的人，也是我见过的最勤奋最刻苦的人，在我们餐厅，梁平先生给很多员工都做了非常好的表率。”
　　在威尔逊嘴里，梁平非常上进。
　　从后厨一个削土豆的帮厨开始，一步步靠着自己从实习厨师晋升到一星厨师，再到二星厨师。
　　现在，只要再过一年，梁平甚至就能评选为米东林集团公司的三星主厨。
　　三星主厨是什么概念。
　　整个米东林集团公司在华国现在只有六名三星主厨。
　　并不是每一个米东林餐厅都有三星主厨的。
　　比如连城米东林餐厅，到现在只有梁平和威廉两名两星厨师。
　　在米东林集团公司的管理文化里，餐厅经理和三星主厨是具有同样的身份地位的。
　　在没有三星主厨的米东林餐厅，餐厅经理既管理餐厅的营销，也管理餐厅的后厨。
　　但是，在有三星主厨的米东林餐厅，经理只管营销，而餐厅的后厨就是这名三星主厨的地盘。
　　甚至，如果梁平愿意，他在晋升三星主厨后，甚至能够向米东林集团公司提出自己开一间米东林餐厅的要求。
　　只要他要求的城市没有米东林餐厅，而且经过评估可以提供足够的高端消费者。
　　梁平就能自己成为老板。
　　在米东林公司除了创始人查尔斯之外，没有人能够开除一名三星主厨。
　　“威尔逊先生，这个梁平厨师有没有女朋友？”
　　“这个倒是没听说，不过前几年，就是梁平先生在世界西方厨师比赛获奖回来之后，和我们一个实习厨师交往比较密切。”
　　“不过很可惜，这名实习厨师后来回国了，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修成正果。”
　　实习厨师？
　　陈言看向威尔逊：“威尔逊先生，当年这个实习厨师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哦，当然记得，她叫爱丽莎，是美丽国人，但她不是白种人，而是华裔。”
　　“你们不知道，爱丽莎特别漂亮，后厨的单身汉都想追求她!”
　　陈言和张朝阳对视一眼。
　　果然是爱丽莎！
　　20分钟很快过去，下午3点钟，陈言和张朝阳在更衣室外，终于见到了这位二星厨师……梁平！


第376章 报复杀人
　　在解剖室对爱丽莎的骸骨进行分析时，陈言曾经仔细观察过第三根肋骨内侧的伤痕。
　　陈言当时对划痕深浅和划痕的方向判断分析出了凶手下刀的手法，以及凶手大致的身高。
　　反手握刀，身高一米四左右。
　　并且使用刀具很特殊，类似火腿切片刀那种细长、很窄的刀具。
　　“陈队长、张警官，这位就是我们连城米东林餐厅的两星厨师，梁平先生。”
　　威尔逊主动为陈言和张朝阳介绍梁平。
　　或许是注意到了陈言二人眼神都变化。
　　“你们别看梁平先生身高矮一些，但是梁平先生的厨艺可是非常高的。”
　　眼前的梁平并非侏儒，但是身高看上去大概只有一米五不到的样子。
　　这个梁平浓眉大眼长的很敦实，尤其是一双手，很大很厚，看上去非常有力。
　　威尔逊虽然主动为陈言和张朝阳介绍了梁平，但是这位米东林餐厅的两星厨师，显然没有和陈言二人聊天的意思。
　　点了点头，错过身，就要朝更衣室里走去。
　　陈言也不在意，没有阻拦梁平更换厨师服。
　　这个更衣室是密闭空间，陈言不担心梁平逃跑。
　　十分钟后，已经换好厨师服的梁平走出更衣室。
　　换好厨师服的梁平，显得更加敦实，带上厨师帽后身高也不显得那么矮。
　　当然，最吸引陈言和张朝阳目光的，是梁平厨师服上的那一排黑底金边的纽扣。
　　燕尾袋鼠后槽牙打磨的，镀金边的纽扣！
　　张朝阳的脸上忍不住挂着一丝兴奋。
　　这个案子的侦办实在太不容易了。
　　毕竟，死者已经死了四年。
　　只剩下一具骸骨和一枚纽扣。
　　从接触这个案子开始张朝阳觉得就是一头雾水。
　　比如调查爱丽莎的人际关系，是张朝阳亲自去查的。
　　但是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四年，很多人对当年的事情基本都没什么记忆。
　　还有爱丽莎骸骨口腔中的那枚黑底金边纽扣。
　　刘青山带的那组人，基本上天天盯在电脑前比对纽扣照片。
　　但是这几天下来，一无所获。
　　要不是今天机缘巧合，陈言想要在这个米东林餐厅转一转。
　　威尔逊带着两人来到了餐厅的荣誉室。
　　张朝阳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发现这枚纽扣。
　　也许有，但也许没有。
　　“带走吧。”
　　“是！”
　　“梁平，你涉嫌一起四年前的谋杀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刚刚走出更衣室的梁平，正要错身向后厨走去。
　　听到张朝阳的话，脚步稍微有些踉跄，脸上的表情充满不可置信。
　　一旁的威尔逊，微微一怔。
　　“谋杀案？”
　　“张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梁平怎么会跟谋杀案有关系呢？”
　　“他可是我们是最棒的厨师！”
　　“只要再过一年，他就将成为整个米东林集团公司在华国的第七位三星主厨。”
　　“陈队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威尔逊先生，伱刚刚说的那位漂亮的华裔女孩爱丽莎，四年前并没有回到美丽国。”
　　“没有回国？你是说……”
　　“对，在爱丽莎辞职的当天，她就被杀害了！”
　　“梁平，有重大作案嫌疑！”
　　“梁平……杀人？”
　　威尔逊的脸上除了震惊就是不敢相信。
　　“威尔逊，没事的。”
　　转过身的梁平看向威尔逊，脸上露出敦实的笑容：“相信我，我没有杀任何人。”
　　“等配合完警察的调查，我就会回来。”
　　“不过我想今天我必须要请假了。”
　　……
　　侦缉一分队，一号审讯室。
　　陈言在亲自审讯梁平。
　　“梁平，我叫陈言，关于爱丽莎的死，我希望你能自己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陈警官，”坐在审讯室的梁平，表情非常镇定：“我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
　　“我确实认识一个女孩叫爱丽莎，她是我们餐厅的实习厨师，四年前我们在一起工作过。”
　　“甚至我还曾经追求过爱丽莎。”
　　“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不过不仅是我，后厨的很多单身厨师都追求过爱丽莎。”
　　“但是4年前爱丽莎辞职回国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梁平的镇定，有些出乎陈言的意料。
　　“你似乎笃定我们没有证据？”
　　梁平摇了摇头：“陈警官我不是笃定你们有没有证据，而是我确实没有杀人，爱丽莎当时回国之后我们一直没有联系。”
　　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陈言将手中的一张照片推到梁平面前。
　　“梁平，照片上的这枚纽扣你应该非常熟悉吧。”
　　拿起照片，梁平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当然熟悉。”
　　“这是我厨师服上的纽扣，黑底金边，是我晋升两星厨师的时候，米东林餐厅总部专门为我定制。”
　　“纽扣是使用燕尾袋鼠的后槽牙手工打磨的，而且根据米东林餐厅的传统，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人可以在使用这种材质的纽扣。”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会在爱丽莎骸骨的口腔内发现这枚纽扣？”
　　“这个……你们应该去问爱丽丝，不应该问我。”
　　梁平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但是变化不大。
　　不应该问你？
　　“梁平，一枚只有你才能拥有的纽扣，出现在了受害者的嘴里，你说我们不应该问你？”
　　“你知不知道，只凭这名纽扣，我们就可以定你的罪？”
　　无论是什么案件，在侦破当中发现了嫌疑人的线索，嫌疑人在接受询问的时候，是需要自证清白的。
　　比如在案发现场发现嫌疑人的指纹。
　　这枚指纹当然可以作为指证嫌疑人犯罪的证据。
　　但是，如果嫌疑人能够拿出确凿的不在场证明，比如监控视频。
　　证明自己在案发的过程当中，不可能在现场。
　　那么，这枚指纹就无法成为证明嫌疑人杀人的证据。
　　梁平的这枚纽扣也是如此。
　　纽扣是他独有的。
　　如果他不能够合理的解释证明，纽扣为什么出现在爱丽莎骸骨的口腔内。
　　那么这枚纽扣就能够直接证明，爱丽莎被杀时梁平一定在现场。
　　此时的梁平，表情已经有些慌乱。
　　片刻后，梁平眼睛一亮。
　　“哦！我想起来了，当时在追求爱丽莎的时候，我曾经送给她一枚纽扣，作为纪念。”
　　“陈警官，有一件事儿，你可能不知道，每一个在米东林餐厅有等级的厨师，厨师服上的纽扣都是独一无二。”
　　“这枚纽扣，在一定意义上代表着我两星厨师的身份。”
　　梁平越说，表情越镇定。
　　刚刚脸上的一丝慌乱早就消失不见。
　　“陈警官，我是一名米东林餐厅的两星厨师。”
　　“而且再过一年，我就能申请评定三星主厨。”
　　“我有大好的前程，我怎么会杀人呢？”
　　“更何况，爱丽莎当年并没有拒绝我对她的追求。”
　　“她如果当年没有回国，说不定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怎么可能杀她呢？”
　　※※※
　　把纽扣送给爱丽莎？
　　这个理由能不能说得过去？
　　当然可以。
　　梁平作为米东林餐厅的两星厨师，在追求爱丽莎的过程当中，把自己独有的纽扣送给爱丽莎。
　　当然无可厚非。
　　但是爱丽莎为什么在被杀死的时候，会将梁平送给她的纽扣放到自己的嘴里。
　　是为了在临死的时候表达自己对梁平的爱？
　　别逗了。
　　爱丽莎鱼塘里的鱼可不止梁平一条。
　　而且爱丽莎当年匆忙辞职返回美丽国，是为了搞清楚自己的身世。
　　结果，在即将离开连城的当晚被杀。
　　然后被抛尸到西山桃源村的墓地。
　　陈言的审讯暂停了。
　　梁平将纽扣送给爱丽莎的这个理由，从逻辑上来讲是说得过去的。
　　其实梁平有很多理由可以否定掉纽扣和他自己的关联。
　　比如纽扣丢掉了，或者就像他说的，纽扣是他送给爱丽莎的。
　　当然，梁平能够找理由否定掉纽扣和自己的关联，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此摆脱嫌疑了。
　　甚至，从梁平的身高、职业特征，陈言基本可以断定，梁平就是凶手。
　　现在的关键是证据。
　　还有，梁平为什么要杀死爱丽莎？
　　就因为她没有答应做梁平的女朋友？
　　这有些说不通。
　　爱丽莎回国，是为了自己的身世。
　　不是说以后就不回来了。
　　梁平以后自然也有机会追求爱丽莎。
　　所以，梁平杀害爱丽莎很有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
　　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
　　“陈队，王刚那边调查已经结束，刚刚回来。”
　　审讯室外，张朝阳向陈言汇报最新情况。
　　“王刚回来了？”
　　陈言眼前一亮。
　　王刚负责调查的是报案人赵括家的背景关系。
　　爱丽莎被杀之后，尸体被被藏在赵括父亲的坟墓里。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就是凶手，为什么非要把爱丽莎的尸体藏在赵括父亲的坟墓里？
　　关于这一点，陈言曾经认真思考分析过。
　　凶手这么做绝对不是巧合，或者仅仅是为了藏尸这么简单。
　　会议室内。
　　王刚正在汇报。
　　“赵括，48岁，连城西山桃源村人，二十年前离开连城，到京城打工。”
　　“目前开了一家家具公司，资产上亿。”
　　赵括的发家史，就是一部农村子弟白手起家的经典电视剧。
　　二十年前，赵括孤身一人去京城打拼。
　　刚到京城，赵括在饭店当过服务员，干过保安。
　　“后来到了一个家具城打工，然后学了手艺，自己开了一个小家具作坊，一步步发展到今天。”
　　“赵括在桃源村……还有什么亲人吗？”
　　王刚点点头：“有，他的父母一直在桃源村，直到十年前，他的父亲去世，才把母亲接到京城居住。”
　　“除此之外，赵括在桃源村还有很多族亲。”
　　原来，赵家在桃源村是大户人家。
　　曾经是地主，整个桃源村都是赵家的。
　　“赵括或者赵括的父亲在桃源村有没有什么仇人？”
　　“仇人倒是没有，不过五年前，桃源村死了一个人，和赵括家有关系。”
　　根据王刚调查，五年前，赵括的家具厂扩大规模，曾经在桃源村招了不少工人。
　　其中一名女工叫梁小萌，因为意外坠楼死亡了。
　　“梁小萌？”
　　姓梁？
　　陈言微微一怔：“他是不是有个弟弟或者哥哥叫梁平？”
　　王刚才从外边调查回来，自然不知道梁平的事情。
　　听到陈言说起这个人，忍不住有些惊讶：“她确实有一个哥哥叫梁平。”
　　“就在连城工作，好像是个厨师。”
　　果然！
　　怪不得！
　　原来如此！
　　梁平和赵括家果然有关联。
　　梁平杀人应该是为了报复赵家。
　　自己的妹妹死在了赵括的家具厂，虽然是意外死亡的但是梁平可不这么想。
　　不对！
　　梁平如果是报复赵家，那他为什么要杀爱丽莎？
　　爱丽莎跟赵家有什么关系？
　　等等！
　　爱丽莎当初为什么着急辞职回美丽国？
　　不就是为了她的身世吗？
　　要知道，爱丽莎并不是白种人，而是华裔！
　　一个被美丽国夫妇收养的孤儿！
　　“立即采集赵括的DNA信息，和爱丽莎的DNA信息做比对！”
　　……
　　四个小时后，张朝阳将比对结果交给陈言。
　　鉴定结论：支持赵括是爱丽莎的生物学父亲。
　　果然！
　　爱丽莎竟然是赵括的女儿！
　　审讯室。
　　赵括正在接受问询。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去京城，孩子两岁半的时候走丢了。”
　　“这些年一直在找，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原来，赵括在去京城之前，曾经有过一个女儿。
　　两岁半的时候，在桃源村走丢了。
　　现在看来，当年走丢的小女孩，就是四年前被杀的爱丽莎。
　　“立即对梁平的住所进行搜查！”
　　“是！”
　　半个小时后，陈言亲自来到了梁平在西湖路居住的公寓。
　　这是米东林餐厅为梁平租赁的。
　　一进门，陈言就被客厅内摆放的一套刀具吸引了目光。
　　这是一套完整的西餐刀具。
　　放在一个专门定制的刀架上。。
　　一共是三十六把刀。
　　从最小的西餐刀，到宽大剔骨刀，每一柄刀都被擦拭的光亮如新。
　　不仅如此，每一柄刀上都刻着一排英文。
　　掌握了英语技能专精的陈言自然认得出上边的字。
　　“世界厨师大赛铜奖”
　　很显然，这正是梁平五年前参加厨师大赛获得铜奖的奖品。
　　厨师获奖，奖励一套西餐刀，没毛病。
　　在刀架的最上方，是一柄细长的火腿切片刀。
　　单面开刃，刀身很窄，不到两指宽。
　　长度很长目测过去大概有六十公分长。
　　视觉基因锁开启！
　　这柄火腿切片刀犹如立体一般，展示在陈言脑海中。
　　每一个细节都在陈言脑海中放大。
　　尤其是刀身和刀柄的连接处。
　　但是，陈言没有发现任何残留物。
　　显然，梁平平时一定很爱惜这些刀具。
　　经常擦拭清洗。
　　但是，当这柄刀的刀尖展现在陈言面前的时候，陈言嘴角微微上翘。
　　“终于找到了！”
　　“把这柄刀带回去，和爱丽莎的肋骨上的划痕做对比分析！”
　　无论是多么锋利的刀，一旦和骨头碰触，就一定会留下磨损的痕迹。
　　区别只是这种磨损有的严重，有的轻微。
　　火腿切片刀很薄，很锋利，适合切薄肉。
　　但是一旦和骨头碰触，磨损就会比明显。
　　刚刚陈言发现这柄火腿切片刀的刀间处，竟然有一点点卷刃。
　　梁平把自己在世界厨师大赛上获得的奖品，摆在客厅这么显眼的位置。
　　还专门定做了刀架，将36柄刀全部摆到刀架上，经常擦拭清洗。
　　可见梁平对这些刀的爱护。
　　但是，但是这柄火腿切片刀，刀尖上的刀刃竟然有些卷刃。
　　难道是梁平不小心将刀碰到了其他地方，导致卷刃？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而且这柄到的宽窄、长度刚好符合陈言对杀死爱丽莎凶器的推断。
　　刀身窄，可以保证刀具穿透心脏，而不伤害背后的肋骨。
　　刀身长，才能在穿透心脏后，直抵心脏前的肋骨内侧。
　　当然，确定这柄刀到底是不是凶器，还要看刀尖和爱丽莎被划伤肋骨上的痕迹对比结果。
　　任何一柄刀，其实都是独一无二的。
　　就像世界上不会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一样，世界上也不会有两柄一模一样的刀。
　　在显微镜的观察下，每一柄刀的细节都是特别的。
　　如此以来，每一柄刀留下的划痕也是特别的。
　　尤其是在骨头上留下的划痕，经过放大分析对比，对比切片刀刀尖和爱丽莎肋骨划痕的吻合度，就能够确定这柄刀到底是不是凶器。
　　鉴定很快结束。
　　一个小时后，陈言拿到了鉴定报告！


第377章 我全都交代
　　经过显微镜对比分析，死者爱丽莎第三根肋骨内侧的划痕，和梁平家中搜到的火腿切片刀刀尖吻合！
　　梁平，这下看你往哪儿跑？
　　首先是作案动机。
　　梁平的妹妹梁小萌，五年前在赵括的家具厂里，意外坠楼死亡。
　　而爱丽莎，正是梁平多年前丢失的女儿。
　　梁平杀害爱丽莎显然是报复杀人。
　　这也能够解释, 为什么偏偏在赵括父亲的坟墓里发现爱丽莎的尸骨。
　　其次是作案凶器。
　　在梁平房间客厅内发现的火腿切片刀，刀尖有轻微的卷刃。
　　并且和艾丽莎第三根肋骨内侧的划痕相吻合。
　　再加上那枚黑底金边的纽扣！
　　梁平，即便不交代，也能零口供定罪！
　　审讯室。
　　陈言第二次提审梁平。
　　只是，和几个小时前不同。
　　这一次，陈言手中已经有充足的证据。
　　“梁平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
　　“如实交代，四年前你杀害爱丽莎的整个作案过程。”
　　“争取宽大处理。”
　　矮小敦实的梁平依然镇定的坐在审讯椅上。
　　关于黑底金边纽扣的事情，梁平自己当然知道，那名纽扣为什么会出现在爱丽莎的口腔里。
　　但是就像梁平自己说的，他当时把纽扣送给爱丽莎，而爱丽莎早就已经死亡，死无对证，谁能拿他怎么样？
　　所以, 梁平依然有恃无恐，镇定自若。
　　“陈警官，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伱们是不是搞错了？”
　　“爱丽莎四年前离开华国，返回美丽国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面。”
　　“我怎么可能杀她呢。”
　　“我们没有仇怨, 我还是她的追求者，甚至，如果她当初不急着回国，我们说不定都已经结婚了。”
　　“再说我也没有理由杀她啊。”
　　“她是我们餐厅的实习厨师，而我是米东林集团公司的两星厨师, 还在世界厨师大赛中获过奖。”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甚至爱丽莎对我非常崇拜。”
　　“您说，我怎么会杀她呢？”
　　“至于那枚纽扣，确实是我送给爱丽莎的礼物。”
　　“陈警官，对于爱丽莎的死，我感到非常遗憾和抱歉。”
　　“但是你们不能因为我送给爱丽莎一枚纽扣，就判定是我杀了她。”
　　“我真心的希望你们能够尽早破案，有必要在米东林餐厅澄清我的清白。”
　　“明年就是我在米东林餐厅工作的第十年，我就有资格申请三星主厨了，到时候，如果因为这件事，让我的资格审查没有通过，我一定会告你们！”
　　告我们？
　　陈言好整以暇的看着梁平。
　　表情有些玩味。
　　梁平的背景经历，陈言已经调查的很清楚。
　　学历不高，高中没有读完就辍学了。
　　离开桃源村，梁平一直在连城打工。
　　当过服务员，干过保安，还在码头出过苦力。
　　因为身材矮小，经常被欺负侮辱。
　　后来, 正好赶上米东林餐厅开业一年招聘人手。
　　梁平因为他那双宽大厚实的手掌，被当时的米东林餐厅两星主厨威廉看重。
　　应聘到后厨打下手。
　　工作就只有一个，削土豆。
　　但是自从进了米东林餐厅的后厨，梁平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
　　就像威尔逊所说，梁平在西餐方面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
　　别的厨师要学很久的一道西餐，梁平只要看一眼就能够学会。
　　梁平仿佛就是专门为西餐而生。
　　从一个削土豆的帮厨到实习厨师，到一星厨师再到两星厨师。
　　梁平仅仅用了四五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很多西餐厨师一辈子没有办法达到的职业高度。
　　甚至在威廉的推荐下，他代表米东林餐厅参加了世界西餐厨师大赛。
　　还获得了铜奖！
　　有了这一份荣誉，梁平就有了申请米东林餐厅三星主厨的资格。
　　这些年，梁平经常代表米东林餐厅，到全国各地乃至国外参加一些厨师交流。
　　所以，梁平虽然仅仅是有高中毕业的学历，但是言谈举止等方面却看不出他曾经是一个农村出去的穷小子。
　　“梁平，我这个时候其实有些佩服你。”
　　陈言审讯过的嫌疑人，哪个都不是简单货色。
　　但是，像梁平这样，到了这个时候依然如此镇定的，少见。
　　而且，这家伙不仅镇定，还特么要告陈言……
　　“你是不是以为以为爱丽莎已经死了，所以那枚纽扣为什么出现在爱丽莎身上，你怎么说就怎么是，我们没有办法去判断。”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就那枚纽扣真的是你送给爱丽莎的，可是，为什么爱丽莎在被杀的时候嘴里含着那枚纽扣呢？”
　　“这……”梁平眉头皱了皱：“陈警官，这个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绝对没有杀她，你们要相信我！”
　　陈言仔细看着梁平的表情。
　　片刻后。
　　“梁平，听说你在四年前参加过一次世界西餐厨师大赛，而且还拿了铜奖？”
　　说到这个，梁平的眉头舒展，脸上带着一点笑意：“对，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次获奖的奖品是一套西餐刀具吧？”
　　“是的，那是我最喜欢……”
　　“嗯？”
　　梁平说的话突然微微一顿，疑惑的看向陈言：“你怎么知道？”
　　“你……”
　　梁平微微一琢磨，就知道为什了。
　　“你们……搜查了我的住所？”
　　陈言点点头：“我刚刚从现场回来。”
　　“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你们没有……”
　　看着陈言有些玩味的笑容，梁平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他自然知道，陈言他们有权利搜查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此刻的梁平心思电转。
　　他在判断陈言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那柄刀……
　　不可能！
　　都过去四年了。
　　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发现！
　　刀上的血迹，梁平仔细处理过，甚至用高压水枪将刀刃和手柄的连接处，仔细清洗过。
　　这四年里，几乎每天他多要清理一遍刀具。
　　不可能留下破绽！
　　想到此处，梁平稍微有些激荡紧张的心情再次平缓下来。
　　“梁平，你对那套刀具，似乎非常喜欢。”
　　“是的，那是我的战利品，对于以为厨师而言，刀具就是他上战场的武器。”
　　“每一名优秀的厨师，都会仔细呵护他的刀具！”
　　“就像士兵呵护他的枪械一样。”
　　“是吗？”
　　“梁平，你的刀架上有一柄火腿切片刀……你的印象应该很深吧？”
　　火腿切片刀？
　　梁平的心跳猛然加速！
　　陈言为什么要提到那柄火腿切片刀？
　　“哦，你说那个啊……”
　　“我对每一柄刀的印象都很深。”
　　“怎么，陈警官如果喜欢，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送给我？”
　　呵呵。
　　陈言冷笑一声。
　　“梁平，一柄曾经杀过人的刀，我可不敢要！”
　　轰！
　　陈言的话，像是一柄尖刀，捅进了梁平的心脏！
　　杀过人的刀？！
　　梁平的心跳似乎都漏了半拍。
　　“陈警官……你说的什么杀人……我有点听不太明白……”
　　“听不明白？”
　　陈言将手中的一张报告推到梁平面前。
　　“梁平，你是一名厨师。”
　　“对于刀具的认识，你肯定要比我深。”
　　“世界上，没有任何两柄一模一样的刀。”
　　“每一柄刀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每一柄刀留下的痕迹也是独一无二的。”
　　“你住所客厅内刀架上的那柄火腿切片刀，刀尖有轻微的卷刃。”
　　“它是怎么留下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梁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面前的这张报告，是你客厅内的火腿切片刀和艾丽莎肋骨内侧划痕的对比报告。”
　　“你可以赌一赌，这个报告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能够证明你客厅的那柄刀，就是杀死爱丽莎的凶器！”
　　哗！
　　此刻梁平，额头上的汗珠如黄豆般大小。
　　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湿。
　　身体也在不自主的颤抖。
　　当陈言说到卷刃的时候，梁平脸上的镇定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当说到痕迹对比报告的时候，梁平已经汗如雨下。
　　“我……我……交代……”


第378章 他杀我妹妹，我杀他女儿
　　此时的梁平，整个人好像没骨头支撑一样，像是一滩烂泥瘫坐在审讯椅上。
　　双手忍不住颤抖。
　　双腿同样不受控制的抖动。
　　整个人如筛糠一般。
　　因为心跳加快，梁平脸色通红，上下牙都忍不住打颤。
　　“4年前，7月16号晚上，我刚刚从餐厅回来，大概是十点多……”
　　原来，案发当天，梁平一开始并不知道爱丽莎要离职。
　　“那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爱丽莎拖着行李从公寓里出来。”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要回国，当面向她的养父母询问她的身世。”
　　“爱丽莎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
　　“是我告诉她的。”
　　“你告诉她的？”
　　梁平点点头：“爱丽莎虽然是华裔，但是她从小在美丽国长大，文化观念完全是西方化的。”
　　“爱丽莎的性观念比较开房，当她知道我要追求她的时候，我们就发生了关系。”
　　“也正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爱丽莎应该就是赵括当年走丢的女儿。”
　　没等陈言发问，梁平接着解释：“赵括家的女儿，小时候我见过。”
　　“她的背上有一个特别的胎记，很像一片枫叶。”
　　“她走丢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所以记忆很深刻。”
　　“本来，我是想把这个事告诉赵括的。”
　　“但是，就在我知道这件事的第二天，我的妹妹梁小萌死了！”
　　“赵括，就是一个畜生！”
　　说到梁小萌的死，梁平的情绪非常激动。
　　“我妹妹根本就不是意外坠楼死亡！”
　　“她怀了赵括的孩子，是被赵括和她老婆逼死的！”
　　“他既然杀了我妹妹，那我就杀了他女儿！”
　　原来，当年梁小萌的死，梁平一直认为是赵括的责任。
　　根据一些工友所说，当时赵括和梁小萌关系暧昧，还因为这个事情，赵括的妻子和梁小萌差点打起来。
　　但是没有几天，梁小萌就意外坠楼了。
　　“小萌死的时候，还怀着赵括的孩子啊！”
　　“你说，他要不要偿命！”
　　“他要不要偿命！！”
　　至于作案过程，很简单。
　　梁平虽然将爱丽莎的身世告诉了她，但是并没有告诉她具体情况。
　　“我没想到爱丽莎会那么着急辞职。”
　　“那天晚上，我看到她拉着行李要出去，就问了她为什么要走。”
　　“她说要回国，机票就是第二天一早。”
　　“我当时着急了我怕她永远不会回来。”
　　“所以，我就骗她说告诉她具体的身世。”
　　“爱丽莎很开心，没有任何防备，就跟我回了公寓。”
　　“我在浴室，趁她洗澡的时候，用火腿切片刀从背后捅进了她的心脏。”
　　“当晚，我就开车把她带到了西山桃源村的墓地，埋进了赵括家的祖坟。”
　　原来是趁爱丽莎洗澡的时候杀了她。
　　怪不得坟墓内没有发现爱丽丝穿过的衣服。
　　梁平的身世，其实也比较可怜。
　　梁平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因为车祸死亡。
　　两年后母亲也因病去世。
　　之后，就是梁平拉扯着刚刚6岁的妹妹长大。
　　可以说，梁小萌是梁平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但是，梁小萌却在赵括的家具城里意外坠楼。
　　当时竟然还怀了赵括的孩子。
　　这才有了梁平的报复杀人。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人骨拼图人案，奖励珠宝认知图谱。】
　　侦破上一个案件，陈言获得的奖励是奢侈品认知图谱。
　　里边其实包含了一些关于珠宝认知的信息。
　　但是并非所有的珠宝都是奢侈品，所以并不完善。
　　而这一次的认知图谱包含了关于珠宝的大量知识。
　　珠宝的涵盖范围非常广泛。
　　凡是珍珠宝石制作的饰品，都在这一次的认知图谱里。
　　离开审讯室，这件人骨拼图案终于落下帷幕。
　　整个案件的侦办还是非常困难。
　　而且有一定的巧合成分在里面。
　　比如死者爱丽莎身份的确定。
　　谁能想到埋葬在一个小山村坟墓里的枯骨，竟然是一名外籍华人。
　　还有就是那枚黑底金边儿纽扣的发现。
　　要不是陈言亲自去米东林餐厅调查情况，在威尔逊介绍餐厅的时候参观了餐厅荣誉室。
　　那么，有可能根本没办法发现这枚纽扣的主人。
　　所以说，有的时候真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再有就是梁平如果没有保留下那套刀具。
　　想要给梁平定罪，就非常困难。
　　黑底金边纽扣虽然只属于梁平，但就像梁平所说，如果说他一口咬定，当时就是在追求爱丽莎的过程当中把纽扣送给她。
　　想要仅仅凭借这一点给他定罪，确实很困难。
　　案件结案报告自然有刘青山他们负责。
　　离开审讯室，陈言开上小御姐买的坦克500，直奔长海集团。
　　陈言到的时候，沈云懿刚刚走出大厦。
　　为沈云懿拉开车门，陈言满面温暖的笑容：“今天，我们去露营吧！”
　　沈云懿虽然不知道陈言为什么想去露营，但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好，都听你的。”
　　揽过沈云懿肩头，轻轻在小御姐额头上亲了一口。
　　陈言帮着沈云懿系好安全带。
　　“现在出发！”
　　陈言特别喜欢沈云懿这一点。
　　特别理解、信任自己，从来不会刨根问底，追问为什么。
　　陈言最近的心里压力有点大。
　　尤其是在办完一件案子之后，陈言特别想出去放松一下。
　　前两天在去西山桃源村的路上，陈言就发现桃源村的景色特别好。
　　漫山遍野的桃林，桃花芬芳。
　　5月份青草，青草如茵，正好去野营。
　　两人既然决定去野营，相关的后勤工作，自然不用陈言和沈云懿操心。
　　车上的沈云懿发了一个短信之后，自然有下属在那边准备好。
　　“前两天听伱说桃源村的景色特别美，我们先去转一转吧。”
　　陈言点点头：“嗯，桃源村的景色比较好，上两天我去的时候正是桃花开的时候。”
　　“一眼望去都是盛开的桃花。”
　　一个小时后，陈言载着沈云懿来到了桃源村。
　　尽管因为农田保护的原因，桃源村的旅游开发比较滞后。
　　但是也正因为没有过度开发，桃源村保留了原汁原味的农村风貌。
　　走在乡间小路上，两边是桃树林和绿油油的庄稼。
　　此时已经是傍晚，远处，桃源村各家升起炊烟。
　　汪汪汪！
　　狗叫声由远及近，还有孩子嬉笑的声音。
　　桃源村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名字，有那么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牵着沈云懿的小手，看着远处红彤彤的晚霞。
　　陈言的内心从未如此平静。
　　陈言以前曾经看到过不少山水画。
　　层峦叠嶂，雾气缭绕。
　　陈言原本以为那不过是画家意想当中的画面。
　　但是，此刻看向远处的桃园村，陈言才知道。
　　那悠远的画面，根本不是想象出来的。
　　分明就是写实的画面。
　　远处的桃源村炊烟袅袅，倚靠着层峦叠嶂，就仿佛是一卷真实的山水画，着实让人迷醉。
　　揽住靠在自己肩头的沈云懿。
　　陈言心中除了平静还有幸福。
　　这一副山水画，就是他当警察的意义吧。
　　愿人间烟火常在。
　　愿世间再无罪恶。
　　※※※
　　人骨拼图案终于完结。
　　但是，这件案子引发的后续事情刚刚开始。
　　爱丽莎是赵括当年丢失的孩子，那她到底是怎么最终流落到美丽国，被她现在的养父母收养的呢？
　　确认爱丽莎的身份之后，刘青山那边就已经安排人联系了爱丽莎在美丽国的养父养母。
　　这两天，他们正在办理前往华国的签证，再有几天的时间，他们应该就能够来到连城。
　　还有赵括，既然爱丽莎是赵括亲生女儿的身份已经被确定。
　　现在爱丽莎死亡，赵括理应知道。
　　而赵括，可能做梦都想不到，20多年前丢失的女儿，最终在自家的祖坟里被找到了尸骨。
　　根据目前调查的资料，赵括并没有孩子。
　　除了20多年前就已经丢失的爱丽莎之外，应该就是四年前意外坠楼死亡的梁小萌怀过他的孩子。
　　梁平报复性恶意杀人，等待他的只能是法律的严惩。
　　给赵括，陈言不想去评价。
　　如果没有梁小萌的死，爱丽莎也就不会死。
　　梁平当时发现爱丽莎背部的纹身之后，本来是想把爱丽莎的身世告诉赵括的。
　　只是，梁小萌的死，让梁平走上了复仇的不归路。
　　就像梁平在审讯室说的那样。
　　“他要的并不是赵括的死，而是要让赵括内疚后悔一辈子。”
　　当然，这些事情已经不需要陈言介入了。
　　爱丽莎当年到底是自己走丢，还是被拐卖，刘青山只等爱丽莎在美丽国的养父养母，来到华国之后，就可以开启调查。
　　陈言在侦缉二分队的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张朝阳带来的包子也恢复了往常的味道。
　　依然可口美味。
　　还有刘大妈最近又开始来队里闹腾了。
　　说这个刘大妈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只要队里有大要案，大家都忙起来的时候，刘大妈一准儿的不会出现。
　　只要案子一破完，大家都闲下来的时候。
　　刘大妈保准要闹离婚。
　　以前大家还想着怎么劝劝刘大妈，消停点。
　　现在，大家都没这想法了。
　　只要她来那就意味着没别的棘手的事情。
　　反正有张梓豪应对着。
　　话说，这段时间张梓豪和沈云舒的关系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据说，这小子已经搬家了。
　　原本张梓豪是在队里的单身宿舍居住。
　　不过最近听说已经搬走了。
　　至于去了哪里……
　　陈言听沈云懿说，最近沈云舒从来不回家，也不在公司加班了，每天下班到点就走。
　　这小两口估计已经住到一起去了。
　　而且，听说婚期也定下了。
　　就在今年十一假期。
　　两家人现在都忙活着婚礼的事情。
　　话说，老沈家最近的喜事还挺多。
　　沈云懿今年五一假期和陈言举办的婚礼。
　　这下半年，沈云舒就要结婚。
　　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没有案子的时候，陈言是从来都不会加班的。
　　刚刚5点半，陈言就已经开着车离开了二分队，直奔长海集团。
　　因为，陈言有一个好消息要分享给小御姐。
　　竹园。
　　小御姐挑了一个最肥硕的生蚝喂给陈言：“快说，有什么好消息？”
　　“说好了，本小姐有奖励的哦……”
　　吞下大生蚝，陈言眼前一亮：“什么奖励？”
　　小御姐最近好像工作比较忙。
　　也没心思看国漫了。
　　自从上次的焰灵姬之后，好像再也没有什么新的花样了。
　　看来，今天有戏哦！
　　哇咔咔。
　　“什么奖励……那要看看你说的什么好消息。”
　　“是工作上的。”
　　擦擦嘴，给沈云懿夹了一条海参：“今天上午，张队给我打电话。”
　　“老李最近应该要高升了。”
　　“老李？李洪副队长？”
　　“嗯，”陈言点点头：“听说应该是去省大队。”
　　“省侦缉大队的侦缉处不是一直缺一个二把手吗。”
　　“一把手梁刚明年就要退休了，李洪这次应该是去那边。”
　　小御姐多么冰雪聪明。
　　李洪可是连城侦缉队负责侦缉办案的副队长。
　　他一走，就意味着连城侦缉队副队长的位置空了下来。
　　“你是说……”
　　陈言点点头：“应该差不多。”
　　“明天上边就派人过来考察了。”
　　“一切顺利的话，下周公示之后我就要离开侦缉二分队了。”
　　哇！
　　小御姐激动的抱住陈言胳膊。
　　兴奋的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我老公要升官了！”
　　吧唧，在陈言脸上亲了一口，小御姐趴在陈言耳边细语。
　　“老公……”
　　“今天晚上……是奉眠哦……”
　　陈言：“……”
　　上次的焰灵姬，陈言可是足足炸裂了一周。
　　那个感觉，是真特么的不一样啊。
　　动漫人物复活，那个是什么感受？
　　这次竟然是奉眠！
　　陈言突然感觉自己有抬头的趋势啊。
　　小御姐媚眼如丝的盯着陈言。
　　哪里还不知道陈言心里想的什么。
　　小手不老实的乱动。
　　嘎！
　　“媳妇……别动……回家！”
　　“回家干嘛啊……”
　　“就在这嘛……”
　　陈言：“……嗷呜！”
　　陈言突然觉得3.0T发动机的坦克500，加速度有点不行。
　　开起来好慢啊。
　　陈某人现在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家！
　　神挡杀神，佛挡灭佛！
　　除了红绿灯……
　　第二天一早。
　　陈言感觉腰子有点酸。
　　看着依然在床上酣睡的小御姐，陈言苦笑。
　　明明都开了耐力基因锁。
　　怎么感觉好像不太管用啊。
　　但是今天显然不能迟到。
　　早上9点钟，上边的人要来侦缉二分队谈话。
　　昨天晚上，秦川虽然没有打电话，但是给陈言发了短信。
　　要做好准备。
　　……
　　“老大要去哪？”
　　“老大要走了？我们怎么办？”
　　“老大不会去省大队吧？”
　　咳咳！
　　张朝阳干咳两声：“都没事闲着呢吗？”
　　“该干嘛干嘛去！”
　　谈话很突然，除了陈言，张朝阳、王刚、赵兵等人都不知道。
　　一个上午的时间，谈话结束。
　　陈言正在送考察人员离开。
　　不一会，陈言才从大门口进来。
　　张朝阳把别人遣散，自己屁颠屁颠跑到陈言身边：“这么突然？”
　　“到底去哪？”
　　“你小子这么关心我干嘛，放心，我去哪也都是你当队长。”
　　“嘿嘿，我这不是关心领导嘛。”
　　“就是就是，我们就是关心领导。”
　　张朝阳身后，王刚、赵兵也跑过来。
　　“放心，不出连城。”
　　“还有，这次我给二分队争取了两个副队长。”
　　两个副队长？
　　王刚和赵兵对视一眼，开心！
　　这次陈言高升，张朝阳肯定是要接侦缉二分队队长的职位的。
　　但是，副队长怎么办？
　　王刚和赵兵两个人都有资格。
　　但是职位只有一个。
　　给谁不给谁？
　　两人虽然不太在乎，毕竟陈言不会亏待他们。
　　大不了，调走一人，去别的分队任副队长。
　　但是，就侦缉二分队这条件，谁想走啊。
　　这下子好了。
　　两个副队长，谁也不用走。
　　“老大威武！”


第379章 这酒还能喝吗？
　　最近这几天，陈言基本上就没什么事儿了。
　　甚至连工作都不用交接。
　　陈言担任侦缉二分队队长的时间不长。
　　满打满算也就是将将一年的时间。
　　从陈言担任侦缉二分队队长以来，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侦破案件。
　　队里的基础工作，一直都是张朝阳的负责。
　　陈言主抓的案件，除了帮助王敏他们办的案子，张朝阳大多都在参与。
　　所以这方面也不用交接，张朝阳都很清楚。
　　陈言自从入警以来，就在侦缉二分队工作。
　　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和大家都很熟悉。
　　而且，因为陈言的关系，侦缉二分队这一年多的变化非常大。
　　一年多来，侦缉二分队连破大案要案。
　　整个队伍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所有的侦缉员，在工作过程当中充满干劲，敢打敢拼，能打硬仗，能打胜仗。
　　可以说，陈言虽然在侦缉二分队工作的时间不长，却锻炼了一支坚强的钢铁之军。
　　很多侦缉员参与了这辈子都没有可能参与的要案侦办，积累了丰富的办案经验。
　　干警察这一行就是这样，只有办的案子多了，抓的坏人多了，经验才能丰富。
　　就跟上战场打仗一样。
　　即便是再训练有素的新兵，也不及一个没有经受过任何训练，但却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
　　经验这种东西不是书本上学来的，而是扎扎实实干出来的。
　　只有真的看过血淋淋的尸体，才知道人死之后到底是什么样。
　　只有闻过尸臭的味道，才知道尸体腐败后是什么样。
　　只有亲自审讯过杀人犯，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陈言在侦缉二分队工作的这一段时间，让侦缉二分队的侦缉员真真切切的体验到了，什么是警察的战场。
　　不仅如此，陈言侦缉二分队这段时间，给队里的硬件，也带来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所有警具器械都是新的。
　　警车也是新的。
　　食堂就更不用说了。
　　辽省侦缉大队的食堂都比不上侦缉二分队的。
　　“陈队，二组中午想请你吃饭。”
　　“行，他们请客，我花钱！”
　　目前，侦缉二分队下属有十二个办案小组。
　　这些天，以小组为单位，轮流请陈言吃饭。
　　整个侦缉二分队的侦缉员对陈言都是佩服的。
　　仅仅是因为陈言给大家谋的福利好，最重要的是陈言办案牛逼。
　　陈言可是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二分队的人出去，感觉都比别人高一头。
　　以前二分队的人去连城侦缉队办事，那是基层单位去机关本部办事，那个点头哈腰。
　　现在，连城侦缉队本部的人，一听来办事儿的人是侦缉二分队的，恨不得直接亲自请进来。
　　态度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为什么？
　　因为以前大家都想着从基层单位去连城侦缉队本部。
　　现在呢？
　　本部的人恨不得托关系来到侦缉二分队。
　　没办法，福利待遇好啊。
　　而且，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的成员，除了一个兰峰，剩下的可都是侦缉二分队的。
　　那可是重案组，如果被陈言看上，能够进入重案组工作，那前途……
　　工作就是这个样子。
　　无论在什么系统内，任何一个领导在提拔员工的时候。
　　如果两个人的能力、职称等各方面硬件条件都相同，那领导一定会提拔自己比较熟悉的人。
　　这是人之常情，不是数学的概率问题。
　　京城的王敏林刚他们也都得到了消息，纷纷给陈言打电话祝贺。
　　这次调整，在京城那边看来是板上钉钉的。
　　华国侦缉总队每半年会对各省侦缉大队进行半年业绩考核。
　　当然，这个考核不是说的实时下发的。
　　上半年的考核，一般都是每年的七八月份下发。
　　下半年的考核，一般都是在第二年的四五月份下发。
　　上两天，总队刚刚对各个省侦缉大队下发了上一个年度下半年的考核。
　　这个考核指标核心只有两个，一是平安指数，二是破案率。
　　平安指数和各类案件的数量有关。
　　破案率就非常简单了，跟全省发生的重大案件破案成功率有关。
　　去年下半年，辽省侦缉大队的破案率百分之百。
　　这在整个侦缉系统内都是独一份。
　　平安指数大家都差不多。
　　辽省侦缉大队在破案率上遥遥领先，自然摘的考核头名的成绩。
　　而这一切，功劳大部分都在陈言。
　　所以，陈言这次的调整是必然的。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陈言太年轻，入警时间实在太短。
　　这次调整直接给陈言扶正都有可能。
　　当然，按照陈言现在的工作成绩，即便是连城侦缉队副队长的位置上，也不会坐的太久。
　　毕竟李洪这一次调整，时间就不是很久。
　　一年前，陈言升任侦缉二分队队长，刘青山调任侦缉一分队任队长，李洪也是在那个时候才调任连城侦缉队任副队长的。
　　这次，李洪之所以能够调整到辽省侦缉队侦缉处任副二把手。
　　是李洪的工作有多优秀吗？
　　当然不是。
　　还不是为了给陈言腾空位置。
　　既然为了给陈言腾空位置，都能够将李洪破格提拔，那么等再过一段时间，直接提任陈言自然不是没有可能。
　　下一步陈言的提拔，大概率就是连城侦缉队一把手。
　　如此以来，陈言在基层的履历，就算完整了。
　　从一名普通侦缉员，干过基层侦缉分队的案件侦办小组组长，干过基层侦缉分队的副队长、队长。
　　现在又成为连城侦缉队主管案件侦办的副队长。
　　以后再干队长。
　　那陈言的整个基层履历就一样都没有拉下。
　　到时候，具体升任辽省侦缉大队，还是去华国侦缉总队，就都有资格了。
　　沈长海别墅。
　　“来，陈言喝一杯，祝贺你高升！”
　　老沈这两天的心情，足可以用春风得意来形容。
　　陈言的优秀沈长海是非常清楚的。
　　上班刚刚一年多，在还不到24岁的时候，就成为一个基层侦缉分队的队长。
　　陈言的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但是，沈长海怎么也没有想到，陈言才在侦缉二分队队长的位置上干了一年的时间，竟然就提拔为连城侦缉队主抓案件侦办的副队长。
　　那是什么位置？
　　连城侦缉队二把手！
　　最关键的是陈言才24岁！
　　这么年轻的市级侦缉队二把手，全国都没有吧？
　　沈长海这两天出门，那都是挺胸抬头。
　　一些老朋友问有什么喜事，沈长海却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他这个年龄，这个经历，早就过了显摆吹牛的时候。
　　有肉，习惯埋在碗里。
　　更何况沈长海的一些朋友，大多都是在商场打拼，做生意居多。
　　沈长海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谢谢爸。”
　　今天喝酒，是沈长海特意安排的时间。
　　因为好酒都喝没了。
　　今天这瓶酒，是老沈昨天专门安排人在拍卖行上拍下来的。
　　绝对的珍品。
　　老沈因为做生意的原因，比较克制。
　　但是陈建国那边就不一样了。
　　这几天，老陈家的门槛都快被踩平了。
　　老陈退休前就处在主要领导的位置上，认识的人自然多。
　　虽然因为掌权的时间比较短，积累的人脉不是特别丰厚。
　　但是，连城的头头脑脑也都算认识。
　　陈言这次提拔连城侦缉队副队长的消息，在连城领导层早就传开了。
　　这是什么位置？
　　那可是再进一步就追平老陈退休前的位置。
　　甚至，从重要性上来讲，老陈当年的位置都比不上陈言现在。
　　更关键的是，陈言现在才24岁。
　　你见过哪个刚刚毕业不到两年的侦缉员，能干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这背后代表的东西，老陈认识的这些人在清楚不过。
　　这是要平步青云的节奏。
　　陈言未来，甚至绝不是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那么简单。
　　这还要一飞冲天啊。
　　老陈头体验了一把，自己在位的时候都没有体验过的被尊重的感觉。
　　现在老陈也进入了被主要慰问的退休领导行列。
　　老陈高兴！
　　于慧真也很高兴。
　　作为母亲，自己的儿子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于慧真比任何人都高兴。
　　这不，就连陈建国没事哼着小曲，自斟自饮两杯，于慧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领导慰问的酒就是不错，老于，伱也尝尝？”
　　“你这还不是沾了儿子的光？”
　　“沾儿子光怎么了，没有我的教育，那小子能有今天？”
　　“你的教育？”
　　于慧真不乐意了。
　　“儿子是我生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建国：“……”
　　这酒还能喝吗？


第380章 刚上任，就来一个下马威
　　沈长海那边不用说，和陈言两人喝掉一瓶80年份的茅台，老沈当时就喝多了。
　　不过，这瓶存了将近一个世纪，价值上百万的一瓶酒，确实好。
　　酒体微黄，入口醇厚，芳香丝滑。
　　沈长海即便喝多了，第二天醒来之后，头不疼，嘴不干，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胃也没有不舒服。
　　就像没喝酒一样。
　　幸好，前天拍下来的一共是一箱，六瓶。
　　喝了一瓶，还剩五瓶。
　　最近这一周，陈言基本上是天天都有饭局，甚至是顿顿都有饭局。
　　但是因为是工作时间，陈言在外边吃饭都没有喝酒。
　　而且现在陈言正处于公示期间，吃饭也就罢了，如果喝酒的话传出去毕竟不好。
　　就算是吃饭，无论是谁请客，都是别人请客，陈言掏钱。
　　干警察的，工资就那么点。
　　如果不是有别的来钱路数，吃一顿饭最少上千块钱，可是一周的工资。
　　陈言自然不会让别人掏钱。
　　当然，除了吃饭，陈言接到的电话也不少。
　　曾经有过合作关系的几个侦缉队队长都先后打来电话。
　　还有梁刚、王风雷等人，甚至是远在昆市、贵市的几位侦缉队长，都给陈言打来电话恭贺陈言高升。
　　时间如流水。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
　　6月1日，陈言的调令正式发到侦缉二分队。
　　今天一早，陈言就要去连城侦缉队报道。
　　一大早，二分队门口站满了送行的人。
　　“队长！”
　　“祝您履新顺利！”
　　二百多人，整齐的站成方队，恭送陈言高升。
　　陈言看着众人，看着侦缉二分队院落内的每一棵树，每一堵墙，每一辆车。
　　这里既是陈言入警的地方，也是陈言梦想开始的地方。
　　陈言在侦缉二分队，度过了最难忘的一年半时间。
　　在这里，陈言从一名普通的实习警察，提前转正到第一次担任办案小组组长，到任职二分队副队长，再到成长为队长。
　　可以说陈言用一年半的时间，走过了绝大多数侦缉员一辈子都没有走过的职业经历。
　　不仅如此，这一年半，陈言还成为了辽省侦缉队特别顾问，重案组组长。
　　还有华国侦缉总队临时工，侦缉九组后备队长人选。
　　可以说，陈言这一年半，用自己的实力，取得了职业生涯的辉煌进步。
　　生活上，陈言和沈云懿相识相恋，现在已经走进婚姻的殿堂。
　　渐渐的陈言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一名穿越人士。
　　似乎前世的一些记忆都在不断的淡化。
　　就像做梦一样，一开始梦里的记忆非常清晰。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梦里的记忆终究会散去。
　　今生的一切，才是现实，才是生活，才是人间。
　　陈言深深弯腰，向侦缉二分队所有侦缉员鞠躬。
　　“谢谢大家！”
　　转过身，陈言大踏步离开侦缉二分队的院落。
　　身后，不少人眼角含泪。
　　陈言在侦缉二分队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却和所有人结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
　　将近三百个日夜，陈言带领大家，侦办多起大案要案。
　　为侦缉二分队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和办案经验。
　　大家相信，即便陈言走了，但是无论未来谁来带领侦缉二分队。
　　这是队伍的魂已经铸就。
　　陈言的烙印，将永远留在这里！
　　连城侦缉队。
　　迎接陈言的是以张云虎为首的全部领导班子成员。
　　对于陈言这次提拔为连城侦缉队副队长，整个侦缉队内，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甚至，如果不是陈言来，大家觉得谁来可能都不合适。
　　陈言入警的资历虽然浅，但是办案的经验丰富。
　　别说整个连城侦缉队，就是整个辽省侦缉大队，甚至放眼全国侦缉系统，在办案能力上能够比得过陈言的，不说没有，但是也一定是屈指可数。
　　作为连城侦缉队机关本部，尤其是队里的领导，知道的事情远比一般侦缉员多。
　　过去一年，陈言有两三个月都不在连城。
　　去哪了？
　　一部分是辽省侦缉大队内部的案子需要陈言侦办。
　　还有几个案子，那可是华国侦缉总队点名要陈言去帮忙办案的。
　　那可是华国侦缉总队。
　　能人辈出的地方。
　　以前都是听说基层的案子办不了，请上边的人帮忙。
　　哪里听说过上面的案子办不了请基层的人帮忙的？
　　而陈言就是这么一位狠人。
　　甚至，张云虎能有今天的位置，秦川能直升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不也是因为陈言吗？
　　所以，即便在场的几位连城侦缉队副队长，任何一个人的资格都比陈言老。
　　但是，没有一个人在他面前摆架子。
　　“陈副队长，欢迎欢迎！”
　　张云虎带头鼓掌欢迎陈言的到来。
　　其他人自然跟着。
　　“张队，咱们就不来这套虚的了。”
　　陈言赶紧上前：“各位副队长都忙，咱就直接进去吧。”
　　张云虎这次没有听陈言的，而是摇了摇头。
　　“陈副队长，省侦缉大队能够派你来任职连城侦缉队副队长，是对我们连城侦缉工作的重视。”
　　“也是对我们连城侦缉队班子建设的重视。”
　　“更是对我们侦缉队工作的认可！”
　　“咱们到三楼会议厅，召开全侦缉队干部任命大会。”
　　“王风雷副大队长可是亲在上面等着呢，咱们抓紧上去吧。”
　　王风雷？
　　昨天才给陈言打过电话，但是没说今天要来啊。
　　“王副大队长怎么来了？”
　　张云虎苦笑着看向陈言：“还不是为了你？”
　　一般里说，辽省侦缉大队对下属侦缉队领导班子成员有新任命的时候，省侦缉大队都会派人过来宣布。
　　但是，一般也就是个人事部门的副职过来。
　　除非是主要领导更换。
　　比如张云虎去年任职连城侦缉队队长。
　　就是人事部门的正职过来宣布的。
　　像陈言这样的任职，竟然是省侦缉大队副队长过来宣布。
　　足可以看出上级对陈言这次认命的重视。
　　说真的，连城侦缉队其他几个副队长，都是忍不住羡慕。
　　“王风雷副大队长本来是要下来接你的，被我拦下了，影响不好。”
　　陈言听完，赶紧快步进楼：“咱们快点，别让王副大队长久等！”
　　三楼会议厅旁的休息室。
　　陈言见到了王风雷。
　　“王副大队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怎么，我来伱还不欢迎啊？”
　　“哪能啊，我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两人握手，陈言接着道：“昨天您打电话的时候，我该多问一嘴。”
　　“得去接您。”
　　“你小子不会是怪我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没告诉你吧？”
　　王风雷哪里听不出陈言的意思。
　　按理说，昨天王风雷打电话恭贺陈言高升。
　　怎么说也要透露一下自己今天过来宣布陈言的认命。
　　可是王风雷一点都没说。
　　不过，这也不怪王风雷。
　　“你小子可别怪我，本来今天是秦川大队长亲自过来给你认命的。”
　　“结果，一大早被召唤到京城总部去了。”
　　“就委托我，过来宣布你的认命。”
　　“我也是今天凌晨才得到的命令，天没亮就赶过来了。”
　　陈言愣了愣，他是真没想到原本是秦川要过来的。
　　“王队，中午请您吃饭，你放心，家宴，不花公家一分钱。”
　　陈言的身价，王风雷是知道的。
　　自然不会客气。
　　毕竟，凌晨到现在，早饭都还没吃呢。
　　“好，那我今天可是要宰土豪了啊！”
　　“没问题，狠狠打！”
　　叙旧结束，众人在引导员的引导下，走进会场主席台！
　　※※※
　　张云虎主持会议。
　　“同志们，我宣布，连城侦缉队干部任命大会，现在开始！”
　　“参加今天会议的有辽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王风雷同志，大家欢迎。”
　　热烈鼓掌声，响彻会议厅。
　　“还有连城侦缉队领导班子成员，各部门负责人，各分队队长。”
　　“下面，进行会议第一项议程。”
　　“首先，请辽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王风雷同志，宣布任命命令！”
　　王风雷打开话筒，开始宣布任命文件。
　　“同志们，下面我代表辽省侦缉大队，宣布关于调整连城侦缉队领导班子的任命文件。”
　　“这次任命是因为秦川大队长凌晨去京城总部参加重要会议，所以临时委托我过来宣布。”
　　“辽省侦缉大队任命文件，第023号文。”
　　“兹任命陈言同志为连城侦缉队副队长，立即执行！”
　　能坐在这个会场开会的人，无一不是连城侦缉队的中层以上管理人员。
　　虽然任命文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是众人都明白辽省侦缉大队对陈言这次任命的重视。
　　你见过哪个侦缉队的副队长任命，需要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亲自过来的。
　　更何况，王风雷刚刚可是说了，他是受秦川大队长委托，才过来任命陈言的职位。
　　还有两个关键词。
　　凌晨。
　　临时。
　　什么意思？
　　那意思就是说，本来是秦川要来的。
　　结果人家凌晨接到上级通知，去了京城总部开会，所以临时委派王风雷过来。
　　这一句话，甚至远比王风雷念的任命文件重要。
　　要知道去年宣布张云虎的任命，也不过就是辽省侦缉大队人事部门的一把手过来，而且还没有召开全队会议，只是召开了领导班子会议而已。
　　这次呢？
　　除了这个会场，下边每个分队还有视频分会场呢。
　　但是，对于陈言提任的高规格任命，在场的人只觉得是正常的。
　　羡慕是有的，嫉妒是真没有。
　　陈言是什么人？
　　刚刚入警一年，就成为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的狠人。
　　这短短一年多时间，侦办了多少大案要案啊。
　　就在这个任命的前几天，不侦办了一起人骨拼图案吗。
　　辽省侦缉大队的表扬通报昨天刚下来。
　　被害人四年前被杀，发现的时候，仅有一堆枯骨和一枚纽扣。
　　结果人家只用了三五天的时间，就凭这一堆枯骨和一枚纽扣，侦破了案件。
　　就问你，服不服？
　　谁不服谁去办案啊。
　　干警察的，讲究论资排辈的前提是大家都差不多。
　　能力上半斤八两，才有论资排辈的资格。
　　或者说，只能论资排辈。
　　但是，陈言这样的可不一样。
　　有案子，真得靠人家。
　　其他人是真不行啊。
　　这就是能力，这就是人家晋升的资本。
　　今天这种如此正式的场合，陈言肯定是正装出席会议。
　　那胸前挂着的公勋章，晃的人眼睛都开睁不开了。
　　那可是左胸一片全部挂满。
　　可以说陈言的晋升，那是一步步拼出来，一步步打出来，一步步靠破案子积累来的。
　　再说有这样的人，当自己的顶头上司，谁不开心？
　　要知道，侦缉二分队，去年拿的年终奖，比别的分队多了一倍还多。
　　什么原因？
　　不就是破的案子多吗。
　　王风雷宣布任命结束之后。
　　张云虎继续主持会议：“下面，请陈言副队长发言！”
　　这是早就安排好的会议环节，陈言也早就知道。
　　张云虎这边早就给他准备了稿子。
　　但是，陈言并没有照着稿子念。
　　“王风雷副大队长，张队长，各位领导，同事。”
　　“事先有同事给我准备了讲话稿，我看了，写的非常好。”
　　“但是今天，我就不照稿子念了。”
　　“一是节省领导的时间，二是开短会提高效率。”
　　“今天是我任职连城侦缉队副队长的第一天，我只讲三句话。”
　　“第一，坚决服从辽省侦缉大队对我的职务调整，请王风雷副大队长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上级的信任！”
　　“第二，坚决配合好以张云虎为班长的连城侦缉队领导班子的工作，服从命令听指挥！”
　　“第三，坚决遏制重大案件发生，确保新发案件侦破率百分百，遗留案件处理稳扎稳打，全力确保连城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三个坚决，掷地有声。
　　陈言发言完毕，起身敬礼。
　　胸前功勋闪耀，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生具有领袖气质。
　　短短的几句话，就有人跟着你走，跟着你拼命。
　　主席台上的众人，包括王风雷在内不禁侧目。
　　干警察嘛，就是需要这一股劲头。
　　不怕流汗、不怕流血、不怕牺牲。
　　既要有敢闯敢拼敢打硬仗的思想准备。
　　也要有能闯能拼能打硬仗的能力储备。
　　“好！”
　　张云虎表情很兴奋。
　　这就是他带出来的兵！
　　“下面是会议最后一个议程，我也不照讲话稿念了，也是三句话。”
　　“一是请上级领导放心，我们连城侦缉队领导班子成员，一定配合号陈言副队长的工作。”
　　“二是请各位同事放心，我们新一届领导班子一定团结奋进，带领大家取得更加辉煌的工作成绩。”
　　“三是请连城百姓放心，连城侦缉队有信心、有决心也有能力，保护好连城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三个放心，同样铿锵有力！
　　听的现场众人热血沸腾。
　　王风雷在辽省侦缉系统干了大半辈子警察。
　　对一支队伍的精气神儿太了解不过。
　　就通过这次会议，从陈言的发言到张云虎的发言，以及场下众多管理者的表现来看。
　　王风雷就知道，这一定是一只精气神十足，敢打硬仗，能打胜仗的虎狼之师。
　　连城老百姓有这样一支队伍守护他们的安全，可以放心了。
　　王风雷作为辽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也可以放心了。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秦川在连城队工作期间，确实用心用力。
　　不仅培养出了像陈言这样优秀的侦缉员。
　　也带领出了一支素质过硬的侦缉员队伍。
　　会议结束之后，已经临近中午。
　　陈言自然要履行自己的诺言，宴请王风雷吃饭。
　　张云虎等连城侦缉队领导班子成员作陪。
　　吃饭的地点当然选在竹园会所。
　　竹园会所，王风雷自然没有来过。
　　但是，不代表王风雷没有听说过。
　　竹园会所，在辽省商务圈内，名头可不小。
　　长海集团总裁倾力打造的美食会所，在辽省凡是有点能力的商人，哪个不知道。
　　能来这吃饭，不仅需要钱，那更是身份的象征。
　　王风雷在沈市，跟一些朋友吃饭的时候，听他们提起过。
　　张云虎就不用说了，他来的次数不少。
　　但是其他人来的次数可不多，屈指可数。
　　午餐自然不会饮酒。
　　但是，享受竹园的美食，喝酒其实算是糟蹋了。
　　一顿饭，宾主尽欢。
　　竹园会所对于别人来说，一饭难求，但对于陈言来说，就是自己家食堂。
　　下午，送走王风雷，陈言还有不少事情要忙。
　　收拾办公室，搬东西等等一些杂事都没弄。
　　第二天，陈言也没闲下来。
　　陈言作为连城侦缉队刚刚上任主管侦缉的副队长，自然要见一见连城的父母官。
　　一方面是汇报工作，另一方面是见一下，起码认识一下。
　　张云虎作为连城侦缉队队长，在连城的地位可不低。
　　那也是班子里的人物。
　　只不过，那就算挂一个名头。
　　华国不同陈言前世，侦缉系统是绝对的垂直管理。
　　各方侦缉系统的人事任命，都是侦缉系统内部的事情。
　　这样一来，就不会出现外行管内行的事情。
　　也降低了地方上和侦缉系统勾结的可能性。
　　而且，不说去汇报工作，人家前两天还慰问老陈了呢。
　　但是，天不遂人愿。
　　一大早上，陈言和张云虎前脚刚刚坐上车，还没开出连城侦缉队大门，就被一个电话叫了回来。
　　陈言刚刚上任这个副队长不到一天，办公室的椅子还没坐热，就被来了一个下马威。
　　一分钟前，侦缉三分队辖区有人报警。
　　发生命案。


第381章 健身房内的尸体
　　优漫健身房。
　　半个时候，陈言赶到了案发现场。
　　优漫健身房位于连城真侦缉三分队辖区内。
　　陈言到达现场的时候，三分队队长吴志国已经到达现场。
　　“情况怎么样？”
　　没有多余的废话，陈言见到吴志国第一面开始询问现场情况。
　　吴志国和陈言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自然知道陈言的办案风格，没有寒暄客套。
　　直接汇报案情。
　　这可是陈言就任连城侦缉队副队长以来的第一个案件。
　　而且还是在陈言就职的第二天。
　　与其说是一个普通命案，不如说是给陈言的一个下马威。
　　所以，吴志国也是相当紧张。
　　自己的顶头上司刚刚上任，结果自己分管的辖区内就发生了一起命案。
　　吴志国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上九点十二分，辖区接到报警。”
　　“说在优漫健身房的更衣室内发现尸体。”
　　“我即刻向队里进行了汇报，然后带着两名负责现场勘查的侦缉员来到了案发现场。”
　　吴志国是在优漫健身房门口接到的陈言，现在两人正在往更衣室走去。
　　“现在，两名负责现场勘查的侦缉员，还在里面进行勘察工作。”
　　“死者的身份确定没有？”
　　吴志国点了点头：“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正是优漫健身房的老板。”
　　“优漫健身房的老板？”
　　这个人……
　　陈言听说过。
　　“是不是叫赵光明？”
　　吴志国点了点头：“对，就是叫赵光明。”
　　还真的是他！
　　赵光明这个人，陈言曾经听沈云懿提起过。
　　生意做的很大，优漫健身连锁店，只是他名下小小的一个资产。
　　这个赵光明最大的资产是在连城有三个商业码头。
　　这个赵光明也算一个传奇人物。
　　虽然不是白手起家，但是据说赵光明当年从其父亲手中接过的资产不过千万。
　　有一艘远洋运输船。
　　然而，在短短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就打造了一个百亿商业帝国。
　　成为连城的明星企业家。
　　即便在辽省，赵光明的远洋运输企业也是排在前三位。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商业传奇人物，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健身房里。
　　“我们已经拿到死者的基础资料。”
　　吴志国看到陈言点头示意，便继续汇报自己已经得到的信息。
　　“赵光明，男，46岁，光明远洋运输集团公司总经理。”
　　“今天早晨九点十一分，被优漫健身的一名教练发现死在健身房女更衣室内。”
　　“鉴于死者的身份下商业圈层的影响力，我们已经封锁了消息。”
　　陈言点点头。
　　对于吴志国陈言还是非常熟悉的。
　　吴志国是侦缉三分队的老人，从入职开始就在侦缉三分队内工作。
　　担任三分队队长也有将近十年的时间。
　　为人处事稳重，办案经验老练。
　　比如这一次的封锁赵光明死亡的消息，吴志国做的就非常稳妥。
　　光明远洋运输公司虽然不是上市企业，但是在连城海洋运输行业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封锁赵光明的死亡信息，还是非常有必要。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健身房女更衣室。
　　优漫健身房在连城有多家连锁店。
　　位于三分队辖区内的这间健身房是总部。
　　占地面积最大，设施最齐全，会员也最多。
　　仅仅是更衣室就有四个，两个男更衣室，两个女更衣室。
　　除此之外，健身房你还有连个高级VIP更衣室，但是那两个更衣室并不在这四个更衣室附近。
　　而已在健身房的另一侧，是单独隔离开的。
　　只有办卡超过五万元以上的会员才能使用。
　　发现赵光明尸体的，正是一号女更衣室。
　　“陈队，更衣室里的场景……有点奇怪……您有个心理准备。”
　　奇怪？
　　陈言看了一眼吴志国。
　　一个更衣室里的尸体，能有什么奇怪。
　　龙省黑市的黑泥血池都见过，还能有什么奇怪？
　　然而，当吴志国推开更衣室大门，绕是陈言经历过二十几起命案，瞳孔也不禁控制不住的极速收缩。
　　这特么哪里是奇怪啊。
　　这特么是惊悚！
　　更衣室内，一具赤裸男尸悬吊半空。
　　双眼前凸，舌头伸出老长。
　　四肢悬挂在一个金属架上，被手铐牢牢锁住。
　　尸体脖子上，悬挂着黑色布条，关在金属架的最顶端。
　　尸体脚下，是一个坍塌的软塌。
　　而且，尸体下面充血鼓胀，上面还缠腰着白色物品。
　　这个视觉冲击力……
　　吴志国用“奇怪”这个词来形容案发现场，陈言觉得有点扯。
　　这个视觉冲击力，用奇怪来形容……
　　不够格。
　　两名侦缉员正在采集周围的痕迹信息。
　　看到陈言进来，赶紧敬礼。
　　两个人以前就参与过陈言办的案子。
　　昨天他们在侦缉三分队通过视频的方式，也参加了连城侦缉队干部任命大会。
　　所以，知道这位原本侦缉一份队的队长，现在已经是连城侦缉队副队长了。
　　“陈队好！”
　　陈言摆摆手，对这名侦缉员也有印象。
　　其中一人叫杜锋：“杜锋警官，现场勘察结果怎么样？”
　　杜锋显然没有想到，陈言会记得自己的名字。
　　回答问题的时候有些紧张：“报……报告……陈……陈队！”
　　“不要紧张，我又不吃人，慢慢说，有什么发现。”
　　“是……是！”
　　“从死者尸体僵硬的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3点左右。”
　　“死因初步判断是窒息性死亡。”
　　“死者在生前有过性行为。”
　　“我们现在正在采集现场的指纹、毛发、皮屑等证据。”
　　杜锋一边汇报，陈言已经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开始勘察现场。
　　首先是气味方面。
　　更衣室是相对比较密闭的空间，而且优漫健身房的会员人数非常多。
　　来往更衣室的人也比较多。
　　所以更衣室内的气味非常复杂，几十上百种属于不同人的气味，夹杂这汗水的气味，充斥在其中，而且很难判断这些气味出现的时间长短。
　　即便是今天早晨才进入过这间更衣室的吴志国、柱峰等三人的气味，现在都已经混合在一起，很难分辨出来他们进入的具体时间。
　　目前来看，陈言很难通过气味来获得有效信息。
　　刚刚陈言在进入更衣室的时候，只是粗粗的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现在开启视觉基因锁之后，陈言发现了很多细节信息。
　　尸体周围，陈言在仔细观察。
　　首先是悬挂尸体头部的黑丝布条。
　　走到近处陈言才发现这并不是布条，而是一条黑色丝袜。
　　而且，仔细观察后，陈言发现丝袜上还有一些英文字母。
　　“巴黎世家？”
　　在陈言获得的奢侈品认知图谱奖励当中，关于丝袜，也有过一些介绍。
　　巴黎世家就是丝袜当中的奢侈品牌。
　　一条丝袜几千块钱，确实可以纳入奢饰品的范围。
　　悬挂在赵光明脖子上的丝袜，正是巴黎世家最经典的字母丝袜。
　　视线平移，陈言的注意力转到锁住赵光明四肢的金属架上。
　　这个金属架比较特别，陈言的印象中，以前并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
　　它似乎是特制的。
　　仿佛一个八爪鱼一般。
　　底部是一个平的三角支座。
　　一条支柱上面延伸出五条机械臂。
　　上面的一条机械臂绑着巴黎世家黑色丝袜，下面悬挂着赵光明的脑袋，而另外四条机械臂则固定着赵光明的四肢。
　　金属架中央支柱的背面，有一个蜘蛛的徽标。
　　陈言将徽标暗暗记下后，继续观察尸体的其他情况。


第382章 有钱人的癖好
　　首先是尸体头部。
　　颈部弯曲，尸体脑袋悬挂在丝袜上。
　　脚底悬空，从丝袜的紧绷程度，还有固定手臂手铐的宽松程度看，尸体的所有重量都集中在丝袜上。
　　死者双眼凸起，周围布满血丝。
　　舌头部分外露，一滴口水凝结在唇边，还没有滴下。
　　丝袜和脖颈处有明显的暗红色勒痕。
　　整个面部呈现充血后的酱紫色。
　　死者的一切外表都显示其死因是悬挂窒息导致的死亡。
　　陈言转身来到尸体背部。
　　十几道纵横交错的血痕遍布后背。
　　很明显，这些痕迹都是在死者死亡之前留下。
　　死后因为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受到过压迫，所以在死后快速凝血，形成条状血痕。
　　但是，在血痕下面，死者的背后还有纵横交错的痕迹。
　　陈言有系统奖励的痕迹鉴定分析技能，所以能够分辨出这些痕迹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有类似指甲形成的抓伤，也有软鞭鞭笞造成的鞭笞伤，甚至还有烫伤。
　　这些伤痕纵横交错，密密麻麻，遍布了死者整个背部。
　　从形成的时间来看，绝对是几年甚至是十几年时间才能形成的。
　　转过身，陈言来到死者正面。
　　胸口和腹部倒是没有伤痕。
　　但是死者胸部呈现深紫色。
　　仔细观察，死者胸前的所有痕迹，在陈言面前逐渐放大。
　　深紫色的周围，有口水干涸后呈现的一种白色痕迹。
　　显然，死者生前玩的花样还挺多。
　　接下来手腕处。
　　同样有血痕出现。
　　应该是死者在死亡之前，因为窒息曾经剧烈挣扎过，导致手铐紧紧勒住手腕，隐隐有血迹渗出，皮肤出现破损。
　　在破损皮肤的周围，还有有不同颜色的皮肤色差。
　　很显然，死者戴手铐玩这个项目，不是一次两次了。
　　陈言戴好手套，用镊子将白布取下，展开……
　　竟然是一个印刷卡通图案的内裤。
　　材质纯棉，后面是一个卡通小白兔。
　　杜锋赶紧上前，打开证物收集袋，将内裤收好。
　　视线下移，死者双脚同样被手铐固定。
　　但是和手腕不同。
　　固定双脚的手铐带有锁链，移动范围很大。
　　此刻双脚悬空，因为血液下涌，双脚已经有些浮肿，颜色呈现浅紫色。
　　双脚正下方，则是一个软塌。
　　软塌斜着倾倒在地，和赵光明的脚尖仅仅距离2厘米。
　　从目前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两厘米距离，就是导致赵光明死亡的原因。
　　很显然，赵光明死前正在进行着某种行为。
　　双手和头部悬挂在金属架机械臂上。
　　双脚踩在软塌上。
　　但是，在运动过程中，软塌的一条腿突然断裂。
　　然后脖颈上的巴黎世家丝袜要了赵光明的命！
　　当然，这只是初步的推理判断。
　　具体情况，陈言还在观察分析。
　　现场，除了金属架上的尸体之外，死者面前还有一面巨大的穿衣镜。
　　从更衣室的现场布置来看，穿衣镜原本应该在更衣室的东北角，现在被转移到了更衣室的正中间。
　　穿衣镜很大，估计有三米高两米宽。
　　离死者赵光明的尸体，有三米远的距离。
　　站在穿衣镜和尸体中间，死者的一切全部呈现在镜面内。
　　显然，昨天晚上赵光明在做某种运动的时候，利用这面巨大的穿衣镜助兴。
　　地面上，杜锋已经用白色粉笔画了几个小小的圆圈。
　　陈言蹲下身，看到了透明液体干涸的痕迹。
　　几滴痕迹距离尸体大概十几公分到一米远。
　　还有几滴正在尸体正下方。
　　很显然，这应该是赵光明发射后的痕迹。
　　不仅如此，在镜面和赵光明的尸体中间，有一个类似龙门架的金属架子。
　　金属架上凌空悬挂着两个类似双环体操一样的金属环。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红色绳索，从上垂下。
　　陈言围绕着龙门金属架仔细观看。
　　材质和悬挂赵光明的金属架一致，而且在侧面陈言同样发现了蜘蛛徽标。
　　显然，这两个金属架是一套东西。
　　这就是现场的基本情况。
　　站起身，陈言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个案发现场，陈言觉得有点恶心。
　　很显然，赵光明昨天晚上进行了一场非常奇葩的运动。
　　那套龙门金属架上的双环和红色绳索，在撑起来后，正好可以将一个人腾空。
　　双手握住双环，腿部搭在绳索上，凌空倒挂。
　　“早晨报案的人在哪里？”
　　“在隔壁的休息室，我们刚刚安排了两名女侦缉员在询问具体情况。”
　　赵光明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三点，距今刚刚六个多小时。
　　报案人是在九点十二分打的报警电话。
　　吴志国在第一时间就向连城侦缉队进行了汇报。
　　陈言接到消息，到达现场后的时间是九点四十分。
　　吴志国到达的时间，仅仅比陈言早了一刻钟。
　　所以，吴志国并没有时间来得及时了解报案人具体情况。
　　“走，去隔壁休息室。”
　　推开门，有两名侦缉三分队的女侦缉员在询问报案人具体情况。
　　“陈队好！”
　　看到陈言和吴志国进来，两名女侦缉员立即起身敬礼。
　　陈言回礼：“具体情况怎么样？”
　　“报告陈队，报案人是在早上……”
　　报案人是优漫健身房的一名女性健身教练。
　　健身房的开门时间一般都是在中午11点以后。
　　这名健身教练之所以来这么早，是因为昨天晚上她把手机落在了更衣室。
　　因为昨天晚上下班回到家已经是12点钟，所以并没有回来取手机。
　　没想到，今天早上就发现了这一幕。
　　陈言看了看依然有些惊魂未定的报案人，眉头微微皱起。
　　这名健身教练不仅身材非常好，而且很漂亮。
　　完全就是短视频中看到的那种穿着健身裤的健身房美女。
　　饱满的上身，穿着一件露脐装。
　　下身是一条JK短裙。
　　但是吸引陈言目光的不是这名女健身教练的短裙。
　　也不是短裙下的大长腿。
　　而是她的丝袜。
　　对，就是丝袜。
　　这名女健身教练腿上穿的丝袜，赫然印着字母，正是巴黎世家的丝袜。
　　和赵光明脖子上悬挂的那条丝袜一模一样。
　　要知道，这种丝袜可不便宜。
　　关键是和普通的丝袜相比，也并不怎么耐穿。
　　虽然不至于一天更换一条，但是如果穿着不小心的话，很容易拉丝。
　　一名健身教练竟然穿着巴黎世家的丝袜，现在健身教练的收入都这么高吗？
　　而巧合的是，正是这名女健身教练发现了赵光明的死亡。
　　真的仅仅只是巧合吗？
　　陈言看向这名健身教练的目光，越发锐利！


第383章 汇报案情
　　赵光明死亡的现场情况，初步可以判断出赵光明的直接死亡原因就是悬吊式窒息死亡。
　　赵光明和另一个人在运动过程当中，因为脚下的软榻腿儿突然断裂，所以脖颈被黑色丝袜勒紧，从而导致窒息性死亡。
　　当然，这只是初步判断的结果，具体的死亡原因还要等尸体解剖进行尸检后，才能最终确定。
　　不过，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女更衣室内除了死亡的赵光明之外，昨天晚上应该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因为赵光明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的两只手，用手铐全部固定在金属支架上。
　　那么昨天晚上在现场的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现在的报案者？
　　假设昨天晚上现场的另一个人就是这名女性健身教练。
　　在案发后，她匆忙离开，回家换了衣服，将自己收拾干净，然后返回现场报案。
　　有没有这个可能？
　　陈言做出这一判断的依据，就是这名女性健身教练腿上穿的巴黎世家丝袜。
　　是有一点，陈言很奇怪。
　　赵光明的死亡现场，看上去有点像意外造成的。
　　移动过程当中，赵光明脚下的软塌腿突然断裂，然后导致他窒息死亡。
　　那么人，如果和赵光明一起运动的那个人救援及时，赵光明不一定会死。
　　赵光明不死，那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先把人带回三分队，等现场信息采集分析完成之后再说。”
　　陈言没有对直接队报案的这名女性健身教练进行审讯。
　　毕竟，现在的推理都是猜测，没有具体的证据支撑。
　　陈言需要等现场的信息提取完毕，进行分析之后，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工作方向。
　　从隔壁休息室出来，陈言再次返回案发的更衣室。
　　杜锋两人还在采集信息。
　　“小杜，注意被害人手铐位置、金属架整体还有龙门架的金属环和绳索等处的指纹信息采集。”
　　“是，陈队！”
　　接着，陈言转过身叮嘱吴志国：“吴队长，要对尸体进行详细检测。”
　　“尤其是死者体表DNA信息采集，还有地面上的滴落物质的检测。”
　　赵光明的尸体上有多处唾液留存的痕迹，还有类似于指甲留下的抓痕。
　　陈言希望通过对这些痕迹信息的采集，能够得到和赵光明在一起的另一个人的一些信息。
　　最后，陈言走到赵光明的脚下的软塌仔细观看。
　　“把这个软塌也带回去进行仔细分析。”
　　这个软塌，表面上看去应该是实木制作。
　　在这个更衣室内，一共有六个类似的软塌。
　　陈言刚刚已经仔细观察过其他五个软塌。
　　并且用手按了按。
　　都很结实。
　　每一个软塌的腿都比较粗壮。
　　足以承受一个正常成年人的重量。
　　但是，为什么偏偏赵光明脚下软塌的腿儿就断了呢？
　　有没有人为断裂的痕迹？
　　吴志国自然知道陈言的意思，点点头：“陈队你放心，我亲自带回去督办鉴定。”
　　“好。”
　　现场的情况基本勘察完毕。
　　陈言要将案件的基本情况向辽省侦缉大队那边做汇报。
　　现在，梁刚基本上已经不怎么管事了。
　　毕竟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
　　不过还好有李洪在。
　　虽然是二把手，但是现在差不多也算是负责全面工作。
　　其实李洪调任辽省侦缉大队侦缉处任二把手，陈言并不意外。
　　不要忘了，秦川最开始就是连城侦缉一份队任队长。
　　高升之后，李洪才任职一份队的队长。
　　后来，因为陈言要出任侦缉二分队队长，刘青山转任侦缉一份队队长。
　　李洪也顺理成章的，成了连城侦缉队副队长。
　　他可是秦川一手带出来的。
　　这次调任辽省侦缉大队任职，虽然职务上没有提升，但是权力显然变大了。
　　从主抓一个侦缉队的侦缉工作，做到辽省侦缉大队的侦缉工作。
　　绝对的高升。
　　不过，李洪很聪明，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如此快速的提拔。
　　说白了，就是沾了陈言的光。
　　因为只有自己走了，才能够给陈言腾出位置。
　　而自己和陈言的关系，让自己到辽省侦缉大队侦缉处工作，再合适不过。
　　现在，名义上侦缉处在管辖辽省范围内所有案件的侦缉。
　　但实际上，大案要案都由陈言的重案组接手。
　　一些小案子，地方侦缉队自己就能解决。
　　说白了，李洪在沈市，就是专门负责给陈言服务的。
　　接到陈言的汇报，李洪第一时间向秦川发了信息。
　　现在，秦川还在京城没回来呢。
　　“好，案子交给陈言组长去办，你做好配合工作。”
　　秦川的回复很简单。
　　这就是秦川对侦缉处工作的定位。
　　打好配合就行。
　　如果梁刚没有退休，秦川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毕竟梁刚不是秦川提拔的人，秦川来的时候，梁刚就已经是侦缉处的一把手。
　　秦川虽然是大队长，但是也不太好直接改变调整侦缉处工作性质。
　　但是现在李洪来了不一样。
　　这是自己的嫡系。
　　来这的目的就是干这个的。
　　连城。
　　陈言离开现场之后，没有直接返回连城侦缉队，也没有去侦缉三分队。
　　而是给张云虎打了电话。
　　连成明星企业远洋运输公司总经理赵明光死亡，对外的消息可以封锁。
　　但是对内可不行。
　　张云虎和陈言一同前往连城市政府进行汇报。
　　连城的父母官，陈言见过。
　　第一次见面实在美日医院大门口。
　　那次，他们是来已迎接王敏的。
　　在华国，所有的案件侦办都由侦缉队负责。
　　这里所说的案件既包括刑事案件也包括经济案件，更包括职务类犯罪。
　　换句话说，贪污受贿这种案子，也是侦缉队在负责。
　　所以，即便是连城的父母官，在见到张云虎的时候，也比较客气。
　　而对于陈言，更是客气的不得了。
　　能成为连城父母官，无论是能力背景人脉哪一方面都差不了。
　　关于陈言的事情，这位早就有所耳闻。
　　否则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去老陈那慰问。
　　所以，对于陈言，这位给出了极大的尊重。
　　“陈副队长，这个案子你们尽管去办，我们一定做好保障工作。”
　　“但是……赵光明不仅是咱们连城的明星企业家，即便在辽省也是数的上号的企业家。”
　　“他的死，可能瞒不住太多时间……陈副队长看……”
　　“一周！”
　　“我们争取在一周之内侦破案件。”
　　陈言自然知道这位的意思。
　　这种案子，自然是越早侦破越好。
　　“好，那就一周，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健身房男尸案，限期七天，完成任务，奖励音乐技能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第384章 有意思的发现
　　离开这位父母官的办公室，张云虎满脸惆怅。
　　“陈言，有没有把握？”
　　对于陈言的办案能力，张云虎心里当然是有数的。
　　自从陈言入警参与办案以来，到手的案子还没有悬案产生，而且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侦办。
　　但是破案这种事情，上一次案件的成功侦破和下一次案件的成功侦破，没有必然联系。
　　就像抛硬币一样，单独来看，每一次抛硬币得到正面和反面的概率，其实都是50%。
　　“哪有什么把握。”
　　对于办案，陈言始终都保持着敬畏之心。
　　很多案件的侦破，是有明确的证据指引。
　　而陈言还有系统赋予的各项能力，所以在案件侦办的过程中，显得游刃有余。
　　但是，在陈言经办的所有的案件当中，也有那么几个案件的侦破，是因为巧合发现了线索。
　　就比如上个案子。
　　纽扣的线索一直没有头绪。
　　如果陈言没有亲自去米东林餐厅，那么很有可能陈言永远都发现不了关于梁平的线索。
　　当然，上一起案件的侦办过程当中，王刚带回了赵括和梁平一家之间的线索。
　　即便没有那枚纽扣，陈言最终应该也会怀疑到梁平的头上。
　　但是，时间情况就是陈言还是通过巧合，率先发现了梁平的问题。
　　所以说一个案件能否侦破，证据很重要。
　　而有的时候，运气也很重要。
　　“但是你放心，我肯定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侦破案件。”
　　张云虎长长舒了一口气。
　　有陈言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只要陈言尽力，张云虎相信，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其实，张云虎在担任连城侦缉队队长的这段时间内，日子过得还是很舒服的。
　　日常工作不用说，手底下有一帮人帮着张云虎分担。
　　最棘手的工作还是对大案要案的侦破。
　　张云虎上任以来，连城发生的大案要案也不算少，但幸运的是有陈言负责侦办案件，所以截至目前还没有一起悬案发生。
　　凶案侦破率一直是百分之百。
　　这就很好。
　　路上，两人谈论了一下案情，之后张云虎返回连城侦缉队。
　　而陈言则直奔侦缉三分队。
　　那里，大家还在等着他召开案情分析会。
　　陈言在临走前，已经安排了吴志国调查赵光明的一切背景资料。
　　侦缉三分队会议室。
　　吴志国首先汇报关于赵光明的背景调查资料。
　　“赵光明，男性，46岁，连城光明远洋运输公司总经理。”
　　“旗下经营的远洋运输公司在连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型私营企业。”
　　“投资的优漫健身房连锁店，也是连城最出名的连锁健身场所。”
　　“妻子叫田敏，43岁，经营一家美容连锁机构。”
　　“发现死者后，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田敏，现在正在做口供。”
　　“发现尸体的现场，所有信息已经采集完毕，正在做DNA鉴定，还有两个小时能出结果。”
　　“尸体解剖也正在进行，一个多小时后，应该能出尸检报告。”
　　吴志国的汇报很简练。
　　但是有关案发现场的情况和死者的基本情况，都已经描述的比较清楚。
　　“陈队，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
　　陈言点点头。
　　侦缉三分队的工作推进很迅速，而且有条不紊。
　　“案件的基本情况，吴队长已经做了清晰的介绍。”
　　“不在赘述。”
　　“通过现场的情况，初步判断死者赵光明致死的原因应该是窒息性死亡。”
　　“但是在案发现场，死者的四肢均被固定在铁架。”
　　“这是死者自己一个人无法完成的，所以案发现场，至少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从这两个方面来看，死者意外死亡或者是自杀的可能性很小。”
　　“接下来，我们要推进一下几个方面的工作。”
　　“第一，彻查赵光明昨天晚上的行踪。”
　　“我要知道，从昨天白天到昨天晚上赵光明都去了哪里，跟什么人有接触，什么时候来到的优漫健身房。”
　　“总之，关于赵光明昨天的所有信息，我都要。”
　　“张朝阳，这件事你来负责。”
　　“是！”
　　既然是命案，而且已经交由重案组管辖，重案组成员当然都被抽调过来。
　　“第二，调阅优漫健身房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
　　在优漫健身房，陈言进行了仔细的观察。
　　健身房位于一个大型写字楼内。
　　独占一整层，只有一个出口。
　　在出入电梯处，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所有出入健身房的人员，都应该在监控摄像头的监视范围内。
　　“查一查昨天晚上健身房下班之后到到早晨女健身教练报警，这段时间有多少人进出健身房？”
　　“王刚，这件事你来负责。”
　　“还有，赵光明的手机，赵兵你这边负责调查微信聊天记录还有通话记录。”
　　“最后，是现场的金属架，上面有蜘蛛标识，查一查这个东西是哪里生产的，购买人是谁。”
　　“这件事，青山队长跟进一下吧。”
　　“是队长！”
　　“是！”
　　“好的。”
　　“其他情况，等待现场信息提取还有尸检报告出来后，在做安排！”
　　案件的第一次案情分析会，结束！
　　离开会议室，陈言带着吴志国，直奔痕迹鉴定室。
　　这里，陈言安排了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
　　就是对赵光明脚下断裂凳腿的软塌做技术鉴定。
　　“陈队，这是我们痕迹鉴定室的组长，王一鸣。”
　　“陈副队长好！”
　　王一鸣见到陈言和吴志国进来，立即起身敬礼。
　　陈言回礼后直奔主题：“凳腿的鉴定结果怎么样，有没有人为损坏的痕迹？”
　　这一点非常重要。
　　根据现场的情况判断，赵光明之所以死亡，最主要的原因可能就是他脚下的软塌凳腿突然断裂。
　　然后导致赵光明脖颈上的黑色丝袜勒住脖子，然后窒息死亡。
　　所以凳腿是自然的断裂还是人为断裂，是判断赵光明到底是意外死亡还是自杀的重要依据之一。
　　如果是人为的，那么赵光明死于他杀就可以去确定。
　　如果不是，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意外。
　　只不过，意外发生后，现场的另一个人并没有救他。
　　所以才导致他死亡。
　　“陈副队长，您看，这是凳腿断裂的细节照片。”
　　王一鸣没有直接回答陈言的话，而是拿出了凳腿断裂处的照片。
　　“凳腿断裂处的毛茬参差不齐，没有工具切割的痕迹。”
　　“从断裂出的外表来判断，这符合凳腿自然断裂的情况。”
　　一旁的吴志国微微皱眉。
　　“你的意思是……真的是意外？”
　　王一鸣却摇摇头：“外表看似像意外，但是有一点不太对劲。”
　　“吴队，制作这个软塌的木料是实木。”
　　“而且是槐树材质。”
　　“这种木头的坚硬程度和耐用程度都很高。”
　　“我们按照陈副队长的的意思，对案发现场内的其他的五个软塌也都做了对比鉴定。”
　　“结果，我们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第385章 三份DNA 信息
　　说到这，王一鸣的表情略微有些兴奋。
　　“吴队，你对着这个凳腿踹一脚”。
　　吴志国虽然不明白王一鸣甚么意思，但还是按照王一鸣的意思，踹了一脚。
　　力度很大。
　　但是凳腿纹丝不动。
　　之后，王一鸣将软塌转移一圈将另一条凳腿朝上。
　　“吴队，再试试！”
　　吴志国这次下意识的加大了力气。
　　然而……
　　咔嚓！
　　一声脆响想像中的阻碍并不存在，凳腿竟然应声而裂！
　　“这……”
　　吴志国抬起腿看了看，这次怎么这么容易？
　　陈言眼前也是一亮。
　　蹲下身，陈言第一时间开启了视觉基因锁。
　　凳腿断茬处参差不齐，完全符合外力破坏，导致实木折断的情况。
　　而且，材质就是槐木，这一点从木头的纹理上就能看出来。
　　但是，为什么刚刚吴志国一脚下去，凳腿纹丝不动。
　　现在这一脚，却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就讲凳腿踹断？
　　陈言仔细观察分析，脑海中关于痕迹鉴定的知识飞速扫过。
　　显然，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绝对不是吴志国的力气变大了。
　　而是，王一鸣这次让吴志国踹的凳腿，和刚刚让吴志国踹的凳腿，有区别！
　　都是槐木，为什么会有区别？
　　刷！
　　一道流光从陈言眼前闪过。
　　木质纤维在什么情况下会变得脆弱？
　　有，且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碳化。
　　木材只有在燃烧后，才会变的脆弱。
　　碳化的木头，一脚就能踩碎。
　　但是，这个凳腿外表没有什么变化，断茬处也是黄色的木质颜色，并没有碳化后的黑色。
　　为什么？
　　嗅觉基因锁开启！
　　轰！
　　一股淡淡的，几不可闻的碳焦味若隐若现。
　　同时，视觉基因锁配合画面定格能力，凳腿断裂处在陈言眼前极速放大。
　　黄色的木纤维，竟然发生了变化。
　　中间，有不少黑色的碳粒存在。
　　而且，原本应该连续紧实的纤维，都已经断裂。
　　断裂的纤维，黑色的碳粒，再加上淡淡的碳焦味……
　　陈言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炙烤！”
　　站起身，陈言看着断裂的凳腿：“这个凳腿被高温炙烤过！”
　　“嘎？”
　　吴志国听的不明所以，但是王一鸣嘴巴却张的老大，差点脱臼。
　　自己废了半天劲，做了几十次实验，查了好几本文献才整明白的事，这个陈副队长蹲下身子看一看就整明白了？
　　逗我玩呢吧！
　　吴志国看出了王一鸣的惊讶。
　　这个王一鸣平时不太爱说话，脑子也有点木。
　　但是，要说专业，吴志国佩服。
　　王一鸣的痕迹鉴定手段，在连城侦缉队绝对是大拿级别的。
　　去年在辽省侦缉大队举办的痕迹鉴定侦缉员技能比武中，获得了第二名的成绩。
　　绝对是专家级别的人物。
　　“陈……副队长……”
　　王一鸣现在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您是怎么发现的？”
　　“吴队告诉您的？”
　　“不可能啊！”
　　“我才刚刚研究明白，还没告诉吴队呢。”
　　陈言笑了笑，他总不能说，不要惊讶，我开挂了吧。
　　“我也是以前偶然看过一篇文献。”
　　“木头在燃烧碳化后，木纤维完全遭到破坏，会变成焦炭，材质就会变得脆弱。”
　　“但是，如果木头在长期炙烤后，只要没有达到燃点，木纤维就无法燃烧碳化，但是其内部结构也会遭到一定破坏，只不过没有发生化学反应，本身的颜色、性状不会发生改变。”
　　“但是强度变弱，耐久性也会变弱。”
　　王一鸣嘴巴张了张，半晌没说出话。
　　最后，长叹一声，看向陈言的目光，就像看怪物似的。
　　“陈副队长说的对。”
　　“我们对所有案发现场的软塌都进行了细致的检查。”
　　“发现，其中五个软塌的凳腿，都有一个相对比较脆弱。”
　　“经过查阅文献，发现通过实木燃点下的高温炙烤，就能在不破坏实木性状的前提下，使实木变得脆弱。”
　　“只有一个软塌，每个凳腿的强度都一致，但是这个软塌摆在案发现场中，距离金属架最远的地方。”
　　王一鸣的意思很明白。
　　六个软塌，五个都被做了手脚。
　　只有距离最远的那个，或许是因为凶手没有时间，后者认为距离太远，赵光明根本就不会去搬那个软塌，所以才没有动手脚。
　　而事实是，赵光明脚下的软塌，也确实是距离悬挂他的金属架最近的一个软塌。
　　“等等……”
　　吴志国还是有点懵逼：“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经过高温炙烤，为什么凳腿的外表的颜色没有变化？”
　　吴志国的疑惑是有道理的。
　　凳腿外表是油漆，里边才是实木。
　　如果高温炙烤，油漆的颜色应该发生变化吧？
　　这样一来，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毕竟，油漆的燃点肯定比实木要低。
　　“这点我一开始也疑惑，但是……”
　　王一鸣拿起桌面上的一张铝箔。
　　“用这个东西包住，就能不伤害油漆！”
　　……
　　离开痕迹鉴定室。
　　陈言眉头紧皱。
　　对让虽然在凳腿上做的手脚看成天衣无缝。
　　但是，终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高温炙烤实木，最终导致木质纤维损坏，这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到的。
　　否则温度一旦过高就会起实木炭化。
　　这是一个慢工出细活的工程。
　　所以，通过这一点可以判断凶手策划这场意外死亡，一定是谋划准备了很长时间。
　　那么问题来了。
　　是谁能够经常接触到更衣室内的软塌？
　　上班时间肯定不可能。
　　发生案件的优漫健身房，是连城优漫健身房连锁店的总部，地段最好，客流量也最大。
　　营业期间人来人往，凶手不可能有机会炙烤更衣室内的软塌凳腿。
　　所以，只有在下班的时候，才有可能。
　　拿起电话，陈言拨通了王刚的电话。
　　“查一查，最近一两个月内，下班期间经常进出健身房的都有哪些人。”
　　到目前为止，案件的侦办可以说取得了巨大突破。
　　通过凳腿断裂的人为操作痕迹，能够明确判断，赵光明的死就是有人蓄意谋杀。
　　接下来，就是要通过这条线索，找到这个人。
　　……
　　最先送来好消息的是关于现场DNA信息的提取。
　　“我们在现场提取到了两个人的指纹信息，还有三个人DNA信息。”
　　吴志国将相关报告交给陈言。
　　两个人的指纹信息，陈言早有预料。
　　根据现场情况，赵光明的四肢和头部，悬挂在金属架上。
　　正前方，是一面落地镜。
　　中间，是一个龙门金属架，上面有两个金属环和两条红色绳索。
　　显然，当时的赵光明正在凌空玩一些刺激的节目。
　　所以，龙门架上的金属环，一定会有指纹和DNA信息。
　　但是，这样一来，现场的指纹和DNA信息，应该只有两个人的才对啊。
　　一个应该是赵光明的。
　　另一个就是金属加上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指纹有两份。
　　DNA信息却有三份？


第386章 意外的氰化物
　　现场的采集工作，做得非常细致入微。
　　首先是地上低落的体液，经过检测可以确定只有一个人的DNA信息，属于赵光明。
　　在龙门架的金属环上提取到了汗液，在红色绳索上提取到了皮屑。
　　金属环和绳索上的DNA信息是相同的，属于一个女人。
　　在赵光明胸前提取到的一些唾液成分，其DNA信息和龙门架金属环上提取到的DNA信息相同。
　　还有那双让赵光明失去生命的巴黎世家丝袜。
　　现场勘察人员在这条丝袜上提取到了皮屑。
　　获得的DNA信息和赵光明胸前的DNA信息相同。
　　可以判定悬挂赵光明脖颈的丝袜，就属于龙门架上的那个女人。
　　同时，侦缉人员在赵光明的下身提取到了混合DNA物质。
　　其中一份属于赵光明，另一份和龙门架上的DNA 信息一致。
　　通过这些部位的DNA信息提取，可以确定赵光明在死前应该正在进行运动。
　　而且，赵明死亡的时候某些部位充血肿大。
　　脸上虽然双眼凸出，但是嘴角却有着一丝满足的诡异笑容。
　　从这些情况判断，赵光明应该是在发泄的那一刻，因为用力过大，使得软塌早就被动过手脚的凳腿断裂。
　　然后丝袜勒紧脖子，窒息而亡。
　　至于第三份DNA 信息，是在白色卡通内衣上发现的。
　　这就很奇怪。
　　现场发现的白色卡通内衣，材质是纯棉的，上面的图案是一只小白兔。
　　检测人员在上面发现了混合DNA物质。
　　其中一份属于赵光明。
　　但是，另一份DNA 信息和之前在龙门架铁环、绳索，以及丝袜上检测到的DNA 信息并不一致。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赵光明身上挂着的内衣，并不属于龙门架上的那个女人。
　　这特么就奇怪了。
　　难道现场有过两个女人？
　　可是，这不对啊。
　　如果是两个女人，另一个女人为什么除了一件内衣，什么都没有留下。
　　没有指纹，没有体液残留，什么都没有。
　　这不科学啊。
　　“找到这两份DNA信息的主人了吗？”
　　吴志国摇摇头。
　　“正在DNA信息库里进行对比，但是现在还没有消息。”
　　“采集一下报案的那个健身教练的DNA信息，还有赵光明的妻子DNA信息。”
　　“然后进行对比！”
　　“是！”
　　……
　　离开会议室，陈言来到了监控室。
　　一号审讯室内，赵光明的妻子正在接受问询。
　　“田女士，昨天晚上你见过你的丈夫赵光明吗？”
　　监控画面中，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长的很漂亮，非常有气质，穿着要奢华得体。
　　只是表情有些严肃，脸色不是特别好看。
　　整个人看上去一些憔悴。
　　田敏，赵光明发妻，43岁。
　　赵光明和田敏20年前结婚，婚后有一子一女。
　　“没有见过。”
　　“昨天早晨光明在家吃完早饭之后，就去公司上班，中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晚上有应酬就不回来了，会住在公司。”
　　“赵光明经常不回家吗？”
　　“没有，光明的生意虽然很忙，但是他很顾家。”
　　“每周除了周一、周三会在健身房锻炼，其他时间很少应酬。”
　　“都会在家吃晚饭。”
　　“不过，因为我们家的公司做的是远洋运输，和国外有时差，所以光明很多时候半夜要去公司开视频会。”
　　“他在外边……有没有其他女人？”
　　“这个……”
　　“应该没有，光明对我很好，我们的感情也很稳定，光明在公司开视频会的时候，第二天一早我都会给他亲自送早餐过去。”
　　监控室内，陈言环抱双臂，眉头紧皱。
　　这个田敏……
　　显然对自己的丈夫赵光明的了解，还不够深入。
　　如果田敏看到赵光明的死亡现场，她肯定不会认为赵光明和她的感情关系很稳定。
　　当然，这也不排除田敏没有说出实情。
　　她知道赵光明一直在外面胡搞。
　　但是却隐忍不发。
　　而是却在暗中下手。
　　比如，究竟是谁给软塌的凳腿做了手脚？
　　田敏是有动机的。
　　因为，赵光明的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田敏。
　　另一间审讯室。
　　报案的健身教练也在做笔录。
　　“张小姐，你平时也都这么早就去健身房吗？”
　　发现赵光明尸体的健身教练叫张梓萌。
　　张梓萌摇了摇头。
　　“我平时去健身房也很早，但是没有今天早，今天这么早过去是因为我手机落在了健身房。”
　　“怎么，你们不会怀疑我跟赵老板的死有什么关系吧。”
　　“当然没有，张小姐，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例询问。”
　　张梓萌的表现……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作为报案人，肯定是要纳入怀疑范畴内的。
　　一个小时后。
　　吴志国返回监控室。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哦？
　　陈言接过报告，仔细观看。
　　案发现场发现的两份女子DNA信息和报案人张梓萌，赵光明妻子田敏的DNA信息均没有比对成功。
　　如此以来，基本可以排除张梓萌和田敏昨天晚上在现场的可能性。
　　陈言摇了摇头。
　　张梓萌作为报案人，自然是被陈言纳入怀疑对象的范围。
　　但是，现在既然没有和现场发现的DNA信息比对成功，张梓萌的嫌疑就很小了。
　　还有田敏。
　　作为赵光明死亡之后的最大受益人。
　　从利益角度出发，田敏有作案动机。
　　但是现场的DNA信息和田敏也没有比对成功，田敏的嫌疑也在降低。
　　当然，两人的嫌疑仅仅是降低，而不是说完全没有。
　　毕竟，在软塌凳腿上做手脚的人，还没有找到。
　　任何案件相关人都有嫌疑。
　　“尸检报告怎么样了？”
　　吴志国点点头。
　　“正要跟您汇报，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
　　“好，去看看。”
　　会议室，负责尸体检验的侦缉员正在汇报情况。
　　“死者颈部勒很明显，舌骨断裂，双眼吐出，舌头暴露。”
　　“完全符合窒息性死亡特征。”
　　“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3点。”
　　尸检的结果，和陈言在现场的判断基本一致。
　　“死者背后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死者背后有交错的陈旧性伤痕。”
　　“陈副队长，请看屏幕。”
　　负责介绍尸检结果的侦缉员叫林通，也是一个技术精湛的老侦缉员。
　　“死者伤痕形成的时间，大概在近十年左右。”
　　“有沉积性的抓鞭痕还有烫伤。”
　　“每一道伤痕造成的损伤并不大，之所以纵横交错，是因为伤痕过多的缘故。”
　　“结合死者现场的死亡情况……”
　　林通顿了顿：“死者生前应该是长期沉迷被虐待，通过各种情趣工具还有女人的指甲抓挠，留下的伤痕。”
　　果然如此。
　　“还有别的发现吗？”
　　林通点点头：“陈副队长，除了以上信息，我们还有一些特殊发现。”
　　“我们在死者体内，检测到了微量的氰化物！”
　　嗯？
　　氰化物？
　　什么情况？


第387章 一杯桃仁粉
　　氰化物，是致命毒素。
　　赵光明的直接致死原因是窒息性死亡。
　　但是，他的体内为什么又会有氰化物存在？
　　“是什么样的氰化物？”
　　尸检员打开投影：“我们在死者体内检测到了微量的氢氰酸！”
　　氢氰酸？
　　陈言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氢氰酸可以说即是氰化物，又不是氰化物。
　　这种物质的来源并不是由人体直接摄入氰化物，无法代谢堆积产生的。
　　而是人体内部，在摄入某些物质后，在体内产生的。
　　所以说，在一定上程度上来讲，氢氰酸并不算是氢化物。
　　但是，即便是由人体内部代谢产生的物质，氢氰酸也无法最终代谢，会越积越多。
　　而这种物质的来源，是一种叫做苦杏仁甙（dai）的物质。
　　当人体摄入苦杏仁甙（dai）的时候，这种物质在人体内和一些消化酶的相互作用，就会是放出氢氰酸。
　　而氢氰酸在人体内，和血红细胞中的铁离子，有极强的亲和力。
　　换句话说，人体内有了这种物质，红细胞中的铁离子就不会和氧气结合。
　　从而导致血氧饱和度降低。
　　当人体内积累了足量的氢氰酸，就会产生中毒死亡的现象。
　　苦杏仁甙（dai）的来源，顾名思义，来自苦杏仁。
　　当然，不仅仅是苦杏仁，其他有核类坚果，比如桃仁儿里边，也会有少量的苦杏仁甙（dai）存在。
　　听到尸检员说出氢氰酸的名字，陈言脑海中自然浮现出这些内容。
　　“对赵光明胃里的物质做了分析没有？”
　　尸检员点点头：“已经做了分析。”
　　“死者死亡前，服用过万艾可，我们在他胃里检测到了残留物质。”
　　“除了这些，我们还发现了桃仁粉的残留物质。”
　　桃仁粉？
　　“你的意思是说……赵光明有长期服用桃仁粉的习惯。”
　　“所以他的体内才会有氢氰酸？”
　　尸检员有些惊讶，陈言竟然知道桃仁粉和氢氰酸有关。
　　要知道，这可是尸检员才掌握的专业知识。
　　不过，现在是汇报尸检接过的时候，尸检员可不敢当面问陈言为什么知道这个。
　　尸检员点了点头：“氢氰酸的来源是苦杏仁甙，苦杏仁中含有较多这种有毒物质。”
　　“但是，除了苦杏仁之外，桃仁中确实也有这种物质。”
　　“从尸体中间检测到的氢氰酸含量，能不能判断出他食用桃仁的具体数量或者时间？”
　　“这个……我们只能做一些估算。”
　　尸检员想了想：“死者体内的氢氰酸含量已经达到的致死量的三分之一。”
　　“从死者胃中发现的桃仁粉残留物含量来看……”
　　“我们大概判断，死者如果每天早上一杯桃仁粉的话，至少喝了十年时间！”
　　十年！
　　这个时间可不短。
　　桃仁粉一般来讲，只是作为保健品来服用。
　　主要是因为桃仁当中蕴含一些维生素，但是服用量不宜过多。
　　连续服用十年，那绝对是慢性自杀。
　　尸检结果汇报结束之后，陈言独自坐在会议室内，埋头深思。
　　十年！
　　陈言脑海中第一时间蹦出的画面，是一个人。
　　赵光明的妻子田敏。
　　根据田敏所说，她和赵光明的关系很好。
　　夫妻之间的感情很稳。
　　赵光明除了开国际会议和健身的时候，不在家里吃晚饭，一般情况下都会回家。
　　而即便是赵光明在公司开国际会议，田敏每天早晨也会把早餐送到公司去。
　　等等！
　　陈言的表情突然一怔。
　　不对劲啊。
　　田敏在撒谎！
　　刚刚，尸检员汇报了赵光明背部伤痕的情况。
　　这些伤痕，是因为死者生前长期沉迷被虐待，通过各种情趣工具还有女人的指甲抓挠，留下的伤痕。
　　而形成这些伤痕的时间，大概有十年了。
　　十年！
　　赵光明和田敏是同床共枕的夫妻，田敏难道不会发现赵光明背后的伤痕吗？
　　有没有可能没有发现？
　　当然有可能。
　　如果赵光明和田敏，从十年前就不再同居，那么田敏自然不会发现赵光明背后的伤痕。
　　可是，根据田敏的供述，她和赵光明的感情关系非常稳定。
　　那么就不可能从十年前开始就不同床睡觉。
　　所以，她一定会发现赵光明背后的伤痕。
　　自己老公背后无缘无故有这么多伤，田敏难道不会问为什么？
　　尤其是一些指甲形成的抓痕，即便不是专业人员，田敏自己也能分辨出来。
　　所以，透过这些伤痕，田敏一定知道赵光明在外边胡搞。
　　可是在审讯室田敏却说自己和老公的关系非常好，感情非常稳定。
　　还说赵光明是个非常顾家的人。
　　那么，田敏为什么撒谎？
　　十年前！
　　这个时间节点，很有意思啊。
　　赵光明背后上的伤痕，大概是从十年前开始形成的。
　　而赵光明服用核桃粉的时间，大概也有十年的历史。
　　田敏呢，如果赵光明不回家，每天都会给赵光明送早餐……
　　细思极恐啊。
　　想了想，陈言拨通了吴志国的电话。
　　“吴队长，派人去光明远洋运输公司查一查赵光明和田敏的关系怎么样。”
　　田敏既然经常回去给赵光明送早饭，公司的人肯定会知道。
　　“还有，问一问赵光明办公室的人，田敏给赵光明送的早餐都是什么东西。”
　　“是！”
　　这件事情不难。
　　派两个侦缉员过去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
　　不到两个小时，调查结果就放到了陈言面前。
　　吴志国在做汇报：“根据光明远洋运输公司的人说，赵光明和田敏的关系非常好。”
　　“甚至是公司员工非常羡慕的明星夫妻。”
　　“赵光明虽然生意做得很大，但是非常顾家，很少出去应酬。”
　　“田敏也经常给赵光明送早餐。”
　　“我们询问了赵光明总经理办公室的一些工作人员。”
　　“田敏送的早餐很丰盛，每次的花样都不重复。”
　　“但是，雷打不动的是一杯桃仁粉，说是补充维生素……”
　　陈言眼睛一亮，果然如此！
　　“立即对田敏启动全面调查。”
　　“我知道她都和什么人来往，账银账户变动，电话记录，购物记录，微信记录等等信息。”
　　“但是……调查要暗中进行，不要打草惊蛇。”
　　田敏，现在看来有重大作案嫌疑！
　　甚至是在十年前就开始谋划这一切。
　　不过，陈言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既然田敏从十年前开始给赵光明服用桃仁粉，打定的注意应该就是利用食物慢性中毒毒死赵光明。
　　可是，现在为什么变了呢？
　　健身房内软塌的凳腿，是不是她做的手脚？
　　如果是，岂不是前十年的谋划都成空？
　　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
　　可是，如果不是，那在软塌上做手脚的到底是谁？
　　想杀赵光明的人，是不是只有田敏？


第388章 人渣赵光明
　　针对田敏的全面调查正式开启。
　　这件事，由吴志国的侦缉三分队负责推进。
　　张朝阳、王刚、赵兵和刘青山等人的工作也在全面铺开，但是目前还没有相关的消息返回。
　　办公室内，陈言开始梳理整个案子的脉络。
　　早上9点12分，优漫健身房健身教练张梓萌一号女更衣室内，发现死去的赵光明之后报案。
　　健身房是上午11点开门，张梓萌提前两个小时来到健身房，是因为自己的手机，昨天晚上落在了更衣室。
　　根据张梓萌自己供述，她每天到达健身房的时间都是比别人早一些。
　　大概提前一个小时到半个小时。
　　主要是自己做一些热身运动，准备一下接下来的健身教学课程。
　　赵光明的直接死因是窒息性死亡，体内发现有氰化物。
　　导致窒息性死亡的直接原因是赵光明在运动中，因为脚下的软塌凳腿突然断裂，脖子上的丝袜要了他的命。
　　软塌的凳腿被人动过手脚，丝袜是巴黎世家的字母丝袜。
　　和张梓萌腿上的丝袜一模一样。
　　氰化物，目前可以断定来自田敏每天给赵光明的一杯桃仁粉。
　　从目前来看，应该可以判断的出田敏是故意而为。
　　还有案发现场发现的三份DNA信息。
　　其中一份属于赵光明，另外两份是女性DNA信息。
　　但目前在DNA信息库中没有比对成功。
　　和报案人张梓萌，赵光明妻子田敏的DNA信息也没有比对成功。
　　还有两枚指纹。
　　一枚属于赵光明，另一枚指纹，还没有找到主人。
　　案件……
　　有些扑朔迷离。
　　田敏想要毒杀赵光明，而且是从十年前开始谋画。
　　还有人显然知道赵光明经常在健身房里胡搞。
　　所以，提前在软塌凳腿做手脚导致了赵光明的死。
　　还有就是今天凌晨赵光明死亡的时候，和他胡搞的女人是谁？
　　到底是她在凳腿上做了手脚，杀了赵光明还是仅仅在现场见死不救。
　　除此之外，白色内衣的主人是谁？
　　一条印着卡通图案的内衣……
　　很显然，从风格上来看，就不应该和巴黎世家丝袜所有者是同一人。
　　而且，穿这种内衣的人……
　　年龄似乎不应该很大。
　　这个人又是哪来的？
　　一团乱麻！
　　一夜，陈言没有睡觉。
　　有钱人的世界果然复杂。
　　死了都这么麻烦。
　　咚咚咚！
　　正在沙发上假寐的陈言，被敲门声吵醒。
　　是赵兵。
　　赵兵负责调查赵光明的手机通话记录还有微信聊天记录，现在显然已经有了结果。
　　会议室，赵兵开始汇报。
　　“赵光明的手机里有重大发现！”
　　这是赵兵的第一句话。
　　打开投影：“赵光明的手机通话记录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我们在他的手机内，发现了一个微信群。”
　　说到这里，赵兵的表情有些古怪。
　　在案发现场，赵光明的一切私人都没有遗失。
　　手机、钱包和衣服，已经手表等贵重物品都在。
　　投影上，是微信群的一些截图。
　　群聊的名称……狼群！
　　“这是一个交友群，赵光明就是管理员。”
　　“我们在聊天群里发现了几百条聊天记录。”
　　这个所谓的狼群，确如其名，就是一群色狼组成的交流群。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色狼。
　　陈言脸色铁青。
　　这群畜生！
　　“立即包围皇冠假日小区21栋别墅！”
　　“是！”
　　仅仅十五分钟，距离最近的侦缉四分队就已经派人包围了别墅。
　　现场抓获两名犯罪嫌疑人。
　　审讯室内。
　　庆幸的是，昨天晚上被迷晕的女孩还在。
　　而且，因为购买女孩初夜的人，并不在连城，所以女孩还没有受到侵害。
　　审讯室内，陈言亲自审讯。
　　“我真的不知道赵光明死了！”
　　“昨天晚上，我把东西交给他后就返回了别墅。”
　　“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跟着他。”
　　被抓获的两人，一人是群主，还有一人是群主聘用的摄影师。
　　群主负责在群里组织多人活动和拍卖，摄影师负责录像拍照。
　　白衣女孩被迷晕的过程，还有拍卖的衣物照片，都是他拍摄的。
　　“你们一共做过多少次这种事？”
　　“其实……其实也没多少……”
　　“我们是这两年才开始的，一个月一人。”
　　“其实我们也是有原则的。”
　　“处女我们不碰，只卖她们的贴身内衣，完了就把她们送回酒吧或者夜店。”
　　“反正都断片了，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又没真的怎么样她们，所以没人报警。”
　　“剩下的，搞完之后我们都会仔细清理现场，不会有痕迹留下……”
　　离开审讯室，陈言心中似乎有一天怒火在燃烧。
　　这帮人渣！
　　女孩的DNA信息已经提取完毕。
　　和案发现场中，在小白兔内衣上提取到的混合DNA信息中的女性DNA 信息比对成功。
　　但是，另一份女性DNA信息的主人是谁，现在还没有头绪。
　　根据狼群群主的交代，昨天他们迷晕女孩的时间是晚上9点多。
　　赵光明是第二个过来拿内衣的人。
　　时间是晚上11点半左右。
　　地点在桃熏夜店后门。
　　桃熏夜店，具体位置在和平路23号。
　　距离案发现场优漫健身房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也就是说，如果赵光明拿到东西后直接赶往健身房，到达的时间刚好是12点左右。
　　这个时候，健身房正好下班。
　　“微信群的那个案子暂且放一放，朝阳那边调查赵光明的行踪有消息没有？”
　　赵光明的行踪，至关重要。
　　他拿到东西后，去了哪里。
　　是直接去了健身房，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如果是直接去了健身房，那么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很有可能当时就在健身房。
　　因为，赵光明的手机上，在晚上11点半后，没有任何联系他人的电话或者微信。
　　如果是去了别的地方，那就很有可能是去接了和他在一起的女人！
　　※※※
　　一个小时后，张朝阳返回侦缉三分队。
　　会议室内，张朝阳首先开始汇报。
　　“我们通过天眼系统查到了赵光明昨天的整个行动轨迹。”
　　“早上8点10分，赵光明乘坐一辆迈巴赫轿车，从家里出发一路驶往公司。”
　　“开车的是他的司机，我们已经进行了传讯。”
　　“8点45分车辆行驶进光明远洋运输公司总部地下停车库，司机亲眼看到赵光明进入电梯。”
　　“我们联系了远洋运输公司办公室的主任，他确定赵光明昨天一天都在公司。”
　　“中午饭也是下公司食堂吃的。”
　　“下午五点半，赵光明离开公司，但是并没有乘坐司机开的那辆迈巴赫轿车。”
　　“我们昨天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柄车钥匙，在优漫健身房所在商业大厦的地下停车库，找到了一辆奔驰越野车。”
　　“通过天眼系统，我们查到了这辆车的信息。”
　　“昨天五点半，这辆车从光明远洋运输公司地下停车驶出，一路经过光明路、大兴路、成功桥，之后进了一个小区地下停车库。”
　　“小区？”
　　陈言看先投影上的小区名称。
　　嘉和苑！
　　赵光明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去？
　　“赵光明为什么要到这个小区？他在这个小区停留了多长时间？”
　　张朝阳的调查工作非常细致：“我们昨天晚上连夜调查了这个小区的监控录像。”
　　“驾驶的这辆越野车的驾驶人正是赵光明，车辆在进入嘉和苑小区地下停车库之后，停在了A区88号停车位。”
　　“之后赵光明下车，进了车位正对着的三号楼二单元。”
　　“但是因为楼道和电梯内没有监控，我们不知道赵光明具体进了哪个房间。”
　　“不过，我们通过物业查到了A区88号停车位的业主。”
　　“这名业主名下有两个停车位，就是88号和相邻的87号停车位。”
　　“购买的房屋在三号楼二单元801室。”
　　“业主是一个女人，叫田荣。”
　　张朝阳操作投影仪，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咦？
　　陈言眼神微微有些疑惑。
　　这个女人的长相……
　　柳眉，细眼……
　　陈言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有没有调查过这个女人的资料？”
　　张朝阳点了点头：“在小区物业资料里，我们找到了这个女人的照片。”
　　“然后对她的背景进行了大概的调查。”
　　“田荣，女，36岁，无固定职业，父母都在连城，有一个姐姐，叫田敏！”
　　哗！
　　田敏！
　　怪不得陈言见到这个田荣的第一眼，感觉特别熟悉，原来她的姐姐是田敏。
　　这个女人竟然是田敏的妹妹！
　　其他人也非常惊讶。
　　田荣是田敏的亲妹妹，那就是说田荣是赵光明的小姨子。
　　要知道，根据田敏的交代，赵光明说案发当晚有跨国视频会议，所以要加班就不回家了。
　　结果，赵光明下班之后确实没有回家，反而是来到了自己的小姨子家。
　　干什么？
　　“赵光明在田荣家里待了多长时间？”
　　“六点钟到达，11点钟离开！”
　　六点钟到，11点离开？
　　这个时间……
　　整整五个小时。
　　“田荣有没有结婚？”
　　“没有，田荣的户籍还在她父母那里，是单身。”
　　一个姐夫，在自己单身的小姨子家，待了五个小时。
　　在干什么？
　　能干什么？
　　而且，从时间上来看，赵光明离开田荣家之后，应该是直奔和平路23号的桃熏夜店。
　　拿到了小白兔内衣。
　　而他在手机上花十万买下这件内衣的时间，是10点08分。
　　就是在白衣女孩被迷晕之后的半个小时。
　　那么，田荣知不知道赵光明的这些事？
　　昨天凌晨，和赵光明在健身房运动的女人，是不是就是田荣？
　　“吴队长，立即传讯田荣，同时对她的DNA信息和案发现场发现的另一份女性DNA信息进行对比！”
　　“是！”
　　吴志国立即率队离开。
　　张朝阳继续汇报：“通过天眼系统，我们发现赵光明的车，离开嘉和苑小区之后，在和平路23号附近停留了五分钟。”
　　“之后，直接前往了优漫健身房。”
　　“中间有没有去别的地方？”
　　张朝阳肯定的摇了摇头：“没有。”
　　“这一点非常确定，赵光明的车是在十二点零三分到达的优漫健身房的地下停车库。”
　　“从车辆行驶时间上来看，从和平路23号到优漫健身房，大概就是这个时间。”
　　“田荣当晚有没有跟着张朝阳一起离开？”
　　“没有。”
　　“赵光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是独自一人进入的越野车，没有其他人。”
　　“嘉和苑小区的业主进出都是有刷脸记录的，我们在物业查了一下。”
　　“当天，田荣都没有出入过小区，她的车辆也没有动过。”
　　呼……
　　如果张朝阳调查的结果没有错，也就是说，昨天凌晨和赵光明厮混的女人，不是田荣。
　　也对。
　　赵光明名如果想和田荣厮混的话，在田荣家里就可以了，两个人没有必要再去健身房。
　　可是，如果昨天凌晨的女人，不是田荣，那到底是谁？
　　半个小时后。
　　田荣的DAN信息和案发现场的另一份DNA信息比对结果放到了陈言面前。
　　“比对失败？”
　　放下报告，陈言来到了审讯室。
　　对面，一个短发女人端坐在审讯椅上。
　　柳眉，眼睛细长。
　　和田敏长的很像，但是比田敏更漂亮。
　　“田小姐，我叫陈言，你可以称呼我为陈警官。”
　　“请你来，主要是想想你了解一下赵光明的一些事情。”
　　“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光明？”
　　田荣的声音有点软糯，声音很小，但是很好听：“他是我……姐夫。”
　　“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死了！”
　　啊！
　　田荣猛然呆住，瞳孔极速放大。
　　紧接着，眼中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流了下来。
　　哇！
　　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搞的陈言都懵逼了。
　　什么情况？
　　赵光明的妻子田敏，听到赵光明的死讯都没有这么激动。
　　你一个小姨子哭的稀里哗啦，伤心欲绝？
　　这画风不对吧？
　　陈言也没办法安慰，只能叫来两名女性侦缉员进来。
　　过了好一会，田荣才勉强控制好情绪。
　　“田荣小姐，赵光明毕竟只是你的姐夫，但是你对他的死……”
　　呵呵。
　　田荣惨笑两声：“你是说我对他的死，反应太过激动了吧。”
　　“其实，我姐和光明认识之前，我们俩个就认识了……”
　　一个狗血故事。
　　二十年前，田荣才16岁。
　　之后的田荣刚上高中，有一次和同学在酒吧喝酒，两被个小混混调戏。
　　“是光明救了我。”
　　田荣的刚刚哭红肿的眼睛，没有聚焦，似乎在回忆：“你们知道吗，他就像一个白马王子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哪个姑娘不喜欢白马王子呢？”
　　“当时，我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光明。”
　　“但是，隔天我父亲请光明吃饭感谢他的时候，我姐姐也在……”
　　“我姐姐那年23岁，刚刚大学毕业……”
　　故事很狗血。
　　姐姐和姐夫结婚了，而田荣只能把自己对赵光明的爱藏在心里。
　　“直到我20岁那年，有一次光明喝多了，姐姐出差不在，我们……就在一起了。”
　　“你姐姐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原来不知道，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光明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不过姐姐也没说什么，我们之间打了一段冷战，后来双方都默认了这种关系。”
　　“关于赵光明，你了解多少？”
　　“我是指私生活方面。”
　　“私生活？”
　　田荣的表情微微一怔：“你是想问他微信群的事情吧？”
　　“你知道？”
　　“我只是偶然间看过里边的聊天记录，但是并不太清楚。”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和赵光明在一起？”
　　“为什么不在一起？”
　　田荣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和姐姐年龄都大了，他在外边找点乐子也没什么不好。”
　　“现在有钱的男人有几个不养小三儿不包二奶的？”
　　“但是光明在外面没有其他的女人，他只是在那个微信群里边，偶尔出去玩儿玩儿。”
　　“不仅我知道，我姐姐也知道，只不过我们两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姐说过，养男人就像钓鱼一样，不能溜得太紧，否则了他就脱钩了。”
　　陈言：“……”
　　“对了，我能问问，光明到底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还不就是你所说的随便玩儿玩儿，结果把自己玩死了。


第389章 视频证据
　　案发现场的DNA信息和田荣的DNA信息并没有比对成功。
　　而且田荣居住小区的门禁系统和监控录像，也没有田荣出入的记录。
　　根据以上信息，基本可以确定田荣并不在现场。
　　根据田荣交代的信息，赵光明的妻子田敏，对赵光明的这些事情，显然都是有所了解。
　　只不过，在侦缉队她并没有说实话。
　　田敏没有说实话，可能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赵光明干的这些事情确实说不出口，而且涉嫌违法犯罪。
　　所以田敏故意隐瞒。
　　第二，田敏长时间给赵光明吃桃仁粉，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赵光明慢性死亡。
　　隐瞒这些事情，根本目的是为了隐藏自己要杀死赵光明。
　　但无论是哪一种田敏都有不在场证明，现场的DNA信息和她也并没有比对成功。
　　可以说，从目前收集到的线索来分析，田敏没有在现场作案的可能。
　　半个小时后，刘青山带回了好消息。
　　案发现场的金属架上有蜘蛛徽标。
　　“案发现场的金属架，是一种大型情趣用品，制造产地在国外。”
　　“我们在网上联系到了卖家，但是对方以拒绝透露客户隐私为由，没有给我们提供国内购买这种大型情趣工具的买家信息。”
　　竟然是国外生产的。
　　这一点有点出乎陈言的预料。
　　“上午，我们在港口查了大型快递出库单，才找到了一些信息。”
　　投影上，出现的是一张清关文件。
　　“从卖家地址发到连城的快递只有一份，我们查了当时的物品清关信息。”
　　“购买者姓名叫林晓月。”
　　林晓月？
　　想要查到这一点倒是不难，因为入境清关要用实名信息。
　　“林晓月……”
　　陈言眉头紧皱：“我昨天看过优漫健身房的资料，案发现场的健身房经理是不是就叫林晓月？”
　　刘青山点点头：“对，就是那个林晓月，女，27岁，优漫健身房经理。”
　　真的是她！
　　“立即传讯林晓月！”
　　半个小时后。
　　陈言在三号审讯室见到了林晓月。
　　“我们刚刚对林晓月的DNA信息进行了采集，和现场发现的DNA信息比对成功！”
　　审讯室外，刘青山将一份DNA信息比对报告交到了陈言手里。
　　现在，案发的DNA信息的主人终于全部找到。
　　林晓月，长的非常漂亮。
　　皮肤白皙，身材修长，俊俏的瓜子脸，是那种很典型的网红美女。
　　既然已经掌握了证据，陈言直接开门见山。
　　“赵光明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林晓月的表情很平静，似乎陈言说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而是一只阿猫阿狗的生死。
　　“昨天凌晨，赵光明确实和我在一起。”
　　出乎陈言的预料，林晓月对昨天凌晨和赵光明在一起的事情供认不讳。
　　“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杀他。”
　　“我只是没有救他，也没有报案而已。”
　　“说说具体过程。”
　　“过程？”林晓月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你们不知道，赵光明外表看着人模狗样，其实就是一个变态！”
　　“昨天晚上……”
　　原来，昨天赵光明在拿到拍卖的白衣女孩内衣后，确实直奔健身房。
　　“赵光明每周一和周三要去健身房。”
　　“但是他来这儿根本不是为了健身。”
　　“我们健身房有七个女健身教练，加上我一共八个女的。”
　　“都是他亲自面试挑选的。”
　　“他每周来健身房，其实就是让我们八个人轮流陪他。”
　　“昨天报案的张梓萌也陪过赵光明吗？”
　　“当然，”林晓月点了点头：“我们八个里，张梓萌的身材最好，赵光明最喜欢的就是她。”
　　“那个变态最喜欢让张梓萌虐待他。”
　　“赵光明这两年背上的伤，差不多都是张梓萌留下的。”
　　陈言点点头继续道：“赵光明昨天晚上是怎么联系你的？”
　　昨晚，赵光明在拿到拍卖的内衣之后，手机没有拨打电话，微信也没有聊天记录。
　　那他是怎么联系的林晓月？
　　“他根本不用联系，昨天星期三，他肯定要来健身房玩的。”
　　“我们几个人排了顺序，昨天晚上轮到我陪他。”
　　“那个金属架是你买的？”
　　林晓月点点头：“那个金属架，是赵光明让我买的。”
　　“他喜欢玩刺激的。”
　　“那个金属架的几个机械臂是可以遥控的。”
　　“赵光明喜欢在最后一刻，有窒息的感觉。”
　　“他说那个时候飘飘欲仙，特别爽。”
　　窒息……
　　怪不得赵光明用丝袜悬挂自己的脖子。
　　人体在窒息的时候，血液流速会加快，肾上腺素分泌也会增多。
　　整个身体会处于一种兴奋状态，甚至要幻觉产生。
　　但是，时间不能过长。
　　否则的话，那就不是刺激，而是找死。
　　“昨天凌晨，赵公明在最后那一刻的时候，软榻的腿儿突然断掉了。”
　　“他是自己把自己弄死的，跟我没关系！”
　　“我只不过没有救他，没有报警，这不犯法吧？”
　　见死不救，确实不犯法。
　　但是，赵光明的直接死因虽然是窒息，但是过程原因却是因为和林晓月发生关系。
　　换句话说，如果赵光明没有和林晓月发生关系，他可能就不用死。
　　所以，林晓月到底有没有罪，还要看法官的判决。
　　陈言负责的只是找到真相。
　　“林晓月，你虽然没有直接杀死赵光明，但是你给软塌凳腿做手脚的事情，你不会以为我们发现不了吧？”
　　嗯？
　　林晓月表情微微一怔，再也没有一开始的镇定。
　　“凳腿做手脚？”
　　“做什么手脚？”
　　“我不知道啊。”
　　“这位警官，我承认当时我是在现场，而且和赵光明发生了关系。”
　　“但是我并没有杀他。”
　　“我也没有在凳腿上做什么手脚。”
　　“你们不信的话，我有视频证据！”
　　片刻后，侦缉员在林晓月的手机里导出了昨天里凌晨的视频。
　　原来，林晓月每次和赵光明在一起，赵光明都会让她录下视频。
　　视频的时间很长。
　　足足三个小时。
　　从12点20分开始，林晓月帮赵光明绑上手脚，用丝袜悬挂住脖子开始。
　　一直到3点08分。
　　中间的过程很长。
　　赵光明背部的血痕，正是林晓月的指甲抓挠留下的。
　　视频的最后，是赵光明在剧烈运动下，凳腿突然断裂，然后悬空窒息死亡的画面。
　　而那个时候，林晓月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


第390章 他不死，我无法自由
　　视频中，赵光明的脖子被丝袜紧紧勒住。
　　双手双脚剧烈的抖动。
　　金属架上的手铐和脚铐哗啦啦作响。
　　巴黎世家的字母丝袜绷的笔直。
　　从视频中能够看到赵光明双眼渐渐前凸。
　　口中发出嗬嗬声，眼睛一直盯着林晓月。
　　赵光明当时一定在向林晓月求救，只要林晓月按动遥控器，就能够把他从金属架上放下来，他就不用死。
　　遥控器就在赵光明的脚下，在刚刚运动过程当中，一直是他自己在操纵的遥控器。
　　但是，在软塌凳腿突然断裂的那一刻，遥控器从赵光明手中滑落。
　　视频录制的非常完整。
　　从一开始进入女更衣室摆放金属架开始，一直到最后赵光明咽气。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遗漏。
　　而林晓月仅仅是在开始的时候，帮助赵光明将双手和双脚用金属架上的手铐铐住。
　　而这个要求也是赵光明亲口提出，让林晓月拷住他自己的。
　　之后就是两个人的运动过程。
　　林晓月都是按照赵光明的要求在取悦他。
　　就像林晓月所说她仅仅是见死不救和没有报警。
　　而并没有犯法。
　　现在，赵光明的整个死亡过程已经全部清楚。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找到究竟是谁在软塌的凳腿上动了手脚。
　　从赵光明死亡的原因去判断和分析。
　　赵光明的直接死亡原因是窒息性死亡，但是导致他窒息的原因是软塌凳腿的断裂。
　　用高温炙烤凳腿肯定是凶手有意为之。
　　首先，这个人非常清楚，赵光明每周一周三在优漫健身房淫乱的事情。
　　否则，凶手不会在一号女更衣室的凳腿上做手脚。
　　其次，这个人应该能够经常进入一号女更衣室。
　　高温炙烤软塌凳腿，让凳腿的木质纤维遭到破坏，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否则凳腿外表就会出现碳化，容易被人发现。
　　所以，能够同时满足以上两个条件的人，都有谁呢？
　　田荣和田敏是没有这种条件的。
　　根据田荣交待的信息，两个人虽然知道赵光明在微信群里的一些事情，但并不是非常清楚。
　　她们只知道赵光明在外边玩女人，但并不知道赵光明具体在哪里玩，和谁玩。
　　赵光明身边的人有没有知道的可能性呢。
　　这一点，陈言并不确定。
　　但是，陈言认为很大概率是不知道的。
　　前期调查发现，赵光明在公司的口碑非常好。
　　赵光明和田敏的夫妻关系，在光明远洋运输公司里是有口皆碑。
　　近则不恭。
　　赵光明这样一个非常注重形象的人，应该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人知道自己玩女人的脏事。
　　除了健身房的七个女健身教练和林晓月这名经理之外，赵光明都是在微信群里边儿通过拍卖的形式找刺激。
　　而且，他在出去玩的时候，都是自己开车。
　　那么，既不是田荣，也不是田敏，也大概率不是他身边的人。
　　剩下的人，就呼之欲出了。
　　健身房的那七个健身教练，还有林晓月！
　　只有这八个人对赵光明每周一、周三来健身房的事情一清二楚。
　　根据林晓月的交代
　　赵光明每次来健身房，并不都是使用金属架玩。
　　在办公室、更衣室、厕所，甚至是在健身器材上。
　　他都玩。
　　甚至有的时候，在有客人的时候，他也会找机会偷腥。
　　“这个变态，他甚至在张梓萌她们健身的时候，在她们身体里放东西！”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看着赵光明死，而不去救他？”
　　当陈言问到林晓月为什么对赵光明见死不救的时候，林晓月是这样说的。
　　“因为我受够了！”
　　“赵光明就是个变态，他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几个当人看。”
　　“但是他出手很大方，我陪了他两年时间，从他身上赚了500万。”
　　“五百万！”
　　“有了这笔钱，我去哪里都能重新开始。”
　　“但是，赵光明活着，我不敢走，我也走不了。”
　　“赵光明曾经说过，只有他玩腻的那一天，我们才可以离开否则的话就公布我们在一起的录像。”
　　“呜呜呜……”
　　林晓月的抽泣，带着解脱的笑容。
　　“你说，我为什么要救他？”
　　“只有他死了，我才能自由！”
　　“我今年才27岁……”
　　离开审讯室。
　　陈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林晓月有自己的选择。
　　没人能指责她为什么见死不救。
　　就像田敏，常年给赵光明吃桃仁粉一样。
　　那东西虽然有毒，但是也富含维生素。
　　关于这件事，田敏的回答是赵光明自己喜欢吃。
　　她只不过是按照赵光明的要求，每天给他冲一杯。
　　“立即对优漫健身房的七名女健身教练进行调查！”
　　晚上八点。
　　负责调查优漫健身房监控录像的王刚终于返回。
　　“陈队，我们这里有一些发现！”
　　会议室内，王刚开始汇报监控录像的调查结果。
　　“案发当天11点50分，健身房的工作人员和客人就都离开了。”
　　“12点15分，我们看到赵光明进入健身房。”
　　“但是，之后一直到早晨张梓萌进入健身房，并没有人员进出记录。”
　　陈言点点头。
　　这一点和和林晓月交代的信息相符合。
　　案发当晚，林晓月一直在健身房内没有离开。
　　在赵光明死亡之后，她虽然离开了现场，但是并没有离开健身房，而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了一晚上。
　　“之后，我按照您的要求，对健身房两个月以内的监控视频进行了对比分析。”
　　投影上，出现的是一个个视频截图。
　　“结果，我们发现有一个人，从一个月前，每天都会早来健身房上班。”
　　陈言身体前倾，看向投屏中的女人。
　　“张梓萌？”
　　“对，就是张梓萌。”
　　“从一个月开始，张梓萌基本上每天都会提前一个小时，或者是半个小时来到健身房。”
　　“健身房里的视频资料的保存周期是三个月，我们调查了以前两个月的视频资料，发现张梓萌是在一个月前突然开始提前上班。”
　　“前两个月，张梓萌不要说提前上班，就是正点上班的时候都很少，有时候甚至是下午才会上班。”
　　“还有，大家注意，前两个月，张梓萌上班的时候一般都是背一个小挎包，而且基本上每天都不重样。”
　　“但是从一个月前，她开始背着一个大的帆布袋背包。”
　　投影上，视频截图放大，正是一个帆布背包。
　　“而且，一个月都没有更换过！”
　　王刚的调查很细致：“发现这个细节之后，我们调查了张梓萌近三个月的购物记录。”
　　“陈队，在一个月前，张梓萌在网络上购买了一支高温喷枪，还有铝箔等物品。”
　　“所以，我怀疑，张梓萌就是对一号女更衣室内软塌凳腿做手脚的人！”
　　※※※
　　一个小时后。
　　陈言在一号审讯室再次见到了张梓萌。
　　“陈警官，关于昨天报案的事我都说清楚了，怎么又把我叫过来了？”
　　相比昨天，张梓萌今天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因为赵光明死在了优漫健身房。
　　所以，健身房一直在封闭状态，至今没有营业。
　　张梓萌昨天配合侦缉员做完笔录之后就一直在家休息。
　　而现在的时间，是晚上10点半。
　　“张梓萌，关于赵光明和你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我们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
　　张梓萌的脸色突然变的惨白。
　　双手也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
　　眼圈也变得通红。
　　不一会，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淌下。
　　“赵光明……就是个畜生！”
　　“他从来没有把我们几个当人看。”
　　“昨天晚上陪他的是我们健身房的经理林晓月。”
　　“但是我早晨发现赵光明死亡的时候，我没有看到林晓月。”
　　“赵光明的死，我已经把所有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但具体的过程你们得去问林晓月她那天晚上和赵光明在一起。”
　　“她肯定知道赵光明怎么死的！”
　　“张梓萌，我们已经找到了林晓月，正是通过她，我们才知道赵光明和你们的关系。”
　　陈言将王刚截取的一些健身房门口的监控视频照片，推到张梓萌面前。
　　“请你来，是要跟你核实一下，最近一个月，你为什么总提前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去健身房？”
　　“这个……我昨天在做笔录的时候曾经说过。”
　　张梓萌表情微微一怔，眼神有些闪躲。
　　她没想到，陈言问的是这件事。
　　“我最近都会提前去健身房，主要是因为带了两个上午健身的会员。”
　　“提前去是为了做一些健身的教学准备工作。”
　　准备工作？
　　“张梓萌，”陈言眉头皱起：“我希望你能如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我们能把你请来，就是因为掌握了一定的证据。”
　　“如果要我来说，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精通微表情分析的陈言，很轻松的看出了刚刚张梓萌在撒谎。
　　张梓萌在说准备健身教学的时候，眼神不停的左右闪躲，双手搅在一起，无意识的动作。
　　说谎的表现非常明显。
　　“我……我真的是为了做健身教学准备工作。”
　　“不行你们可以去查我的健身会员档案，有两个人就是早上一开门就去健身的。”
　　陈言摇了摇头，仔细看向张梓萌。
　　“张梓萌，你面前的照片是这近一个月以来，你出入健身房的时候，门口监控视频拍下来的视频截图。”
　　“你每天都背着同一个帆布背包。”
　　“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我想你比我们更清楚。”
　　当陈言说到帆布背包的时候，张梓萌的脸色更加苍白。
　　“我们对比了你两个月以前进出健身房的监控记录。”
　　陈言再次将几张照片，推到张梓萌面前：“两个月前，你每天都会换一个背包，款式不同，颜色不同，而且都是小挎包，从来没有背过帆布背包。”
　　“而且我们查了你的网购记录，一个月前你在网上购买了一个高温喷射枪。”
　　“张梓萌，你能解释一下，你作为一名健身教练，为什么要买一个高温喷射枪？”
　　“赵光明死亡的主直接原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但是，导致他窒息死亡的根本原因，却是因为他脚下踩着的软榻凳腿突然断裂。”
　　“张梓萌，你以为通过高温炙烤软塌的凳腿，制造赵光明意外死亡，我们会发现不了吗？”
　　“知道赵光明在健身房里的事情的人，一共只有你们八个。”
　　“其他七个人，在近一两个月的时间内，都没有单独作案的时间，只有你每天提前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来到健身房。”
　　“所以，你现在还不交代吗？”
　　听着陈言的每一句话，张梓萌的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
　　脸色更是苍白的没有意思血色。
　　但是，张梓萌始终没有开口承认。
　　“我……我在网上购买了高温喷射枪。”
　　“但是，我没有用它炙烤凳腿。”
　　“我平时在家都是自己做饭的，买那个高温喷射枪只是为了烤猪蹄。”
　　“还有那个帆布包，我只是最近喜欢背着而已，里边放的也都是我平时用的化妆品什么的。”
　　“陈警官，我真的没有对凳腿做什么手脚。”
　　“有人看见吗？”
　　“你们不能冤枉我！”
　　张梓萌的表情从开始的慌乱，慢慢的变得平静起来。
　　说话也不在吭吭巴巴，而是越来越流利。
　　陈言靠在椅背上，静静的看着张梓萌。
　　其实张梓萌说得对。
　　没有人看见张梓萌在一号女更衣室曾经用高温喷射枪炙烤软塌的凳腿。
　　甚至，陈言怀疑，即便有人看到，比如林晓月，也不会说出来。
　　没有人看到，陈言不可能凭借一段监控录像，一个购买记录就确定张梓萌就是给凳腿做手脚的人。
　　就像张梓萌所说，她购买高温喷射枪，是为了自己在家做饭，烤猪蹄用的。
　　谁都知道，张梓萌不可能去烤什么猪蹄子。
　　但是，没有直接证据！
　　张梓萌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回答陈言审讯的过程当中也越来越熟练。
　　“陈警官，你既然知道赵光明和我们几个的关系，那你应该知道他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案发当天，正是林晓月陪赵光明。”
　　“根据你们说的，赵光明是窒息性死亡，而林晓月当时就在现场。”
　　“那个金属架，我也知道，赵光明曾经用它玩弄过我们所有人。”
　　“赵光明每次用的时候都是他自己拿着遥控器。”
　　“但是我昨天发现他死亡的时候，我看到了遥控器就在地上，就在他的脚边。”
　　“林晓月在赵光明窒息的时候，肯定在现场，当时只要林晓月按动遥控器开关。”
　　“赵光明就不会死。”
　　“可是……林晓月显然并没有救赵光明。”
　　张梓萌的表情已经非常镇定，身体微微前倾，盯着陈言的眼神：“陈警官，你知道林晓月当时为什么见死不救吗？”
　　陈言皱眉。
　　“因为，如果是我在现场，我也不会救他！”
　　“陈警官，这不怪我们。”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赵光明是怎么玩弄我们的。”
　　“我们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人，只是玩物。”
　　“甚至，他会牵着他家的狗，让我们和……”
　　“我们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的，但是我们最后却无法自由离开！”
　　“赵光明用我们的视频威胁我们，他说只有他玩腻的时候，才会放我们走。”
　　“可是，我们已经受不了他了。”
　　“我们是人，不是牲畜！”
　　“他不死，我们就不会有自由。”
　　“陈警官，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善良，否则的话，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杀了他？”


第391章 法网恢恢
　　对张梓萌的审讯陷入了僵持阶段。
　　关于高温喷射枪张梓萌一口咬定自己买来就是烤猪蹄用的。
　　也要保护健身客人的隐私，优漫健身房内并没有监控视频。
　　更不要说是女更衣室内。
　　所以张梓萌近一个月，每天早晨提前到健身房，到底干了什么，谁也说不清。
　　怎么办？
　　直接提起诉讼，张梓萌大概率是无罪的。
　　法官不可能凭借张梓萌一个购买高温喷射枪的购物记录，和每天早晨提前到健身房上班，就判定她有罪。
　　而且即便张梓萌现在在侦缉三分队的审讯室里，承认自己用高温喷射枪，对一号女更衣室内的软榻凳腿做了手脚。
　　也无法锁定张梓萌犯罪的证据。
　　因为，她可以随时翻供。
　　而对于张梓萌的翻供，侦缉队没有张梓萌蓄谋杀人的直接证据，就无法推翻她的翻供。
　　怎么办？
　　会议室。
　　负责调查健身房门口视频监控的王刚也在。
　　“过去一个月，除了张梓萌提前到健身房上班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提前上班？”
　　整整一个月时间，不可能只有张梓萌一个人提前上班吧。
　　那么，如果有其他人也提前上班，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有！”
　　王刚亲自查看了整个视频，所以对视频的每一个细节都非常清楚。
　　“我们对视频中所有的进出人员都进行了分类。”
　　“优漫健身房的工作人员，顾客还有保洁人员。”
　　“优漫健身房的每天的正常营业时间是上午11点钟，一直到晚上12点钟。”
　　“在过去的一个月，除了张梓萌提前上班之外，还有不少人提前来到过健身房。”
　　“其中，有五次，是健身房的顾客提前到了，但是他们没有进健身房，而是在过道内等待。”
　　“等上班了，才进去。”
　　“还有两名保洁员，每天会提前来到健身房打扫卫生。”
　　“还有三次，是一名健身教练提前上班。”
　　两名保洁，一名健身教练！
　　“立即传讯这三人！”
　　“是！”
　　一个小时后，陈言在审讯室见到了曾经三次早上班的一名健身教练。
　　“陈昊，5月19日，25日和30日，你提前去了健身房，是什么原因？”
　　陈昊，优漫健身房实习健身教练。
　　“19号……我在西山住，我平时上班的时候都是拼朋友车过来，那几天是因为我朋友公司有事，出发的时间早了一些，所以我提前到了健身房。”
　　“能说说你朋友的联系方式吗？”
　　“哦，他在……”
　　和陈言一起审讯的王刚走出审讯室，不到三分钟又重新坐在了陈言身边。
　　冲着陈言点了点头。
　　显然，刚刚王刚出去已经联系了陈昊说的那个朋友。
　　确认陈昊没有说谎。
　　“你提前来健身房的那几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你们健身房的女健身教练张梓萌。”
　　“她这个月，基本上每天都会提前上班。
　　“张教练？”
　　陈昊眉头轻轻皱起：“张教练……我不是特别熟悉。”
　　“不过我听说她带了几个早班的学员，提前来的话，可能是只做一些健身准备吧。”
　　不太熟悉？
　　优漫健身房的教练，全职和兼职的都算上，一共15人。
　　七个女的，八个男的。
　　大家每天都在一起，陈昊竟然说不太熟悉张梓萌？
　　“陈昊，你在优漫健身房工作时间也将近一年了吧。”
　　“怎么会跟张梓萌不太熟悉？”
　　“这有什么？不仅仅我跟张梓萌不太熟悉，我们健身房一共有15个教练，我们八个男的跟那几个女的都不怎么熟悉。”
　　“你们不知道，我们那的女健身教练，听说都是我们健身房的幕后老板在罩着。”
　　“就是前天早上，死在健身房的赵光明。”
　　“有钱人的女人，我们可不敢碰。”
　　赵光明死亡的消息虽然暂时封锁，但是陈昊作为健身房的工作人员，当然知道。
　　“哦？你的意思是赵光明包了那七个女健身教练？”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只是听说。”
　　陈昊立马摇头：“反正就是人家女健身教练其实比我们赚钱。”
　　“就张梓萌她穿的巴黎世家的丝袜，都比我一个月的底薪要高。”
　　“那你有没有发现张梓萌有什么不正常的？”
　　“这个……真没有，我早来的那几次，碰到过张梓萌，打了个招呼，人家就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更衣室？
　　“一早来就换衣服？”
　　“是啊，换完衣服就热身，然后撸铁。”
　　赵光明和七个女健身教练以及林晓月的事情，显然不是所有人都不知情。
　　只不过，大家都为了混口饭吃，看破不说破而已。
　　另一个审讯室，刘青山正在审讯健身房的保洁员。
　　两名保洁员，一男一女。
　　“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其中的男保洁员，一进审讯室就双腿发颤，站都站不住。
　　刘青山第一眼就发现这个家伙有问题。
　　果不其然，使了点手段，吓唬几句，结果没几句话，这家伙就全交代了。
　　“赵光明的死，跟我没关系！”
　　“真的，我就是在女更衣室装了偷拍摄像头，完了把视频卖了赚点钱花。”
　　“他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名男性保洁员，交代了重要信息。
　　“你偷拍的视频都在哪里？”
　　“在我家，在我租的房子里！”
　　“摄像头还有存储卡在床底下，视频在电脑里。”
　　“我真的没有杀人，赵光明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偷拍了点视频。”
　　“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呜呜呜……”
　　男子痛哭流涕，疯狂的哀求。
　　一个小时后。
　　男子偷拍使用的四个摄像头、存储卡等都摆在了陈言面前。
　　摄像头是针孔隐藏式的，非常微小。
　　“这个家伙，每天早上打扫卫生的时候，会把摄像头安装在两个女更衣室里。”
　　“一共是4个摄像头，每个更衣室里面两个。”
　　“一个摄像头对准公共更衣区，另一个在洗澡间里。”
　　“晚上下班的时候，他再把摄像头取走，然后剪辑视频，卖给偷拍网站赚钱。”
　　一旁有侦缉员正在打开电脑，链接设备。
　　两名保洁员上班的时间，比张梓萌还要早。
　　张梓萌每天到健身房的时候，保洁卫生都已经打扫完毕。
　　也是说张梓萌，如果她真的用高温喷射枪，给一号女更衣室内的软塌凳腿儿做了手脚。
　　那么，就应该被保洁员安装的监控视频拍到。
　　“陈队，投影链接好了。”
　　“好，开始播放。”
　　视频中的画面摇摇晃晃。
　　显然，保洁男子正在安装针孔摄像头。
　　保洁男子之所以每天早晨把针孔摄像头安装好，下午打扫完卫生的时候，再把摄像头拆走，是因为摄像头的电池比较小，需要每天充电才能保证工作。
　　侦缉员连接投影的摄像头视频正是一号更衣室内，拍摄公共换衣区的摄像头。
　　保洁男子将摄像头安装在了穿衣镜上方的角落里，很难被发现。
　　不到一分钟，保洁男子已经把摄像头安装完毕。
　　视频左下角有时间，5月18日8点09分。
　　之后，就是安静的静止画面。
　　36倍快进，10点08分，一个人影闯进摄像头区域。
　　“正常速度播放！”
　　“是！”
　　视频播放速度放缓，闯进摄像头区域的人影也清晰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张梓萌！
　　进入一号女更衣室的正是张梓萌。
　　放下那个熟悉的帆布背包，张梓萌并没有即刻打开背包，而是开始更换衣物。
　　张梓萌脱下短裙外套更换了健身服。
　　然后，张梓萌目光落在了帆布背包上。
　　之后，就是陈言等人猜测的一幕。
　　视频中，张梓萌将帆布背包打开，拿出一件东西，正是高温喷射枪。
　　还有一块铝箔。
　　接下来，张梓萌走到一个软塌前，将软塌的一个蹬腿，用铝箔层层包裹。
　　之后，又从背包中拿出一个护目镜，还有棉手套。
　　之后，就是高温喷射抢炙烤凳腿的一幕！


第392章 杀人者有罪，被杀者不一定无辜！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张梓萌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这一个月来所做的一切都被针孔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男性保洁员偷拍视频的案件，由吴志国他们后续处理。
　　但是这些视频作为记录张梓萌在软榻凳腿上做手脚的证据，现在已经被摆到了张梓萌面前。
　　审讯室内。
　　陈言直接播放了一段张梓萌带着护目镜和棉手套，使用高温喷射枪炙烤软榻凳腿儿的视频。
　　张梓萌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是害怕和恐惧。
　　“怎么可能……”
　　“更衣室里明明没有监控视频的！”
　　面对铁证，张梓萌的情绪一度崩溃。
　　“赵光明死有余辜，他死有余辜！”
　　关于赵光明和健身房八个女人之间的关系。
　　陈言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
　　在田敏和田荣姐妹面前，赵光明是一个温柔好男人。
　　虽然她们知道赵光明在外边玩女人，但是也仅仅是知道微信群里的一些事情。
　　但是，关于健身房里七个女健身教练和林晓月的事情，两人并不知情。
　　而在这八人身上，赵光明将人性的丑陋体现的淋漓尽致。
　　几个女人外表光鲜，似乎有花不完的钱，有用不完的时间。
　　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出卖自己的尊严和身体之上。
　　尤其是尊严。
　　赵光明追求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欲望，更多是的精神上的满足。
　　以赵光明的财力，无论多么漂亮的女人，他其实都能得到。
　　但是，除了微信群里一些变态的拍卖行为，赵光明一直仅仅和这八个女人保持了长时间的关系。
　　原因就是，只有她们几个，能满足赵光明变态的要求。
　　不仅是金属架上的极限刺激。
　　还有各种场合下，偷摸的刺激行为。
　　甚至，赵光明曾经不止一次将自己养的狗带到健身房来。
　　张梓萌等人，其实从赵光明身上早就赚够了钱。
　　钱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自由，离开赵光明的自由。
　　但是，赵光明用淫乱视频绑架了她们。
　　“我不想我以后的人生，永远这样下去。”
　　“所以，只有赵光明死了，我才能自由！”
　　张梓萌的脸色铁青，表情疯狂。
　　声嘶力竭的声音，似乎宣告了她已经脱离了赵光明的魔掌。
　　但是，禁锢她们的其实从来不是赵光明。
　　而是她们自己。
　　张梓萌、林晓月对金钱的欲望，对奢华生活的追求，最终葬送了她们。
　　无论是张梓萌在女更衣室软榻的凳腿上做手脚。
　　还是林晓月在赵光明发生意外的时候见死不救。
　　陈言听的最多的就是理由就是她们对未来生活的向往，被赵光明堵死了。
　　她们从赵光明身上赚够了钱，就想着离开。
　　离开赵光明离开优漫健身房，甚至是离开连城。
　　带着几百万的现金选走高飞。
　　似乎如此以来就能和过去告别。
　　陈言明白张梓萌、林晓月的想法。
　　她们年轻漂亮，现在还有了钱。
　　只要离开了赵光明，离开了连城，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
　　那里没有人知道她们曾经的过往。
　　没有人知道她们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只知道，她们是年轻漂亮有钱的千金。
　　她们甚至幻想着碰到一个白马王子，
　　帅气，但也许不必多金，只要有稳定的工作就好。
　　然后谈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最后结婚生子，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而赵光明断送了她们对这种幸福美满生活的幻象，所以赵光明必须死！
　　离开审讯室，陈言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其实，张梓萌和林晓月想错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就算她们真的成功了，别人不知道她们的过往，难道她们的自己还不知道吗？
　　将来，就算她们找到了老实人，成功上岸。
　　结婚生子，幸福美满。
　　可是，如果她们也生了女儿。
　　她们怎么面对自己的女儿？
　　没有钱会心慌，但不会良心不安。
　　以后一辈子，她们都会担心，当年自己的那些视频会不会突然流入到网上。
　　人，要有钱，但是要赚干净的钱！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健身房男尸案，奖励音乐技能专精。】
　　找到了张梓萌蓄意破坏女更衣室软榻凳腿的证据，案件正式宣告侦破。
　　但是，张梓萌最终会不会背叛死刑，大概率不会。
　　赵光明的死，窒息死亡是直接原因。
　　软塌凳腿的断裂是根本原因。
　　但是，不要忘了，赵光明是在和林晓月运动中死亡的。
　　现场金属架的一切布置，不是被人要求，而是他自己的主意。
　　此外还有林晓月的见死不救，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赵光明的死亡。
　　不过，这一切都跟陈言没有关系了。
　　陈言作为警察的使命是查找案件背后的真相。
　　陈言这一年多来经历过这么多案子。
　　每一个凶杀案，背后都有原因。
　　比如去年的那个杀妻分尸案。
　　妻子和别人出轨，丈夫杀了奸夫淫妇。
　　现在是犯法，但是放在古代，这就是合法。
　　杀人者有罪，被杀者不一定无辜！
　　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已经调查清楚，陈言第一时间向张云虎做了汇报。
　　没有等过夜，两人连夜前往连城市政府进行汇报。
　　接下来，陈言好要跟辽省侦缉大队那边汇报案件的侦破情况。
　　与此同时，这个案子里还有两个案子需要单独进行处理。
　　一个是保洁男子贩卖偷拍视频的案件。
　　这个就交给侦缉三分队吴志国他们进行跟进。
　　案子不大，调查过程很简单，结果也很清楚。
　　保洁男子在优漫健身房工作了三年时间。
　　录制的偷拍视频数量也很大。
　　虽然每一部视频的价格并不高，只有一两百元。
　　但是，整体获利还是比较可观的。
　　另一个案子，就是赵光明手机里那个叫做“狼群”微信群的案子。
　　这个案子由刘青山负责跟进。
　　刘青山调任侦缉一分队之后接触了不少这方面的案子。
　　这两年，这种案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微信群，现在已经俨然成为了一种新型的犯罪工具。
　　尤其是网络招嫖案件，大多都是通过微信或者其他聊天软件来实施的。
　　陈言激活系统的那次相亲，对方就是通过手机聊天软件搞网络招嫖。
　　不要小看这种不起眼的案子。
　　涉案金额可不小。
　　微信群内进行犯罪，隐蔽性比较高，但是通常来讲，涉案金额更大。
　　因为，这种隐秘的方式，可以将男女双方更加隐晦的联系在一起。
　　一些外表看上去傲娇的小姐姐，甚至有正经工作的，在大量金钱面前，同样有禁不住诱惑的。
　　很多人看不上几百几千，甚至几万块钱。
　　但是如果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呢？
　　人性不是禁不住考验，而是不能被考验！
　　※※※
　　两天后，有关这起案件的所有后续工作都已经完成。
　　陈言请了休假。
　　虽然陈言刚刚上任连城侦缉队副队长，还不到一周，但是陈言还是决定请休假。
　　最近，案件连续不断，陈言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调整自己的情绪。
　　找心理医生当然不至于，但是陈言突然觉得有些累。
　　尤其是赵光明死亡的这起案件，让陈言的三观遭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赵光明就像一个多面人。
　　在公司是一副形象，在他的妻子儿女面前，在他的小姨子面前则是另一副形象。
　　而在张梓萌、林晓月面前，他又换了一副面孔。
　　甚至，在微信群中，他又换了一身皮囊。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赵光明？
　　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沈云懿是个聪明的，也是个心细的。
　　陈言回到家之后，小御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陈言的不对劲。
　　因为，沈云懿今天特意换了一身动漫装，结果陈言竟然没有嗷呜。
　　这……不正常啊。
　　赵光明的案子，虽然对外封锁了消息。
　　但是沈云懿掌管的长海集团和光明远洋运输公司，是有比较密切的业务往来的。
　　老板死了，沈云懿自然知道这个消息。
　　说实话，当她知道赵光明死亡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惊。
　　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赵光明并不是白手起家，他在接手光明远洋运输公司的时候，这个公司就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
　　赵光明的父亲给他留下了丰厚的家底。
　　甚至，赵光明之所以叫赵光明，就是因为他父亲创办的公司叫做光明远洋运势公司。
　　尽管是靠父亲家底起家，但是赵光明的名气在连城企业家的圈层里，还是比较有名的。
　　倒不是赵光明的商业手段有多高明，而是他的为人。
　　赵光明为人仗义，讲义气。
　　这些年来帮了不少人。
　　尤其是赵光明和他妻子田敏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连城企业家里的模范夫妻。
　　结果就这么一个人，却死在了其他女人屁股后面。
　　都说人心隔肚皮。
　　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果然是世界上最难揣摩的动物。
　　知道陈言已经请了休假，小御姐靠在陈言怀里：“老公，最近公司特别忙，一点自己额时间都没有，感觉好累哦。”
　　“要不……咱们去自驾游吧？”
　　自驾游？
　　听到小御姐提议要自驾游，陈言眼前一亮。
　　就在沈云懿说出自驾游的那一刻，陈言脑海中出现的就是崇山峻岭，大好河山。
　　整个人好像都通透了。
　　有一种强烈的拔腿就走，再也不想停在这个地方的冲动。
　　“自驾游？甚么时候？去哪？”
　　沈云懿是什么人？
　　一看陈言的表情，就知道陈言在想什么。
　　沈云懿知道，当陈言对什么事情特别向往和冲动的时候，眼睛就特别亮。
　　比如自己COSPLAY焰灵姬的时候。
　　陈言的眼睛都冒光了。
　　“现在就走，走到哪算哪！”
　　嘎？
　　现在？
　　陈言惊诧的看向蜷缩在自己怀中的小御姐。
　　这妞不会是疯了吧？
　　不过，这个提议……
　　挺有意思啊。
　　“那……出发？”
　　“出发！”
　　两个人说走就走，收拾了换洗的衣物，直接去车库开车。
　　沈云懿对车似乎并不是太感兴趣。
　　以前都是乘坐保姆车，自己平时只开一辆跑车。
　　但是和陈言结婚之后，车库里的车就多了起来。
　　小御姐是知道陈言喜欢车的，所以就安排下属买了不少车子。
　　尤其是越野车。
　　劳斯莱斯肯定是不能开的。
　　那玩意需要98号汽油，出去了不好加油。
　　而且万一坏了，肯定没地方修。
　　出去自驾游肯定还是要开一台稳定性、可靠性比较高的车。
　　奔驰大G就算了，坐着都腰疼，别说出去自驾游了。
　　陈言的目光锁定了一台黑色的雷克萨斯570。
　　陈言平时都是开坦克500上下班，但是旅游的话，这台车子毕竟是新研发的车子。
　　稳定性有待验证。
　　所以，这一台黑色的大57成了陈言的首选。
　　上次出去玩儿陈言开过这种车，当然不是这一台。
　　稳定性还是舒适性都是一等一，关键是这辆车可以加92号汽油，不挑食，哪都能去。
　　别的不说，沈云懿虽然不懂车，但是眼光是真不错。
　　这辆车是一台黑武士版本。
　　通体的车身都是黑色，看上去特别威武霸气。
　　“就选它了，哈哈，出发！”
　　看到陈言如此开心，沈云懿也嘎嘎怪笑两声：“老公！出发！”
　　晚上9点，两人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六月份的连城，天气非常炎热。
　　日常温度都在30摄氏度左右。
　　南方肯定比连城更热，所以两人想的没想，开车直奔连城北方而去。
　　5月初，因为王敏那边的需求，陈言曾经去过龙省黑市办案。
　　现在刚过去一个月，陈言知道，那边儿的温度现在肯定不高，但也不会冷，一定是最舒服的时候。
　　陈言一边开车，小御姐也没闲着。
　　刚刚在路边买了一包橘子，一会给陈言掰下一掰喂过去。
　　这时候，正在副驾上研究接下来的路线。
　　“老公，我们直接去抚市吧，那好像是华国东极，最早看到阳光的地方。”
　　“而是331国道的起点，咱们顺着这条路一路往北，好不好？”
　　抚市？
　　这地方陈言知道。
　　华国最东边界。
　　“好，就走这条路，咱们去看看华国第一缕晨光！”
　　331国道，陈言曾经听说过，和他曾将自驾过的318国道相同，也是一条自驾旅游线路。
　　只不过，没有318国道名气那么大。
　　但是，这一路的风景听说很不错。
　　这有，可以走遍华国北方的四个身份。
　　从华国最东到最北，一路沿着几条界江，一路美景尽收眼底。
　　而陈言的心情也愈发愉悦。
　　华国的北方，美丽壮阔。
　　从抚市开始，这一路的景色，让陈言感觉自己的心胸都在变得开阔。
　　两人并不赶时间，所以一路走来，衣食住行都很随意。
　　而且，沈云懿给自己的秘书办公室已经发了消息。
　　那边连夜就把接下来的行程给沈云懿安排妥当了。
　　连城距离抚市并不远，几个小时的车程。
　　两人还在路上享受二人世界的时候，抚市最好的观景酒店就已经安排好了。
　　有钱，其实除了干坏事，也能做好事。
　　享受大好河山，就是其中一种。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十几天时间，终于来到了黑市。
　　站在龙江岸边眺望，对面就是异国风情。
　　黑市有那种三日异国游的旅游项目。
　　不用办理签证，直接就能越过大桥，到对面的大熊国玩三天。
　　陈言二人自然不会错过。
　　一路走来，欢声笑语。
　　这是陈言最放松的一段时间。
　　没有命案，没有嫌疑人，没有变态。
　　只有小御姐和美景美食。
　　这才叫人生。


第393章 路基下的尸体
　　离开大熊国，陈言和沈云懿继续西行，然后一直南下，顺着华国北方最著名的兴安山脉，一路而行。
　　离开龙省，两人就进入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这是陈言第一次来到真正的大草原。
　　草原广阔一望无际。
　　远方的河流弯弯曲曲，从天边延伸到脚下。
　　仿佛一条玉带穿行在草原上，带来勃勃生机。
　　汽车驰骋在笔直的公路上，有一种人在画中行的感觉。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一望无际的草原让人的心情也开阔起来。
　　副驾驶上的小御姐，一路欢声笑语。
　　陈言第一次来到真正的大草原，沈云懿又何尝不是？
　　上学的时候，忙着学习。
　　毕业之后，忙着打理公司。
　　沈云懿的生活远没有其他人想像中的自由。
　　在遇到陈言之前，小御姐连周末都没有的。
　　只不过，时也命也。
　　两人相识之后，因为陈言的关系，长海集团在京城拿下了一些重要市场份额。
　　而这些市场份额，代表的不仅仅是经济利润，更像是一道护身符。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长海集团无论干什么行业，都好像有人在暗中帮助。
　　除了商业上的原因，其他因素似乎都排除掉了。
　　长海集团的发展，非常迅速。
　　而沈云懿也是个聪明的。
　　她知道为什么长海集团有现在的发展。
　　而对于金钱的追求，沈云懿早就没有任何欲望。
　　所以，长海集团只是着眼于目前已经发展的行业和已经拥有的生意，并没有急速对外扩张。
　　比如地产行业。
　　从去年开始，长海集团下属的地产公司没有在除了连城、椰子市等已经有地产项目之外的城市拿地。
　　甚至，在连城、椰子市，长海集团接手了不少烂尾楼盘。
　　而这些楼盘绝大多数都是赔钱的。
　　但是也正因为长海集团的接手，连城市、椰子市很多民生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用沈云懿的话来说，就是长海集团挣的钱已经非常多了，现在是长海集团回馈社会的时候。
　　不扩张，做好事，有后台，这样的企业谁不喜欢？
　　尤其是在辽省范围内。
　　长海集团的名声就是一个金字招牌。
　　长海慈善基金方面，沈云懿继续加大了投入。
　　现在长海慈善基金的慈善申请，已经覆盖了所有县级以上的公立医院。
　　并对所有农村人口和城市低保群体人员开放。
　　去年至今，仅仅长海慈善基金就医保障申请这方面，就投入了上百亿元。
　　长海慈善基金的申请，不需要申请人层层审批，或者是提供一些村里或者镇里的贫困证明。
　　长海慈善基金的申请，就看银行流水。
　　长海慈善基金申请资格审核团队，会调取申请人及其直系亲属所有的银行流水、名下房产和机动车。
　　只要银行流水和不动产符合条件就可以申请慈善基金。
　　而且华国的医疗保障服务非常健全。
　　一些看病的人，除了华国医疗保障报销之外，剩下的慈善基金再补充一些，自己就不用掏钱了。
　　当然，长海慈善基金在这一方面只是覆盖了低收入人群。
　　不过，沈云懿让长海慈善基金的工作人员测算过，整个辽省，只要八百亿，就能实现全民医疗免费。
　　当然，这是需要华国医疗保障配合的。
　　而目前，长海集团实现了其中的八分之一。
　　沈云懿计划，用十年的时间，完成这一项目标。
　　赚钱嘛，总要有目标对不对。
　　而这，就是沈云懿的目标。
　　有的人赚钱是为了个人享受。
　　有的人赚钱是为了奴役别人。
　　有的人赚钱是为国为民。
　　关于未来，沈云懿有明确的规划目标。
　　即包括长海集团，也包括小御姐和陈言的未来生活。
　　这几天，两人虽然走了不少地方，开车已经形式了一千多公里。
　　但是时间长，每天开车其实也就一两百公里。
　　自然不会劳累。
　　而除了第一天，小御姐一天都没有放过陈言。
　　这次出来，既是两人出来散心，也是有其他目的的。
　　两人离开连城的时候，沈云懿甚么其他衣物都没带。
　　但是，几套早就准备好的国漫服饰是带上了的。
　　还有半个月，就是小御姐28周岁的生日。
　　28岁，虽然不算大龄，但是小御姐已经不想等了。
　　和陈言在一起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
　　该有个孩子了。
　　而这几天，正是沈云懿的危险期。
　　绝对不能错过。
　　陈言自然不知道小御姐心里打的什么注意。
　　只是觉得这几天很开心。
　　一路风光美好，小御姐也似乎很卖力气。
　　最近，似乎花样也比较多一些。
　　不过……
　　小御姐好像买了不少叶酸，不知道要干嘛……
　　茫茫大草原上当然不可能只欣赏风景。
　　烤羊肉才是陈言的最爱。
　　草场上现抓的羊，吃起来的味道似乎格外鲜美。
　　几百只羊的羊群，看上哪只抓哪只。
　　那种感觉和在城市里直接吃羊肉的感觉是很不相同的。
　　当年的羔羊，肥嫩可口。
　　煮出来的羊肉，没有一点膻味，只有羊肉的鲜香，似乎还有一丝丝草木的清香。
　　炭火上的羊肉串，发出滋滋的响声，散发的烤肉香，老远都能闻见。
　　还有草原上的野生韭菜花酱。
　　配上鲜嫩的羊排……
　　啧啧啧！
　　果然是人间美味。
　　不要说陈言这个肉食动物，就是平时不怎么吃肉的沈云懿都吃了两条小羊排。
　　这次北国之行，陈言和沈云懿玩了大概有二十天。
　　六月出来，再次回到连城的时候，已经是六月末了。
　　连城的天气更加炎热，但是陈言的心却不在烦躁。
　　小御姐回来后，说是要体检，好几天没见人影了。
　　陈言的日子倒是平静。
　　张云虎的办公室里，有不少好茶叶。
　　最近被陈言盯上了。
　　其实，小御姐在陈言车子里备的茶叶，远比张云虎办公室里的茶叶要好。
　　可是，喝自己的茶，就是没有抢别人的茶香。
　　尤其是看着张云虎一脸肉疼的表情。
　　陈言的感觉怎么说呢。
　　不能说开心，只能说特别开心！
　　当然，陈言自己办公室里的烟，也被张云虎扫荡的差不多了。
　　那可都是小御姐给陈言准备的。
　　没有一条是差的。
　　后来，张云虎学聪明了，自己办公室那点茶叶才多少钱？
　　所有茶叶全加起来，都不一定有陈言的一条烟贵！
　　除了张云虎，陈言和其他的几个副队长，也渐渐熟悉了起来。
　　毕竟大家以前就认识。
　　现在在一个班子里，就更加熟络了。
　　然而，好日子总是短暂的。
　　6月28日中午，连城侦缉四分队接到报案。
　　在北郊环城公路的一处垮塌路基里，发现了疑似尸体的物品！


第394章 确认死者身份
　　今日，连城大雨。
　　进入六月份以来，连城不仅温度升高，雨水也渐渐增多。
　　尤其是6月份下半个月，连城几乎每天都下雨。
　　26日至今，更是暴雨联绵。
　　直到今天中午，雨势才稍缓，出现了久违的晴天。
　　中午1点18分，陈言到达现场。
　　发现疑似尸体物品的地点，在连城环城公路北郊段。
　　这是连城近年来的重点民生工程。
　　今年来，连城经济发展迅速，人口极速攀升。
　　而连城南面和东面两面环海，西边紧邻其城市。
　　三个方向都有发展限制，所以连城只能向北发展。
　　经过北郊的环城公路，就是连城向北发展的最重要的基础设施建设。
　　连城北郊的环城公路和连城现有的交通网络全部联通。
　　在连城外围打造了一个环形交通网，可以为城北未来的发展提供良好的交通基础。
　　侦缉四分队队长李云已经到达现场。
　　“陈副队长，报案的是附近的居民。”
　　李云和陈言接触过，一同办过案子，非常清楚陈言的性格。
　　所以没有客套，直接汇报案情。
　　“中午12点08分，附近的居民开车路过，在附近下车撒尿的时候，看到一只鞋子。”
　　“起初并没有注意，但是这名居民撒尿之后，返回车子的路上，又发现了一只鞋子。”
　　“之后，报案的居民在附近一处垮塌的路基底下，发现了疑似人脚的物体，随即报了案。”
　　案发的这段公路，临山而建，右侧是一个大概二十米高的小山包。
　　左侧是排水沟。
　　路面是双向八车道，三个月前才刚刚通车。
　　此刻，临近排水沟的一侧，已经有半个车道垮塌。
　　十几名侦缉员正在垮塌的路基边缘忙碌。
　　“我们的人到了之后，确认报案人发现的就是人脚，现在我们几个侦缉员正在挖掘现场。”
　　陈言皱着眉听完李云的汇报，也来到了垮塌路基的边缘。
　　公路是双向八车道，而且三个月前才刚刚通车，车流量并不是很大，所以即便垮塌了半个车道的路面，依然没有影响过往车辆同行。
　　垮塌的路基里，几名侦缉员正小心翼翼的用铲子清理泥土。
　　此刻，尸体的下半身已经裸露出来。
　　侦缉员正在挖掘上半身。
　　案发地点附近虽然没有人员居住，但是附近有三个村庄，此刻警戒线周围早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你看，我就说这路不行，一场暴雨就垮了……”
　　“路垮了有什么，你没看都死人了啊？”
　　“豆腐渣工程，死几个人算什么？”
　　周围百姓在不停讨论，对案发地点指指点点。
　　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虽然距离很远，但是陈言也能听到一些。
　　这种事情，没办法。
　　警戒线总不能拉出几公里。
　　看热闹的人已经驱赶了几次。
　　百姓就说看看，谁也不能怎么样。
　　而且，说不定等会还要这些人配合做一些调查。
　　比如这条公路的质量问题。
　　一条公路刚刚通车三个月，结果一场暴雨之下，竟然垮塌了半个车道的路面。
　　要说这个工程是过关的陈言自己都不信。
　　而这条公路陈言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已经陆陆续续修了两年多的时间。
　　当时修路的一些工人都是附近的村民来这里打工，所以关于这条公路的修建，这些人肯定知道些细节。
　　现场，陈言照例开启了嗅觉基因锁。
　　这条公路三个月前通车也就是说尸体埋在路基下，最少也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三个多月的时间，尸体并不足以完全腐败。
　　但是，五六月份是连城的高温季节。
　　尸体埋藏在柏油路下面，温度只会更高。
　　尸体的腐败程度非常严重，基坑里，陈言甚至能够看到不少蛆虫在蠕动。
　　负责挖掘尸体侦缉员，尽管都戴着口罩，但是根本无法阻止是臭味的侵袭。
　　这也是老百姓不太靠近的原因。
　　方圆几十米内，都有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嗅觉基因锁，没有获取到有价值的信息。
　　“大家小心点，不要在挖掘的过程中损伤尸体。”
　　李云在一边指挥。
　　这是一个细致活，从开始挖掘到最后将尸体起出，足足用了三个小时时间。
　　“李队长，先把尸体运回队里进行解剖，然后分析致死原因。”
　　“仔细检查一下现场的物品，看看有没有能够证明死者身份信息的东西。”
　　“是！”
　　下午六点半，所有的现场勘察工作全部完成。
　　尸体正在解剖室进行尸检，路基发现的物品也已经全部清理完毕。
　　死者的尸体虽然已经高度腐烂，但是四肢的腐烂程度要轻很多。
　　死者手腕脚腕处有明显的限制性勒痕。
　　身上衣物也有明显的大斑块血迹。
　　同时，在死者尸体旁，还发现了一柄生锈的匕首。
　　凶杀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陈言已经第一时间向连城侦缉队和辽省侦缉大队做了汇报。
　　案件由重案组接手。
　　侦缉四分队会议室。
　　陈言组织召开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李队长，大概汇报一下基本情况吧。”
　　“是！”
　　“今天中午12点08分，四分队接到报警电话。”
　　“北郊环城公路69公里路碑附近，有人发现疑似尸体物体。”
　　“侦缉四分队第一时间赶赴现场，通过现场勘查，确认报案人发现的是一具尸体。”
　　“经过初步勘察，死者，男性，身高178，年龄在45岁左右。”
　　“死亡时间在3个月左右，具体死亡原因不明。”
　　“但是，在现场发现死者的手腕、脚腕有限制性勒痕，衣服上有利器洞穿痕迹。”
　　“尸体身边，发现一柄生锈匕首。”
　　“初步断定，这是一起恶性杀人埋尸案。”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路基埋尸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技能矿物认知图谱，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李云刚刚汇报完毕，陈言脑海中也响起了系统的任务提示。
　　环顾四周，陈言开始布置下一阶段的工作。
　　“第一，确认死者的身份是重中之重。”
　　“在案发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能够直接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
　　身份证、手机这些蕴含死者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但是，现场并非一无所获。
　　现场，有死者的手表，还有一串手串。
　　除此之外，在死者裤子的右口袋里还发现了几张支票。
　　但是，支票都是空白的，并没有其他信息。
　　“但是，死者佩戴的手表，是正品天鹰手表。”
　　“天鹰手表虽然并不是什么大牌奢侈品，但是在华国的历史悠久，在连城有正规的品牌专卖店。”
　　“死者手上戴的手表应该有销售记录，查一查，看看能不能通过销售记录查到死者的身份。”
　　还有，死者的穿着。
　　白色衬衣，深色西装。
　　还有被报案人发现的棕色皮鞋。
　　虽然都不是名牌，但是无论鞋子还是西装，都是正品。
　　是华国比较流行的正装品牌。
　　一套最少也要几千元。
　　一般老百姓，可不会花几千块钱买一套西装。
　　由此可见，死者应该是有一定身份，一定社会地位的人。
　　“另外，今早提取死者DNA信息，和失踪人口库内的信息进行对比。”
　　“这件事，朝阳你来负责。”
　　“是！”
　　※※※
　　其实，陈言有预感，死者的身份应该是比较好确定的。
　　根据对方的穿着，应该是有一定的经济实力。
　　这样的人失踪，家属不可能不报案。
　　所以，很大概率能够在失踪人口信息库内比对到相应的DNA信息。
　　“第二，查一查死者口袋里的几张支票。”
　　“银行发出的支票都是有编号的，查一查这几张支票的编号，银行发给了哪家公司。”
　　一般人，手里可不会有支票这种东西。
　　查询这几张支票，不经可以帮助陈言确定死者的身份，也能有其他用途。
　　比如，如果支票是死者的还好，如果不是，那么是谁给了死者支票？
　　“王刚，这件事你来跟进。”
　　“是！”
　　“第三，”陈言看向侦缉四分队的队长李云：“李队长，北郊案发地是你们四分队的管辖地盘。”
　　“对当地的一些情况，你肯定更加熟悉。”
　　“查一查负责北郊环城公路案发段的施工方，三个月前，是谁铺的这段路。”
　　“谁挖的土方，谁验收工程合格。”
　　“还有，联系专业部门，对案发地点的公路进行质量检测。”
　　“一个刚刚通行三个月的新建公路，一场暴雨就能把路基冲毁！”
　　“查！死者被杀，很有可能和这些有关联。”
　　“是！”
　　这个推论，不仅陈言这么想，任何人都会这么想。
　　路基下埋尸，意外的可能性非常小。
　　更何况死者尸体还有被伤害的痕迹。
　　再有，案发现场的路面是一体成型的。
　　并不存在修补的痕迹。
　　这样的话，就说明死者是在施工最后一步铺沥青的时候，就已经被埋在了路基里。
　　公路的修建，不同其他工程。
　　比如修桥，一个桥墩浇筑下来，中间一个人不小心掉下去，很有可能造成意外。
　　可是公路不同。
　　修路，那是一米一米的推进。
　　土方过后，里面要铲平。
　　之后还要铺上粘土层，沙石层，然后在碾压夯实。
　　铺沥青的时候，其实里面已经非常夯实了。
　　而每一米路面的修建，都是有工人参与的。
　　凶手为什么能够将一个人埋进路基里？
　　如果不是内部人干的，才叫见鬼！
　　更何况，这条路现在来看，就是一个豆腐渣工程。
　　发生命案，要们是内讧分赃不均。
　　要么就是死者挡了某些人的财路。
　　好在，道路通行只有三个月。
　　施工方一些设备都没有完成撤场。
　　有些地方的交通标线还没有画完。
　　项目款更不能全部结清。
　　如果这些人真的有问题，谁也跑不了！
　　第一次案情分析会很快结束，大家离开会议室，开始着手推进手头上的任务。
　　一个小时后，陈言拿到了尸检检验报告。
　　“窒息死亡？”
　　“是的，”负责尸检的是侦缉四分队的尸检侦缉员胡斐。
　　“死者的直接致死原因是窒息性死亡。”
　　“但是，死者的舌骨并没有骨折，排除了外力扼住咽喉致死的可能性。”
　　“死者的尸体虽然已经高度腐败，尤其是胸膛和腹部，内部基本已经全部腐烂。”
　　“但是我们在因尸体埋在地下，部分尸体表面反而没有迅速腐败。”
　　“我们在死者的体表发现了很多利器划痕，但是都不致命。”
　　“伤痕最深的一处在右侧腹部下方，有洞穿伤，但是伤口并不深。”
　　“仅仅刺穿了腹部皮肤，并没有深入内脏。”
　　“我们对比了皮肤和衣物上留下的刺痕，就是死者身边发现的匕首所为。”
　　“发现这些都不是致命伤之后，我们仔细检查了死者口腔。”
　　“发现死者的牙齿有脱落，然后，发现了玫瑰齿！”
　　玫瑰齿？
　　陈言微微皱眉。
　　所为的玫瑰齿，是尸体检验里边的专业术语。
　　一般情况下，牙齿都是白色的或者微黄色。
　　但是，人体在窒息死亡过程中，牙龈内部的毛细血管会爆裂。
　　血液会浸透进牙齿根部。
　　一般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但是经过酒精侵泡后，牙齿根部会呈现出玫瑰色。
　　所以，称之为玫瑰齿。
　　这是判断死者窒息死亡的一种方法。
　　“还有其他信息吗？”
　　“还有，”胡斐打开投影，继续汇报：“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了多处骨折痕迹。”
　　“四根肋骨骨折，系外力重击导致。”
　　“右手五根指骨骨折，指甲有脱落。”
　　“还有脚趾，指甲全部脱落，我们在大拇指内，还发现了牙签！”
　　投影上，是胡斐所说的每一处细节照片。
　　陈言越听，脸色越凝重。
　　从这些痕迹上判断，死者在生前受到过严重虐待。
　　在案发现场，陈言就已经发现了死者的手腕和脚腕，有限制行勒痕。
　　但是，因为死者的双手双脚沾有泥土，陈言当时并没有发现指甲脱落和手指骨折的痕迹。
　　胡斐做尸检的时候，对尸体进行了细致的清理，所以发现了这些细节。
　　“另外……”
　　胡斐看了看脸色铁青的陈言，说话有些犹豫。
　　作为专门验尸的侦缉员，胡斐虽然没有办过什么大案。
　　但是，这些年来，验过的尸体也不少。
　　甚至，早年的时候，还参与过一起分尸案的侦办。
　　但是，如此惨烈的尸体，胡斐还是第一次见。
　　仅仅是看这些伤痕，就知道死者在生前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还有什么发现？”
　　胡斐顿了顿：“另外，我们在死者的身上还发现了一些电击的痕迹……”
　　案发现场，死者身体表面穿着衣物，所以很多细节并没有发现。
　　只有做尸检的时候，才全部呈现出来。
　　陈言长长呼出一口浊气：“能判断出死者窒息死亡的方式吗？”
　　“这个大概率是水性窒息死亡。”
　　“我们在死者口腔和鼻腔内发现了大量积液。”
　　“而且在残余的肺部，也发现了液体。”
　　“所以死者很有可能是被凶手浸入水中，导致窒息死亡，或者是用湿毛巾等盖住面部口鼻，最终导致死亡。。”
　　淹死和浸水死亡是不一样的。
　　水淹致死的特征会在死者胃内发现大量液体。
　　但是，浸水死亡则不然。
　　浸水死亡，因为死者生前头朝下，身体在水外，所以吞入胃中的水会很少。
　　体现出的是窒息性死亡特征。
　　或者，就像胡斐说的。
　　凶手既然虐待过死者，那么很有可能通过湿毛巾敷面的方式，导致死者窒息。
　　当然，用虐待这个词可能并不准确。
　　陈言认为，用拷问这个词会更加精确！
　　三个小时后。
　　张朝阳带来了好消息。
　　死者的DNA信息失踪人口库中果然比对成功！
　　张国良，男，45岁，连城市天成工程监理公司监理员。
　　三个月前，张国良家属报告失踪！


第395章 案情似乎变的简单了
　　天成工程监理公司的监理员？
　　确认死者的身份信息后，陈言眼前一亮。
　　案件的侦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简单了。
　　一个监理公司的监理员死在了工程现场。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无论道路工程还是建筑工程，几个主体都是一样。
　　业主单位是工程的发起方。
　　设计单位负责工程的设计方案制定和审图。
　　施工队伍在中标后，负责按照设计单位图纸进行施工。
　　监理单位则负责施工过程中的质量监督等。
　　而决算单位负责工程造价和决算。
　　每一个项目主题相互独立，却又密不可分。
　　但是，不论是干没干过工程的，都知道施工单位和监理单位是一对冤家。
　　两个单位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的工作内容是冲突的。
　　所有的施工单位都想着快速推进工期，赚取更多的利润。
　　但是，监理的存在就是代替业主方对施工单位进行监督。
　　尤其是安全生产监督和工程质量监督是监理单位最重要的两个工作职责。
　　现在死者的身份是一名工程监理员。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朝阳，和李云队长联系一下。”
　　“死者张国良所在的天成监理公司，是不是北郊环城公路工程的监理单位？”
　　如果是……
　　案子就很简单了。
　　张国良的死，很有可能是施工方所为。
　　原因很简单，监理没有跟施工方穿一条裤子。
　　这就是动了人家的利益，有冲突很正常。
　　陈言以前虽然没有接触过工程类的案件。
　　但是也听说过一些。
　　监理单位履行的职责虽然是监督施工单位，按照业主房的要求进行施工。
　　但实际上，监理单位和施工单位往往沆瀣一气。
　　狼狈为奸，有钱大家赚。
　　真的完整履行监理职责的监理公司……
　　不多。
　　“是！”
　　死者的身份虽然已经确认，但是张朝阳的原本定下的调查方向没有停止。
　　在死者案发现场发现的物品并不多，那一块天鹰手表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调查那块天鹰手表的来历，可以判定手表是死者张国良自己购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自己买的，问题不大。
　　但是如果是别人送的，那也是谁送的？
　　和这个案子本身有没有关系？
　　这很有可能成为侦破案件的重要证据。
　　或者说，对陈言目前的推测，能够进行佐证。
　　第二个返回信息的人是王刚。
　　死者口袋内发现的支票，虽然有些破损，但是依然能有辨认出支票编号。
　　会议室内。
　　“陈队，支票的来历已经查清楚。”
　　“死者身上的支票，是连城商业银行发出的现金支票。”
　　“而且是无记名的，只要有背书印章，填写上金额，就能凭借支票到连城商业银行兑换现金。”
　　“但是兑换额度有上限，每张支票最多兑换一百万。”
　　“这几张支票，连城商业银行发给了哪家公司？”
　　个人，一般是不会持有支票的。
　　支票一般有三种，分别是现金支票、转账支票和承兑汇票。
　　不同支票的功能不一样。
　　承兑汇票就是承诺兑换的意思。
　　一般都是企业之间交易往来使用的汇票。
　　承兑会票不能够直接进行结算交易，它是一家企业在向另一家企业承诺汇款。
　　说白了，就是一家企业向另一家汇款的时候，因为账上没有钱，所以给出一张承兑汇票。
　　等账上有钱的时候会在期限内打款兑换，这个期限一般在半个月到三个月不等。
　　当然，期限不是死的，也可以另外约定。
　　转账支票的意思就更好理解一些。
　　转账支票相当于一张转账单，一家企业向另一家企业支付款项的时候，使用转账支票，可以避免办理人员直接接触现金。
　　提高资金安全。
　　最后一种就是现金支票。
　　使用这种支票就可以在发票银行柜台直接提取现金，或者是直接进行转账。
　　但是这种支票，很少有银行发放给个人。
　　“我们查了银行的支票领取记录，死者兜里发现的支票，是连城商业银行发给蓝天商贸公司的。”
　　“蓝天商贸公司？”
　　“嗯，是一家主营矿山机械的商贸公司，是连城本地企业，法人叫张海涛。”
　　一家主营矿山机械的商贸公司？
　　这种公司怎么会和工程监理公司的人员有关系？
　　“立即传讯蓝天商贸公司法人张海涛！”
　　“是！”
　　一个小时后，陈言在监控室内见到了张海涛。
　　张朝阳负责审讯。
　　“张海涛，天成监理公司监理员张国良，你认识不认识？”
　　视频中的张海涛，是一个秃顶中年男子，大概50来岁。
　　身材不高，矮胖敦实，啤酒肚老大。
　　此刻张海涛的的表情满是疑惑。
　　当然，大半夜被叫到侦缉队问话，任谁都会疑惑。
　　“张国良？”
　　“天成监理公司？”
　　“这位警官，我不认识您说的这个张国良。”
　　“我是做矿山机械生意的，没有干过工程，和监理公司人不熟悉。”
　　“那这几张支票，你认识吗？”
　　三张破损支票的照片，摆在了张海涛面前。
　　张海涛接过照片，仅仅是看了两眼就知道：“这是半年前连城商业银行发给我们公司的现金支票。”
　　“但是这些支票三个月前就已经使用完了，之后我的公司没有再领过支票。”
　　“警官……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
　　“今天中午，我们在北郊环城公路发现了一具尸体。”
　　“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你们公司的现金支票。”
　　“啊！”
　　“这不可能！”
　　张海涛的脸色急剧变化：“这绝对不可能！”
　　“半年前，我们公司在连城商业银行申请了20张现金支票。”
　　“兑换现金的额度上限是每张支票100万元。”
　　“每张支票都是经过我的手使用的，我确信三个月前这20张支票就已经全部使用没了。”
　　“你手上的支票是空头的，没有填写金额，这绝对……”
　　“等等！”
　　张海涛猛然停下，好像想起了什么。
　　“不对！”
　　“有三张支票……确实没有填写金额！”
　　“您稍等，我打个电话，打个电话就能知道怎么回事。”
　　张朝阳点点头，示意身边的侦缉员把张海涛的手机交换给他。
　　张海涛拿到手机，手都在颤抖，差点没有接住。
　　张海涛的手机是图案解锁，没有使用指纹解锁。
　　可能是由于紧张，张海涛滑动几次屏幕，都没有解锁开手机。
　　“不好……不好意思，有……有点紧张，您稍等……一下。”
　　“张先生，不要着急，慢慢来。”
　　张朝阳摆摆手，示意张海涛不必紧张。
　　“好好好……”
　　五次过后，手机终于解锁成功。


第396章 解忧小额贷款服务公司
　　解锁手机之后，张海涛立即拨通了自己妻子的电话。
　　“媳妇，上次我给你的三张支票是不是还在你那？”
　　“支票……”
　　张海涛拨打电话后使用的是免提，所以对方的话张朝阳都能听到。
　　这也是按照程序，必须如此。
　　张海涛的媳妇儿言语支支吾吾：“你说的是哪个支票啊？”
　　“我记不太清楚了。”
　　“就是四个月前，你跟我要的支票！”
　　“你个败家的，你是不是又把钱给你弟弟了？”
　　张海涛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他是不是又去赌博了？”
　　“快说！”
　　“你是不是又把支票给他了？”
　　“你吼甚么吼？”
　　“老娘就把钱给我弟弟了，怎么，我花你点钱心疼了？”
　　“你忘了你当年怎么起家的了？”
　　“没有我爸，你能有今天？”
　　张海涛涨红的脸色变换不定，好半晌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媳妇，是我不对……”
　　“先不说这个，支票你真的给你弟弟了？”
　　“给了，三张支票，全都给了！”
　　张朝阳眉头紧皱看向张海涛：“问问你妻子他弟弟拿支票干什么去了。”
　　张朝阳的声音不低电话另一端张海涛的妻子已经听到了。
　　“海涛……你在哪？”
　　“你个败家的，别管我在哪了！”
　　“这次被你害死了，快说唐小山拿了支票干什么去了？”
　　“他现在在哪？”
　　“他他……”张海涛的媳妇也不是啥子，自然听出了事情不对劲：“他当时又去赌博，输了钱借了高利贷。”
　　“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他现在应该在家里，我刚刚跟他视频来着……”
　　电话挂断。
　　张海涛立即说出了自己小舅子的住址：“我小舅子，唐小山，住在太平南路地矿局家属院。”
　　“我岳父的老房子，一号楼三单元二零二室。”
　　地矿局家属院？
　　看来张海涛的岳父应该在地矿局工作。
　　怪不得张海涛的媳妇儿说张海涛能有今天多亏了她父亲。
　　搞矿山机械生意的，在地矿局有人确实更容易发家致富。
　　“立即出发，抓捕唐小山！”
　　张朝阳亲自出马，抓捕唐小山的工作很顺利。
　　当张朝阳带着抓捕队伍来到太平路地矿局家属院，一号楼三单元二零二室时候，唐小山正在喝酒。
　　“你们……是谁？”
　　打开房门，看到全副武装的张朝阳等人，唐小山裤子都吓尿了。
　　“我没犯事啊！真的没犯事！”
　　……
　　侦缉三分队审讯室。
　　“支票？”
　　知道张朝阳询问四个月前支票的事情，唐小山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你们是说这个事啊，早说啊，吓我一跳……”
　　啪！
　　张朝阳拍桌子的声音吓了唐小山一个激灵。
　　“唐小山！”
　　“你以为这是小事？”
　　“我们今天中午在一具死尸的口袋里发现了那三张支票。”
　　“我们现在怀疑就是支票的所有者杀了被害人。”
　　“你老实交代，你姐姐给了你三张支票之后，你把支票给了谁，它们为什么出现在死者的裤兜里？”
　　“死人了？”
　　唐小山脸色突然苍白无比，双眼大睁。
　　“警官！我可没杀人！”
　　“那那那……那个支票不关我的事。”
　　“我姐把支票给我之后，我就把支票给别人了，跟我没有关系。”
　　“说给了谁，为什么给了别人？”
　　“四个月前……”
　　原来，四个月前，唐小山在西山一个地下赌场里被人下了套，输了两百多万。
　　“他们知道我姐夫有钱，就联手给我做局。”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故意输给我，让我赢了大概有一百万。”
　　“但是没几把原本赢的一百多万，全输了回去。”
　　“我身上的三十几万也都输了。”
　　“我们玩的炸金花，当时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却来了一把豹子！”
　　“三条八！”
　　“那可是豹子啊，通杀！”
　　“因为我身上没有钱，就现场借了高利贷。”
　　“结果那一把，我就借了一百万的高利贷。”
　　“可是我是三条八的豹子，对方却是三条十！”
　　“后来，我又赢了十几万，就又来了大牌！”
　　“这一次借了两百万的高利贷。”
　　“结果，我是三条J，对方是三条Q！”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被骗了，他们联手做局坑我。”
　　“但是有办法，我当时借的是高利贷，如果我还不上钱的话，他们就要砍我一条腿。”
　　“第二天，我就去找我姐，她知道我赌博，但是不给我钱。”
　　“没办法，我就趁着她做做饭，在她卧室找到了那三张支票！”
　　“我当时把支票直接给高利贷公司了。”
　　“那是限额一百万的支票，整整三张，刚好堵上我借的钱。”
　　“因为他们联手做套，让我输钱借高利贷，对方和高利贷都是一伙的，所以也没有谈利息的事儿，给了他们三百万，他们就让我走了。”
　　“高利贷公司叫什么名字？”
　　“解忧！”
　　“解忧小额贷款服务公司。”
　　“他们老板叫叫金天成！”
　　会议室内，张朝阳正在汇报情况。
　　“目前，死者裤兜内发现的三张支票线索，指向了一个叫做解忧的小额贷款服务公司，老板叫的金天成。”
　　“我们的人正在查这个小额贷款公司的背景。”
　　其实，这种公司也是最近几年才兴旺起来的。
　　原来就是放高利贷的。
　　成员大多是当地的小混混。
　　主营业务就两个，一个是放高利贷，一个是催债。
　　“这条线索非常重要，要尽快查清楚这个解忧小额贷款公司的具体情况。”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生前曾经遭受过严重的虐待。
　　甚至是严刑拷打。
　　这很符合一些催债公司的手段。
　　但是，如果张国良也在解忧小额贷款公司借了高利贷的话，他的裤兜里怎么会有唐小山支付给贷款公司的支票呢？
　　难不成是这个解忧小额贷款公司欠张国良的钱？
　　说不通啊。
　　如果，当时拷打张国良的就是这个解忧小额贷款公司，那么就说明张国良欠小额贷款公司的钱。
　　他没有钱还债，所以被拷打虐待，甚至最终致死。
　　这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确实，张国良裤兜里揣着三百万现金支票。
　　支票还是这个解忧小额贷款公司从唐小山那里做局收来的。
　　这就奇怪了。
　　这个解忧小额贷款公司费劲巴拉的在唐小山身上搞钱，结果钱没拿出来，却进了张国良的口袋。
　　逻辑上说不通啊。
　　“手表的调查情况怎么样？”
　　“已经有了结果！”
　　打开投影仪，是一张销售发票底联。
　　“这是我们在连城天鹰名表总店找查到的一张销售发票底联。”
　　“死者手上带的天鹰表是天鹰系列手表中最贵的一款。”
　　“一块表的售价要十八万八千块。”
　　“我们根据手表后盖上的序列号，查到了购买手表的主人。”
　　“但是，购买者并不是死者张国良！”
　　※※※
　　听了张朝阳的汇报，陈言眉头紧皱。
　　这就有意思了。
　　在案发现场除了张国良的尸体，还有穿着的衣物之外，发现的其他物品只有两样。
　　空白的现金支票和一块天鹰手表。
　　结果，这两样东西都不是张国良本人的。
　　“查到是谁买的手表了吗？”
　　张朝阳点点头：“陈队，购买手表的人叫张苗苗。”
　　“张苗苗？”
　　“对，张苗苗，连城市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是总经理的秘书。”
　　“发票的抬头开的就是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
　　“也就是说购买这块手表的，其实是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张苗苗只是经手人？”
　　张朝阳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有意思。
　　呵呵。
　　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买了一块手表，结果这块手表最终戴在了张国良的手上。
　　一个天成工程监理公司的监理员。
　　一个路桥建设公司的秘书……
　　要说这里边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李云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初步的调查结果已经完成，李队长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砰的一声。
　　办公室大门打开。
　　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正说着李云，李云就回来了。
　　“陈副队长，北郊环城公路的大概信息，已经调查清楚了。”
　　“北郊环城公路是连城市近两年的重大民生工程。”
　　“业主方是连城城市建设有限责任公司。”
　　“三年前在政府公共招标平台开标。”
　　“因为整个工程资金量巨大，计划耗资上千亿。”
　　“所以，整个工程划分成了十个标段公开招标。”
　　“北郊环城公路这段工程，中标的施工单位叫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
　　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
　　陈言和张朝阳微微一怔。
　　原来如此！
　　怪不得张国良手上戴的手表是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的人买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北郊环城公路这一段工程的中标施工单位是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
　　他们送给监理人员一块十几二十万的手表，目的在清楚不过。
　　“李队，那这个工程标段的监理公司……是不是叫天成工程监理公司？”
　　张国良的工作单位就是天成工程监理公司。
　　如果这个工程标段的监理公司，就是张国良工作的单位，那么整个案件的过程就会相当的清晰明了。
　　但是，李云却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施工监理单位是一家叫新顺工程监理的公司。”
　　“新顺工程监理？”
　　竟然不是天成工程监理！
　　不对劲啊。
　　陈言看向李云：“李队，刚刚你说整个环城公路分成了十个标段，那有没有监理单位叫做天成工程监理的？”
　　“天成工程监理？”
　　“没有，”李云的回答非常肯定：“整个工程的设计单位就一家。”
　　“是连城市设计院。”
　　“决算单位也只有一家，是沈市的一家公司。”
　　“监理公司和施工单位都是十家，我都仔细看过他们的资料，绝对没有天成工程监理公司这家单位。”
　　说着，李云递给陈言一份材料。
　　“所有跟这个工程有关的公司，我都列了一个详细的明细表。”
　　接过李云手中的材料，陈言和张朝阳仔细观察。
　　“这我从连城城市建设有限责任公司要过来的资料，绝对没有问题。”
　　陈言和张朝阳对李云的话当然是相信的。
　　但是，这有点不对劲啊。
　　从目前的调查情况来看。
　　张国良手上的天鹰手表价值不菲。
　　而这块手表的购买者是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
　　经手人是总经理秘书张苗苗。
　　从一般的逻辑上来讲，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作为北郊环城公路标段的中标方。
　　通过一些方式，贿赂监理公司的工作人员，是说得过去的。
　　可是，张国良所在的监理公司竟然不是该段公路的中标监理方。
　　那大地路桥为什么要给张国良送手表？
　　“朝阳，手机上查一查这个天成工程监理公司的法人是谁。”
　　李云带回来的资料比较详细。
　　明细表当中不仅有每一段标的的中标方。
　　还有中标单位的一些具体情况，比如法人代表，比如公司规模，比如中标单位以前的重要业绩。
　　张国良所在的天成工程监理公司，既然不是该段路桥工程的中标监理方。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天成工程监理公司和中标的新顺工程监理有某种关联呢？
　　比如，两家公司的法人实际上是一人。
　　哪个公司中标其实都无所谓。
　　反正实际获得利益者是一个就行。
　　这种事情在工程投标领域内并不少。
　　一个人注册了多家公司，对某一个标标的进行围标。
　　当然，实际操作过程当中不可能出现这么极端的情况。
　　但是，如果参与投标的单位比较多，有些人为了增大中标概率，当然也可以用多家自己的公司去投标。
　　只要不恶性围标，这也算正常竞争。
　　现在查一个公司的法人，不像以前那么困难，要到相关的部门单位调查。
　　这几年，因为公共招标平台的建立，很多重大工程都需要通过政府公共招标平台去投标、中标。
　　这就带来了一定程度的信息透明化。
　　只要是参与投标的企业，那么在公共招标平台上，一切信息都会被披露出来。
　　法人信息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信息，所以现在查一个企业的法人信息很简单。
　　很多手机软件都能实现。
　　没用上三分钟，张朝阳就查到了结果：“天成工程监理公司的法人叫林虎。”
　　林虎？
　　中标北郊环城公路这一标段的监理公司是新顺工程监理公司。
　　李云带回来的资料显示……法人叫田刚。
　　林虎、田刚！
　　不是同一个人！
　　那也就是说，两家企业不太可能是同一个投资者在幕后操控。
　　当然具体情况还要看更加深入的调查结果。
　　法人并不代表最终受益人。
　　“朝阳，查一查这两家监理公司，尤其是法人林虎和田刚之间，有没有其他关系。”
　　“还有，就是天成工程监理公司的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之间，以前有没有过什么合作关系。”
　　张国良手上的天鹰手表，购买时间实在半年前。
　　也许，是因为以前的工程，对方才对张国良有所表示。
　　并不一定和这个案子有关。
　　转过头，陈言看向李云。
　　“李云，你这边着手对这两家公司进行深入调查。”
　　“尤其是张国良工作过的天成工程监理公司，查清楚张国良的背景关系。”
　　“有没有什么仇人，经济状况怎么样，人际关系如何。”
　　“是！”
　　“对了，北郊环城公路的质量检测怎么样了，有没有结果？”
　　“这个孩子推进中，我们已经将情况上报，因为工程实在三个月前交付使用，当时连城城市建设有限责任公司，对工程的质量进行了验收。”
　　“只有合格才能通车试运行。”
　　“案发后，我上报了侦缉队的工程技术鉴定小组。”
　　“他们正在现场做技术检测，明天一早就能拿到结果。”
　　陈言点点头。
　　每个城市的侦缉队都有自己的工程技术鉴定小组。
　　至于原因很简单。
　　因为工程能够投运，就必须要经过质量检测和验收。
　　过去的这些年，侦缉队在办理案件的过程当中也发现了很多豆腐渣工程。
　　既然是豆腐渣工程，那么就代表着工程实际上，本身质量是不合格的。
　　本身不合格的工程，验收单位竟然还出了质量合格验收报告。
　　那你再让验收单位去验收，根本没有意义。
　　所以，华国侦缉系统就在每一个市级侦缉队，组建了工程技术鉴定小组。
　　以这个小组的鉴定报告，定性工程的质量！
　　当然，从目前来看，工程质量是肯定有问题的。
　　仅仅是两天的暴雨，就把公路的地基冲毁了半个车道。
　　要是这样的工程都没有问题的话，什么工程才能叫豆腐渣工程？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豆腐渣工程，才让地基下埋藏的尸体大白于天下。
　　陈言有预感，这一次的案子，绝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了。
　　这次的案子，也许是陈言接触过的涉案人员最多的案子。
　　甚至有可能超过去年陈言侦办的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


第397章 利剑高悬
　　办公室内，陈言没有休息，仍在复盘案件的线索。
　　第一，关于死者的身份。
　　目前，死者的身份通过DNA信息比对已经确认。
　　张朝阳那边正在联系死者的家属。
　　目前还没有反馈回具体信息。
　　第二，案发现场发现的现金支票和天鹰手表。
　　现金支票的发出银行是连城市商业银行，支票所有者是经营矿山机械生意的张海涛。
　　四个月前，支票被张海涛的小舅子，唐小山从张海涛家偷走，交给了解忧小额贷款公司。
　　这个公司的法人叫金天成。
　　而后，支票出现在了死者张国良的兜里。
　　有关解忧小额贷款公司和金天成的情况，王刚正在进行调查。
　　还有那块天鹰手表。
　　购买者是北郊环城公路标段的中标方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
　　经手人是公司总经理秘书张苗苗。
　　第三，几家公司之间的关系。
　　环城公路标段的施工队单位中标方是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监理单位中标方是新顺工程监理公司。
　　而新顺工程监理公司和张国良工作的天成工程监理公司法人并不是一个人。
　　所以，从现在来看，大地路桥通过购买手表贿赂张国良是不太符合逻辑的。
　　起码，在这个公路工程上，是不符合逻辑的。
　　当然，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李云的调查结果。
　　两家监理公司的法人虽然不是一个人，但是背后有没有其他的关联关系，目前还不去确定。
　　第四，就是北郊环城公路标段的质量问题。
　　明天一早才能出结果。
　　综合目前已经得到的线索来看，整个案件的走向大概有以下几种。
　　第一种，张国良和北郊环城公路这一项工程没有任何关系。
　　大地路桥公司的张苗苗送给张国良天鹰手表是因为其他原因。
　　比如以前他们之间有过合作，这块手表只是感谢费。
　　张国良的死很可能和他兜里的现金支票有关。
　　比如张国良和解忧小额贷款公司之前有什么关联，最终导致他死亡。
　　第二种，就是张国良是和北郊环城公路这个工程有直接关系。
　　张国良虽然是在天成工程监理公司工作，但是很有可能认识新顺工程监理公司的监理员。
　　大地路桥建设公司通过张国良，和新顺工程监理那边搭上关系，那块天鹰手表就是中介费。
　　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很有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最终了张国良的死。
　　第三种，也很有可能，就是张国良本身有仇家。
　　有关于这一点，还最没有办法进行确认，因为张国良社会背景的调查还在继续。
　　目前，还没有比较详细的信息反馈到陈言这里。
　　但是，为钱谋杀的可能性，目前来看是基本没有的。
　　张国良死亡的时候，手上的名表，兜里的支票都没有失踪。
　　这说明，凶手杀死张国良不是劫财。
　　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国良死前曾经遭受过严刑拷打。
　　这就奇怪了。
　　凶手为什么要严刑拷打张国良？
　　如果是仇杀，那双方之间一定有血海深仇。
　　否则的话人都被杀了，还有什么仇是放不下的呢？
　　但如果不是仇杀……
　　对方为什么拷打张国良？
　　是为了钱吗？
　　张国良口袋里可是三张百万支票的。
　　如果对方是为了钱，那么这个金额已经不少了。
　　张国良仅仅是一个监理公司监理员。
　　不是亿万富翁，三百万，真的不少了。
　　显然，对方不是为了现金支票。
　　既然不是为了钱，那为什么？
　　是不是张国良手里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是凶手必须要得到的呢？
　　豆腐渣工程、上百亿的中标金额……
　　严刑拷打……
　　陈言眉头紧皱。
　　张国良的死并不简单！
　　第二天一早。
　　李云的消息最先反馈到陈言手里。
　　会议室。
　　李云开始汇报工程验收报告。
　　“从昨天下午开始，连城侦缉队的工程技术鉴定小组开始对北郊环城公路的标段质量进行技术鉴定。”
　　投影上，是一份鉴定报告：“得出结果是环城公路北郊段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
　　环城公路是按照高速公路的设计标准要求建设的。
　　和大家平时想象的不同。
　　公路的建设，不是说把路基铲平压实，然后铺上沥青就行了。
　　一条高质量公路，沥青之下有很多不同的层次。
　　一般来说，至少有五层。
　　分别是基层、透层、封层、粘层和面层。
　　还有路床、路提。
　　每一个层次都有严格的建设标准。
　　“和其他几个标段的路段相比，北郊这一个标段的路基沉降标准不符合设计要求。”
　　“从昨天的检测结果看，这个标段的路基层，除了边缘的两个车道符合设计厚度，中间的六个车道都比设计要求要薄。”
　　“还有部分路段的透层施工没有达到设计要求。”
　　“封层同样如此，只有在道路外围的两个车道内，达到了设计要求，在中间的六个车道，都有偷工减料的情况。”
　　“可以肯定，环城公路在北郊的这标段内，就是豆腐渣工程！”
　　果然如此。
　　看着投影上的屏幕，陈言脸色凝重。
　　施工方显然也是下了功夫的。
　　整条公路，施工方都在两侧的车道达到了施工要求。
　　但是在中间偷工减料。
　　为什么，因为公路质量检测有很多到手续。
　　第一，是施工过程那种的检测。
　　一般由监理方配合。
　　这个阶段，说实话，只要把监理搞定，基本没有其他问题。
　　然后上级在检查的时候，做好面子工程，就过去了。
　　第二就是施工结束后的整体工程验收。
　　这个就是有专门的检测部门，对施工道路的质量进行检测。
　　检测机构会随即选择几个点位，进行破坏性实验。
　　就是直接把路挖开，看里面的结构层。
　　但是，对方显然不可能把整条路挖开检测，所以大多数都是在路边挖开一段。
　　而施工方在公路的两侧的车道，施工质量是达标的。
　　检测自然没有问题。
　　反正中间不会被挖开看。
　　即便真的被挖开，点位也是极少的。
　　施工方只要打通关节，自然也不会有问题。
　　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工程是豆腐渣工程，接下来的案件侦破方向，就要有一定变化了。
　　一个是张国良被杀是不是和豆腐渣工程有关。
　　一个是，有关这个工程本身的涉案人员，都要一并入案侦办。
　　杀人案要办，豆腐渣工程案也要办！
　　“李云，立即组建抓捕工作小组。”
　　“马上逮捕涉及北郊环城公路段的所有设计、施工、监理、验收和决算单位的主要负责人。”
　　“申请冻结相关公司的所有账户。”
　　“立即逮捕验收单位的所有涉及人员。”
　　“还有，业主单位的主要负责人，相关部门的人员也要纳入监控范围。”
　　“立即形成案件简报，我要直接上报辽省侦缉大队！”
　　“是！”
　　在华国，侦缉系统是完全垂直管理，独立开展工作的。
　　这一点其实很好。
　　因为在一些涉及到贪腐的重要案件中，侦缉队完全可以自行拍板侦办。
　　不用向当地政府汇报。
　　这也是侦缉队在各个地方的地位都比较特殊的最重要原因。
　　不管你是谁，头上都有侦缉队这柄利剑悬着。
　　案件的侦破，并不算是并案处理。
　　但是，陈言决定一体推进。
　　李云领命后，张朝阳那边也带来了好消息。
　　死者张国良的妻子，从京城赶了回来。


第398章 财富自由的承诺
　　昨天下午确认死者张国良的身份后。
　　张朝阳第一时间联系了张国良的家属。
　　联系人是张国良的妻子张晓慧。
　　但是当时张晓慧正在出差。
　　今天凌晨才从京城赶回连城。
　　“我……丈夫怎么样了？”
　　张晓慧是一名工程决算师，在连城一家工程决算公司工作。
　　负责工程造价和决算。
　　此刻的张晓慧，脸色苍白，黑眼圈极重，一脸的疲惫，还有忐忑不安。
　　昨天张晓慧接到张朝阳电话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往连城赶。
　　但是，京城到连城的飞机，最快的一班也只有晚上11点50的了。
　　而昨天，在电话里张朝阳并没有告知张晓慧有关张国良死亡的消息。
　　只是让她回来再说。
　　但是，张朝阳这么说，张晓慧自然知道这意味着甚么。
　　只是，在张国良失踪的四个月来，她一直还抱着一丝希望罢了。
　　而现在，希望破灭了。
　　“张女士，非常抱歉，昨天中午我们发现了你丈夫的遗体。”
　　遗体？
　　“死了？”
　　“国良……死了？”
　　张晓慧呆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尽管张晓慧知道，张国良失踪了四个月，肯定凶多吉少。
　　但是，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张晓慧就还能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万一！
　　万一自己的丈夫还活着呢？
　　只是，现在张朝阳的话，打碎了张晓慧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
　　自己的丈夫，死了……
　　“呜呜呜……”
　　张晓慧再也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趴在桌子上呜呜痛哭。
　　这段时间，张晓慧一直在欺骗自己。
　　不断的给张国良的失踪找理由。
　　甚至，她想过张国良是不是跟着别的女人跑了。
　　可是，张国良就算能丢下她，也不会丢下他们才上初中的女儿啊。
　　所以，这几个月来，张晓慧不断用繁忙的工作麻醉自己。
　　出差、加班，似乎只要一忙起来，就能忘记张国良的失踪。
　　就能短暂的麻痹自己。
　　一开始的时候，张晓慧天天给报失踪的民警打电话，询问有没有张国良的消息。
　　可是过了一个月，她就不敢打电话了。
　　因为每一次打电话，都没有任何张国良的消息。
　　再回来张晓慧甚至都不敢接电话。
　　尤其是陌生电话。
　　她怕电话传来张国良的消息。
　　失踪四个月！
　　无论是生还是死，她都已经没有勇气去接受。
　　直到昨天，张晓慧在京城接到了张朝阳的电话。
　　张朝阳工作多年。
　　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
　　这种情况，别人劝是没用的。
　　半晌后，张晓慧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张警官……能告诉我国良是怎么死的吗？”
　　“我们在北郊环城公路的路基里，发现了张国良的尸体。”
　　“北郊环城公路？”
　　张朝阳点点头：“张女士，根据现在的调查结果，我们基本排除了张国良自杀或者意外死亡的可能性。”
　　“张女士，你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张国良是什么时候吗？”
　　“最后一次……”
　　张晓慧虽然控制住了情绪，但是嗓子已经沙哑，说话的时候，眼中的眼泪依然在打转：“我最后一次见国良是2月28日早上。”
　　“能说说当天的一些细节吗？”
　　“早上七点半我们吃完早饭后，是国良打车送孩子上学。”
　　“那天本来他是要开车去送孩子，但是因为前一天晚上车子轮胎扎了，没来及修理，他就打车送孩子上学。”
　　“因为我晚上加班，就约好了他去接孩子。”
　　“可是，晚上8点多，我回到家并没有见到国良。”
　　“孩子说，她爸并没有到学校接她，但是给她打了电话，让她自己打车回来。”
　　“之后，我就给他打电话，但是没有接通。”
　　“我以为他临时要应酬，就没有在意。”
　　“但是，因为第二天还要送孩子，我们早早就睡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也没见国良回来。”
　　“打电话一直关机，我就有点慌了。”
　　“国良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虽然经常有应酬，他一定会给我打电话，也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
　　“可是那天他既没有打电话，晚上还没回来。”
　　“我就给他们单位还有几个朋友打电话。”
　　“结果，都说没有见到他。”
　　“之后，我就报警了。”
　　“他在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异常情况……”
　　张晓慧的眼神突然有些闪躲，张朝阳第一时间发现：“张女士，有一点情况你要知道。”
　　“从目前的证据看，你的张国良是被杀。”
　　“你提供的一切消息，都有可能是我们侦破案件的关键！”
　　很显然，张晓慧应该有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但是，迫于某种原因，她似乎不想提供。
　　“张警官，我丈夫的工作性质，会有些灰色收入，我怕……”
　　“张女士，你的丈夫张国良已经被杀，人都死了，你还担心什么？”
　　“即便你丈夫在生前，有一些其他的不合理收入，但是，这些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
　　“抓到杀死你丈夫的凶手才是我们的目的。”
　　张朝阳的话，显然起到了作用。
　　是啊，人都死了，还在乎名声？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张晓慧像是下定了决心：“国良在失踪的前一天晚上，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
　　“他说最近他遇到一个大生意。”
　　“如果做成了，我们这辈子就财富自由了。”
　　“什么生意？”
　　“我问了，但是他没有告诉我具体是什么生意。”
　　“我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也就没怎么在意。”
　　“国良为工作的原因，在工程监理当中，有的时候有一些外快。”
　　“不过最多也就是万把块钱，跟财富自由差远了。”
　　“在发现你丈夫的遗体现场，我们发现他手上戴着一块天鹰手表，这个手表你见过吗？”
　　张晓慧点点头：“那块手表我见过。”
　　“那是一块天鹰手表，他跟我说的非常贵。”
　　“好像要十几万块钱，我说让他把那个手表卖掉，结果他不可能。”
　　“对了，国良还说，这块手表就是那个大生意的一个零头，只要大生意做成了，要多少块手表都有。”
　　监控室内，陈言全程观看张朝阳和张晓慧的对话。
　　“朝阳，问问张晓慧知不知道张国良工作的天成工程监理公司和新顺工程监理公司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张晓慧既然是做工程决算的，所以她应该比较清楚张国良的工作性质。
　　对张国良的工作应该会有所了解。
　　审讯室内，张朝阳在蓝牙耳机内得到陈言的命令，看向张晓慧。
　　“张女士，你丈夫在工作的天成监理公司，和一个叫新顺的工程监理公司，有没有什么业务往来？”
　　“新顺工程监理公司？”
　　张晓慧迅速的摇摇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这两家公司在业内根本就是一对冤家公司，是竞争对手，他们根本没有合作，在连城干工程的人都知道。”
　　“不过，我丈夫有一个关系特别好的发小，在新顺工程监理公司工作。”
　　“国良失踪前，我们两个家庭还聚会过一次。”
　　“你丈夫的发小叫什么名字？”
　　“哦，他叫赵百川。”
　　赵百川？
　　监控室内，陈言眉头突然皱起。
　　这个名字……
　　陈言脑海中闪现过李云提供给他的关于北郊环城公路的参建单位的资料。
　　北郊环城公路段的建设施工方是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
　　监理方是新顺工程监理公司。
　　当时的工程监理员……
　　就叫赵百川！


第399章 赵百川
　　张晓慧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
　　张国良在出事之前跟张晓慧说过，他要做一笔大生意只要生意成功就能够财富自由。
　　当然，所谓的财富自由，针对不同的人群，标准是不一样。
　　居住在城市的人群，财富自由标准自然要高一些，因为它本身的收入就高。
　　但是农村就不一样。
　　因为它本身收入低所以财富自由的标准就相对要低。
　　一个农民一年的收入如果只有两万元，那么当他有一百万，甚至五十万，就能够实现他的财富自由。
　　而在大城市，基本上在已经拥有固定资产的情况下，起码要千万级别，才能说财富自由。
　　从张国良的工作性质来看，他的年收入在四十万左右。
　　这个收入水平，其实在连城来说已经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张国良想要实现财富自由，那他的被动收入一年就应该最少能够达到四十万。
　　而这只是最低标准。
　　以张国良的生活标准来判断，他想实现财富自由，手中的现金应该达到一千万以上，才能够实现他所说的财富自由。
　　所以，甚么生意能够让张国良赚到千万以上？
　　而且，根据张晓慧交代的信息，张国良手上的那块十几万的天鹰手表，似乎和张国良的财富自由生意是有直接关系的。
　　那么问题来了。
　　手表为什么会和一个千万级别利润的生意有关系？
　　手表是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购买的。
　　经手人是张苗苗。
　　但最终这块手表却戴到了张国良的手上。
　　为什么？
　　很简单。
　　利益关系。
　　大地路桥能够花十几万块钱收买张国良，很有可能是为了他的发小，赵百川。
　　因为，大地路桥承建的北郊环城公路标段的监理公司，就是新顺工程监理公司。
　　监理员就是赵百川。
　　那么，大地路桥有没有可能通过张国良去收买赵百川？
　　当然有这个可能。
　　从目前来看，环城公路在北郊的标段是豆腐渣工程
　　整个环城公路划分了十个标段，投资级别的千亿元，每一个标段的投资就是一百亿左右。
　　环城公路的距离并不长，千亿投资里面有大部分都是拆迁征地补偿。
　　但是即便扣除拆迁征地补偿，剩余的利润也非常可观。
　　根据连城侦缉队工程技术鉴定小组得出的判断。
　　每一个标段的利润在百分之五，也就是十亿元左右。
　　但是，北郊环城公路这个标段，因为偷工减料，成本压降差不多有百分之五十。
　　从初步的测算结果，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在这个工程上的利润大概在三十亿元。
　　赚十亿和赚三十亿，可不是仅仅三倍的数字关系。
　　多赚的二十亿，即便不去投资，光放在银行里存上，仅仅是利息一年就能有二个亿！
　　上亿元的存款和几万十几万的存款利率是不一样。
　　百分之十都是最少的估计。
　　一年两个亿，什么概念？
　　一个月就接近两千万一天就差不多是七十万！
　　每天的利息就是七十万，这个诱惑……
　　一块十几万的天鹰手表算什么。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张国良有没有可能从中拿到上千万的资金，实现财富自由？
　　当然有！
　　可是问题来了，他只不过是个中介。
　　有本事拿这么多钱吗？
　　甚至，赵百川也没有这个本事。
　　他只是工程的监理员，上边还有总监，总监上边还有领导。
　　所以，张国良到底凭什么拿到千万级别的好处？
　　一个小时后。
　　陈言在审讯室见到了赵百川。
　　这一次，陈言亲自审讯。
　　“赵百川张国良这个人你认识吗？”
　　其实不仅仅是赵百川。
　　所有参建环城公路北郊段的所有参建单位的法人和主要节点负责人，现在都在陆续被抓捕到岸。
　　李云那边的行动队，已经抓了二十三个人。
　　赵百川是第二十四个。
　　这么大范围的抓捕，市里已经知道。
　　但是，包括父母官在内，没有一个人打电话过问。
　　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上次陈言在侦办美日国际医院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打电话求情。
　　结果呢？
　　凡是打过电话的，一个好下场的都没有。
　　而那个时候的陈言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侦缉员。
　　现在，陈言可是连城侦缉队副队长。
　　兼任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哪个不开眼的还敢打电话？
　　这个时候，大家忙着撇清关系都来不及。
　　谁还敢往前面凑？
　　赵百川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
　　他是被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直接逮捕的。
　　腿都吓软了。
　　“我……我认识，张国良……是我的发……小。”
　　赵百川整个人抖如筛糠，脸上的汗珠子如黄豆大小。
　　背后更是早就被冷汗浸透！
　　陈言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赵百川。
　　有事！
　　这个赵百川……有事！
　　“张国良失踪了四个月，”陈言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传出规律的咚咚声：“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我不……不知道。”
　　“不知道？”
　　啪！
　　陈言猛地停下与规律的敲击，反手拍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吓得赵百川一哆嗦。
　　“赵百川！”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
　　“四个月前，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用一块天鹰手表收买了张国良。”
　　“通过张国良的渠道，进而收买了你。”
　　“然后大地路桥在北郊环城公路建设的过程当中偷工减料，你在监理验收的时候提供方便。”
　　“赵百川，我们已经对北郊环城公路的质量重新进行了鉴定。”
　　“那条公路，只有两侧的两个车道的建设符合标准，但是中间的六条车道全部不合格。”
　　“那可是百亿中标额的项目。”
　　“大地路桥在其中赚了多少钱，你比谁都清楚。”
　　此时的赵百川，低垂着头，浑身颤抖，看都不敢看陈言一眼。
　　心理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张国良自然知道了你们的事情，以此要挟你们。”
　　“结果你和大地路桥就杀了张国良，是不是！”
　　“啊！不不不！”
　　赵百川突然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看向陈言：“我没杀他！”
　　“真的，我没杀他！”
　　“是他自己找死，跟我没关系！”
　　自己找死？
　　“赵百川，你为什么说张国良自己找死？”
　　“你都知道什么？”
　　“我……我不敢说……”
　　“不敢说？”
　　陈言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推向赵百川：“曾经参与过北郊环城公路建设的所有参加单位的法人，关键节点负责人，都已经陆续被抓捕。”
　　“你看看，这台平板电脑上，就是暂时羁押他们的拘留室监控录像。”
　　“这个工程牵扯的资金量有多大，你比谁都清楚。”
　　“现在出了豆腐渣工程，这些人谁都跑不掉。”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个案子无论牵扯到谁，到什么层级，只要有人伸手，我都会一查到底。”
　　“你现在害怕他们，还不如想想自己。”
　　“主动交代，之后配合我们退回违法所得，争取一个宽大处理，这是你最后的出路！”
　　赵百川此刻拿着陈言推过来的平板电脑，脑海中一片空白。
　　当他看见监控里的人，都是他平时只能仰望，可望而不可及的大人物的时候，赵百川的心理防线早就崩溃了。
　　和这些人相比，他赵百川不过是一个小罗罗。
　　当然，他这个小罗罗也很重要。
　　因为，千头万绪，当时现场监理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
　　“我……交代……全都交代！”


第400章 一段视频
　　“四个月前……”
　　陈言的一部分推理是正确。
　　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和新顺工程监理公司，以前并没有合作记录。
　　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要想在环城公路北郊段动手脚，就一定要打通新顺工程监理公司这个关节。
　　“但是干我们这行的轻易不敢相信别人。”
　　“要有信得过人引荐才行。”
　　大地路桥没有办法和新顺工程监理打通关系，就想到了以前合作过的监理公司。
　　“三年前，大地路桥曾经跟天成工程监理有过合作。”
　　“我发小，张国良就是当时他们工程的监理员。”
　　“我不知道大地路桥从哪里得到了国良和我的关系，他们通过国良联系到了我。”
　　“按照我们这行的游戏规则，国良给他们当中介人，肯定是要收取一些费用。”
　　“一般是多少费用？”
　　“这个具体金额不一定一般我们都是按照工程总价的百分比来算。”
　　“百分比？”
　　“是的，中介费就按工程总价的百分比计算，当然，仅仅是介绍我们认识，中介费会比较低，最多也就百万级别。”
　　“不过，北郊环城公路的投资金额非常大，一个标段的投资额都在百亿左右。”
　　“国良介绍我们认识，收取费用肯定不低。”
　　陈言点点头。
　　这才对嘛。
　　一个过百亿的项目，搞定监理方，大地路桥只给了张国良一块十几万的天鹰手表，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但是，即便中介费在百万级别，也远远达不到张国良和他妻子说的财富自由啊。
　　“赵百川，张国良曾经跟他的妻子张晓慧说过，要做一个大生意。”
　　“生意成了，就能实现财富自由。”
　　“这个大生意……指的是甚么”
　　听到陈言提到大生意，赵百川刚刚有些恢复的脸色，更加苍白。
　　脸颊上再次浸出汗珠。
　　“大生意……是……是……”
　　赵百川显然知道张国良所说的大生意是什么。
　　但是，好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陈言靠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赵百川，没有催促他。
　　陈言相信张国良的死亡背后一定有巨大的利益关联。
　　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绝不仅仅是赵百川。
　　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的人，肯定也知道。
　　比如送给张国良手表的张苗苗。
　　只不过相对于其他人来讲，赵百川应该更容易突破。
　　毕竟张国良是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和赵百川之间的联络人。
　　两个人又是发小，赵百川也不过是整个利益链条中最底层的一员。
　　即便有事，他的罪责，相对来说，不会太大。
　　当然，如果赵百川咬死不说。
　　陈言也不在意。
　　涉及到北郊环城公路的施工、监理、验收等所有单位的法人和相关责任人都已经在陆续抓捕到位。
　　足足几十个人。
　　陈言就不信，挖不出来张国良的死因。
　　当然，张国良的死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参与。
　　已经抓捕到位的这些人，绝大部分都仅仅是豆腐渣公路利益链条上的受益者。
　　他们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在自己所管辖的范围内，给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开绿灯。
　　然后就是坐等收钱。
　　至于张国良的死，没人关心，也没人愿意参与。
　　杀死张国良的，绝对是链条中的极少数人。
　　足足过了一刻钟，赵百川挺不住了。
　　牙齿横咬，赵百川终于做了决定。
　　就像陈言说的。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在陈言递给他的平板电脑中，赵百川看到了张苗苗，看到大地路桥的法人王三成，也看到了自己单位的老大。
　　自己不说，别人也会说。
　　提前交代，就是给自己争取先机。
　　“国良口中所谓的大生意，其实……是一段视频！”
　　“视频？”
　　“什么视频？”
　　“国良手中掌握了一段大地路桥法人王三成和一些上层人物交易的视频资料。”
　　“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我只知道，如果那段视频大白于天下，那么无论是大地路桥，还是那个上层人物，绝对有牢狱之灾！”
　　“你知不知道视频在哪里？”
　　赵百川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国良打算用这段视频要挟大地路桥，想要大捞一笔。”
　　“对了，国良失踪那天，他来找过我。”
　　“当时我和他在他们公司门口的咖啡店里见的面。”
　　“您可能不知道，我们两个虽然是发小，但是他工作的天成监理和我工作的新顺监理是死对头。”
　　“我们两个见面，肯定不会在公司，防止别人看见。”
　　“那天，他跟我说，生意差不多做成了。”
　　“我当时还劝他见好就收，大地路桥那帮人不是好惹的。”
　　“下午4点多，他被门口的一辆车接走了。”
　　“记不记得车牌号？”
　　“我有录像！”
　　“录像？”
　　赵百川苦笑：“干我们这行的，最怕被坑。”
　　“所以，平时就养成了录音录像的习惯。”
　　“那天来接国良的人，手臂上有纹身，我觉得有问题，就偷偷录了视频。”
　　“录像在哪？”
　　“在网盘上，我录像有个习惯。”
　　“录完之后就上传到网盘上，手机上的原视频直接销毁。”
　　赵百川将自己网盘的账号密码交给陈言后。
　　陈言第一时间安排张朝阳去调查接走张国良的车辆信息。
　　不到五分钟，调查结果出来了。
　　“解忧小额贷款公司？”
　　车辆的注册公司正是解忧小额贷款公司。
　　这家公司，陈言已经安排人进行细致调查。
　　因为张国良兜里的支票，本应该在解忧小额贷款公司老板金天成的身上。
　　现在看来，调查和抓人可以同步进行了。
　　“立即逮捕解忧小额贷款公司法人金天成。”
　　“安排人控制住所有解忧公司的人员，务必不能漏跑一人。”
　　这次的行动，陈言亲自带队！
　　解忧小额贷款公司，位于建设路23号。
　　是一栋两层独立小楼。
　　陈言、张朝阳荷枪实弹，带着二十人的抓捕队伍。
　　砰！
　　小楼大门被微型炸弹爆破打开。
　　“不许动！警察！”
　　砰砰砰！
　　一名身穿防弹衣的侦缉员应声被飞出！
　　“有枪！对方有枪！”
　　“掩护！”
　　战斗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发生。
　　陈言想到了对方有武装的可能性。
　　但是，陈言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大胆，真的敢开枪。
　　力量、速度、耐力基因锁全部开启。
　　张朝阳已经将一枚烟雾弹扔进楼内。
　　一个闪身，倒在地上的侦缉员已经被陈言捞起。
　　幸好穿了防弹衣。
　　被击倒的侦缉员，胸前的防弹衣上镶嵌了三枚弹头。
　　巨大的冲击力让这名侦缉员正处于晕厥状态。
　　长长送了一口气的陈言将昏迷的侦缉员交给身边人。
　　“全部退后！”
　　加上张朝阳，一共二十人，顺着周边的掩体，退到警车后躲避。
　　只有陈言，如一只敏捷的猎豹，反向冲进小楼大门。
　　视觉基因锁开启！
　　六个人！
　　烟雾中，有六个人躲在桌子、椅子后。
　　每个人手中都有枪。
　　说起来慢，但整个过程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
　　从第一个突击的侦缉员被子弹击中飞出，到陈言捞起他，飞速撤退，就在眨眼之间。
　　张朝阳的烟雾弹刚刚升腾起烟雾，陈言就命令众人撤退。
　　自己反而冲进大门。
　　以陈言开启速度基因锁的速度，里边的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枪械技能专精！
　　啪啪啪啪啪啪！
　　六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躲在屋子里的六名武装人员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中的枪械就被击飞。
　　不知道谁是头头，陈言没有下杀手。
　　他要活口。
　　所以，六枪仅仅只是击飞了六人手中的枪械。
　　咔嚓！
　　“啊！我的手！”
　　紧接着，一声惨叫伴着刺耳的骨裂声响起。
　　这个时候，正是烟雾弹爆发后烟雾最浓的时候。
　　整个一楼全部笼罩在烟雾内。
　　谁也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咔嚓！
　　“啊！救命啊!”
　　又一声让人牙酸的骨裂声。
　　吓得烟雾中剩下的四人面若死灰！


第401章 不是我杀的
　　五分钟后。
　　当张朝阳带着人进入小楼的时候，被里边的景象吓了一跳。
　　六个人，全部躺在地上哀嚎。
　　两人右小臂折断森白的骨头渣子裸露在外，两人疼的满地打滚。
　　两人胫骨骨折，腿上出现了一个正常人类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弯折角度。
　　最后两人，手腕折断，正在抱着手臂哀嚎。
　　解忧小额贷款公司全部成员，包括法人金天成全部落网。
　　一个小小的贷款公司，竟然六人全部持枪。
　　这伙人，没有个十几二十年是别想着出来了。
　　甚至，能不能出来都不一定。
　　审讯室。
　　金天成的手腕已经被包扎起来。
　　这家伙运气比较好，藏在一楼最里面的一个柜子后面。
　　刚开始，陈言因为自己的队员被枪击，下手比较重。
　　但最后两个人，陈言仅仅折断了他们的手腕。
　　“金天成，四个月前，你们在阳光咖啡厅接走了一个叫做张国良的人。”
　　“他现在在哪？”
　　金天成四十多岁，是个秃头。
　　因为手腕被折断，剧烈的疼痛使他脸上不停的冒着虚汗。
　　这几个人竟然敢公开持枪袭击警察。
　　对于这种人，就不要指望侦缉队里的医护人员，对他们有甚么好手段了。
　　而且，幸亏陈言这次亲自带队。
　　还全副武装。
　　否则的话，非要出大事情不可。
　　金天成虽然疼的满脸冒汗，但是眼神中的狠厉依然。
　　“什么张国良？”
　　“老子不认识！”
　　头铁！
　　陈言第一次见这么头铁的人。
　　这一年多来陈言破的案子不少，见到杀人犯也多了去了。
　　除了极个别情况，没有人是被抓到侦缉队后就坦白交代的。
　　大多数人都想着死挣扎一番。
　　但是，像金天成这样直接怼自己的陈言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货连枪都有，还敢对着警察开枪。
　　显然已经做好了进去的准备。
　　持枪袭警的罪名虽然不低，但是和杀人相比，那还是有区别的。
　　“你不说？”
　　呵呵。
　　陈言起身笑了笑，看都没看金天成一眼。
　　这样的滚刀肉，陈言知道，想要靠心里战术是不行的。
　　但是，除了他，不是还有五个人吗？
　　他金天成嘴硬，不一定所有人都嘴硬。
　　离开审讯金天成的审讯室，陈言来到了监控室。
　　另外五个人，现在已经都接受了初步的治疗。
　　血止住了，但是疼痛肯定没法缓解。
　　一个个都在审讯室内哀嚎。
　　陈言一进来，张朝阳和几个侦缉员立即敬礼。
　　“陈副队长好！”
　　陈言微微一怔。
　　这几个家伙怎么生分起来了。
　　陈言不知道，他刚刚在解忧公司的那一套，把众人都吓着了。
　　跟着陈言去抓捕解忧公司的侦缉员都是老手，经验丰富。
　　可是，经验再丰富，也没见过陈言这样的。
　　一个呼吸的时间救了自己的同事，紧接着冲进楼里，几个呼吸时间，六个持枪歹徒全部被制服。
　　那可是六名持枪歹徒。
　　这要是正常的抓捕行动，不僵持个一天半天，找谈判专家过来能搞得定？
　　而且，陈言下手真狠。
　　除了手腕被折断的两人，以后有概率恢复之外，胫骨和手臂被折断的四个人大概率会落下残疾。
　　六个人躺在地上哀嚎的场面，即便是这些老侦缉员也觉得特别震撼。
　　不过，没有人同情这些人。
　　这些人绝对是亡命徒。
　　自己一行人刚刚把他们包围，里边的人就敢直接开枪袭击警察，不是亡命徒是什么？
　　但是陈言造成的场面确实过于震撼，大家下意识的有些害怕，所以陈言一进来，下意识的敬礼。
　　还有就是对陈言的感激。
　　因为一开始被击飞的侦缉员倒飞出去之后，躺在门口的正中间位置。
　　虽然当时没有受到创伤，但是只要对方在补两枪，那就说不定了。
　　而在那样的场合下，那样的角度，根本没有人能够把倒地的侦缉员拖到安全地带。
　　而如果对方补一枪，倒地的侦缉员受伤，那么整个抓捕行动就要陷入一个非常被动的状态。
　　回了礼，陈言坐在椅子上，旁边是一杯咖啡。
　　这是陈言早就吩咐好的。
　　金天成不说，那就晾一晾。
　　他能挺住，别人可不一定。
　　陈言悠闲的喝了一杯咖啡，一刻钟后。
　　陈言起身走到二号审讯室门口：“开门。”
　　二号审讯室内歹徒，一头黄毛，小臂被折断，现在疼的呲牙咧嘴。
　　看到陈言进来，猛然抬头，凶狠的眼神如一头饿狼。
　　只是，陈言根本不在乎他，径直走到椅子旁，看都没看这名歹徒。
　　将手中的一份档案夹交给身边的侦缉员：“金天成已经撂了。”
　　“其他几个人都是帮凶。”
　　“直接杀死张国良的就是这个黄毛，让他签字，然后送到拘留所，等审判结束之后，该枪毙枪毙。”
　　说完，陈言依然没有看这个黄毛一眼，直接起身离开。
　　“是！”
　　一旁的侦缉员当然相信陈言的话，接过档案夹，朝着黄毛走去：“来，签字！”
　　可是，刚刚眼神如狼的黄毛急了。
　　特么的。
　　老大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啊。
　　不是说好了，大家咬死不开口，什么都不交代的吗？
　　怎么现在让自己顶罪？
　　“等等！”
　　“你们特么冤枉我！”
　　“老子没有杀人！”
　　“你们冤枉我！”
　　已经走到门口的陈言回过头，轻蔑的看了一眼黄毛。
　　“金天成交代了你虐杀张国良的全部经过。”
　　“指甲是你拔的，指骨是你折断的，最后也是你扼住张国良，最终导致他窒息死亡。”
　　“但是你放心，你们六个里，虽然你的罪最重，但是他们几个也不好受。”
　　“最少也要判十年。”
　　“不！”
　　黄毛此刻的脸色已经惨白。
　　眼神中满是恐惧。
　　“不不不！”
　　“我没杀人！”
　　“我当时一直在旁边站着，拔他指甲的是王斌！”
　　“折断手指的是张扬，跟我没关系！”
　　“我没动手你们要相信我！”
　　“你们不能听金天成一个人的话！”
　　“他是主谋，我们都听他的、”
　　“等等！”
　　“我有证据！”
　　“我有证据！不要冤枉我！”
　　“我不要死啊！”
　　事实证明，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进了局子还特么天真的以为能共进退？
　　扯淡。
　　简简单单的诈一下，他们内部就会分裂。
　　这个黄毛，陈言在视频上已经注意了很久。
　　除了金天成，剩下的五个人中，这个黄毛的眼神最狠。
　　但是，往往越是这样的人也越是自私。
　　果然，陈言不过稍微吓唬一下，就全撂了。
　　甚至，这个家伙用手机偷偷录了一段视频。
　　能有生死面前依然把所谓的义气放在前头的，陈言没见过，也没听过。
　　尤其是亡命徒之间的所谓哥们义气。
　　出卖才是他们之间永恒的话题。
　　十分钟后。
　　陈言再次进入一号审讯室。


第402章 给他三百万都不行，只能杀了
　　审讯室里的金天城，看到陈言再次进来，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动。
　　但是，很快金天成的表情镇定下来，依然是那副滚刀肉的样子，嘴角带着蔑笑看向陈言。
　　“这位警官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
　　“你说的那个甚么张国良，我根本就没见过。”
　　“我们兄弟几个这次发的事儿我们认栽，但是不是我们干的事儿，你们别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色厉内荏！
　　陈言看着昂着头的金天成，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个词。
　　张国良的死，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大案的导火索。
　　因为，在陈言带队抓捕金天城的时候，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要被抓的？
　　要知道，在昨天晚上陈言得知有关支票编号的线索后，就安排王刚着手调查解忧小额贷款公司了。
　　所谓小额贷款公司，其实就是原来的高利贷公司，只不过这两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逐渐开始从黑变白。
　　只不过，这帮人狗改不了吃屎，违法犯罪的勾当，一直没有停过。
　　比如裸贷、校园贷等等。
　　这帮家伙打着正规贷款的旗号，不知道坑了多少人。
　　还有催债。
　　在催债过程当中限制人身自由，肆意殴打侮辱被催债人。
　　这帮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陈言在王刚调查的时候，让他暗中进行，以免打草惊蛇。
　　今天之所以决定立即逮捕解忧小额贷款公司的所有人员，是因为赵百川提供的线索。
　　因为过去的时间太久，张国良失踪当天的行踪，一直没有明确的信息，他在那天接触了谁，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当时接失踪案的侦缉员，早就将张国良失踪的卷宗送了过来。
　　天成工程监理公司的工作人员说张国良上午正常上班，但是中午午休之后，就没有去公司。
　　干工程监理这行的，大多数的工作时间都在现场，所以张国良下午没有去上班，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所以，对于张国良当天的情况，一直是不清楚的。
　　直到赵百川的出现。
　　因为赵百川和张国良各自供职的监理公司是竞争对头。
　　所以两人即便是发小，见面的话也都比较小心，起码不会让公司的人知道。
　　幸好，赵百川有录音录像的习惯，记录下了当时接走张国良的车牌。
　　再加上唐小山交代支票交给了金天成，才让陈言下定决心，立即实施抓捕。
　　果然，这次钓上了大鱼。
　　但是，陈言决定武装人员抓捕金天成是临时决议，可是为什么自己带人到达解忧小额贷款公司的时候，金天成他们竟然已经持枪准备了？
　　这帮人难道能未卜先知或者是一直就持枪在自己公司随时等着有别人来抓自己？
　　别逗了。
　　那是枪，不是烧火棍。
　　谁没事的时候拿出来显摆。
　　所以，陈言判断，一定有人泄密！
　　而且，泄密的人就在侦缉四分队内。
　　因为，当时带队出发的时候，只有侦缉四分队里的人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
　　金天成他们得到消息之后，因为太过匆忙，根本没有时间转移，所以只能持枪拒捕。
　　“金天成，你以为我第二次来审讯你，是为了让你承认杀害张国良的事？”
　　砰！
　　陈言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摔在金天成面前。
　　电脑上，播放的正是金天成等人拷打张国良的视频。
　　原来，张国良手中确实有一份视频。
　　和赵百川交代的一样。
　　张国良拿着这份视频，找到了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的法人王三成。
　　威胁他们只要给张国良三千万，这份视频就永远不会出现在网上。
　　但是，张国良没想到，等待自己的不是三千万，而是金天成。
　　黄毛拍摄的视频不长但是当时动手的六个人的面孔都拍了下来。
　　金天城等人刑讯虐待张国良，逼迫他交出那份视频。
　　按照黄毛的交代，其实他们并没有想直接杀死张国良，只想拿到那个视频。
　　但是在给张国良脸上铺湿纸巾的时候，意外弄死了他。
　　这跟尸检报告得出的张国良的死因是相符合的。
　　只不过，视频很短，很多信息都不全。
　　黄毛知道的也只是皮毛。
　　整个案件过程只有金天成最清楚。
　　金天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视频，眼中的凶狠如潮水般褪去。
　　原本昂着的秃头，此刻满是细密的汗珠。
　　身上的体恤也被冷汗浸透。
　　“这这这……这不……我们……”
　　“这个视频不是真的！”
　　“你们怎么可能……他们……怎么能会背叛我？！”
　　背叛？
　　陈言冷哼一声。
　　黄毛并没有背叛金天成。
　　他只不过是自保罢了。
　　“金天成，你们杀死张国良的过程已经非常清晰，你们六个人都有份儿，说说整个过程。”
　　“还有，为什么是你们去找张国良要这份视频。”
　　“你们和大地路桥是什么关系？”
　　“我……”
　　金天成看着眼前的视频，脸上表情极速变换。
　　一会狠辣，一会恐惧。
　　陈言看着好像会变脸的金天成，伸手滑动金天成眼前的平板电脑屏幕。
　　“金天成，机会只有一次，你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择抵抗到底。”
　　“你可以看一看你眼前的平板电脑。”
　　“屏幕上的这些人现在正在拘留所里，等待着我们审讯。”
　　“你可以赌一赌，大地路桥的王三成会不会招供！”
　　和赵百川一样。
　　金天成看到视频中的一个个头像，尤其是王三成之后，心理防线彻底坍塌。
　　“张国良的事情……是大地路桥的王三成亲自交代我做的。”
　　“四个月前……”
　　金天成交代了所有经过。
　　2月19日，大地路桥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秘书张苗苗通过张国良的关系，联系到了赵百川。
　　当晚，张苗苗宴请两人吃饭。
　　“我听王三成说，当天晚上王三成虽然没有在饭桌上一起跟张国良吃饭。”
　　“但是，那天王三成也在陪一个重要客人。”
　　“中间曾经到张国良他们吃饭的包厢一起喝了杯酒。”
　　“之后，王三成和那个重要客人在一个包厢里谈关于北郊环城公路的交易。”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张国良录了视频。”
　　“那个大人物是谁？”
　　“是……”
　　“是连城主管交通方面的领导！”
　　轰！
　　怪不得！
　　怪不得王三成要追回视频，原来涉及到了这个层次的人。
　　“当时我跟张国良说，给他三百万让他把视频交出来，大家都好过。”
　　“可是这个傻逼死活不听。”
　　“非要三千万。”
　　“没办法，我们只能严刑逼供。”
　　“不过在最后的时候，这家伙没抗住，就死了。”
　　“张国良开始的时候威胁我们，说他把视频传到网上了，只要他出事儿视频就会发出去。”
　　“可是这个傻逼根本没放在网上，他就使用手机拍了视频。”
　　“不过，虽然被耍了，但我金天成是什么人，我答应了给他三百万，就绝不会食言！”
　　“当时，我就把从一个傻逼那做局弄来的支票塞进了张国良的裤兜里。”
　　“这样，他就算死，我也没骗他。”
　　“为了不被发现，我们把他就地埋在了北郊环城公路的地基里。”
　　“王三成为什么找你做这件事？”
　　“我跟王三成是老关系了，我们当年一起坐过牢，出来后，他干工程发家了，我也跟着喝汤，赚了不少钱。”
　　“你也知道，干工程的哪有干净的？”
　　“我就在他背后帮他干一些脏事。”
　　“最后一个问题，谁给你通风报信？”
　　金天成微微一怔，有些差异的看向陈言，半晌没有说话。
　　“金天成，现在你交代的每一份线索，都是你减轻自己罪责的筹码。”
　　“你可以赌一赌靠你前面交代的东西，能不能让你逃脱死罪！”
　　“我……”
　　没有人不怕死。
　　很多混子一时冲动，或者凭着一股血性，在某一种时间段，真的有可能不怕死。
　　但是，进了侦缉队，面对侦缉员的审讯，面对有可能生还的可能……
　　没有一个人不怕死！
　　“是……张博！”
　　张博？
　　陈言眉头紧皱。
　　原来是他！
　　他竟然是内鬼！


第403章 一个都跑不了
　　张博，侦缉四分队副队长！
　　这个人，竟然是内鬼！
　　张博也是老资格了，据陈言了解，这个张博入警30多年。
　　侦缉四分队队长李云，原来都是张博的属下。
　　虽然能力不是特别凸出，但是，张博没有几年就能退休了。
　　甚至，明年就能申请退居二线。
　　他为什么要给金天成通风报信？
　　“张博为什么会给你通风报信？”
　　“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嘿嘿，我年轻的时候蹲过监狱，抓我进去的正是张博。”
　　“不过当年他只是一办案小组的小组长，还不是四分队的副队长。”
　　“跟他认识，是因为他孙子的事情。”
　　原来，张博的孙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这些年为了给孩子治病，花了不少钱。
　　“先天性心脏病是没法治疗的，只能换心。”
　　更换心脏，也是华国医学界近两年才刚刚突破的医学难题。
　　一台成功的心脏更换手术，需要最少三百万元手术费。
　　前提还是有心脏供体。
　　而且，心脏更换之后，排斥反应大多比较严重。
　　所以即便手术成功之后，后续的治疗费用也非常昂贵。
　　“我也是听朋友偶然提起来的，知道张博的孙子要做这个手术。”
　　“但是三百万元的手术费，他一个小警察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嘿嘿，”金天成嘿嘿的笑了两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当然不能放过。”
　　“我就托人找张博吃顿饭，名义上感谢他当年把我抓进监狱，让我有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回来我无息借给他儿子三百万的手术费，还有一百万的后续治疗费，一共四百万元。”
　　“但是一百万的后续治疗费根本不够他孙子后续治疗，要想活命就得靠我继续给钱。”
　　“后来我就专门找一些小事情，让他提供消息，每帮我一次，我就给他儿子十万块。”
　　“后来我不要求他给我提供消息，他就主动提供给我，但是他主动给我提供消息，我就给他儿子是二十万。”
　　“刚刚，就是张博用无记名的电话卡，打了电话，说你们派了武装人员抓我。”
　　糖衣炮弹！
　　金天成腐化张博的手段并不高明。
　　但是，金天城却抓住了张博的致命弱点。
　　孙子。
　　张博就这么一个孙子。
　　为了给孙子续命张博最终没能抵挡住诱惑。
　　整个案件已经非常清晰。
　　张国良的死就是金天成一伙人所为。
　　目的就是要找到张国良当时意外拍下的一段，大地路桥有限公司法人王三成，贿赂一位高层人士的视频。
　　这个视频金天成告诉王三成已经销毁了。
　　但实际上，金天成还留了备份。
　　就在金天成家里的保险柜里。
　　被存在一个优盘里。
　　有了这些证据，陈言抓起来的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其实，陈言下命令抓捕王三成等人，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侦缉队这一体系，虽然独立于政府之外。
　　不受所在地政府管辖，但是毕竟在一个地方。
　　有些时候，还有个别的人员调动。
　　所以，大多时候，侦缉队真的发现了一些有关贪腐的大案，都会和同级政府汇报。
　　只是，陈言这次并没有。
　　主要原因是，这个案子涉及的金额特别巨大，人员比较多。
　　如果陈言事先向上级打报告或者是通气的话，消息一定会泄露。
　　以这些人的手段，只要得到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外逃。
　　所以，陈言快刀斩乱麻，直接下令逮捕所有和北郊环城公路建设有关的公司负责人，还有一些关键环节的负责人。
　　并且临时监视了一些重要部门的参与人员。
　　李云在连城城市建设有限公司拿到的资料非常详细。
　　参与这条公路建设的所有人员名单和管理人员名单都在里面。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随着这些人员被陆续抓捕，一些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甚至，有不少人开始打电话。
　　当然，给陈言打电话求情的是没有的。
　　不过，给连城市领导打电话的人，就不少了。
　　甚至有些人就等着看陈言的笑话。
　　发现豆腐渣工程是一回事儿，找到里面的奥秘又是另一回事。
　　以往，不也发现了不少豆腐渣工程。
　　但是，处理几个项目经理，几个审批的工作人员，不也就完了。
　　背后的金主哪个被抓进去了？
　　实际管事的大人物，哪个被抓进去了？
　　原因不就是这里面的事儿太过复杂，而且没有确凿的证据。
　　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反正有人背锅，案子破了就行了。
　　而且以往侦办这种案件都是从对最底层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牵扯。
　　到了一定程度，自然有人插手。
　　哪有像陈言这个样子，直接逮捕了所有相关参与方的头头脑脑。
　　这特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连城环城公路在北郊着一个标段，涉及金额上百亿。
　　涉及到的利益群体不是一个两个人，也不是十几二十个人。
　　你陈言都能找到他们参与进去的确凿证据？
　　办案，要讲究证据。
　　没有证据随便抓人即便陈言是刚刚上任的侦缉队副队长，背后有人，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这个时候，虽然没有人打电话求情，但是都在等着看陈言的笑话。
　　能在这么大的工程里面做手脚，哪一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想要抓到他们贪腐的证据……
　　呵呵。
　　就比如王三成，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总经理。
　　他会直接行贿受贿吗？
　　能让他亲自出场的人，那得是甚么级别。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留下证据？
　　而一点没有确凿的证据出现，陈言这个副队长即便能保住。
　　估计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陈言又何尝不知道这些算计。
　　这也是陈言为什么没有直接对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动手，直接审讯张苗苗或者王三成的原因。
　　因为他知道，审了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去审讯张苗苗或者王三成，对方可以一推三六五，推脱什么都不知道。
　　比如张国良手上的那块天鹰手表，张苗苗完全可以说那块手表买之后就丢了。
　　至于丢了手表为什么不报案……呵呵。
　　一块十几万的手表，对于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来说，九牛一毛的毛尖尖都比不上。
　　没必要报案。
　　至于王三成，更可以说都是手下办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张国良的死，彻底查清。
　　陈言手里掌握了王三成贿赂上层的视频证据。
　　这样一来，王三成的罪名就板上钉钉了。
　　有了这个证据在手，没有人能跑的了。
　　因为一切的利益链条，王三成才是利益中心。
　　抓到了王三层的把柄，就能抓到其他参建单位收受贿赂的主要人员的把柄。
　　然后，就像剥洋葱一样顺着这些线索，一层一层的从上往下查。
　　到最后，谁都跑不了！


第404章 准备抓人
　　十二人！
　　连城侦缉四分队羁押所里，现在关了十二个人。
　　李云这下子在连城算是出了名了。
　　今天一天时间，他把参与北郊环城公路建设所有公司的头头脑脑抓了个遍。
　　“还有六个人在外地出差我们已经协调当地的侦缉队，对外出六人进行抓捕。”
　　羁押所内，李云开始汇报抓捕情况。
　　陈言拍了拍李云的肩膀。
　　张博是内鬼的事情李云已经知道了。
　　作为侦缉四分队队长，自己的副队长竟然卷进了这个案子。
　　李云非常愧疚。
　　心情也非常复杂。
　　李云入警后，跟的第一个组长就是张博。
　　可以说，李云就是张博带出来的。
　　这几年，李云和张博又在一起任职队长副队长，彼此之间的感情自然特别深厚。
　　结果，现在张博竟然出事了。
　　“提审王三成，同时严密监控其他涉案人员，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连城市！”
　　“是！”
　　李云知道陈言说的其他涉案人员是甚么意思。
　　目前抓捕起来的人员，都仅仅是施工、监理、设计和决算公司的一些人员。
　　但是涉及到这项工程的其他有跟脚的人，可都没有抓起来。
　　陈言只是让李云派人监视。
　　发现北郊环城公路是豆腐渣工程后，陈言并没有盲目下令。
　　第一时间抓捕参建公司的相关人员，主要是怕他们跑路。
　　当然，被抓捕的这些人，不可能人人都有罪。
　　但是，因为时间太紧，陈言只能先都抓起来。
　　然后在进行甄别。
　　但是其他人，陈言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抓捕。
　　一个是人员太多。
　　陈言不可能把人家一窝端走。
　　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帮人和参建单位不一样。
　　参建单位都是私营企业，说跑就跑了。
　　而剩下的这些，可都是有跟脚的。
　　他们能跑哪去？
　　羁押所审讯室。
　　陈言见到了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总经理王三成。
　　“我要去告你们！”
　　“你们无辜拘押我，是对我人格的践踏！”
　　“你们凭什么抓我？”
　　审讯室内，王三成气势十足。
　　对着陈言劈头盖脸一顿输出。
　　陈言淡定的坐在王三成对面，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陈言预料的没有错，这种人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对他们进行提审，绝对不会有任何结果。
　　“我要见我的律师！”
　　“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陈言将一部平板电脑放在桌面上：“见律师？”
　　“这个你放心，等你上了法庭，我们会给你请律师的机会。”
　　“也会保障你请律师的权利，不过……”
　　“在你请律师之前，我想请你看一看这部视频。”
　　“视频？”
　　王三成瞳孔微微一缩。
　　其实，在被抓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要有大事发生。
　　只不过，抓捕太过突然，他事先没有得到一点风声。
　　在被抓捕之后，他的手机等一切通讯设备第一时间被没收了，所以他也没有机会联系外面。
　　且在侦缉四分队羁押所里，已经被抓捕的人，全部是单独羁押。
　　这些人不可能有串供的机会。
　　另外，陈言侦破案件的速度太快。
　　李云这边还在陆续抓人，陈言那边就已经突破了金天成和赵百川，拿到了关键证据。
　　三个关键的视频。
　　一个是赵百川拍一下的，金天城的车子接走张国良的视频。
　　将接触张国良的凶手彻底锁定在金天成一伙人身上。
　　第二个视频就是金城的手下黄毛，在拷打张国良现场偷拍的那段视频。
　　彻底将金天成一伙人杀害张国良的证据锁定。
　　也正是因为这个视频，金天成交出了张国良当时在无意间拍摄到的，王三成行贿的视频。
　　有了这个视频，王三成再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
　　陈言敏锐的捕捉到了王三成的瞳孔变化。
　　冷笑一声，将平板电脑打开。
　　这个时候，陈言已经没必要和王三成浪费时间。
　　“王三成，打开你眼前的视频，然后再决定你是不是要顽抗到底。”
　　此刻的王三成，早就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
　　点开视频的手指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领导，”视频打开，里边传来了王三成在熟悉不过的声音和在恐惧不过的画面！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三个亿，我已经存到了在您夫人境外银行的户头上。”
　　“只要我们那边，您稍微提一嘴，事就成了。”
　　“三个？”
　　“王三成，你的胃口不小啊。”
　　“环城公路你们的中标金额是一百亿。”
　　“这三个小目标，连我让你中标的中介费都不够。”
　　“看来，你是不想好好在连城干下去了？”
　　“别啊，领导，这只是第一笔！”
　　“等后续款项开始支付，后边还有十个！”
　　视频中王三成对面的人，听到十个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抬头看了看王三成，就不在说话。
　　王三成赶忙上前：“领导，工程的中标金额虽然大，但是其中大部分钱都要补偿征迁和征地。”
　　“到我嘴里的也就三十个。”
　　“这个其他的方面还有不少要打点……您看……”
　　“行了，你少在我这哭穷。”
　　“月底之前，打进去15个小目标，其他的我来安排！”
　　视频到此结束！
　　张国良偷拍的视频，因为角度的问题，画面不太清晰，甚至只能看到王三城对面那个人的侧脸。
　　但是，即便如此，任何连城人都能认出来，王三成对面的人到底是谁。
　　此刻的王三成已经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抖若筛糠。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呵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一个一百亿的工程，除了征迁征地的补偿之外，还剩下四十多亿，就这四十多亿，你们竟然敢吃掉三十亿？”
　　陈言都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怎么长的。
　　怎么就敢这么干？
　　尤其是那个林青云，开口就是十五亿！
　　淦！
　　“除了他，参与到这里面的人还有谁。”
　　“王三成，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面对陈言手里的视频，王三成乖的跟猫一样。
　　“我说，我全交代，全都说！”
　　十七人！
　　王三成直接拿钱开路的人员有十七人。
　　包括所有参建公司的头目还有一下林青云的下属。
　　半个小时后陈言将名单交给李云和张朝阳。
　　“分头抓捕这上面的人！”
　　“立即行动！”
　　王三成不是傻子。
　　他有一个账本。
　　记录了这些年所有他拿钱砸过的人。
　　和环城公路工程有关的十七人，都是他的老客户了。
　　以前，这些人就有过联系。
　　甚至不止一次。
　　李云和张朝阳离开后，陈言直奔连城侦缉队。
　　林青云！
　　不是说抓捕就能抓捕的。
　　作为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陈言当然能够逮捕林青云。
　　但是，陈言本身还是连城侦缉队副队长。
　　所以，陈言在向辽省侦缉大队汇报前，要跟张云虎通个气。
　　还有前两天才见过的那位。
　　要抓人家的左膀右臂，肯定要通知一下。
　　这也算是最起码的尊重。


第405章 会场抓捕
　　林青云？
　　十五亿？
　　张云虎听到陈言的汇报，手中的茶杯都摔到了地上。
　　“证据确凿吗？”
　　张云虎哪里还顾得上地上摔碎的茶杯。
　　林青云是甚么人他再清楚不过，这个是在连城排名前五的实权领导。
　　对于陈言的办案能力，张云虎自然十分相信。
　　如果陈言手里没有证据，陈言不可能要逮捕林青云。
　　可是林清云怎么会和陈言现在办的案子扯上关系呢？
　　陈言点点头：“证据确凿。”
　　因为张国良被杀的案子侦破速度非常快，从发现尸体到现在，也不过三天时间。
　　“张国良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手里掌握了一份林青云受贿的视频。”
　　“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这份视频，还有行贿人的口供。”
　　“本来按照案件的侦办流程，我作为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是有权利直接逮捕林青云的。”
　　“但我毕竟还是咱们连城侦缉队的副队长。”
　　“我想这件事，咱们俩还是先给那位汇报一下。”
　　“市政府那边有了准备，我这在动手。”
　　办公室内张云虎来回踱步。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林青云这次的事情，肯定是要进去了。
　　而且，刚刚陈言说了林青云的受贿金额超过十五亿。
　　十五亿啊！
　　那是什么概念？
　　陈言没有催促张云虎，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一次受贿十五亿，林青云估计都能破纪录了。
　　三分钟后，张云虎终于拿定主意：“好，就按你说的办。”
　　“林青云那边安排人了吗？”
　　“他正在三分队辖区调研，我已经安排人盯着了，跑不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政府，给那位汇报！”
　　半个小时后。
　　连城父母官暂停了一个会议，接见了陈言和张云虎。
　　接待室内，这位脸色凝重的看着张云虎递给他的材料。
　　“证据确凿吗？”
　　这位看完材料之后，虽然没有大的情绪波动，但是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张云虎点点头：“他受贿的时候被拍了视频。”
　　“境外的账户在他妻子名下，已经查实了那笔受贿金额，确实是十五亿！”
　　啪！
　　将资料重重拍在桌面上，这位连城父母官眉头紧皱。
　　要知道，林青云是他刚刚上任的时候，向辽省那边推荐的。
　　结果，这才刚刚五年时间，就敢如此猖獗！
　　片刻后，这位看向陈言和张云虎：“张队长，陈副队长，谢谢你们能有及时将案情通报给我。”
　　这句感谢话是真心的。
　　因为侦缉系统的特殊性，并不受市政府直接管辖。
　　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存在着监督的职责。
　　更何况，陈言可是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这一层身份，使得陈言办案完全可以直接向辽省侦缉大队负责。
　　也就是说陈言发现了林清云受贿的证据后，完全可以不通过自己直接逮捕林青云。
　　而如果自己的副手，因为受贿被逮捕，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
　　那后果是什么，这位比谁都清楚。
　　“你们放心我完全支持你们对林清云的所有行动。”
　　“我也会立即向上级报告。”
　　这才是重点。
　　现在，谁也救不了林青云。
　　这位能做的，就是立即向上级报告。
　　如此以来，陈言在动手前，相当于上级和他这里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
　　面子上就过去了。
　　这就是潜规则。
　　人你可以抓。
　　但是，我要知道。
　　如果我不知道，人就被抓了，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当然，这位父母官也知道，陈言完全可以不必卖他这个面子。
　　“好的领导，那我们就按照您的指示，继续推进工作！”
　　离开市政府，陈言和张云虎亲自赶往现场。
　　六道湾工业园区，是连城近几年发展起来的科技产业工业园。
　　园区管委会，现在正在召开现场会。
　　林青云正在就连城未来五年科技产业的发展，和工业园区的几十家典型代表企业开展座谈。
　　陈言和张云虎到达现场的时候，座谈会已经进入尾声，林青云正在做讲话。
　　砰！
　　会场大门打开的声音，惊住了所有人。
　　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
　　竟然有人在林青云讲话的时候，破门而入。
　　然而，当所有人转头看向门口的时候，全体禁声。
　　包括陈言和张云虎在内的六名真侦缉员，全部穿正装出现在会场门口。
　　这是什么意思，在座的众人在清楚不过。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现实当中这些人真的没有经历过，但是电影里演过了不知多少次的著名场面，这帮人赶上了。
　　会场逮捕！
　　竟然是真的！
　　上一世陈言在看电视剧的时候，看到这种场面，心里有的时候忍不住嘀咕。
　　为什么在抓捕贪污犯的时候，工作人员都是在大场合把人带走。
　　私下带走不行吗？
　　今天，当陈言亲自过来逮捕林青云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电视剧里要那样演。
　　因为两个字，震慑！
　　是的，就是震慑！
　　当陈言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大步流星走向主席台的时候，周围的人看向陈言和张云虎等人的眼光里充满了畏惧。
　　这种畏惧并不是对陈言等个人的恐惧害怕。
　　而是对陈言履行的职责的一种畏惧。
　　一种对于贪腐，对犯罪的畏惧。
　　陈言相信，见到今天这一幕的人，以后在贪污受贿犯罪的时候，心里一定会闪过今天这幅画面。
　　“林青云，我是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你涉嫌重大金额受贿，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所以是陈言宣布逮捕决定，因为陈言是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从这一层面讲，他比张云虎的地位要高！
　　此刻的林青云，眼光呆滞，双手颤抖。
　　哪还有刚刚讲话时那副指点江山的样子。
　　当会议室大门被打开的时候，林青云心中首先闪过的念头是愤怒。
　　一种自己的权威被冒犯的愤怒。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一定要让这个冒犯自己官威的人后悔。
　　但是，心中报复的念头还没有熄灭，林青云就被恐惧所笼罩。
　　当林青云看清打开大门的是六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的时候。
　　他的心里突然被无限的恐惧所包围。
　　这个时候，警察来干什么？
　　林青云的第一想法就是警察一定是奔着自己来的。
　　因为自己的秘书就在外面。
　　如果是抓别人，秘书一定会拦下。
　　警察也不可能因为抓一个人就打断自己的讲话。
　　所以，他们只能是奔着自己来的！
　　可是，为什么？
　　自己和几个女下属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可能！
　　即便被发现了，也只是作风问题。
　　说清楚就完了。
　　是自己提拔几个亲信的事？
　　也不太可能！
　　这几人就在台下坐着呢。
　　那还能是什么？
　　直到林青云听到陈言口中说出自己涉嫌重大金额受贿的时候，才终于知道，是环城公路的事情！
　　此刻的林青云已经没有力气从椅子上站起来。
　　陈言挥挥手，身边两名侦缉员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瘫坐在椅子上的林青云。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路基埋尸案，奖励矿物认知图谱。】


第406章 尘埃落定
　　林青云在六道湾工业园区开座谈会的会场被带走，这个劲爆的消息，不到半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连城。
　　不到一个小时，在辽省各个地市领导层也传开了。
　　林青云！
　　在连城市排位第五，职位已经不小了。
　　但是，一夜之间，就成了阶下囚。
　　在座谈会会场被带走，带来的震慑效果远超陈言的预想。
　　电视剧里这么演，追求的是艺术效果，有一定的夸张成份。
　　但在现实生活中说实话，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哪一个贪官是在如此重大的场合直接被带走的。
　　林青云被两名侦缉员架着带走的时候，会场上有不少人拍了照片。
　　以往的林青云意气风发，金丝边眼镜永远通透明亮，发型一丝不苟。
　　但是，被架走的林青云，金丝边眼镜的一只镜腿斜挂在耳边，鬓角处的头发被冷汗浸湿，双眼空洞无神，脚步无力。
　　“林青云犯了什么事？”
　　“是谁抓的林青云？”
　　就在林青云被抓的同时，很多头头脑脑之间就开始打电话询问具体细节。
　　“被抓的时候，说是涉嫌重大金额受贿，但是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抓他的人是陈言，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陈言？”
　　“刚刚上任连城侦缉队副队长的陈言？”
　　“对，就是这个陈言。”
　　“刚上任……就抓了一个老虎……”
　　林青云被抓，带来的震撼是巨大的。
　　尤其是上级。
　　因为，陈言和连城的那位父母官，将林青云涉嫌的具体案件情况，向上级做了汇报。
　　说实话，人被抓无所谓。
　　但是这个林青云的涉案金额实在是太大了。
　　十五亿！
　　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竟然敢贪污十五亿！
　　林青云的这件事，在辽省引发了一场交通工程建设领域内的一次清查行动。
　　当然，这都是后话。
　　抓了林青云可不代表案子彻底完结。
　　王三成交代的人，都是层次比较高的。
　　还需要一个个顺藤摸瓜，将所有参与这次豆腐渣工程的贪墨人员全部找出来。
　　还有林青云，他不可能只在这一个工程中插手。
　　但是陈言并没有继续跟进。
　　张国良被杀的案子才是陈言的工作。
　　剩下的，陈言直接交给了张云虎。
　　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的主要精力还是在侦破命案上。
　　向林青云这一类的经济犯罪，主要还是当地侦缉队去侦办。
　　今后这段时间，张云虎算是有的忙了。
　　林青云的案子，牵扯出了不少人。
　　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
　　更何况，林青云这样的萝卜，坑大泥多。
　　竹园。
　　陈言正陪着小御姐吃饭。
　　“听说北郊环城公路的工程，牵扯出了不少人？”
　　林青云被抓，沈云懿当然也听说了。
　　环城公路这个民生工程在开发建设的时候，当年长海集团也曾参加过投标。
　　虽然因为一些原因，没有中标，但是沈云懿对这个工程是知道的。
　　投标金额上百亿，沈云懿自然听过属下的汇报。
　　甚至当时不仅仅是长海集团，当时很多有实力的公司都参与过投标。
　　陈言给沈云懿夹了一条海参，点点头：“林青云交代出了不少人。”
　　“昨天队里开会，我听张队提了一嘴。”
　　“好像有二十多人。”
　　“不过具体细节我没问，这是经济犯罪，我没怎么参与。”
　　沈云懿点点头。
　　她也是听属下汇报说的随口就问了问。
　　林青云这次出事相当于在连城市工程领域内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查，很多人都落马了。
　　其实，这是好事。
　　起码对于长海集团这样的守规矩的公司来说，是好事。
　　长海集团涉及的行业领域比较多，但是唯独工程领域，长海集团涉足不多。
　　涉足不多的主要原因，当然不是因为没有相关的技术储备，施工队伍或者资金储备。
　　而是因为长海集团就没怎么中过标。
　　至于原因……
　　众所周知。
　　“对了，前两天身体检查怎么样？”
　　张国良的案子发生之前，陈言和沈云懿刚刚从北方自驾游回来。
　　之后，小御姐就去医院体检了。
　　“挺好的，一切指标都正常。”
　　小御姐暗中吐了吐舌头。
　　其实当天小御姐根本就不是去做什么体检去了。
　　上次自驾游，小御姐寻思自己和陈言在一起，差不多一年了。
　　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所以去检查了一下。
　　结果显示小御姐的身体非常健康。
　　最近，沈云懿正在琢磨什么时候也带陈言过去检查一下。
　　好想要个小宝宝……
　　陈言自然不知道小御姐在打自己的主意，现在正吃的香呢。
　　等会，两人还要去逛街。
　　前两天陈言一直在忙张国良的案子，没有好好的陪沈云懿。
　　趁着这两天没什么事情，陈言要好好陪陪小御姐。
　　话说，两个人谈恋爱的时间好像不太长。
　　而且陈言一直在忙案子，和沈云懿出去玩儿的时间并不多。
　　很多一般情侣干的事情，两人都没有经历过。
　　所以，一有时间两人就跑出去玩。
　　今天的主要任务小御姐早就确定好了。
　　给陈言买衣服。
　　或者更具体的说，是给陈言定做衣服。
　　小御姐以前其实很少逛街。
　　买衣服也大多都是定做。
　　只是，给小御姐定做衣服的是专门定做女装的奢侈品牌。
　　做男装并不擅长。
　　这次给陈言找的服装定制商，是小御姐专门请来的世界级男装奢侈品定制商。
　　一套衣服动辄几十万。
　　陈言对这些倒是不太在意。
　　衣服嘛，穿着舒服就行了。
　　更何况，陈言很多时候都要穿制服。
　　自己的衣服一般都是在家里穿。
　　最近这段时间，陈言比较闲，没有什么事。
　　在连城侦缉队，工作反而没有分队那么繁杂。
　　在基层侦缉分队，什么事情都要管，但是在上边分工更细，相对来说更专业化。
　　不过，这段时间对陈言来说，也是在适应新的岗位。
　　和以前在侦缉二分队不一样，进了机关后，外出少了，开会多了。
　　而且，陈言现在分管整个连城市的侦缉工作，听汇报也多了起来。
　　以前，陈言的主要精力都在侦办案件上。
　　现在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管理上。
　　当然，陈言对所谓的管理工作，只是了解一下。
　　他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
　　就像陈言以前说的，他当警察不是为了升官。
　　这段时间，陈言了解了连城侦缉队里的基本工作规律后，将重心放在了以前的沉积案件中。
　　整个连城，沉积的命案都有一份卷宗存档在侦缉队档案室。
　　这几天陈言正在一卷一卷的研究分析。
　　十二个沉积命案。
　　这是连城侦缉队这么年来，所有没有侦破的命案数量。
　　陈言现在看的是一个溺亡案件的卷宗。


第407章 溺亡案
　　案子发生在三年前。
　　三年前的6月28日，永胜游泳馆有人报案。
　　一名顾客在泳池内溺亡。
　　案子发生在侦缉一分队的管辖范围内，当时是时任队长李洪带队出警。
　　卷宗对当时的情况记载的非常详细。
　　溺亡者叫李凤林，男，51岁。
　　是一家按摩店的老板。
　　关于死者的背景调查，当时李洪他们做的非常细致。
　　李凤林早年曾经在外省开过煤矿，积累了不菲的身家。
　　十年前，因为煤炭行业开始不景气，李凤林就卖了煤矿离开了外省，返回连城。
　　之后，开了一家按摩店。
　　李凤林的妻子叫赵林梦，当年28岁，两人是二婚。
　　李凤林死亡的时候，两人结婚不到两年。
　　李凤林和前妻有一个儿子叫李强，当年三十岁。
　　按照卷宗当中的记载，案件的过程非常简单详细。
　　李凤林是在6月28日中午12点钟到达的永胜游泳馆。
　　泳馆的门口有监控录相，记录了李凤林进入游泳馆的具体时间。
　　进入游泳馆之后，李凤林就进入了更衣室，更换泳衣。
　　更衣室内自然没有见过录像，但是游泳馆的游泳池四周装设了四部监控。
　　整个泳池可以说无死角呈现在了监控设备内。
　　12点28分，李凤林换完衣服，从更衣室内出来。
　　直接前往游泳池。
　　视频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李凤林从游泳馆的更衣室到泳池前做了大概有十分钟的热身运动。
　　中间，李凤林和自己的游泳健身教练还聊了一会儿天。
　　之后，李凤林就下了游泳池，开始游泳。
　　案发当天因为是星期一，所以游泳的人比较少。
　　整个泳池内有16个游泳道，但是只有七个人在游泳。
　　每一个人都是单独的游泳道。
　　游泳场管内当时有九个人在现场。
　　除了包括李凤林在内的七个游泳者之外，还有一名游泳教练和一名救生员。
　　李凤林是在12点28分从更衣室出来的，做了十分钟的热身运动之后，下水的时间监控上显示的是12点38分。
　　下水后的李凤林先是游了十几分钟的蛙泳。
　　然后开始仰泳。
　　13点15分，曾经离开泳池，到泳池边的自动贩卖机卖了一瓶水。
　　可能确实是口渴了，案卷中记录，李凤林将一瓶水一口全部喝完。
　　然后紧接着就再次下水。
　　而且，从视频中可以看到李凤林这次是一个猛子扎紧泳池里。
　　李凤林第二次下水的时候，游泳教练正在李凤林旁边，还看了一眼跳下泳池的李凤林。
　　按照教练的交代，他当时以为李凤林在练习潜泳，所以李凤林一个猛子扎下去之后就没有在意。
　　而这时，原本坐在观察登上的救生员，在李凤林入水的时候，刚好从凳子上爬下来。
　　来到泳池的角落里拿出一瓶水，喝了几口之后，再次返回观察凳。
　　这个时间很短，大概只有两分钟。
　　可就是在这短短的两分钟之内出事了。
　　李凤林刚刚一猛子的扎进泳池之后，就再也没有浮出水面。
　　还是救生员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儿，游泳道内七个人游泳现在怎么突然少了一个？
　　“张教练，你带的那个学员已经游泳完了吗？怎么不见了？”
　　这是监控视频里的原始录像画面。
　　救生员杨林生在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第一时间询问的教练员张宏。
　　反应过来的张宏，立即跳入泳池当中。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救生员杨林生看见张宏跳进泳池，也立马爬下观察凳，同时跳入了泳池当中。
　　三分钟之后，两人合力将李凤林抬出游泳池。
　　一旁游泳的六个人当中，有一个人爬出泳池，跑到更衣室里，拿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这个时候的时间是13点21分。
　　杨林生和张宏在将李凤林抬出泳池后，立即开始心肺复苏。
　　整个时间一直持续了12分钟。
　　直到救护车赶到。
　　但是，已经晚了，李凤林在抬出泳池的时候就已经死亡，杨林生和张宏一刻不停的心肺复苏没有能救得了他的命。
　　再然后，李洪带队赶到了现场。
　　对尸体进行了现场勘察。
　　卷宗中是这样记载的。
　　“尸体口鼻有泡沫，肌肤呈现鸡皮状。”
　　“死者双侧瞳孔等大等圆，眼角膜透明，瞳孔有明显散大迹象。”
　　“尸僵出现时间早，尸斑颜色浅淡，皮肤苍白。”
　　尸体的一切征兆都证明，这是非常典型的溺水死亡。
　　而且李凤林溺水的整个过程都有监控录像记录，没有一点遗漏。
　　基本上可以定性，这只是一场意外死亡事件。
　　后面只要联系死者家属，他们和游泳馆商量赔偿的事情就完事儿了。
　　但是，案件的最终发展出现了转变。
　　死者李凤林的父母早就已经过世。
　　在世的亲属，只有他的妻子赵林梦和儿子李强。
　　赵林梦对于李凤林的死没有其他意见。
　　主张和游泳馆进行民事赔偿的责任划分。
　　但是李凤林的儿子李强不同意。
　　根据卷宗中的记载，李强认为他的父亲不可能无故溺水死亡。
　　理由是李凤林已经在这家游泳馆学习了五年游泳。
　　游泳技术非常好。
　　去年的时候，还在永胜游泳馆自己举办的游泳比赛中，获得了第三名的成绩。
　　所以他认为自己的父亲不可能在一场正常的游泳过程当中，溺水死亡。
　　李强当时坚持要给李凤林的尸体做解剖。
　　既然是亲属强烈要求，李洪自然不能拒绝。
　　但是，这一解剖尸体，还真出了事。
　　在尸检过程中，发现李凤林的肋骨和胸骨骨折痕迹。
　　这一点到时没什么问题。
　　李凤林被救生员和游泳教练抬出泳池台，曾经连续不断给他做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如果用力较大的话，一般情况下会给胸骨和肋骨造成一定的损伤，甚至有可能导致肝脏或者是肺部受损。
　　李凤林的内脏器官倒是没有受损，只是胸骨和肋骨，有一点骨折和骨裂，问题倒是不大。
　　肺部和胃部里面有大量积液，这都符合溺亡特征。
　　但是，除此之外，负责尸检的侦缉员在李凤林的尸体上，发现他手掌和脚掌有过度的角质化和脱皮。
　　同时，李凤林双手手指的根部有细小的谷粒状的角质隆起颗粒。
　　有些颗粒已经皮损，呈现溃疡状。
　　这就不简单了。
　　这玩意不是什么皮肤病。
　　而是砷疔！
　　或者叫做砒疔。
　　是砷化物中毒的特征表现。
　　而所谓的砷化物中毒其实就是砒霜中毒。
　　李凤林竟然是慢性砷中毒。
　　慢性砷中毒，除了以上特征之外，还会引起很多并发症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肌肉痉挛！
　　之后，尸检侦缉员对被李凤林的四肢进行了解剖。
　　有了更直接的发现！


第408章 砷中毒，却没有砷化物
　　那就是肌肉痉挛。
　　是的，在对李凤林的四肢进行解剖后，均发现了肌肉痉挛的痕迹。
　　肌肉痉挛从外表是很难看出来的。
　　尤其是凤林是溺水死亡。
　　溺水死亡的特征，会导致尸僵出现的比较早。
　　尸僵出现之后，尸体逐渐开始僵硬，肌肉板结化。
　　只要过一两个小时，整个尸体就跟铁板一样。
　　如此一来，肌肉痉挛从外表就有很难被发现。
　　只有经过解剖，才能做进一步的确认。
　　不过，肌肉痉挛只是引起李凤林溺水死亡直接原因。
　　可是引发肌肉痉挛的根本原因是李凤林有慢性砷中毒。
　　所以，李凤林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既然已经确定的李凤林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接下来的办案方向就简单了很多。
　　李凤林既然是慢性砷中毒，那么只要从他的身边人查起，就能够查到蛛丝马迹。
　　当然，现场的调查李红当时也没放过。
　　李凤林当天中午是在外面跟朋友吃了午饭之后才来游泳的。
　　但是吃饭的时候没有喝酒。
　　李凤林吃饭的那家饭店，李洪当时进行了调查，几个和李凤林一起吃饭的朋友也都进行了审讯。
　　当时和李凤林吃饭的一共是四个人，另外四个人身体都没有其他情况和反映，所以排除了饭菜中毒的可能。
　　之后李凤林在永胜游泳馆内曾经喝过一瓶水。
　　李洪当时对贩卖机内的所有饮料都进行了检测，并没有发现砷化物。
　　也排除了饮用水中毒的可能。
　　至于其他人投毒的话……
　　这个可能性也非常小。
　　李凤林当天游泳的时候，从进入游泳馆开始，除了在更衣室内换泳衣之外，一直都在监控的范围内活动。
　　中间只跟游泳教练张宏有过短暂的接触。
　　但是当时双方并没有肢体接触，而且在监控下也没有发现张宏有甚么特殊的行为。
　　可以说，李洪当时的调查，已经把李凤林在游泳馆内中毒的可能性都排除了。
　　剩下的就简单了。
　　从尸检结果来看，李凤林的慢性砷中毒时间已经很长了，至少有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来什么人负责李凤林的饮食起居和他关系最亲密，谁就有可能是下毒的凶手。
　　比如李凤林的妻子赵林梦。
　　李凤林和赵林梦是二婚。
　　李凤林死亡的时候，两人结婚不到两年的时间。
　　而且李凤鸣当年在外省干煤矿的时候，积累了大量的身家。
　　赵林梦在26岁的时候嫁给了当年49岁的李凤林。
　　为什么？
　　为了爱情？
　　呵呵。
　　李凤林是典型的中年油腻大叔。
　　没头发，大肚子，一口大黄牙。
　　小学没毕业，说话粗鲁，脾气暴躁。
　　赵林梦呢？
　　长相绝美，身材高挑，原本是在李凤林开的按摩店里工作。
　　要说赵林梦和李凤林结婚是为了爱情，恐怕鬼都不信。
　　所以，如果李凤林死亡，那么赵林梦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李凤林的尸检报告显示他有砷中毒的各种特征。
　　可是侦缉一份队的尸检侦缉员在李凤林体内，并没有检测到任何砷化物。
　　这特么就玄幻了。
　　当李洪知道李凤林的尸体有砷化物慢性中毒特征的时候，连案件的侦办方向都琢磨好了。
　　赵林梦，就是第一嫌疑人。
　　可是，你现在告诉我，李凤林体内没有一点砷化物被检测出来。
　　这特么什么意思？
　　难道李凤林把体内的砷化物都代谢掉了。
　　这根本不可能。
　　能够引起砷化物中毒的都是无机砷化物。
　　比如三硫化二砷。
　　这种无机物一旦进入体内就会在体内沉积下来，无法进行代谢。
　　否则的话如果能够被代谢掉，那也就代表着身体不可能中毒。
　　后来连城侦缉队甚至邀请辽省侦缉大队的专家，对李凤林的尸体进行检查。
　　但是，结果是一样的。
　　没有砷化物。
　　李凤林的体内干干净净，根本没有砷化物残留。
　　李洪当年甚至还对赵林梦的所有购物记录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同样的，没有任何发现。
　　就这样，案子就沉积下来，成了悬案。
　　李凤林的尸体当年也没有火化，现在还在殡仪馆里冷冻着。
　　整个卷宗，陈言已经研究了三遍。
　　每一个字，每一段话，陈言都细细的分析。
　　和卷宗中在一起的，还有当时李凤林在永胜游泳馆内的所有监控视频。
　　陈言开启过视觉基因锁，仔细的看过两遍视频资料。
　　可以说，李凤林自从进入有永胜游泳馆，一直到死亡的每一个画面，都带陈言脑海当中。
　　整个过程当中里，李凤林只有在进入更衣室内更换泳衣的时候，没有在监控画面中。
　　难道是有人下那个时候做手脚？
　　可是，当时游泳馆内只有七个人在游泳。
　　李凤林进来的时候是最后一个。
　　这七人，除了李凤林之外，还有三男三女。
　　女的就不用说了，他她们的更衣室是单独的。
　　另外三个男人比李凤林至少提前了半个小时进入的游泳馆。
　　从始至终都没有和李凤林有过任何直接接触。
　　监控画面中，陈言仔细分析过每一个人的表情和眼神。
　　游泳的三个男人从来没有看过李凤林一眼。
　　其中两个男人，倒是时不时的看一个年轻女孩游泳。
　　至于游泳教练张宏和救生员杨林生……
　　两个人有问题的概率也不太大。
　　杨林生虽然在李凤林溺水的时候下过观察凳去喝了一杯水。
　　但是，最先发现李凤林有问题的也是救生员杨林生。
　　而在后续的抢救过程当中，杨林生和张宏的眼神很纯粹。
　　心肺复苏的救护很用心，也很标准。
　　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从李凤林进入游泳馆，到李洪带队出警的整个过程，陈言没有发现一丝可疑的地方。
　　摇摇头，陈言合上卷宗，拿起电话。
　　“刘队，下午有没有事？”
　　电话那头正是刘青山。
　　“没事啊，怎么，陈副队长有什么指示？”
　　电话这段，陈言笑了笑：“我跟您哪有什么指示。”
　　“这两天正在看一份队里三年前的那个溺亡案。”
　　“卷宗里实在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下午，咱们去殡仪馆看看？”
　　三年前的溺亡案？
　　刘青山表情微微一动。
　　这个案子他当然知道。
　　不仅知道，整个案子的卷宗，刘青山也研究过很多次。
　　对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非常清楚。
　　但是，正如陈言所说，卷宗里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至于李凤林的尸体，刘青山刚到侦缉一分队上任的时候就去见过。
　　“好，等会我去接你。”
　　挂断电话刘青山收拾了一下，带上工作笔记，直接出门去接陈言。
　　一个小时后。
　　北郊殡仪馆。
　　陈言见到了李凤林的尸体。


第409章 李凤林的遗物
　　北郊殡仪馆有一部分尸体冷冻区域，是专门为连城侦缉队服务的。
　　在这里不仅有李凤林的尸体。
　　还有一些陈年旧案留下来的尸体都存放在这里。
　　针对往年没有侦办的沉积案件，连城侦缉队有自己的管理方式。
　　一个是在这些案件爆发的属地侦缉分队，会成立沉积案件侦办小组。
　　每一个沉积案件都会有专门的人负责跟进。
　　当然，这个所谓的专职人员，不是只跟进这些案件，但是要定期汇报案件的进展。
　　另一个就是所有的沉积案件都要上报连城侦缉队备案。
　　陈言在连城侦缉队看到的李凤林溺亡案件的卷宗就是侦缉一分队备案的卷宗。
　　同时辽省侦缉大队会对所有下属市级侦缉队沉积案件的侦办率有一个奖惩机制。
　　主要还是在奖励方面。
　　毕竟，当年侦办案件的侦缉员，很有可能都退休了。
　　惩罚显然是不恰当的。
　　而且针对这种沉积案件的奖励是非常大的。
　　无论是荣誉还是奖金奖励，都比较丰厚。
　　这也是鼓励下边，要把沉积案件的侦办当成重要的工作推进。
　　连城侦缉队在这方面做的比较好。
　　每年甚至还会召开沉积案件推进专题分析会。
　　所有侦缉分队都要对自己手里的沉积案件进行分析汇报。
　　当然，也并不是说所有的沉积案件都会最终侦破。
　　甚至可以说，大部分的沉积案件都不会侦破。
　　这里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案件本身因为线索比较少，案发的时间又比较长，所以一直没有办法锁定嫌疑人，案件本身就没有侦破。
　　另一个就是过了案件的诉讼时效。
　　所谓的案件诉讼时效是指案发二十年、三十年或者五十年以后，即便找到了犯罪嫌疑人，有了充分的证据，也不会对嫌疑人进行起诉。
　　不同性质案件的诉讼时效是不同。
　　非刑事案件的诉讼时效比较短，刑事案件的诉讼时效比较长。
　　有些个别影响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甚至不会有诉讼时效。
　　有的人会疑惑，为什么要给案件设置诉讼时效。
　　一个案子，人都抓到了，却因为诉讼时间过去了，这不是可笑吗。
　　实际上，这是法律设定的一种矛盾统一。
　　首先，司法资源是有限的。
　　有些案件真的没办法侦办，过了诉讼时效期限，就不会在投入相应的资源。
　　另一方面，不同性质案件的诉讼时效不同，体现了法律对公平主义的满足。
　　案件性质越恶劣，影响越大，案件的诉讼时效也越长，最长一般是50年。
　　当然，也有些个别案件是没有诉讼时效的。
　　比如连环杀人案。
　　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大，严重影响了人们的社会安全的担忧。
　　这种案子，就不会有诉讼时效。
　　当然没有诉讼时效的案件，也不仅仅是恶性杀人。
　　一些聚众斗殴案件如果造成了非常大，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同样没有诉讼时效。
　　当然，在现实中，案件的诉讼时效，是可以申请延长的。
　　比如一个案子的诉讼时效是三十年。
　　第三十五年的时候，警察因为一个巧合或者意外，发现了案子的线索，顺利的抓到了犯罪嫌疑人。
　　这个时候会不会因为诉讼时效已经过去，而将犯罪嫌疑人放了呢？
　　现实中基本不存在这种可能。
　　因为案件的诉讼时效可以上报上级之后进行调整修改。
　　诉讼时效存在的本意是避免司法资源浪费，而不是犯罪者的保护伞。
　　打开冷藏柜，李凤林的尸体呈现在陈言面前。
　　视觉基因锁开启！
　　陈言开始仔细观察尸体。
　　因为冷冻的原因，尸体外表溺亡的特征依然明显。
　　靠近尸体右手，陈言仔细观察。
　　手脚角质层明显增厚。
　　手指根部的角质颗粒非常明显。
　　溃疡状的糜烂伤痕虽然在冷冻后不太明显，但是还能辨认出来。
　　尸体的情况和验尸报告上的描述一致。
　　砷中毒的特征很明显。
　　“死者随身物品在哪？”
　　“死者随身物品目前还存在侦缉一份队的证物室里。”
　　去年刘青山刚刚上任的时候，就仔细研究过这个案子。
　　其实，在侦缉系统内，无论是什么级别的，尤其是在基层，每一个新上任的领导，都会关注管辖范围内的沉积案件情况。
　　比如陈言刚刚担任侦缉二分队副队长的时候，也曾侦破过沉积案件。
　　这次上任连城侦缉队副队长，同样也关注整个连城的沉积案件情况。
　　刘青山自然也不例外。
　　去年任职侦缉一分队队长后，就曾经仔细研究过李凤林的溺亡案。
　　“一条手串、一块手表和一部手机。”
　　“当时这些东西除了手串儿李凤林一直在带着之外，手表和手机都是放在更衣室。”
　　陈言点点头，关于李凤临死前所留物品的情况，卷宗当中都有明确的记载。
　　“去看看吧。”
　　“是！”
　　侦缉一分队。
　　刘青山亲自从证物室内取出三件物品。
　　此刻已经摆放在陈言面前。
　　“手机里有一些照片，他的儿子曾经拷贝过一些，之后再没人动过这部手机。”
　　带上手套，陈言将手机链接上充电线，开机。
　　“手机里的微信聊天记录、通话记录有没有什么异常？”
　　刘青山摇了摇头：“去年我刚来一分队的时候，也曾经研究过这个案子。”
　　“卷宗里记载的非常详细，李洪他们当年做过详细调查。”
　　“但是都没有什么发现。”
　　“我也看过手机里边的信息，除了李凤林和几个女人的聊天有些露骨，其他一切正常。”
　　“就是他按摩店里的几个女人？”
　　“是的，按摩店现在其实还在经营中。”
　　“是李凤林的妻子赵林梦在管理。”
　　“李凤林死后，他的财产进行了法律公正，他儿子李强和妻子赵林梦一人一半。”
　　随便翻了翻手机里的信息，陈言没有太过仔细研究。
　　李洪和刘青山的能力他是知道的。
　　不会在这个上面要错漏。
　　既然他们说没有什么问题，那应该就是没什么问题。
　　放下手机，陈言的目光转移到手表和那条手串上。
　　手表是一块绿水鬼，陈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正品。
　　系统奖励的奢饰品认知图谱让陈言对这些东西的鉴定有着极高的准确度。
　　至于手串……
　　就是一个类似天珠的黑色石头。
　　刘青山注意到了陈言在关注那条手串：“手串的来历我们查过了。”
　　“是李凤林的妻子赵林梦在他们结婚后给李凤林买的。”
　　“说是一种磁石，经常佩戴会在人体周围产生有利于健康的磁场。”
　　“前几年正是流行这种东西的时候。”
　　磁石手串……
　　这玩意陈言也听说过。
　　前几年，于慧真还给老陈买过一条。
　　不过那是一条项链，说是对颈椎有好处。
　　最出名的牌子是太阳国的。
　　叫什么克朗托天。
　　略过手表，陈言拿起桌上的手串，眉头突然一皱。
　　这个手串……
　　怎么这么重？


第410章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不到一刻钟，有关赵林梦老家的调查资料，送到了陈言手上。
　　赵林梦的老家已经基本没有甚么亲人了。
　　三年前在李凤林去世之后，赵林梦就把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弟弟从老家接到了连城。
　　而赵林梦的父亲，早在15年前就已经去世。
　　因为赵林梦已经离开冷江县多年，那边调查到的信息不多。
　　而且都是以前的信息。
　　所有的资料加起来，只有两页纸。
　　但是，就这两页纸，为陈言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
　　赵建国，赵林梦的父亲，15年前因为意外去世。
　　“煤省三江煤矿？”
　　根据资料记载，赵建国在15年前曾经在煤省三江煤矿打工。
　　因为一场意外，赵建国死在了三江煤矿。
　　而三江煤矿这个名字，陈言是有印象的。
　　李凤林早年曾经在外省开过煤矿，当过煤老板。
　　十年前，煤炭行业经济不景气之后，才返回连城开了一家按摩店。
　　陈言看着资料看向刘青山：“李凤林当年在外省开的煤矿是不是就叫三江煤矿？”
　　刘青山皱皱眉头。
　　关于李凤林溺亡案件的卷宗，刘青山是去年看过的，有些具体的信息案件细节，刘青山的印象比较深刻，但是有关李凤林以前的信息，刘青山不太记得了。
　　“稍等一下，我查一查。”
　　李凤林溺亡案件的卷宗在连城侦缉队内储存的只是复印件，原件就在侦缉一分队。
　　不过片刻，卷宗就摆到了陈言和刘青山面前。
　　抽出有关李凤林背景的资料……
　　“就是三江煤矿！”
　　刘青山的表情比较激动。
　　李凤林早年在外省开的煤矿，就是在煤省。
　　煤矿的名字，就是三江煤矿！
　　“赵林梦的父亲赵建国，15年前因为意外死在三江煤矿。”
　　案件背后的一切都清晰了。
　　赵林梦蓄谋杀死李凤林不仅仅是为了钱。
　　“赵林梦七年前来到连城，直接就进入了李凤林的按摩店工作。”
　　“五年前，赵林梦更是和李凤林结婚！”
　　赵林梦蓄意杀害李凤林的作案动机找到了。
　　赵建国死在煤矿上，传回来的信息死因是意外死亡。
　　但是，赵林梦显然不相信。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立即逮捕赵林梦！”
　　“是！”
　　半个小时后。
　　陈言在侦缉一分队一号审讯室见到了赵林梦。
　　在李凤林溺亡案件的卷宗里，陈言曾经看过赵林梦的照片。
　　赵林梦很漂亮。
　　一米七三的身高，身材修长。
　　瓜子脸，皮肤白皙细腻。
　　眼睛如秋水，水汪汪的好像会说话。
　　和卷宗里略显稚嫩的照片不同。
　　此刻，坐在陈言对面的赵林梦，好像一个贵妇一样，端庄典雅，气质非凡。
　　“这位警官，是不是老李的事情，有了什么新进展？”
　　赵林梦的表情看上去并不紧张。
　　不等陈言开口询问，首先说话。
　　这到倒是不怎么奇怪，因为李凤林的死是一桩悬案。
　　三年来，侦缉一分队一直没有放弃案件的侦办。
　　所以，大概每半年都会传讯一次李强和赵林梦。
　　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是半年多。
　　“赵女士这次请你来，确实是有关于你的丈夫李凤林的案子。”
　　和陈言一起审讯的是刘青山。
　　去年刘青山刚刚上任侦缉一分队队长的时候，接触了李凤林溺亡的案件，也见过赵林梦一次。
　　“这位是我们连城侦缉队副队长陈言陈队长。”
　　“你丈夫溺亡的案子，现在有陈副队长负责。”
　　赵林梦早就注意到了刘青山身边的陈言。
　　以陈言的相貌，一般的女人想不注意都难。
　　赵林梦自然也不例外。
　　甚至，在刚刚看到陈言的时候，潜意识里下意识的端正了坐姿。
　　这是人的本能。
　　在优秀的异性面前，总会想着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这是生物遗传的根本需求。
　　就像动物求偶一样。
　　只有最强壮的雄性，才会得到雌性的青睐。
　　因为，如此一来诞生的后代才更加优秀，更能适应这个世界。
　　“赵女士，能说说你为什么要谋杀你的丈夫李凤林吗？”
　　然而，陈言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赵林梦的心脏揪起，呼吸都漏了一拍。。
　　脸色也突然一些苍白。
　　“这位警官，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丈夫李凤林三年前是溺水死亡。”
　　“当时，我根本不在场，怎么谋害他？”
　　“还有，李强后要求验尸，你们查出来凤林是砷中毒，可是也没查清楚到底怎么中毒的。”
　　“还有我们家，当时也都搜查过了啊！”
　　赵林梦此刻看向陈言的目光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好感。
　　转过头，赵林梦看向刘青山：“刘队长，你们不能因为换了一个人跟进案子就血口喷人，污蔑我吧？”
　　“如果你们再这样，我拒绝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的律师去说！”
　　今天的赵林梦和三年前的赵林梦已经不是一个赵林梦了。
　　三年前，她只是一个小三上位的富豪妻子。
　　但是，三年前李凤林死后，他的所有财产都分给了赵林梦和李强。
　　现在的赵林梦，身价上亿。
　　原来李凤林经营的按摩店，现在早已成了比较出名的高端美容会所。
　　陈言曾经了解过这家按摩店现在的情况，用日进斗金来说都不为过。
　　所以，赵林梦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富婆。
　　一个刚刚31岁的有钱少妇，还死了丈夫。
　　这样的女人，追她的人能绕着连城排一圈。
　　陈言看了看表情有些激动的赵林梦。
　　“赵林梦，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没有继续征求赵林梦的意见。
　　陈言自顾自说了起来。
　　“十五年前，有一个生活在大山里的女孩。”
　　“女孩儿有一个并不富裕，但非常幸福的家庭。”
　　“女孩有深爱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还有一个乖巧的弟弟。”
　　“山里的生活虽然平淡幸福，但没有什么经济来源。”
　　“女孩的弟弟一天天长大将来要娶妻生子，家里没有一点积蓄是不行的。”
　　“所以，女孩的父亲外出打工，在一个煤矿做了挖煤工。”
　　“只是天不遂人愿，女孩的父亲在煤矿里，因为意外去世。”
　　“煤矿以意外为借口，只赔了女孩家几万块钱。”
　　“但是煤矿里哪有什么意外，死了不过就是草菅人命。”
　　“七年前，女孩长大了，找到了当年开煤矿的那个老板。”
　　“利用美色，成功和老板结了婚。”
　　随着陈言开口，赵林梦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越发苍白。
　　甚至，鬓角处有冷汗渗出。
　　双手绞在一起，因为过度用力，关节处毫无血色。
　　“但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结婚，当然不可能是为了爱情。”
　　“女孩只要杀了那个中年男人，不仅能为父报仇，还能拿到他的大部分遗产。”
　　“而在女孩儿的老家，盛产一种有毒的矿石。”
　　当陈言说出矿石的时候，赵林梦的身体陡然僵住。
　　眼神中的慌乱根本掩饰不住。
　　“当地人用这种有毒矿石治疗肠胃疾病。”
　　“女孩儿以自己生病为借口，让自己的母亲从老家邮寄了一些矿石过来。”
　　“但是，最终，这些矿石替换了女孩为丈夫买的磁石手串。”
　　“男人每天佩戴这种矿石，就会产生砒霜中毒，也就是砷中毒的现象。”
　　“女孩也知道男人爱好游泳，而砷中毒的症状里，有一条就是引发肌肉痉挛。”
　　“一盘情况下，肌肉痉挛和抽筋其实就是一个症状。”
　　“平时只要按摩一下，就会缓解。”
　　“但是，”陈言身体突然前倾，靠近赵林梦：“如果是在游泳的时候，发生肌肉痉挛，那后果就很有可能是死亡！”
　　“赵林梦！”
　　“啊？！”
　　“我这个故事你听着熟悉吗？”


第411章 疑罪从无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此刻的赵林梦，眼神中满是恐惧和害怕。
　　似乎自己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秘密，被人揭开了一般。
　　冷汗浸透了赵林梦几万元的定制连衣裙。
　　额头上，几缕碎发也紧紧贴在额头上。
　　刚刚高贵典雅，如贵妇一般的赵林梦，此刻看上去却是异常的狼狈。
　　恐惧之后，是慌乱。
　　“不不！”
　　“你说的都是假的，我根本没杀李凤林！”
　　“我没杀他！”
　　“我没杀他！”
　　“赵女士，请你冷静一下。”
　　陈言身体重新坐回椅子上：“我刚刚只是讲了一个故事。”
　　“并没有说故事的女孩就是你，也没有说伱杀死了李凤林。”
　　“故事？”
　　“对！”
　　“是故事，你讲的是故事！”
　　“跟我没有关系！”
　　反应过来的赵林梦，情绪逐渐稳定。
　　眼神中的恐惧和慌乱也在渐渐消失。
　　“这位陈队长，你……讲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听！”
　　“陈队长，你是警察，你讲的故事里面……你有这个女孩杀人的证据吗？”
　　“这位警察，在一位女士面前，讲这种故事并不妥当！”
　　“两位，我还有事，如果你们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走？
　　陈言看向赵林梦：“赵女士，我想你对我讲的故事……可能有什么误会。”
　　“我之所以给你讲这个故事，是想告诉你，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我们都已经查清楚。”
　　“你的作案动机、作案手法，整个过程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
　　“我之所以，以讲故事的方式说出来，是在给你一条生路。”
　　“你自己交代，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但是如果你选择顽抗到底，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判！”
　　陈言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吓得赵林梦都呆住了。
　　“我……”
　　赵林梦的脸色急剧变化，瞳孔不经意的收缩。
　　“我没有杀人！”
　　半晌后，赵林梦全身突然放松。
　　刚刚进入审讯室时候的精气神似乎又回来了。
　　脸上的表情也趋于稳定：“给陈……副队长，我虽然对你讲的故事不感兴趣。”
　　“但是我不得不说，您编故事的水平确实可以。”
　　“而且我建议您不要辜负了这种才华，干脆辞职不要当警察，去当作家好了。”
　　“一定能成为一位文坛巨匠。”
　　赵林梦说话的语气越来越顺。
　　其实也渐渐强硬起来。
　　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出现了一丝莫名的自信：“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让你们认为是我，谋害了我的丈夫李凤林。”
　　“但无论是什么线索，我希望你们能够拿出证据。”
　　“证明是我害了李凤林。”
　　“没有证据，你们就是污蔑。”
　　“就是诱供！”
　　赵林梦的身体，也像刚刚陈言一样，微微前倾，盯着陈言的双眼，一眨不眨：“我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
　　“但是，疑罪从无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还有，接下来，我将不再配合你们做任何调查。”
　　“我会委托我的律师跟你们谈！”
　　“两位，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么再见！”
　　说完，赵林梦站起身就要离开。
　　其实，有一点赵林梦说的没错。
　　疑罪从无。
　　尽管陈言已经推断出了整个案件的经过，包括赵林梦的作案动机，作案过程，以及造成的后果。
　　但是，证据！
　　陈言有没有直接证据？
　　没有！
　　赵林梦是给李凤林在网上买过一串磁石手串。
　　之后，这个手串也确实被调包成了辉锑矿原矿石。
　　但是，谁能够证明就是赵林梦将磁石手串儿调包了呢？
　　没有监控录像，手串儿上也没有赵林梦的指纹。
　　也就是说陈言到现在为止，手中并没有直接证明就是赵林梦调包的手串儿的直接证据。
　　只要没有证据，赵林梦都不用花钱找一个特别好的律师。
　　就能够帮助赵林梦打赢官司。
　　更何况，现在的赵林梦身价上亿。
　　拿出几百万找一个顶级的律师，根本不是难事。
　　显然这三年的时间，赵林梦没有浪费掉。
　　关于法律这方面的书，一定看了不少。
　　她应该是早有准备吧。
　　开始的慌乱，害怕和恐惧。
　　可能主要是因为赵林梦没有想到，她做的事情会被别人全程推理出来。
　　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被人挖掘出来，任何人都会害怕。
　　一般人，即便是背后说了别人坏话，被揭穿后都会紧张害怕。
　　更何况是杀人这种秘密！
　　但是，如果真的没有证据，陈言又怎么会这么草率的就传讯赵林梦？
　　别忘了，陈言讲故事的过程当中，提到了那个女孩儿是如何把辉锑矿拿到手的。
　　在传讯赵林梦的同时，她的母亲，还有弟弟，也都在隔壁接受审讯。
　　与此同时，陈言亲自联系了湖省侦缉大队的重案组。
　　冷江县那边，已经派专人去赵林梦的老家进行了搜查。
　　“赵林梦，你调包李凤林磁石手串的事情，我们确实没有直接证据。”
　　“但是，你不要忘了，替换李凤林磁石手串的辉锑矿原矿，来自哪里！”
　　“我们查了有关于你的所有快递记录。”
　　“四年前的3月16日，你收到了一份来自湖省来家的一件快递。”
　　“你不会忘了，那件快递里到底包的是什么东西吧？”
　　“赵林梦，刚刚在我给你讲故事的时候，你的母亲和弟弟就在隔壁接受我们同事的审讯。”
　　“你猜你的弟弟会不会记得那件快递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快递！
　　四年前的快递！
　　赵林梦的眼神再次有了一丝慌乱。
　　“那……那不过是我们老家的一种石头……”
　　“对，石头，治疗肠胃疾病的。”
　　“产自你们冷江县锡矿山的辉锑矿原矿石！”
　　“我现在问你，四年前你弟弟邮寄给你的辉锑矿原矿石去了哪里？”
　　不等赵林梦说话，陈言继续道：“你该不会说是丢了吧？”
　　“丢……”
　　果然！
　　赵林梦的话被陈言打断。
　　脸色也再次变得苍白起来。
　　“那又怎么样，丢了就是丢了。”
　　“这又不能证明是我调换了老李手上的磁石手串！”
　　“再说，谁知道老李手上的手串，是不是我说的那个石头。”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嗡！
　　陈言的手机突然震动。
　　陈言打开一看，是来自湖省的电话。
　　看了一眼赵林梦，陈言起身到审讯室外接听电话。
　　不过三分钟。
　　陈言重新回到审讯室。
　　见手机放到桌面上，陈言再次看向赵林梦。
　　“赵林梦，那你应该记得，你老家的那种你所说的治病的石头块，应该不止一块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陈言打开手机。
　　“这是段视频，你先看看吧。”


第412章 我为父报仇，我有什么错？
　　赵林梦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陈言递过来的手机，点动视频播放键。
　　“找到了，就是这个东西。”
　　视频开始就传出了这个声音。
　　赵林梦对这个声音很陌生，对声音的方言却非常熟悉。
　　正是她老家湖省冷江县的方言。
　　不错，陈言刚刚出去接听的电话，正是湖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亲自打来的电话。
　　那边，已经按照陈言的请求人到赵林梦的老家住宅进行了搜查。
　　主要目的就是找一找，赵林梦老家住宅的是否还有辉锑矿的存在。
　　对于这种东西，冷江县的侦缉员再熟悉不过。
　　辉锑矿这玩意儿，在别的地方是管制产品，但是在冷江县的大多数人家里都有一些存货。
　　这倒不是这边管的不严。
　　而是以前遗留下来的。
　　但是量很小，都是各自家里留着治疗肠胃疾病用的。
　　所以，相关部门没有组织收缴。
　　“你们……这是……”
　　画面中的场景，赵林梦在熟悉不过。
　　一个人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出生地，谁会不熟悉呢？
　　“赵女士，这是你家在冷江县的老房子，你不会不记得吧。”
　　“……我”
　　此刻的赵林梦，已经磕巴的说不出话。
　　视频中，那个声音所说的东西，赵林梦在熟悉不过。
　　正是半块辉锑矿原矿石。
　　视频中的房屋虽然已经老旧，但是赵林梦一眼就认出是自己曾经居住二十年的老宅厨房。
　　“赵林梦，四年前，你弟弟邮寄给你的辉锑矿元矿石，就是从这块上敲击下来分离出去的。”
　　辉锑矿，因为近年来加强管制的原因，平常人家根本见不到。
　　冷江县里，如赵林梦家里的辉锑矿，都是以前留下的。
　　但是，这东西治病是直接吃进去，然后拉出来在重复使用的。
　　所以，没有人会用别人家的辉锑矿治病。
　　四年前，赵林梦以致病为借口，让家里寄来辉锑矿，他的弟弟只能从自己家的辉锑矿上敲击下来一些寄给她。
　　因此，赵林梦毒害李凤林的辉锑矿，一定是她老家就有的那块辉锑矿。
　　而矿石这种东西，每一块矿石的内部含量都不相同。
　　“这块辉锑矿已经在邮寄往连城的路上，明天一早就能到。”
　　“赵林梦，明天一早我们就能拿到这块原矿石，然后在和李凤林手串上的矿石成份进行分析比较。”
　　“你猜，他们的成份会不会一模一样？”
　　赵林梦不是傻子，陈言一说，她就明白是什么情况。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也不会有两块完全相同的矿石。
　　如果检测结果一模一样的成份。
　　那就说明李凤林手上的辉锑矿，就来自赵林梦家。
　　如此以来，谋害赵林梦的只能是她！
　　“赵林梦，”陈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你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
　　“是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还是顽抗到底，等待法律的严惩！”
　　此刻的赵林梦，比刚刚听到陈言讲故事的时候更加狼狈。
　　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好看的瓜子脸上满是惊恐。
　　“我……”
　　“我……”
　　“我……坦白……”
　　这一句话，好像耗干了赵林梦的所以精气神。
　　原本白皙有光泽的脸颊，此刻突然暗淡无光。
　　眼睛里一点精神都没有。
　　仿佛一个大病初愈的老人。
　　“是我调包了李凤林手串上的磁石，换成了辉锑矿原石。”
　　“但是！”
　　突然，赵林梦的表情疯狂起来。
　　声音嘶哑，仿若地狱中的厉鬼。
　　“他不该死吗！”
　　“他开黑煤窑，他不该死吗！”
　　原来，赵建国当年的死，确实有问题。
　　“当年和我父亲在三江煤矿一起挖煤的，还有四个同村人。”
　　“那次，死了两个人，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未婚夫！”
　　未婚夫？
　　“那年你才16岁吧？”
　　“我们那里穷，家里不上学的，16岁就订婚的有很多。”
　　“那年，我未婚夫和我父亲出去挖煤打工。”
　　“我未婚夫是为了挣彩礼钱。”
　　“我父亲是为了给我弟弟以后结婚挣钱。”
　　“可是，那年我们两家人，没有等到他们回来，只等来了两盒骨灰！”
　　说到这里，赵林梦的表情狰狞。
　　“他们说我父亲和未婚夫是意外死在了煤矿里。”
　　“其实就是煤矿失事，他们被活埋在了地下。”
　　“同村去的人，都收了李凤林的钱。”
　　“回来后，没有说真话。”
　　“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我父亲和未婚夫确实死于意外。”
　　“可是，直到我24岁那年，和另一个人定了亲。”
　　“他父亲当年就在那个矿上和我父亲一起挖煤。”
　　“有一次他喝醉酒了，我才知道我父亲当年和我未婚夫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矿难。”
　　“而且，当时他们还是有机会被救出来的。”
　　“但是，李凤林为了不被上边发现矿上出事，直接就把矿洞埋上了。”
　　“然后，给了他们一些钱……”
　　赵林梦疯狂扭曲的表情已经退去，脸上是一片平静：“你们不知道，我在我们那个地方。”
　　“重男轻女，我和别人订了婚，结果未婚夫死了。”
　　“他们都说是我克死了自己的父亲和丈夫。”
　　“所以一直到24岁那年，才有人上门说亲。”
　　“而对方，是个傻子。”
　　“知道了真相之后，我就退了亲事，出来找李凤林。”
　　“黄天不负有心人，从当年一起跟我父亲在煤矿上打工的一个人那里知道，李凤林已经不干煤矿了。”
　　“之后我就来到了连城，因为我长的好看，当时就应聘进了他开的那家按摩店。”
　　“呵呵。”
　　赵林梦惨笑：“他就是一个色鬼。”
　　“没几天，就骗我和他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还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
　　赵林梦脸上的惨笑消失，取而代之的平静：“正因为我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李凤林后来才会和我结婚。”
　　“我们结婚的第一年，我专门调查了当年矿难的事情。”
　　“李凤林在一次喝醉酒后，迷迷糊糊的说了真话。”
　　“我父亲和我未婚夫当年确实是被活埋里边的。”
　　“那个时候，如果要救他们出来，不仅上边会知道矿难的事情，李凤林最少要花几百万才能将人就出来。”
　　“可是，他收买我们村的人，只花了二十万。”
　　“几百万和二十万相比，李凤林说猪都知道该怎么选。”
　　赵林梦的表情此刻古井无波，仿佛一滩死水。
　　“你们说，我该不该为我父亲报仇？”
　　“李凤林的这些黑心钱，我该不该拿？”
　　“他李凤林该不该死？”
　　赵林梦身体突然再次前倾，看着陈言的双眼：“陈队长！”
　　“你说，我父亲白白死了，没人管。”
　　“我靠自己为父报仇，我有什么错！”


第413章 溺亡案落下帷幕
　　这一刻，陈言非常理解赵林梦的感受。
　　当年只有16岁的赵林梦，面对父亲和未婚夫的死是一种甚么心情，没人能够理解。
　　而且由于同村和赵林梦父亲去煤窑打工的人都被收买，之后的八年，没有人告诉她真相。
　　湖省冷江县，虽然盛产辉锑矿。
　　但是这个矿藏于深处大山之中，当地的居民封闭愚昧。
　　16岁的赵林梦被认为是克死父亲和未婚夫的不祥之人。
　　所以一直到赵林梦24岁，都没有人去赵林梦家提过亲。
　　最终，她只能嫁给一个傻子。
　　当然，也许是苍天有眼，报应不爽。
　　正是因为当年和赵林梦定亲的傻子的父亲，才让赵林梦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未婚夫到底是怎么死的。
　　很难想象一个没有上过几年学，一直生活在大山里的孩子，是下了什么样的决心，才从那个大山沟里走出来，来到连城寻找当年事情的真相，最后为父亲报仇。
　　关于黑煤窑，陈言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案子，但是听说过。
　　在早些年，黑煤窑盛行的时候，人命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
　　黑煤窑的开采成本低，人工成本低，安全成本也低。
　　除了必要的挖掘设备，那些黑心煤老板基本上不用怎么投入。
　　甚至，有的人就用人工挖煤。
　　所以，那个时候的煤炭利润非常高。
　　一吨煤的利润高达几百块。
　　甚至，在极端的年份，一吨煤的利润在上千块。
　　一个小黑煤窑，一天如果能够生产一万吨煤，利润就能达到几百万，甚至上千万。
　　这可是一天的利润。
　　当然，大多数黑煤窑规模比较小。
　　每天的产量在百吨或者千吨这个级别。
　　每天开采万吨的煤窑并不多。
　　但是，即便如此，这些小的黑煤窑的利润也在几万甚至几十万之间。
　　一天几万，几十万，一年是多少钱？
　　几百万至上千万。
　　李凤林在省外开煤矿，仅仅做了十年的时间，就积累了几个亿的身价。
　　由此可见这里边的利润有多高。
　　而一条人命在这么庞大的利益面前，算什么？
　　这已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有关方面的监管并不严格，法律法规也并不健全、
　　人们的法治观念也不深厚。
　　所以当年黑煤窑发生的很多命案，根本没人报警。
　　甚至即便有人报案，也没有办法侦破下去。
　　煤洞都已经被堵死了，尸体都找不到，怎么破案？
　　要知道，那可不是几个立方的土那么简单。
　　那是深入地下几十米上百米，甚至几百米的窑洞！
　　而且，煤窑洞里并不是垂直向下，或者有什么规律的挖掘方向。
　　煤窑洞里边是哪里有煤挖哪里，所以大多数煤窑洞底下岔路非常多。
　　一般人进去，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而一旦煤窑坍塌，别说几个警察。
　　就是专门的挖掘队伍，都束手无策。
　　离开审讯室，陈言没有再去赵林梦母亲和弟弟的审讯室。
　　刚刚陈言在审讯赵林梦的时候，有关赵林梦母亲和的弟弟的审讯结果，已经发到了他的手机。
　　赵林梦的母亲对所有的事情都不知情。
　　赵林梦的弟弟对四年前给赵林梦邮寄辉锑矿的事情，有点印象，但是具体情况也记不清了。
　　他们二人是三年前来到的连城。
　　之后就一直和赵林梦生活在一起。
　　去年，赵林梦帮着弟弟找了一门亲事。
　　投资给她弟弟开了一个超市。
　　赵林梦其实很聪明，她给他弟弟找的媳妇，不是连城人。
　　而是她老家隔壁村的一个女孩。
　　长的一般，但是贤惠听话。
　　今年还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赵林梦自己这一辈子虽然毁了，但是她的弟弟会有一个好的生活。
　　她的母亲也会有依靠。
　　为人女儿，为人姐姐，做到这个份上，赵林梦无憾了。
　　其实，整个案子，陈言不得不说，赵林梦基本上做到了滴水不漏。
　　辉锑矿这种东西对人体有害，只有专业人士才知道。
　　比如陈言，在前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种矿物。
　　而且这种东西产生的副作用，就跟人体砷中毒的后果是一样的。
　　具有非常强的隐蔽性。
　　如果不是陈言在侦破上个案子的时候，获得矿物认知图谱的奖励。
　　还有在侦缉一分队，亲手拿了一下李凤林留下的那条手串。
　　发现了其重量有些不对劲。
　　陈言也没办法发现李凤林真正的致死原因。
　　发现不了手串儿的问题就不会有后面侦破案件的过程。
　　这个案子是侦缉一分队以前遗留下来的，所以后续的工作都有侦缉一分队来跟进处理。
　　因为证据链已经比较完整，赵林梦的作案动机和作案过程，她都已经供认不讳。
　　后续，就是对其提起公诉。
　　宣判后，案件也就终结了。
　　但是，赵林梦大概率是不会被判死刑的。
　　赵林梦虽然在侦缉一分队承认了是她调换李凤林手串的事实。
　　但是，李凤林的直接致死原因，毕竟是溺水。
　　李凤林溺水说到底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就是赵林梦调包了李凤林的手串，辉锑矿对李凤林的身体造成了一定损伤，在他游泳的时候造成肌肉痉挛。
　　从而引发溺水。
　　另一方面，李凤林对自己的死，也有责任。
　　从尸检的检查结果来看，李凤林身体由于辉锑矿的损伤存在时间较长，大概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这段时间内辉锑矿对他造成的损伤，李凤林本身应该是有所察觉的。
　　比如肌肉痉挛。
　　绝对不会仅仅出现过一两次。
　　在这种情况下，李凤林还经常游泳。
　　所以说，他对自己的死亡，本身也有一定责任。
　　而且，赵林梦给李凤林的手串调包，直接的影响是给李凤林下毒。
　　赵林梦给李凤林下毒是真的，希望通过这种方法，毒死李凤林。
　　但是，她也没想到，李凤林竟然会在游泳的时候，因为肌肉痉挛，导致溺亡。
　　所以说，李凤林的死和赵林梦给他调包手串存在因果关系。
　　但是，赵林梦并没有直接杀死李凤林。
　　如此以来，她自然不会被判处死刑。
　　赵林梦涉及的犯罪可能是投毒、杀人未遂等。
　　找一个厉害的律师，赵林梦在里面不会待太久。
　　不过，这些和陈言已经没有关系。
　　他的职责是找出案件的真相。
　　现在，真相大白，陈言的职责已经完成。
　　连城侦缉队。
　　张云虎办公室。
　　“陈大组长就是陈大组长！”
　　张云虎亲自给陈言到了一杯茶，脸上的表情满是钦佩。
　　“你这刚刚上任副队长没几天，就侦破了一个大案子。”
　　“连城第五人都被你送进去了。”
　　“结果，那个案子还没彻底结案，你这又破了一个陈年旧案！”
　　有这样的副手，张云虎半夜都能笑醒。


第414章 聚会
　　张云虎最近的日子那叫一个舒服。
　　张云虎任职连城侦缉队队长，已经有一年时间。
　　从刚刚开始的陌生到现在的熟悉，对于整个侦缉队的运转，张云虎现在已经是驾轻就熟。
　　原来李洪任副队长，分管侦缉方面工作的时候，张云虎有时候还要操心一下这方面的工作。
　　不过，陈言来了以后，张云虎显然不用那么操心了。
　　侦缉方面的工作，他基本上全都放手。
　　现在加班也少了，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开会。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一项工作，张云虎是必须了解的。
　　那就是卧底。
　　连城侦缉队这些年来，有不少一直在持续侦办的案件。
　　里边就有卧底人员。
　　有关这些人员，是张云虎亲自在联系。
　　这也是秦川走后，亲自交给张云虎的。
　　当然，张云虎的舒坦也不是顺顺利利。
　　比如陈言侦办的路基埋尸案，就让张云虎好几天没睡着觉。
　　怎么睡？
　　睡不着啊。
　　牵扯到的人实在太多。
　　在案件的侦办过程当中，没有人敢给陈言打电话说情，但是可不代表没有人不给张云虎打电话。
　　从早到晚，张云虎的电话就从来没断过。
　　有打听案件进展的，有咨询能不能捞人的。
　　而且级别都很高。
　　那几天，张云虎都快扛不住了。
　　后来，这家伙也干脆了。
　　手机直接关机，办公室也不待着，天天出去检查工作。
　　“对了，前两天的路基埋尸案，上边已经将请功报告打上去了。”
　　“这次的案子因为涉案金额大，估计会给咱们队里不少奖金！”
　　这也算是华国侦缉系统的一个奖励机制。
　　凡是涉及到重大金额的案件，只有将涉案赃款追了回来，都有一部份会奖励给负责侦办的侦缉队。
　　林青云可是受贿高达15亿！
　　即便是百分之一的奖励，也有一千五百万。
　　对于功劳，陈言当然是在乎的。
　　但是不像以前那么迫切。
　　而且，以陈言现在的职位，立功受奖的难度也有所增加。
　　以前的陈言只是一个小小的侦缉员。
　　侦破一起命案就能够获得功勋。
　　但是，现在的陈言已经是连城侦缉队的副队长。
　　很多工作，都已经是他本就该履行的工作职责。
　　一些小案子，影响不大，传播不广，侦破之后，也不会有功勋授予。
　　如果遇到一些大案要案侦破之后，肯定会有功勋奖励。
　　就比如上个案子。
　　路基埋尸，不过一个普通命案。
　　但是这个案子身后所隐藏的一整个犯罪链条，才是重点。
　　可以说陈言通过一起命案，挖出了盘踞在连城多年的一个以工程为核心纽带的利益团伙。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种案子，陈言能够获得一等功的奖励。
　　“林青云这次，估计得是无期徒刑了吧？”
　　陈言对奖金倒是不怎么在意。
　　他在意的涉案团伙保护伞的处理。
　　金天成一个放高利贷的地痞，竟然能够持有枪械。
　　还敢在那种场合公然和警察枪战！
　　谁给他们的胆子？
　　而且，金天成涉及的案子远远不止这一起。
　　非法拘禁、暴力伤人、寻衅滋事。
　　林青云以为自己仅仅是拿了点钱。
　　他却不知道，正因为他的权势在背后撑腰，有多少人被金天成等人迫害。
　　没有林青云在，金天成怎么敢干这些事情？
　　而可悲的是，林青云根本不知道金天成的存在。
　　他直接联系的利益方只有大地路桥的法人王三成。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不是说笑。
　　就像陈言在前世看过的一个叫做人民的名义的电视剧。
　　祁同伟掌权后，不要说他的亲属犯罪没事，就是他村里的一条狗，都能当上警犬！
　　“林青云的事情，还没最终调查清楚。”
　　“最近，又有了新的线索。”
　　放下茶杯，张云虎脸色微变：“他的儿子，还涉嫌多起非法拘禁、侮辱他人、墙尖等犯罪。”
　　“甚至，林青云的侄子在铁市，涉嫌交通肇事致人死亡，但事后却被人顶替。”
　　“这个林青云，能判个无期，都是轻的了！”
　　离开张云虎的办公室，陈言长长出了一口气。
　　在连城究竟还有几个林青云陈言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无论连城有几个林青云，只要被他陈言遇到，绝对一个都不会放过！
　　接下来的几天，陈言的工作并不太忙。
　　陈言分管连城侦缉队的案件侦办。
　　没有案子的时候，自然会比较清闲。
　　时间很快来到六月底。
　　6月20日。
　　陈言警校毕业已经整整两年。
　　当年毕业后，陈言的绝大多数同学，都进入了基层侦缉队实习。
　　剩下的一小部分同学，有一部分人没有选择进入侦缉系统工作。
　　还有个别能力出众的，直接被分到了市级侦缉队或者省级侦缉大队的相关单位工作。
　　进入侦缉系统，除了个别人以外，大家都是以实习侦缉员的身份进来的。
　　一年后经过考核，留下的就转正了。
　　再过一年，就能晋升一阶侦缉员。
　　去年6月份，很多毕业的同学就提议聚餐。
　　因为不少人都在为转正忙碌着，所以响应的人很少。
　　今年6月份则不一样了，大家毕业已经两年。
　　没有通过实习期的，都转行干别的去了。
　　通过实习期的，现在差不多都是一阶侦缉员了。
　　在单位的地位更加稳固，新来的人也顶替他们新人的名头。
　　最近，大学同学群里正要组织一次聚会。
　　召集人是陈言当年的班长。
　　听说现在在黑省一个侦缉队工作。
　　因为文字功底好，当时就被留下了市侦缉队的宣传部门。
　　聚会地点。
　　沈市。
　　“明天要去沈市同学聚会？”
　　猫在陈言怀里的沈云懿立即警惕起来。
　　同学聚会！
　　这可是同学聚会啊。
　　能有什么好事？
　　陈言看着犹如黑猫警长一般的小御姐，忍不住苦笑：“你忘了，我们班的女生，当年散打比我都厉害。”
　　小御姐眼睛转了转到时想起来了陈言曾经说过的话。
　　他们班一共四个女生。
　　各个能打能拼。
　　“我可不是不相信想你，主要是我明天正好也要去沈市谈一桩生意。”
　　“咱们俩一起去吧？”
　　“哦哦，好……好吧……”
　　陈言能说什么。
　　关键是也不敢说什么啊。
　　小御姐连京城的生意都不自己出面，沈市能有什么大生意，还非得要她去？
　　你刚刚还说明天要去做头发的。
　　结果，转眼就要去谈生意了？
　　不过也无所谓。
　　去就去吧。
　　反正这次聚会，大家同意可以带女朋友或者老婆的。
　　去了，看看大家都放心。
　　以后就能安安全全的搞同学聚会了。
　　第二天一早。
　　小御姐亲自驾驶着一辆银灰色库里南，和陈言直奔沈市。


第415章 卖牛上学
　　陈言的这次大学同学聚会，安排在沈市的瑞豪酒店。
　　好巧不巧，这座酒店正是长海集团的产业。
　　今天一早，酒店的负责人知道自家的大老板要来，急忙准备迎接工作。
　　沈云懿还没从连城出发，这边就已经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当然，所谓的准备工作，可不是把所有已经入住的客人都清理出去。
　　瑞豪酒店是沈市最出名的酒店之一，五星级标准。
　　不可能因为沈云懿来，就把所有客人都清理出去。
　　干这种事的都是电影里边才出现的。
　　现实里，没有这种傻子。
　　否则的话，沈云懿到这的第一时间，就是把这个经理给开了。
　　“大堂的水晶吊灯要好好清理一遍，还有墙角的卫生……”
　　“那个服务生把衬衣重新熨烫一遍，领子有褶皱！”
　　“今天是大老板过来，大家都要打起精神。”
　　“把我们瑞豪酒店员工的精气神展示出来。”
　　不仅仅是这名经理，其他酒店的所有人员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瑞豪酒店的待遇很好。
　　相比同类的五星级酒店，待遇上也要高出五分之一左右。
　　所以，瑞豪酒店的职工辞职跳槽率很低。
　　尤其是最近的几年。
　　沈云懿掌管长海集团以来，长海集团的利润每年都在提升。
　　相应的，长海集团旗下员工的待遇也在逐年提高。
　　就比如瑞豪酒店。
　　前年，集团投入了大笔资金，对瑞豪酒店进行升级改造。
　　焕然一新的瑞豪酒店，客源自然增加。
　　再加上长海集团本身这两年生意越做越大，相关连的企业客源也都在增加。
　　酒店的业绩，越来越好。
　　业绩好了，收入自然不低。
　　而今天，长海集团的总裁要来酒店视察。
　　所有人都是卯足了劲，打起精神，干好自己的工作。
　　沈云懿自然不会骗陈言。
　　说去沈市谈生意，自然不会食言。
　　只不过，这次的生意，恰巧安排在了瑞豪酒店。
　　“你们今天晚上聚会，就是在瑞豪酒店吧？”
　　陈言点点头：“就是瑞豪酒店，我们班长已经把消息都发到我们群里了。”
　　瑞豪酒店，陈言以前去过。
　　陈言和沈云懿还没有结婚的时候，陈言来沈市出差，两人曾经在瑞豪酒店吃过饭。
　　所以，他自然知道瑞豪酒店是长海集团的产业。
　　“我们今天的谈判也在瑞豪酒店。”
　　小御姐一点都不避讳：“正好，我们到的早，你陪我先去酒店视察一下工作吧。”
　　“好啊。”
　　陈言没有推辞。
　　他还是头一次陪沈云懿参与长海集团的工作。
　　反正聚会是晚上，他们是早上出发，中午以前就能到沈市。
　　正好可以陪陪沈云懿。
　　话说，原本陈言大学聚会是没有定在瑞豪酒店的。
　　陈言的大学同学，绝大多数都在侦缉系统内工作。
　　大家大多数都是一个月四五千，五六千的工资。
　　不是城市，工资大概有一些区别，但是差距不大。
　　陈言这届同学，有两位在魔都侦缉队工作。
　　工资最高，一个月大概有八千。
　　加上年终奖，还有五险一金，一年到头差不多有大十几万。
　　这就算最高的了。
　　还有几个同学，在黑省最基层的县城侦缉分队工作。
　　工资最低，一个月三千出头。
　　年终奖也很少，听说只有三千左右。
　　算上五险一金，一年下来，大概也就五六万块钱的样子。
　　大家都是在一个月几千块钱的收入，正常来讲，聚会的话，不会选择五星级酒店。
　　这地方一顿饭上万块，还有百分之二十的服务费。
　　绝对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
　　不过陈言的大学同学里有一个富二代，家里超级有钱。
　　虽然和沈云懿这种资产上千亿比不了。
　　但听说家里有矿。
　　绝对的亿万富翁。
　　这次聚会的所有花销，这位富二代全包了。
　　所以聚会的地方就定在了沈市最好的酒店。
　　“老公，你们这个富二代同学也当警察吗？”
　　陈言点点头：“也当警察。”
　　“听说这小子为了不接手他老爸的家产，绝食了三天。”
　　“最后送医院了才最终如愿以偿，当了警察。”
　　陈言的这位富二代同学也算是富二代里的一股清流了。
　　这小子，大学的时候隐藏的特别深。
　　上学的时候特别能装穷。
　　“上学的时候吃饭蹭室友的，坐公交蹭室友的，甚至就连喝开水，都蹭室友的。”
　　“穿的也一般，跟大家撒谎说，家里卖了一头牛，才供他上的大学。”
　　“都快毕业了，这家伙才原形毕露。”
　　原来，毕业前的暑假，同学们听说他家在草原。
　　就提议去他家玩。
　　结果，去了才知道，这家伙家里确实是卖牛供他上学。
　　可是这货没说他家里有上千头牛。
　　还有奶牛厂，还有煤矿。
　　“回到学校后，全班同学逼着他请了一个月的饭。”
　　“哈哈……”
　　小御姐不顾形象的笑的前仰后合。
　　卖牛……
　　一千头……
　　“你们在他家没吃他几头牛吗？”
　　“吃了啊，我们在他家待了半个月，三十几个人，吃了两头牛，还有五只羊！”
　　说说笑笑，中午11点半，两人终于到了瑞豪酒店。
　　“欢迎沈总莅临视察！”
　　瑞豪酒店经理郑芸，早就等在酒店门口。
　　看到总部传过来熟悉的车牌号和车辆照片，确认这辆银灰色库里南，就是沈云懿的车。
　　紧忙为沈云懿拉开车门。
　　而且，这个郑芸显然和总部那边确认过。
　　这次是沈云懿开车过来。
　　打开车门，沈云懿轻轻点头。
　　另外一边，酒店的副经理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欢迎陈总莅临视察。”
　　沈云懿和陈言夫妻二人前来视察，长海集团总裁办公室的人员已经将相关信息给郑芸交代过。
　　所以，郑芸早就安排自己的副手在另外一边，接待陈言。
　　陈言微微点头。
　　虽然第一次被别人称呼陈总，陈言有些不太适应，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
　　这一年多，陈言见过的大领导不知凡几。
　　这种小场面自然不在话下。
　　更何况陈言本身就已经是连城市侦缉队副队长。
　　气质这块，拿捏的稳稳的。
　　“沈总，陈总，这边请。”
　　沈云懿挽着陈言的胳膊，联袂走进酒店大堂。
　　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尽显奢华。
　　“欢迎光临！”
　　门厅两侧，两排旗袍美女齐声欢迎。
　　场面不错！
　　只不过，沈云懿这次来，哪里是真的视察啊。
　　不过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跟陈言过来参加同学聚会罢了。
　　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说……
　　“郑总，让大家都忙吧。”
　　“给我安排一间套房今天晚上我和我丈夫就住在咱们酒店。”
　　“好的沈总，房间已经安排好，还是您上次住的总统套房。”


第416章 叫陈言的是那哪个牲口？
　　这点事，郑芸早就想到了。
　　甚至，沈云懿住的那间总统套房，她一直都没有对外营业过。
　　只有在沈云懿，或者沈长海过来的时候，才会使用。
　　“对了，晚上陈总有一个同学聚会在咱们酒店。”
　　“郑总费费心，安排好。”
　　“是，沈总，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好。”
　　郑芸今天43岁。
　　在瑞豪酒店工作了20年。
　　可以说从瑞豪酒店开业那天开始，郑芸就在瑞豪酒店工作。
　　20年，从一名服务员开始，郑芸逐渐成长为酒店经理。
　　能力自然不用说。
　　察言观色更是一流。
　　否则，郑芸也不可能从一个服务员成长为五星级酒店经理。
　　郑芸知道老板说的甚么话是重要的，什么话是次要的。
　　原本，郑芸以为沈云懿真的是来视察酒店工作。
　　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为了陈言晚上的那场同学聚会嘛。
　　同学聚会，郑芸接待了不知道多少场次。
　　那点事，她还能不知道？
　　自家老板这次来估计是不放心吧？
　　偷偷看了一眼陈言。
　　郑芸在酒店干过这么多的年。
　　什么人没见过。
　　但是，像陈言这么帅气的，还真少见。
　　自家老板看严点，也是对的。
　　今天最重要的工作，看来要变一变了。
　　郑芸原本想着伺候好沈云懿，那就是重中之重了。
　　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沈云懿的目的不是来这体验酒店服务的。
　　将两人送上楼，亲自打开总统套房的房门后。
　　郑芸立马小跑着下楼。
　　“把今天晚上的聚会团餐给我看下！”
　　拿过副手团餐经理递过来的团餐方案，郑芸仔细观看。
　　今天晚上，瑞豪酒店一共有四场团餐。
　　两场是沈市本地企业，还有一场是订婚宴。
　　最后一场，警校聚会！
　　就它了！
　　“这场聚会的布景设计方案，我亲自来做。”
　　“给我按照最高规格进行接待。”
　　“还有，我要这场聚会的所有女性客人名单！”
　　张宇，黑省尔市侦缉员。
　　下午4点多，就早早来到了瑞豪酒店。
　　这位就是家里有牛又有矿的那位富二代。
　　他家在蒙省呼伦市，但是距离黑省特别近。
　　张宇工作的地点，虽然和家里不是一个省管辖。
　　但是，开车一个小时就到家了。
　　跟张宇一起来的还有三名同学。
　　他们四人当年毕业的时候都分到了黑省。
　　今天一早，从黑省坐飞机赶过来的。
　　“郑总，陈总同学聚会的人到了。”
　　有了沈云懿的特意叮嘱，郑芸在门口专门安排了人接待。
　　“今天聚会，咱们不醉不归啊！”
　　“那必须的啊！”
　　“反正你掏钱，我们随意！”
　　“欢迎光临！”
　　大堂门口，专门有礼仪小姐接待。
　　“各位的宴会厅安排在二楼，请跟我来。”
　　张宇大踏步跟上礼仪小姐，气质十足。
　　其他几人眼里闪过惊讶。
　　这五星级的酒店就是不一样。
　　专门有接待的美女不说，长的还这么漂亮。
　　“张宇，这次你们家是不是要多卖几头牛啊？”
　　“滚蛋，前年你一个人吃了我家一只羊，还没让你掏钱呢！”
　　“小气，大一的时候，你蹭了我一个月的午饭，我吃你一只羊怎么了？”
　　陆陆续续，下午7点，聚会人员到齐。
　　陈言大学同一个班级的同学，一共三十八人。
　　这次报名参加聚会的有三十二人。
　　剩下的六人有的出国了。
　　有的压根不参与集体活动。
　　所以，就只来了三十二人。
　　其实，大学同学聚会，有这么高的参与率，已经是很高的了。
　　“四个人……”
　　郑芸看着手里的名单和照片，立即上楼。
　　总统套房内，小御姐正在喝咖啡。
　　陈言刚刚已经下楼了。
　　此刻，正在和同学们叙旧。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沈云懿眼神一动，赶紧去开门。
　　“沈总，这是您要的名单！”
　　郑芸这一下午的精力，就耗在这四个女人身上了。
　　“陈总的同学聚会已经开始了。”
　　“一共三十二人参加，有四名女同学。”
　　“还有十二个人带了女朋友或者妻子。”
　　接过名单和照片，沈云懿微微有些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
　　“哦，郑总，你多费心，要招待好陈总的同学。”
　　“尤其是陈总的四位女同学，临走的时候准备点礼物。”
　　“是！”
　　郑芸恭敬的离开总统套房。
　　沈云懿欢快的哼着小曲子。
　　陈言说的没错。
　　他的几位女同学，可能真的散打比他厉害……
　　毕竟，长的属实一般。
　　“老公，要不要我去陪你啊？”
　　陈言看着微信里，沈云懿发来的信息，眉头紧皱。
　　赶忙输入：“千万别来！”
　　来个屁啊。
　　陈言现在脑子都大了。
　　“老陈，我可是听说你们连城侦缉队出了个妖孽！”
　　“操，我们也听说了，刚入职两年，就是三阶侦缉司长！”
　　“什么司长，还特么是我们省侦缉大队的重案组组长呢！”
　　“就是就是，跟你重名啊，你见过没有啊？”
　　开了几瓶茅台，大家话匣子都打开了。
　　除了回忆以前大学时候的糗事，就是讨论现在的一些工作。
　　陈言的同学，毕业分配后天南海北，哪都有。
　　辽省的同学只有3人。
　　除了陈言在连城，剩下的一个在铁市，一个在盘市。
　　以他们刚刚毕业两年的资历，自然不知道，连城的那个陈言，就是眼前的这个陈言。
　　“操，别说你们了，我在黑省都听说了。”
　　“陈言，你们连城的那个牲口哪个学校毕业的，不会是外星人吧？”
　　张宇坐在主位，刚刚喝下一杯茅台：“对了，卧槽，谁点的茅台？”
　　“我回家还得多宰两头牛！”
　　陈言能说啥。
　　他总不能说，你们说的那个牲口就是我吧？
　　“说人家干啥，我们喝酒，说不定哪天，你也能整个一等功挂身上！”
　　“操，老陈，借你吉言，我要是能整个一等功……不！”
　　“三等功！”
　　“别说一等功，只要有一个三等功，我爹都得把我供起来！”
　　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几杯酒下肚，大家还是回到了以前的话题。
　　陈言也终于松了口气。
　　“班长，今天这菜是不是你点的啊？”
　　“你这是不是上次去他家，吃牛肉没吃过瘾啊。”
　　“张宇这次估计要破产了哈哈！”
　　班长摇了摇头：“我有这么缺德吗？”
　　“这可都是鲍鱼龙虾。”
　　“张宇自己点的我可不敢上这么贵的菜。”
　　一旁的张宇愣了愣。
　　他一开始也以为是班长报仇来着。
　　自己大学的时候可没少吃他的。
　　可是，既然不是班长点的，难道是酒店宰客？
　　这可不行。
　　自己有钱归有钱。
　　可不是冤大头。
　　“服务员！”
　　张宇刚叫了一声，郑芸亲自进来。
　　先是看向陈言微微点头，之后看向张宇：“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你们这个菜单，是不是上错了啊？”
　　“还有这个酒，我好像没点茅台啊。”
　　“您说这个啊，今天是我们酒店成立二十周年。”
　　“今天所有在本酒店团餐的客人，菜品都会上调档次。”
　　“但是请放心，原有的价格不变。”
　　“如果您有别的需求，请随时叫我。”
　　郑芸说完，朝陈言微微躬身，离开了包厢。
　　张宇愣了愣，还有这好事？
　　“他们不知道咱们都是警察吧？”
　　“该不会想贿赂我们吧？”
　　众人……


第417章 沈市出事了
　　第二天，陆续有同学返回各自工作的地方。
　　陈言打算多待一天。
　　正好在去看看秦川和李洪。
　　李洪调任辽省侦缉大队侦缉处二把手之后，两人就一直没有见过面。
　　正好趁着这次来沈市参加大学同学聚会，陈言也去拜访一下李洪。
　　顺便见见秦川这位老领导。
　　“陈副队长，甚么情况，今天给我打电话？”
　　李洪正在办公室内批文件，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微微一怔。
　　可是有段日子没和陈言联系了。
　　上次还是侦办路基埋尸案的时候，陈言给他打了两次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汇报案情。
　　第二个电话就是结案。
　　对于陈言的办案能力，李洪真的是特别敬佩。
　　在陈言上班这一年多的时间，手里经历的到大案小案，大概有二十多起，但是没有一起悬案在他手里产生。
　　而且，每一起案子侦破的速度都很快。
　　就比如上个路基埋尸案。
　　如果仅仅是一起命案的话，时间侦破的快一点到也无所谓。
　　关键是案子的背后，还涉及到连城市北郊环城公路标段的豆腐渣工程。
　　那可是涉案金额超过十五亿，林青云都被弄下台的大案。
　　林青云是什么人。
　　别人不知道，李洪还不知道吗。
　　可是，短短几天时间，就被拉下马。
　　所有涉案细节清清楚楚。
　　犯罪证据全部固定。
　　一般情况下，这种案子最难的就是固定证据。
　　结果，陈言三下五除二，三五天的时间就搞定了。
　　“李大领导，我就在你办公楼下呢，有没有时间赏脸，我上去拜访一下？”
　　陈言这个时候是真的就在辽省侦缉大队办公楼门口。
　　“你来沈市了？”
　　李洪表情惊讶，他没想到陈言竟然来沈市了。
　　“那快进来啊，”李洪摸了摸鼻子：“你可是重案组组长，门口卫兵不会拦着你吧？”
　　这当然不会。
　　陈言既是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还是特别顾问。
　　虽然在这栋办公楼里没有专门的办公场所，但是出入大楼肯定没问题。
　　“进去当然没问题。”
　　“这不是怕你刚刚升官，领导事多忙着吗。”
　　“打个电话，看看你在不在。”
　　“我忙什么啊哈哈！”
　　“再说，我这哪叫升官啊，我这是给你腾位置。”
　　“10楼1002号办公室，我泡好茶等你！”
　　五分钟后。
　　陈言在1002号办公室见到了半个月没见的李洪。
　　“哈哈，陈副队长，快请进！”
　　“茶刚刚泡好！”
　　李洪是真高兴。
　　陈言能来，他心情特别愉快。
　　他来沈市，虽然也是高升，但是就像李洪自己说的。
　　说到底，他是为了给陈言腾位置。
　　如果有选择，他其实也不太想来沈市。
　　第一，李洪在连城工作了一辈子，朋友、亲戚还有其他人际关系都在连城。
　　来了沈市，虽然管的多了，权力大了，但是也要更加小心，工作的时候如履薄冰。
　　第二，在辽省侦缉大队这边，不太自在。
　　李洪是从基层干上来的，当过侦缉一分队的队长，干过连城侦缉队副队长。
　　说实话，工作时间比较灵活。
　　而且大多数时候都在外边跑。
　　坐办公室的时间不多。
　　但是来了沈市，进入辽省侦缉大队以后，工作性质就不一样了。
　　外出的时间基本没有。
　　天天坐在办公室。
　　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材料。
　　李洪短时间内还不太适应。
　　寒暄片刻，主要是李洪在吐槽。
　　“对了，昨天下午开会，秦大队还问我你最近干嘛呢。”
　　李洪抬手看了看手表：“这个点，秦大队没有会，我带你去看看老领导。”
　　“好，来一次沈市不容易去看看领导。”
　　咚咚咚！
　　正在伏案看资料的秦川，没有抬头：“请进。”
　　门外的李洪推开房门：“秦大队，您看看是谁来了？”
　　听到是李洪的声音，秦川抬起头，眼前突然一亮。
　　“你小子怎么来了？”
　　秦川赶忙起身，迎向陈言：“来了怎么没打个电话？”
　　陈言先是一个敬礼，然后握住秦川伸过来的手：“这不是知道老领导忙。”
　　“没敢打扰您嘛。”
　　“我忙个屁呀，你小子，自从我去年来省队，你这还是第二次进我办公室。”
　　上一次，是年终大会结束后，陈言来过一次。
　　之后就没来过。
　　不过，这也不怪陈言。
　　这一年多的时间，陈言基本没怎么休息，案子可以说是接连不断。
　　从去年十一假期结束，辽省侦缉大队成立专案组以来，陈言手里的案子就没断过。
　　从沈市郊区的池塘抛尸案，一直到现在，一个月最少一个案子。
　　“老领导，都是我不对，这不是来看您来了。”
　　“来来来，别站着，坐坐坐，我给你们泡茶。”
　　“秦大队，泡您的那个大红袍啊！”
　　李洪可没客气盯着秦川柜子里的一个小瓶子，眼睛都冒光。
　　“我这点茶叶，都被你盯上了。”
　　秦川瞪了李洪一眼，颇有些肉疼的拿出柜子里的小瓶子。
　　“这还是去年陈言送我的呢！”
　　“就剩这么点了……”
　　陈言：“……”
　　这啥意思？
　　自己好不容易来一趟，这是跟自己要茶叶呢？
　　“秦大队……那个，回头我回去给您在寄过来一些。”
　　“还有我，还有我！”
　　李洪瞪大眼睛看向陈言：“陈言，给老哥也弄点……嘿嘿……”
　　陈言：“……行！”
　　这两人倒是不客气。
　　陈言去年送给秦川的大红袍，那可是精品。
　　小御姐从一个拍卖会上买下来的。
　　贵的离谱。
　　不过确实好喝，味道特别浓厚纯正。
　　“对了，给你打的请功报告已经批了。”
　　“总队那边儿对咱们大队最近的工作非常满意。”
　　秦川递给陈言一份报告，正是陈言侦破路基埋尸案连带豆腐渣工程案件的请功报告。
　　“总队那边儿应该已经批了，但是还没有返回正式文件。”
　　“应该是一个一等功，不过颁发奖章的时候，应该和你的特等功一起，在今年年底颁发。”
　　又一个一等功。
　　李洪坐在一旁，脸上满是羡慕的表情。
　　不羡慕不行啊，那可是一等功！
　　李洪都混到现在这个地位了，别说一等功，二等功要不是上次借了陈言的光，估计这辈子都搞不上一个。
　　陈言呢，这都是第三个个人一等功了。
　　秦川同样很是羡慕。
　　尽管秦川现在已经是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但是谁会嫌弃功勋多呢。
　　而且说实话陈言这次的一等功，一般人拿不动。
　　林青云，连城排位第五的地头蛇。
　　谁能动？
　　谁敢动？
　　如果这个案子不是陈言在办，是张云虎在办。
　　会有多少人给他打电话？
　　可是，陈言办的时候，一个打电话的人都没有。
　　为什么？
　　去年美日国际医院的例子就在那摆着。
　　当时打电话说情的人有多少。
　　甚至也有仅仅比林青云地位稍差的人。
　　结果呢？
　　华国侦缉总队一个都没放过。
　　而当时王敏来的时候，除了对陈言另眼相看，可没对别人有过好脸色。
　　跟何况，这次陈言提拔，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几人正聊着天，李洪的电话突然响了。
　　本想抬手挂掉，一看竟然是王风雷。
　　这可是分管他的领导。
　　将手机翻转给秦川看了一眼，对方点头后，李洪接起电话。
　　“领导，有什么指示？”
　　片刻后，李洪脸色微变看向秦川和陈言。
　　“沈市……出事了！”


第418章 堵塞的下水道
　　离开秦川的办公室，陈言和李洪直奔沈市侦缉队。
　　车上。
　　“具体什么情况？”
　　李洪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
　　“王风雷副大队长刚刚打电话，说沈市侦缉三分队辖区内发生了一起命案。”
　　“按照现在重案组的工作管理要求，命案都要移交重案组处理。”
　　“正好你在这，咱们直接过去看看。”
　　陈言点点头。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来到了沈市侦缉队。
　　楼下，沈市侦缉队副队长杨万树正在等待陈言和李洪。
　　“陈组长，李组长，欢迎欢迎！王副大队长在楼上等你们。”
　　杨万树和陈言以及李洪以前就见过面。
　　去年陈言在沈市侦办池塘抛尸案的时候，杨万树在京城出差。
　　所以，当时两人并没有一起办过案子。
　　但是，年终会议的时候，两人见过面，聊过几句。
　　“杨副队长，案子是什么情况？”
　　李洪没有客气，敬礼后，直接询问案子的情况。
　　“哦，是这样的。”
　　“今天早上，帝王世家小区物业报警，说在小区内疑似发生命案。”
　　“具体是物业在帮助业主疏通下水道的时候，发现堵塞下水道的竟然是蛆虫。”
　　“而且，伴随有恶臭。”
　　“刚开始物业以为是什么小动物死了，但是排查后，在一户居民门口，发现了臭味的源头。”
　　“对方怕出事，直接报案了。”
　　说着，电梯已经到了4楼。
　　“两位领导，跟我来！”
　　“王队，陈组长和李组长来了。”（辽省侦缉大队侦缉处改名为侦缉组，原因你们懂得。）
　　办公室内，王风雷正在阅读一份文件。
　　“王副大队长好！”
　　陈言和李洪立正敬礼。
　　王风雷回礼：“不必客气。”
　　“陈言，”王风雷将手里的资料递给陈言：“这是案子的大概情况汇报。”
　　“这次，又要麻烦伱了。”
　　陈言双手接过资料：“王副大队长，您客气了。”
　　“这是我份内的工作。”
　　“您放心，我一定跟万树副队长紧密合作，争取早日破案。”
　　“好，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
　　“是！”
　　没有耽搁，陈言敬礼后，和李洪、杨万树直接离开王风雷的办公室。
　　“杨队，接下来，还得请你多多配合。”
　　“陈组长，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好，那咱们直接去现场。”
　　“好，我这就安排车。”
　　车上，陈言仔细阅读王风雷交给他的材料。
　　材料不多，只有两页纸。
　　沈市侦缉队的工作效率确实要高不少，案子刚刚发生两个小时，一个简单的汇报材料就已经递到了主要领导的手中。
　　今天早上8点半。
　　沈市帝王世家小区物业接到业主的保修电话。
　　说是自己家的下水道堵了。
　　负责维修的人员，8点45分到达业主家开始疏通下水道。
　　但是出乎意料，堵塞下水道的并不是常见的头发，或者是其他杂物。
　　维修人员在使用疏通工具对下水道进行疏通的时候，里边传来的是一股恶臭，还有渗人的滋滋声。
　　帝王世家小区的维修人员，请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这种滋滋声，他们知道就是疏通工具末端绞丝和肉搅动的声音。
　　可是，下水道里怎么会有肉？
　　随着疏通继续，声音越来越大。
　　疏通也越来越难。
　　下水道中，甚至反涌出一些白色浆糊。
　　维修师傅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敢在继续疏通，把工具取出之后，白色浆糊依然不断反涌。
　　再然后，竟然是一股蛆虫，从下水道内蠕动出来。
　　看着白花花的蛆虫，业主当时就吐了。
　　物业的师傅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第一时间就往外跑。
　　之后，物业公司就报警了。
　　杨万树已经看过那份报告：“之后侦缉三分队的侦缉员接到报案后，就去现场查看。”
　　“在帝王世家二号楼二单元1102室，发现了情况。”
　　被堵塞下水道的业主，居住在10楼的1002室。
　　这栋楼一共就至于11层。
　　“三分队的队长王虎，办案经验很丰富，当时就确定，他们在业主家闻到的臭味，就是尸臭。”
　　“然后，在对楼上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了1102室没有人应答。”
　　“请来开锁师傅，打开门口，在洗手间内发现了尸体。”
　　放下手中的资料，陈言看向杨万树：“杨队，现场有人在勘察吗？”
　　“有人，侦缉三分队负责现场勘察的侦缉员正在现场。”
　　陈言点点头：“司机师傅，咱们开快点吧。”
　　“是！”
　　半个小时后。
　　12点08分。
　　陈言一行人来到了沈市帝王世家小区。
　　小区很大，绿化也很好。
　　楼间距大概有80米，每栋楼的层高都不高。
　　最高的15层，最低的是8层。
　　行走在小区内，基本上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
　　而且门口、广场还有每栋楼下都有摄像头，在陈言等人走过的时候，还会自动跟随。
　　“这个小区是新建小区？”
　　杨万树点点头：“帝王世家小区，是沈市三年前最火的小区之一。”
　　“每平米售价三万多，一套房最少要三百多万，还要排队。”
　　“因为这个开发商在沈市的名声很好，建设的小区普遍有楼层低，绿化好，物业服务好的特点。”
　　“而且这个小区的地段很好，五百米外就是商业区，但是周围又比较安静。”
　　“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一路上的看到的监控系统，杨万树也已经注意到了。
　　有自动跟随功能的监控系统的小区，在整个沈市估计一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二号楼，位于小区内靠近东北角的位置。
　　在小区内的位置有些偏，但是，这个楼栋靠近一旁就是小区的后门机动车出入口。
　　出行比较方便。
　　站在二号楼下。
　　陈言抬头看了看。
　　二号楼，有三个单元。
　　每个单元是两梯三户的布局。
　　层高11层，每个单元有33户，整栋楼一共是99户。
　　二单元位于中间位置。
　　此刻，二单元楼下已经拉起了警戒，有两名侦缉员站在单元门口。
　　“陈组长您好！”
　　两名侦缉员啪的敬礼：“我是沈市侦缉三分队队长王虎！”
　　“我是沈市侦缉三分队副队长王胜！”
　　“你们好。”
　　陈言回礼后，直奔主题：“现场勘察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有客套，陈言单手一伸，走向电梯，一边走一边问案件的情况。
　　“这个……”
　　王虎犹豫了一下，接着道：“现场勘察的进展……比较缓慢。”
　　王虎磕磕巴巴的回答，首先引起了杨万树的不满意。
　　勘察现场就勘察现场。
　　从物业人员报案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半小时。
　　侦缉三分队负责现场勘察的侦缉员过来也有三小时时间了。
　　这么长时间，有什么勘察缓慢的？
　　这不是给自己丢人吗？
　　“王队，勘察工作有什么困难吗？”
　　王虎看向杨万树冷峻的双眼，自然知道这位顶头上司对自己的话有些不满意。
　　不过，这个这不怪他们。
　　“杨队，陈组长，现场尸体腐败太严重，负责勘察的侦缉员……吐了好几次了。”
　　“所以，勘察进展有些缓慢。”
　　陈言、杨万树和李洪三人同时微微一怔。
　　什么叫吐了好几次？
　　负责现场勘察的侦缉员，吃的就是尸体检验勘察这碗饭。
　　干的就是这个工作。
　　这么现场没见过。
　　怎么可能吐了好几次？
　　两句话的功夫，电梯已经到了11楼。


第419章 腐败的尸体
　　电梯轿厢门刚刚打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猝不及防的李洪和杨万树，忍不住干呕两声。
　　陈言同样眉头紧皱。
　　要不是经常接触这种味道，还有上一次侦办路基埋尸桉的，同样遇到了高度腐败的尸体，陈言也忍不住。
　　一边的王虎赶紧递过三只口罩。
　　但是，这玩意治标不治本。
　　对于尸臭的气味根本没有阻止作用。
　　只能起到心里安慰罢了。
　　李洪和杨万树接过口罩，连忙戴上。
　　陈言却摆了摆手。
　　侦办了这么多起桉件，陈言深深的明白气味对于查找线索的重要性。
　　虽然不是每一个桉子当中都会有气味方面的线索。
　　但是，大多数时候，都能给陈言一切启示。
　　不过，三人对刚刚王虎所说的，负责现场勘查的侦缉员工作进度缓慢倒是有所理解。
　　就这个味道，不带上防毒面具，一般人进都进不去。
　　1102室门口。
　　此刻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1102室，在单元楼的中间位置。
　　正对着电梯。
　　属于中间户型。
　　进入房间，更加刺激的尸臭味扑面而来。
　　室内桉发现场在勘查的时候，一般会保持原有状态不做改变。
　　比如门窗的状态，如果在桉发的时候，门窗是闭合状态，那么在勘查的时候，对这些细节也要进行勘查。
　　所以，勘察人员不会因为尸臭的味道大，就打开窗户进行通风。
　　进入房门，直接面向客厅。
　　帝王世家小区是高端小区。
　　户型面积普遍比较大。
　　桉发的房间是148平米的户型。
　　一眼望去客厅大概有50平方。
　　客厅布置比较豪华，深紫色的帷幔，红木家具，沙发对面还有玉石摆件。
　　干净、整洁、大方。
　　装修的很有品位。
　　“尸体是在洗浴间发现的。”
　　王虎在前，领着陈言三人左转。
　　“这间房子面积比较大，洗浴间的面积大概有20平米，业主放了一个浴缸。”
　　“尸体就是在浴缸中发现的。”
　　转过墙角，正对着洗浴间。
　　两名侦缉员正带着口罩，蹲在地上仔细勘察。
　　“小张、小陈，你们先休息一下。”
　　两名侦缉员看到领导过来，急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敬礼后离开。
　　此刻，跟在王虎身后的陈言三人，也看清了洗浴间内的情况。
　　呕！
　　李洪和杨万树突然脸色苍白，干呕出声。
　　然后，顾不得面子，赶紧跑了出去。
　　陈言的脸色也特别难看。
　　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胃中同样一阵翻滚！
　　终于……
　　呕！
　　陈言最终也没忍住，转身就跑了出去！
　　走廊内，陈言、李洪和杨万树三人看着楼道里的呕吐物，苦笑着对视。
　　显然，呕吐的不仅仅是他们三个。
　　沉市侦缉三分队队长王虎和副队长王胜早就在一旁准备好了矿泉水。
　　“三位领导，漱漱口吧。”
　　陈言三人也没客气。
　　结果矿泉水，咕冬咕冬就喝了起来。
　　呸！
　　李洪吐掉口中的矿泉水：“老子干了这么多年警察，没想到今天丢人了。”
　　杨万树也摇头苦笑：“我还不一样。”
　　陈言同样苦笑。
　　说真的，要说办桉子。
　　陈言虽然入警时间最短，但是比现场所有人经历过的桉件都要多。
　　这一年多来什么样的诡异现场，陈言也没见过？
　　煮肉的现场都不在话下。
　　可是……
　　像今天这样的现场，陈言是真的第一次见。
　　“老李，杨队，你们在外边等会吧，王虎队长跟我进去进行。”
　　想了想刚刚的场面，陈言看向李洪和杨万树。
　　桉件现在已经有重桉组接收，按照正常流程来讲，李红和杨万树只是陪他来的，不必要进入现场。
　　“那怎么行？”
　　李洪第一个不干了。
　　“陈组长，放心，这点小场面，没问题！”
　　杨万树也拍了拍胸脯：“更何况，你这是给沉市侦缉队办桉子。”
　　“我要是不进去，以后在辽省侦缉大队还怎么立足啊？”
　　陈言见状也不再坚持。
　　深吸一口气，早就熟悉了的尸臭味，也不那么刺激了。
　　转身进入房间。
　　洗浴间内。
　　尸体在浴缸内呈仰卧姿态。
　　陈言在来的路上与看过桉件的简要信息汇报。
　　桉发现场被发现的原因是因为1002室的下水道被堵了。
　　物业维修人员发现堵塞下水道的是蛆虫，而且在楼上发现有异味就报警了。
　　陈言刚开始还有点儿不太理解，怎么蛆虫会把下水道堵了？
　　现在，陈言知道是在怎么回事了。
　　浴缸内，尸体横陈，呈现巨人观。
　　所谓的巨人观，就是人体在死后，身体各部分停止工作，失去活性。
　　但是，人体肠胃内的菌落并没有死亡。
　　在温度合适的情况下，人体肠胃的菌落会飞速繁殖发展。
　　这些菌落因为在体内繁殖，没有氧气供给，全部进行无氧呼吸。
　　之后就会产生烷类气体。
　　然后，尸体就会膨胀起来。
　　头部、手臂、肚皮、胸膛等等都会变大。
　　形成一个类似巨人的外表。
　　这就是巨人观。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尸体都会出现巨人观的情况。
　　在特别干燥的地方，尸体水分蒸发较快，就有可能形成干尸。
　　或者在温度极低的地方，尸体冷冻，也不会出现巨人观。
　　只有在温度、湿度都相宜的情况下，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而浴缸的尸体，不仅有巨人观的现象出现，还因为室内的温度适宜，尸体已经滋生了蛆虫。
　　刚刚，三人之所以呕吐，就是因为尸体上爬满了蛆虫。
　　不仅如此，因为蛆虫太多，很多蛆虫都已经从浴缸内溢出来。
　　整个场面，就是蛆虫从尸体上不断掉落。
　　下水道处，因为阴暗潮湿，掉落的蛆虫本能的向着下水道口蠕动。
　　所以，才会造成楼下下水道堵塞！
　　陈言脸色苍白的接近尸体，带上手套，开始仔细观察。
　　尸体巨人观现象很严重。
　　有一种稍微一碰就可能爆炸的错觉。
　　根本无法辨认出原本的长相。
　　整个面部呈现铁青色。
　　尸体腹部布满蜂窝状的孔洞。
　　尤其在肚脐附近，密密麻麻。
　　蛆虫就是从这地方进进出出。
　　因为数量实在太多，整个浴缸都被蛆虫填满。
　　从四周不断掉落。
　　尸体的胸膛似乎在缓慢起伏，陈言耳边传来滋滋的声音。
　　让人头皮发麻。
　　戴着手套，陈言轻轻按压尸体胸膛。
　　隔着薄薄的皮肤，陈言能够清晰感受到皮下的蛆虫在蠕动。
　　显然，死者胸膛起伏，是因为皮下充满蛆虫在不停的蠕动。
　　不仅仅是胸膛，四肢同样如此。
　　虽然相比身体躯干，四肢的蛆虫比较少，但是也能看到有部分地方在蠕动。
　　那个情景，就好像要血液在皮肤下涌动。
　　有一种诡异的生机。
　　皮肤下的蛆虫，像是被牢笼束缚，只等着破壳解封！
　　与此同时，陈言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浴缸腐尸桉，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技能动物认知图谱，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第420章 勘察现场
　　蛆虫，不会自然滋生。
　　一般情况下，所谓的蛆虫，其实就是蝇蛆。
　　在人体死亡后，如果周围有苍蝇。
　　会在尸体表面产卵。
　　然后形成蛆虫。
　　他们喜欢吸食流质食物。
　　人体死亡后，腹部内因为腐败的原因，会形成大量流质物。
　　而四肢的肌肉腐败速度慢，所以蛆虫数量会比较少。
　　至于滋滋声……
　　应该是蛆虫蠕动的时候，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
　　由于尸体表面的皮肤比较脆，陈言没有继续按压，而是仔细观察。
　　尸体整个仰卧在浴缸内，因为里面布满蛆虫，所以除了头部，只有手臂露出。
　　其他地方都在蛆虫的掩埋下，看不到。
　　头部，枕靠在浴缸的水龙头上，能够看到脑后有褐色印记。
　　应该是死者的头部，磕碰到了水龙头，导致后脑出血。
　　至于这个是不是致死原因，要等尸体解剖后，才能确认。
　　而手臂……
　　死者的左手腕，隐约能够看到带着一块手表。
　　但是，因为巨人观的原因，已经被肿大的皮肤覆盖大部分。
　　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勒痕。
　　就像一截长气球，在一端被勒住，形成了两个类似藕的样子。
　　诡异，恐怖。
　　在加上手指肿大后，蛆虫在皮肤下蠕动。
　　李洪和杨万树再一次干呕出声。
　　别过头，向后退了两步。
　　陈言一直盯着那块手表。
　　从案发现场的种种迹象来看，死者很有可能是意外死亡。
　　死者在洗澡的过程当中，因为浴缸湿滑，后脑勺磕在了水龙头上。
　　从哪儿导致死亡。
　　这是陈言在观察尸体后给出的第一判断。
　　但是，尸体手腕上的手表，让陈言有些疑惑。
　　戴着手表洗澡？
　　当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在室外游泳，尤其是露天泳池或者野外。
　　佩戴防水手表游泳是很常见的。
　　现在，市面上的大多数手表都具有防水功能。
　　有些手表还具有指南功能，在野外或者在水下，都有为佩戴者辨别方向的用处。
　　可是，在家里的浴缸内佩戴手表洗澡……
　　一般人应该不会这么做。
　　因为尸体都被蛆虫埋在浴缸当中，露出表面的大概就是这些信息。
　　陈言硬着头皮，开启了嗅觉基因锁。
　　轰！
　　猛烈的尸臭味，仿佛魔鬼的利爪，顺着陈言的鼻腔，扼住了陈言的大脑。
　　猛烈的眩晕感接踵而至。
　　陈言突然有一种窒息缺氧的感觉。
　　而且这种感觉一直在持续，猛烈的是尸臭味儿，似乎压制了其他所有的气味。
　　片刻后，陈言关闭了嗅觉基因锁。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陈言看向王虎。
　　“案发后，有几个人进如果现场？”
　　“只有六个人。”
　　“出警的两个侦缉员，现在在楼下警戒。”
　　“然后就是我和王胜副队长，再就是刚刚出去的两名勘察现场的侦缉员。”
　　六个人。
　　陈言微微皱眉。
　　陈言刚刚进入洗漱间的时候，路过洗漱台。
　　上边整齐的摆放着两个刷牙缸。
　　一个粉红色，一个在藏蓝色。
　　而且，倒放的牙刷，刷毛微微倒伏，显然有人经常使用。
　　因为巨人观的原因，陈言虽然暂时无法分辨出死者的具体年龄，但是从死者能够住的起帝王世家小区来看。
　　经济能力显然不差。
　　毕竟，即便是在这里租房，每个月也要四五千块。
　　而洗漱台上有两种颜色的刷牙缸，说明死者要么已经结婚，要么有同居女友。
　　可是，陈言在这个房间内，发现至少七种气味。
　　除了王虎所说的六个人，再去掉陈言、李洪、杨万树之外，还有七种气味。
　　只不过，因为尸臭的掩盖和干扰，陈言无法分辨出这些气味留存的时间长短。
　　也有些无法辨别清楚。
　　“把刚刚做勘察的两名侦缉员叫过来一下。”
　　“是！”
　　王虎点点头，转身出去。
　　“陈组长，这是张涛，这是陈宇，刚刚一直是他们做现场勘察。”
　　陈言点点头，看向两个脸色明显有些苍白的张涛：“有什么发现？”
　　张涛看到陈言看向自己，立即打起精神：“报告领导。”
　　“因为尸体已经被蛆虫覆盖，而且身体表面的皮肤非常脆弱，我们没有对尸体进行过多的勘察。”
　　“在您来之前，我们主要对房间内的痕迹进行采集。”
　　“在房间内，我们发现了六个人的指纹。”
　　“其中，两个人因该是长期生活在这里。”
　　“另外四人应该只是过来做客。”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时候，陈宇上前一步：“报告领导，因为我们在洗漱台的刷牙缸上采集到了两枚指纹。”
　　“而且这两枚指纹在卧室，卫生间和厨房也都有发现。”
　　“但是另外四种指纹，我们只在客厅的茶几和沙发上检测到。”
　　“从指纹的大小上，还能判断出应该是两个大人，两个孩子。”
　　“对了，卫生间里发现过两个孩子的指纹。”
　　陈言点点头。
　　成年人的指纹和未成年人的指纹，从大小上就有不同，所以比较容易分辨出来。
　　而张涛和陈宇能够采集到指纹，说明这四人应该是在短期内来到过这间房子。
　　“其他还有吗，比如死者的死亡时间。”
　　张涛和陈宇相互看了一眼。
　　张涛摇摇头：“我们进入案发现场的时候，室内温度很高，大概有三十多度。”
　　“在这个温度下，尸体极易腐烂。”
　　“而且现在尸体已经出现巨人观，很难准确的判断出死亡时间。”
　　“这个需要对尸体进行解剖，才能最终确定。”
　　陈言点点头。
　　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大多都是根据尸僵程度，尸斑颜色的深浅等判断。
　　但是，出现巨人观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
　　通过尸僵和尸斑已经不能判断出死亡时间。
　　不过，陈言得到过系统奖励的尸检技能专精。
　　对不同温度下，对比尸体的腐烂程度，甚至巨人观的一些特征，比如头部肿大后皮肤的脆弱程度，也能判断出死亡时间。
　　按照陈言的观察，死者应该实在10天前死亡。
　　这个蛆虫的生长周期也比较相符。
　　蝇蛆的生长有几个不同的阶段。
　　从虫卵到孵化成为幼虫，之后会化茧。
　　从茧蛹中破壳，成为成体苍蝇。
　　这个时间一般在14天到15天左右。
　　浴缸内的蛆虫，现在正是最肥硕的时候。
　　已经是幼虫的成熟体。
　　再过一两天，应该就会化茧。
　　所以，从这个方面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就在10天左右。
　　“这样，先把尸体弄回去。”
　　“张涛陈宇，咱们三个人一起。”
　　陈言根本没有看李洪和杨万树。
　　王虎和王胜也就算了。
　　他们毕竟不是专门干这个。
　　搞这事不专业啊。


第421章 身份确认和死因
　　尸体表皮很脆弱，要专业人员去处理才能保证尸体不发生破损。
　　张涛和陈宇点点头。
　　他们两个没想到，这个重案组组长能和他们一起干这个事情。
　　要知道，尸体现在可是在装满蛆虫的浴缸里。
　　现在，想要把尸体捞出来……
　　呕！
　　准备了两个大型塑料桶之后，陈言和张涛、陈宇三人正式开始移动尸体。
　　首先要把浴缸内的蛆虫全部清理干净。
　　这次蛆虫自然不可能在现场进行处理。
　　要到室外进行掩埋或者焚烧。
　　没有趁手的工具，陈言在厨房里找到了三盆子。
　　张涛、陈宇还有陈言，一人一个。
　　开始一盆一盆的把浴缸内的蛆虫清理出来。
　　尽管三人都戴着手套，而且不止一副手套。
　　每个人都套了三副手套。
　　但是，当端着盆子的双手，接触到浴缸内的蛆虫时。
　　那种细腻滑滑的触感，让陈言三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那种感觉就像把双手插入一个巨型果冻里面。
　　但是还稍有不同。
　　只是那种滑腻的感觉有些类似，但是果冻不会蠕动，而浴缸内的蛆虫在不停的摩擦蠕动，甚至发出滋滋的声音。
　　杨万树和李洪早就出去了。
　　这种场面……
　　实在是……
　　而随着三人清理蛆虫，尸体的其他部位也逐渐显露。
　　最开始，尸体是有头部、双臂和肚皮的一部分在外边。
　　现在，整个腹部都开始呈现出来。
　　蛆虫主要是从腹部四周蠕动出来的。
　　整个腹部都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在三人清理的蛆虫的同时，尸体内部的蛆虫还在不停掉落。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整个尸体的内部应该都已经被蛆虫啃食得所剩无几。
　　通过血液和尸体的肌肉组织做DNA，看来是行不通了。
　　甚至，就连心脏包室内的血液，也肯定已经失去活性，腐败了。
　　这种情况下，只能通过骨骼做DNA 检验。
　　陈言根据巨人观的特点和蛆虫的成长程度，综合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在十天左右。
　　但是，也正因为巨人观，死者的容貌根本无法分辨。
　　只能根据头发长短，初步判断为男性。
　　具体身份无法辨认。
　　所以，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这个房子的业主，现在还不确定。
　　随着逐渐清理，尸体漏出了更多特征。
　　清理到二分之一的时候，男性特征裸露。
　　虽然已经腐败的只剩下一点点。
　　但是依然可以辨认性别。
　　半个小时后，三人才终于将浴缸内的所有蛆虫全部清理完毕。
　　至于尸体内还在掉落的蛆虫，这个就没办法了。
　　陈言等人不可能在案发现场对尸体进行解刨，所以这些只能带回解剖室。
　　因为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三人没有办法将尸体抬下去，只能借助担架。
　　这样，才能最小程度的减小对尸体的损伤。
　　一个小时后，沈市侦缉三分队。
　　会议室，陈言主持召开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因为案发突然，陈言没有召集重案组其他成员。
　　这次办案主要以沈市侦缉三分队的侦缉员为主。
　　王虎首先开始介绍案情。
　　“今天早上9点15分，分队接到报警电话。”
　　“帝王世家小一居民区，下水道被蛆虫堵塞，并疑似有尸体腐烂气味。”
　　“9点28分，分队侦缉员赶到现场，在侦察中发现，帝王世家小区2号楼2单元1102室，疑似于尸臭传出。”
　　“9点56分，打开门锁后，在1102室洗浴间内发现一名男性尸体。”
　　投影启动。
　　正是浴缸内的男尸。
　　在场参加会议的众人，在会议召开前对参会资料都已经进行了熟悉。
　　所以，该吐的都已经吐过了，现在坐在会议桌前，虽然脸色苍白，却都能镇定的听王虎做案情汇报。
　　“陈组长，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王虎介绍完基本情况向陈言敬礼后，坐回自己的座位。
　　陈言点点头后起身走到投影仪旁。
　　“同志们，从目前现场的勘查分析情况来看。”
　　“死者大概率是因为在浴缸中洗澡，因为湿滑倾倒，导致后脑勺磕碰在浴缸的水龙头上。”
　　投影仪上投影的照片，真是尸体后脑勺和水龙头的特写。
　　干涸的血迹很清晰。
　　“而且，我们在清理完浴缸的蛆虫后，发现浴缸出水口的橡胶密封并不严密。”
　　这是陈言等人将尸体搬出浴缸之后，对浴缸进行再次检查后的新发现。
　　因为，按照正常情况来讲，死者当时死亡的时候应该是在浴缸内泡澡。
　　那么，泡澡自然要有水。
　　但是如果再有水的情况下，蛆虫不可能繁衍的如此之快，将整个浴缸都填满。
　　那么问题来了。
　　洗澡水去了哪里？
　　蒸发？
　　不可能。
　　洗浴间外的洗漱台旁，有半盆水都没有蒸发完。
　　何况是一浴缸的水？
　　经过仔细观察，陈言发现浴缸底部的出水口，密封并不严密。
　　“密封并不严密的出水口，导致浴缸内的洗澡水快速流出，然后滋生了蛆虫。”
　　“从这一点来看，死者很有可能是意外造成的死亡。”
　　“但是……”
　　陈言话锋一转，投影仪切换到了尸体的左手手腕：“在尸体左手手腕上，我们发现了一块手表。”
　　“这也是尸体身上唯一的一件物品。”
　　“这里就有一些疑问，死者为什么在泡澡的时候戴手表？”
　　现在，手表早已经不是观看时间的必需品。
　　看时间，绝大多数人都是通过手机。
　　手表，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装饰功能远大于实用功能。
　　所以，陈言认为，如果不是死者对这块手表有极度的偏好，那么，这就很有可能是一个破绽。
　　一个伪造意外死亡现场的破绽。
　　“所以，现在我们不能盲目的定性案件性质。”
　　“接下来，着重开展一下工作。”
　　“第一，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
　　“现场勘察员在卧室内发现一部手机。”
　　“破解手机的密码，联系一下手机内的联系人。”
　　“同时，我们在案发房间的卧室和客厅内都有男女合照，还有一张结婚照。”
　　“死者大概率是房子的业主。”
　　“联系一下帝王世家小区物业，找到案发房子的业主的登记信息。”
　　“死者如果是业主，为什么死亡十天后，他的妻子都没有报警。”
　　至于租客，这个可能性不大。
　　因为帝王世家小区的安保管理比较严格。
　　业主出租房屋后，一定要通过物业才能给外来租客办理人脸识别。
　　可是，物业上并没有出租的信息。
　　“第二，尽快完成尸检。”
　　“确认死者的真正死亡原因。”
　　“第三，调取物业小区一周至两周前的监控。”
　　“重点排查所有进入2号楼2单元的人员！”
　　会议很快结束。
　　沈市侦缉队，在整个辽省侦缉系统内，侦缉员的平均业务能力应该说都是最优秀的。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有关陈言安排的第一项目工作，就有了反馈。
　　王虎将一沓报告交给陈言。
　　“陈组长，通过破解死者的手机密码，我们初步确认了死者身份。”
　　接过报告，陈言仔细观看。
　　“死者正是案发房间的业主，叫李保国，男，32岁，沈市阳光旅游公司老板。”
　　※※※
　　李保国！
　　“李保国在手机里存了他父亲的电话号码，我们是通过李保国的父亲确认了李保国的身份。”
　　“还有没有其他情况？”
　　王虎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有关李保国的背景资料，正在调查当中。”
　　“好，”陈言放下手中的资料：“派人采集一下李保国父亲的DNA信息。”
　　“然后和尸体的DNA信息进行对比。”
　　“是！”
　　这一点王虎清楚。
　　虽然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部手机，但这部手机到底属不属于死者，现在还无法确认。
　　好在，李保国的父亲就在沈市，此刻已经在来侦缉三分队的路上。
　　办公室内，陈言还在琢磨着现场的勘察情况分析。
　　案发现场所有财物都没有丢失，室内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发现的手机是在卧室的床边的床头柜上。
　　手机旁边，还有一杯已经发霉的茶水。
　　同时，床头的台灯也是开启状态。
　　床边还摆放着一双拖鞋。
　　被子被掀开一角，里面放着一本翻开一半的书。
　　这些迹象……
　　有些奇怪。
　　从卧室内的床品摆放，地上的拖鞋还有灯具开启情况和床头柜上摆放的手机和茶水来看。
　　当时床上应该有人在看书。
　　如果，假设这个在床上看书的人就是死者。
　　他应该是在放下书之后进入洗浴间泡澡。
　　可是，问题来了。
　　进入洗浴间，他为什么没有穿拖鞋？
　　在洗浴间内，陈言没有发现拖鞋，也没有发现浴巾。
　　倒是在洗漱台的一侧，发现了一瓶沐浴露和一瓶洗发露。
　　这和正常人洗澡的习惯，有一些不一样。
　　无论是浴缸里泡澡还是淋浴。
　　必要的洗护用品应该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如沐浴露洗发水、搓澡巾和毛巾等等。
　　可是，李保国的浴缸前，并没有这些东西。
　　甚至，就连拖鞋都没有。
　　从细节上分析判断，就好像李保国没有任何准备的就进入浴缸泡澡。
　　这不太符合常理。
　　泡澡和淋浴有两个最大的不同之处。
　　首先是时间。
　　泡澡的时间肯定要长一些。
　　淋浴的时间要短一些。
　　其次是舒适度。
　　泡澡因为身体浸泡在水里，由于浮力的作用，会起到放松身心的效果。
　　很少有人进入浴缸泡澡后，几分钟就出来的。
　　没有个二三十分钟甚至更长时间，那还叫泡澡吗？
　　可既然是泡澡，李保国为什么没有准备任何洗漱用品，甚至都没有穿拖鞋？
　　还有，李保国的浴缸也有一些问题。
　　刚刚在案发现场，陈言对浴缸底部的出水口漏水速度，做了一个简单的实验。
　　释放了三分之一的水量，大概五分钟就全部漏完了。
　　要知道，泡澡可不是放满一池子水。
　　差不多有个二分之一就差不多了。
　　因为身体进入浴缸后，也会占据空间。
　　水太多会溢出来。
　　所以，一般情况下也就是放满二分之一的水量。
　　可是，如果按照这个水量的话，差不多不到十分钟，浴缸内的水就会漏完。
　　可是，十分钟，能泡完澡吗？
　　每一个细节，粗粗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是，仔细分析却处处都不合常理，经不起推敲。
　　“这个案子……有问题！”
　　此时，已经是晚上21点。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推开门的是王虎：“陈组长，尸检报告出来了。”
　　尸检报告？
　　陈言精神一震：“走，去会议室！”
　　会议室内。
　　负责尸检的侦缉员已经在等待。
　　“陈组长好，我叫林刚，下面由我汇报死者的尸检情况。”
　　“好。”
　　林刚敬礼后，开始汇报。
　　“死者因为出现巨人观现象，同时内部器官都已经被蛆虫啃噬。”
　　“无法确定具体的死亡时间。”
　　“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看，我推测死亡时间应该在一周到两周之间。”
　　陈言点点头，巨人观的现象出现的并不多。
　　这个林刚能判断出死亡时间在一周到两周，已经不错了。
　　“死者舌骨完好，颈部没有折断的痕迹，胸骨肋骨和其他四肢骨都没有受到创伤痕迹。”
　　“对尸体的毒性检查也没有发现有毒物质。”
　　“所以，排除窒息死亡、中毒死亡和其他器具伤害致死。”
　　“在死者的后脑，我们发现了粉碎性骨折伤痕。”
　　投影上，正是死者的后脑头骨照片。
　　“综合现场勘察情况，死者后脑的粉碎性骨折痕迹和浴缸上的水龙头的形状完全相符。”
　　“致死原因，初步判断为后脑磕碰水龙头，造成失血死亡。”
　　这个判断……
　　和陈言在现场的判断基本一致。
　　但是，和陈言刚刚下午复盘的案发房间内的其他情况，并不一致。
　　仔细观看投影上的照片，陈言有些疑惑。
　　“林刚，还有别的发现吗？”
　　“有！”
　　林刚此刻的表情有些兴奋。
　　“陈组长，从解剖的情况来看，死者的直接致死原因就是后脑磕碰水龙头导致粉碎性骨折，伤害了后脑，并且失血过多，这一点应该不会有问题。”
　　“但是……”
　　林刚切换投影，是另一张照片。
　　依然是后脑粉碎性骨折的照片，但角度不同。
　　“陈组长，您看这里。”
　　林刚指着骨折中间靠上的部位。
　　“横纹骨折线？”
　　“对，就是横纹骨折线！”
　　其他人面面相觑，什么是横纹骨折线？
　　陈言看了看周围，解释道：“骨折，分为很多种。”
　　“碾压、折断、磕碰等等不同原因造成的骨折，骨折痕迹不同。”
　　一边说，陈言站起身走到投影旁边，仔细观察着林刚发现的一条骨折线：“林刚说的这种横纹骨折线，一般都是劈砍才会造成的骨折线。”
　　站在陈言身边的林刚嘴角微张，他没想到陈言竟然会对骨折有这么深的研究。
　　“陈组长说的没错，这条骨折线虽然很浅，但是确实是因为劈砍留下的。”
　　“只是，死者因为巨人观的原因，再加上蛆虫对皮肤的破坏，我们没有在体表发现这些伤痕。”
　　“但是，可以确定，死者后脑应该被劈砍过。”
　　“不仅如此……”
　　陈言开启了视觉基因锁，进一步观察照片上的骨折线：“死者后脑的粉碎性骨折截面比较完整。”
　　“但是横纹骨折线，被粉碎性骨折的痕迹压断。”
　　“这就说明，死者后脑的劈砍在先，粉碎性骨折在后。”
　　这时王虎突然站起身：“也就是说，死者后脑在磕碰水龙头的时候，后脑就已经被某种利器劈砍过？”
　　王虎的话，提醒了其他人。
　　磕碰之前，被劈砍。
　　肯定不是李保国自己干的。
　　那么，李保国的死，也就不可能是意外！
　　砰，会议室大门打开。
　　是张涛。
　　“陈组长，死者的DNA信息已经提取完毕，但是……”
　　“但是和李保国父亲的DNA亲子比对结果……失败！”


第422章 谁的儿子？
　　什么？
　　在场众人眼神中都有忍不住的惊讶。
　　现在的所有案件推进和分析，都是建立在死者身份是李保国的基础上进行的。
　　可是如果死者的DNA信息和李保国父亲的DNA信息比对结果没有成功的话，那么死者到底是谁？
　　张涛带来的消息，让会议室陷入了寂静。
　　半晌后，陈言看向王虎：“先散会吧。”
　　王虎点点头：“大家先散会，后续工作等待安排。”
　　“是！”
　　众人起身敬礼，纷纷离开。
　　不一会儿会议室内只剩下陈言还有王虎，王胜，张涛四人。
　　“具体什么情况？”
　　王虎的脸色很难看。
　　刑事案件的侦办，确定被害人的身份，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如果死者身份都确认有误的话，那么所以的线索都要重新梳理。
　　案件的侦办方向也得发生变化。
　　“王队，按照陈组长的要求，我们联系上李保国的父亲之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将李保国父亲接到了分队。”
　　“然后采集了李保国父亲的DNA信息，在尸检结束后，将死者DNA信息和李保国父亲的DNA 信息进行了比对。”
　　这其实也是陈言安排的。
　　死者身份的确认不可能只凭现场遗留一部的手机，就确认死者是李保国。
　　初步确认死者的身份是李保国，是因为现场手机里面存的名为父亲的电话号码，就是李保国的父亲。
　　王虎他们破解手机密码后，联系到李保国的父亲，确认手机属于李保国。
　　以此，判断死者是李保国。
　　可是，从证据的角度来讲，只能证明手机属于李保国，并不能直接证明浴缸里的尸体就是李保国。
　　只有经过DNA 信息比对，才能固定李保国的身份。
　　而现在，果然出了岔子。
　　死者并非李保国父亲的儿子。
　　“李保国的父亲在哪个审讯室？”
　　“二号审讯室。”
　　“我去见一见他。”
　　五分钟后。
　　陈言在二号审讯室见到了李保国的父亲李昌平。
　　“李先生，我叫陈言，您可以称呼我为陈警官。”
　　坐在陈言对面的李昌平，大概有60多岁。
　　两鬓斑白，脸上满是焦急。
　　“我儿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陈言摇摇头：“现在还不确定。”
　　“我们只是发现了您儿子的手机，用这部手机联系到了您，其他的情况现在都还没有确定。”
　　听到陈言的话，李昌平表情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焦虑。
　　“怎么可能没事？”
　　“他是搞旅游的，手机从来不离身的……”
　　“手机没了，人怎么可能没事……”
　　“李先生，您先冷静一下。”
　　“您儿子到底有没有事，还需要您配合我们。”
　　陈言转过头示意旁边的侦缉员，给李昌平倒一杯水：“李先生，接下来有几个问题，麻烦您配合我们一下。”
　　接过水杯，李昌平的情绪稍微有些稳定：“陈警官您说，我知道的都配合你们。”
　　“您儿子李保国，住在哪里？”
　　“帝王世家小区，2号楼2单元1102室。”
　　“他最近有联系过您吗？”
　　李昌平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水：“保国是搞旅游的，平时工作比较忙，外出比较多，有的时候一个月两个月都不着家。”
　　“平时联系的不多。”
　　“不过，在十三天前，他给我打过电话。”
　　“之后就没联系过。”
　　陈言点点头。
　　案发现场的手机，陈言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电了。
　　充电后，张涛等人查询了手机的通话记录。
　　十天前，也就是6月19日，手机上只有未接来电，而没有拨出电话。
　　“他打电话说了什么，有没有这么异常？”
　　李昌平皱眉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保国当时……没有什么异常。”
　　“哦，对了，他那天打电话说他哥哥一家要去他家吃晚饭，问我和他妈妈要不要去。”
　　“那几天保国母亲感冒了，我们怕传染给孙子，就没去。”
　　“孙子？”
　　“哦，孙子是我大儿子家的孩子，保国和他媳妇还没要孩子。”
　　李昌平提供的信息和现场勘查员张涛陈宇在现场发现的指纹数量是匹配的。
　　和陈言嗅觉基因锁发现的残留的气味数量，也是匹配的。
　　案发前，曾经有四个人去过李保国家。
　　“李先生，这张照片，您看看，认不认识这块手表？”
　　李昌平眼睛已经有些老花，接过陈言递过来的照片，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上之后仔细观看。
　　“这块表……”
　　“是我儿子李保国的，这是他去年过生日的时候，我儿媳妇送给他的。”
　　“这手表好像三万多块钱，我记得比较清楚。”
　　照片上的手表正是死者左手腕上取下来的手表。
　　“哦，好的，对了，李先生。”
　　陈言收回照片：“您儿媳妇最近在沈市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她了。”
　　离开审讯室，王虎正在外边等陈言。
　　“陈组长，怎么样？”
　　“有点不太对劲。”
　　从李昌平提供的信息来看，案发现场的死者，应该就是李保国。
　　手机是其中一个证明。
　　手表则是另一个证明。
　　“这里面两个问题，如果死者不是李保国。”
　　“第一个问题，凶手在杀死死者之后，为什么要把李保国的手表戴到死者身上？”
　　“仅仅是为了掩盖死者身份？”
　　“让我们以为死者就是李保国？”
　　“可是真正的李保国又在哪里，如果李保国出现的话，凶手所做的这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第二个问题，死者是李保国，那么他DNA信息为什么和李昌平的DNA信息没有比对成功？”
　　“等等！”
　　陈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
　　为什么只能拿李昌平的DNA信息和李保国对比呢？
　　一个孩子，有可能不是父亲的，但是没有理由不是母亲的吧？
　　“王虎，立即派人提取李保国母亲的DAN信息！”
　　“然后和死者的DNA信息进行比对！”
　　王虎微微一愣：“您的意思是说……”
　　陈言自然知道王虎猜到了自己的想法：“这只是一种可能。”
　　“虽然有些话荒唐，但是总归要试一试。”
　　如果死者DNA和李保国母亲的DNA依然没有比对成功，那么就说明死者绝对不是李保国。
　　陈言等人就要彻底调整办案思路。
　　可是，如果比对成功。
　　那就说明，死者是李保国，只不过他的父亲不是李昌平。
　　“还有，到李保国妻子工作的单位，找到这个人。”
　　在李保国家发现尸体后，王虎第一时间就在帝王小区的物业资料中，找到了李保国妻子张艳慧的联系方式。
　　可是，直到现在，李保国的父亲都找到了，张艳慧却迟迟没有联系到。
　　什么情况？


第423章 他从来不泡澡
　　李保国的妻子张艳慧还没有联系到，王胜那边传回了其他消息。
　　两周前，帝王世家小区的监控系统进行检修，为期一个星期。
　　“陈组长，一个星期到半个星期前，帝王世家小区所有监控摄像头全部没有工作。”
　　“我们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系统检修？
　　陈言微微皱眉。
　　帝王世家小区的监控系统非常高端。
　　甚至在主要的公共场所，使用了可以自动追踪的摄像头。
　　结果，两个星期前竟然开始检修……
　　“帝王世家小区是新建小区，他们监控系统做了什么检修要一周的时间？”
　　“我们已经查过了。”
　　王胜将一沓材料递给陈言：“这个小区的监控系统原本使用的是国外的服务商。”
　　“系统本身是在安装监控的时候自带的。”
　　“这个版本的系统有免费服务时间，过期之后就需要再缴纳服务费，系统才能够正常运行。”
　　“半个月前，小区更换了新系统，因为需要调试匹配，所以时间长了一些。”
　　“对了，陈组长，小区物业公司事先发过通知。”
　　“甚至，小区保安在大门口会对路过的业主口头告知。”
　　“所以，小区内绝大多数人应该都知道这次检修。”
　　大家都知道……
　　陈言靠在椅背上。
　　这样的话，凶手显然是故意选择这个时间下手。
　　死者的死亡时间十天前。
　　正是监控系统检修的窗口期。
　　“接下来，重点推进两件事情。”
　　“第一，对死者的DNA信息和李保国母亲的DNA信息进行比对。”
　　“一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
　　“第二，尽快联系上李保国的妻子张艳慧。”
　　刚刚，陈言在李保国的父亲李昌平那里得知，李保国和妻子张艳慧的感情应该还不错。
　　既然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没有特别糟糕。
　　那么，张艳慧为什么没有报案？
　　即便最终确定死者不是李保国。
　　可是张艳慧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有回家？
　　要知道，洗漱台上的粉色刷牙缸里的牙刷，有使用过的痕迹。
　　房间内也有张艳慧的指纹。
　　衣柜内，同样有女性服饰。
　　卧室内的化妆柜上，摆满了化妆品。
　　这一切都说明，张艳慧应该是居住在案发房间内的。
　　可是，自己家里存在了十天的死尸，张艳慧都不知道。
　　她到底去了哪里？
　　是不是出了意外？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
　　陈言安排完工作，返回了酒店。
　　白天，陈言已经把有案子的事情，告诉了沈云懿。
　　小御姐知道后，自然不会说什么。
　　陈言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
　　作为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辽省所有重大刑事案件，都归陈言侦办。
　　“案子侦破的顺利吗？”
　　端了一碗银耳汤，小御姐站在沙发后，给陈言揉捏肩膀。
　　靠在沙发上的陈言，闭着眼睛享受着沈云懿的的按摩。
　　“还没有什么眉目，死者身份还没有最终确定。”
　　“估计要等明天才有实质性进展了。”
　　“哦，”沈云懿没有再问案子的情况：“尝尝银耳汤吧，是这家酒店的特色。”
　　“嗯。”
　　坐起身子，陈言端起茶几上的瓷碗，轻轻舀动汤匙。
　　“好甜啊。”
　　已经熬制成透明的银耳汤，上面点缀着几颗枸杞。
　　甜而不腻，清爽可口。
　　“云懿，你也尝尝。”
　　沈云懿从沙发后绕到陈言这边，靠在陈言肩膀上：“我刚刚才吃过。”
　　“这一晚都是你的……”
　　第二天。
　　陈言在酒店门口送走了沈云懿。
　　同学聚会结束，小御姐也见识了当年散打能战败沈云懿的几位女同学，心思早就放下了。
　　陈言还要留在沈市破案，具体时间还不确定。
　　沈云懿明天在京城有一个重要会议，所以就提前离开了。
　　留下陈言在沈市，也可以安心破案。
　　侦缉三分队。
　　陈言刚刚进入临时给他准备的办公室，王虎就来汇报。
　　“陈组长，死者和李保国母亲的DAN 比对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
　　陈言精神一震。
　　“结果怎么样？”
　　死者的DNA信息，并没有和李保国的父亲DNA信息比对成功。
　　也就是说，死者不是李昌平的儿子。
　　但是，这不代表死者就不是李保国。
　　确定死者的身份是侦破整个案件最重要的环节。
　　这个环境不能有丝毫差错，一定要将死者身份板上钉钉，这样才能够推进下面的工作。
　　否则的话，一切都都是空中楼阁。
　　“比对成功！”
　　王虎兴奋的扬了扬手里的比对结果报告，然后递给陈言。
　　“死者确认和李保国的母亲有亲子关系。”
　　“可以锁定，死者的身份就是李保国！”
　　呼……
　　结果报告，陈言仔细观看。
　　“支持死者和李保国母亲有亲子关系。”
　　看到这个结论，陈言长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李保国的母亲当年也是风流人物啊。
　　给李昌平戴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三十多年都没漏出马脚。
　　不过，这个事情，和陈言没关系。
　　死者的身份能够确定，接下来就好办了。
　　“王虎，立即安排人调查李保国的工作、生活背景。”
　　“他有什么仇人，朋友，尤其是十天前，也就是6月19号，李保国的行程。”
　　“查他的车辆行驶轨迹、测速拍照、行车记录仪等等。”
　　“我要知道李保国的一些信息。”
　　“是！”
　　王虎也非常兴奋，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案子的侦办就容易多了。
　　“对了，李保国的妻子张艳慧，联系到了吗？”
　　王虎重重点头：“已经联系上了。”
　　“昨天晚上，王胜亲自去了张艳慧的单位。”
　　原来，张艳慧在一家招标代理机构工作。
　　“6月18日，张艳慧有一场招标要参加。”
　　“根据招标工作的要求，所有参与人在招标期间都要进行封闭管理，不能有携带任何通讯工具，也不能够和外界进行联络。”
　　“张艳慧是6月18日早晨被封闭到沈市的新能酒店里。”
　　“明天，也就是6月30日，才会从招标酒店解除封闭管理。”
　　封闭招标？
　　王胜带回来的消息……
　　似乎将张艳慧在整个案件中都排除出去了。
　　死者李保国，也就是张艳慧的丈夫是6月19日遇害，而张艳慧是6月18日早晨被封闭到招标酒店。
　　6月28日，李保国的尸体被发现。
　　而张艳慧将于6月30日解除封闭管理。
　　从案发到发现是尸体，张艳慧全程不在场。
　　而且，因为封闭管理，张艳慧不能携带手机，不能和外界联络。
　　完美的解释了张艳慧为什么在十天时间里都没有发现李保国被杀。
　　也解释了她为什么没报案。
　　因为她在招标酒店里封闭，根本不知道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情况……有意思！
　　※※※
　　这算是巧合吗？
　　李保国被杀的时候，小区监控录像要进行检修，升级安装新的系统。
　　和李保国关系最亲密的妻子张艳慧，也在这个时间内被封闭到酒店进行招标。
　　所以，李保国在死后十天，都没有被发现。
　　直到尸体腐烂，滋生的蛆虫将楼下的下水道堵塞，才被发现。
　　一个小时后，陈言在一号审讯室见到了死者李保国的妻子张艳慧。
　　“张女士，6月19日你在哪里？”
　　张艳慧的资料，陈言已经看过。
　　张艳慧，铁市人，30岁，大学毕业后就在招标公司工作。
　　6年前和李保国结婚。
　　结婚后，两人没有生育子女。
　　“我一直在招标酒店，没有出去过。”
　　张艳慧长的虽然并不惊艳，但是皮肤白皙，身材高挑，说话声音很清脆。
　　是那种看起来就很干净的女人。
　　此刻，坐下陈言对面的张艳慧，脸色有些紧张。
　　“是出了什么是吗？”
　　张艳慧正常解封时间是在明天。
　　因为涉及刑事案件，沈市侦缉三分队自然要提前把人带出来。
　　在招投标现场被带走，张艳慧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自己的工作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张艳慧在22岁大学毕业之后，就进入到了招投标公司，从事招投标工作。
　　深知这里面弯弯绕绕。
　　从事招投标工作八年来，张艳慧身边也有不少同事，因为违规进行招投标而被带走。
　　而张艳慧本身在这方面，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这些年来，尤其是最近这几年，自己负责的招投标越来越多。
　　金额也越来越大。
　　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张艳慧私下也有不少小动作。
　　难道是这些事情被告发了？
　　可是，自己做的非常隐蔽，都是在招投标开始之前就安排好的。
　　按理说，这次招投标都已经临近尾声，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带走啊。
　　“这位警官，是不是……”
　　“有人告状？”
　　张艳慧的表情已经从紧张转变到有些恐慌。
　　“我跟您说，干我们这行的肯定是要得罪人的。”
　　“有些公司投标之后没有达到招标方的要求，自然不能中标，他们就把这个责任推到我们身上，认为是我们认为操作，让他们没有中标。”
　　“但是我们招投标的时候，都是严格按照招标流程开展工作的。”
　　“就比如这次招投标，抽的专家互相都不认识。”
　　“包括我自己，我也不认识他们。”
　　“甚至，我们只能看到投标公司的投标内容，根本不知道哪个编号对应哪家公司。”
　　“所有的招标审查都是单独隔离进行的，我们手机都上缴了，也没有机会相互碰面串通，所以……”
　　“等等，”陈言看着已经有些慌乱的张艳慧，出声打断：“我们今天请伱来，不是要询问你们招投标公司的事。”
　　“和你本人的招投标工作也没有关系。”
　　“啊……”
　　知道陈言他们把自己带到侦缉队，不是为了招投标的事情，张艳慧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我老实本分的工作，怎么会有人告我？”
　　“既然不是我工作的事情，这位警官……”
　　“张女士，我们想知道，你最后一次见你丈夫，是在什么时候？”
　　“我丈夫？”
　　张艳慧微微一怔。
　　陈言在开始审讯的时候，就已经开启了微表情分析技能。
　　张艳慧的紧张和慌乱，不是假装的。
　　在刚刚谈话过程当中，陈言之所以稍晚打断张艳慧的话，就是为了观察张艳慧的表情。
　　结果，张艳慧的眼神、表情、肢体动作甚至呼吸频率，都非常真实。
　　在陈言提到李保国的瞬间，张艳慧明显的错愕也转换的非常自然。
　　“他怎么了？”
　　“我老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女士，我希望你接下来要冷静一下。”
　　对于李保国的死，陈言没有必要隐瞒张艳慧。
　　作为李保国的妻子，张艳慧有权利知道李保国的死亡情况。
　　“昨天上午，我们在你家里洗浴间的浴缸内，发现了你丈夫的尸体！”
　　尸体？
　　张艳慧错愕的表情突然僵硬。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尸体？”
　　张艳慧瞪大眼睛，看向陈言，最终喃喃自语：“你说……我老公死了？！”
　　“我们是在物业公司……”
　　“啊！”
　　刚刚还喃喃自语的张艳慧突然情绪激烈起来。
　　“他怎么死的？”
　　“我老公怎么会死啊？”
　　“不可能！”
　　“不可能！”
　　“保国怎么会死！”
　　张艳慧的情绪一度崩溃。
　　陈言没有办法，只能叫来审讯室外的女侦缉员，安抚情绪已经崩溃的张艳慧。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张艳慧的情绪才终于稳定下来。
　　对于这一点，陈言是能理解的。
　　自己在封闭招标，不过十来天的时间。
　　结果，还没有封闭结束，却得知了自己丈夫的死讯。
　　换成谁，估计都得崩溃。
　　审讯室内，张艳慧的妆容已经哭花，眼睛红肿，头发也有些散乱。
　　和刚刚进入审讯室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精神状态看上去有些不稳定。
　　“张女士，还请你节哀。”
　　“关于你丈夫的死……”
　　“保国肯定是被杀的！”
　　嗯？
　　陈言微微一怔。
　　李报国的事当然不是意外。
　　但是得出这点结论，是尸检结束之后，陈言等人发现了李保国脑后的横纹骨折线。
　　这才判断出，李保国在生前，应该是后脑受过重击。
　　然后磕碰在浴缸的水龙头上。
　　以此伪造李保国的意外死亡现场。
　　可是，张艳慧为什么如此肯定李保国是被杀的？
　　“张女士，根据现场的情况判断，你丈夫死在你们家洗浴间的浴缸内。”
　　“后脑磕碰在浴缸的水龙头上，最终造成失血过多，然后死亡……”
　　陈言自然不会将已经发现李保国被杀的情况告诉张艳慧。
　　他想知道，张艳慧为什么如此肯定判断李保国是被杀，而不是意外死亡。
　　“不！”
　　不等陈言说完，张艳慧再一次打断了陈言的话。
　　“保国从来都不泡澡，那个浴缸自从装修好之后，他一次都没用过。”
　　“他说躺进浴缸里，会让他有一种窒息感。”
　　“所以，他死在浴缸里肯定有问题。”
　　“而且，我们家的浴缸底部出水孔的密封不好，两个月前就坏了。”
　　“只要十几分钟，里边的水就会流干，他更不可能泡澡！”
　　“所以，我丈夫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替他报仇！”
　　原来张艳慧的判断，是基于对李保国行为习惯的熟悉和自己家浴缸漏水，才认为李保国不可能是在浴缸里泡澡意外死亡。
　　才认为李保国是被杀！


第424章 伪造的案发现场
　　“张女士，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
　　“你稍微冷静一下，这样，我这有些东西，需要你辨认一下……”
　　“这个……这块手表，你认识吗？”
　　拿出李保国死亡后手上带着的手表照片，陈言递给张艳慧。
　　接过照片，张艳慧仔细观看照片。
　　片刻后：“我认识。”
　　“这是我丈夫的手表。”
　　“是去年他过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的。”
　　“手表的表带上有他的生日日期，是我特意定制的。”
　　“但是他只有上班的时候戴着，下班后就会取下来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果然如此。
　　陈言在案发现场，第一次发现死者左手腕的手表时就感觉不对劲。
　　哪有泡澡的时候戴手表的。
　　如此以来，很有可能是李保国在死亡的时候，手表就一直在手上戴着。
　　而张艳慧说，李保国在回家后，从来不戴手表。
　　“李保国是第一时间就会摘下手表吗？”
　　张艳慧点点头：“他进门后就会摘下来。”
　　“已经养成习惯了。”
　　如此一来……
　　李保国应该是在进入家门的时候就被害？
　　否则的话，李保国的手表不可能戴在手上，而应该是在门口的鞋柜上。
　　或者，手表是凶手在李保国死后戴在他手上的。
　　可是，凶手有必要这么做吗？
　　肯定没有！
　　因为这不符合正常逻辑。
　　凶手在杀了李保国后，专门转身走出洗浴间，到鞋柜上拿上手表，给李保国戴上？
　　为什么啊。
　　这样不仅有可能在手表上留下指纹，也不太符合杀人者的正常心理。
　　因为，无论任何人，只要案发地不是自己家。
　　在杀完人后，第一时间最想做的，就是离开现场。
　　除非对方想要毁尸灭迹，或者重新布置现场。
　　但即便是后者，凶手的每一个步骤也都是有目的。
　　戴手表……
　　既不会影响警方判断，也没有其他作用。
　　所以，李保国手上的手表，大概率就是一直戴在手上的。
　　根本没有摘下来过。
　　如此以来，结合张艳慧提供的信息。
　　李保国应该是在6月19日下午，回家的第一时间就遇害了。
　　“张女士，这还有几张照片，你看看是不是李保国平时的习惯？”
　　陈言将在现场拍摄的照片，一一给张艳慧过目。
　　包括卧室内的拖鞋、茶杯、手机和翻起的被角。
　　“家里没什么大的变化。”
　　张艳慧仔细观看着照片上的细节。
　　“我老公和我都比较爱干净。”
　　“家里的装饰也没有发生甚么变化。”
　　“卧室……”
　　“等等！”
　　看到卧室的照片，张艳慧眉头皱起：“这杯茶……”
　　“是在我们卧室发现的？”
　　“是的，这是你丈夫遇害的时候，我们拍摄的照片。”
　　“不对劲！”
　　“保国睡眠不太好，所以他晚上从来都不喝茶。”
　　“还有床上的那本书。”
　　“保国虽然有睡前看书的习惯，但大多在书房看书。”
　　“而且这本书上个月他刚刚看过，不会在一段时间内看第二遍的。”
　　接下来，陈言又询问了不少张艳慧细节性的问题。
　　“我们在你家里发现了除了你和李保国之外，还有四个人的指纹。”
　　“两个大人，两个孩子。”
　　“他们是谁？”
　　“什么时候去的你家？”
　　“那应该是16号晚上，保国他哥哥一家去过我们家吃晚饭。”
　　“那天本来我公公和婆婆也要来的。”
　　“不过因为我婆婆那几天感冒了，她怕传染给两个孙子，就没来。”
　　陈言点点头。
　　关于这一点，张艳慧提供的信息和李昌平提供的信息是一致的。
　　从目前的信息来看，李保国死亡前后，只有他的哥哥李卫国一家去过李保国家里。
　　“这样，张女士，因为你家里现在还处于封锁状态。”
　　“我们建议你先住在亲属家里，等到案件结束，你在搬回去住。”
　　“还有，请你保持电话畅通。”
　　“有什么最新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张艳慧点点头，陈言派了两名女侦缉员，送走了张艳慧。
　　会议室。
　　陈言召开第二次案情分析会。
　　“目前，死者的身份已经彻底确定，就是房子的男主人李保国。”
　　“根据目前掌握的现场证据，尸检报告和李昌平、张艳慧两人提供的信息。”
　　“基本可以判断李保国的死，是故意杀人。”
　　“凶手通过伪造现场，造成李保国意外死亡的假象。”
　　“案发现场，没有任何财物丢失，箱柜也没有任何翻动过的痕迹。”
　　“李保国随身的贵重物品也没有丢失。”
　　“基本上可以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
　　“剩下的，就是仇杀或者情杀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接下来，我们要从三个方面，推进案情。”
　　“第一，尽快完成李保国的社会背景，人际关系的全面排查。”
　　陈言看向王虎，这一点，他已经做过安排，这里只是在强调一次。
　　“第二，对李保国的父亲和妻子，进行细致的调查。”
　　之所以做这方面的部署，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李保国不是李昌平的亲生儿子。
　　这一点经过两人的DNA比对，已经确认。
　　所以，李昌平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不知道，那还好。
　　可是如果李昌平知道李保国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那在审讯室中，这么重要的信息，他为什么不交代？
　　二是张艳慧封闭评标的时间太过巧合。
　　李保国被杀的前一天，她开始封闭评标。
　　发现李保国尸体的第二天，她解封结束评标。
　　整个过程，呈现了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尤其是张艳慧在投标酒店的封闭情况。”
　　“我要知道她6月19日在酒店的一些轨迹！”
　　“第三，排查帝王世家小区的门禁系统。”
　　陈言打开投影仪，上面正是李保国手上戴的手表。
　　“根据张艳慧提供的信息，李保国有一个习惯。”
　　“他只有在上班的时候才会戴手表。”
　　“下班回家后，李保国刚进家门就会把钥匙、手表等物品随手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但是，死者在浴缸内，左手依然戴着手表，那就说明李保国在回家后，还没来得及摘下手表，就已经被害！”
　　当然，这并不排除凶手刻意为李保国戴上手表。
　　可就像陈言前面做分析的一样，凶手，没有必要在杀死李保国后，把手表带到他的手腕上。
　　所以，李保国一进门就被害，是最符合逻辑推理的。
　　“排查6月19日李保国的一行踪。”
　　“尤其是在下班后，他怎么回的家，跟他回家的还有什么人等等，一定要调查清楚！”
　　“是！”
　　王虎、王胜等人按照陈言的安排，立即推进相关工作。
　　而陈言，则再次来到了帝王世家小区。


第425章 背后的杀机和亲子鉴定
　　帝王世家小区位于沈市市中心。
　　陈言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小区内人来人往。
　　帝王世家小区的正门非常气派，修建的类似于古代王府门头一样。
　　宽大的门头上，悬挂着帝王世家四个大字的鎏金匾额。
　　大方小区大门紧闭，人员都是从两侧进出。
　　这样的设计，让人无法从正面看到小区内部的景色。
　　陈言是独自一人过来的，并没要王虎他们陪着。
　　从正门两侧进来，右边是小区人行出口。
　　左边是进口。
　　两边都有闸机。
　　进出小区人员的闸机都是单向的。
　　出口只出不进，进口只进不出。
　　进口闸机，有一名保安站岗。
　　陈言发现，所以进入小区的人员，都要刷卡才能进入。
　　“保安兄弟你好，我是沈市侦缉三分队的侦缉员，能让你们经理出来一下吗？”
　　保安看到陈言手里的证件，立即拿起对讲机：“您稍等，我这就通知经理。”
　　片刻后，陈言昨天见过的物业经理来到了大门口。
　　“领导你好，您今天怎么自己过来了？”
　　这名经理显然还记得陈言。
　　“张经理你好，今天过来，主要是问问咱们小区的安保情况。”
　　“这个啊没问题，我们小区的安保，绝对是沈市最顶级的。”
　　“张经理，我刚刚看到小区进入人员，都要刷卡。”
　　“如果我是访客呢，也要刷卡吗？”
　　“这个不需要。”
　　“我们对访客的管理主要有两方面。”
　　“一个如果是访客单独前来，保安会让访客给业主打电话，业主授权保安之后，我们会对访客进行登记，然后放行。”
　　“另一个，就是如果访客是跟随业主一起来的，访客跟着业主进去就行了。”
　　“当然，因为闸机每次只能通行一人，这种情况下，需要业主刷两次门禁卡。”
　　“这个时候不需要登记吗？”
　　张经理笑了笑：“拿规定来说是需要登记的。”
　　“但是一般这个时候登记的话会耽误业主的时间，所以有些业主不太愿意，后来我们就不登记了。”
　　“不过也没关系，”张经理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我们小区门口安装这个摄像头是有自动捕捉功能的，所有进出小区的人员都会留下痕迹，而且三个月之内不会消除。”
　　“绝对能保证业主的安全！”
　　“半个月前呢，你们上次升级监控系统的时候，这个摄像头没有工作吧？”
　　“就那段时间没有监控。”
　　“不过，刷卡记录肯定有的。”
　　“所以哪家有客人来，我们通过刷卡记录也能看到。”
　　“地下车库的呢？”
　　“从地下车库进小区，也要刷卡吗？”
　　“哦，那个倒是不需要。”
　　物业监控室。
　　陈言让物业经理调取李保国的刷卡记录。
　　根据张艳慧提供的信息，李保国很少自己开车。
　　基本都是公司的司机接送他。
　　所以，6月19日，李保国大概率也是乘坐公司的车回家。
　　这样的话，他进入小区大门口就会留下刷卡记录。
　　如果李保国只在大门闸机处刷卡一次的话，就说明他当时是一个人回家。
　　但是在进入家门后被害。
　　这就说明，凶手本身能够自由进出小区。
　　如果李保国的刷卡次数是两次。
　　那就说明李保国当时带了一个人回家。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调取门禁刷卡非常简单。
　　值班的保安只是在电脑上输入了李保国的名字，就出现了一连串的刷卡记录。
　　哪天、甚么时间，所有的记录一应俱全。
　　“调一下6月19日的刷卡记录。”
　　值班保安操作了一下时间窗口，很快两条信息出现在屏幕上。
　　“经理，6月19日下午7点钟，李保国有两次刷卡记录。”
　　果然是两次！
　　也就是说，李保国当天返回小区的时候，有一个人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张经理，能查查当天是哪个保安值班吗？”
　　“这个没问题……”
　　张经理按起对讲机：“6月19日值班的大门保安，到监控室来一下。”
　　两个呼吸的时间不到，张经理对讲机里传来声音：“经理，那天是王冰值班，现在已经跑步前往监控室。”
　　三分钟后。
　　陈言见到了当天值班的保安王冰。
　　“小王，这是侦缉队的领导，他有事问你，你要好好配合，知道吗？”
　　王冰个头不高，年龄也不大，看上去有些腼腆。
　　“是，经理。”
　　陈言拿出李保国的照片递交给王冰。
　　“王冰，这是2号楼2单元1102室的业主。”
　　“这个人，在6月19日的时候，曾经带着一个人进小区，刷了两次门禁卡。”
　　“对他带的人，你有印象吗？”
　　接过照片的王冰，看了看照片上的人。
　　片刻后，王冰将照片交还给陈言：“这位领导，照片上的人我有印象，是我们的业主，原来基本上每天我都能见到他。”
　　“不过，十几天前他带的人……我没什么印象。”
　　“访客如果是跟着业主来的，我们一般不做登记，直接就扫过一眼，我没有太深的印象。”
　　“……这个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死的人啊？”
　　陈言没有回答王冰的话。
　　没有印象……
　　陈言刚刚一直下观察这个王冰的表情。
　　很自然。
　　看上去并没有撒谎的痕迹。
　　至于王冰对李保国在19日带回来的访客没有印象，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已经过去十一天了。
　　一个门口保安，每天接触最多的就是进进出出的业主。
　　能记得业主都不容易。
　　更何况是访客。
　　如果这个王冰真的记忆特别清楚，那反而可能有问题。
　　虽然这个王冰没有提供特别有价值的线索，但是，案件的侦办前进了一大步。
　　起码，陈言现在可以确定，当时跟着李保国进入小区的人，大概率就是犯罪嫌疑人。
　　对方在6月19日跟随李保国进入帝王世家小区。
　　然后，在进入李保国家里后，在李保国没有摘下手表的瞬间，从李保国背后袭击了李保国。
　　通过某种利器，砍伤李保国后脑，造成李保国后脑有横纹骨折线。
　　这种程度的创伤，很有可能第一时间导致李保国昏迷。
　　然后，对方将李保国拖进了洗浴间。
　　脱去李保国的衣物，放上洗澡水，然后在浴缸内，将李保国的后脑撞击到水龙头上。
　　之后又伪造了李保国在卧室休息看书的假象。
　　这样一来，就能营造出李保国泡澡时意外撞击水龙头，导致意外死亡。
　　可是，凶手不知道，李保国家里的浴缸底部出水的密封圈已经损坏。
　　浴缸里的水很快就流干了。
　　他也不知道，李保国下班回家后习惯第一时间摘下手表。
　　更不知道，李保国晚上从不喝茶。
　　凶手自认为精心布置的现场，实际上漏洞百出。
　　但是，凶手应该和李保国很熟悉。
　　否则的话，李保国也不会将他在下班后带进家里。
　　此外，这个凶手应该对帝王世家小区也比较熟悉。
　　最起码，凶手知道，在6月19日的时候，小区内的监控系统正在检修。
　　所以他才会选择那个时间作案！
　　甚至，凶手还很有可能知道李保国的妻子张艳慧已经在封闭招标。
　　李保国的家中，就只有他一个人。
　　综合这些信息，杀害李保国的人，一定是他熟悉的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
　　关于李保国的社会背景资料，在陈言从帝王世家小区返回后，就摆到了他面前。
　　李保国，32岁，沈市阳光旅游公司经理。
　　“阳光旅游公司是李保国八年前开起来的旅游公司。”
　　王虎开始做详细的汇报：“这个李保国十年前大学毕业之后，就考入了沈市旅游单位工作。”
　　“但是仅仅工作了两年后，李保国就辞职下海，自己创办了阳光旅游公司。”
　　“虽然李保国在旅游单位工作的时间比较短，但是基本流程他都很熟悉，旅游公司的开办的很顺利，这几年赚了不少钱。”
　　“但是这个公司规模并不大，只有五名工作人员。”
　　“李保国自己的公司并不直接接待游客，他们公司的经营业务主要是帮助一些旅游公司搞定一些资质流程。”
　　“资质流程？”
　　陈言仔细看着手中的资料：“也就是说，李保国的公司实际上就是正常旅游公司和旅游管理单位之间的中介？”
　　王虎点点头：“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他公司的五名员工要么是在旅游单位退休的人，要么就是旅游单位的临聘工，被他挖过来。”
　　“可以说都是相关方面的专业人士。”
　　“他这个公司有没有什么竞争对手？”
　　“当然有，而且不少。”
　　“但是我们查了一下，李保国这种性质的公司，都是靠关系揽生意。”
　　“所以直接竞争的机会几乎没有。”
　　“只能说是大家都干一个活。”
　　“谁能干成，那就是谁的本事。”
　　“也就是说，李保国因为自己的生意得罪人，这种可能性不大？”
　　“确实不大。”
　　“这个阳光旅游公司的五个工作人员查过没有？”
　　“他们老板失踪十来天，竟然没有人发现异常吗？”
　　“这个我已经调查过了。”
　　“因为他们的比较特殊的工作性质的原因，李保国以前也经常不露面，短的时候两三天，长的时候，甚至最多的时候有一个月都没有去过公司。”
　　“所以，公司的几个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王虎顿了顿，看到陈言没有继续追问，接着汇报：“李保国的家庭背景比较简单。”
　　“父亲李昌平，两年前退休，母亲王桂娟三年前退休。”
　　“他还有一个哥哥，叫李卫国，是一名初中体育老师。”
　　李卫国？
　　“就是他们一家，在16日的时候去李保国吃的晚饭？”
　　王虎点点头：“我们已经派人采集了李卫国一家人的指纹。”
　　“和现场发现的两大两小指纹都能匹配上。”
　　陈言点点头。
　　这一点，同李昌平和张艳慧提供的信息都能对应上。
　　“对李昌平和张艳慧的调查，怎么样了？”
　　“李昌平在案发时间内，一直在家。”
　　“李昌平居住的小区是老小区，没有监控设备，但是李昌平平时有跳舞的爱好。”
　　原来，李昌平居住的小区老年人比较多，组建了一个老年人舞蹈队。
　　每天早上6点，晚上6点，舞蹈队都有活动。
　　“李昌平是舞蹈队的领舞，每天都会参加舞蹈队活动。”
　　“6月19日晚上，李昌平一直在小区里跳舞，从晚上6点开始，一直到到晚上9点钟。”
　　“然后就回家了，所以从作案时间来看，李昌平应该没有嫌疑。”
　　陈言点头。
　　在帝王世家小区，陈言通过查询门禁卡刷卡时间，查到李保国当天回家的时间是晚上6点35分。
　　他当天带了一个人回家，进门后就被害。
　　那么李保国被害的时间大概就是在6点40分左右。
　　显然，李昌平不可能有作案时间。
　　“张艳慧呢？”
　　“我们调查了张艳慧所在酒店的封闭情况。”
　　“张艳慧封闭招投标的酒店是他们公司的合作酒店。”
　　“基本上每个月都有招投标封闭业务。”
　　“所以，相关的流程是比较完善的。”
　　“张艳慧进入酒店的时间是6月18日上午10点半。”
　　“居住酒店的1018号房间。”
　　“10楼，是整个酒店的顶层，也是张艳慧公司开展招投标工作的楼层。”
　　“从6月18日开始，这个酒店的10楼就已经完全封闭。”
　　“除了酒店的送餐人员和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10楼。”
　　“里边的人也不可能出来。”
　　“在楼层的电梯、楼梯都有监控录像。”
　　“我们调取了6月19日的监控录像，只有送餐和保洁人员出入，没有张艳慧出入的痕迹。”
　　“同时，我们调查了6月19日招投标的工作流程单。”
　　“19日是招投标工作启动的第一天，所有人都要在会议室里对所有招投标文件进行审读。”
　　“张艳慧当时全程都在会议室。”
　　“一直到晚上7点钟，审读会才结束。”
　　“所以，从时间上来看，张艳慧应该也没有作案的可能。”
　　李昌平……
　　张艳慧……
　　不在场的证据，都已经坐实。
　　陈言放下手中的资料，闭目养神。
　　李保国的手机在被破解密码后，王虎他们第一时间就调取了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
　　但是，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19日下午，李保国接打过四个电话。
　　都是工作上的电话。
　　这一点已经证实。
　　微信里的聊天记录，也是工作上的事情。
　　也就是说，李保国当天没有和任何人相约要去他家。
　　所以，李保国带进小区的人，到底是谁？
　　“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线索……你安排调查的线索，都已经推进的差不多了。”
　　“没有什么其他的……对了。”
　　“有一个情况，我们对张艳慧的银行流水进行核查的时候，发现在6月13日，张艳慧曾经有一笔两万元的转账支出。”
　　“两万元？”
　　“收款方是谁？”
　　“是佳音妇幼医院一名医生。”
　　“佳音妇幼医院？”
　　李保国和张艳慧两人没有孩子，张艳慧难道是想通过试管婴儿的方式要孩子？
　　“这个有可能是张艳慧想通过试管婴儿要孩子吧？”
　　王虎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张艳慧已经三十岁，李保国已经32岁。
　　两人一直没孩子，对外说是不想要。
　　实际情况谁知道呢。
　　不过，两万块做试管婴儿好像这个钱也不够啊。
　　而且，也不必要给医生私下赚钱啊。
　　“派人去查一查，张艳慧到底给佳音妇幼医院转账干什么了。”
　　“是！”
　　王虎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再次返回陈言办公室。
　　“陈组长，查到了！”
　　“哦，具体什么情况？”
　　“张艳慧并不是要试管婴儿，佳音妇幼医院的医生是她朋友。”
　　“她转钱的原因是私下做亲子鉴定！”
　　嗯？
　　陈言微微一愣。
　　张艳慧做亲子鉴定？
　　不可能吧。
　　李保国和张艳慧没有孩子啊。
　　她去做什么亲自鉴定？
　　要做，也是李保国他爹李昌平去做才对吧？


第426章 行车记录仪里的身影
　　一个小时后。
　　张艳慧曾经做过的亲子鉴定报告，被送到了陈言手中。
　　佳音妇幼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
　　主要业务是从事不孕不育方面的医疗。
　　而这几年，DNA信息比对的需求越来越大。
　　而正规的比对中心，一般需要双方亲属授权才会进行DNA信息比对。
　　如此以来，就滋生了私下的亲子鉴定生意。
　　和正规的比对中心相比，私下的亲子鉴定准确率都没有甚么问题。
　　只不过价格比较贵，也不能作为有效力的法律证据。
　　但是，对于一些想要知道真相的人来说，花点钱就能搞定的事情，这还是很划算的。
　　张艳慧在6月13日做的亲子鉴定报告，一共是两份。
　　第一份，李梓轩和李保国的亲子鉴定报告。
　　第二份，李梓然和李保国的亲子鉴定报告。
　　“这两个孩子……”
　　显然，从名字就能判断出，这两个是兄弟。
　　可是，李保国和张艳慧并没有孩子啊。
　　翻开两份报告。
　　陈言直接查看最后的鉴定结论。
　　支持李梓轩和李保国生物学父子关系。
　　支持李梓然和李保国生物学父子关系！
　　两份报告，都支持李保国和孩子之间的亲子关系。
　　“这两个孩子，在哪？”
　　王虎再次递过一份材料。
　　“我们查了一下，这两个孩子……”
　　“是李保国哥哥李卫国的孩子！”
　　淦！
　　什么情况？
　　“李卫国的孩子？”
　　陈言突然有点懵逼，看向王虎的眼神充满疑惑：“你是说……李卫国的两个孩子，其实是李保国的骨肉？”
　　王虎苦笑一声：“从目前的调查结果上看，应该是这样。”
　　这特么……
　　开玩笑呢？
　　李保国竟然和自己的嫂子有一腿？
　　还特么生了两个儿子！
　　咚咚咚！
　　正在两人惊讶亲子鉴定报告内容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进来的是王胜。
　　“陈组长，6月19日李保国的行踪已经调查完毕。”
　　查到了？
　　陈言将报告交换给王虎：“去会议室吧。”
　　“先听听王胜的汇报。”
　　会议室。
　　陈言再次主持召开案情分析会。
　　“6月19日，被害人李保国早上8点钟左右出门，阳光旅游公司司机张强开车接李保国去的公司。”
　　“我们已经检查了张强车辆的行车记录仪。”
　　“这条线索核实无误。”
　　“之后，李保国一直在阳光旅游公司，中午饭是叫的外卖。”
　　“下午5点50分，李保国离开公司，乘坐张强开的车辆，返回帝王世家小区。”
　　“根据行车记录仪显示，张强在6点33分将车辆停靠在帝王世家小区正门门口，李保国随即下车。”
　　“之后，张强驾车离开，但是，在倒车镜中，张强瞥到李保国似乎在门口见到了熟人。”
　　“李保国当时拍了那个人的肩膀。”
　　“之后，张强就没有再见过李保国。”
　　投影上，是张强的笔录材料。
　　“张强作为李保国的司机，第二天没有接到李保国，他为什么没报警呢？”
　　王虎指着投影上的笔录，看向王胜。
　　“这一点我们进行了核实。”
　　“根据张强的交交代，他在6月20日早上，照常来到帝王世家小区接李保国。”
　　“但是在往常的时间，张强并没有等到李保国，之后就给李保国发了微信。”
　　“但是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这种情况，张强遇到过很多次。”
　　“李保国有的时候晚上喝酒喝多了，也不会特意通知他。”
　　“而且怕影响李保国休息，张强不会给李保国打电话。”
　　“之后的每天早上，他都会去帝王世家小区等李保国。”
　　“这是李保国定的规矩，不管他在不在，张强都要去小区等他。”
　　“所以，对于李保国十天没有坐车，张强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
　　李保国在6月19日的行程，王胜已经汇报完毕。
　　陈言眉头紧皱，显然在思索。
　　整个会议室非常安静，只有众人呼吸的声音。
　　李保国6月19日的行程非常正常。
　　从家到公司，再从公司回来。
　　没有应酬，没有开会。
　　什么都没有。
　　而且李保国当天的通话记录都已经进行了调查。
　　没有约任何人去他家。
　　所以，那个在小区门口等他的人，应该是故意没有联系他？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半晌后，陈言突然抬头看王胜：“王副队长，刚刚您说张强当天从后视镜里看到李保国在小区门口拍了一个人的肩膀？”
　　王胜点点头：“是的，但是张强只是瞥了一眼。”
　　“那个人还背对着他，所以张强并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
　　“行车记录仪呢？”
　　“你刚刚回报的时候，提起过张强开的车是有行车记录仪的。”
　　“这个记录仪保存录像的时间是多久？”
　　“一个月，行车记录仪的录像的保存时间是一个月。”
　　王胜掏出一个优盘：“这里面就是复制出来的视频。”
　　陈言眼睛一亮。
　　“播放19日下午，张强车辆进入帝王世家小区正门时候的视频资料！”
　　“是！”
　　帝王世家小区，位于清泉路23号，坐北朝南，所有进出小区的车辆都要从清泉路上拐进小区的门前的一条便道。
　　张强每天接送李保国的地方就在小区门口的便道上。
　　那么，当车辆拐过来的时候，行车记录仪就会自动记录车辆前方的所有景象。
　　这其中，就包括小区正门口的行人。
　　张强既然能够在后视镜内看到李保国拍了一个人的肩膀。
　　那就说明这个人肯定是在车辆停靠前，就已经在大门口等着李保国。
　　所以，张强车里的行车记录仪，很有可能就已经拍到了这个人！
　　投影上，视频开始播放。
　　6点31分，张强的车辆右转从清泉路上进入便道。
　　此刻，陈言视觉基因锁开启。
　　画面上的每一个人，都在陈言脑海中一一定格！
　　张强的车子驶入便道后，因为前方有车辆通行，所以速度并不慢。
　　而且，由于是小区门口，还有不少行人穿越马路。
　　车辆缓慢前进，行车记录仪的录像角度为160度。
　　车辆前方两侧的人流很多。
　　都被记录下来。
　　陈言大脑高速运转，每一个人的头像都像一张张照片一样。
　　门口咖啡店、早餐店、育婴会所、洗衣店……
　　短短一分钟内，就要几十人出现在记录以内。
　　咔嚓！
　　时间来到6点32分，张强驾驶车辆刚刚减速准备停靠。
　　小区正门左侧的超市内，一张面孔进入到行车记录仪内。
　　同时，也被陈言捕捉到。
　　灰色体恤，深蓝色长裤，三七分的头发，国字脸，而且看上去和李保国长相有几分相似。
　　竟然……是他！
　　这怎么可能！


第427章 作案过程和伦理惨剧
　　“暂停！”
　　听到陈言的命令，操作电脑的王胜急忙按下暂停健！
　　只是，画面一闪而逝，刚刚出现的身影已经错过。
　　“倒退三秒。”
　　“是！”
　　王胜按照陈言的命令，操作时间窗口选定了三秒前的画面。
　　“右上角的画面，放大！”
　　“是！”
　　张强车里的行车记录仪像素很高。
　　可是支持8倍放大，而视频依然非常清晰。
　　随着王胜操作放大，视频中右上角的画面逐渐转移到投影屏幕中央位置。
　　“是他？”
　　“怎们会是他？”
　　此刻，行车记录仪视频中的画面正好定格在超市门口一行人的脸上。
　　出现在画面当中的这个人，在场的众人实际上都没有见过。
　　但是包括陈言在内的所有人，都见过这个人的照片和资料。
　　王虎此刻已经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竟然是李卫国？”
　　“他当天怎么会出现在李保国家的小区门口？”
　　几次案情分析会下来，众人已经知道，李保国当天曾经带了一个人进入小区。
　　而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分析，李保国和这个人肯定比较熟悉。
　　并且，这个被李保国带回家的人，应该就是凶手。
　　李保国有进入房间就摘下手表放到鞋柜上的习惯。
　　可是案发后，李保国的手表一直戴在手上。
　　这就说明，凶手是在李保国进入房间后第一时间就动了手。
　　所以，李保国才没有把手表摘下来。
　　按照这个逻辑推理的话，李保国带入小区内的人应该就是凶手。
　　而现在，在李保国司机张强开的车辆行车记录仪中，竟然发现了李保国的哥哥，李卫国的身影。
　　“难道……李卫国就是凶手？”
　　“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弟弟？”
　　为什么？
　　陈言此刻又站起身，仔细的看着投影中定格的画面：“为什么？”
　　“张艳慧私下所做的亲子鉴定，两个孩子的父亲可就是李卫国。”
　　“张艳慧既然能够发现这件事，李卫国就不能发现吗？”
　　“立即逮捕李卫国！”
　　“并对李卫国的住所、办公室进行全面搜查！”
　　“还有，排查6月19日帝王世家小区门口的所有商户。”
　　“这些商户应该有人自己装了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是！”
　　至此，案件终于有了重大进展！
　　三个小时后。
　　监控室内。
　　张强正在辨认当天他看到的人是不是李卫国。
　　视频中的李卫国身穿白色衬衣，正坐在审讯椅上。
　　脸上的表情并不平静，但是并非慌乱，而是忿怒。
　　“你们为什么要在课堂上把我抓来？”
　　“你们知道这对我在学校的声誉会有多大的影响吗？”
　　“你们必须在我们学校公开道歉！”
　　监控室内，张强皱着眉头。
　　“身型有点像，但是我不确定就是这个人。”
　　“我那天是从后视镜里瞥见的那个人是背对着我，我只记得他穿的是灰色体恤衫，没有看到他的脸。”
　　“这张照片呢，是不是这个人？”
　　陈言掏出视频截图中李卫国的照片，递给张强。
　　“咦？”
　　接过照片，张强微微一怔：“就是这件颜色衣服，但是他当时的正脸我没有看清。”
　　衣服对上，那就好办！
　　审讯室内。
　　陈言和王虎已经坐在李卫国对面。
　　“李卫国，6月19日下午6点半你在哪里？”
　　听到陈言的问话，李卫国没有一点慌张：“6月19日？”
　　李卫国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都过去十来天了，我有点记不清。”
　　“不过，我一般都是5点半下班。”
　　“六点半……我应该快到家了吧。”
　　到家？
　　“李卫国，”陈言将手中的照片一把拍在李卫国面前：“我劝你老实交代。”
　　“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李卫国被陈言拍照片的声音吓了一跳。
　　拿起照片，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就突然变得有些苍白。
　　拿着照片的手指也微微颤抖。
　　“这这……”
　　额头上，隐约有汗水浸出：“哦，我想起来了。”
　　“半个月前，我带着家人去过我弟弟家吃饭。”
　　“临走的时候，孩子把我弟弟家的空调遥控器装进了我的包里。”
　　“那天我应该是去送遥控器了。”
　　“哎，可能是时间有点久，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送遥控器？
　　“李卫国，我看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你真的以为你做的这一切，人不知鬼不觉？”
　　“那我就说说你的作案过程吧！”
　　“6月16日，你带着家人曾经去过李保国家吃完饭。”
　　“当时，小区内贴了很多监控系统维修的告知书。”
　　“所以，你非常清楚的知道，帝王世家小区那段时间的监控录像处于不工作状态。”
　　“还有，你弟弟的妻子张艳慧会在18日封闭在酒店里招投标。”
　　“那段时间，只有李保国一个人在家。”
　　“所以，6月19日，你下班后来到帝王世家小区，在正大门口旁边的超市里，等待李保国回家。”
　　“为了不留下手机通话记录或者微信记录，你没有提前给李保国打电话。”
　　“而是在他下车后，才突然出现在李保国面前。”
　　“然后，跟着他进入小区，在他打开房门进入房间后，你在李保国背后用利器敲击李保国后脑。”
　　“致其昏厥后，将李保国扒光衣服，弄进浴缸，之后在浴缸水龙头上猛烈撞击李保国后脑，使其失血过多而死。”
　　“事后，你还在卧室伪造李保国休息的假象。”
　　“但是，你不知道，李保国因为睡眠不好，晚上从来不喝茶。”
　　“他床头上的书，也是刚刚才看过没几天。”
　　“还有，他家的浴缸，出水孔密封有问题，根本存不住洗澡水。”
　　“还有，最重要的是，你不知道你的弟弟从来都不泡澡吗？”
　　陈言讲述整个过程中，一直盯着李卫国的表情。
　　从开始的不屑，到惊讶到害怕。
　　最后，李卫国的额头上已经全是豆大的汗珠子。
　　白色衬衣也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不不……不不！”
　　“我……我没有杀他！”
　　“你们……污蔑我……污蔑……”
　　李卫国的嘴唇颤抖着，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
　　“但是，天网恢恢，李卫国，你没想到，当天你去找李保国，还是被拍到了！”
　　“这张照片拍摄于6月19日下午6点32分。”
　　“是你的弟弟李保国乘坐车辆的行车记录仪拍摄到的。”
　　李卫国看着眼前的照片，双腿都在忍不住打颤。
　　“你们诬陷我……”
　　“我去给他送遥控器去了。”
　　“我根本没有跟他上楼……”
　　“上楼？”
　　李卫国似乎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眼睛中的恐惧也被一股子兴奋代替。
　　“对，我那天实在小区门口和保国见了面。”
　　“可是，我根本没有上楼！”
　　“你们就凭一个我走出超市的录像，就说我是凶手?”
　　“我不服！”
　　“而且，他是我亲弟弟，我为什么要杀他！”
　　“我根本没有杀人动机！”
　　“你们这是栽赃！”
　　“我要告你们！”
　　※※※
　　陈言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李卫国，清楚的知道，这就是他最后的挣扎。
　　人都是这样的。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比比皆是。
　　歇斯底里的李卫国刚刚还在咆哮，为什么要在上课的课堂上抓走他。
　　可是陈言不用想，都能猜到李卫国等会在看到实实在在的证据后，会是什么表情！
　　在进入审讯室的时候，王虎派去搜寻帝王世家小区门口周边商店视频的侦缉员已经返回。
　　不仅返回，还带来了令人振奋的证据。
　　陈言将桌面上的平板电脑推向李卫国。
　　“李卫国，你以为我们只找到了这一个视频？”
　　“你先看看这个吧！”
　　平板电脑没有上锁。
　　上面是点击播放视频的三角按键。
　　李卫国只有动动手指，就能播放视频。
　　但是，播放键背面的画面，让李卫国冷汗直冒。
　　迟迟不敢点击播放键。
　　“怎么？”
　　看着双手颤抖，牙齿紧咬的李卫国，陈言再次推了推平板电脑：“不敢看吗？”
　　“李卫国，你只知道当时帝王世家小区的监控系统，正在升级维修。”
　　“所以，不会拍到是你跟着李保国进入了小区。”
　　“但是，你没有注意到，就在你假装买东西，等待李卫国的超市，门口角落里装了一个摄像头。”
　　这家超市，装设的是微型摄像头。
　　藏在正门上方的墙角里，一般不仔细观看的话还发现不了。
　　这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超市的门口，其中一部分恰好拍摄到小区正门左侧的入口。
　　6月19日下午6点半。
　　摄像头准准的拍下了李保国和李卫国一前一后进入了小区大门。
　　张强的行车记录仪没有拍到的东西，这个微型摄像头拍到了。
　　不仅如此。
　　王虎派出去的人，在小区门口附近找到了三个类似的摄像头。
　　其中两个都能拍到小区门口。
　　只不过，这一个拍到的是正门左侧的入口。
　　另一个拍到的是正门右侧的出口。
　　“李卫国，你面前有两个视频，其中一个视频是你6月19日下午6点半和李保国一同进入帝王世家小区正门入口的录像。”
　　“而另一个视频是你在6月19日下午8点06分，从帝王世家小区正门右侧出口，走出小区的录像。”
　　此刻的李卫国，早就瘫软在椅子上。
　　脸颊上的汗水如瀑。
　　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不……”
　　嘴里无意识的自语：“不……你们……不可能发现的……”
　　“不……”
　　既然已经捕捉到了李卫国当天的行动轨迹。
　　陈言刚刚已经安排王虎他们通过天眼系统，对李卫国当天下午的所有轨迹进行跟踪。
　　“李卫国，6月29日当天下午5点半，你从学校出门以后，乘坐出租车直接来到了帝王世家小区。”
　　“6点半你终于等到了李保国下班。”
　　“杀死李保国，伪装完意外现场之后，你离开了小区，但是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再次去了学校。”
　　“9点15分，你从学校离开，又乘坐出租车回家。”
　　“只是，这个时候，你手里一直提着的黑色公文包却不见了。”
　　“那里面装着的就是你敲晕李保国的凶器吧？”
　　整个犯罪过程，已经全部理顺。
　　嗡嗡嗡……
　　王虎的手机响起，王虎看了看，给陈言示意了一下，起身离开审讯室。
　　不到两分钟，就再次返回，在陈言耳边耳语。
　　听到王虎的汇报，陈言眼前一亮。
　　刚刚陈言所说的一切，可以说还原了李卫国作案的整个过程。
　　但是，就像李卫国说的。
　　尽管有视频拍到了李卫国出现的帝王世家小区。
　　但是李卫国直接作案的证据现在还是缺乏。
　　比如凶器！
　　否则的话，没有直接证据，这一切推理都是空中楼阁。
　　即便李卫国承认犯罪事实，他也可以随时翻供。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将王虎的手机推向李卫国。
　　“李卫国，你是数学老师。”
　　“这柄铝制教尺……你不会不认识吧？”
　　李卫国此刻的心理防线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当他看到手机上那张教尺的照片后，彻底放弃了顽抗。
　　“李保国……是……我杀的！”
　　正如陈言猜测一样。
　　张艳慧能够发现，李卫国的两个孩子实际上是李保国的。
　　那么李卫国自然也能够发现，自己的两个孩子并非亲生。
　　“李保国就是个畜生！”
　　决定认罪的李卫国此刻已经平静下来。
　　表情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讲述的故事，就像跟他没有关系一般：“不仅是畜生，他还是个野种。”
　　“李保国不是我的亲弟弟，他是我母亲和别人生的。”
　　李卫国竟然知道李保国不是李昌平的亲生儿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
　　李卫国惨笑：“我母亲是O型血，我父亲是B型血。”
　　“那么我和李保国就只能是O型血或者B型血。”
　　“但是，我是B型血，李保国却是A型血！”
　　“这件事儿我是无意当中发现的，半年前，李保国做体检，因为和我做体检是在一家医院，顺手就帮他拿了体检报告。”
　　“我以前也从来没有关注过他的血型，那天拿体检报告的时候，不小心散落到地上，才发现李保国的血型竟然是A型血。”
　　“后来我背着父亲和母亲，偷偷给李保国和父亲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他们的基因匹配失败。”
　　“可是知道这个秘密后，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包括我母亲，我也从来没有去问过母亲这件事情。”
　　“反正大家都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很深，当年的事情肯定有当年的原因吧。”
　　“但是，最近我发现我的两个儿子，长的越来越像李保国。”
　　“原本，我还以为没什么，毕竟亲兄弟，孩子长的像叔叔也没什么。”
　　“可是，李保国毕竟不是我的亲弟弟。”
　　“一个月前，我就起了个心眼。”
　　“有一次找李保国喝酒，把他灌多后，弄了他的头发。”
　　“然后拿着我的头发还有两个孩子的头发，我们四个人做DAN 信息比对。”
　　“结果……”
　　“他们这一对奸夫淫妇！”
　　“哈哈！”
　　说的这里，李卫国的神情不再平静。
　　瞪大双眼，眼神中不是愤怒，却好像满是绝望。
　　“你们发现的早，否则话，我要让那个贱女人也死无葬身之地！”
　　“呜呜呜……”
　　“你们知道吗，他们两个在我结婚的时候就勾搭到一起了……”
　　“我的两个儿子，竟然都不是我的！”
　　“而他，还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
　　“你说！”
　　“李保国该不该死？”
　　“他该不该死！”
　　“你杀害李保国这件事……有没有其他人参与？”
　　“比如……张艳慧！”
　　张艳慧？
　　李卫国愣了愣，疯狂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杀李保国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张艳慧没有关系。”
　　“不过……她应该也知道李保国和那个贱女人的事情。”
　　“嘿嘿！”
　　“16日那天，我带着那个贱女人和两个野种去李保国家吃饭。”
　　“其实就是为了去踩点。”
　　“当知道他们小区监控维修的事情，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至于张艳慧……”
　　“那天我跟她一起去地库车上拿东西，我们偷了一把！”
　　“是她勾引我的，还说李保国在外边瞎搞，她就是要报复他。”
　　“所以，我猜她应该知道李保国和那个贱女人的事情。”
　　“但是杀李保国……她没有参与。”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浴缸腐尸案，奖励动物认知图谱。】


第428章 年中表彰大会
　　浴缸腐尸案，终于告破。
　　其实，对于张艳慧是否参与了案子，陈言有不同的看法。
　　陈言派人去查过张艳慧招投标公司的情况。
　　6月18日，本来不是张艳慧去招投标的。
　　是她临时申请，招投标公司才让她去的。
　　而张艳慧的离开，可以说为李卫国作案，留下了很好的机会。
　　没有监控，李保国又是一个人在家。
　　所以，李卫国在有机会。
　　可是，张艳慧确实没有参与。
　　她故意申请参加6月18日的招投标，按照她的说法，是因为这个项目是她盯着的。
　　交给别人不放心。
　　这么说来，其实也说的过去。
　　至于凶器，李卫国后来虽然清理过。
　　但是依然在教尺的手柄和尺子链接的缝隙里，发现了血迹。
　　虽然已经过去十来天，但是依然能提取到比对物质。
　　这样的话，杀人动机、过程、凶器就都找到了。
　　案件侦破的当晚，秦川请陈言吃饭，王风雷、李洪还有即将退休的梁刚作陪。
　　几个人并没有在餐桌上说案子的事。
　　只是和陈言叙叙旧。
　　尤其是秦川，他本身就是连城人。
　　虽然已经来沈市任职，但是家还在连城。
　　他的妻子也在连城侦缉队工作，只不过最近才借调到沈市侦缉队罢了。
　　“好几个月没回连城了，还真有点想回去看看。”
　　“您这边主要是工作太忙。”
　　“对了，云虎最近怎么样？”
　　“张队现在也很忙，尤其是上次我们办了路基埋尸案后，明里暗里受到不少针对。”
　　“有些工作不太好开展。”
　　“哼！”
　　秦川冷哼一声：“一帮蛀虫，看样子抓的还是不够多！”
　　“回去你给云虎带句话，就说我说的。”
　　“要大胆放手去开展工作，有甚么事情，我给他兜着。”
　　“我们侦缉系统还能被人骑在脖颈子上拉屎？”
　　秦川当年在连城，可不是老好人。
　　在任期间，也没少得罪人。
　　华国侦缉系统，能提拔起来的领导，没有几个是和地方上能搞到一起的人。
　　没办法，你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抓的都是贪污受贿的人，能搞到一起去就怪了。
　　猎人和狐狸永远只能成为敌人。
　　“对了，陈言后天你和我去趟京城。”
　　放下酒杯：“京城侦缉总队那边，后天要召开年中表彰大会。”
　　“你这次作为授勋代表，也要参加。”
　　“授勋代表？”
　　陈言微微一愣：“什么授勋？”
　　一旁的王风雷笑道：“特等功功勋啊。”
　　“你上次荣获的特等功功勋，还没有给你颁发呢。”
　　“还有一个个人一等功，这次也应该一起颁发。”
　　陈言这才反应过来。
　　上次在铁市侦破的袭警杀人案，荣获的特等功功勋。
　　“不是说年底颁发的吗？”
　　“怎么这次年中要颁发？”
　　当时立功申请批复下来的时候，秦川这边就说过。
　　一般是要到年底开大会的时候，才会颁发。
　　“这次是有特殊原因的。”
　　“总队那边一般是一年才会举行一次受训表彰仪式。”
　　“这次之所以半年举办，是因为各省队重案组成立差不多一年了。’
　　“这段时间里，涌现出不少先进典型。”
　　“因为这些原因，总队决定半年举办授勋表彰大会，你这次将作为三名特等功获得者上台授勋。”
　　“三名特等功获得者？”
　　一旁的李洪表情惊讶：“怎么特等功的授勋代表这么少？”
　　“咱们队里开表彰会，一般还选五个代表呢。”
　　“总队那边就选三个人？”
　　“什么叫就选三个人？”
　　秦川笑了笑：“你以为特等功是什么？”
　　“之所以是三个人授勋，是因为今年上半年一共就五个人获得了特等功……而且有两人已经牺牲了。”
　　额……
　　李洪微微一愣。
　　原来，活着的一共就三人。
　　特等功，不同于一等功。
　　华国侦缉系统内，想要荣立一个三等功，相对容易。
　　比如陈言第一次荣立三等功，就是因为侦破了一个杀人案。
　　作为一名普通侦缉员，能够带头段时间内侦破一个刑事案件，就能荣获三等功。
　　三等功的审批也比较容易。
　　基层侦缉分队提出申请，市级侦缉队批准，省级侦缉大队备案就行了。
　　总队那边每年报备一次。
　　二等功的申请就需要市级侦缉队提出申请，省级侦缉大队批准，报备总队就行了。
　　陈言的第一个二等功就是侦破美日国际医院的案子，才获得授勋的。
　　那次，其实陈言有可能授勋一等功。
　　但是因为案情太过负责，牵扯到阳国势力，所以后续案件总队侦缉九组王敏他们亲自介入。
　　才最终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连根拔起。
　　所以，陈言只是授勋二等功。
　　至于一等功，省级侦缉大队就没有权利审批了。
　　只能提出申请，总队那边决定书是否授予一等功。
　　而且，如果牺牲了，一等功的申请相对容易一些。
　　活着的想要拿一等功……
　　呵呵。
　　至于特等功……
　　别说祖坟冒青烟，就是祖坟被点着了，想要或者获得一枚特等功公勋章，那也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华国侦缉系统，上上下下几百万人。
　　半年侦破的案件成千上万，但是也不过只有五个特等功而已！
　　几人没有多喝，第二天一早，陈言先行一步离开沈市去往京城。
　　小御姐可还没回来呢。
　　陈言早去一天，和沈云懿团聚。
　　机场。
　　小御姐亲自开车来接陈言。
　　“案子这么快就办完了？”
　　沈云懿没想到仅仅是两天时间，陈言那边的案子就已经侦破完毕。
　　她这边的工作才刚刚有眉目。
　　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才能结束。
　　“案子刚开始线索比较少，但是后来发现了关键的转折线索，侦破的就比较快。”
　　张艳慧提供的信息，帮助陈言确认了李保国遇害的准确时间。
　　还有张强车内的行车记录仪视频，帮助陈言直接锁定了李卫国。
　　所以，案件后续的侦办就非常顺利。
　　找到嫌疑人，只要能固定证据，案子就破了。
　　“你这边的工作怎么样？”
　　“我还还行，再有三天就差不多能结束。”
　　“倒是你，是请假了吗，怎么没直接回连城？”
　　两人分开的时候已经说好了。
　　如果陈言先办完案子，就先回连城。
　　沈云懿这边如果生意谈的顺利的话，也直接回连成，两人就不在沈市碰面了。
　　“这次来京城是公务，明天总队要开半年表彰授勋大会。”
　　“我是特等功授勋代表。”
　　说的特等功，沈云懿脸上明显的闪过自豪。
　　那可是特等功！
　　“恭喜陈言副队长！”
　　说着，沈云懿的小爪子就探了过来：“晚上好好奖励你哦！”
　　陈言：“……”


第429章 拖行一公里，我没看见
　　京城四合院冬暖夏凉。
　　沈云懿在装修的时候，又下了大心思。
　　房子里无论冬夏都是恒温恒湿，躺在定制的大床上，舒服极了。
　　小御姐躺在陈言怀里画圈圈。
　　“我们甚么时候会有个小宝宝啊？”
　　小御姐最近有点着急了。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
　　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
　　可是，沈云懿的肚子愣是没有一定动静。
　　前两天，沈云懿听沈云舒说，她和张梓豪的婚礼可能要提前了。
　　原本是定在十一假期的时候结婚。
　　不过，最近检查出沈云舒怀孕了。
　　现在才7月初。
　　如果再等三个月，肯定会显怀，到时候估计婚纱都穿不上了。
　　所以，婚礼提前！
　　这没结婚的孩子都有了，自己结婚一年多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小御姐不着急就怪了。
　　抚摸着沈云懿如锦缎般的长发，在手指上绕着圈圈，某人已经进入了贤者状态。
　　没办法啊，今天小御姐说的奖励可不小。
　　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兔子装。
　　两个粉红色大耳朵现在还在小御姐头上戴着呢：“这种事急不来的。”
　　要孩子这种事儿，陈言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但是听说过不少。
　　就是你越想要他，却往往要不上，可是在不经意之间就怀孕了。
　　有的人为了备孕，戒烟戒酒搞运动。
　　结果，折腾一两年也要不上。
　　马上都放弃了，烟也抽了，酒也喝了，立马就怀孕。
　　这种事，多了去了。
　　“你不急，我可急了。”
　　“我都29岁了，再不要孩子，马上就30岁了……”
　　小御姐现在很有紧迫感：“不行，来，起来干活！”
　　陈言：“……”
　　怎么就起来干活了。
　　这不是刚刚结束吗？
　　牛耕地还得喂草呢吧……
　　只是，看着小御姐头上的两只大耳朵……
　　陈言也觉得不能就这么浪费啊。
　　第二天一早。
　　陈言早早被闹钟唤醒。
　　小御姐还在床上呼呼，嘴角还挂着口水。
　　昨天晚上，陈言和王敏约好了，要去王敏办公室。
　　自从五一期间办完黑市黑泥血池杀人案后，两人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陈言听林刚说，最近侦缉九组的案子不太多，王敏也难得闲了下来。
　　陈言有华国侦缉总队后备干部的身份，进入总队办公楼自然没有人拦着。
　　咚咚咚！
　　敲开王敏的办公室，林刚、田旭文和张凯竟然都在。
　　“陈言，你来了？”
　　“快进来坐！”
　　看到打开门是陈言，王敏一脸喜色。
　　林刚三人也是有些惊讶。
　　他们知道陈言今天会参加表彰大会，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上次办案后，一个多月没见了。”
　　王敏亲自给陈言倒茶：“我可是听说，你小子短短两个月又荣立了一个一等功！”
　　王敏的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羡慕。
　　真的，是真的羡慕。
　　王敏入警以来，获得特等功两次，一等功六次，二等功十八次。
　　三等功就不说了。
　　这份功勋，即便在整个华国侦缉系统里，也能排的上号。
　　从功勋数量上来看，更是在特等功和一等功上超过陈言一倍。
　　可是，不要忘了，王敏入警多少年了。
　　20年！
　　陈言呢？
　　满打满算才两年！
　　两年的时间，就达到了王敏半辈子的荣誉。
　　林刚、田旭文和张凯更是惊讶不已。
　　那可是一等功！
　　不是大白菜。
　　林刚到现在也没有特等功在身。
　　一等功也才只有两个。
　　陈言这入警两年的时间，荣誉就已经超过了林刚。
　　不服不行啊。
　　还有上次黑市的案子。
　　侦破之后，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可是刚刚到现场的时候，可不是那么回事。
　　结果陈言三下五除二就拿下了。
　　接过王敏递过来的茶杯，陈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那都是小打小闹。”
　　“在下边大案少，碰到一个，就是捡便宜了。”
　　“捡便宜？”
　　王敏摇了摇头，要是都这么好捡便宜，这次特等功的授勋功臣可就不止三个了。
　　“王哥，我看林哥他们都在，你们是不是在开会啊。”
　　“要不我先去会场，等你们忙完了咱们在叙旧。”
　　“开什么会啊，没事，你来了，什么会都不开。”
　　王敏拍了拍陈言的肩膀，一旁的林刚脸色垮了下来：“确实没开会，老大刚刚正训我们呢。”
　　“就是，”田旭文苦着一张脸：“你要是不来，我们这会还在挨骂呢……”
　　嗯？
　　陈言看向王敏：“王哥……我这来的不是时候吧……”
　　“什么不是时候，”王敏挤了挤林刚，坐在陈言旁边：“最近有个连环案，忙活了半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正好你来了，等会开完表彰会，你帮着参谋参谋！”
　　“啊？”
　　“啊什么啊，你这脑子，不破案闲着太浪费。”
　　“中午我请你吃饭！”
　　……
　　上午十点。
　　表彰大会如期召开。
　　依然是严华副总队长主持会议。
　　桑建国稳稳的坐在主席台正中央。
　　陈言这次的待遇和上次不一样。
　　上一次陈言还坐在第二排中间靠左的位置。
　　这次是坐在第一排。
　　带着大红花，坐在下面第一排最中央右边的二号位置。
　　陈言左手边同样是一个带着大红花的授勋代表，坐在整个下面的C位。
　　陈言和另外一人分坐两侧。
　　三人虽然都是特等功获得者，但是依然有主次之分。
　　中间的这位，显然要比陈言和另一位更牛逼。
　　“同志们，我宣布，现在开始召开华国侦缉总队年中授勋表彰大会！”
　　“首先，请一等功授勋代表，上台授勋！”
　　这次的一等功授勋代表，要比上次的多。
　　有12人。
　　主席台上的12位领导，一一为他们授勋。
　　“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为一等功授勋代表鼓掌。”
　　掌声雷动。
　　能获得一等功，前提就是不要命。
　　献给一等功授勋者的掌声，是在场所有人对一等功勋的致敬。
　　“下面，请特等功授勋者上台。”
　　“请桑建国同志，为特等功授勋个人授勋！”
　　庄严肃静的进行曲中，陈言三人从主席台左侧上台。
　　坐在下面的时候，陈言坐在二号位，上台授勋的时候，原本坐在一号位的那位，已经站在陈言身前。
　　第一个走上主席台，接受桑建国授勋。
　　这是一位中年男子。
　　左侧脸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精通枪械技能和刀具认知图谱的陈言知道，这绝对不是刀伤。
　　而是子弹紧贴着皮肤划过后留下的灼伤。
　　因为距离太近，弹道划过的组织已经坏死，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伤痕。
　　而且，从伤痕的程度来看，应该就是半年内受伤的。
　　也许，这道伤痕，就是他获得特等功的见证！
　　※※※
　　主席台上。
　　桑建国戎装肃立，亲手为中年男子佩戴上特等功勋章。
　　这位虽然没有陈言荣获的勋章多，但是左胸前依然有一枚一等功，三枚三等功和六枚三等功勋章。
　　再加上这一枚特等功勋章，人生足以！
　　“辛苦了。”
　　啪的一声，中年男子敬礼，浑厚沙哑的声音响彻会场：“为祖国为人民尽忠！”
　　“不辛苦！”
　　接下来，就是陈言上前接受授勋。
　　这一次，陈言接受的是特等功授勋。
　　所以，已经批下来的一等功功勋章，不会在主席台上佩戴，事先就已经发给了陈言。
　　此刻，陈言佩戴着所有的授勋勋章，迈着庄严的步伐，走向桑建国。
　　台下，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
　　陈言，台下的众人都熟悉。
　　除了几个新晋的领导，其他人上次年底授勋的时候，就见过陈言。
　　而当时，陈言是一等功授勋代表。
　　没想到，仅仅半年时间，陈言再一次站在了华国侦缉系统的最高领奖台上，接受唯三的特等功授勋者接受授勋。
　　和上一次不同。
　　上一次，陈言的胸前只有一枚一等功功勋。
　　而现在，陈言左胸前挂着一片勋章！
　　三个一等功，六个二等功，七个三等功！
　　十六个公勋章，左胸全部挂满！
　　桑建国看着陈言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走向自己，眼中有忍不住的欣赏和满意。
　　自从是桑建国关注陈言以来，陈言就从来没让桑建国失望过。
　　尤其是从去年10月1日，辽省侦缉大队成立重案组陈言担任重案组组长以来。
　　陈言带头侦破的每一个案子，桑建国都会关注。
　　可以说，从侦破案件的成功率，破案数量两个维度来看，陈言领导的重案组，在全国的排位都是第一位的。
　　更不用说，陈言在这个期间还帮助侦缉九组侦破了三起案件。
　　敬礼！
　　啪，陈言走到桑建国身前，立正敬礼。
　　桑建国点了点头，亲手将特等功公勋章佩戴在陈言胸口。
　　“小伙子，干的不错。”
　　桑建国拍了拍陈言肩膀，为陈言整理警容：“辛苦了！”
　　“为祖国为人民尽忠！”
　　“不辛苦！”
　　授勋环节很快结束。
　　毫不拖泥带水。
　　桑建国做最后的总结。
　　“这次在年中召开总队授勋表彰大会，主要是因为自去年各省侦缉大队成立重案组以来。”
　　“涌现出了相当一部分功勋个人和模范代表。”
　　“为了表彰先进，鼓舞士气，我们召开今天的表彰大会。”
　　“在这里，我首先对获得授勋的个人表示祝贺和感谢。”
　　“祝贺他们荣获功勋荣誉，感谢他们在为无止境的人民服务中舍身忘死！”
　　“其次，我希望，大家能把今天的会议精神传达回去。”
　　“号召侦缉系统内各个战线的侦缉员，不负祖国期许，不负人民信任！”
　　会议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但是，达到了鼓舞人心的目的。
　　王敏办公室。
　　这次只有陈言和林刚在。
　　王敏泡好一杯茶：“来来，恭喜我们的特等功功臣！”
　　“王哥，你可是两枚特等功功勋在身，就别逗我了啊。”
　　逗你？
　　王敏眼睛翻了翻。
　　“你才入警几年？”
　　“我都入警20年了，才赞了两枚特等功，你才入警两年时间！”
　　一边的林刚有点头疼。
　　他入警时间比王敏还早……
　　“你们两位……有意思吗？”
　　“我还没有特等功呢……”
　　……
　　“咳咳！”干咳两声，王敏递给陈言一份资料：“说正事。”
　　“云省最近发生了四起失踪案件。”
　　“失踪案？”
　　陈言微微有些惊讶。
　　这可是华国侦缉总队。
　　王敏的侦缉九组，负责的案子无不是影响巨大，或者是极度棘手的案子。
　　怎么现在关注起失踪案了？
　　王敏和林刚自然看出了陈言的意思。
　　“这几起失踪案……有点不太一样，你先看看资料。”
　　不太一样？
　　陈言放下疑惑，仔细翻阅王敏递过来的资料。
　　对于王敏的办案能力，陈言是不会质疑的。
　　上次侦办黑市的黑泥血池案，陈言就发现，王敏的经验真是的非常老练。
　　陈言即便是有系统奖励的各项能力相助，也有很多地方不如王敏。
　　关于这一点，陈言清楚，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赶上。
　　王敏能力和经验是从警二十几年来一点点积攒下来的。
　　而且王敏在侦缉九组工作以来，带头侦办的案件，哪个不是重案要案？
　　什么样的案子没见过？
　　这不是系统能够抹平的差距。
　　第一起失踪案。
　　3月3日。
　　云省昆市第二人民医院急诊科医生，赵子良失踪。
　　4月3日。
　　云省西市顺天旅游公司经理，王小凤失踪。
　　5月3日。
　　云省昆市侦缉队侦缉二分队二阶侦缉员李子龙失踪。
　　6月3日。
　　云省西市顺天旅游公司经理王小凤的丈夫，张坤失踪。
　　四起失踪案。
　　其中还包含一名警察！
　　而且，日期都是过去四个月的3日。
　　“这四个人……有没有什么共同交集？”
　　材料中，仅仅是介绍了四个人的基本情况。
　　但是材料并不全面。
　　“有！”
　　林刚坐在陈言身边：“案子是上周，云省侦缉大队那边通报上来的。”
　　“由于失踪案都发生在过去四个月的月初3日，所以那边怀疑有可能是连环案件。”
　　“就上报了。”
　　“已经失踪的四个人，在2月上旬，有过交集。”
　　原来，2月3日，昆市发生了一起交通肇事案。
　　王小凤在2月3日晚上，驾驶宝马轿车在昆市友谊路撞到一名送外卖的女子。
　　“根据当时的案件通报，当时王小凤在撞人后，并没有停车。”
　　“而是驾车拖行被撞女子一公里后，才被执勤的侦缉员拦下。”
　　“当时，执勤的侦缉员就是失踪的昆市侦缉队侦缉二分队二阶侦缉员李子龙。”
　　“而昆市第二人民医院急诊科医生赵子良，就是当晚负责给王小凤做酒精测试的值班医生。”
　　“拖行一公里？”
　　陈言微微有些惊讶。
　　“是上一段时间那个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肇事案？”
　　没错，陈言曾经在手机上看到过这个新闻。
　　但是，肇事女司机被拦下后，竟然一脸淡定。
　　对于车下拖行一公里的女子，竟然说自己没有发现。
　　从现场视频上看，被拖女子的衣服就挂在她车辆左前方的大灯上。
　　整个身体就在司机驾驶位的正下方。
　　这个角度，开过车的人都知道，肯定能够发现的。
　　而且，别说车辆拖行着一个行人。
　　就是压过一个小土坑，司机都能感受得到。
　　更何况肇事女子开的车还是以驾驶感受著称的宝马轿车。
　　“就是那个案件。”
　　“我听新闻说，那个女人不是醉驾吗？”
　　“难道没抓起来？”
　　“怎么会失踪呢？”


第430章 接手案件
　　当时这个案子可以说闹得沸沸扬扬，全国网民应该都知道。
　　宝马女司机，车祸肇事撞人后竟然拖行受伤女子一公里。
　　这特么哪里还是交通肇事案，根本就是故意杀人！
　　案发现场的视频，陈言曾经在手机短视频app上看过。
　　女子下车前，在现场侦缉员的强硬要求下，吹了酒精测试仪。
　　根据当时暴光的视频，酒精测试仪在被吹后灯光闪烁，意味着肇事司机应该是喝了酒的。
　　所以，醉酒驾驶导致交通事故，有人受伤，这已经不是以危险驾驶妨碍交通了。
　　而是交通肇事罪。
　　因为，以危险方式驾驶妨碍交通，是一种没有后果的犯罪。
　　什么意思呢。
　　几个简单的例子。
　　一名司机饮酒后驾车，在例行酒驾检查过程当中被发现。
　　这就是酒驾，同事根据酒精含量的多少，分为酒驾和醉驾两种犯罪。
　　注意，这是犯罪，是要入刑的。
　　而如果司机酒驾后，发现有检查酒驾的卡点，然后逃逸。
　　在逃跑过程中，险些造成交通事故，这就是以危险方式驾驶妨碍交通。
　　这个的前提是，没有造成事故。
　　只是因为酒驾之后逃跑，有这种犯罪的可能。
　　是一种没有结果的犯罪行为。
　　而交通肇事不一样。
　　这是一种已经造成后果的犯罪。
　　根据情节来看，一般是三年以下。
　　而像当时这个女司机撞人后拖行，这就是情节极其严重的。
　　绝对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按照陈言当时看那个视频，当事女司机绝对应该顶格处罚，七年再见！
　　可是，本应该入刑的女司机，怎么会失踪？
　　还有另外三人。
　　都是案件的关联方。
　　做酒精测试的医生，当时抓到肇事司机的警察，还有女司机的丈夫。
　　“刚刚我正跟他们几个商量这个案子谁去处理。”
　　王敏坐在陈言身边：“当时的交通肇事案，现在看来肯定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言点点头。
　　交通肇事案是2月份发生的，按照当时这件案子的影响程度，应该是从快从速办理的。
　　可结果是，本应该关进去的肇事女司机王小凤，竟然在4月3日失踪。
　　“而且，交通肇事案是2月3日发生。”
　　“之后，从3月开始，每个月的3日，都有案件关联人员失踪。”
　　“这绝对是凶手故意选择的时间点。”
　　“从人员失踪的时间、彼此关系来看，都应该和当初的交通肇事案有关系。”
　　“这样，”王敏拍了拍陈言肩膀：“最近九组有一个重大行动。”
　　“实在抽不出人，陈言就请你辛苦一下。”
　　“代表九组，跟进一下这个案子，怎么样？”
　　啪！
　　陈言立即起身。
　　“保证完成任务！”
　　王敏说的客气，但是陈言知道，王敏能直接给自己安排这个案子，肯定经过请示的。
　　这个时候，不是讲交情的时候。
　　这是任务。
　　有任务，必须上！
　　其实陈言猜的没错。
　　这确实是王敏有意安排给陈言的案子。
　　表彰会开始之前，桑建国专门召见了王敏。
　　意思就一个意思。
　　要多给陈言压担子，多参与总队的案件，多跨地区参与工作。
　　所以，才有了这个案子。
　　既然有了任务，陈言没有多停留。
　　带上相关资料，立即离开了总队大楼。
　　小御姐今天没有上班，一直在等陈言回来。
　　看到陈言一身戎装，胸前挂满勋章，小御姐兴奋的脸色通红。
　　“这个就是特等功勋章？”
　　特等功公勋章和一等功功勋章相比，颜色更加鲜艳，设计更加繁复华丽。
　　镂空雕刻的国徽下，有麦穗，有镰刀，有斧头。
　　“那话怎么说的，我的功勋章也有你的一半。”
　　陈言将胸前的特等功勋章小心的取下来，递到沈云懿手中。
　　沈云懿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勋章：“还挺沉的。”
　　“老公，祝贺你，获得人生中第一枚特等功勋章！”
　　这是沈云懿第一次如此正式的祝贺陈言。
　　对于任何一名侦缉员来说，能荣获一枚特等功勋章，都是无比的光辉和荣耀。
　　等陈言回到连城，老陈两口子和沈长海两口子，说不定又要摆宴席庆祝了。
　　“谢谢！”
　　抱起拿着勋章看个不停的沈云懿，陈言表情微微有些歉意。
　　“老婆大人，跟你商量个事呗？”
　　嗯？
　　沈云懿冰雪聪明，抬起头看了看陈言，不用他开口：“你是不是又有任务了？”
　　“咳咳……”
　　“是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次要去云省出差。”
　　“那就去呗，什么时候走？”
　　“今天就走。”
　　“今天？”
　　小御姐虽然猜到了陈言要离开，但是没想到这么急。
　　陈言刚刚一开口，沈云懿就知道陈言肯定是有任务。
　　可是，今天就走，沈云懿有点措手不。
　　她还以为是明天才走。
　　看着表情有些失落的沈云懿，陈言脸上满是自责：“放心，我一定争取早日办完案子，最快时间赶回来。”
　　捧着勋章的沈云懿还能怎么样，只能点点头。
　　“今天什么时候走？”
　　额……
　　“现在。”
　　现在？
　　小御姐差点炸毛了。
　　“不行！”
　　“吃完午饭再走，你等会坐私人飞机去，肯定要比坐普通航班快！”
　　刚刚在路上，陈言已经查了去云省最快的飞机。
　　下午3点20分。
　　6点钟到达。
　　而现在是中午1点。
　　所以陈言才会马上出发。
　　不过如果是坐私人飞机的话，登机时间就会很短。
　　而且速度也要快不少。
　　“我今天下午没有安排工作，等会吃完饭，我送你去云省！”
　　看到沈云懿如此坚决，陈言自然不能拒绝。
　　趴在小御姐脸颊上吧唧了一口：“都听你的。”
　　近一年来，长海集团在京城的生意越做越大。
　　相关的后勤保障，比去年两人来的时候，自然比较完善。
　　沈云懿刚刚安排完，不到半个小时，八菜一汤就送到了四合院。
　　都是陈言平时爱吃的菜。
　　“怎么这么快就把菜送来了？”
　　“前一段时间我在公司在隔壁不远的地方盘了一个私家会所。”
　　“从竹园那边调来了几个师傅。”
　　“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早上陈言走得早，就没有吃饭，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夹起一块红烧羊排，三两口就吞了下去：“嗯！”
　　“味道不错！”
　　“你也吃，这个羊排特别嫩，味道不错！”
　　吃完饭，已经是2点半。
　　外边，早有车子再等陈言和沈云懿。
　　4点钟，两人赶到机场。
　　私人飞机的安检通道是专用的。
　　根本没人排队。
　　两人只用了10分钟，就上了飞机。
　　“要不你就别去了，来回坐飞机也很累的。”
　　“有你在，不累。”
　　沈云懿永远这么善解人意。
　　飞机上，两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了一觉。
　　醒来后，正好是6点钟。
　　负责服务的空姐已经准备好了点心和美食。
　　“陈先生，沈小姐，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好降落了。”


第431章 离奇的交通肇事案
　　看着重新冲入云霄的湾流飞机，陈言转过身。
　　昆市侦缉队队长吴彦忠正在等待陈言。
　　吴彦忠和陈言算是老相识了。
　　陈言第一次帮侦缉九组办案，就是在昆市。
　　这是陈言第三次来云省办案。
　　和前两次不同的是，以前有侦缉九组的人在，这次则只有陈言一人。
　　“陈副队长，恭喜恭喜！”
　　陈言自然知道吴彦忠恭喜的是甚么。
　　一个是自己升任连城侦缉队副队长的事情。
　　陈言第一次来昆市，还是一名普通的侦缉员。
　　第二次来则是连城侦缉二分队队长。
　　而这次，则升任连城侦缉队副队长。
　　这个速度……
　　足以用坐火箭来形容了。
　　另一个就是刚刚在京城荣获个人特等功功勋的事情。
　　今天上午的授勋，虽然没有对外公开，但是吴彦忠这一层次的人，是参加了视频会议的。
　　“吴队，说到恭喜，老弟到时要恭喜你。”
　　吴彦忠，不仅是昆市侦缉队队长。
　　上个月，吴彦忠刚刚升任云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
　　同时，兼任云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
　　可以说，吴彦忠是目前华国侦缉系统内各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中，实际职位最高的人。
　　大多数省侦缉大队的重案组组织都是有侦缉组的组长兼任。
　　也有少部分是由侦缉队队长这一个层次的人兼任。
　　像陈言这种原来是侦缉分队的队长兼任重案组组长，独此一份。
　　即便现在，陈言升任了市级侦缉队副队长，兼任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织也是独此一份。
　　而吴彦忠这种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兼任重案组组长，华国侦缉系统内也很少，只有三个人。
　　吴彦忠摆了摆手：“我这都蹉跎大半辈子了，现在也就到头了。”
　　“哪像你，你可是刚刚入警两年。”
　　“这次又全权代表侦缉九组处理案件……”
　　“陈老弟，说不定哪天，你就直升京城了。”
　　陈言笑了笑：“老哥，咱们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你知道，我志不在此。”
　　“这次的案子，具体什么情况？”
　　说起案子，吴彦忠的表情有些凝重。
　　“第一起失踪案是3月3日。”
　　走出机场，吴彦忠在车上开始介绍案情。
　　“3月5号我们接到报案，第二人民医院急诊科医生赵子良，3月3日失踪。”
　　“刚开始，我们只是当做一起简单的失踪案进行处理。”
　　“但是，一个月时间，案件一直没有大的进展。”
　　“4月5日，我们又接到一起失踪报案。”
　　“这次是西市顺天旅游公司经理王小凤。”
　　“报案的是他丈夫张坤，王小凤从4月3日离开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两起失踪案，相隔时间一个月，因为仅仅是失踪案，所以当时并没有上报重案组。”
　　“而且，赵子良当时失踪案的报案地在昆市侦缉三分队辖区。”
　　“而王小凤的失踪案，发生在昆市侦缉二分队辖区。”
　　“两起失踪案，两个侦缉分队按照流程向队里进行了报备。”
　　“但是我们并没有注意到两起案子的关联性。”
　　陈言点点头。
　　这倒不是昆市侦缉队下面的人玩忽职守。
　　失踪案不是命案。
　　失踪也不代表着人就一定会死。
　　甚至陈言在警校的时候，看过这方面的数据。
　　大多数的失踪案，都不是命案。
　　尤其是成年人。
　　大多数的失踪案，在涉及到未成年人时，警方才会高度重视。
　　因为未成年人尤其是孩子，有被拐卖的可能。
　　“直到5月3日，侦缉二分队侦缉员李文龙失踪，才发现不对劲。”
　　一名警察失踪，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陈言和吴彦忠更清楚。
　　“三起失踪，而且时间都发生在每个月的3号。”
　　“当时，我立即召集重案组的同志集合，跟进三起失踪案。”
　　“但是遗憾的是，一个月过去，我们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就在上个月，6月3日，又有一个人失踪了。”
　　“王小凤的老公张坤？”
　　吴彦忠点点头：“侦缉员李文龙失踪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发现失踪的王小凤、张子良和李文龙都关联2月3日的一起交通肇事案。”
　　“但是，我们对相关的人员进行不间断的监视和调查。”
　　“当时被害人的家属，都没有复仇作案的时间。”
　　车上，吴彦忠只是简单介绍了案件的经过，但是手上没有拿卷宗，陈言无法了解到更多信息。
　　不到一个小时，众人来到了昆市侦缉队。
　　还是陈言上次待过的那件办公室。
　　陈言拿到了所有的卷宗。
　　包括2月3日拿起交通肇事案的卷宗。
　　“吴队，给我一点时间，我先看看这些卷宗。”
　　吴彦忠点点头，没有催促陈言。
　　但是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吴彦忠还是忍不住回头：“陈队，今天是7月2日！”
　　嗯？
　　7月2日？
　　陈言微微一怔。
　　按照前四起失踪案发生的时间，都是每个月的3日。
　　吴彦忠的意思是，明天很有可能还会再出现失踪案？
　　“吴队，我尽快！”
　　“陈队，辛苦了，不过涉及到2月3日交通肇事案的直接人员，我们都已经派人暗中保护起来了。”
　　“凶手应该不会在明知道我们有保护的情况下，依然动手！”
　　办公室内，陈言仔细翻阅卷宗。
　　首先是2月3日的交通肇事案。
　　陈言对当时的交通肇事案有一些片面的了解。
　　都是通过网上的视频看到的。
　　但是，卷宗里的真实情况，却让人大跌眼镜。
　　2月3日晚上8点24分，驾驶员王小凤驾驶一辆黑色宝马轿车，在行驶至昆市友谊路和建设路路口时，左转过程那种，刮蹭到一名骑摩托车送外卖的女子。
　　根据当时路口的监控摄像头记录，王小凤当时驾驶的宝马轿车，由南向北左转，从友谊路驶入建设路。
　　当时左转绿灯，王小凤并没有违反交通规则。
　　但是在左转之后，王小凤没有靠左侧机动车道行驶。
　　而是左转后侵入右侧的非机动车道。
　　将刚刚由北向南右转，从友谊路行驶至建设路的外卖电瓶车刮蹭。
　　而且是左侧车头刮蹭。
　　虽然因为车辆已经离开了十字路口，没有监控录像拍到具体情况。
　　但是，既然是车辆左侧车头刮蹭到电瓶车，那就说明王小凤的车辆是从电瓶车后侧撞击电瓶车后，才发生的事故。
　　根据侦缉员后来勘察的现场发现，其实刮蹭并不严重。
　　如果当时就停车处理的话，也就是一个全责。
　　走保险赔点钱就完了。
　　但是，令人惊骇的是，王小凤当时并没有停车，而是在撞击之后加速前行。
　　从现场的痕迹分析来看，对方在撞倒电瓶车之后，骑行电动车的女子衣物挂在了宝马车的左前大灯和翼子板之间的缝隙里。
　　这样一来，宝马轿车就直接拖行被撞女子前行。
　　两百米后，被对相的一名执勤侦缉员发现。
　　也就是5月3日失踪的李文龙。
　　李文龙当时从对向车道转弯一直追击王小凤的宝马轿车大概800米，才终于将车辆截停。
　　之后，就是陈言在短视频中看到的过程。
　　王小凤一开始拒绝下车。
　　并且拒绝做酒精测试。
　　同时，还在不听的拨打电话。
　　最终是在李文龙的强制措施下，才接受了酒精测试。
　　卷宗当中有王晓凤当时接受酒精测试的照片。
　　酒精测试仪红光闪烁，说明王小凤当时应该是饮酒驾车。
　　至于是酒驾还是醉驾，这要经过验血才能最终确定。
　　因为驾驶位下方就是被拖行的外卖女子。
　　所以王小凤从副驾驶处被拉出轿车。
　　李文龙当时质问她为什么不停车。
　　王小凤的回答是没有看到车子撞了人。
　　十分钟后，被撞女子被120救护车送往医院。
　　王小凤也同时被送往医院接受酒精检测。
　　这就是当时案件的大概经过。
　　但是，案件最终的处理结果却让陈言大吃一惊。
　　※※※
　　卷宗的最后，是当时交通肇事案的处理结果。
　　被拖行人张小慧，在被送往医院后，经过及时抢救，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因为被宝马车拖行一公里，张小慧腿部、手肘、胸部、腹部还有左侧脸颊着地。
　　摩擦后，皮肤消失，有的地方甚至已经露出骨头。
　　尤其是左侧脸颊，连颧骨都已经被磨掉了一块。
　　还有膝盖，半月板都被磨没了。
　　以后注定毁容，还要留下残疾。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王小凤酒驾造成交通事故拖行被害人一公里。
　　而且造成了严重后果，她不仅要负担民事赔偿责任，还有负刑事责任。
　　当时的视频已经被全网转发，造成了非常坏的影响。
　　必须严惩，才能平息民愤。
　　甚至，在陈言看来，王小凤涉嫌故意杀人。
　　可是，最终的结果是，王小凤在医院中所做的酒精检测，血液中的酒精含量竟然是零。
　　也就是说，王小凤当时并没有饮酒驾车。
　　酒精检测仪当时应该是误报警。
　　最终，案件进入了调解程序。
　　王小凤最终赔偿了张小慧十万元钱，这件事最终就不了了之了。
　　还有网上的视频，现在已经搜索不到了。
　　放下卷宗，陈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平复了下激愤的情绪。
　　陈言知道，无论在哪，类似王小凤的这种事情，都会存在。
　　陈言也没有办法禁止。
　　但是，陈言没有碰到的也就算了。
　　既然碰到了，涉及其中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翻开第二个卷宗，是3月3日赵子良失踪的卷宗。
　　赵子良，就是2月3日给王小凤做酒精检测的急诊科医生。
　　无酒精检测报告，就是他出的。
　　当晚李文龙在将人送往医院之后，重点关注的是王小慧的抢救情况。
　　王小凤的酒精检测就交给了当时急诊科的医生。
　　等到那边都忙完了，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当李文龙拿到无酒精检测报告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问题。
　　可是这个以后再做酒精检测，已经晚了。
　　王小慧当天晚上应该是饮酒了，但饮酒量不多。
　　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代谢没了，第二天凌晨在做酒精检测的时候，血液中确实没有检测到酒精含量。
　　没有报告，这就难办了。
　　赵子良今年27岁，刚刚规培结束，进入急诊科任职住院医师。
　　报警的是他的室友。
　　3月3日白天，赵子良因为要值晚班，所以白天休息。
　　但是，晚上7点钟开始换班的时候，赵子良并没有去急诊科。
　　打电话也没人接，赵子良的室友返回宿舍也没有发现赵子良。
　　大家当时都以为这小子逃班了。
　　但是，直到第二天都没有联系上他，急诊科的医生把事情汇报给了第二人民医院。
　　医院立即派人联系了赵子良的家人。
　　一天后，也就是3月5日一早，依然没有任何人能联系上赵子良，医院就让他的室友报失踪了。
　　交通肇事案件的赔偿结束后，王小凤重新获得自由。
　　但是，在4月5日的时候，王小凤的丈夫张坤报案，王小凤失踪了。
　　王小凤在云省西市开了一家顺天旅游公司。
　　虽然那边有工作人员在管理，但是王小凤每个月都会过去待一周。
　　4月3日，王小凤自己驾车，从昆市出发前往西市自己的旅游公司。
　　但是，当晚公司那边来电话，打给了王小凤的丈夫张坤。
　　说王小凤当天并没有到公司去。
　　因为王小凤每一个月都会去公司待一周。
　　但是那天却没有去，那边的工作人员就给王小凤打了两个电话，可是一直无人接听，后来在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关机了。
　　所以，3日晚间，才给王小凤的丈夫张坤打电话。
　　之后，张坤连夜赶往西市，之后又到王小凤的娘家，一直没有找到王小凤的下落。
　　5日上午，张坤就报案了。
　　接下来就是李文龙的失踪案。
　　5月3日，李文龙本应该去执勤。
　　但是，接班的同事并没有见到李文龙。
　　当时交班儿的同事以为李文龙临时有什么事儿，没来得及打电话就没有在意。
　　帮李文龙值了一个上午的班。
　　可是下午的时候，依然没有见到李文龙。
　　打电话一直关机。
　　当时值班儿的同事已经熬了一个夜班，又帮李文龙值了一个上午的白班，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所以给昆市侦缉二分队的分队领导打了电话。
　　之后，队里的人在李文龙家里也没有发现他，也联系了李文龙的妻子，才知道当天李文龙出门说是去值班。
　　但是之后就没有了联系。
　　至此，确认李文龙失踪。
　　连续三人失踪，当时吴彦忠在研究过三个卷宗后，就知道三人的失踪肯定有关联。
　　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2月3日车祸的受害人张小慧。
　　王小凤当时驾车拖行张小慧一公里，最终导致了她毁容、残疾。
　　可是事后，并没有收到应有的惩罚。
　　而这一切，起因都是源自赵子良的酒精含量报告。
　　所以，张小慧报复杀人，导致两人失踪是非常有可能的。
　　可是，当吴彦忠再次见到张小慧的时候，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因为5月份的时候，张小慧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根本没有可能行凶。
　　之后，怀疑对象就转移到了张小慧的丈夫身上。
　　为妻报仇，自然说得过去。
　　可是，问题来了，李文龙在当时的交通肇事中，可以说是救了张小慧一命。
　　如果不是李文龙，当时及时发现了王小凤在拖行张小慧，并且及时阻拦下王小凤。
　　那么张小慧很有可能会被拖死。
　　所以，如果张小慧的丈夫是凶手，那么他杀了赵子良和王小凤还有作案动机，可他为什么要杀李文龙呢？
　　这说不通啊。
　　即便如此，吴彦忠还是对张小慧的丈夫王文做了详细的调查。
　　可是，调查结果出乎意料。
　　和张小慧一样，王文也是一名外卖送餐员。
　　除了当时张小慧发生车祸的最初三天，王文一直在照顾张小慧之外，之后的王文就一直跑外卖。
　　白天跑外卖，晚上照顾张小慧。
　　吴彦忠甚至调查了王文在过去四个月的所有外卖轨迹。
　　王文每天都要送大概70单外卖，这个送单量，已经差不多是一个外卖员白天所能做的极限。
　　一般来讲，一个外卖员，每天的外卖能维持在80到90单，就已经极度忙碌了。
　　甚至，晚上睡觉的时间都只有五六个小时，才能达到这样的送单量。
　　而王文每天晚上9点还有去医院照顾张小慧。
　　每天送70单……
　　他根本没时间作案。
　　而在医院，每次王文进出都有监控记录。
　　所以，吴彦忠只能转移侦察方向。


第432章 没有嫌疑人
　　既然张小慧和王文的嫌疑基本排除，吴彦忠将目光最终投向了王小凤的丈夫张坤。
　　在侦办三起失踪案的时候，2月3日的交通肇事，同样也是吴彦忠查案的重点。
　　王小凤在2月3日晚上发生车祸后，就一直在拨打电话。
　　而通话的另一方，就是她的丈夫张坤。
　　交通事故发生的当天，张坤和王小凤的通话一直在持续。
　　通过调查两人的通话记录，吴彦忠确认，从发生刮蹭开始，王小凤就一直在给张坤打电话。
　　整个时间，一直持续到李文龙将王小凤的车辆拦截下来，到酒精检测仪检测，王小凤都一直没有挂断电话。
　　但是，在后来的案件处理过程中，王小凤没有交待任何关于和张坤通话的内容。
　　从正常逻辑来推断，王小凤在发生车祸刮蹭张小慧之后就给张坤打电话，目的应该就是询问张坤该怎么办。
　　王小凤开的车子是宝马最新款的5系轿车。
　　车内后视镜位置是内置了行车记录仪的。
　　但是，吴彦忠调查当时交通肇事案的时候，却没有找到行车记录仪内的内存卡。
　　没有内存卡，自然就不会有当晚的录像视频。
　　那张卡到底去了哪里？
　　是不是王小凤当时就把卡拔掉了？
　　可惜，王小凤已经失踪，这张卡到底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而且，在李文龙失踪后，李文龙的同事在整理李文龙办公位的物品时，发现了一些资料。
　　原来，交通肇事案之后，李文龙并没有放弃案子的调查。
　　当时，李文龙很清楚的知道王小凤喝了酒。
　　酒后驾车，才导致的那场事故发生。
　　可是，由于赵子良的酒精含量检测报告，还有十万元的调解费，王小凤最终没有被起诉。
　　所以，李文龙并没有放弃当时交通肇事案件的调查。
　　在李文龙的抽屉里，他的同事发现了李文龙搜集了案发当晚，周边多家店铺的录像。
　　甚至有三辆通行车辆行车记录仪的视频。
　　所以，是不是李文龙发现了什么，导致被张坤灭口？
　　至于王小凤的失踪和赵子良的失踪，也能解释。
　　王小凤当晚的行为，很有可能就是张坤在电话中指使的。
　　而赵子良当时为什么会开具出一个没有酒精含量的检验报告。
　　也很有可能是张坤在幕后捣鬼。
　　而事后，张坤怕事情败露，所以杀了王小凤和张坤。
　　当然，吴彦忠知道，这些猜测都很牵强。
　　毕竟，和指使王小凤交通肇事逃逸相比，杀人的罪名要大的多。
　　可是，这是当时吴彦忠他们唯一的调查方向。
　　结果，经过一个月调查后，没有找到证据不说。
　　张坤竟然也失踪了。
　　四人失踪，而且是连续失踪，并且都在每个月的月初3日。
　　吴彦忠跟云省侦缉大队大队长商量后，决定将案件上报总队。
　　这才有了陈言的到来。
　　翻开第五份卷宗，是张坤失踪的卷宗。
　　张坤失踪，是他工作的单位报的案。
　　张坤，昆市旅游局职员。
　　6月3日，张坤没有上班，单位的同事打电话，电话关机。
　　第二天依然关机。
　　单位熟悉他的同事给他家打了电话，没有找到他，就报案了。
　　卷宗很短，仅仅一页纸。
　　会议室，陈言、吴彦忠还有云省重案组的所有人都在。
　　“陈队，你这边有什么发现？”
　　吴彦忠已经等了半天了。
　　这四起失踪案，把他搞的头都大了。
　　可是，回应他的是陈言无奈的摇头。
　　“你们前期做的调查已经非常周密，我目前没有什么发现。”
　　陈言是人，不是神。
　　吴彦忠等人也不是酒囊饭袋。
　　在陈言来之前，他们可以说是能查的都查了。
　　四名失踪人员，都是2月3日交通肇事案的关联者。
　　而吴彦忠他们，可以说把案件当时关联的人员，都查了一遍。
　　说实话，就是陈言亲自查，也就这些方向。
　　第一，无疑就是对肇事案受害者张小慧进行调查。
　　从目前来看，赵子良被收买，所以在酒精检测报告上做手脚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报告，王小凤才会免于刑事起诉。
　　张小慧因为被拖行而毁容残疾，因此报复赵子良，杀了他导致赵子良失踪是有可能的。
　　再加上4月3日王小凤失踪，张小慧的嫌疑就更大了。
　　可是，从吴彦忠的调查来看，张小慧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自然不可能有作案时间。
　　那么张小慧的丈夫呢？
　　从逻辑上讲，王文是有这个作案动机的。
　　但是，同样，吴彦忠调查后发现，王文没有作案时间。
　　他白天送外卖大概70单，晚上照顾张小慧，没有时间作案。
　　而且更重要的是李文龙失踪。
　　李文龙救了张小慧的命，张小慧一家不可能恩将仇报吧。
　　所以，吴彦忠的第二怀疑对象转移到了王小凤的丈夫张坤身上。
　　一方面，张坤杀死王小凤和赵子良，很有可能是交通肇事案出了什么纰漏。
　　比如赵子良威胁张坤，勒索他。
　　所以，赵子良第一个失踪。
　　后来王小凤的失踪，也很有可能是张坤下的手，比如为了独吞两人的财产。
　　从资料上，陈言了解到王小凤的旅游公司利润很高，规模也不小。
　　杀了王小凤，这些财产就都是张坤的了。
　　至于第三个失踪的人李文龙，更好解释。
　　李文龙一直揪着当初的交通肇事案不放，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掌握了什么不利于张坤的证据。
　　所以被灭口。
　　可是，在6月3日，张坤也失踪了。
　　这特么就解释不清了啊。
　　这四起失踪案，看似有紧密的关联。
　　可是逻辑上一点都不通顺。
　　当初涉及到交通案件的人，似乎没有一个人有理由让这四个人全部失踪。
　　可如果不是交通案件的关联人，为什么这四人又都在每个月的3日失踪？
　　靠坐在椅背上，陈言头一次觉得如此的满头雾水。
　　没有任何的侦办方向。
　　“吴队，我看这样吧。”
　　陈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
　　“我想去四起失踪人的居住地点看一看。”
　　没有什么头绪的陈言，只能先去这四个人的家里或者宿舍看一看。
　　也许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这个没问题，我立即安排。”
　　“还有，我想见一见交通肇事案的受害者张小慧和她的丈夫王文。”
　　吴彦忠看了看时间：“这个也没问题。”
　　“张小慧五天前才刚刚出院，明天一早，我们过去就成。”
　　陈言点点头。
　　其实，看完所有卷宗后，陈言还是有一点发现，或者说不同的建议，没有和吴彦忠他们说。
　　没说的原因，是因为陈言还需要验证。


第433章 意外的发现
　　吴彦忠在前一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其实默认基于了一个假设。
　　那就是，已经失踪的四人都已经死亡。
　　可是，这几人只是失踪。
　　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尸体。
　　这几人到底是死了，还是别的甚么原因，不再露面……
　　任何原因，其实都有可能。
　　青阳路38号，美丽华小区。
　　第二天一早，陈言在吴彦忠的带领下来，到了王小凤和张坤的家里。
　　王小凤和张坤有一个孩子。
　　但是根据调查，孩子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
　　很显然，王小凤的家庭经济条件不错，房子很大，装修豪华。
　　进入房间后，陈言下意识的开启了视觉基因锁和嗅觉基因锁。
　　房间内气味驳杂。
　　有很浓的动物生存过的骚气。
　　“他们家饲养过宠物？”
　　吴彦忠点了点头：“张坤失踪后，我们在他们家里发现了一条狗。”
　　“联系了张坤的父母，他们不打算饲养，就送到动物救助站了。”
　　陈言点点头，走过玄关进入客厅。
　　从王小凤失踪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张坤失踪到现在也有一个月的时间。
　　房间内的气味，能够很清晰的辨别出有两种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
　　应该就是王小凤和张坤。
　　同时，陈言还发现，房间里残留有吴彦忠的气味。
　　但是气味非常淡，几乎是微不可闻。
　　除了这些陈言还发现了十几种气味。
　　这些气味，陈言一一记下。
　　张坤和王小凤先后失踪，背后肯定有什么秘密。
　　而所有进如果这间房子的人，都有可疑。
　　离开客厅，陈言左转进入其他房间。
　　在路过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时，陈言猛然顿住脚步。
　　“吴队，这个房间没打开过吗？”
　　“打开过，我上次来的时候进去过，是书房。”
　　书房？
　　陈言微微皱眉，戴上手套，拧动门把手。
　　入目的正是一排书架还有电脑桌。
　　靠近窗户的位置，还有一个躺椅。
　　陈言皱着眉头，仔细打量房间内的一切。
　　一种极为特别的气味，钻进了陈言的鼻子。
　　味道非常淡，一般人根本无法发现。
　　但是，这种气味太过特殊，而陈言对这种气味又如此的熟悉。
　　所以刚刚即便书房的房门紧闭，陈言还是发现了这种气味。
　　怎么形容呢，这种气味虽然淡，但是就好像满屋香水中，混进了一坨屎。
　　书房面积不大，看上去只有三十平米。
　　一个月没有人打扫，书架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真皮材质的躺椅在电脑桌到后边，紧挨着落地窗。
　　轻轻按压躺椅，很柔软。
　　人躺上去，应该很舒适。
　　躺椅旁边，是一个小小的圆形实木茶几。
　　“吴队，你们当时检查王小凤家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特别的发现？
　　吴彦忠微微一愣：“王小凤失踪的时候我来过一次，当时是张坤报的案，张坤失踪之后，我们又来过一次这个房子进行过检查。”
　　“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发现。”
　　“陈队，你的意思是？”
　　陈言摇摇头，他只是发现了一些特殊的气味。
　　但是，别人可没有开启嗅觉基因锁。
　　根本闻不到这种东西。
　　陈言俯下身，仔细观察着书房内的每一个细节。
　　躺椅……
　　这里的气味最浓郁。
　　陈言可以断定，这里就是气味的发源地。
　　从躺椅的位置，向四周巡视。
　　书架、电脑桌、椅子、吊灯、原木茶几。
　　这就是房间内的所有东西。
　　而这些东西，看上去都很正常。
　　从躺椅边缘俯下身，陈言仔细观察地面。
　　和书架一样，地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等等！
　　就在陈言快要匍匐在地的时候，陈言瞳孔极速放大。
　　在书架的底部，好像有什么东西。
　　在阳光闪过的时候，有一丝反光。
　　“吴队，帮我找一个细长的挂钩之类的东西。”
　　吴彦忠虽然不知道陈言到底有什么发现。
　　但还是让手下找来一段铁丝。
　　“这个行不行？”
　　“行！”
　　陈言接过铁丝，将一头弯成钩子的形状，伸进了书架的里边。
　　不一会，一个长方形的锡纸，被陈言钩了出来。
　　轻轻拿起锡纸，陈言在上面发现了非常明显的特殊气味。
　　一旁的吴彦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长条形锡纸。
　　这玩意是干什么的，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云省，一直是华国侦缉系统铲除违禁药品的最前线。
　　吴彦忠经手的类似的案子，没有上百起，也有几十起。
　　急忙戴上手套，吴彦忠接过陈言手中的锡纸，放在鼻子下微微嗅了嗅。
　　即便吴彦忠没有陈言的嗅觉基因锁，但是，在这张长条锡纸上，依然嗅到了那种会的气味。
　　“吴队，带回去化验一下，还有这上边应该能提取到指纹信息，看看是王小凤的还是张坤的。”
　　“好，我这就安排。”
　　离开王小凤家的路上，吴彦忠有些惊奇的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陈言。
　　吴彦忠和陈言共事已经不是第一次。
　　对于陈言的办案能力，吴彦忠早就非常佩服。
　　吴彦忠也知道，陈言总能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发现重要线索。
　　可是，知道归知道。
　　真的见证这一刻的时候，依然是震撼无比。
　　别看在王小凤家里发现的仅仅是一个长条锡纸。
　　看上去没什么用。
　　可是就是这条锡纸，就能够证明王小凤或者张坤，当然也有可能两个人都吸食违禁品。
　　吸食违禁品到时没什么可惊讶的，吴彦忠见过的，见吸食违禁品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抓过的人更是不少。
　　可是，确认王小凤、张坤使用违禁品，这对他们失踪的案子来说，开启了新的方向。
　　原本，因为失踪的四人之间，都关联到2月33日的交通肇事案。
　　吴彦忠破案的方向，无论是怀疑张小慧夫妇，还是怀疑张坤，都是基于这个关联关系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
　　如果确定那张锡纸上有两个人或者其中一个人的指纹。
　　就能证明两人或者其中一人使用违禁品。
　　那么他们的失踪，就有可能和违禁品有关。
　　而不一定是因为当初的交通肇事案。
　　甚至，李文龙的失踪，现在来看，也可能和这个有关。
　　前期，吴彦忠猜测，李文龙应该掌握了2月3日交通肇事案的一些其他证据。
　　正是因为李文龙掌握了这些证据，才有可能遭遇不测，从而失踪。
　　可是现在来看，李文龙掌握的东西，很有可能不仅仅是交通肇事案的一些线索或者证据。
　　他很有可能知道，或者掌握了王小凤、张坤关于违禁品的一些线索。
　　吴彦忠能够坐到昆市侦缉队队长的位子，还是云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兼任重案组组长，办案自然有自己的一套。
　　仅仅是陈言发现的一张锡纸，吴彦忠就想到了多种可能。
　　而且，根据吴彦忠这些年的办案经验，以及云省涉及违禁品案件较多的特征，他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陈队，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
　　吴彦忠一队人查了两三个月，没有任何头绪的案件，陈言竟然刚到一个晚上，仅仅跑了一个现场，就发现这么重大的线索，给案件的推进带来了重大进展，吴彦忠心情非常激动。
　　他现在对成功侦办案件充满信心。
　　到是陈言，比较淡定。
　　毕竟只是一个线索。
　　那张长条锡纸上，肯定是有违禁品残留物存在的，这一点陈言可以肯定。
　　大概率应该能够检测出王小凤或者张坤的指纹。
　　可是说到底，即便检测出来又能怎么样。
　　只能直接说明王小凤或者张坤有使用违禁品的历史。
　　但是两人现在都已经失踪，这些违禁品来自于哪里，他们使用了多长时间，暂时都无法判断。
　　只能说，这条线索的发现，拓宽了案件侦办的方向。
　　失踪的的这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可能不仅仅局限在2月3日的交通肇事案当中。
　　这里边，很有可能另有隐情。
　　“接下来……我们去第二人民医院。”
　　半个小时后。
　　云省第二人民医院宿舍。
　　赵子良作为云省第二人民医院急诊科住院医生，平时都是住在宿舍。
　　和他住在一起的是赵子良的同事，也是一名住院医生。
　　所谓的住院医生，其实是相对于主任医生、副主任医生说的。
　　从医，其实一个非常辛苦的工作。
　　从上大学开始，医学生的本科时间大多数都是五年，比普通的大学本科四年学制要多一年。
　　但是本科毕业的医学学生是不可能直接从事临床医疗的。
　　要想从医，还要考研究生。
　　在研究生阶段，除了课程任务之外，就是在医院进行实习。
　　这个阶段，相当于一边攻读学业，一边积累实际临床经验。
　　研究生毕业后，学医的学生才有可能从事真正的医疗工作。
　　但是，成为正式医生之前，还要经过规培。
　　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的规培时间不一样。
　　但是无论是什么学历，这个阶段是必不可少的。
　　规培合格后，就是漫长的住院医生阶段。
　　什么叫住院医生，其实就是字面儿的意思，住在医院的医生就叫住院医生。
　　值夜班，管理病人，写病历，都是住院医生干的。
　　当然，有的住院医生会把病历交给实习的研究生。
　　这个住院医生，就是当年他们读研究生的时候，带他们实习的医生。
　　不能出诊，只能下住院部里熬着。
　　所以，大多数住院医生都是住在宿舍里的。
　　和赵子良同一个宿舍的医生，因为两个人值不同的班，所以两人很少见碰面，一般都是赵子良回来，另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在的时候赵子良值班。
　　宿舍内，还算干净整洁。
　　赵子良虽然失踪了三个月，但是宿舍内并没有安排其他人。
　　赵子良的室友此刻正好在宿舍。
　　“陈医生，赵子良失踪前，有什么异常吗？”
　　陈旺，就是赵子良的室友。
　　“这个我真不太清楚。”
　　“我和赵医生虽然住在一个宿舍，但是我们两个人因为错班值班的原因，碰面的机会很少。”
　　“不过我们科里有两个研究生，是他一直带着实习的。”
　　“每个班他们都在一起。”
　　“他们对赵医生了解的情况，可能更多一些。”
　　陈言其实也只是例行问询。
　　卷宗中，有关于吴彦忠询问这个陈旺的笔录。
　　甚至，赵子良带的两名研究生，吴彦忠等人也早就询问过。
　　赵子良失踪前，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根据那两名研究生提供的消息。
　　赵子良失踪前，李文龙曾经多次来找过他。
　　宿舍内，有两种长期存在气味。
　　其中一人，应该是陈旺，另一人就是赵子良。
　　“哪个房间是赵子良的？”
　　陈旺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卧室：“主卧，赵医生比我来的早。”
　　“主卧是他先选上的，我住在次卧。”
　　陈言点点头，戴上手套，推开主卧的房门。
　　嗯？
　　第一时间，陈言的眉头就微微皱起。
　　这个气味……
　　刚刚在客厅里，陈言就闻到了两种长时间待过的气味。
　　但是，赵子良毕竟失踪了三个月，属于他的气味已经很淡了。
　　可是这间卧室里，属于赵子良的气味，依然很重。
　　而这个气味……
　　陈言并不陌生。
　　因为，就在刚刚，陈言在王小凤家里分辨出的十几种气味中，就有这个气味。
　　赵子良去过王小凤家。
　　而且肯定不止一次。
　　因为，赵子良已经失踪三个月。
　　如果他在失踪前只去过王小凤家一两次，绝对不会留下让陈言能够注意到的气味。
　　这个赵子良和王小凤一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离开第二人民医院，陈言直奔李文龙家。
　　李文龙的家里倒是比较正常，李文龙失踪之后，家里只有李文龙的妻子和孩子在。
　　“吴队，李文龙失踪当天，他的通话记录有没有什么异常？”
　　吴彦忠摇了摇头。
　　“李文龙失踪之后，我们查了当天李文龙所有的行动轨迹。”
　　“通过天眼系统我们发现李文龙早晨6点45分出门。”
　　“然后驾驶自己的私家车离开。”
　　“从行驶轨迹看，李文龙和往常一样，直奔值班地点。”
　　“但是在7点03分的时候，李文龙的车子在文汇路口突然左转进入文汇北二巷。”
　　“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车子出来。”
　　文汇北二巷？
　　进入之后，车子就没再出来？
　　扯淡呢吧。
　　“巷子里没有发现李文龙的车子？”
　　“没有，我们检查过了，这个巷子里边都是汽车修理厂。”
　　“我们搜查了所有厂子，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嗯？
　　没有任何发现？
　　一个大活人，一辆汽车。
　　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吴队，走，我们现在就去文汇北二巷！”
　　半个小时后。
　　陈言让吴彦忠把车子停靠在路边。
　　“吴队，你们现在这等着。”
　　“我自己开车进去。”
　　“自己开车？”
　　陈言点点头：“李文龙在巷子里面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
　　“你们当初已经进去调查过，如果对方有心的话，肯定会记下你们的容貌。”
　　“我是外来人，如果里边有问题，肯定不认识我。”
　　“你自己去？”
　　吴彦忠有些不放心。
　　如果李文龙四人失踪，仅仅是和2月初的交通肇事案有关，那还好说。
　　可是刚刚在王小凤家里发现的违禁品包装纸，让吴彦忠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级别。
　　案子很有可能另有隐情。
　　而只要涉及到违禁品这类的东西，那就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经历过几十起类似案件的吴彦忠深有体会。
　　任何一次侦查都有可能爆发激烈冲突。
　　要知道，这帮人，绝对是一群亡命徒。
　　一点发现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会把枪！
　　陈言这次可是代表华国侦缉总队侦缉九组来办案的。
　　这要是在自己的地盘出了事，自己怎么向上边交代？


第434章 两种选择
　　陈言摆摆手。
　　“吴队，你多虑了。”
　　“放心，我只是去里边看一看。”
　　陈言指向远处的巷子口：“你看巷子里边人来人往，还有车辆进出，应该没有甚么大问题。”
　　“我自己进去，也只是怕万一李文龙的失踪，是因为违禁品，那么他们一定会非常警惕你们。”
　　“我一个外来人，就装着进去修车。”
　　“放心吧。”
　　其实，陈言没说的是，他还巴不得里边有问题呢。
　　这几次外出办案，陈言身上可都穿着那件王敏曾经给过他的衬衫。
　　所以，冷枪他是不怕的。
　　只要对方不打他脑袋，陈言的安全没问题。
　　至于其他的，比如冷兵器。
　　陈言只能送给他一句呵呵。
　　“这个你拿着。”
　　吴彦忠自然看到了陈言眼中的自信。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自己的配枪交给了陈言。
　　以陈言和吴彦忠的级别，配枪不仅是为了办案，更多的也有保护自身的需要。
　　在华国侦缉系统，枪支管理最严格的是基层侦缉分队。
　　日常不配枪，基层侦缉队的枪支，都是统一管理。
　　但是在侦缉队这一层面，相应的就好宽松一些。
　　这个宽松不是说只要进了市级侦缉队，就能人人都配枪。
　　而是到了市级侦缉队，文职就碰不到枪了。
　　任何情况下，内勤搞文职的侦缉员都不会配枪。
　　但是外勤方面就不一样了。
　　还有侦缉队领导层面，也不一样。
　　他们都是允许随时配枪的。
　　这种制度，开始于二十年前。
　　一次持枪报复杀人案后，所有市级侦缉队副队长、队长都能配枪。
　　陈言在连城也是配枪的。
　　只是这次因为外出去京城，自然不能佩戴自己的枪支。
　　配枪不出自己的管辖区，这是规矩。
　　接过吴彦忠的配枪，陈言没有推辞。
　　有了这玩意，陈言的安全更有保障。
　　“对了，这部车子你们以前开进去没有？”
　　吴彦忠摇了摇头：“放心，这是接待用车，从来没有执行过任务。”
　　“好。”
　　吴彦忠等人下车，陈言则坐进了驾驶位。
　　驶向几百米外的文汇北二巷。
　　两个月前，李文龙架车驶入巷子后，在这里失踪。
　　那就可以肯定，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可是，吴彦忠派人翻遍了这里，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这就奇怪了。
　　人还好说，车子呢？
　　那么一辆车子，说消失就消失了？
　　至于什么暗格、密室，陈言相信，绝对不会瞒过吴彦忠的搜查。
　　要知道，这里可是云省。
　　吴彦忠在这里干了一辈子警察。
　　干的就是找东西这种事。
　　而且，华国侦缉系统内也不缺高科技的玩意。
　　如果真有这种能够藏一辆汽车的大型的，密室、暗道，吴彦忠也就不用混了。
　　进入巷子口，行人还比较多。
　　路两边有不少修理厂，传来的噪音很大。
　　入目的是一篇忙碌的景象。
　　陈言打开的车窗，也不在乎外边的噪音。
　　跟着前面的车辆，缓缓行驶。
　　同时，陈言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李文龙的车子开进巷子里之后失踪，陈言认为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车子被藏了起来。
　　但是，吴彦忠既然已经派人挨家搜查过，那么车子被藏起来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
　　第二，车子被毁了。
　　刚刚，陈言路过了几个比较大型的车辆维修厂。
　　从这些厂房打开的大门里，陈言看到有不少几米见方的金属块。
　　这是大型挤压机销毁报废车，挤压成型的金属块。
　　报废车辆的销毁，一般有几种途径。
　　一是走正常的车辆报废手续，有专门的报废车辆处理公司处理。
　　这些车辆在申请报废后，车主都会领取到相应的报废补贴。
　　只不过钱不多，根据车辆的不同，补贴的标准也不一样。
　　另一种就是卖车给这种修理厂。
　　价格可能要高一些。
　　修理厂会将车辆进行拆解。
　　内饰、座椅等非金属材料，都会单独处理。
　　一些完好的零件也会单独拆卸，之后在修理同型号车辆的时候再次使用。
　　这就是传说中的拆车件。
　　至于车架和无法使用发动机、变速器都会在大型挤压机内挤压成标准的金属块。
　　然后售卖到钢铁厂，进行回炉。
　　李文龙是5月3日失踪。
　　但是吴彦忠派人进入巷子进行搜查的时候，已经是5日下午。
　　两天时间，别说一辆车，就是十辆车，都被拆完了。
　　所以，李文龙的车子，很有可能已经被拆解。
　　还有第三种可能。
　　那就是，对方将车子重新喷漆改装一下，在堂而皇之的开出去。
　　既然藏起来不可能。
　　那就只剩下被销毁和改装两个选择。
　　停在一个比较大的修理厂前，陈言下车。
　　门口就有修车的伙计。
　　“兄弟，你们这收不收报废车？”
　　“收啊，”伙计站了起来，下意识的走到陈言的车旁边：“你不会要报废这个车子吧？”
　　这个小伙子身材不高，黑不溜秋的，双手上都是油污。
　　“老板，我们这可都是正规生意。”
　　伙计拍了拍陈言车子的发动机盖：“这种来路不正车子……我们可不碰。”
　　陈言自然明白这个修理工的意思。
　　陈言开的这辆车是商务接待车，成色非常新。
　　如果陈言是想要报废这辆车，那这辆车绝对是来路有问题。
　　否则的话，谁会把这么新的车子报废？
　　“兄弟，你误会了，这是我刚买不久的车。”
　　“我说的报废车，是我们矿上用的黑车。”
　　矿上用的黑车？
　　小伙子眼睛一亮。
　　什么是矿上用的黑车？
　　其实就是不上牌照的车子。
　　大多数都是二手车。
　　甚至是从某些渠道搞到的已经报废的车辆。
　　只不过车子质量没问题，就是年限到了，必须报废。
　　这些车子，根本不会搞什么年检。
　　因为它就在矿上开，不出去上路。
　　这种车用车成本就很低。
　　“老板快请进，请进！”
　　小伙子一下子热情起来。
　　“我们老板也在，您在休息室稍等，我这就去叫他！”
　　陈言点点头：“我车子停这里没事吧？”
　　“没事没事，停我们家门口能有什么事？”
　　这家修理厂确实很大。
　　陈言刚刚在门外，仅仅看到了两个报废车挤压的标准金属块。
　　一进来才发现，大门右侧的金属块堆积如山。
　　怕不是有上百个。
　　休息室里的装修也很干净。
　　“陈老板，您稍等，我这就去请我们老板。”
　　三分钟后，一个小胖子就出现在陈言面前。
　　“陈老板！”
　　小胖子满脸堆笑，刚进门就伸出双手：“贵客临门，贵客临门啊！”
　　“鄙人郑阳，是这家修理厂的老板。”
　　“原来是郑老板！”
　　陈言伸出双手，和这个小胖子握了握手。
　　“来，小吴，给陈老板上茶。”
　　跟着小胖子进来的还有一个短裙美女。
　　长相甜美，连忙蹲坐在茶台旁边，给陈言倒茶。
　　陈言也没客气，看了好几眼这个小吴。
　　嗯，事业线很深。
　　“陈老板，听说您手里有一批矿上的黑车……”
　　陈言点点头：“嗯，大概有二百多辆。”
　　“没有轿车，越野车大概要一百辆，翻斗子大概有一百多辆。”
　　二百多辆？
　　郑阳一听这个数量，眼睛都冒绿光了。
　　看向陈言的眼神，就像看到金子一样。
　　不过这也不怪郑阳。
　　如果陈言说的是真的，这特么哪里是两百辆车。
　　这是两百万啊。
　　尤其是矿上的越野车。
　　那基本都是抗造的牛头。
　　这种车，别的利润不说，就光是卖拆车件，都能大赚一笔。
　　“小吴！别愣着啊，赶紧给陈老板倒茶！”


第435章 杨氏修理厂
　　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
　　陈言来这里，可不是空手套白狼。
　　长海集团在云省上确实有几处矿产，而且最近这些矿产已经被卖掉，需要处理一些矿上的资产。
　　沈云懿在飞机上和陈言还说起来着。
　　让陈言在这边有甚么需要，可以联系负责这边办事处的负责人。
　　所以，陈言是真要通过一些诱饵，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个小巷子，陈言刚刚注意到，一共有18家修理厂。
　　而且，看厂子的样子，应该都是在这里经营多年。
　　所以，相互之间应该很了解才对。
　　堡垒永远是在内部更容易被攻陷。
　　“郑老板，这是矿上黑车的一些照片。”
　　陈言刚刚在等待郑阳的时候，已经联系了长海集团在这边的办事处负责人。
　　让那边把相关的资料发给了他。
　　所以，这些照片都是真的。
　　郑阳看到陈言如此干脆，急忙接过陈言的手机，端看上面的照片。
　　照片是远距离拍摄的。
　　一排排车辆停靠在一起，蔚为壮观。
　　而且，和郑阳猜测的没错，这些越野车多是牛头。
　　恭敬的把手机交还给陈言。
　　郑阳脸上笑开了花：“陈老板，你这批车辆，是打算怎么出手？”
　　“您是中间人？”
　　“还是……”
　　陈言知道郑阳的意思。
　　如果陈言真的是老板，那他就实打实的报价。
　　如果陈言只是中间人，那这个可操作的余地就大了。
　　“车不是我的，我只是跑腿的，但是这些车辆的处理，我说的算！”
　　陈言之所以没有说车是他的，是为了稳住郑阳。
　　毕竟，能开的起这么大规模的矿，身价怎么着也得上亿了。
　　那个上亿身价的大老板会自己开着商务车出来找报废车修理厂？
　　果然，郑阳听到陈言说自己只是跑腿的，笑的更加真诚。
　　“陈老板，这种车都有正常的市场价。”
　　“无论去谁家，价格波动不会太大。”
　　“但是，您放心，我这里给您的提成，一定顶格到最高！”
　　“甚至，咱们两个利润五五分都成！”
　　陈言有些差异的看了一眼这个小胖子。
　　怪不得能开的起这么大的一个修理厂，这小胖子做生意果然有两下子。
　　主动把提成翻到总利润的百分之五十……
　　这要是一般的人，肯定会对小胖子刮目相看。
　　只是陈言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赚钱的。
　　“郑总，”陈言端起桌上的茶杯，看了看身边一直蹲在茶台旁服侍的事业线美女。
　　郑阳立马知道陈言什么意思：“小吴啊，你去我办公室，把我最好的那盒茶叶取来。”
　　事业线美女自然明白这是要支走自己。
　　笑了笑也不在意：“是的，老板。”
　　然后看了一眼陈言媚笑到：“陈老板，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陈言一直盯着小吴扭着柳叶腰款款离开，眼睛似乎都要拔不出来了。
　　“郑老板有这样的美女秘书，谈生意的成功率要大不少吧？”
　　“哈哈！”
　　郑阳大笑一声：“陈老板说的对。”
　　“不过，人家的费用可不低，不过没办法，有的人就好这口。”
　　“陈老板您要是想……”
　　陈言摆了摆手：“我就算了，无福消受啊。”
　　“郑老板，这次的生意，我可以一分钱都不要。”
　　嗯？
　　“不要钱？”
　　郑阳微微一愣。
　　“陈老板……不要钱的话，那您是想要……”
　　陈言摆摆手：“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消息。”
　　“消息？”
　　郑阳刚刚还笑意满满的表情渐渐收敛。
　　“陈老板要打探这么消息？”
　　“郑老板，今年5月5日，昆市侦缉队来这边搞过一次搜查，这事您还记得吧？”
　　郑阳点点头：“记得，当时听说一个警察在我们这失踪了。”
　　“巷子里的所有商户、修理厂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嗯？
　　说着说着郑阳表情一怔：“陈老板，我这是做正经生意的地方。”
　　“你……”
　　郑阳身体微微后仰，有些疑惑的看着陈言：“陈老板……该不会是警察吧？”
　　“警察？”
　　“哈哈？”
　　陈言没有反驳郑阳的话，而至直接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王主任，”陈言拨通的正是长海集团驻云省办事处的主任王冰山的电话。
　　“派人将矿上的黑车，拉上二十辆牛头，送到……”
　　陈言看向郑阳，扬了扬头，那意思是送到哪里。
　　郑阳表情微微一滞。
　　他真的以为陈言是警察来着，跑他这来套消息呢。
　　可是……
　　二十辆牛头……
　　真的假的？
　　“就……就送……这来吧。”
　　陈言点点头：“送到文汇路北二巷……”
　　“鑫顺汽车修理厂！”
　　郑阳急忙开口。
　　“送到文汇路北二巷鑫顺汽车修理厂。”
　　挂断电话。
　　陈言有些戏谑的看向郑阳：“郑老板，我先送来二十辆牛头。”
　　“我想……警察好像还做不到这一点吧？”
　　“哈哈！”
　　“陈老板说笑了，说笑了。”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哈哈！”
　　“不过……”
　　郑阳给陈言续了一杯茶水：“您打探那个事干什么？”
　　陈言听到郑阳的话，心中微微一动。
　　看来，这个郑阳确实知道一些东西。
　　“跟我倒是没什么关系。”
　　“那警察是我们老板的小舅子，都特么失踪快两个多月了。”
　　“到现在都没找到。”
　　“我们老板托里边的人问了问，说是他小舅子在5月3日，就是在这个巷子里失踪的。”
　　“既然警察找不到他，老板被家里闹的受不了了，只能自己想想办法。”
　　“你也知道，能开矿，我们老板在云省黑白两道都能说的上话。”
　　“哦……”
　　“原来是这样，不过，不知道贵老板是……”
　　陈言看了一眼郑阳：“郑老板，这个你就别打听了吧？”
　　“你收车就完了，问这些干什么？”
　　“啊？”
　　“哈哈，对对对。”
　　郑阳连忙佯装扇了自己两个嘴巴：“看我这张嘴欠，喝茶，喝茶！”
　　陈言在里边儿喝着茶，外边的吴彦忠他们等着可着急了。
　　吴彦忠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都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
　　拿出电话，吴彦忠犹豫了半晌，还是拨通了陈言的手机。
　　哪怕案子不办，陈言也不能在他这出事！
　　鑫顺修理厂，正在和郑阳侃大山的陈言，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在郑阳面前竖起一根手指，郑阳立即闭嘴。
　　接通电话：“老板！”
　　“正在处理……是的……好……明白。”
　　巷子外的吴彦忠听到陈言的声音，就没再说话。
　　挂断电话，陈言看向郑阳：“刚刚咱们说到哪了？”
　　“啊，说到……”’
　　郑阳话说到一半，陈言的电话再次响起。
　　正是王冰山。
　　“陈总，车已经送到。”
　　陈言脸上露出喜色：“好！”
　　挂断电话，陈言站起身：“郑老板，走吧，去看看你的二十辆牛头！”
　　※※※
　　鑫顺修理厂大门口。
　　郑阳有些懵逼的看着一拖车的牛头越野车。
　　这些车都是军绿色的，而且成色还比较新。
　　忍不住上前拍了拍这些越野车的车上，郑阳快笑开了花。
　　不仅仅是郑阳，这一拖车的牛头越野车，而且都是没上牌照的车子。
　　巷子里的这些修理厂，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操，这郑胖子这回又特么的要血赚一笔啊。”
　　“就是，你看这些车的轮胎上还有不少黑泥矿渣，估计是哪个矿上下来的黑车。”
　　“关键是这些车的成色都不错。”
　　“虽然不能上路，但是就算卖拆车件，这回郑黑胖也特么最少赚个二三十万吧？”
　　郑阳这回是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转过身，拉着陈言的手就往回走。
　　“陈老板啊，我的陈老板，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啊！”
　　现在郑阳对陈言是一点儿怀疑都没有。
　　或者说，他懒得怀疑什么了。
　　不管陈言是真警察，还是像他说的是给矿上老板跑腿的。
　　只要能给他郑阳赚钱，那就是上帝！
　　更何况，这可仅仅是其中二十辆。
　　还有特么一百多辆牛头呢。
　　这种车，因为是大排量自吸越野车。
　　使用的发动机技术，变速箱技术都比较老。
　　但是，老的同时，也意味着稳定可靠。
　　这些车的发动机变速箱配件，和新生产的牛头越野车，很多都是通用的。
　　所以这些车的保值率非常高。
　　这些车因为一直在矿上跑，肯定是没有身份的黑车。
　　办手续上路，直接卖整车是不可能了。
　　但是，就像刚刚那帮看热闹说的。
　　就是卖拆车件，这些车，一辆车最少能赚2万左右。
　　要知道，是赚，而不是就卖这么多钱。
　　2万元是纯利。
　　而如果陈言真的不要提成的话，这些钱就都是郑阳一个人的。
　　一百多辆车，那就是两百多万。
　　更别提还有100多辆翻斗车。
　　那些车同样值钱。
　　虽然不可能有牛头卖拆车件这么多利润，但是如果找到好买家，说不定能整车销售。
　　比如一些沙场之类的地方。
　　车子仅仅需要在自己的场地运作，不上路。
　　这样的话，品相好的翻斗车，卖个两三万，都是人要。
　　接待室内。
　　郑阳亲自给陈言倒上茶水。
　　“陈老板，你尝尝这个，这是道上的一个朋友送的大红袍。”
　　陈言也不着急。
　　慢慢的品了品，味道确实不错。
　　“郑老板，这些牛头，成色怎么样？”
　　“好！”
　　“哈哈，陈老板果然是大手笔！”
　　陈言靠在沙发上：“郑老板，后续的所有车辆，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明天上午，我就会安排把所有车辆送到你指定的地点。”
　　“那么，接下来……”
　　郑阳看向靠坐在沙发里的陈言，自然知道陈言想要什么。
　　刚才陈言已经用20辆牛头越野车展示了他的诚意。
　　现在，该轮到郑阳了。
　　如果郑阳没有提供出陈言满意的答案，那么这几百万利润的生意，跟他郑阳就没有任何关系。
　　文汇路北二巷里，一共18家修理厂。
　　有实力吞下这比生意的，有4家修理厂。
　　而对于一些东西，大家在这巷子里干了这么多年。
　　谁不知道谁啊。
　　只不过，绝大多数的时候，没有人会为了所谓的正义，去得罪人。
　　所以，吴彦忠上次带人搜查巷子的时候，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可是现在不一样，摆在郑阳面前的是几百万利润的生意。
　　这么多钱，他半辈子都挣不来。
　　别看郑阳现在开的这个鑫顺修理厂，摊子比较大。
　　但是，利润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
　　就像郑阳自己说的，他这个厂子干的是正经生意。
　　既然是正经生意，自然不会有暴利。
　　干的就是辛苦活。
　　除去所有的费用，一年的利润也就百万左右。
　　而这些钱，还有偿还他以前扩充厂子规模的贷款。
　　可如果这笔生意做成了，郑阳的贷款就都能换上。
　　甚至，还能剩下不少。
　　这个诱惑，是郑阳不能拒绝的。
　　再说了，即便郑阳拒绝了这笔生意，其他的修理厂呢？
　　同行是冤家。
　　郑阳相信只要陈言从他这个修理厂的大门走出去。
　　离开他远门口五米范围，绝对会被别人抢走！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郑阳探头朝接待室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低声开口。
　　“杨氏修理厂！”
　　郑阳灌下杯中茶水：“你要找的人，和这个修理厂有关！”
　　“杨氏修理厂？”
　　“对，就是杨氏修理厂！”
　　陈言眉头微皱。
　　这个修理厂陈言在刚刚进入文汇路北二巷的时候看见过。
　　和郑阳的鑫顺修理厂差不多大。
　　大门半开，里边也有不是报废车挤压的标准铁块。
　　“郑老板，这家修理厂是什么来头？”
　　“我那个老板的小舅子，可是警察！”
　　“他们这帮人竟然连警察都敢碰？”
　　“警察？”
　　郑阳冷哼一声：“警察又怎么样？”
　　“要不是……”
　　郑阳说到这里，突然闭嘴。
　　“郑老板，要不是什么？”
　　郑阳摇了摇头：“陈老板，你要的消息，我已经给你了。”
　　“我也有一家老小，刚刚我什么都没说。”
　　“陈老板……”
　　郑阳再次低声开口：“你反正就是替你老板跑腿办事。”
　　“又不是你小舅子出事。”
　　“那个修理厂……你可别去招惹。”
　　“咱们就赚点辛苦钱就得了。”
　　“晚上，晚上我做东，请陈老板一条龙，好好放松放松，怎么样？”
　　陈言自然不会去跟郑阳放松什么。
　　和郑阳敲定了报废车辆处理的事情，陈言就离开了。
　　“郑老板，明天联系这个王主任，他会按照我们的约定，把所有车辆运动到北郊。”
　　“好嘞，陈老板您慢走！”
　　郑阳亲自为陈言拉开车门，目送着陈言驾车离开。
　　身后，三五个人围了过来。
　　“操，郑黑胖子，你这次牛逼了啊！”
　　“一次二十辆牛头！”
　　“操，老郑，你特么这次最少整他个二三十万吧？”
　　“滚滚滚！”
　　郑阳回身摆手：“你们特么知道个屁。”
　　“我在他身上花了小十万了！”
　　“你们以为生意都能自动上门啊？”
　　“老郑！这是哪里的老板，这么大方？”
　　嗯？
　　听到这个声音，郑阳矮胖的身子微微一抖，旁边的几人也都不再说话。
　　转过身，郑阳脸上堆满笑容：“杨二哥，您怎么也过来了？”
　　“这是连城一个公司在这边开矿的一个老板的腿子。”
　　“年初认识的，最近他们把矿给卖了。”
　　“矿上的黑车都要处理。”
　　“杨二哥对这生意敢兴趣？”
　　“咱们合伙做？”
　　杨姓男子笑了笑：“胖子，你把我杨家当什么人了？”
　　男子转身看了看四周：“乡里乡亲的这么多年，我杨氏跟谁抢过生意？”
　　“就是就是，老郑就你这点生意，杨二哥能看到眼里？”
　　“就是，杨二哥还能抢你这点生意？”
　　“哈哈，是是是！”
　　郑阳点头哈腰，递给男子一根香烟：“杨二哥说的是。”
　　接过郑阳的香烟，男子笑了笑：“我就过来看看。”
　　“你们都忙着吧，今天晚上大家聚聚，我大哥做东！”
　　“哦？杨老大今天有空？”
　　郑阳给男子点上香烟，笑的有些谄媚。
　　男子点点头：“我大哥今天晚上正好有时间。”
　　“乡里乡亲的，有一段时间没聚聚了。”
　　“大家今天都给个面子，晚上老地方！”
　　“二哥放心，我们一准到！”
　　“哈哈，杨二哥放心，谁要是不去，他也别想在这巷子里混了！”
　　文汇路北二巷，原本叫做文汇村。
　　在这条巷子里讨生活，开修理厂的，都是原来文汇村的人。
　　外人，在这是生存不下去的。


第436章 真假车祸
　　五分钟后，陈言驱车离开了文汇路北二巷。
　　透过后视镜，陈言看着越来越远的巷子口，嘴角微微上翘。
　　“杨氏修理厂？”
　　会议室内，吴彦忠正在听陈言侦察的结果。
　　关于和郑阳交易矿上黑车的事情，陈言没有跟吴彦忠提。
　　这种事情，陈言毕竟是动用了长海集团的关系。
　　生意就是生意。
　　一方面，那些矿上的黑车，并没有被贱卖。
　　只是正常的报废。
　　另一方面，长海集团不可能自己安排人去处理这些车，然后赚取那几百万的利润。
　　因为这需要付出时间成本。
　　在长海集团内部，处理这种类似的资产，都是通过招标来进行的。
　　这样一来，一个是防止有人暗中赚取差价，一个也能确保集团的利益最大化。
　　只不过，这次是陈言亲自开口，负责云省这边长海集团相关工作的负责人王冰山自然不会多嘴。
　　都是人家自己的生意，扔到大街上也是人家的自由。
　　“消息可靠吗？”
　　陈言摇了摇头：“消息的可靠性没有办法证实。”
　　“不过，调查一下总没错！”
　　对于郑阳的话，陈言不可能百分百相信。
　　但是，也不会不信。
　　李文龙的失踪，整个文汇路北二巷的商家，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一个警察，不明不白就在巷子里失踪了。
　　连带着还有一辆汽车。
　　有能力干这种事的，绝对是极少数人。
　　“不仅如此，我在进出文汇路北二巷出入口的时候，发现巷子口两端都有摄像头。”
　　“当时的监控录像，保存下来没有？”
　　吴彦忠点点头：“那些摄像头都是天眼系统的一部分，相关的视频录像都已经被拷贝下来了。”
　　“这样，”陈言沉思片刻：“把李文龙车子进入巷子口开始后，一直到到5日下午，你们进入巷子进行搜查这段时间的视频给我一份。”
　　“我今天晚上要看一遍。”
　　在郑阳的修理厂，陈言和郑阳在等那二十辆牛头越野车的时候，可没闲着。
　　陈言虽然没有直接向郑阳打听巷子里面的一些事情。
　　但是关于他们修理厂这行，还是了解了不少东西。
　　陈言前面已经分析过，李文龙的车辆要么是被销毁，要么就是被改装。
　　完整的藏起来，可能性不大。
　　销毁一辆车，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首先，修理工要把车内的所有非金属部件拆卸出来。
　　这一步往往是比较消耗时间的。
　　因为修理工不能对车辆内饰进行暴力拆解，很多配件在拆下来之后都可以卖一个不错的价钱。
　　一般来说，拆卸一辆车的所有非金属部件，一个修理工至少要干一天才能无损拆解。
　　之后就是对车辆的有用部件进行拆解。
　　好的东西会当做拆车件再次贩卖。
　　没有用的，那就送进挤压机里进行挤压。
　　可是，根据郑阳提供的信息，陈言了解到北二巷这里有挤压机的修理厂就那么几家。
　　因为挤压机工作时的噪音非常大，而整个巷子就那么大。
　　所以，任何一家修理厂的挤压机工作的时候，别人家都会听到声音。
　　可是，从李文龙失踪那天开始，一直到吴彦忠他们搜查结束，巷子里的挤压机就工作过两次。
　　一次是郑阳厂子里的挤压机在3日下午的时候启动过。
　　一次是对面的厂子。
　　可对面厂子里的挤压机，当时挤压的并不是报废车辆。
　　而是附近垃圾站送过来的废铁，花钱让对面的厂子帮忙挤压的。
　　所以，李文龙的车子，当时被销毁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按照郑阳的说法，如果是成色新一点的车子，干脆改装重新喷漆一下，然后卖出去。
　　这才是最挣钱的路子。
　　而李文龙开的车子，刚刚买了两年时间不到。
　　所以，李文龙的车子，大概率是被重新喷漆改装后，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北二巷。
　　“好的，这个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另外，”陈言看向吴彦忠：“对杨氏修理厂的调查要暗中进行。”
　　“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吴彦忠点点头：“这一点你放心，绝对不会出纰漏。”
　　陈言点点头，吴彦忠在云省能干到这个地位，这些细节方面可能比自己还要细心。
　　“那好，吴队，你这边先忙着，下午我去看一看当时出车祸的张小慧。”
　　“好的，我安排一下，下午让二分队队长陪你去。”
　　“当时，这个桉子就他们队跟进的。”
　　“好！”
　　下午三点。
　　陈言在张小慧的家里，看到了这名2月初被王小凤开车撞到后，拖行了一公里的女人
　　张小慧的家住在一片自建房片区。
　　“这是张小慧一家人租住的房子。”
　　陪着陈言的昆市侦缉二分队队长叫吴昌明。
　　失踪的的李文龙就是吴昌明的兵。
　　自建房内，建筑林立，非常密集。
　　张小慧租住的房屋虽然不大，但是比较干净整洁。
　　而且是朝阳而居。
　　房间内，张小慧半躺在床上，脸上缠绕着纱布，身体在被子下，看不到具体情况。
　　一旁，有一名青年男子在照顾张小慧。
　　“张小慧，我是吴昌明。”
　　“是吴队长？”
　　张小慧因为半边脸被拖行的已经露出颧骨，所以需要很长时间恢复。
　　整张脸都被纱布缠上，眼睛没有办法外露。
　　所以，她看不到两人。
　　“小虎，快给吴队长倒水。”
　　旁边的小伙子答应了一声，起身去倒水。
　　“这是我弟弟，过来照顾我几天。”
　　吴昌明点点头：“原来是你弟弟，我说以前怎么没见过。”
　　“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挺好，就是晚上有时候还会疼，睡不着……”
　　张小慧的声音依然很虚弱，说话声音也不大。
　　“对了，张小慧，今天是我们领导来看你。”
　　“领导？”
　　陈言站在吴昌明右侧：“不是什么领导，我是吴队长的同事。”
　　“看过你出车祸的卷宗。”
　　吴昌明在一旁解释：“当时撞你的那个女人，因为在做酒精检测的时候没有检测到她饮酒。”
　　“但是在现场，她吹究竟测试仪的时候，红灯亮了。”
　　“我们觉得这个桉子可能还有一些疑点，所以想跟你在核实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就不用了。”
　　“那女的撞了我之后，当时没有被判刑，之后给了我们10万块钱，我就挺满足了。”
　　“张小慧，你……”
　　吴昌明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陈言拦住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陈言看了一眼张小慧的弟弟，和吴昌明离开了张小慧的房间。
　　走出大概两百米，吴昌明终于忍不住：“陈队，您刚刚为什么拦着我啊？”
　　陈言摇了摇头：“没事，我已经得到了我需要的信息。”
　　这一刻，陈言双眼微眯，眼神中闪过道道寒光。
　　刚刚进入张小慧的家里，陈言第一时间开启了嗅觉基因锁。
　　虽然整个房子都是浓重的消毒水和药物的气味。
　　但是，这可掩盖不了张小慧身上的原本的气味。
　　而这个张小慧的气味，陈言竟然在王小凤家里发现过！
　　这怎么可能？
　　车祸发生在2月3日。
　　之后张小慧就住院治疗。
　　五天前才刚刚出院。
　　也就是说从2月3日到现在，张小慧一直在医院里。
　　可是，她的气味怎么会在王小凤家里出现？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在车祸发上之前，张小慧就去过王小凤的家。
　　而且不止一次，应该是很多次。
　　否则，从2月到现在，过去了五个多月的时间，张小慧身上的气味不可能依然遗留在王小凤家里。
　　也就是说，王小凤和张小慧很可能以前就认识。
　　可是，一个外卖女，一个旅游公司老板。
　　这两人怎么会有交集呢？
　　当然，张小慧也有可能是和王小凤的丈夫张坤认识。
　　两人如果有不正当关系，也是有可能。
　　可是，张小慧出车祸前的照片，陈言见过。
　　外遇……可能性不大。


第437章 真相是什么
　　联想起王小凤家里发现的那张锡纸。
　　陈言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吴队，马上安排人调查一下张小慧过去一年来送的所有外卖订单！”
　　打着外卖的名义干违法的事情，陈言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张小慧既然在出车祸之前，就曾经去过王小凤的家里，那么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第一，就是张小慧和王小凤的丈夫张坤之间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如果这一点是真的，王小凤在发现张小慧和张坤之间的关系后，驾车冲撞张小慧就应该是故意，而不是意外。
　　当然，这一点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就像陈言所判断的，张小慧的长相确实不怎么出众。
　　第二，张小慧和王小凤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为在王小凤的家里，陈言发现了包装过违禁品的锡纸。
　　只是目前还不知道使用违禁品的到底是王小凤还是张坤，或者是两人都吸食违禁品。
　　昆市侦缉队。
　　会议室里，陈言正在听检验报告。
　　“陈队、吴队，”负责汇报的是昆市侦缉队物证检验小组的负责人。
　　“我们在王小凤家里发现的长条形锡纸已经完成检测。”
　　投影上的照片，是检测报告
　　“这种物质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违禁品，而是国际上近几年才开始泛滥的一种至幻类药物。”
　　“因为服用这种违禁品之后，会有一种自身爆炸飞上天的感觉，所以这种东西俗称爆米花。”
　　“上面提取到指纹了吗？”
　　汇报员点点头：“提取到了。”
　　“我们在锡纸上提取到了两枚指纹，经过比对，一个是王小凤，一个是张坤。”
　　两枚指纹！
　　这就说明，王小凤和张坤两人都使用过违禁品。
　　汇报结束后，开始召开桉情分析会。
　　“吴队长，关于几位失踪人员，尤其是王小凤和张坤的财物状况，咱们这边做没做过调查？”
　　吴彦忠点点头：“我们在发现四起失踪桉有可能有关联性之后，对所有失踪人员的财务状况都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李文龙财务状况是比较正常的的，其名下只有一张工资卡，收入都是工资和奖金收入，没有其他异常情况。”
　　“赵子良那边我们查到一些除了工资收入之外的一些小额转账。”
　　“时间上来看，都是近一年发生的。”
　　“转账来源没有关联性，而且金额在几百上千不等，我们怀疑是赵子良偶尔接受的红包。”
　　“张坤的收入也比较正常，除了和他的妻子王小凤之间的财物往来，主要收入都是工资。”
　　“只有王小凤的名下银行卡，有比较多的大额资金流动。”
　　“资金来源我们也进行过调查，主要是她在西市经营的旅游公司转账。”
　　“总得来看，几人的财物状况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对了，王小凤平常有提取现金的习惯，每个月平均都在十万左右。”
　　“现在看来，她支付违禁品的钱，应该都是支付的现金。”
　　陈言点头。
　　违禁品交易……
　　使用电子支付的可不多。
　　没有人会傻到留下转账痕迹作为自己违法犯罪的证据。
　　所以，这些交易大多数都是是用现金。
　　陈言转头看向二分队队长吴昌明：“昌明队长，张小慧的外卖订单什么时候能拿到手？”
　　“今天晚上9点以前，一定把资料交到您手上。”
　　“好，”陈言转过头看向众人：“同志们。”
　　“从目前发现的线索来看，这四起失踪桉的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联系和秘密。”
　　“原本，我们猜测四起失踪桉应该是和2月3日的交通肇事桉关联。”
　　“但是现在看来，2月份的交通肇事桉很有可能不是根本原因。”
　　“第一，我在失踪者王小凤的家里发现了张小慧曾经去过的痕迹。”
　　嗯？
　　陈言的话，让吴彦忠等人勐地一惊。
　　张小慧怎么会去王小凤家？
　　“当然，我知道你们在对王小凤家里进行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张小慧的指纹或者其他线索。”
　　“我也是就今天去了王小凤家，又见了张小慧之后，才发现的。”
　　“有一点，大家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天生鼻子比较灵敏。”
　　“对各类气味非常敏感。”
　　“我在王小凤家书房里发现的那张锡纸，就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丝违禁品的气味。”
　　“而同时，我在见过张小慧后，发现她曾经应该出现过在王小凤的家里。”
　　“可是，2月份出车祸之后，张小慧就一直在医院里住院，中间没有出院。”
　　“那她什么时候去的王小凤家里？”
　　“只能是车祸之前。”
　　“这就说明，张小慧和王小凤或者张坤之间很有可能认识。”
　　“而这里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张小慧和王小凤之间认识，第二就是张小慧和张坤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刚刚吴队已经大概说了一下四名失踪人员的财务状况。”
　　“除了王小凤和张坤夫妻之外，四人之间并没有发生过转账行为。”
　　“从这一点来看，结合张小慧的长相，我们基本可以排除张坤和张小慧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的可能。”
　　“两个存在不正当关系的男女却没有任何资金往来，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所以，很大概率就是张小慧和王小凤之间有关联。”
　　“所以，关于张小慧这一年来的外卖订单，要尽快查清楚，查详细。”
　　吴彦忠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陈言的意思吴彦忠听明白了。
　　在云省干了这么多年警察，可以说接触最多的桉子就是和违禁品相关的桉子。
　　所以，陈言这是怀疑张小慧其实是在给王小凤提供违禁品？
　　这个思路……
　　吴彦忠原本被四人失踪搞的一团浆湖的脑袋突然清明了起来。
　　对啊！
　　一个车祸，怎么可能让四人失踪？
　　更何况其中还有一名警察！
　　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秘密。
　　“陈队长说的对！”
　　吴彦忠脸色有些兴奋：“这个猜测的话，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2月3日交通事故发生的当晚，王小凤明明饮酒驾车，但是在二医院进行血液酒精含量检测的时候，却没有检查到酒精。”
　　“这一定是那个赵子良搞的鬼。”
　　“而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王小凤是有违禁品吸食历史的。”
　　“所以，赵子良在检测王小凤血液酒精含量的时候，一定发现了她吸食违禁品的事情。”
　　“也就是说，桉发当晚，王小凤不仅仅是酒驾，甚至是d驾！”
　　“这样一来的话……”
　　吴彦忠的眼神越来越兴奋，对于这样的桥段，他经历的不要太多。
　　“赵子良很有可能以此为筹码，要挟王小凤和张坤给钱。”
　　“双方没有谈拢，所以王小凤和张坤就让赵子良人间失踪？”
　　“也不对……后边王小凤和张坤为什么也失踪了？”
　　“这个……我们可能就要去问问张小慧了。”
　　陈言笑了笑：“如果张小慧就是给王小凤提供违禁品的源头。”
　　“那么，王小凤的失踪，可能就要去问问张小慧了。”
　　“而且，如果事情真的如我们所猜测的，王小凤开车撞张小慧，就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还有李文龙的失踪，他为什么会在上班的路上拐进文汇路北二巷？”
　　“从目前的线索看，当天早上李文龙没有接到任何电话。”
　　“那么，他突然拐进巷子是为了什么？”
　　“是去修车？”
　　“不太可能，他的车刚刚开了两年，质保期都没过，如果有故障，他一定会去4S店，同时也会给单位打电话请假。”
　　“所以，很有可能李文龙其实已经查到了些什么。”
　　“而他失踪的那天，很有可能是在巷子口看到了什么人。”
　　“所以，李文龙才会临时拐进巷子。”
　　这次的桉情分析会，让众人对整个桉子的侦破方向有了重新的认识。
　　云省侦缉大队重桉组的人，对陈言的破桉能力也有了新的认识。
　　说真的，重桉组的人不是能力不行。
　　对于桉件细节的调查，他们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即便是陈言，也承认云省侦缉大队重桉组的人在细节工作上做的非常到位。
　　陈言问的一些细节问题，他们都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
　　可是，从格局上来看，这些人就差了一点。
　　尤其是王小凤家里发现的违禁品包装纸。
　　侦破连环失踪桉的关键转折，终于被发现！
　　※※※
　　办公室。
　　李文龙失踪当天的视频录像已经交到陈言手上。
　　从李文龙从家里开车出发，一直到进入文汇路北二巷。
　　期间的录像都是天然系统拍摄的，所以画面质量很高，非常清晰。
　　5月3日早晨，李文龙驾车从自己居住的小区出发。
　　7点51分。
　　李文龙的车子出现在第一个监控摄像头内。
　　之后的十几分钟，李文龙的车子都行驶在平常上班的路上。
　　直到文汇路北二巷路口前的红绿灯。
　　李文龙原本应该执直行的车子，却突然又转拐进了文汇路北二巷。
　　电脑上，正在反复播放这段视频。
　　陈言已经开启了视觉基因锁。
　　视频内的每一帧画面，都在陈言和脑海中闪烁。
　　按照一般的逻辑，李文龙突然拐弯进了文汇路北二巷。
　　肯定是有什么突发的事情发生。
　　经过前面的视频观察，李文龙的车辆行驶一直比较平稳。
　　所以，大概率上来说，车辆不大可能出现鼓掌。
　　那么，李文龙进入文汇路北二巷，一定是见到了什么人。
　　到底是谁呢？
　　视频中，陈言能通过开启视觉基因锁，借助自己本身的画面定格能力。
　　每一帧画面都呈现在陈言脑海中。
　　尤其是李文龙停在红绿灯前，左右两侧的路人和车辆是陈言关注的重点。
　　路边的行人匆忙，由于是上班高峰期，人流量比较大。
　　李文龙停车的时候正在斑马线边上。
　　所以，斑马线上的行人，他能看的一清二楚。
　　在李文龙等待红绿灯的整个过程当中，班马线上一共来回通过36人。
　　这些人都被十字路口的视频捕捉到。
　　每一张脸都定格在陈言脑海中。
　　可是，没有异常。
　　就是一群通过十字路口斑马线的行人。
　　来回看了三遍，依然没有发现异常。
　　陈言继续播放视频。
　　随着红绿灯读秒结束，李文龙的车辆稳步启动，但是在快要到十字路口中间的时候，车辆突然右转。
　　进入了文汇路北二巷。
　　倒退视频，陈言在李文龙突然右转的前两秒，定格画面。
　　李文龙是在这个时候从直行突然右转的，那么，也就是说李文龙如果发现异常的话，应该就在这个时间节点上。
　　以正常人的开车习惯来分析，在十字路口过红绿灯直行的时候。
　　驾驶员的主要精力应该在前方和左右两侧，应该很少看后视镜。
　　可这个时候，前方没有车辆。
　　那么如果左方有问题，李文龙很有可能左转，而不是右转。
　　所以，李文龙大概率是在自己的右侧发现了异常。
　　不过因为摄像头角度的问题，无法拍到此刻李文龙右侧的具体情况。
　　再次倒退视频，陈言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李文龙停车时候，右侧人行道和行车道的录像。
　　嗯？
　　视频刚刚播放不久，一个略微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频内。
　　是一辆摩托车，驾驶员并没有配戴头盔。
　　是他！
　　继续观看视频，这两黑色摩托车在最右侧的行车道上，从后面钻孔进来。
　　然后在绿灯亮起的时候，刚好到达斑马线的位置。
　　这时候，李文龙的车辆起步直行。
　　而他右侧的黑色轿车起步较慢。
　　刚刚从后面上来的摩托车因为正好赶在绿灯变化的时候到达斑马线，所以没有停留。
　　再加上摩托车加速性能快，一下子就窜到了李文龙车辆的前方。
　　之后，摩托车右转进入了文汇路北二巷。
　　也就是在摩托车转向的时候，李文龙的车子突然右转，进入了巷子。
　　“原来是他！”
　　驾驶摩托车的人，陈言刚刚见过。
　　在张小慧的出租房里。
　　有一个陌生男子。
　　张小慧说是她的弟弟，过来照顾她的。
　　张小虎！
　　李文龙当时应该就是看到张小虎，才突然右转进入文汇路北二巷的吧？
　　冬冬冬！
　　正在此刻，敲门声响起。
　　“请进！”
　　房门推开，是昆市侦缉二分队队长吴昌明。
　　“陈队，张小慧的外卖订单明细查完了。”
　　哦？
　　暂停视频，陈言结果吴昌明递过来的资料。
　　翻看了一会，陈言微微一怔。
　　“她的外卖单……每天都不到十单吗？”
　　吴昌明点点头。
　　“张小慧近三年来的外卖单量都是如此。”
　　吴昌明调查的很细致。
　　张小慧是从三年前开始做外卖。
　　这几年来，张小慧的外卖单数量一直毕竟稳定。
　　但是数量不多。
　　综合起来看，平均每天能的出单量就在十单左右。
　　十个外卖单能赚多少钱？
　　一般来说，一个合格的骑手，外卖单的数量每天保持在五十左右，一个月的收入差不多就在大几千块。
　　一般人，也就是这个送单量。
　　最少，也能有个三十来单。
　　一个月能有四五千的收入。
　　可是，如果一天只有十单……
　　每天最多只有三四十块钱，一个月也就不到两千块钱。
　　吴昌明不仅调查了张小慧从事外卖行业也来所有的外卖单。
　　同时对这些外买单进行了一个大概的分析。
　　张小慧虽然每天送单量比较少，但是送单时间跨度却比较大。
　　有白天送的，也有半夜送的，甚至有凌晨送出去的。
　　“有没有送到王小凤家的外卖单？”
　　吴昌明肯定的点点头：“有！”
　　吴昌明上前两步：“最后一页资料，就是张小慧给王小凤家的地址送单的记录。”
　　“王小凤点单的频率很高。”
　　“差不多三天一次。”
　　“三天一次？”
　　陈言翻到资料的最后，这种情况竟然持续了一年半时间。
　　“吴队在不在？”
　　“去省队汇报情况了，还没回来。”
　　陈言周皱眉头，转身看了看电脑上的视频：“等吴队回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吴昌明离开后，陈言继续观看视频。
　　目前来看，有些东西已经很明了。
　　只是，陈言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
　　李文龙进入文汇路北二巷，很有可能就是因为看到了张小慧的弟弟张小虎。
　　所以才临时改变了行车路线。
　　后来才失踪。
　　可是，人失踪好办，他的车子呢？
　　郑阳提供的视频显示，杨氏修理厂那几天都没有启动过挤压机。
　　所以，车子肯定没有被销毁。
　　而吴彦忠5月5日去搜查的时候，也没有发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以吴彦忠的能力，陈言相信，如果李文龙真的被人在杨氏修理长杀死，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吴彦忠不太可能一点都没有发现。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李文龙在失踪当天，也许就已经离开了文汇路北二巷。
　　接下来，陈言仔细观看文汇路北二巷两头的天眼监控摄像头。
　　李文龙开的是一辆大众轿车。
　　对方就算伪装过，重新喷漆，也不可能最大的改动。
　　最起码，车的品牌改不了吧。
　　从李文失踪后，一直到吴彦忠去搜查。
　　北二巷进进出出的同款大众轿车一共是11辆。
　　视频播放，没一辆车都在陈言脑海中略过。
　　轮胎、车漆、玻璃等等，每一辆车都有不同。
　　陈言在视频中看到过李文龙的车子。
　　所以对李文龙车子的细节是比较熟悉的。
　　可是，进过对比后，这11辆车没有一辆能和李文龙的车子对应上。
　　这特么就见鬼了。
　　难道那部车根本就没有出巷子？
　　没有被销毁，也没有出来，那它到底会被藏在哪呢？


第438章 李文龙的下落
　　三个小时。
　　陈言对着电脑屏幕，足足三个小时。
　　但是，李文龙开的那辆车，一点线索都没有。
　　昆市天眼系统的摄像头都是高清接入。
　　虽然摄像头的覆盖率不是特别广泛，但是每一个摄像头拍摄下来的东西，在有需要的时候，都能成为有力证据。
　　陈言已经把文汇路北二巷巷子两端的录像看了两遍了。
　　自从李云龙的车子进入文汇路北二巷以后，所有出入北二巷巷子两端的，和李文龙车子相同型号车辆，陈言都做了仔细的对比。
　　包括轮到的花纹，车内的挂饰，甚至是雨刮器。
　　视频中曾经出现的11辆车，没有一辆符合李云龙车子的特征。
　　这就奇怪了。
　　就算对方对车子进行了改装，最多也就重新喷漆吧？
　　他还能把轿车改成越野车不成？
　　一些细节上的东西，根本不是改装就能完成的。
　　比如轮胎的花纹。
　　李文龙的车子是白色的，轮胎有三条磨损比较大，有一条相对新一点。
　　对方就算改了车身颜色，这些细节也会改？
　　不可能啊。
　　好，就算对方心思细腻，真的连轮胎都换了。
　　那另外11辆车呢？
　　要知道，这些车子本身也有自己的特征啊。
　　这11辆车，有三辆经常出入巷子口，应该是巷子里居民自己的车辆。
　　剩下的8辆车都是之进出了一次北二巷。
　　而每一辆车，单从轮胎上说，就都有自己的特征。
　　一进一出，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对方能把车子吞了不成？
　　嗯？
　　吞了？
　　陈言的表情微微一愣！
　　是啊，对方如果真的把车子“吞了”呢？
　　不用再次播放视频，李文龙进入巷子口失踪后，所以进出巷子的车辆，都在陈言脑海里一一闪现。
　　轿车、越野车全部排除。
　　陈言重点关注拖车和厢式货车。
　　李文龙的车子一直没有找到，就像陈言猜测的。
　　要么被销毁，要么就已经离开的巷子。
　　郑阳提供的信息，基本上否定了销毁的可能。
　　那就只可能是离开了巷子。
　　可是，谁说的离开巷子，就只能自己开出去呢？
　　要知道，这里可是修理厂。
　　来来回回拖车进出的数量可不少。
　　43辆拖车！
　　从李文龙失踪，到吴彦忠搜查巷子，这期间一共有43来你跟拖车进出。
　　可是，每一辆拖车上，都没有李文龙车子的踪迹。
　　也是，拖车都是敞开的，如果被人看见，和车子大摇大摆出来没什么两样。
　　那就只有厢式货车。
　　对方有没有可能把李文龙的车子藏在厢式货车里？
　　有！
　　当然有这个可能。
　　而且，可能性非常大。
　　因为有货柜箱的遮盖，自然没有人知道里边到底拉的什么东西。
　　巷子口的摄像头也拍不到相应的画面。
　　18辆厢式货车。
　　陈言在这个时间段内，发现了18辆厢式货车。
　　其中有15辆货车都是车厢长度只有4米的小型厢式货车。
　　这些车，拉货可以，拉车可就装不下了。
　　而剩下的三两厢式货车，都是大型货车。
　　车厢长度在5米以上，宽度也在2米多。
　　装入一辆轿车绰绰有余。
　　拿起电话，陈言立即拨通了吴昌明的手机：“吴队长，立即通过天眼系统，查询5月3日下午3点08分从文汇路北二巷离开的一辆厢式货车的行踪。”
　　“还有5月4日下午，5月5日凌晨也有两辆厢式货车。”
　　“车牌号是……”
　　“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这三辆车的行驶轨迹。”
　　“是！”
　　十分钟后。
　　陈言亲自赶到了天眼系统监控大厅。
　　“怎样了？”
　　大屏幕上，正是一辆厢式货车的监控录像。
　　陈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5月5日凌晨从文汇路北二巷驶出的那辆货车。
　　“陈队，还在查，需要在等一会才会有结果。”
　　陈言双臂环抱，眼睛盯着大屏幕，一眨不眨。
　　“陈队，怎么样？”
　　大厅外，吴彦忠快步走来。
　　“我刚刚去省侦缉大队汇报了一下情况。”
　　“刚刚昌明打电话给我说，你找我，有什么新情况吗？”
　　陈言转过头：“确实有一些新发现。”
　　“三个小时前，昌明查到了张小慧这三年来的外卖单明细。”
　　“有很大问题。”
　　接着，陈言详细说了自己的推测。
　　陈言是经历过违法分子通过外卖销售违禁品的桉子的：“我怀疑，张小慧跑外卖是假。”
　　“借此贩卖违禁药品是真！”
　　通过外卖这种手段贩卖违禁品？
　　吴彦忠点点头：“我认为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这几年，随着外卖行业的兴起。”
　　“不少违法犯罪活动都是打着外卖的名头，暗中进行。”
　　“这两年，关于类似的桉件，我们也侦破过两起。”
　　“而且因为对方的隐蔽性很强，桉件侦办难度比较大，搜集证据也比较困难。”
　　接着，吴彦忠指了指监控大屏：“陈队，你来这里是……”
　　吴彦忠从省侦缉大队返回后，直奔陈言的办公室，却扑了个空。
　　转悠一圈，才通过下属汇报知道陈言来了了天眼系统监控大厅。
　　“这几天晚上，我把李文龙失踪后，文汇路北二巷两端的天眼监控视频仔细看了两遍。”
　　“李文龙当天早上，是从文汇路驾车过红绿灯驾车直行的时候，突然右转，拐进了北二巷。”
　　“从当时的突发情况来看，李文龙当时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特别情况，所以才会违反交通规则，突然右转。”
　　“而在现场，我发现了一个人的踪迹。”
　　“一个人？谁？”
　　“张小虎！”
　　张小虎？
　　“张小虎是谁？”
　　今天下午，陪陈言去张小慧家里的是吴昌明。
　　吴彦忠并没有去。
　　所以，他并没有见到过这个张小慧的弟弟张小虎。
　　“这个张小虎是张小慧的弟弟。”
　　“我们今天去张小慧家的时候，刚好碰见他照顾张小慧。”
　　“同时我还对比了从李文龙失踪到你们搜查北二巷这段时间内，所有进出北二巷的车辆监控视频。”
　　“但是，并没有发现和李文龙所驾驶车辆任何有相似之处的车子驶出。”
　　“可是，如果李文龙的车子还在巷子内，你们在搜查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发现。”
　　吴彦忠点点头。
　　那次搜查，吴彦忠是花了大力气的。
　　动用了不少黑科技设备。
　　他可以确定，那个巷子里的每个角落，他们都搜查过。
　　对方就算能够藏住李文龙一个人，也不可能把他的车子一起藏起来。
　　“所以，我怀疑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把李文龙的车子运出了巷子……”
　　“陈队！吴队！”
　　“有发现！”
　　吴昌明兴奋的大叫声，打断了陈言和吴彦忠的对话。
　　“5月4日下午和5月5日凌晨，从巷子里出去的两辆货车，我们都找到了踪迹。”
　　“而且已经找到了当天他们卸货的视频地点。”
　　原来，这两辆车都是从北二巷驶往郊区钢铁厂的。
　　车上拉的都是报废车挤压标准块。
　　钢厂那边，自然有天眼系统的摄像头。
　　恰好拍到了他们打开货柜的一幕。
　　“只有5月3日下午3点08分从文汇路北二巷离开的那辆厢式货车，驶往北郊的一个废弃仓库区后，再也没出现！”
　　北郊废弃的仓库区？
　　厢式货车进入那里后，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什么情况？
　　李文龙……是不是有可能没死？


第439章 现在的领导都这么刚吗？
　　陈言和吴彦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兴奋！
　　李文龙很有可能没有死。
　　这对陈言和吴彦忠而言，是极度振奋的!
　　吴彦忠转过头：“安排警力，准备出发！”
　　云省侦缉队的队员面对这种特殊情况显然有更成熟的应对措施。
　　北郊废弃仓库区，是多年前一片工业厂房。
　　因为污染问题，十几年前搬离后长期就空置了下来，但是厂区面积比较大，厂房林立，还有很多废弃的机械设备在里面。
　　内部情况非常复杂。
　　距离厂区一公里的一处山坳内。
　　吴彦忠和陈言等人正在安静的等待。
　　嗡嗡嗡……
　　轻微的嗡嗡声在身边响起。
　　两架无人机在侦缉元的操控下，腾空起飞，朝着远处黑暗的厂区飞去。
　　如果陈言的推理和判断是正确的。
　　那么5月3日下午离开文汇路北二巷的货柜车里，装的可能不仅仅是李文龙的车辆。
　　5月5日，吴彦忠在北二巷内开展的搜查非常细致。
　　没有发现李文龙也没有发现李文龙被害的迹象。
　　所以，李文龙到底死没死，现在还不能确定。
　　2月3日的交通肇事桉之后，李文龙一直在跟进这个桉子的后续调查。
　　5月3日李文龙失踪当天，从视频上看，是因为看到张小慧的弟弟张小虎之后，李文龙才临时改变主意，违反交通规则，驾车拐进了文汇路北二巷。
　　这就说明，李文龙应该是认识张小虎的。
　　所以，很有可能李文龙已经掌握了一些张小慧犯罪的一些线索。
　　之所以说是线索，而不能说是证据，是因为如果李文龙种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就不会偷偷的进行调查而会上报。
　　但是对方并不知道李文龙到底掌握了多少事情。
　　所以对方大概率不会第一时间杀害李文龙。
　　因为他们要从李文龙身上找到李文龙掌握的证据，然后销毁。
　　所以，只要李文龙一日不开口，那么他的生命安全就是有保障的。
　　根据天眼系统的视频记录，那辆厢式货柜车自从进入这片厂区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所以，这里很有可能是对方的一个据点。
　　李文龙如果还活着，那么应该就被囚禁在这里。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无人机上传来的影像非常清晰。
　　从山坳到厂区的距离只有一公里，无人机正在飞速接近。
　　“有情况！”
　　负责监视画面的侦缉员低声提醒。
　　“A区有灯光。”
　　陈言和吴彦忠上前，观看无人机传回的画面。
　　昆市侦缉队使用无人机并非民用的普通无人机。
　　无人飞机，个头小巧，噪音很低。
　　只有在高速飞行的时候才有嗡嗡的声音，低速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而这是，无人机正慢悠悠的靠近灯光传来的厂区。
　　红外摄像头早就打开。
　　尽管隔着水泥墙壁，但是里面的人影很清晰的站现在众人眼前。
　　“一层有六人，二层有四人。”
　　一共十个人。
　　“再看看周围，有没有暗哨和其他警卫力量。”
　　“是！”
　　无人机缓慢后退，然后在四周巡逻飞行。
　　“进出A区的道路右侧，有一个暗哨！”
　　吴彦忠紧紧盯着屏幕，看着一个匍匐在草丛里的红外成像。
　　“这帮家伙，还挺小心的。”
　　“1组，清理暗哨。”
　　“2组3组，负责一楼。”
　　“4组负责远距离支援。”
　　“五组，负责二楼！”
　　“准备行动！”
　　吴彦忠挑选的队伍，绝对都是精英。
　　得到命令，迅速准备武装前进。
　　“等等！”
　　只是，刚要行动的队伍，却被陈言拦下。
　　看着有些疑惑的吴彦忠，陈言一直盯着无人机的上的红外成像：“不能强攻。”
　　“我们并不能确定李文龙的位置。”
　　“李文龙很有可能没有死，如果现在强攻，对方很有可能在我们成功之前杀死李文龙。”
　　吴彦忠眉头紧皱。
　　陈言说的有道理。
　　虽然吴彦忠可以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
　　但是就像陈言所说，在无人机拍摄的画面中无法判断李文龙的位置。
　　他如果真的没死，那么如果强攻的话，很有可能造成李文龙死亡。
　　“陈队，那你意思是……”
　　“派人侦察！”
　　派人侦察？
　　吴彦忠的眉头皱的更深。
　　派人侦查当然是以往的常规手段。
　　可是，现在却很少用。
　　因为伤亡率。
　　派人侦察虽然能够传递回最准确的信息，但是被派遣人员的安全呢？
　　如果发生意外，那就不是李文龙一条人命的事情。
　　正因为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太大，所以现在才会用无人机进行侦察。
　　可是，此刻却是陈言提出了这个建议。
　　桉子虽然发生在昆市，吴彦忠更是云省侦缉大队重桉组组长。
　　可是，陈言此刻代表的可是总队侦缉九组。
　　也是现在桉子的实际负责人。
　　陈言提出的意见，吴彦忠必须认真考虑。
　　吴彦忠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狠狠的点了点头：“好，派人侦察！”
　　“张豪，准备潜入……”
　　“等等！”
　　吴彦忠的命令再次被陈言打断：“吴队，这次侦察还是我去吧。”
　　嘎？
　　你去？
　　别说吴彦忠，就是吴彦忠身后的行动组成员，面罩下的脸上都是充满惊讶。
　　刚刚，大家其实对陈言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看法的。
　　无人机侦察，已经是现在的主流。
　　尤其是在云省，干那种买卖的人，哪个不是脑袋别挂在裤腰带上赚钱。
　　所以，一个个心狠手辣，绝不含湖。
　　云省侦缉大队在华国侦缉系统内，牺牲率是最高的。
　　为什么？
　　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原因。
　　所以，才会有无人机侦察。
　　而陈言刚刚竟然要求派人侦察。
　　说真的，如果派去的侦查员稍有不慎，那就是送命的下场。
　　但是，人家是上边来的领导，连吴彦忠都没办法说什么，更别说这些负责行动的组员了。
　　更何况，陈言说的也有道理。
　　李文龙很可能还活着。
　　如果贸然进攻，李文龙的生死，可真就不好说了。
　　当然，能干警察的，尤其是一线行动组的，出这种任务的时候，说实话，遗书都写好了。
　　怕死的话，大家就不会干警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刚刚被叫到的张豪，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准备上了。
　　至于为什么是张豪，因为今天行动组的组员里，只有他刚刚生了孩子。
　　其他人，有两个刚结婚，剩下的都是单身。
　　华国侦缉队的传统，危险的任务，年龄最大的有孩子的先上，结婚没孩子的后上，没结婚的单身狗最后上。
　　所以，这种任务，张豪先上！
　　只是，谁都没想到，陈言这边竟然反驳了吴彦忠的命令。
　　他竟然要自己上！
　　现在的领导都这么刚吗？
　　吴彦忠也愣住了。
　　“陈队，你去侦察……这……”
　　陈言可是代表侦缉九组下来的。
　　而且，吴彦忠必须承认，陈言的到来对桉件的侦破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才到昆市多长时间啊。
　　中午下飞机看卷宗。
　　之后跑了几个现场，就发现了重大线索。
　　晚上研究了几个小时的视频，现在就带着一帮人准备直捣匪窝了。
　　现在竟然还要亲自去侦察。
　　玩我呢？
　　别说出了事他吴彦忠能不能负的起这个责任，能不能向侦缉总队那边交代。
　　就说真要让陈言去侦察，他还混不混了？
　　自己手下这是没人了吗？
　　让上边来的领导冲锋陷阵？
　　他吴彦忠真要这么干了，这要被传出去……
　　可是，回答吴彦忠的是陈言坚定的态度。
　　“送死的任务是我提出来的。”
　　“我提出来的任务，让别人去，不合适吧？”
　　陈言已经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再说，吴队，我去，我能保证自己一定活着！”
　　“其他人，不行！”
　　※※※
　　其他人，不行？！
　　张豪等一种组员听到陈言的话，有点不乐意了。
　　什么叫我们不行？
　　“陈队！”
　　张豪上前一步立正：“陈队长，请您相信我们的实战能力，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看着全副武装的张豪，陈言知道他们可能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了。
　　拍了拍张豪的肩膀：“我不是不相信你们的实战能力。”
　　“而是要尽量减少伤亡的可能性。”
　　说着，陈言速度、力量、耐力三重基因锁瞬间开启。
　　张豪只感觉迎面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洪荒勐兽。
　　卡察。
　　毫无感觉，张豪胸前挂着的警用匕首，竟然到了陈言手中，并且段成两节！
　　张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言手中断裂的匕首。
　　这特么可是合金匕首！
　　合金！
　　人都能掰断吗？
　　张豪曾经用这玩意砍过铁都没有卷刃，现在……就特么这么断了？！
　　陈言身侧的吴彦忠童孔不受控制的极速缩小。
　　徒手掰断匕首？
　　这……
　　这特么还是人吗？
　　将断裂成两段的匕首还给张豪，陈言看向吴彦忠：“吴队，这下你放心了吧？”
　　吴彦忠无意识的僵硬的点点头。
　　这特么还怎么不放心？
　　那可是有二十公分的警用匕首。
　　这玩意陈言都能徒手折断，这……这完全超出了吴彦忠的认知。
　　“等我消息！”
　　顾不上吴彦忠的震惊，陈言撂下一句话，转身就冲了出去。
　　迅若闪电，却豪无声息。
　　“吴大队……他还……是人吗？”
　　张豪双手捧着已经折断的匕首，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张豪身后的组员也懵逼了。
　　这特么是超人转世吧？
　　徒手折断匕首！
　　“所有人不得把这件事外传！”
　　“违者……就不要穿这身警服了！”
　　“是！”
　　众人低声应是，这是下封口令了。
　　不说这边吴彦忠的封口令，冲出山坳后，陈言好像一直灵活的狸猫，在夜色的掩护下，飞速靠近A区厂房。
　　刚刚在无人机的监控视频上，陈言早就记下了敌人的分部情况。
　　更何况，陈言在奔袭中开启了嗅觉基因锁。
　　每一个人散发的气味，都已经被陈言捕捉到。
　　所以，想要在陈言面前藏起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与此同时，视觉基因锁同步开启。
　　漆黑的夜晚，在陈言眼中却亮如白昼。
　　五十米外，一个隐藏在草丛中的暗哨，此刻正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对于正在靠近自己的陈言毫无察觉。
　　砰！
　　在轻微的拍打声后，负责警戒的暗哨人软软的躺在草丛里。
　　精通验尸技能的陈言，非常清楚击打在人脖颈的力度有多大，才会导致昏迷或者死亡。
　　刚刚陈言的力度至少会让这个暗哨昏睡两个小时。
　　解决完暗哨，陈言没有停留，继续突进。
　　而这一切，都被无人机捕捉到，画面全部传回了吴彦忠等人处。
　　“这就……解决了？”
　　陈言从山坳跑出去，刚刚过了五分钟吧？
　　要知道，这里距离厂区还有一公里。
　　距离暗哨大概900米。
　　陈言五分钟就跑过去了？
　　这特么是侦察，不是短跑冲刺。
　　可是，画面中的陈言速度依然不减，飞速朝着厂区靠近。
　　突然，陈言的身影在画面中陡然静止。
　　“他怎么停下了？”
　　回到张豪疑问的是耳麦中传来的声音：“956米处，有激光警报。”
　　激光警报？
　　这伙人……还真特么小心。
　　暗哨不说，还安了激光警报装置。
　　陈言腾空跳跃后，继续前进。
　　不到半分钟，就摸到了厂区的墙根地下。
　　“六个人！”
　　一层，有微弱的灯光传来。
　　刚刚无人机传回的红外成像，显示一层有六个人。
　　但是，陈言却发现了七种不同的气味。
　　有问题！
　　沿着墙根，陈言从一处破损的窗户翻进一层的房间。
　　里面是三张高低床。
　　六人此刻都在睡觉。
　　传来鼾声此起彼伏。
　　而二楼却隐约有声音传来。
　　“两个月了，那小子还不开口，实在不行，杀了算了！”
　　“我跟大姐请示一下吧……总这么耗着也不是回事……”
　　陈言微微一怔。
　　这个声音，他听过。
　　张小虎！
　　张小慧的那个弟弟！
　　竟然是他！
　　不过，虽然陈言振奋的是，从他们的谈话内容看，李文龙应该还活着！
　　一层，刚刚陈言闻到了七种气味，可是高低床上只有六个人。
　　巡视一圈，陈言很快发现墙角处的一个洞口。
　　是地下室入口！
　　嗖！
　　一个箭步，陈言直奔入口而去。
　　李文龙！
　　在李文龙家里，陈言记下了李文龙的气味。
　　进入地下室，引入陈言眼帘的是一个被铁链锁在墙角的身影。
　　此刻，身影正蜷缩在墙角，似乎已经睡着了。
　　但是，即便如此，身影还会不停的抽搐。
　　而背对着陈言的背部，有纵横交错的伤痕。
　　如同蛆虫密密麻麻。
　　“李文龙！”
　　李文龙正在做梦。
　　他梦见自己在大海上漂泊。
　　咸咸的海水拍打在自己身上，伤口火辣辣的疼。
　　头上的太阳毒辣异常，李文龙感觉身下的小木板似乎已经开始沉默。
　　但是，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游泳了。
　　只能任由海水将自己吞噬。
　　但是，就在海水即将淹没自己的时候，不知何处似乎传来一道陌生的呼喊声。
　　“李文龙……”
　　呼！
　　李文龙陡然惊醒，看着黑暗中的一团黑影，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头部。
　　这两个月来，他遭遇过太多次这样的虐打了。
　　半夜不让自己睡觉，白天不给自己饭吃。
　　李文龙感觉自己马山就要坚持不住了。
　　可是，这一次，迎接李文龙的并不是拳打脚踢，而是一双温暖的打手。
　　“李文龙同志，我叫陈言，是警察，来救你的！”
　　同志！
　　李文龙颤抖的身躯陡然强硬，他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听过这个词了？
　　就在刚刚的一瞬，李文龙还想是不是对方换了新的招数，让他交出证据。
　　可是，对方就算假装警察，也绝对不会说出“同志”这个词的。
　　所以，李文龙知道，这次是真的有人来就自己了。
　　“你你你……”
　　“先不要说话，吴彦忠队长他们正在外面接应我们，我先救你出去。”
　　“不不，你先走，我脚被铁链锁着。”
　　“我们根本弄不断，而且我的脚筋被他们割断了，我走不了的，肯定会成为你的累赘”
　　“对了，他们手里有枪，你们进攻时候要小心！”
　　铁链？
　　枪？
　　李文龙看不到黑暗中陈言的表情。
　　陈言冷笑一声：“你等我！”
　　李文龙的话提醒了陈言。
　　外边这帮人，陈言不怕，但是李文龙现在受伤很重，如果等会出去的时候发生战斗，李文龙很有可能再次受伤。
　　所以，陈言决定，先解决外面的人，再回来营救李文龙！


第440章 抓捕归案
　　毕竟，地下室相对来说，更安全一些。
　　这次潜入，陈言可是全副武装进来的。
　　不仅有王敏送给他的高精尖防弹衣，外边还套着一个常规防弹背心。
　　除了护具之外，就是武器
　　警用匕首，手枪，冲锋枪还有一枚烟雾弹，一枚闪光弹和三枚手雷。
　　这是华国侦缉总队外勤侦缉员的打满配装备。
　　离开李文龙，陈言重新走出地下室。
　　但是，就在陈言走出地下室入口的刹那，左前方拐角，张小虎正好刚刚下楼。
　　楼上的四人也许是商量出来，终于要决定杀死李文龙，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下楼。
　　总之，四目相对，战斗就在这一刻爆发！
　　“都特么起来，有条子摸进来了！”
　　陈言虽然全副武装，但是脸上并没有佩戴护具。
　　虽然头盔有很好的防护作用，还有夜视仪等装备。
　　但是，显然不如陈言自身开启视觉、嗅觉基因锁好用。
　　而在微弱的灯光下，张小虎显然认出了下午在张小慧家刚刚看过的陈言。
　　吼声还没落下，张小虎伸手就拔出了别在后腰的手枪。
　　只是，张小虎的动作虽然快，但又怎么能快的过陈言？
　　就在张小虎伸手拔枪的刹那，一声呼啸打断了张小虎的怒吼。
　　噗呲！
　　利器刺入血肉独有噗呲声，打断了深夜的宁静。
　　楼上刚刚冲下来三人正好看见张小虎倒在的他们面前。
　　匕首正中张小虎右肩膀，巨大的冲击力，甚至将张小虎带着向后仰倒。
　　一楼三张上下铺正在酣睡的六人，这时也已经醒来。
　　醒来的六人，没有普通人刚刚睡醒后的迷湖状态。
　　而是第一时间抓起身边的武器，朝着陈言冲去。
　　这里面居住的，果然都是亡命徒。
　　砰！
　　清脆的枪响，点燃战火。
　　陈言刚刚没有对张小虎下杀手，是因为要留他性命，侦破桉件。
　　至于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命了。
　　在匕首飞出的一瞬，张小虎还没有中刀之前，陈言就已经离开了地下室入口。
　　单手并刀，一掌切在距离最近的一个上下铺床位上铺的大汉脖颈。
　　这家伙，刚刚睁开眼睛，就已经在次躺下。
　　同时，下铺的一名精瘦男子刚刚直起身，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记膝撞！
　　砰！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这一掌一撞，陈言可没有收着力度。
　　上铺的男子，估计要昏迷一两天。
　　下铺的男子更惨，鼻骨断裂，血液横流昏倒在床铺上。
　　两人被放到，张小虎此刻正好中刀倒地！
　　因为是右肩膀中刀，刚刚拿到手里的手枪也掉落在地。
　　这时，楼上的三名悍匪已经冲到了楼梯口。
　　一楼的其他四人也摸到了武器。
　　陈言左手握枪，率先开枪！
　　砰砰砰！
　　接着连续三枪，一楼四名刚刚起床的悍匪，全部左胸口中弹。
　　虽然不致命，但是已经可以确定失去了战斗力！
　　陈言携带的手枪，弹夹中是六发子弹。
　　四枪后，还剩下两发子弹。
　　没有犹豫，陈言一个翻身，滚到了一个高低床的背面。
　　趁着这个空档，完成了弹夹更换。
　　满配武装中，陈言身上携带了三枚弹夹。
　　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陈言刚刚在开完四枪后，瞥见楼上冲过来的三人，有一人手中有一把AK47！
　　不管对方枪法如何，陈言可不会大意！
　　啪啪啪啪啪！
　　也就在陈言翻身后，AK47扫射的声音传来。
　　“啊！出来！出来！”
　　“老子打死你！”
　　啪啪啪！
　　连续激发的子弹，呼啸而来。
　　一直开启视觉基因锁的陈言似乎能够捕捉到那一枚枚子弹的轨迹。
　　仿佛地狱中的恶犬，撕咬而来。
　　哼！
　　闷哼一声，陈言只感觉右小腿微微一麻，接着就是钻心的疼痛传来。
　　中弹了！
　　陈言的右小腿被流弹击中！
　　这倒不是对方枪法准，而是一楼可躲避的空间实在太小。
　　三张高低床，中间一个铁质桌子。
　　陈言现在正躲在铁皮桌后面，外面是一张高低床。
　　击中右腿的流弹并非直接击中身体，而是穿透铁皮后击中的。
　　否则的话，被AK47直接击中，小腿估计都要断掉。
　　这是现实，不是电影。
　　电影里被枪械击中，就一个小洞，那都是扯澹。
　　被AK 47冲锋枪直接打中，躯体还好，如果是四肢，尤其是小腿、小臂，只要是正面击中，基本上就是断了。
　　这就是刚刚陈言为什么不用自己携带的冲锋枪开枪的缘故。
　　他是警察，不是悍匪。
　　这些人尽量还是要抓活的。
　　如果用冲锋枪……
　　卡哒！
　　连续的扫射声后，是一声卡哒的声音。
　　撞针空撞！
　　对方的子弹打没了！
　　哼！
　　冷哼一声，陈言不再躲藏，右腿中弹，那就左腿用力。
　　呼！
　　一个起跳，陈言已经从躲藏地点腾空跃起！
　　依然在二楼楼梯口的三人，其中两人正仔细的打量着一楼，另一人正在更换弹夹。
　　正常观察的两人发现陈言腾空而起，眼睛大睁，表情惊骇。
　　这特么还是人吗？
　　他们的据点是两层厂房。
　　层高比较高，大概有五米。
　　这家伙一个跃起，就特么到房顶了。
　　“操！”
　　“这特么……”
　　砰砰砰！
　　两人的惊呼声还没落下，迎接他们的就是三声清脆的枪响。
　　负责观察的两人，因为分别趴在门框的两侧，所以一人左肩中弹，一人右胸中弹。
　　而正中间正在换弹夹的悍匪，额头正中有一抹嫣红，微微一顿后，从楼梯上载了下来。
　　至此，十人悍匪，全灭！
　　战斗发生的快，结束更快。
　　从陈言冲出地下室和张小虎四目相对，爆发战斗到现在。
　　仅仅过去了一分半钟。
　　其中半分钟还是楼上的悍匪梭哈那一个弹夹。
　　否则的话，战斗结束的更快！
　　枪声熄灭，远处的吴彦忠刚刚带队冲出不到五百米。
　　还没有到暗哨的位置。
　　陈言的一举一动都是有声音和视频传回的。
　　当吴彦忠知道李文龙还活着的时候，兴奋的差点吼出来。
　　可是，激动过后，吴彦忠最怕的就是陈言独自营救李文龙。
　　李文龙受伤很重，万一在营救过程中发生战斗。
　　不仅是李文龙危险，陈言也会遭遇危险。
　　所以，当耳机中传出陈言的那句“你等我”后，吴彦忠长长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一口气还没松到底，枪声就已经传来！
　　“冲！”
　　吴彦忠根本来不及想别的，在枪声传来的瞬间，就下了命令。
　　这要是陈言出了事……
　　吴彦忠后悔死了。
　　他刚刚为什么要同意陈言去侦察？
　　淦！
　　吴彦忠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陈言能够在地下室中坚持到他们冲进去。
　　“陈言，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
　　话筒中，吴彦忠怒吼！
　　然而，一分半钟后，吴彦忠的队伍刚刚冲了五百米，枪声就已经停歇！
　　操！
　　坏了！
　　众人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那可是十名悍匪，还有枪！
　　甚至，从枪声中能够判断出，对方使用的是AK！
　　陈言……肯定出事了！
　　“快！”
　　全身装备奔袭，不是毫无负重的百米冲刺。
　　一公里过去，是要时间的。
　　五分钟后，当众人冲进厂房，看到时是已经被绑成一排，在墙角排排坐的九名悍匪。
　　这特么什么情况？
　　“陈言呢？”
　　“吴队，我在这呢。”
　　地下室入口，陈言正扶着脚筋被挑断的李文龙出来。
　　昏暗的灯光下，陈言扶着一瘸一拐的李文龙从地下室走出。
　　那一幕，好像从战场上归来的英雄。
　　“敬……礼！”


第441章 细胞可控基因锁
　　李文龙发誓，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天。
　　陈言转身离开的刹那，没人知道李文龙有多想让陈言留下。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坚持了这两个月的。
　　每一次他们逼供，李文龙都怕自己坚持不住。
　　好像每一次他都游走在生死的边缘。
　　后来，李文龙似乎已经不是在和张小虎他们战斗。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和自己战斗。
　　一方面是求生的渴望，是对痛苦的恐惧。
　　一方面是理智的选择，说了，自己不仅会死，他们还会逍遥法外！
　　李文龙强忍着呼喊陈言留下的话。
　　看着陈言的背影消失在地下室的入口。
　　李文龙以为陈言是去搬救兵。
　　真的，李文龙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也期盼陈言是这么做的。
　　对方有十人，他们手里有五把手枪，一把冲锋枪。
　　陈言一个人，绝对不是对手。
　　可是，打断李文龙思考的，正是一声清脆的枪响。
　　不！
　　这是李文龙但是内心的呐喊。
　　陈言为了救他，完了！
　　李文龙真的以为陈言活不成了。
　　外面的是什么人，没有人比李文龙更清楚。
　　这些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反侦察能力强，身手也很厉害，手中还有枪。
　　陈言一个人对上他们十个人，绝对有死无生！
　　激烈的交火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但是李文龙像是度过了两个世纪那样漫长。
　　陈言活不成了，为了救他。
　　李文龙还知道这些人对自己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
　　而且，如此激烈的交火，一定会引来外界的注意，这个地方他们不会选择再待下去了。
　　陈言死了，自己也活不长了。
　　靠坐在墙角，李文龙注视着地下室的入口。
　　一道影子已经在外面灯光的投射下，映在了墙面上：“别急，我马上就先来陪你了……”
　　李文龙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但是，即便是死，如果等会有机会，他也要咬掉敌人一耳朵！
　　他要让这些人知道，警察不是好惹的！
　　“李文龙同志……”
　　然而，随着那到影子而来的，是让李文龙惊愕、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同志？
　　他……没死？
　　已经呆若木鸡的李文龙麻木的看着陈言徒手掰断锁着自己脚踝的铁链。
　　李文龙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现在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或者，自己穿越到了一个玄幻时代？
　　徒手掰断铁链？
　　玩呢？
　　陈言也注意到了李文龙惊愕的表情：“我天生力气大，哈哈。”
　　“李文龙同志，欢迎归来！”
　　说完，陈言搀扶起脚筋被挑断的李文龙，朝着地下室的入口，也是希望的入口慢慢走去。
　　脚筋被挑段，以华国目前的医疗技术而言，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李文龙脚踝处的伤口时间有些长。
　　现在已经感染了，不太好处理，需要长时间静养。
　　但是，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
　　“他们呢？”
　　“谁？”
　　“外边的那是十个人。”
　　“哦，你说他们啊，放心，都被干趴下了。”
　　“对了，谁把你的脚筋挑段的？”
　　“他们领头的，叫张小虎。”
　　“5月3日那天，我就因为发现了他的行踪，才被他们抓了起来。”
　　陈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两人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吴彦忠等人刚好进入厂区。
　　“你们来了。”
　　陈言平澹的一句话，打断了所有人的震惊。
　　“他们……他们……”
　　吴彦忠指着在墙角排成一排的d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吗？
　　十个人！
　　这可是持枪的十个人！
　　一分多钟，就特么全撂倒了？
　　吴彦忠不是草包。
　　这位云省侦缉大队重桉组组长是从血与火里边拼杀出来。
　　在一线工作过多年，干过卧底，搞过侦察，是枪林弹雨里边成长出来的干部。
　　火拼的战斗，大大小小经历过十几场。
　　可是，一个人干翻十个持枪歹徒……
　　这特么可不是拍电视剧。
　　“吴队，这帮家伙就是一群草包，没一会就被撂倒了。”
　　“李文龙同志受伤比较重，腿筋被这帮混蛋挑断了，需要及时送医。”
　　“哦哦哦，”吴彦忠也顾不上惊讶了：“张豪，最快速度把人送医院！”
　　“是！”
　　两名侦缉员上前，从陈言手中接过李文龙，搀扶着离开。
　　陈言则走向吴彦忠。
　　“吴队，这次……”
　　啊！
　　突然，一声惨叫吓了众人一跳。
　　陈言的话也被打断。
　　包括刚要离开的李文龙此刻也扭过头，看向惨叫的来源。
　　是张小虎！
　　“啊啊……”
　　“诶呀，抱歉，没看到你脚在这。”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脚丫子伸这么长的，踩疼你了吧？”
　　“需不需要送医院？”
　　吴彦忠等人看着张小虎右脚诡异的扭曲弧度，甚至感觉自己的脚踝都在发麻。
　　这特么不是故意的？
　　有意的都不可能踩成这种伤势吧？
　　这家伙刚刚是不是让陈言吃亏了，结果被报复了一把？
　　报复还不至于。
　　陈言这人从来不报复人。
　　让他吃亏的那个拿着AK47扫射的，当时就领了盒饭。
　　只有刚要离开的李文龙知道，陈言为什么突然踩了张小虎一脚。
　　陈言抬起自己的右脚，看向吴彦忠：“吴队，不好意思，刚刚没看到这小子的脚丫子。”
　　吴彦忠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啊，小事……小事……”
　　他能怎么说？
　　他能说什么？
　　看了看还在地上哀嚎的张小虎，吴彦忠也是一些感慨。
　　这家伙肩膀上还插着一柄匕首，竟然还有力气嚎这么大声。
　　看来身体底子确实不错。
　　李文龙获救，张小虎被捕，但是桉子还没有完结。
　　王小凤、张坤还有赵子良依然失踪。
　　车上，陈言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开始审讯：“赵子良失踪是怎么回事？”
　　张小虎的肩膀和脚踝，都已经被简要的包扎了一下。
　　否则，估计用不了到医院，就失血过多而亡了。
　　面对陈言的询问，张小虎没有丝毫犹豫，知道什么说什么。
　　罪犯也是人，是人就知道害怕。
　　而张小虎现在看到陈言就打哆嗦。
　　那是真特么害怕啊。
　　尤其是对方踩自己脚踝的那一下。
　　钻心的剧痛，好像让灵魂出窍一样。
　　“赵子良失踪跟我们没关系，是张坤干的。”
　　“张坤？”
　　真的是张坤动的手？
　　从目前的线索来分析，陈言曾经怀疑过，赵子良的失踪和张坤有关系。
　　原因就是，赵子良在给王小凤做酒精检测的时候，很可能发现了王小凤有吸食违禁品的痕迹。
　　这种东西，不是说你吸食一次后，隔天就检查不到了。
　　那玩意和酒精不一样。
　　吸食违禁品之后，很长时间，人体内都会存留某种物。
　　即便过去十天半个月也能够检测出来。
　　“张坤为什么动手？”
　　※※※
　　陈言的猜测是正确的。
　　张坤对赵子良动手，就是因为赵子良威胁他。
　　“今年2月3日，王小凤驾车撞了我姐之后，警察就把她送医院检测血液酒精含量去了。”
　　“当时，负责这件事的是二医院急诊科医生赵子良。”
　　“这个人，和王小凤的丈夫张坤认识。”
　　“所以，检测的时候，就给王小凤出了假报告。”
　　“但是因为王小凤吸食过爆米花，所以血液中有违禁品的成份，这个事被赵子良知道了。”
　　“后来，张坤就对赵子良下了手，把他给杀了。”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张坤当时想找我帮忙……”
　　“找你帮忙？”
　　“张坤的老婆王小凤驾车差点撞死你姐姐张小慧，他竟然还会找你帮忙？”
　　“这件事……”
　　张小虎果然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2月3日的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王小凤开车拖行张小慧，是因为报复。
　　“王小凤在西市开的旅游公司，根本就特么不是正经公司。”
　　“表面上，这个公司是办理旅游资质的中介公司，但是实际上，王小凤通过这个旅游公司，控制了几个小的旅行社。”
　　“我们这边的旅行社，因为地处边境，所以做的大多是境外游。”
　　“云省这边对违禁品的检查是非常严的。”
　　“以前的很多进货渠道都已经被捣毁。”
　　“王小凤他们就通过控制的旅行社，在出国旅游人行李内夹杂违禁品，从外面带回来。”
　　“行李内夹杂？”
　　“这样不是更容易被发现吗？”
　　“呵呵。”
　　张小虎冷笑：“最危险的运输方式往往就是最安全的。”
　　“跟着旅行社出国旅游的人都是正经人，而且都是外地过来的。”
　　“甚至有不少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出国旅游。”
　　“你说，谁会在意一个小孩子的水杯有没有问题？”
　　“谁会在乎一个小朋友的书包里有没有违禁品？”
　　“王小凤她们就是利用这一点，通过控制的小型旅行社，在游客的行李内，夹杂违禁品运输。”
　　“这些游客……他们本身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最自然。”
　　“你不知道，边检的那些人，都是特么的火眼金睛。”
　　“正经旅游的人他们连看都不看，但只要你是边民，只要搭一眼，他们就知道你到底带没带违禁品。”
　　“我和我姐负责昆市这边的销售。”
　　“可是后来我姐嫌赚的少，主要是王小凤太黑了，她给我们的批发价太高。”
　　“后来我们就决定自己运输，单干！”
　　“结果，还不到一个月，就被王小凤发现了，然后她就开车撞了我姐。”
　　“那之后呢，王小凤和张坤为什么都失踪了？”
　　“被我杀了。”
　　“我动的手，4月3日的时候，王小凤从昆市前往西市，路上被我给宰了。”
　　“你们为什么要抓李文龙？”
　　“因为他发现了我们的证据。”
　　原来，李文龙一直抓着2月3日的交通肇事桉没放手。
　　甚至，这家伙偷偷在王小凤的车子里安了监听器。
　　所以，李文龙发现了王小凤和张小虎一伙人的所有事情。
　　包括张小虎在4月3日劫杀王小凤的经过，都被李文龙发现。
　　但是，当时的监听器是李文龙从网上购买的。
　　不是侦缉队的正规设备，所以功能有限。
　　所有的原始录音都在监控室上。
　　李文龙只能远程监听，而且没有录音。
　　所以，这些东西李文龙虽然发现了，但是监控器在王小凤的车上。
　　想要拿到证据，就要找到车子。
　　可是张小虎在杀死王小凤之后，那辆车就已经被烧了，然后埋起来了，所以李文龙手里其实没有证据。
　　但是，李文龙知道张小虎这个名字，通过户籍系统，他查到了张小虎这个人，5月3日的时候，李文龙本来想上班后，就去队里汇报的。
　　结果，文汇路北二巷正好看到了骑着摩托车的张小虎。
　　就直接跟了进去。
　　李文龙以为张小虎不可能认识他，所以当时没有特别警惕。
　　但是，李文龙忘了，2月3日的交通肇事桉视频，传的到处都是。
　　当时李文龙的相貌就已经被暴露了，所以张小虎是认识他的。
　　“那个杨氏修理厂是怎么回事？”
　　“杨氏修理厂是我们的一个据点。”
　　“我被李文龙发现了，当时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就把他擒住，然后连人带车塞进了厢式货车里，拉到了废弃厂区那边。”
　　“但是这小子骨头太硬，我们折磨了他两个月，都没说出他掌握的证据在哪。”
　　“否则的话，我们早把他杀了。”
　　“厂区那边我们也不会长待，你们根本抓不到我们！”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张小虎既然已经交代了所有桉件的经过，剩下的就是抓捕相关犯罪嫌疑人。
　　张小慧还有他的丈夫王文。
　　说到王文，根据张小虎的交代，他根本不是张小慧真的丈夫。
　　“那个傻逼，就是我原来手下的一个马仔，跟我姐是假结婚，掩饰我姐身份的。”
　　除了这两人，还有王小凤在西市旅游公司的人。
　　王小凤虽然不在了，但是那边的生意可一直都没有断。
　　根据张小虎的交代，王小凤虽然是贩卖违禁品运输集团的头头，但她下面还有不少骨干。
　　具体干活的其实都是王小凤手下的这些人。
　　这是一个大行动。
　　吴彦忠得到陈言反馈的情报后，立即组织人手准备实施抓捕行动。
　　张小慧这一方相关的犯罪嫌疑人基本已经全部落网。
　　陈言一个人，就把他们搞定了。
　　现在比较难的是王小凤那边的旅游公司。
　　因为王小凤和张坤已经被张小虎杀死。
　　他们这个犯罪集团到底有多少人，都分部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而且，王小凤在西市的旅游公司到底控制了哪几个旅行社运输违禁品，没人知道。
　　张小虎只是知道大概情况，但具体的内容他肯定不了解。
　　因为这些才是王小凤犯罪集团的核心。
　　张小虎要是能知道，才叫怪事。
　　但是，有一点陈言和吴彦忠是有共识的。
　　那就是王小凤掌控的犯罪集团组织应该比较严密，而且分工非常明确。
　　否则在王小凤和张坤双双失踪的情况下，组织早就运转不下去了。
　　车队还在返回侦缉队的路上，抓捕工作就已经下部署安排。
　　值得一提的是，陈言受伤的右小腿。
　　在刚刚的战斗过程中，陈言的右小腿被流弹击中受伤。
　　陈言本以为这次要住院躺几天了。
　　而且还不知道该怎么跟沉云懿解释。
　　可是在路上，陈言准备让医护人员看看自己伤势的时候，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只有一点麻麻的，痒痒的感觉。
　　悄悄的拉起裤腿，陈言看到了惊讶的一目。
　　原本被击伤的伤口，竟差不多愈合了。
　　只有一块血痂在上边。
　　裤管里甚至还有一枚弹头。
　　这个时候，陈言突然想起系统奖励过自己的一个基因锁
　　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
　　心念一动，基因锁主动开启。
　　小腿处的麻痒感觉越来越重。
　　但是，仅仅不到半分钟，麻痒感消失，腿上的血痂也随即脱落，漏出了没有一点疤痕的小腿。
　　“这特么……我成超人了？！”


第442章 失踪案终结
　　关于系统奖励的这个基因分裂可控基因锁，陈言曾经研究过。
　　但是，并没有什么结果。
　　直到这次受伤，陈言才知道，这个细胞分离可控可控基因锁是什么意思。
　　原来，就是加快伤口愈合。
　　刚刚，陈言在主动开启基因分裂可控基因锁之后，明显感觉到自己受伤的右小腿的伤口处，细胞分裂极速加快。
　　看在陈言的感知力，甚至能够感受到伤口愈合的每一处细微情况。
　　死亡细胞加速代谢，新生细胞极速分裂，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愈合。
　　这种感觉特别美妙。
　　就像观看一部极致大片一样。
　　甚至，为了测试这个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的能力，陈言在车上偷偷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然后立即启动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
　　接着，手掌伤口处的细胞分裂极速加快。
　　伤口出传来麻痒的感觉，不到三分钟，血痂脱落，陈言手掌的伤口就已经完全愈合。
　　而且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当然，陈言仅仅是测试了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的大致能力。
　　并没有测试出这种能力的底线。
　　比如，它能否让断肢再生。
　　不过，陈言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机会去测试。
　　毕竟，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虽然能够大大加快伤口的愈合程度，可是并不能隔绝痛绝的存在。
　　无论是右小腿被子弹击中，还是陈言自己划破右手掌，疼痛感可是扎扎实实的。
　　而且伤口愈合的麻痒特别难受。
　　给陈言的感觉就像有上万只蚂蚁在伤口处啃噬一样。
　　那种感觉，绝对算不上舒服。
　　有一种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般。
　　陈言可不想没事就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而且，在使用完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之后，陈言有一种明显的疲惫感和饥饿感。
　　很显然，加快伤口的愈合，不可能还没有代价的。
　　细胞分裂不可能凭空进行，而是需要消耗能量。
　　现在陈言感觉自己能吃下半只羊。
　　返回昆市侦缉队已经是凌晨4点。
　　东方已经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大街上，环卫工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很多早餐摊位都已经开始营业。
　　既然已经天亮，陈言和吴彦忠等人也就没得时间休息了。
　　第一，所有抓捕的嫌疑人都要进行突击审讯。
　　张小虎虽然在车上，已经交代了不少犯罪事实。
　　但是，到底有没有遗漏，还有和其他人的口供进行对比。
　　吴彦忠在这方面非常有经验。
　　干违禁品这行的，各个都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随时都准备面临生死。
　　所以，这些亡命徒也就格外狡猾。
　　张小虎一伙人虽然已经落网，但如果其他人联系不到张小虎他们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逃跑。
　　所以，第一时间对团伙成员进行审讯，是吴彦忠他们惯例。
　　至于这些人受伤……
　　不得不说，陈言的枪法是真的厉害。
　　除了拿AK47扫射的罪犯当场被击毙，其他人都只是失去战斗力。
　　伤口并不致命。
　　经过简单的包扎和处理后，基本上都能接受接下来的审讯。
　　至于伤口里的子弹，早就在穿透而过，不可能留在体内的。
　　突击审讯极速展开，陈言和吴彦忠也没闲着。
　　这边的审讯刚开始，陈言和吴彦忠就已经坐车前往云省侦缉大队。
　　云省侦缉大队一号会议室。
　　“陈队长，这次多亏了你帮忙。”
　　云省侦缉大队大队长陈进亲自招待陈言。
　　“这一天多的时间，桉子就侦破！”
　　“不愧是王组长推荐的人，老陈我佩服！”
　　“陈大队长客气了，主要是吴副大队长前期工作做的扎实。”
　　“很多基础工作都已经调查的非常细致了。”
　　“就算没有我过来，相信吴副大队长也能很快侦破桉件。”
　　这话说的，不管是陈进还是吴彦忠，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什么叫人精，这就是人精！
　　明明关键线索都是陈言昨天来之后发现的。
　　比如王小凤家里书房书柜底下的锡纸。
　　比如文汇路北二巷的杨氏修理厂。
　　再比如囚禁李文龙的地点。
　　要是没有陈言，吴彦忠别说短时间破桉，能不能破桉都是未知。
　　而且，大概率是破不了桉子的。
　　毕竟他们都接手桉子三个月了。
　　这么长时间破不了桉，再给三个月估计也是白搭。
　　“哈哈，陈队长，你就不用给我留面子了。”
　　吴彦忠苦笑：“要是没有你，别说桉子能不能破，李文龙很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车上，张小虎可是交代了，他们其实准备今天就要再收拾一顿李文龙。
　　如果再拿不到证据，就干脆把李文龙杀了。
　　这个据点绝不会在用。
　　到时候，桉子就真的难办了。
　　“老吴说得对，陈队长，这个人情我们云省侦缉大队欠下了。”
　　“以后，陈队长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和老吴绝对鼎力相助！”
　　“再说，我们也算是老熟人。”
　　“你这已经是第三次来云省了吧。”
　　“给你添麻烦了啊。”
　　“陈大队客气，都是相互帮衬。”
　　“陈大队，一大早就过来，主要是这个桉子的后续情况，还要跟您汇报一下。”
　　吴彦忠接过话头，开始汇报桉情。
　　关于失踪桉，已经侦破，吴彦忠都是一笔带过。
　　主要是西市那边的情况，吴彦忠做了详细汇报。
　　“我已经安排了西市侦缉队那边，对王小凤的旅游公司进行全面监视。”
　　“好！”
　　“那边的情况不能大意，更不能打草惊蛇。”
　　“西市那边你放心，我等会亲自给那边打电话，做好配合工作！”
　　三人再次聊了几句，陈言和吴彦忠就离开了。
　　门口。
　　“吴队长，失踪桉就算是告一段落。”
　　“主犯都已经落网，剩下的就是西市那边儿的桉子，主要涉及到违禁品，这方面你们经验丰富，我就不多参与了。”
　　吴彦忠微微一怔，有些惊讶的看向陈言：“陈队长，你要走？”
　　“桉子这都已经收尾了……你”
　　以吴彦忠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次的桉子绝对不是小桉子。
　　甚至，很有可能是最近这些年，云省侦办的最大违禁品桉件。
　　张小慧在昆市编织的违禁品售卖网络基本上已经被连根拔起。
　　可王小凤通过控制旅行社，夹带走私违禁品的桉子，通过张小虎交代的情况看，她因该是形成了这方面的垄断。
　　很有可能，在云省甚至华国境内所有的爆米花，都是王小凤在分销。
　　而陈言竟然在这个时候撤退。这天大功劳不要了吗。
　　陈言摆摆手：“总队那边给我的任务就是帮助你们侦破失踪桉。”
　　“失踪桉已经结束，至于牵扯出来的桉子，王小凤这个首脑既然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人，以你的经验，绝对没有问题。”
　　吴彦忠当然知道自己侦办后续的桉件当然没有问题。
　　毕竟桉件线索已经非常清晰明了，剩下的就是固定证据和抓人。
　　这个是吴彦忠的强项。
　　可是，这样的话，吴彦忠总觉得有点别扭。
　　就像是别人把功劳送到自己手上一样。
　　这事，以往都是吴彦忠干的啊。
　　这次到好，自己成了受益人了。
　　“陈队，你还是再待两天，桉子……”
　　陈言笑了笑：“吴队，我媳妇还在京城等我，今天赶早回去，中午还能陪她一起吃个饭呢。”
　　吴彦忠：“……”
　　6点15分。
　　陈言乘坐昆市飞往京城最早的一班飞机起飞。


第443章 这小子怎么做到的？
　　关于昆市的这个桉子，陈言有自己的想法。
　　首先，这次办桉是陈言代表总队侦缉九组过来的。
　　而且在走的时候，王敏曾经明确的暗示过自己，这是桑建国指示，要给自己压担子，所以才让自己过来的。
　　所以陈言的目的非常明确，这次来就是奔着破桉。
　　现在既然桉子已经破了，陈言自然要回去。
　　至于连带着牵扯出来的违禁品桉件，桉件相关的脉络已经非常清晰，剩下的就是固定证据和抓捕嫌疑人。
　　剩下的工作，吴彦忠肯定比陈言更在行。
　　第二，陈言真的不是奔着功劳来的。
　　昨天中午从京城来昆市，陈言接手的是失踪桉。
　　对于这种非命桉，系统都没有给陈言颁布任务。
　　没有任务就没有系统奖励，相比荣誉而言，陈言对系统奖励的能力更加看中。
　　虽然有些奖励似乎看上去和提高自己的办桉能力不怎么沾边。
　　但是，破桉就是这个样子。
　　是一个综合性的工作。
　　不仅需要破桉技巧，也需要生活积累。
　　比如陈言侦破的上游泳池溺亡桉，破桉的关键就是辉锑矿。
　　而如果没有系统奖励的矿物认知图谱，陈言也不会怀疑是那穿手串的原因最终导致死者溺亡。
　　为了给沉云懿一个惊喜，陈言事先没有给小御姐打电话。
　　10点钟，飞机准时落在了京城国际机场。
　　因为没有通知长海集团自己返京，那边自然不会有人来接陈言。
　　但是长海集团没有来人接陈言，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飞机稳稳的停靠子廊桥边缘，林刚早早就在廊桥出口等着陈言了。
　　陈言坐上飞机后，昆市吴彦忠第一时间给林刚这边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林刚都有点懵逼了。
　　什么情况？
　　陈言应该是前天下午坐飞机离开京城，傍晚才到达昆市的吧。
　　但是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所以具体开展桉件侦办工作应该是在第二天。
　　可是，这才过去一天两夜，人就回来了？
　　桉子这就破完了？
　　你逗我玩呢？
　　那个桉情通报，林刚也是研究过的。
　　云省侦缉大队重桉组组长吴彦忠带领重桉组侦办了三个多月，没有破桉。
　　你就去了一天两夜，就完事了？
　　林刚到云省出差的次数比较多。
　　对于，对于吴彦忠可以说是非常熟悉的。
　　办桉能力相当突出，否则也不能从基层一个普通侦缉员成长为昆市侦缉队队长。
　　更何况，近期还升任了云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兼任重桉组组长。
　　各省侦缉大队，有副大队长兼任重桉组组长的一共就三个。
　　原因就一个，因为没有合适的人。
　　重桉组那事负责侦办全省大桉要桉的地方。
　　所以，能够担任重桉组组长的，不论官职大小，就看他的破桉能力。
　　陈言曾经以连城侦缉二分队副队长的职务担任辽省侦缉大队重桉组组长，不就是因为他的办桉能力出色吗。
　　所以，吴彦忠三个月都没有侦破的桉子，难度可想而知。
　　可陈言去了一天两宿，就特么破桉了。
　　淦！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走出廊桥，陈言就见到了林刚：“林哥，您怎么来了？”
　　林刚笑了笑，摇着头站在陈言对面仔细打量着陈言。
　　就像第一次见陈言一样：“啧啧啧。”
　　“我说你这小子的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玩意？”
　　“啊？”
　　林刚的话，让陈言一愣。
　　什么就脑袋里装的什么玩意。
　　不就是脂肪和蛋白质吗，难道还能装一桶水不成。
　　“吴彦忠三个月都没搞定桉子，你一天两宿就搞完……”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陈言：“……”
　　合着我办桉速度快了点，也有错？
　　“林哥，主要是吴队他们前期工作做的细致。”
　　“我去了，其实就是给他们提了一些其他的办桉思路，具体也没干什么事。”
　　“得了，你小子跟我还谦虚什么。”
　　“老吴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发现的几个重要线索，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车祸、失踪桉竟然都是违禁品相关的桉子。”
　　“走，组长在总队等你呢。”
　　两个小时候，总队王敏办公室。
　　王敏有些感慨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陈言。
　　对于陈言能够侦办桉件，王敏没有一点儿怀疑。
　　自从王敏也认识陈言以来，还没有见过在陈言手里有办不了的桉子。
　　但是，他是真没想到，陈言办桉的速度这么快！
　　从前天出发到现在，满打满算还没有48小时呢。
　　48小时……
　　三个月……
　　关于吴彦忠，王敏免也是比较了解的，绝对老侦缉员，办桉能力没的说。
　　甚至，要不是吴彦忠年龄有点大，很有可能会调到总队来。
　　就这么一个人，跟进了三个月都没办成的桉子，迫不得已上报总队求援，这说明什么？
　　不是说吴彦忠能力不行，而是桉子确实棘手。
　　“你小子……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是进了办公室，王敏说的第一句话。
　　陈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把刚刚和林刚说的话又给王敏说了一遍。
　　亲自给陈言到了一杯茶，王敏坐在陈言身边：“在你上飞机后，昆市那边也发来了桉情侦破的简要汇报材料。”
　　“失踪桉虽然已经侦办完毕，但是还牵扯到了违禁品的桉子？”
　　“是的，”陈言点点头：“其实，无论是2月初的交通肇事还是后边的四起失踪桉，其实都是和违禁品相关的桉子。”
　　“主要牵扯到西市的一个运输违禁品的犯罪团伙，还有一个在昆市通过外卖销售违禁品的犯罪团伙。”
　　“当时的交通肇事桉主要是昆市的违禁品销售犯罪团伙想要侵占违禁品运输渠道。”
　　“所以才有了后续的系列桉件。”
　　“之所以桉件侦破的速度这么快，主要是吴队长他们前期工作做的比较细致。”
　　“只是他们侦办桉件的方向有一点偏差，所以拖的时间长了点。”
　　桉件的来龙去脉，王敏已经看过吴彦忠发来的简报。
　　所以，他当然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吴彦忠他们做的工作确实比较细致。
　　陈言发现的一些线索，其实都是从他们已经发现的线索当中搜集整理出来。
　　比如北二巷的天眼系统监控视频。
　　自从李文龙失踪之后，那些视频吴彦忠他们也组织人看过。
　　但是，并没有人发现问题。
　　还有鑫顺修理厂，陈言原本也不确定这个巷子里的修理厂有没有问题。
　　可是他不知道，当地人肯定知道。
　　杨氏兄弟修理厂，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的犯罪窝点。
　　就是张小虎的手下，一个小据点。
　　可是，破桉这玩意，就是从一堆乱麻里牵出一个线头。
　　而杨氏兄弟修理厂，让陈言确定李文龙失踪和他们有关。
　　这才有了后面仔细分析视频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视频，陈言才找到了李文龙可能的囚禁地点。
　　至于后续桉件的侦办……
　　张小虎这种亡命徒，真以为是那么好突破的？
　　但是，这小子是真的害怕了。
　　陈言凭借一己之力，把他们十名团伙成员全部撂倒。
　　这特么还是人吗？
　　更何况，还有陈言踩碎张小虎脚踝的那一脚。
　　如果是其他人审讯张小虎，他还能硬一硬，可是换做陈言……
　　这家伙是真特么的不敢。
　　真害怕，怕的要死！
　　而如果没有张小虎的这些供词，桉件的侦办也不会这么快就结束。
　　三人接着又聊了一会，陈言就离开了。
　　“王哥，我得去接我媳妇了。”
　　“然后我们就直接返回连城。”
　　“好，我也得给大领导汇报你这次的任务执行情况。”
　　“下次，我们去连城看你！”
　　……
　　送走陈言后，王敏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去了桑建国办公室汇报。
　　“总队长，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陈言侦办完桉子后，没有参与后续的抓捕，直接返回京城了。”
　　桑建国点点头，依然伏在桉上批改文件。
　　“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王敏离开后大概一刻钟，桑建国才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靠在椅背上。
　　嘴里轻声呢喃：“陈言……陈言……”
　　※※※
　　桑建国是什么人？
　　王敏汇报完之后，他就知道王敏到底要给自己传达什么意思。
　　陈言用最短的时间，侦破了云省侦缉大队重桉组三个月都没有办完的桉子。
　　至于后边抓人的事情，陈言没有参与，不就是想说陈言不想跟那边争功吗。
　　打开抽屉，桑建国从里面取出一沓资料。
　　正是陈言的档桉资料。
　　这份资料档桉资料，桑建国早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很多时候，接班人都是要从最年轻的时候就要抓起来的。
　　当然，那个抽屉里，可不仅仅只有这一份档桉资料。
　　显然，桑建国一直关注的人不止陈言一个。
　　但是，陈言绝对是最年轻，也是参加工作时间最短的。
　　无论任何人，想要在侦缉系统做上高位，靠的永远不可能仅仅是真办桉件的手段。
　　能力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人品。
　　以前的很多时候，上层在选接班人的时候，往往都是从已经到了一定位置的人中选择。
　　可是，既然已经到了一定位置，那就代表着很多东西就已经观察不到了。
　　一个贪官，从来不是刚刚入职就开始贪污受贿的。
　　往往都是在手中掌握了一定权力，职位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才开始的。
　　所以，接班人要从年轻人就开始抓。
　　看着陈言的履历，桑建国的眉头一直紧皱。
　　从陈言的履历来看，陈言从基层侦缉分队的普通侦缉员开始，一步步，一直到现在成为连城侦缉队副队长。
　　每一个环节都没有缺失。
　　可是，就是这个时间上……
　　太短了。
　　从陈言入警上班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两年的时间。
　　两年时间，就从一名普通的侦缉员成长为一个市级侦缉队的副队长。
　　桑建国扫了一眼抽屉里的其他几份材料。
　　说真的，没有人比陈言更快了。
　　“还是再等等吧……”
　　再次呢喃几句，桑建国重新将陈言的档桉资料放回了抽屉。
　　陈言自然不知道自己差点又升官了。
　　当然，即便升官他也不在乎。
　　而且，如果现在就让他离开连城，估计他还不会同意呢。
　　出了总队大门，已经是中午12点。
　　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陈言直奔长海集团在京城的分部。
　　陈言和沉云懿来过京城多次，这边的负责人自然认识陈言。
　　负责前台接待的人员，早就得到过上级的指示。
　　陈言的照片，这帮人早就看过。
　　所以，看到陈言进入公司，根本没人阻拦。
　　“陈总，欢迎位临公司视察。”
　　“沉总在办公室，需要我帮您通知一声吗？”
　　什么人适合做前台接待？
　　一个就是长的漂亮，代表公司形象。
　　一个就是有眼力见，知道什么人能进什么人不能进。
　　“你认识我？”
　　秦晓雨露出自己认为最礼貌恭敬的笑容：“陈总，我见过您的照片，所以才知道是您。”
　　“哦，”陈言点点头：“你忙着吧，我直接去云懿办公室，她办公室在几楼？”
　　“您是第一次来吧，我带您过去吧？”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秦晓雨从前台出来，伸手虚引：“陈总，这边请。”
　　陈言点点头，这个秦晓雨声音清脆，妆容精致，举止大方得体。
　　不错。
　　这是陈言第一次来长海集团在京城的分部。
　　听沉云懿说，长海集团分部的这栋写字楼是今年年初才买的。
　　以前，长海集团在京城的生意推进的并不顺利，所以一直都是在这边设立了一个办事处。
　　办公地点也是租赁的。
　　但是自从去年长海集团在京城的生意打开局面飞速发展之后，一个办事处显然已经不能够满足办公需求。
　　所以，今年年初，长海集团斥资百亿买下了这栋位于永安街的十层写字楼。
　　一层楼，就价值十个亿！
　　这就是京城。
　　十楼。
　　“陈总，十楼只有一个会议室和总裁的办公室。”
　　走出电梯，秦晓雨指向左前方：“您从左前方拐进去，就能看到沉总的办公室。”
　　秦晓雨很有眼色，将陈言送到十楼后，就不再跟随。
　　“好的，谢谢。”
　　“陈总，您客气了，那我就先下去了，有事您可以随时拨打前台电话。”
　　顺着秦晓雨指的方向，陈言左拐，笔直的看到了总裁办公室。
　　还没等敲门，一旁敞开门的办公室里，一个美女站起身。
　　“陈……”
　　这是沉云懿的秘书，陈言认识。
　　竖起手指示意秘书噤声，陈言轻轻轻轻敲门。
　　冬冬冬。
　　门口传来沉云懿熟悉的声音：“请进！”
　　“小李，下午的会议安排好了吗？”
　　正在专心看电脑的沉云懿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的秘书。
　　因为今天上午她并没有会见客户的安排。
　　如果是其他人汇报工作，也会先经过秘书。
　　所以，一般情况下，敲门进来的只有秘书。
　　陈言自然不可能回应沉云懿，进了门口，轻手轻脚的走向正侧面对着自己的小御姐。
　　半晌没有得到回复的沉云懿，再次开口：“小李，怎么……”
　　“啊！”
　　离开电脑屏幕，转过身看向办公室房门的沉云懿突然被抱住。
　　惊声尖叫后，沉云懿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就回来了呗。”
　　将小御姐横抱着揽入怀里：“来，宝贝，亲一个！”
　　沉云懿惊喜的看着抱着自己的陈言。
　　她原本以为陈言最快也要三五天，甚至一个星期才会回来。
　　所以，陈言前天走的时候，她都说好了，两人在连城汇合。
　　京城这边的工作，下午有一个重要，明天沉云懿就计划可以返回连城了。
　　没想到，陈言今天就回来了。
　　“你等我一下。”
　　挣扎着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按动免提。
　　“沉总，您有什么吩咐？”
　　“下午的会议取消。”
　　“好的沉总。”
　　外面的李秘书自然知道是沉云懿为什么取消会议。
　　别说一个会议了，就是一个重要的生意，只要陈言回来，沉云懿都能随时取消。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大家都熟悉了。
　　挂断电话，沉云懿重新窝在陈言怀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我好去机场接你。”
　　“早上6点多的飞机，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下次不许不告诉我了，要提前给我说，我坐飞机过去接你。”
　　“好好，下次给你说。”
　　其实这次桉件侦办的如此之快，陈言也有些意外。
　　主要是在找到李文龙的囚禁地点后，李文龙本来调查到的信息就很多，再加上张小虎招供。
　　后续的桉子，就剩下抓人了。
　　这种桉子，因为涉及到违禁品，不像纯粹的杀人桉。
　　需要完整的杀人证据链条。
　　这种桉子，只要有违禁品被查到，谁也跑不了。
　　“中午吃饭没？”
　　“没有，下了飞机就去了一趟总队，然后就直接来看你了。”
　　其实别说中午饭，早饭陈言都没吃上。
　　刚刚因为急着赶回来见沉云懿还没什么感觉，沉云懿这么一说，还真的饿了。


第444章 特等功儿子回家
　　长海集团在京城的分部就位于永安大街，距离陈言和沉云懿居住的四合院距离并不远。
　　大概只有十分钟的车城。
　　当时，购买这栋楼的时候，沉云懿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京城的堵车程度，可不是连城能比的。
　　别的不说，就说从机场返回市区。
　　没有两个小时打底，想都不用想。
　　市区内更堵，三五公里的路有的时候甚至就要半个多小时，甚至一个小时。
　　从长海集团的发展来看，连城依然是长海集团的根基。
　　但是，小御姐和陈言以后的生活呢。
　　尤其是有了孩子后，大概率是要在京城生活的。
　　最近，沉云懿已经琢磨着要把两个人的户口弄到京城来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教育资源。
　　所以，很有可能沉云懿以后就要在京城这边上班，指挥整个集团的运作。
　　这样一来，如果自己的住处距离公司太远的话。
　　肯定不方便。
　　沉云懿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都耽搁在路上。
　　所以，年初在公司分部选址的时候，沉云懿就把目光瞄准了永安大街。
　　虽然价钱要比其他地方贵的多，但是很多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任何一家能够在永安大街上有自己办公楼的公司，绝对都是实力雄厚。
　　做生意吗，讲究的就是实力。
　　只有有了实力，客户才愿意把自己的生意交给你。
　　如果你在郊区，不要说合作。
　　对方可能看一眼导航就放弃你了。
　　这就是现实。
　　两人没有开车，今天的京城天气很好。
　　在七月份，京城是难得有今天这样凉爽的天气。
　　下楼后，两人牵着手，缓步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好久没有出来散步了。”
　　沉云懿抱着陈言左臂，小脑袋轻轻倚靠在陈言肩膀。
　　“嗯，京城来过很多很多次，但好像每次都很匆忙，我们从来都没出来好好转一转。”
　　永安大街两侧，绿树成荫。
　　有附近的居民在遛弯，有来自全国的游客在拍照。
　　京城有京城的特色。
　　和连城相比，京城的气候，空气质量没有那边好。
　　但是人文气息是真的浓郁。
　　走在永安大街上，仿佛走在整个华国的心脏上一般。
　　那种体会，是任何其他地方都无法带给你的。
　　远处，守卫的武装战士，站的笔直，华国最大的广场前，不少游客在拍照。
　　一个广场，能成为全国人民的旅游胜地，也只有华国了。
　　从分部大楼到四合院旁，沉云懿收购下的餐饮会所，只有不到两公里。
　　乘车过来十几分钟，走路也就二十分钟。
　　之所以时间上也差不多，是因为这条路上的红绿灯比较多。
　　在京城，很多时候走路都要比坐车方便。
　　到达会所的时候，已经将近两点钟。
　　两人刚刚坐在包厢内，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没有特别花哨，这次是陈言点的菜。
　　烤羊腿，焖甲鱼，酱肘子……
　　除了两道时令蔬菜小炒之外，全是肉菜。
　　陈言是真的饿了。
　　昨天晚上，陈言可是开启过两次细胞可控基因锁。
　　那玩意虽然能加快伤口的愈合速度，但是消耗的能量也不少。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陈言是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
　　这下，可是敞开了肚皮。
　　“宝贝，你吃不吃羊腿？”
　　沉云懿摇了摇头：“我不吃，你吃吧。”
　　“好嘞！”
　　“就等你这句话呢！”
　　陈言也不客气，直接抱起羊腿就开啃。
　　烤羊腿是很有讲究的。
　　上好的烤羊腿，都是羊前腿。
　　选取当年没结婚的小羊羔，事先将前腿腌制好，然后放在炭火上烤炙。
　　因为是小羊羔的前腿，所以其实份量并不多。
　　除了骨头，大概只有半公斤的肉。
　　陈言以前梓竹园吃过烤羊腿，味道很不错。
　　没想到，这边也有，而且味道也差不多。
　　三下五除二，一只烤羊腿就只剩下骨头了。
　　接下来是酱肘子。
　　“宝贝，你吃不吃肘子？”
　　沉云懿刚刚被陈言啃羊腿的样子吓着了：“老公，我不吃。”
　　“好了，那我开动了啊！”
　　陈言的肚子现在就像一个无底洞，好像能吃下一头牛。
　　看着狼吞虎咽的陈言，沉云懿递过纸巾：“老公，你这次去云省……是不是一直没吃上饭啊？”
　　“也不是一直没吃上，就是昨天晚上到现在没吃上饭。”
　　中间还是吃了的，盒饭。
　　“慢点，一次不要吃这么多，小心噎着。”
　　“放心没事，这才吃多少，等我把这些全消灭。”
　　一个小时后。
　　看着满桌子的空盘子，小御姐懵了。
　　她头一次看到陈言吃这么多东西。
　　好奇的伸出小手掀开陈言的衬衫，看着丝毫没有鼓起的肚子：“老公……这么多东西你都吃哪去了？”
　　捉住在自己肚皮上作怪的小爪子，陈言满足的舒了一口气：“嗯，八分饱，刚刚好！”
　　陈言也没想到，自己吃了这么多。
　　刚开始上的肉菜根本没够。
　　后来又上一份锅包肉，一份熘肉段还有一大碗辽参小米粥，陈言这才感觉吃了八分饱。
　　刚刚在吃饭的时候，陈言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兴奋雀跃。
　　仿佛饥饿的已经不是自己的肠胃，而是浑身的细胞都处于一种饥饿状态。
　　吃下去的东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胃里就被消化的点滴不剩。
　　这应该就是使用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的后遗症吧。
　　象征性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陈言拉起一旁的沉云懿离开餐饮会所。
　　隔壁就是四合院。
　　进入院子内，比外边还要凉快。
　　整座院子，因为有恒温系统的缘故，时刻可以保持在25摄氏度，这个让人感觉最舒适分温度。
　　坐在凉亭内，陈言和沉云懿在品茶。
　　小御姐是专门学习过茶道的，举手投足，温婉可人。
　　不用喝茶，看着都赏心悦目。
　　“尝尝这个，这是刚刚从拍卖会上拍卖回来的，老君上的茶叶。”
　　“听说每年只有不到十斤的产量。”
　　“能够流通到市面上的，就只有这次拍卖会的三两茶。”
　　端起茶杯，茶汤是澹黄色的。
　　轻轻闻了闻，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
　　滋熘。
　　尝了一口，口齿留香，毫无一般茶叶的苦涩。
　　“这味道确实不错。”
　　陈言以前倒是不怎么懂品茶，但是和小御姐在一起后，喝的好茶多了，自然能大致分辨的出什么茶好。
　　“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回连城？”
　　“家里昨天还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从云省回来。”
　　“着急让你回家呢。”
　　“着急让我回去？”
　　放下茶杯，陈言有些惊讶。
　　这么长时间，家里可从来没关注过自己出差什么时候回家。
　　这次是怎么了？
　　看出陈言的疑惑，沉云懿笑了笑：“笨蛋，你忘了这次来京城是干嘛来了？”
　　干嘛来了？
　　“授勋来了啊。”
　　“那不就得了，家里就等着你这个特等功儿子、姑爷回家，好请亲朋好友吃饭呢。”
　　啊？
　　是这事？
　　怪不得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
　　两家老人这是要炫耀一番啊。
　　不过，这种事，陈言必须是配合的。
　　反正就是穿上制服晃一圈。
　　“明天一早就回。”
　　“对了，家里都要请亲朋吃饭，犒劳我这个特等功功臣……”
　　“你怎么奖励我啊？”
　　看着陈言奸笑的样子，沉云懿脸蛋一下子腾起红晕。
　　“讨厌……”


第445章 垃圾桶里的脑袋
　　第二天中午。
　　陈言和沉云懿坐上了飞回连城的飞机。
　　本来两人是准备早晨乘坐飞机返回连城的。
　　奈何昨天晚上战斗太过激烈，两个人早晨都没有起来。
　　虽然只分离了两天时间，但是架不住小御姐的奖励太过丰厚。
　　简直可以用诚意满满来形容。
　　就像一头常年劳作的老黄牛一样，见到肥沃的土地，哪里有不耕的道理呢？
　　陈言曾经听刘青山说过一个段子。
　　说男人为什么喜欢出轨呢？
　　刘青山说他也不知道。
　　还是曾经抓到过的一个夜不归宿的小姐姐告诉他的。
　　这就像老黄牛耕地，没人管的时候，管你谁家的地，耕就完了。
　　这事，能特么怪牛吗？
　　连城国际机场，沉长海和陈建国两家人都在机场等着接机。
　　“怎么还没到，不是说早晨就起飞回来了吗？”
　　沉长海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中午12点了。
　　原本早就应该抵达的飞机，却迟迟未见踪影。
　　“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没事，咱们再等一等，刚刚打他们电话的时候，不是关机吗，那就应该已经起飞了。”
　　沉长海点点头：“再等等。”
　　陈言和沉云懿这次的待遇确实高。
　　两家老人亲自来接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没办法，人家这是来接特等功功臣来了。
　　昨天晚上沉云懿打电话回家里说，陈言今天能够返回，连城这边两家老人就已经准备好了。
　　连夜打电话给亲朋好友要聚会。
　　今天更是一大早就来机场等着。
　　12点25分，陈言和沉云懿乘坐的私人飞机稳稳的降落在连城国际机场。
　　手机开机，十几个未接来电。
　　都是陈建国和沉长海的。
　　还没下飞机，陈言就赶紧回电话。
　　“爸，我们刚刚降落，这就出机场！”
　　因为不知道飞机具体降落时间，两家老人没有进机场，而是在贵宾通道外等候。
　　十分钟后。
　　“你们两个小祖宗可算回来了，就等你们俩了，走走走。”
　　沉长海远远的看见从通道里出来的陈言和沉云懿，拉着陈建国急忙上前。
　　两人的行李自然有服务人员处理，陈言两人都是空着手走出来的：“赶紧去竹园，两家亲朋好友喝都等着你们呢。”
　　嗯？
　　陈言微微一怔，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陈建国拉起陈言的胳膊：“你小子都特等功了，走，给大家展示一下。”
　　特等功？
　　展示一下？
　　“爸，岳父大人，这……有这么展示的？”
　　“有什么展示的？”
　　“这是光宗耀祖！”
　　“赶快上车！”
　　说真的，陈言是有一点点尴尬的。
　　那感觉就当自己是个耍猴的。
　　而且不是表演者，而是被耍的那个。
　　这一次，沉长海和陈建国显然已经提前商量好了。
　　两家的亲朋好友都在一起。
　　这样也挺好，陈言和沉云懿结婚已经有一年多时间。
　　这一年多来，两家的走动多了不少。
　　大家相互都认识，而且有些关系相处的还不错。
　　沉家这边的亲属，绝大多数都在长海集团任职，陈言这边的亲属大多数都在体制内。
　　很多时候，相互之间还能帮衬一下，所以关系比较融洽。
　　上次，陈言授勋一等功之后，曾经也有过一次类似的聚餐。
　　这次又搞了一次，虽然依然很别扭，但是陈言也算是驾轻就熟。
　　不就是看看嘛。
　　那就看呗。
　　其实，大家除了羡慕，真的就是好奇这个特等功功勋章到底长什么样。
　　无论在什么行业，人都爱八卦的。
　　虽然有的人性格内向，沉默寡言。
　　有的人身处高位，喜怒不形于色。
　　但是，这其实都只是表象。
　　再内向的人，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也能畅所欲言。
　　位子再高的人，和自己平级的朋友在一起，也一样喝酒吹牛逼。
　　你不知道，没见过，那只能说你还没到那个位置。
　　自己的亲属，有获得特等功功勋的存在，到哪里都能吹牛逼。
　　这个我那个亲属有钱不一样。
　　这特么可是特等功！
　　在古代，说是封狼居胥、国家柱石都不为过了。
　　不过，这次陈言到时没有穿制服。
　　只是将功勋章拿出来，让大家传递着看一看。
　　现场的宴席，要说最高兴的肯定是陈建国和于慧真。
　　谁家养了这么一个儿子，都会高兴的。
　　当然，要说比陈建国更高兴的人也有，那就是沉长海。
　　商场沉浮一辈子的沉长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靠着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创下这偌大的家业，沉长海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
　　硬要说的话，那可能就是自己没有儿子。
　　好在沉云懿真的非常优秀，这样沉长海很开心。
　　然而，更开心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还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乘龙快婿。
　　对于陈言，沉长海和王美芳自然是非常满意。
　　但是，这一年来，陈言的表现早就超出了沉长海的最大期望。
　　上班两年不到的时间，竟然就成为连城侦缉队副队长。
　　这是什么晋升速度？
　　更何况还有那一身功勋章。
　　而现在，自己的女婿竟然荣获了特等功功勋！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
　　老沉现在睡觉都能把自己笑醒。
　　宴席到时很快结束，可是陈言却话不能休息。
　　就在刚刚，张云虎亲自打电话，知道陈言回来了，让他有时间了，赶紧回队里一趟。
　　陈言还以为自己不在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桉子。
　　宴会已结束，立即赶回了队里。
　　“先进报告会？”
　　“是啊，”张云虎坐在陈言身边，手里捧着陈言的特等功功勋章仔细端详：“你都拿了特等功功勋章，肯定要在队里做一个报告会，给大家鼓鼓劲。”
　　张云虎虽然一直在跟陈言说话，但眼神儿根本就没有看向陈言，一直盯着手中的贡功勋章：“这就是特等功勋章？”
　　“真好看！”
　　“以前我知道照片上看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
　　张云虎眼中的神情，仿佛最虔诚的教徒，捧着圣杯一般。
　　“张队，就一枚勋章，您至于吗？”
　　一枚勋章？
　　至于吗？
　　张云虎突然有种想打死陈言的冲动。
　　这特么可是特等功勋章！
　　他这辈子以前连见都没见过的最高功勋！
　　“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可是特等功！”
　　“咱们队里这么多年，就没有人获得过特等功功勋。”
　　“你创造历史了！”
　　“还有，你这次不仅要在咱们队里作报告，还要去省侦缉大队作报告。”
　　“去省队作报告？”
　　“嗯，昨天秦川大队长亲自给我打电话说的，让你回来后，第一时间给他汇报。”
　　陈言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这种事情就不是陈言能决定的了。
　　特等功！
　　辽省侦缉大队的历史上，这是第三枚！
　　也是近十年以来唯一的一枚特等功功勋！
　　活着的一等功都没几个，更别说特等功了。
　　更何况，这次也是上边的意思。
　　除了特殊的不能暴露身份的授勋者之外，特等功授勋者一定要在全省进行宣传。
　　当然，这个宣传肯定不是授勋者个人自己宣传。
　　队里会安排专门的宣讲团队，对陈言的先进事迹进行宣传。
　　平澹的日子过得似乎格外的快。
　　7月8日，在沉市已经做了两次报告会的陈言，已经返回连城。
　　三天时间做了两场报告会，累倒是不累，关键是陈言自己说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感觉有点别扭。
　　连城侦缉队。
　　“张队，咱们队里的报告会，我是死活都不干了！”
　　“就一次！”
　　“半次都不行，张队，你要是……”
　　冬冬冬！
　　陈言和张云虎正在办公室喝茶，谈话声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张云虎眉头微微一皱。
　　这么急促的敲自己办公室的房门，难道是有事？
　　“请进！”
　　开门进来的是陈言只管的连城侦缉队侦缉组的组长王军。
　　此刻的王军脸色极其难看，头上甚至都隐隐有汗水浸出。
　　“张队，陈队，出事了！”
　　※※※
　　桉发现场在一处自建房片区。
　　陈言和张云虎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这一片自建房片区，陈言比较熟悉，就位于侦缉二分队的管辖范围内。
　　现场，张朝阳、王刚和赵兵已经在等会陈言的到来。
　　“张队，陈队，你们来了。”
　　“具体情况怎么样？”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9点半我们接到群众报桉……”
　　拉开警戒线，陈言戴上手套，跟着张朝阳来到现场。
　　原来，今天早上，巷子里的几个小孩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圆圆的，几个小孩子就把塑料袋取了出来，当皮球踢着玩。
　　“9点半的时候，被孩子家长发现后，将塑料袋重新仍回垃圾桶。”
　　“但是在扔的过程中，闻到了血腥味，打开一看，发现是人头，就报警了。’
　　陈言点点头，快步朝巷子口里面走去。
　　早上9点35分，陈言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正是张朝阳拨打过来的。
　　当时陈言的手机放在了自己办公室充电，他到张云虎的办公室聊天，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接到张朝阳的电话。
　　张朝阳就直接给王军打了电话，让他找到陈言汇报。
　　“现场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发现其他尸块，只有一个头颅。”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现场。
　　王刚和赵兵正在做现场勘察。
　　“张队、陈队，你们来了。”
　　陈言和张云虎点点头：“现场勘察怎么样？”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只能判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不长，因为缺少尸体其他部位，暂时无法确定具体死因。”
　　陈言听完汇报，俯身蹲在黑色塑料袋旁，仔细观察。
　　血腥味虽然腥冲，但是总比腐臭味要好的多。
　　有血腥味，就说明死者的死亡时间不长，留下的线索也更多，破桉的成功率会比较大。
　　因为有孩子踢过的痕迹，塑料袋表面占有很多尘土，原本的痕迹也早就被破坏了。
　　甚至，塑料袋已经有一些破损，头颅上也占上了不少尘土。
　　小心翼翼的将塑料袋中的头颅取出，一丝澹红色的液体，滴落呈线。
　　长发、女性特征明显。
　　死者面容清秀，但是因为失血，脸色非常苍白。
　　眉心有一颗细小的黑痣，皮肤紧致，没有丝毫皱纹。
　　从初步的表象分析来看，死者死亡时间应该不到12小时。
　　左耳上有金色耳坠，但是右耳没有。
　　颈部断裂整齐，气管、颈骨、肌肉断裂的伤痕平滑，应该是单刃利器直接一次性噼砍形成的断裂伤。
　　初步勘察结束之后，陈言开启了嗅觉基因锁。
　　周围的气味没有什么特殊，陈言将主要注意力放在了头颅上。
　　除了血腥味，还有一丝类似消毒水的气味。
　　但是气味很澹，几乎微不可闻。
　　“朝阳，第一，立即组织警力对这片自建房片区的所有垃圾桶进行仔细翻捡。”
　　“第二，排查附近的监控室摄像头，看看能不能发现是丢弃头颅的嫌疑人。”
　　“这个片区内的垃圾桶，应该都是每天早上统一时间清理的，所以，对方是在垃圾清理之后才抛尸的。”
　　“第三，将头颅送到队里进行尸检，提取DAN信息，继续数据比对。”
　　“是！”
　　张朝阳、王刚和赵兵三人分头行动。
　　“报警人在哪？”
　　“报警的人是当时发现黑色塑料袋一群孩子中的一个男孩的父亲，正在录笔录。”
　　“带我过去看看。”
　　陈言在桉发现场的一个民房内看到了报警人。
　　青年男子，大概20多岁。
　　此刻正坐在板凳上，抽着烟录笔录。
　　“大概9点半的时候，我看到孩子们在巷子里踢一个黑色塑料袋。”
　　“里边还有一些液体流淌出来，我怕弄脏我儿子的衣服，就上前制止了。”
　　“结果，打开一看，是……是一个头颅……”
　　青年男子脸色苍白，夹着香烟右手还在微微颤抖，显然吓得不轻。
　　“当时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有的，当时有三四个孩子家长都在场。”
　　“大家都看见了。”
　　“发现黑色塑料袋里边儿是一颗脑袋之后，大家赶紧把孩子抱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报警人知道的情况并不多。
　　只是因为发现袋子里有液体流淌，以为是什么脏东西，才让孩子们不要玩耍。
　　但是，没想到打开袋子一看，是一颗脑袋。
　　“门口的垃圾桶是什么时候摆在这的？”
　　“这个有很长时间了，我们这条巷子里一共有三个垃圾桶。”
　　“两边各一个，中间一个。”
　　“中间的这个垃圾桶，就是我们住在附近的十几家住户在使用。”
　　“早上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行迹可疑或者陌生的人员？”
　　“这个……”
　　男子愣了愣：“我们这个片区是自建房片区，大多数都是租房子住在这里的。”
　　“我本身也是租房在这住。”
　　“对附近的人其实都不怎么熟悉。”
　　“而且，这里有不少按摩店，每天晚上和凌晨来这的都是陌生人。”
　　“我们也没怎么关注过。”
　　报桉的青年男子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
　　除了巷子里的一些基本情况之外，基本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陈言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王军从外边进来，贴近陈言身边：“陈队，有发现。”
　　嗯？
　　跟着王军走出小院：“什么发现？”
　　“刚刚一分队接到一起交通肇事报桉。”
　　“负责处理现场的侦缉员在被撞的轿车里发现了装有尸块的黑色塑料袋！”
　　交通肇事现场发现装有尸体的黑色塑料袋？
　　“走，过去看看！”
　　交通肇事桉的现场距离发现头颅的现场不远。
　　半个小时后，陈言就赶到了现场。
　　“陈队！”
　　刘青山此刻正在现场进行勘察，看到陈言过来，立即打招呼。
　　“怎么样？”
　　“被撞的轿车后备箱里有五个黑色塑料袋。”
　　“分别装着双上肢、双下肢还有躯干，但是没有发现脑袋。”
　　没有发现脑袋？
　　“死者是女性？”
　　嗯？
　　刘青山微微一愣，死者确实是女性，不过他还没说死者的性别啊。
　　陈言怎么就猜到了？
　　“确实是女性，不过你没看尸体怎么知道的？”
　　陈言眉头深皱。
　　刚刚在自建房片区发现一颗头颅，这边就发现了缺少头颅的尸体。
　　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刚刚从另一个桉发现场过来，那边发现了一个女性受害者的头颅，但是没有尸体其他部位。”
　　给刘青山解释了一下，陈言直奔被撞轿车。
　　事故很严重。
　　轿车的整个车头都已经被撞的粉碎，肇事中的另一辆车是一台黑色越野车。
　　左前轮已经撞飞，整个翼子板被撞碎。
　　但是因为车身较高的原因，其他部位损失不大。
　　看起来比轿车要好一些。


第446章 后备箱里的尸体
　　站在两辆车旁边，陈言仔细观察。
　　轿车应该是由东向西正常行驶，越野车应该是由西向东但是侵入了对向车道逆行。
　　所以才会造成两辆车迎头相撞。
　　“两辆车的驾驶员在哪里？”
　　刘青山摇了摇头：“我们的侦缉员赶到现场的时候，两辆车的驾驶员就已经不在了。”
　　没有发现驾驶员？
　　轿车的驾驶员好说，应该就是凶手本人。
　　发生了交通事故，弃车逃离情有可原。
　　毕竟这个家伙的后备箱里还装着被肢解的尸体。
　　可是越野车的驾驶员也不在现场，就有问题了。
　　两种可能。
　　第一，轿车驾驶员害怕对方报警，直接出手，杀了对方。
　　当然这种可能性比较小。
　　毕竟桉发的时间太短，对方杀人有可能，但是如果尸体都没留下，那就不太符合逻辑了。
　　毕竟，如果轿车驾驶员有时间和能力弄走对方的尸体，没道理会把轿车后备箱里边已经肢解的尸体留下。
　　第二，就是越野车驾驶员自行逃离。
　　从现场的情况看，交通肇事的责任方应该就是越野车驾驶员。
　　发生事故的道路叫临江路。
　　是一条双向单车道的小路。
　　发生事故的黑色轿车，是由东向西正常行驶。
　　而越野车跨过黄实线侵入对向道路，显然违反了交通规则。
　　这么一条路都能撞在一起，越野车司机很有可能是酒后驾车。
　　所以发生交通事故后才弃车逃离。
　　这也是不少违反交通规则，发生了交通事故的驾驶员常采用的一种逃离处罚的方式。
　　只要车留下，那就不算驾车逃逸。
　　如果是酒驾，等自己醒酒了，再去处理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交通肇事现场已经彻底封锁。
　　因为发事故的临江路并不是主要道路，来往车辆并不多。
　　陈言戴上手套，绕着车祸现场转了一圈，然后仔细检查轿车的情况。
　　黑色轿车，引擎盖上的漆面已经爆皮，能看出车龄应该比较长。
　　车头受损比较严重，但是没有侵入驾驶舱。
　　轿车驾驶侧的车门完好，正处于打开状态。
　　里面没有气囊弹出，但是也没有血迹存在。
　　交通事故虽然造成车辆受损，但是显然司机没有受伤。
　　轿车后排没有任何物品，副驾驶内也没有任何杂物。
　　绕到另一侧，陈言轻轻用力，就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这辆车虽然老，气囊也没弹出，但是质量不错。
　　车祸后，车门都没有变形受损。
　　打开副驾驶的手套箱，里面依然是空的。
　　档把中间的扶手箱里也没有任何东西。
　　这辆车……
　　一般的私家车辆，无论是手套箱还是扶手箱内，即便是再爱干净的人，里面也会放一些杂物。
　　可是，这辆车不同，除了手套箱和扶手箱之外，四门的扣手内同样是空的。
　　就好像专门清理过一般。
　　“车牌查过了吗？”
　　刘青山一直真在陈言身边：“已经查过了。”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套牌车，我们已经把车架号发了回去，正在对比是不是盗抢车辆。”
　　套牌车……
　　那就难怪了。
　　看来，这辆车很有可能是凶手专门使用的抛尸交通工具。
　　来到车尾，后备箱内有四个黑色塑料袋。
　　仅仅是一眼，陈言就知道，这里面的尸体很有可能和自建房片区发现的头颅是一个受害人。
　　因为包裹这些尸体碎块的黑色塑料袋材质大小都一样。
　　一共是四个塑料袋，下陈言到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打开。
　　开启嗅觉基因锁，依然是澹澹的类似消毒水的气味。
　　“四个袋子里，装的分别是双上肢、双下肢和躯干。”
　　“我初步看了一下，尸体上有很多伤痕，而且是生前伤和死亡伤叠加。”
　　生前伤和死亡伤在验尸的时候还是比较好分辨的。
　　比如利器划伤。
　　如果是生前伤，因为皮肤有活性反应，会有很明显的外翻。
　　但是同样的利器在死者死亡后划伤，皮肤就不会有外翻现象。
　　还有血凝的状态也不同。
　　如果是生前受伤，除非是大动脉被割裂之外，其他的一些伤口基本上都会有血凝现象。
　　这个和伤口大小关系不大。
　　只不过小的伤口血凝现象明显一些，大的伤口不太明显。
　　但是在伤口边缘，也能观察到。
　　可是如果是死亡后手上血液失去活性，身体机能不在，血液停止流动后，就不会有血凝现象。
　　生前伤和死亡伤的判断，在很多时候，能够帮助尸体解剖人员判断死者的致死原因。
　　有些杀人凶手，为了掩饰死者的真正死因，会在死者死后补刀，营造假的死亡致死创伤。
　　所以，判断生前伤还是死亡伤是侦缉员的必修课。
　　陈言扒开一个塑料袋，漏出的是一截右手手臂。
　　正如刘青山所说，手臂上有很多伤口，纵横交错。
　　有翻卷起来的利器划伤，也有烟头烫伤，还有鞭痕，在手腕处还有一些咬痕。
　　从皮肤破损和肌肉断裂的情况看，因该是犬类动物啃噬的痕迹。
　　而且，手臂上的伤口即有生前伤也有死亡伤。
　　这就说明，凶手不仅在死者生前虐待过受害人，甚至在死后依然实施了暴力行为。
　　这种情况……
　　很少见。
　　杀人，必有目的。
　　要么是情杀，要么是仇杀，要么是为了钱杀人。
　　但是无论为什么，凶手杀人，总归要有目的。
　　而且，一般来讲，凶手杀人的直接后果是致人死亡。
　　死了，就完了。
　　在死者死后还继续暴力对待尸体的，要么有深仇大恨，要么就是有别的特殊原因。
　　否则，正常人没事谁会鞭尸啊。
　　翻开手臂，上臂断裂处有明显的毛躁断面。
　　凶手应该是用钢锯锯断手臂对尸体进行肢解。
　　旁边的第二个的黑色塑料袋子，里面装的是右腿。
　　和右手臂一样，伤痕交错，同样有生前伤和死亡伤。
　　四个塑料袋子，刘青山已经安排人标记了序号。
　　第三个袋子里装的是左手手臂。
　　依然是伤痕密布，但是陈言一眼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截手臂，肤色和刚刚的右手手臂有差异。
　　陈言刚刚看到的，右手手臂和右腿的肤色是一致的，但是这一截左手手臂的肤色似乎要更浅一些。
　　伸出手指轻轻按了一下，皮肤没有回弹，而且有些冰凉。
　　陈言将手臂从黑色塑料袋里取出，竟然还微微冒着寒气。
　　竟然被冷冻过！
　　而且，手臂的大小和颜色和刚刚的右手手臂有明显的差异。
　　这些尸体……
　　并不属于同一个人！
　　跟在陈言身旁的刘青山微微一愣。
　　这四个袋子虽然打开了，但是刘青山并没有打开看过。
　　所以并没有发现这个异常。
　　此刻看到陈言手里明显和刚刚不一样左手手臂，刘青山脸色骤变。
　　“陈言，这……不是一个人的？！”
　　淦！


第447章 确认死者身份
　　站在轿车后备箱边上的陈言脸色铁青。
　　三号黑色塑料袋内装的左臂，竟然是冷冻过的。
　　而且肤色、大小和右臂有明显不同。
　　这就说明，受害者至少有两人！
　　而且，这支左手臂上同样有纵横交错的伤痕。
　　因为手臂被冷冻过，所以伤势保持的非常完好，依然能看的出哪些是生前伤，哪些是死亡伤。
　　放下三号塑料袋里的手臂，陈言打开最后一个塑料袋。
　　这里面装的是躯干部分。
　　从肤色上、右臂断裂的伤痕分析，这具躯干应该是和右手臂属于同一个受害人。
　　躯干表面有利器划痕，有烫伤，还有动物啃噬的痕迹。
　　嗯？
　　取出躯干，陈言在肚脐的位置上发现一个梅花形状的明显烫伤。
　　和躯干、手臂上的其他烫伤不同。
　　陈言刚刚发现的烫伤都是类似于烟头造成的烫伤。
　　但是，这个梅花形状的烫伤痕迹非常明显，应该是类似烙铁一样的东西造成的烫伤。
　　刘青山也发现了这处烫伤。
　　伤口很显现，由于死者死亡时间较短，烫伤就像刚刚烙印上去的一样。
　　皮肤已经融化焦湖，露出了下层的肌肉层。
　　散发着有些诡异的香味。
　　一般来说，杀人者很少会在尸体上留下独有的标记。
　　如果有，那一定是代表着某种意义。
　　“是某种仪式，还是杀手自己的标记？”
　　陈言摇摇头：“目前还不能确定。”
　　但是，无论是仪式感，还是杀手的自我标记，这都能够说明杀手有一定的强迫症。
　　这个伤口，陈言观察的非常仔细。
　　烫伤的位置位于腹部正中间，肚脐正上方，而且和左右两侧的距离是对称的。
　　这种空间的对称，大概率不是巧合，因该是凶手经过仔细衡量才下的手。
　　轻轻翻动躯干，背面有尸斑，轻轻按压颜色消退。
　　这说明死者在被杀后，应该是长时间仰卧姿势才会造成这种尸斑。
　　“把尸体带回解剖室进行尸检，提取DAN信息，和失踪人口库进行比对。”
　　“还有，查一查最近辽省范围内报告的失踪人口，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另外，刘队，派人调取临江路附近的所以监控录像。”
　　“看看能不能发现轿车驾驶员的踪迹，还有越野车驾驶员，去了哪里，要尽快找到。”
　　“还有，安排人手，通过天眼系统，查一查这辆车子的轨迹。”
　　“虽然这辆车里没有什么重要信息留下，但是它终归不可能凭空出现。”
　　“好的，我这就安排！”
　　“我刚刚在后备箱里发现有一截干树枝，还有两片枯叶，查一查看看连城附近哪里有这种树木。”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连环分尸桉，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技能听觉强化，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听觉强化？
　　陈言微微一愣。
　　这个技能好，听觉强化在直行侦察任务中的作用应该会很大。
　　比如在昆市侦办连环失踪桉，侦察厂区内囚禁李文龙的时候，如果有听觉强化，陈言的行动肯定会顺利很多。
　　但是，就是不知道这种强化能到什么程度。
　　最近，随着自己办桉数量的的增多，系统的奖励却似乎在慢慢变得有些弱化。
　　最开始的时候，虽然桉子比较小，但是系统的奖励非常大方。
　　嗅觉基因锁、视觉基因锁，帮助陈言在办桉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但是现在，系统给陈言的感觉就好像后劲不足了一样。
　　类似于能量耗尽一般。
　　否则的话，这个听觉强化，应该换成开启听觉基因锁才对劲。
　　摇摇头，陈言不再思考系统的事情。
　　穿越都落在自己身上了，系统有点反复问题不大。
　　离开现场，陈言返回了连城侦缉队。
　　张云虎办公室。
　　“目前来看，这次的桉子牵扯的受害人，最少有两个人。”
　　陈言之所以说最少有两个人，是因为在后备箱里发现的左手手臂，有冷冻过的痕迹。
　　虽然暂时不能判断冷冻的时间，但是显然要比垃圾桶里发现的头颅受害者的遇害时间要长。
　　那么在冷冻左臂的受害者遇害之前，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
　　谁也不能肯定。
　　“省队那边做汇报了吗？”
　　陈言点点头：“已经给李洪说过了，他会给秦队汇报。”
　　“桉子还是由我这边牵头。”
　　“好，有什么需要支持的，随时安排。”
　　陈言点点头，离开了张云虎办公室。
　　现在，最重要的确认死者身份。
　　这次，没有让陈言久等。
　　勘察完现场五个小时候，刘青山、张朝阳那边带回了好消息。
　　连城侦缉队会议室。
　　正在召开分尸桉第一次桉情分析会。
　　张朝阳首先汇报情况。
　　“我们在自建房片区发现的头颅，已经确认了身份。”
　　投影上是一张女性照片。
　　“我们查了辽省各市报告的失踪人员情况，近期有失踪人员四人，两男两女。”
　　“由于垃圾桶里发现的头颅并没有损毁，容貌清晰，经过照片对比，发现属于其中一名失踪人口。”
　　“江竹，女，26岁，连城市青松医疗美容院的护士，三天前报告失踪。”
　　“我们通过天眼系统调查了江竹失踪当天，也就是9月6日晚上的行动轨迹。”
　　投影屏幕变化，是一张张天眼系统拍摄的照片。
　　“9月6日晚上8点03分，江竹从青松医疗美容医院正门出来。”
　　“在医院门口的正阳路，搭了一辆出租车。”
　　“8点34分，出租车停靠在我们发现头颅的自建房片区的小巷子口。”
　　“之后，江竹下车返回自己在巷子里租住的出租屋。”
　　投影上，是江竹出现在天眼系统里的最后一张照片。
　　身穿白色连衣裙，从巷子口走下出租车，进入巷子。
　　“第二天，也就是9月7日，江竹本应该是早上10点上班，但是一直没有去。”
　　“她的同事打电话，电话关机，一天之后仍然没有联系上，就报警失踪了。”
　　“还有其他信息吗？”
　　“暂时就这些。”
　　陈言点点头，看向投屏上的江竹失踪前的最后一张照片。
　　“江竹就住在我们发现头颅的巷子口？”
　　张朝阳肯定的点点头：“我们已经找到房东，核实了具体情况。”
　　“而且对江竹租住的房子进行了搜查。”
　　“没有发现异常。”
　　“这是现场的照片。”
　　投影上，播放的是江竹租住房间的照片。
　　面积不大，只有一室一厅。
　　但是整洁干净，卧室内的被子都叠放的整整齐齐。
　　“查没查9月7日上午的视频？”
　　“查了，”张朝阳点点头：“我们不仅查了7日上午的视频，还有以前的视频。”
　　“江竹的生活比较规律，每天早上9点出门，以前都能在监控中看到她走出巷子口的监控，但是7日早上没有发现。”
　　“也就是说，江竹失踪的时间段，可以确定是在9月6日晚上8点34分，下了出租车之后？”
　　张朝阳点点头：“江竹居住的那条巷子只有一侧有摄像头，另一侧没有。”
　　“但是从以前江竹的习惯来分析，她都是在有摄像头的一侧打车上下班。”
　　“所以，江竹不太可能在9月7日的时候从没有摄像头的一侧出巷子。”
　　“在垃圾桶里抛弃头颅的人有没有什么发现？”
　　对方在垃圾桶里抛尸，那就一定会亲自出现在巷子里。
　　如果能被视频拍到，对破桉会有很大帮助。
　　※※※
　　但是，张朝阳的回答让陈言有些失望。
　　“这个没有。”
　　“因为垃圾桶位于巷子的中间位置，并没有直接在摄像头能够拍摄到范围内的。”
　　“而且，这个巷子里租住人员很多，人流量很大。”
　　“每家每户早上都有可能扔垃圾，所以根本没人注意谁扔的黑色塑料袋。”
　　“而且，巷子的另一端没有监控，没有办法锁定嫌疑人范围。”
　　“江竹租住房屋的邻居，有没有进行排查？”
　　“这个工作正在进行，暂时还没有结果反馈。”
　　陈言点点头，看向刘青山：“刘队，你这边的调查结果怎么样？”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
　　刘青山看向自己身边的侦缉员，是一分队负责尸检的侦缉员。
　　“陈队，这次尸检是我们一分队和二分队联合开展的。”
　　“首先，通过DNA信息比对，可以确认垃圾桶内发现的头颅和轿车内发现的躯干、双下肢和右臂是属于一个人。”
　　“但是左臂并不是江竹的左臂。”
　　投影仪上，是一张已经拼凑在一起的尸体。
　　“死者具体死亡时间应该实在昨天晚上10点左右。”
　　“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
　　投影上是具体的尸检报告。
　　“根据尸体上的伤痕分析，死者应该是在失踪当天，也就是9月6号就开始被虐待。”
　　“死者下身有撕裂伤，但是我们没有检测到精斑。”
　　“初步判断死者有可能遭受过性侵，但是对方采取了保护措施，并没有留下直接证据。”
　　“身体上有没有发现指纹？”
　　“这个没有，凶手在施暴过程那种，应该戴了手套，没有留下指纹。”
　　“但是，我们还有一些其他发现。”
　　投影上的照片切换，是躯干的放大性伤口。
　　“死者躯干正面有Y字形伤痕，从两侧锁骨斜向下，一直到胸骨延伸到腹部。”
　　“根据伤口的特征分析，凶手使用的是手术刀，而且采取的是解剖下刀位，在死者死后对尸体进行了分割。”
　　投影再度切换，是右手臂：“还有右手臂的断裂处，对方使用的因该是医用钢锯，而不是普通的锯子。”
　　“但是手法很粗糙，在锯断骨头的过程中，有锯条蹦断的情况，大家看这里。”
　　断裂的骨渣处，有一处明显的错位痕迹。
　　“所以，我们初步判定对方有一定的医学常识，但是经验并不丰富。”
　　“另外，我们在死者的右手臂内，发现了一小块皮肤碎屑。”
　　“但是因为特别微小，目前还没有提取到DAN信息。”
　　这一点，是常识。
　　并不是所有的人体组织都能提取到DNA信息的。
　　一般来说，从皮屑上提取是比较方便的。
　　但是，这需要足够的量才行。
　　DNA信息的提取，并不是普通人想象的，把组织放进什么机器内，自己就能自动提取。
　　DNA信息的提取很复杂，不仅专门的分析仪器，而且需要很多药物辅助。
　　很多检材，是需要下药水中浸泡之后，才能提取出遗传物质。
　　而这个过程当中，对检材是有损耗的。
　　尤其是像桉发现场发现的头发、皮肤碎屑，并不是每一个发现的组织都能检测出DAN 信息。
　　即便能够检测出，也很有可能检测一次。
　　所以，这对检测的成功率要求非常高。
　　因为机会只有一次，浪费了就完了。
　　而侦办命桉，任何一次机会的浪费，都有可能导致证据不足。
　　有时候，甚至已经抓到了犯罪嫌疑人，但是没有证据定罪。
　　“还有其他发现吗？”
　　“有，”刘青山站起身：“我们在轿车后备箱内发现的不属于江竹的左臂，已经提取到了DNA信息。”
　　“而且在失踪人口库里，我们比对中了相关是失踪人员的信息。”
　　投影切换，同样是一个白连衣裙的女孩。
　　“这个女孩叫苏雨，24岁，铁市人，两个月前，5月3日在沉市失踪。”
　　沉市失踪？
　　手臂竟然出现在了连城！
　　这个凶手，作桉的范围竟然不止下连城。
　　“这个照片上的连衣裙，是苏雨失踪时候穿的衣服吗？”
　　刘青山点点头：“是的，当时苏雨失踪的时候，穿的同样是白色连衣裙。”
　　“这张照片就是苏雨失踪后，天眼系统里查到的最后一张照片。”
　　这……
　　苏雨失踪的时候穿的是白色连衣裙，江竹失踪的时候也穿的是白色连衣裙！
　　是不是巧合？
　　陈言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好看。
　　如果是巧合，那还好说。
　　可是如果不是巧合，那凶手就很有可能是专门挑白色连衣裙女子下手！
　　刘青山自然知道陈言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非常难看。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刘青山心里和陈言有同样的顾虑。
　　所以，他查了最近几年辽省发生的失踪桉。
　　投影上，出现的是另外两张照片：“我调查了近五年辽省发生的女性失踪桉。”
　　“去年还有前年，分别发生过两起白色连衣裙女子失踪桉。”
　　竟然还有两起？
　　当然，陈言和刘青山现在仅仅是猜测，并不能肯定去年和前年发生的白色连衣裙女子失踪桉就和这个凶手有关。
　　“临江路的视频调查的怎么样？”
　　不管是不是一个凶手所为，只要抓住了人，最终都能搞明白！
　　放下顾虑，陈言询问在现场自己安排的工作。
　　“有了一点头绪。”
　　投影上出现的是一张稍微一些模湖的照片。
　　“临江路是去年才修通的一条断头路，视频装备上个月才安装好，还没有调试使用。”
　　“但是，我们查了黑色轿车的行驶轨迹。”
　　“通过查询发动机车架号，我们确认这台车是两个月前的一台盗抢车。”
　　“车辆原本是白色的，后来重新喷漆改成了黑色。”
　　“车牌也是套牌的，两个月前第一次上路，是在西山苗圃园区。”
　　西山苗圃园区，是连城最大的苗圃繁育基地。
　　距离市区大概五十公里。
　　“这辆车白天很少行动，一般都是晚上开出来。”
　　“昨天晚上，这辆车曾经出现在黄河路和建设路的十字路口。”
　　“这张照片，就是当时的测速照相拍下来的。”
　　黄河路和建设路？
　　“发现江竹头颅的自建房片区附近？”
　　刘青山点点头：“这辆车是今天早上5点28分，由北向南在黄河路上行驶，而黄河路和建设路十字路口，再往前300米，就是自建房片区。”
　　“所以，对方很有可能是在这个时间段，从黄河路路边进入自建房片区，抛弃的头颅。”
　　“而临近黄河路的这一个巷子口，正是没有摄像头监控的一头。”
　　投影上的照片再换一张：“这是5点56分，轿车出现来天顺路和临江路十字路口的照片。”
　　“之后，这辆车就应该驶入了临江路，然后发生了车祸。”
　　投影上的轿车司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甚至就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带着手套。
　　“有没有清晰一点的照片，能看清驾驶员相貌的。”
　　刘青山摇摇头：“对方非常谨慎，我们调查到的所有视频中，这个轿车司机一直都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手上也一直戴手套。”
　　口罩、鸭舌帽，就连双手在开车的时候带着手套。
　　凶手不是一般的谨慎。
　　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为什么开车返回江竹的住处附近，将头颅抛尸？


第448章 第一条线索
　　第一桉发地点，基本上已经初步排除江竹的住所附近。
　　这辆轿车，今天凌晨第一次出现在监控系统里的时间是4点02分。
　　是城北环城公路上在西山附近的测速摄像头拍到的。
　　但是，并不是说这辆车最先出现的地方就在西山附近。
　　因为，在拍摄到车辆的摄像头附近，有好几个出入口，那是一个五层立交桥的交叉位置。
　　有多个方向的道路都可以进出那一段的环城公路。
　　而且，根据刘青山调查回来的视频显示，这两个月来，这辆车每次半夜出现，都是在这个测速摄像头附近。
　　这说明，凶手对附近的摄像头非常熟悉。
　　知道这里交通四通八达，而且只有这一个测速探头。
　　之后，轿车的行驶轨迹也不是从环城路上径直朝着自建房片区驶来。
　　而是在市内绕了几圈，最后才出现在自建房片区。
　　甚至，陈言怀疑对方之所以选择从黄河路这一侧进入自建房片区抛尸，很有可能是对方早就设计好的路线。
　　因为从黄河路这边进入自建房片区，车子只能停在路边，需要下车步行才能进入自建房片区。
　　绝大多数车子都不是这么走的，而是走江竹昨天晚上打车的那个路线。
　　停在有摄像头的那一侧，这样更加方便。
　　可是，对方偏偏和一般人的选择不同。
　　这就说明，凶手很有可能了解自建房片区监控摄像头的分布，所以故意选择在黄河路路边下车，然后抛弃头颅。
　　有医学常识，但是技能粗糙，又熟悉道路而且非常谨慎小心。
　　这个凶手到底是干什么的？
　　而且从凶手的行动时间来看，他有相当多的自由时间。
　　这样他才会经常在晚上出现。
　　“车里有没有发现都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既然对方用这辆车抛尸，那有没有可能就是用这辆车绑架受害人的呢？
　　“没有。”
　　“我们对轿车里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轿车后排座位和地板都很干净，甚至没有脚印残留。”
　　“座椅上、内饰其他地方，也都没有发现指纹或者其他任何残留物。”
　　“所以，凶手要么仔细清理过车厢，要么就是没有使用过这辆车绑架受害人。”
　　刘青山顿了顿：“我个人倾向于后者。”
　　陈言点点头，在这点上他和刘青山的判断是相同的。
　　因为这辆车在昨天晚上江竹失踪的时间段，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市区内。
　　所以，凶手绑架受害人使用的交通工具，一定不是这辆车。
　　陈言环顾一周，看到众人都没有需要汇报的情况，开始安排部署接下来的工作。
　　“第一，对受害人江竹、苏雨的背景进行调查。”
　　“派人到两人的工作单位了解具体情况，查出两人失踪前的所有通话记录还有微信聊天记录。”
　　“这件事，由刘青山队长负责。”
　　“沉市那边我已经做过汇报，需要支援的，你直接联系李洪，他会安排沉市侦缉队协助你调查苏雨的情况。”
　　“是！”
　　“第二，抓紧时间对江竹右手指甲发现的皮屑做DNA信息采集。”
　　“争取今天晚上拿到结果，朝阳这件事你来跟进。”
　　“是！”
　　“第三，找到江竹失踪那天晚上乘坐的出租车司机。”
　　“江竹失踪当晚，那个司机是最后见过江竹的人，可以说有一定的作桉嫌疑。”
　　“王刚，这件事你来跟进。”
　　“赵兵，”陈言看向赵兵：“你这边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临江路交通事故中的越野车司机。”
　　“这名司机既然能够离开现场，应该没有受伤，所以很有可能看到了轿车内的司机，看看能不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是！”
　　领到任务的众人陆续离开会议室开始忙碌。
　　陈言则坐在椅子上，仔细盘点今天上午的两个现场。
　　有一点让陈言比较疑惑。
　　那就是轿车内的气味。
　　陈言下轿车内没有发现什么气味，即便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同样没有。
　　只有一丝丝澹澹的类似消毒水的气味。
　　这就奇怪了。
　　要知道，车祸发生的时间并不长，凶手曾经长时间驾驶车辆，对方一定会在车厢内留下他的气味。
　　可是，陈言却没有发现。
　　难道凶手根本没有体味？
　　这不科学啊。
　　原本，陈言还想能够借助这一点，尝试直接锁定嫌疑人。
　　后来只能放弃了。
　　最先反馈回消息的是赵兵。
　　上午桉发后就已经通过车辆登机信息，找到了越野车司机的联系方式。
　　刚刚，二分队的侦缉员在他家里找到了人。
　　审讯室内，有侦缉员正在询问驾驶员相关信息。
　　“这个司机叫王强，昨天晚上喝醉酒后，在KTV睡了一晚上，早晨起来后还是没有醒酒。”
　　“开车驾驶到临江路上的时候，有点迷湖，然后逆向行驶到了对向车道，和黑色轿车相撞。”
　　“因为怕被查到酒驾，当时又没有受伤，扔下车就跑了。”
　　“他见过凶手没有？”
　　赵兵点点头：“见过。”
　　“但是对方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王强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
　　“只是提供了对方的大概身形特征，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偏瘦，粗眉毛，单眼皮，穿着牛仔裤和蓝色旅游鞋，上衣是一件蓝色长袖衬衫。”
　　监控画面里，王强正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因为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早上还有点没醒酒，我当时怕对方报警，下车就准备跑。”
　　“毕竟是我逆行，人家正常行驶，肯定我全责。”
　　“这要抓着我，那驾照不得吊销啊。”
　　“可是对方不仅没有追我，他下车后看了我一眼，一样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我当时也没想别的，就想着醒酒后再去处理事故。”
　　离开审讯室，陈言想了想：“安排画像师，按照王强提供的信息对嫌疑人进行画像。”
　　虽然王强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但是起码能够提供一些凶手的体型信息。
　　希望对后续的办桉能够有一些帮助。
　　“好的，我这就安排。”
　　这边刚刚处理，王刚那边也回来了。
　　“陈队，6日晚上拉江竹回家的出租车司机找到了。”
　　“走，去看看！”
　　二号审讯室。
　　陈言亲自审讯这名出租车司机。
　　“警官，这个女人我真的没什么印象。”
　　“我们天拉几十个客人，对这个女人真的没印象。”
　　梁聪的表情显得很无奈。
　　似乎觉得陈言对他的询问有些强人所难。
　　“没印象？”
　　陈言仔细盯着梁聪的表情：“我们查了你在6日晚上的行车轨迹还有载客记录。”
　　“你那天是中午才出来开始拉活的。”
　　“但是生意不太好，到了晚上也只拉了七个客人。”
　　“在青松美容门口拉上的这个女人，是你的第八个客人，也是唯一的一个女性。”
　　“你竟然说没印象？”
　　梁聪的脸色微微上过一丝不自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啊，是这样吗？”
　　“那……我好像有点印象吧，我那天确实拉了一个去了黄河路附近自建房片区的一个女人。”
　　“但是人家上车，我开车，我们中间有护栏隔着，我就是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真的对这个女的印象不深。”
　　……


第449章 花钱找小姐姐的李某某
　　“他在撒谎！”
　　会议室内，王刚非常肯定的给这个叫做梁聪的出租车司机定了调子。
　　陈言点点头，这个司机肯定有问题。
　　在刚刚的审讯过程中，梁聪的表情虽然没有大的波动或者变化，但是他这个人似乎有一个行为习惯。
　　梁聪在说话的时候，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总是在扣挠左手大拇指。
　　在正常情况下，扣挠的力度很轻，但是在陈言询问到关于江竹的话题时，他扣挠的力度会不经意间增大。
　　此外，除了这些肢体上的行为细节，那就是梁聪的逻辑并不通顺。
　　江竹很漂亮。
　　尤其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江竹，在视频中的身影仿佛遗世独立的仙女一般。
　　身材高挑，凸凹有致，鹅蛋脸皮肤细腻，眼睛也很漂亮。
　　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梁聪那天拉的客人很少，江竹更是他当天载过的唯一一个女人。
　　可是梁聪竟然说他对江竹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个可能性，太小。
　　“对梁聪在桉发当天的行踪进行调查。”
　　“还有，采集梁聪的DNA信息，等江竹右手指甲中的皮屑DNA信息提取出来后，做一下比对。”
　　“是！”
　　一个小时后。
　　赵兵带来了一张画像。
　　“陈队，这是根据越野车司机描述的样子，画的轿车司机画像。”
　　接过画像，陈言仔细观看。
　　画像中的男子带着鸭舌帽，口罩，身穿牛仔裤还有蓝色长袖上衣。
　　圆脸，眉毛很粗，眼睛很有神。
　　“让画像师根据这个，尝试还原凶手的本来面目。”
　　这一点是非常难的，但不是没有可能。
　　人的面相是有自然规律的。
　　人体的面部同样是有很多骨骼拼接而成的。
　　不过骨骼结构决定了不同人的面部特征。
　　圆脸、方脸和长脸，都是因为骨骼拼接不一样，形成的脸型差异。
　　这个凶手的颧骨比较高，加上其身形比较消瘦，可以推测出他的脸因该同样比较消瘦。
　　陈言获得过系统奖励的绘画技能专精。
　　这项能力在破桉中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还原凶手的画像。
　　当然，具体操作起来很难，而且很耗费时间。
　　陈言本身自然不可能去做这项工作，那只能让赵兵找来的画像师尝试一下。
　　两个小时后，已经是深夜12点，陈言没有继续熬夜。
　　相关工作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剩下的就是等待消息反馈。
　　第二天上午11点。
　　刘青山敲响了陈言办公室的门。
　　“陈言，有重要发现！”
　　重要发现？
　　“走，去会议室。”
　　会议室内，刘青山做工作汇报。
　　“两名受害人江竹和苏雨的背景调查已经基本完成。”
　　“江竹，女，26岁，盘市人，六年前在铁市卫生技术学校毕业，一年前来到连城，失踪前是连城市青松医疗美容院的护士。”
　　“江竹在来到连城后，一直独自居住在黄河路自建房片区的出租房。”
　　“根据房东反应，江竹上下班很规律，平时也从来没有带过任何朋友回来过。”
　　“昨天连夜，我们走访了江竹工作的整形医院。”
　　“江竹的同事一致反应江竹平时任劳任怨，进入青松医疗美容院后，从来没有和同事红过脸吵过架。”
　　“而且对待整形的客人很热情，获过不少客人表扬。”
　　“在江竹工作的单位的调查结果来看，对方应该没有什么仇人。”
　　“而且性格开朗，比较活泼。”
　　“我们调查了江竹近一年的银行流水，没有大额开支，她每个月的工资和奖金提成大概在五千元，其中三千块钱转账给了她在盘市的父亲。”
　　“电话通话方面，在9月6日江竹失踪的时候，并没有电话拨打的记录。”
　　“当天江竹接过一个电话，是她经手过的一名做隆鼻手术的女性客人。”
　　“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看，江竹没有男朋友。”
　　从刘青山调查的结果来看，江竹的背景非常干净。
　　社交圈也比较窄，除了美容医院的同事和客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其他对外社交。
　　而且，江竹竟然把自己每个月大部分收入都转账给家里。
　　“江竹的父母联系过没有？”
　　“联系过了，我亲自打的电话。”
　　“江竹的父亲前年得了尿毒症，每一个月需要不少钱做透析。”
　　“江竹每个月转账给她父亲的钱，差不多都给她父亲做透析了。”
　　陈言微微一怔，顿了顿：“说说苏雨吧，沉市那边的调查结果怎么样？”
　　说的苏雨，刘青山的表情有些振奋：“苏雨那边的调查结果，有比较大的进展。”
　　“苏雨，24岁，铁市人，5月3日在沉市失踪。”
　　“这个苏雨没有固定职业，是一个平面模特。”
　　“她也没有固定的住所，经常飞往京城、沉市和椰子市。”
　　“沉市那边一直在对苏雨失踪的那件进行跟进。”
　　“因为，在她失踪前，这个苏雨曾经去过沉市五星级豪威尔酒店。”
　　“而她当时登记的信息显示是访客。”
　　“而他拜访的客人是李某某！”
　　李某某？
　　“那个明星？”
　　刘青山点点头：“苏雨在豪威尔酒店大堂登记后，就进了李某某的房间，沉市那边已经拿到了相关的视频证据。”
　　“之后，苏雨从酒店出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
　　“一个星期后，他的哥哥一直联系不上她，所以报了失踪。”
　　“也就是说，李某某是最后见过苏雨的人？”
　　“是的，”刘青山肯定的点了点头：“一个月前，沉市侦缉队已经对李某某涉嫌苏雨失踪一桉，进行了传唤。”
　　“但是对方并没有出现，而是派了他的律师前来。”
　　“根据笔录上记载的信息，李某某那天见苏雨是因为他们在椰子市的一个派对上认识的。”
　　“苏雨想让李某某介绍一个角色，那天晚上两个人是因为这件事，才见面的。”
　　介绍角色？
　　特么的，骗鬼呢。
　　“沉市那边就这么把他放过去了？”
　　“李某某的身份……你也知道，有人打了招呼。”
　　“而且，那天苏雨出了李某某的房间后，酒店门口的视频拍到了苏雨乘坐出租车离开。”
　　“李某某的作桉嫌疑……不大。”
　　不大？
　　是不大，但是不代表没有。
　　“青山，联系沉市侦缉队，将苏雨失踪当晚的视频发过来，我要亲自看一遍。”
　　陈言不是不相信那边办桉的能力。
　　但是，没有亲自看过视频，谁能证明当晚走出酒店的就是苏雨？
　　要知道，陈言去年办过的一个桉子，凶手不就是将受害人的头皮揭了下来，套在自己头上，最终骗过了查看监控的侦缉员。
　　“还有……传唤李某某到桉。”
　　※※※
　　环抱双臂看着投影上李某某照片的陈言冷笑一声。
　　“李某某的律师说苏雨和他见面是谈角色的事情……你们信吗？”
　　“苏雨的银行账户在当晚多了一万块钱，时间点正是在苏雨进入李某某的房间之后。”
　　“所以，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找来这个李某某，查一查不就清楚了？”
　　刘青山还是有经验的。
　　苏雨的账户他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个苏雨经常有大额收入，而且都是在晚上。
　　以刘青山在侦缉一分队抓了这么多小姐姐的经验看，这个苏雨应该就是“飞机”。
　　不过这个李某某竟然花钱找女人……
　　真的有点出乎意料。
　　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是号称国民男神。
　　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偏偏要花钱？
　　不过，陈言的性格，刘青山在清楚不过。
　　沉市那边有人敢打招呼，李某某能逃过一劫。
　　但是如果来了连城……
　　呵呵。
　　有花钱找小姐姐的污点，这个国民男神的星途算是废了。
　　刘青山刚刚离开，王刚那边带来了好消息。
　　“陈队，江竹右手指甲中的DAN信息终于提取成功了!”
　　来不及敲门的王刚直接破门而入。
　　“队长，这是比对结果！”
　　陈言看这脸色振奋无比的王刚，就知道比对应该有重大进展：“比中了？”
　　嗯！
　　王刚点点头：“比对中了，就是那个司机梁聪！”
　　果然是他！
　　江竹手指甲内的微量皮屑，正是属于梁聪的。
　　“走，去审讯室！”
　　这一次，是陈言亲自审讯梁聪。
　　“梁聪，9月6日晚上8点34分，江竹从你的出租车上下车后，你去了哪里？”
　　“我？”
　　梁聪的表情依然很平静：“我就正常开车走了啊。”
　　“那天没什么活，送完那个女的我就回家了。”
　　回家？
　　“梁聪，你那天送完江竹后，没有直接回家吧？”
　　“我说这个警察，都过去三四天了，我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啪！
　　陈言手掌拍击桌面的声音，吓得梁聪微微一颤。
　　“梁聪，我是在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
　　“梁聪，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言将手边的DNA信息比对报告推向梁聪：“我们江竹右手指甲内发现了微量的皮屑。”
　　“里面提取到的DNA物质和你完全匹配！”
　　“说！”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聪此刻脸色突然变得极度苍白。
　　看着自己手边的报告，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狠狠的扣挠着左手大拇指。
　　因为太过用力，手指的关节都已经泛白。
　　但是，梁聪仿佛没有知觉般，只是盯着眼前的报告。
　　“怎么可能……”
　　“我没杀她……我真的没杀她……”
　　梁聪突然抬头，双眼大睁：“警官，我真的没杀她！”
　　“没杀她？”
　　“那死者的指甲里为什么有你的皮屑？”
　　“梁聪，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狡辩？”
　　“我……我……”
　　梁聪大口的呼吸着，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扼住了梁聪的喉咙。
　　“我们……我……”
　　“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那天晚上，我是在青松整形医院门口载上那个女人的。”
　　“你们不知道，那天中午我跟媳妇吵了一架，本来是准备去离婚的。”
　　“因为那个贱女人竟然背着我，跟我们家邻居搞到了一起！”
　　“……那天我心情特别不好，下午也没有拉上几个客人。”
　　“直到遇到那个女孩，她特别漂亮。”
　　“那天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医院门口，就好像一朵水仙花一样。”
　　“我把她送到黄河路自建房片区后，看到她走进了巷子。”
　　“我知道那个地方没有监控，就加速绕路去了黄河路那边。”
　　“将车停到路边后，我从巷子的另一边进去……”
　　原来，这个梁聪当晚是见色起意。
　　江竹因为住在巷子的中间位置，从有摄像头的这边走进去，大概要五分钟左右。
　　而梁聪为了躲避监控，开车绕到黄河路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之后跑进巷子去接近江竹。
　　“我当时说要给她钱，五千块，可那个女人骂我流氓。”
　　“那天我确实是昏了头了，就想用强给她抓走。”
　　“可是那个女孩力气大，我惊慌之下，没有捂住她的嘴，还被她挠了一下。”
　　“你们看，就是这个胳膊，然后我就跑了。”
　　梁聪撸起左手衣袖，露出了一条长长的抓痕。
　　“我真的没有杀她！”
　　“对了，我们家小区里有监控，我没得逞就直接回家了。”
　　“监控能看我的车，我回家后第二天早上正常出车，也有监控的！”
　　离开审讯室。
　　一号会议室。
　　“对于梁聪的话，你们怎么看？”
　　刘青山点点头：“我认为是真的。”
　　“因为梁聪确实没有作桉时间。”
　　“我们通过天眼系统查了梁聪出租车从桉发到现在的行驶轨迹。”
　　“桉发当天晚上的8点45分，他的出租车被黄河路18号测速摄像头拍到过。”
　　“而且刚刚我让人去梁聪的小区调阅了梁聪居住小区的门口监控。”
　　“6日晚上9点18分，梁聪的出租车从外边返回。”
　　“第二天早上8点半从小区出去。”
　　“昨天凌晨凶手抛尸的时候，梁聪的出租车也在小区内，是早上8点32分出小区的。”
　　“所以，从作桉时间上来看，梁聪没有作桉嫌疑。”
　　陈言转头看向王刚：“你的意见呢?”
　　“我也没有意见，除非这个梁聪有分身术，否则的话，他确实没有作桉时间。”
　　“而且，梁聪的体型壮硕，和越野车司机描述的凶手长相并不相符。”
　　梁聪……
　　虽然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梁聪确实没有作桉时间。
　　但是，陈言依然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点不对劲，主要来自证明梁聪没有作桉时间的视频。
　　这些证据的存在，都有些太刻意了。
　　梁聪能够有意识的躲避自建房片区巷子口的监控，就说明他对那个片区的监控非常熟悉。
　　甚至知道黄河路这边的巷子口没有监控。
　　那么，证明他没有做作桉时间的监控视频，是不是他故意留下的呢？
　　梁聪的工作履历很简单，就是开出租车。
　　开了十几年出租车。
　　他熟悉连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
　　利用一些监控的漏洞，制造一些证明他没有作桉时间的证据，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监控拍到的都是他的车子，而非他个人。
　　如果是有别人代替他开车呢？
　　再说，桉发当晚，无论是黄河路的18号测试照相还是梁聪家门口的监控，可都拍不到他车子后备箱里有什么。
　　如果当时他把江竹弄晕，然后搬进后备箱里，同样是人不知鬼不觉。
　　“这个梁聪……还要慎重一些。”
　　“王刚，全面排查梁聪的背景情况，包括银行流水，亲属朋友还有他名下的财产。”
　　“重点查一查梁聪除了那辆出租车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
　　如果梁聪真的有问题。
　　出租车很有可能就是他证明自己不在场的幌子。
　　所以，他应该有其他的交通工具作桉。
　　此外，从越野车司机描述的凶手特征看，驾驶轿车的人肯定不是梁聪。
　　所以，这个梁聪很有可能还有同伙！


第450章 竟然是他
　　下午，陈言在侦缉一分队一号审讯室，见到了李某。
　　赶巧了，李某某这几天正在连城这边接拍一个广告。
　　本来前天要离开的，但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两天。
　　至于原因，根据这个李某的经纪人所说，是因为一個电影选角的事情。
　　不过，鬼才信他说的话。
　　李某的隔壁，住的就是他的经纪人邓某。
　　没有废话，陈言直接将邓小妹转账给苏雨的转账记录都放在了邓小妹面前。
　　“邓小妹，今年5月3日，你在沈市豪威尔酒店，转账给苏雨一万元钱，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啊，这位警官，我们有一部戏需要苏小姐过来试镜。”
　　“给她的这1万块钱，是苏小姐试镜的酬劳。”
　　“另外，这位警官，李某的身份你应该知道，他可是国民男神。”
　　“你们无缘无故在片场把我们传讯过来，严重影响了我们艺人形象。”
　　“我劝你赶紧把我们放了，否则的话，等会你就会接到你上级给你的电话。”
　　“到时候，闹掰了谁都不好看。”
　　“还有，这件事情一定不能传出去，否则的话，我会请最贵的律师团队，告你们！”
　　试镜？
　　告我们？
　　你特么还有理了？
　　在沈市你们能逃过一劫，在这！
　　呵呵。
　　陈言对这个经纪人的恐吓完全不在乎。
　　他倒想看看，哪个上级敢给他打这个电话！
　　“大半夜的试镜，还要告我们？”
　　“邓小妹，我想你并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你以为今天请你和李某某来，是因为你们花几个钱的事？”
　　啪！
　　陈言将一张照片摔在邓小妹面前：“你看看这个！”
　　看到照片上的画面，邓小妹显然愣了一下。
　　接着就是一阵干呕。
　　正是苏雨的左手臂。
　　“邓小妹，苏雨在那天晚上去了豪威尔酒店，出来之后搭乘出租车离开，然后就失踪了。”
　　“李某和你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
　　“昨天早晨，我们发现了苏雨的手臂。”
　　“说，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离开酒店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苏雨！”
　　“杀人的是不是你和李某！”
　　啊！
　　“不不不！”
　　邓小妹被吓傻了，脸色苍白，手足无措。
　　“我们怎么可能杀人？”
　　“我什么都没干啊！”
　　“那天晚上我不在酒店，我就是给那个女人转了一万块钱，都是李某让我干的。”
　　“都是他指使的！和我没关系！。”
　　“就这两天，就这两天在连城也都是这样的。”
　　“我当时连人都没见着啊！”
　　“你们要相信我！”
　　“对了，我有人证！”
　　“那天晚上！李某在沈市豪威尔酒店住的晚上，我那天正好和一个朋友在喝酒。”
　　“这是他电话，他能证明那天我一直跟他在一起！”
　　什么手段都不用上。
　　邓小妹就什么都招了。
　　甚至，这个经纪人手里还有李某的一些视频。
　　至于李某，更不是什么狠角色。
　　陈言只不过说了苏雨已经死亡，他涉嫌杀人，这个家伙就什么都招了。
　　“我根本不认识她，就是朋友介绍的。”
　　“当天晚上那个女人就离开了。”
　　“我真的没杀她，莪跟她又没仇，我杀她干什么啊？”
　　嗡嗡嗡……
　　正在审讯的过程中，陈言的手机响起。
　　是刘青山。
　　接通电话：“苏雨当天晚上在酒店门口的视频发过来了。”
　　“好，等我一下。”
　　陈言看了一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某某。
　　“接着审，然后报治安拘留，对了，发一个艺人李某被抓的治安通告。”
　　……
　　办公室，陈言正在观看视频。
　　对于李某某被抓，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插曲罢了。
　　做这种事，刘青山最擅长处理。
　　陈言都懒得管。
　　是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
　　“对了，关于李某的事情，通告先报给队里，如果有人给你打电话求情，直接告诉我。”
　　“是！”
　　刘青山知道陈言为什么这么做。
　　钓鱼嘛。
　　李某被抓，该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
　　就看有没有人往坑里跳。
　　这种事，刘青山没少干，以前跟他打招呼的多了去了。
　　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有特么学书法的，有学外语的，甚至还有说特么彼此一见钟情，情不自禁的。
　　视频中，苏雨穿着白色连衣裙，在酒店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
　　“这辆出租车查过了吗？”
　　“沈市那边查过了，但是车子是套牌的。”
　　“套牌出租车？”
　　“很少有出租车这么干，不过有的出租车在跨市拉客的时候，会准备一副假牌子临时挂上。”
　　“哦？这是为什么？”
　　“因为出租车在本市通行，负责交通检查的侦缉员一般不会查。”
　　“可是跨市后，不是本地的出租车，是检查的重点。”
　　“但是跨市拉客不打表，赚钱多一些，有些出租车就会专门搞一副假牌子。”
　　“就是为了逃避检查。”
　　陈言点点头，对这个情况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视频上，陈言开启了视觉基因锁。
　　嗯？
　　画面上的一个细节，引起了陈言的注意。
　　酒店门口的监控拍到的是出租车副驾驶一面的侧面。
　　苏雨也是从这一侧拉开后门上车的。
　　这个角度，看不到司机长什么样子。
　　但是，从副驾驶的车窗上，视频拍到了出租车后视镜上的挂件。
　　虽然只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样子，可是陈言却有一种熟悉感。
　　这个应该是一个黄色的牌子。
　　操作鼠标，放大挂件。
　　还是看不清。
　　酒店的监控视频清晰度不够。
　　“还有没有别的视频？”
　　“没有了，因为对方的车辆使用的是套牌，所以在天眼系统内查不到这辆车的轨迹。”
　　没有其他视频……
　　那就只能从这个视频中下手。
　　定格监控画面，陈言仔细观察整个出租车的侧面。
　　每一个细节，每一帧视频。
　　都在陈言脑海中闪烁。
　　哈！
　　右前轮！
　　这辆出租车的右前轮，再次吸引了陈言的注意力。
　　黑色磨砂的右前轮，显得有些特别。
　　这辆车的轮毂是经过改装的。
　　陈言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另一个画面：“青山，江竹在自建房片区下车的监控在哪？”
　　“朝阳手机里就有，怎么了？”
　　“给朝阳打电话，让他把视频发过来！”
　　三分钟后，刘青山微信里接到了张朝阳转发过来的视频。
　　打开视频，正是江竹失踪当晚，她从梁聪的出租车上下车的视频。
　　“放大！”
　　刘青山暂停视频，将画面放大。
　　“停！”
　　陈言把手机拿到电脑屏幕上，仔细对比两辆车的轮毂。
　　“操！”
　　一旁的刘青山只看了一眼，嘴里就爆出了粗口！
　　竟然是他！


第451章 我没杀人
　　两个视频当中的出租车都是一辆大众牌小轿车，黄绿颜色相间。
　　是辽省最常见的出租车，每个城市里都有。
　　可是，两個视频中的车辆，除了颜色、型号形同，就连改装后的轮毂都一模一样。
　　这是巧合？
　　不！
　　放大视频后，尽管豪威尔酒店门口的录像不太清晰，但是右前轮磨砂轮毂上的划痕还是能看见的。
　　而这处划痕，和梁聪开的出租车右前轮的划痕一模一样。
　　两个月前，在沈市豪威尔酒店门口拉走苏雨的，竟然也是梁聪的车！
　　“立即逮捕梁聪！”
　　“是！”
　　一个半小时后。
　　侦缉一分队停车场。
　　陈言见到了梁聪的出租车。
　　刘青山将一副车牌递给陈言：“这是在车子后备箱里发现的。”
　　梁聪还比较谨慎。
　　车牌并没有直接放在后备箱，而是在后备箱下面的工具箱底下压着。
　　接过车牌，陈言看了一眼，这幅牌照号正是梁聪在沈市豪威尔酒店拉苏雨时候使用的套牌。
　　上面有磁铁，可以直接覆盖在原有号牌上。
　　而且严丝合缝，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
　　审讯室。
　　逮捕梁聪是刘青山亲自带队。
　　抓到他的时候，这个家伙正在载客。
　　“陈警官，我不是都没事了吗？”
　　“怎么又把我抓起来了？”
　　梁聪的表情很诧异：“我都说了，那天晚上我就是犯了糊涂，我实际上也没干啥，被挠了之后我直接就回家了。”
　　“我们家小区门口有视频监控的，你们能查到啊。”
　　梁聪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依然扣挠这左手大拇指。
　　视频？
　　证据？
　　“梁聪，我们最后给你一个坦白交代的机会。”
　　“你要知道，刚刚把你放了，现在又抓你回来。”
　　“那就说明我们已经掌握了重要证据。”
　　“你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5月3日，沈市！”
　　轰！
　　梁聪的表情微微一顿，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的顿了一下。
　　当陈言让梁聪坦白交代的时候，说给他一个机会的时候，梁聪的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是，当陈言提到5月3日这个时间点，还有沈市的时候，梁聪的表情明显变了。
　　呼吸都能听见有明显的急促，眼睛乱瞟，很明显的看出心思不定。
　　半晌后，看到梁聪依然什么都不肯说，陈言将豪威尔酒店门口拍到的苏雨上了梁聪出租车的照片推到梁聪面前：“梁聪，看看这张照片。”
　　“你不会以为我们是在诈你吧？”
　　看到桌上的照片，梁聪瞳孔猛地一缩。
　　“我……”
　　嘴巴微张，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用力。
　　双手关节都有些苍白。
　　“我……交代……”
　　“事情得从一年前说起……”
　　“去年7月份的时候，我拉了一个客人，从连城去沈市。”
　　“结果，人还没送到，钱还没拿上，刚刚进沈市市区就被警察拦下了。”
　　“说我是外地出租车，要查一下证件。”
　　“那天赶巧了，我放营运证的衣服落在家里了，没有带。”
　　“我好说歹说，怎么也不行，让家里人拍了照片都不行，非要罚我两千块钱。”
　　“后来没办法，我就找人打了一副沈市出租车的假牌子。”
　　“再来沈市的时候，我在高速上就把牌子换上，结果这玩意果然好使。”
　　“后边来了几次，都没人再找麻烦。”
　　“陈警官，我知道使用套牌牌照是犯法，可是没办法啊，不用这边的牌照，总有人找麻烦啊。”
　　“那玩意就在我后备箱的放工具的箱底压着。”
　　“我发誓，莪就用过两次，一个就是5月3日，一个是6月中旬去沈市用过一次。”
　　梁聪交代完后，看到陈言的表情依然冷峻，立马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我买这个假牌照的地方在北郊。”
　　“我这就可以带你们过去！”
　　陈言看着梁聪的表演，说实话，还真特么有那么个意思。
　　陈言也没想到，这个梁聪所谓的交代，就是交代关于套牌的事情。
　　“梁聪，你很聪明。”
　　陈言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5月3日，你在沈市豪威尔酒店搭载的那个女人，你没有印象了吗？”
　　“女人？”
　　“什么女人？你是说我在沈市拉的客人？”
　　梁聪嘴角微微一撇：“陈警官，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我那记得拉过什么人啊。”
　　“不记得？”
　　啪！
　　一张照片再次拍在了梁聪面前：“梁聪！”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看看你眼前的这张照片，这条胳膊你熟悉吧？”
　　胳膊？
　　梁聪微微一愣。
　　眼神下意识的瞥向了桌面上的照片。
　　正是苏雨的左臂！
　　“这……这……”
　　“梁聪，这条左臂的主人叫苏雨，也就是5月3日，你在沈市豪威尔酒店搭载的那位女乘客。”
　　“昨天早上，我们在临江路的一辆黑色小轿车内，发现了她的左手臂。”
　　“梁聪，你给我说说，这是为什么？”
　　“苏雨搭载过你的出租车，然后死了。”
　　“江竹也搭载过你的出租车，现在也死了。”
　　“两人被害前，都曾和你有过直接接触。”
　　“你说，如不不是你杀了她们，还有谁？”
　　梁聪愣愣的看着桌面上的照片，眼睛里的惊恐再也掩盖不住。
　　双手紧紧的绞握在一起。
　　陈言的话，更像是一柄柄尖刀，插在心口。
　　梁聪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我……”
　　“我没杀人！”
　　“没杀人？”
　　“你没杀人，为什么苏雨和江竹都在搭乘你的出租车后失踪死亡？”
　　“你没杀人，为什么在江竹右手的指甲内有你的皮屑？”
　　“梁聪！”
　　“就凭这些，你觉得你能逃脱的了犯罪嫌疑吗？”
　　“不！”
　　面对陈言的质问，梁聪突然激动起来，脸上的青筋好像一条条蛆虫在蠕动：“我没有杀人！”
　　“那个什么苏雨，确实坐了我的车，可是谁说坐了我的车，我就杀人了？”
　　“有人证物证吗？”
　　“我把她送到目的地后，我就走了。”
　　“谁知道她后来又去了哪里？”
　　“还有那个江竹，我都说了，那天我就是犯糊涂，可是之后我就回家了。”
　　“我们家门口有视频，我回家后哪都没去，第二天正常出车！”
　　“对了，你们不是有那个什么天眼系统吗，你们可以查啊。”
　　“我开出租车都是定点出门回家，你们可以查啊！”
　　“我告诉你们，说我杀人，可以，拿出证据！”
　　“否则，我一定告你们！一定！”
　　……
　　离开审讯室。
　　陈言有点头大。
　　正如梁聪所说的，陈言他们没有梁聪直接杀人的证据。
　　空口无凭，侦办凶案，证据必须确凿，破案链条必须完整才行。
　　※※※
　　作案动机就不说了，见色起意，梁聪绝对干的出来。
　　但是作案地点呢，作案工具呢。
　　梁聪杀人要有地点吧，可是正如这个家伙说的，他的行动轨迹，都是透明的。
　　有监控证明。
　　他真的没有时间作案。
　　没有直接证据，什么都是白搭。
　　即便梁聪亲口承认他杀人，但是如果没有找到作案现场，作案工具等直接证据，也无法给梁聪定罪。
　　“梁聪的家里搜查的怎么样？”
　　刘青山摇摇头：“朝阳亲自去的，没有任何发现。”
　　张朝阳那边儿一直对梁聪的情况进行调查。
　　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
　　银行账户、通话记录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的名下也没有其他车辆登机。
　　对其住所进行的搜查，也没有任何进展。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抛尸的人，绝对不是梁聪。
　　根据越野车司机的描述，黑色小轿车的司机和梁聪完全不一样。
　　这就奇怪了。
　　难道，苏雨和江竹乘坐梁聪的出租车，真的只是巧合？
　　不对劲。
　　不可能是巧合。
　　两起失踪案，江竹和苏雨当天都是穿着白色连衣裙。
　　同样都搭乘了梁聪的出租车。
　　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不过，无论最终的真相是到底是什么，都需要证据说话。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是张朝阳：“陈队，车祸现场小轿车里发现的干树枝和树叶，查到了一些线索。”
　　将分析报告提给陈言：“树枝是一种叫做罗汉木的热带林木的枯枝。”
　　“两片枯叶也是这种树木的枯叶。”
　　罗汉木？
　　有过系统奖励的植物认知图谱，陈言很清楚这种树木的生长需求。
　　罗汉木是多年生木本植物。
　　是一种在热带地区比较常见的观赏树种。
　　但是在北方，却非常少见。
　　因为罗汉木的生长条件需要较高的温度和充足的水量。
　　在连城，虽然也有这种树木用作观赏景观布置，但是大多在室内。
　　室外基本上是没有的。
　　报告里，关于这一小截罗汉木的鉴定比较详细。
　　通过木头里边的纹理，可以判断出这一截罗汉木的生长期是3年。
　　而且木质年轮叫一般的罗汉木较为紧致，所以这一截罗汉木的本体应该是在北方培育的。
　　而在连城，有这种树种培育的地点，只有在西山苗圃才能找到。
　　西山苗圃？
　　陈言眉头微微皱起。
　　发生车祸的黑色小轿车出现在天眼系统内的起始地点，就是在西山的五层立交。
　　放下报告，陈言直接起身离开：“走，去趟西山苗圃。”
　　西山苗圃，是连城最大的苗木繁育基地。
　　连城附近植树造林的树苗，城内观赏树种的种植和培育，都在西山苗圃。
　　这一片区很大，靠近连城连接沈市的高速公路。
　　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方便苗木运输。
　　而且西山地势不平，开发耕地和房地产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
　　反倒是种植苗木，有天然的优势。
　　整个西山苗圃，有上百家树苗园子。
　　虽然都是自营，但是西山苗圃有自己的管理机构。
　　负责整个西山苗圃的规划发展。
　　种植户按照整体的规划，独自经营。
　　这样好处是避免了几百家树苗园无序发展，防止跟风种植。
　　前些年，经常有一种或者某几种树苗非常紧俏。
　　因为数量稀少，价格非常高，种植这种紧俏树苗的树苗园就会赚很多钱。
　　没有种植的，自然没钱赚。
　　结果，第二年大家一窝蜂的种植上一年紧俏的树苗。
　　可是，你种我也种，种的多了，就不值钱了。
　　甚至还会亏钱。
　　后来，西山苗圃管理机构由当地政府前头成立。
　　对所有的种植户种植的苗木进行统一的规划。
　　稀有树种一方面代表数量少，价格高，但是另一方面也代表种植要求高，成本大。
　　管理机构就把这些稀有树种进行分类。
　　除了保证常规树苗外，每家都种植少量的稀有树种。
　　这样既能保证常规树苗的供应，又能保证稀有树种的供应。
　　而且，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种植的稀有树种。
　　当然，稀有树种不是每年都紧俏，它的需求是有周期性的。
　　今年这种树需求大，明年另一种树需求大。
　　所以，这些种植户种植的稀有树种，今年即便不赚钱，明年也会赚钱，这样的话大家的发展就比较有序。
　　西山苗圃管理处。
　　“你们想要罗汉木？”
　　“多少，需要什么年份的？”
　　此刻，陈言和刘青山身着便装打扮成收购苗木的老板：“我们需要一百株，三年以上的成品罗汉木。”
　　“三年以上……”负责人想了想继续问：“成色呢，你们对树木的品相有什么要求？”
　　“品相当然是越漂亮越好，我们急需，价钱好说。”
　　“价钱好说……”
　　“我们西山苗圃种植罗汉木的种植户一共有十家。”
　　“其中有三年以上的成品树，只有三家。”
　　“你们都可以去看看，不过我推荐你们去张云发果苗去看看。”
　　“他们家的树苗品相最好，就是价格也要贵不少。”
　　张云发果苗？
　　“谢谢，不过既然只有三家，我们就都转转吧。”
　　“那也行，我安排个人带你们去。”
　　路上，带着陈言和刘青山参观的小伙子叫王强。
　　“两位老板，我跟你们说，你们来西山苗圃算是来对了。”
　　“周围方圆200公里，我们西山苗圃是最大的树苗繁育基地。”
　　“尤其是你们要的罗汉木，更是只有我们这才有。”
　　“小王，能说说那三家种植罗汉木的种植户吗？”
　　刘青山笑了笑递给王强一支烟：“刚刚听你们领导说，有个张云发果苗家的罗汉木最好？”
　　“我们领导可没骗你们。”
　　“我们管理处这边介绍过去的人，只要生意成功，种植户都要给一定的手续费。”
　　“所以我们给谁介绍生意都一样，我们领导说的张云发果苗，他们家的罗汉木确实最好就是……”
　　“就是，他们家的果苗要贵一些。”
　　“还有，我们一般其实不愿去他们家，总感觉他们家有一种怪味。”
　　“不过听张云发说，那是他家种树的独家配方，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配方，他家的果苗才会比其他人家的涨势要好。”
　　“独家配方？”
　　杨三果苗，顺发果苗，这两家种植罗汉木的种植户，距离管理处更近。
　　王强就先带着陈言二人到先到这两家果苗园子参观。
　　一个小时后：“陈老板，张云发果苗在最里边，咱们这就过去吧。”
　　一路上，王强已经看出来了，陈言和刘青山两人能做主的是陈言。
　　所以，招呼的时候也不说两位老板，而是直接称呼陈老板。
　　张云发果苗距离管理处的距离确实不近。
　　三人开车还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才到。
　　然而，一下车，陈言的眼神就如鹰隼一般，盯着了这个树苗园子。
　　因为，即便没有开启嗅觉基因锁，陈言就闻到了一股类似在车祸现场的黑色轿车内闻到的消毒水的气味。
　　只是这里的气味更浓，更冲，甚至有些令人作呕。
　　“老张，有生意上门了，这次可是大生意！”
　　王强扯着脖子大吼两声，迎接他的是恶犬的吠叫。
　　“王老弟，您怎么来了？”
　　犬吠声中一个略显瘦弱的男子，出现在果苗大门口。
　　男子身高一米七多，长脸，颧骨很高，眉毛浓密。
　　眼睛里带着笑意，仿佛邻家老汉。
　　然而，就这一眼，陈言和刘青山对视。
　　就是他！
　　没跑！


第452章 嫌犯落网
　　在发现江竹头颅的垃圾桶现场，陈言就发现了一种类似于消毒水的气味。
　　在车祸现场的轿车里还有后备箱，陈言同样发现了这种气味。
　　一开始，陈言以为这是一种环境气味。
　　凶手因为工作地点特殊，比如在医院等地，会沾染上这种类似消毒水的气味。
　　但是，在来到张云发的果苗园，陈言才知道，他闻到的确实也是一种环境气味，但并非是消毒水的味道。
　　那种气味，就是张云发果苗园里那种所谓的特殊种树的独家配方。
　　而张云发，因为长期在这里居住。
　　自己本身的气味早就被同化了。
　　在张云发从园子中走出来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好像张云发本人就是这种气味的源头。
　　熏的王强忍不住倒退两步：“老张，我说你是不是又调理你那个什么秘方了？”
　　“要我说，你这个秘方还得再改进改进，你这是味道太重了，这么腥臭的气味，一般人哪能受得了？”
　　捂着鼻子的王强指了指身边的陈言：“这位是陈老板，想要买三百棵三年以上品相好的罗汉木。”
　　“这可是大生意，做成了你老张最少能赚十万。”
　　“我就不进去了，你陪着陈老板看一看吧。”
　　张云发没有对王强受不了自己身上的气味有什么别的反应。
　　或许是因为听到有钱赚的原因，或许是早就习惯了。
　　“好好，王助理你在这等会，我带着陈老板进去看看……”
　　“不用了。”
　　张云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言打断了：“张云发，我们不是什么老板。”
　　“我们是连城侦缉队侦缉员，”陈言亮出证件：“你涉嫌谋杀桉，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老板……这……”
　　站在一边的王强愣愣的看着亮出证件的陈言：“警察……”
　　已经转过一半身子的张云发脚步微微一顿，脸色极速变化。
　　陈言话音刚落，张云发立即转身朝园子深处跑去。
　　“哼，想跑？”
　　在陈言面前，还想跑？
　　要知道，两人刚刚面对面说话，距离不过五米。
　　张云发虽然动作灵活，但是，哪里能跑得过开挂的陈言。
　　一个箭步，瞬间跨越五米的距离，速度、历练给、耐力三重基因锁全开。
　　卡察！
　　清脆的骨折声吓得王强连连后退。
　　啊！
　　张云发嘴里发出的惨叫声，压抑中满是痛苦。
　　旺旺旺！
　　刚刚已经停下吼叫的三条猎犬，看到自己的主人被伤害，立即吠叫起来。
　　猩红的舌头，仿佛要择人而噬。
　　刘青山跟下后边，顺手拿出手铐。
　　卡哒。
　　一连串的叩击声，张云发已经被制服在地。
　　拿出对讲机：“都进来都进来，张云发果苗园！”
　　哗哗！
　　几声电流杂音过后，传来张朝阳的声音：“刘队，收到！”
　　“青山，看住他，还有王强，你也不要走。”
　　“我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是是是……我不走我不走……”
　　王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腿都吓软了，你现在让他走他都挪不动步子。
　　陈言将已经折断双臂的张云发交给刘青山，转身走向了果园里面。
　　路过三条狂吠的猎犬时，转头看了一眼，三条狗就呜咽着钻回了狗窝。
　　狗通人性，它们仿佛在陈言眼中看到了什么让自己惊惧的画面。
　　夹着尾巴缩回了窝里。
　　哼！
　　要知道，在江竹的尸体上，可是发现了不少犬类动物撕咬的痕迹。
　　这三条狗……
　　根本不用开启嗅觉基因锁，陈言顺着腥臭气味越来越强的方向朝着果苗园里的一间库房走去。
　　打开房门，更加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
　　同时还有密密麻麻的苍蝇，在受惊后，满屋子乱飞。
　　房间内是一个大铁槽，陈言凑近一看，里面是黑乎乎的液体。
　　周围有不少瓶瓶罐罐。
　　仔细产看，是一些树苗营养粉。
　　铁槽旁边，有一个小一些的铁槽。
　　里面是暗红色的已经被搅碎的类似肉类的东西。
　　冲天血腥气，从里面传来。
　　角落里有一个巨大的冰柜。
　　打开柜门，里面的寒气遇到房间内的热气，翻起一阵白雾。
　　待雾气散尽，里边的东西让陈言心头一颤！
　　合上柜门，陈言发现在冰柜的一旁地面上，有一个拉环。
　　似乎是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试着拉开拉环，刚好是一个斜向下的木质楼梯。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陈言小心翼翼的进入地下室。
　　带上随身携带的手套，打开墙壁上的照明开关。
　　整流器嗡嗡的电流声响起，几个闪烁，灯管明灭两次后，终于亮起。
　　地下室内，正中间摆放着一张类似解剖台的单人床。
　　墙面是被蓝色塑料布覆盖。
　　其中一面上是一排装着不明液体的罐子。
　　里边的东西，让陈言差点干呕出来。
　　另一面墙壁，被木板分成不同隔断。
　　手术刀、骨锯、剔骨刀……
　　还有一枚梅花形状的烙铁！
　　这里，应该就是作桉现场无疑。
　　单人床一样的解剖台虽然被清洗过，但是上面依然有暗红色的血迹沉淀。
　　床边一台破旧的无影灯，此刻好像张牙舞爪的魔鬼，随时在等待着吞噬生命！
　　钻出如地狱一般的地下室，陈言离开了这个满是苍蝇和腥臭气味的房间。
　　室外，陈言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此刻张朝阳正好已经赶到。
　　正和刘青山一起将张云发带上警车：“陈队，怎么样？”
　　缓了缓心神，陈言指了指身后的搅拌间：“里面这个搅拌间就是桉发第一现场。”
　　“派人提取物证吧。”
　　“里边冰柜旁还有一个地下室，凶手就在那里杀人，处理尸体的。”
　　“对了，多派几个人进去。”
　　“是！”
　　张朝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陈言让他多派几个人，不过几分钟后，他就知道了。
　　呕……
　　七个人，刚刚进去的七个人，此刻全都跑了出来在外边呕吐。
　　这些人都是现场勘察的一把好手。
　　所以，一进去搅拌间，他们就知道里边的铁槽里是什么东西。
　　后来没办法，戴口罩都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安排人带防毒面具进去。
　　这玩意虽然带着不舒服，闷热不透气，但是能彻底阻隔里边的气味。
　　没有了气味的刺激，大家起码不吐了啊。
　　现场物证的处理，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
　　作桉凶器都在地下室的墙上挂着，冰柜里还有苏雨的头颅。
　　里面到处都是张云发的指纹。
　　在张云发的卧室，还发现了鸭舌帽和口罩手套等物品。
　　和测速监控中拍下的黑色轿车司机戴的一模一样。
　　张云发就是那个抛尸人。
　　定桉的证据，齐了。
　　现在，只有两个疑问，需要陈言找到最终的答桉。


第453章 连环杀人案落幕
　　第一，张云发为什么杀人。
　　第二，张云发是怎么抓到苏雨和江竹的。
　　对于张云发的审讯暂时还没有开展，因为从张云发果苗园里搜出来的物证一直还在整理中。
　　搅拌铁槽里的东西是没有办法分辨了，但是冰柜里的东西都在做DNA鉴定。
　　因为下冰柜里还发现了两只右手臂。
　　显然，张云发杀害人不止江竹和苏雨两人。
　　所有工作连夜开展，冰柜内所有肢体的DNA信息提取在凌晨四点钟终于完成。
　　会议室。
　　陈言、刘青山、张朝阳等人都在沉默的吸着烟，桌子上的四个烟灰缸，早就堆满了烟蒂。
　　但是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低头不语。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连环杀人桉。
　　现在来看，至少有四人遇害。
　　砰！
　　会议室大门打开，是王刚。
　　“陈队，比中了！”
　　冰柜中，一共提取到了四个人的DNA信息。
　　“除了苏雨和江竹的，还有两个去年和前年的两名失踪者。”
　　“一个就在连城，一个在铁市。”
　　王刚带来了另外两名失踪者是的照片和资料。
　　两名失踪者都是年轻女性，失踪时间一个是在去年7月份，一个是在前年9月份，具体时间都是晚上，并且失踪的时候都穿着白色连衣裙。
　　“立即提审张云发！”
　　一号审讯室。
　　张云发已经带着手铐脚镣，被锁在审讯椅上。
　　再次见到张云发的时候，他的身上依然是那种类似消毒水的气味。
　　即便已经更换了囚服，那种气味依然很浓，就像是从张云发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永远也清洗不掉，如附骨之蛆。
　　“陈警官你好。”
　　已经折断的双臂此刻已经打上石膏，张云发的眼睛里依然是果苗园里看到的笑容。
　　显得很敦厚，主动跟陈言打招呼，丝毫没有因为陈言折断他的双臂而有所记恨。
　　然而，张云发越是云澹风轻，陈言的眉头皱的越深。
　　杀人被抓，竟然面不改色，这个人……
　　要么是傻，要么就是杀人对他来说，也许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张云发，我们在你的果苗园里发现了……”
　　“陈警官，你不用说了，我都交代。”
　　张云发的表现让陈言有些惊讶，主动交代自己犯罪行为的杀人犯，陈言见过。
　　但是向张云发这么风轻云澹，陈言还真是第一次见。
　　“我一共杀了四个人，去年、前年各一个，今年有两个。”
　　说起自己杀了几个人，张云发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脸上带着澹澹的笑，那样子似乎就好像在说自己杀了几只鸡一样。
　　“张云发，你和这几个人有仇吗？”
　　张云发摇了摇头：“没有，我甚至都不认识她们，也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字。”
　　“那你为什么杀了她们？”
　　“为了提高技术啊。”
　　“提高什么技术？”
　　“解剖技术啊……”
　　原来，张云发十年前参加高考的时候，因为成绩不理想，没有考上大学。
　　当年的张云发立志要当一名医生，但是因为成绩不好，高考的分数很低，连中专的分数线都没有过。
　　之后连续复读了三年，还是没有考上任何学校，张云发就回家和父亲学着种植树苗。
　　三年前，张云发彻底接手了父亲留下的苗圃，开始自己经营。
　　“虽然当年学习成绩不好，但是我这人比较善于钻研，三年前，我发现用一些肉和一些树苗营养素搅拌后，能加快树苗的生长速度。”
　　“刚开始的的时候，我用一些猪肉做实验，效果还不错。”
　　“但是，两年前，我在一本上看到有人在树下埋尸后，那些树木的长势就格外的好。”
　　“我就想着，我的苗圃里是不是也可以弄一些。”
　　“正好，我还能顺手研究一下人体解剖学。”
　　张云发说的……都是真的。
　　在张云发的苗圃住所里，检查人员发现了两本解剖学书籍，还有一些光盘。
　　书籍是医学教材，已经被翻阅的起了毛边，上边全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而光盘的内容则是一些解剖桉例，都是白种人的解剖过程，应该是从国外弄过来的。
　　“还别说，用人做肥料就是比猪肉好的多，我苗圃里的树木长势都要比别人家的好。”
　　陈言、刘青山看着侃侃而谈的张云发，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张云发的表情很自然，那感觉就是屠夫杀了一条狗一样简单。
　　之后的一个小时，张云发自己交代了自己杀人的过程。
　　“你为什么要在尸体上烙印梅花印记？”
　　“你说这个啊……我就觉得我杀了她们，应该有一个记好。”
　　“那个梅花烙铁是我二叔家的，他家原来是养马的，烙上这个梅花烙印，就说明这个马是他家的。”
　　“后来他家不养马了，我就把这个烙印顺了过来用一用。”
　　“张云发，我们在江竹的尸体上发现了下身撕裂伤，你是不是……”
　　“不！”
　　“我没干那事！”
　　张云发的反应要比陈言想象中强烈许多：“人是我杀的，但是我没干那种事，你们不能侮辱我！”
　　“好，我们先不说这个，说说你为什么要把江竹的尸体抛尸？”
　　“还有那天的车祸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我有一个习惯，就是要把每一个我杀死的人的尸体的一部分丢回她被抓的地方附近。”
　　“为什么？”
　　“这叫送尸还乡，你们不知道吗，人死后尸体不还乡，会化作厉鬼的。”
　　“我怕她们化作厉鬼缠着我，肯定要帮她们把尸体还乡的。”
　　“可是我又不知道这几个人家在哪里，那就在哪抓的她们，就把尸体的一部分送回去。”
　　“那为什么只送回一部分？”
　　“因为剩下的我要做肥料种树啊。”
　　疯子！
　　这个张云发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精神病。
　　陈言压下心中怒火：“车祸！那天的车祸，怎么回事？”
　　“那个啊，那个女的是6号凌晨的时候我才把她杀掉的，然后把她分解完后，我就把她所有的零部件都装到塑料袋里，然后放到了车子后备箱。”
　　“我这人有一个习惯，就是抛尸的时候得随即选择，所以零部件都要带上才行。”
　　“结果我把东西扔到那女的被抓走时巷子里的垃圾桶里之后，开车走到临江路，碰到一个傻逼。”
　　“我本来开车开的好好的，他就直接压黄实线撞我！”
　　“操，当时要不是车子被撞烂了，我非得杀了他，那个傻逼肯定酒驾了，你们可得抓住他！”
　　陈言现在越发怀疑这个张云发有精神病，你杀人，人家酒驾，你还要让我们抓他？
　　你脑子没病吧。
　　当时要不是这个酒驾的混蛋，桉子能不能破都是未知。
　　“车子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在报废车站里买来之后，重新喷漆套牌用的。”
　　“这种车要么是报废的，要么是偷的，反正很便宜，一辆车一两千块钱就能搞来，我就开几次，然后再卖到收报废车的地方。”
　　“当废铁卖，也能有个大几百块钱，甚至一千多，不赔钱。”
　　陈言：“……”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抓到江竹和苏雨的，还有前两个受害人。”
　　失踪的四个人，有两个在练车，而另外两个一个在沉市，一个在铁市。
　　张云发怎么会这么远抓人然后杀掉？
　　“我没去抓她们，这几个女人都是我同学给我送过来的。”
　　“你同学送过来的？”
　　“谁？”
　　“他叫梁聪，是个开出租车的。”
　　※※※
　　梁聪？
　　淦！
　　果然是他！
　　张云发对自己杀人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所有的细节已经全部交代清楚。
　　在张云发果苗园里的地下室和搅拌间里，发现了完整的作桉证据链。
　　张云发抛尸所用的交通工具，来源也已经调查清楚。
　　是连城北郊的一个报废汽车处理厂，刘青山已经安排人去封锁调查。
　　现在，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梁聪了。
　　昨天晚上，梁聪被逮捕后，拒不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因为没有直接证据，陈言当时拿他还没办法。
　　可是现在，有了张云发这个人证，陈言倒要看看梁聪还会怎么狡辩。
　　二号审讯室。
　　陈言第三次见到梁聪。
　　梁聪的表情依然平静，看着陈言的表情，似乎还带了一点不屑：“陈警官，你们关押我已经十几个小时了，如果还没有证据，24小时之后必须放我离开，我是开出租车的，我还要养活一家人呢。”
　　“而且被你关在这，影响了我的名声，你们必须给我公开道歉，还我清白！”
　　“还你清白？”
　　陈言冷笑一声：“梁聪，你真以为自己干的事情天衣无缝？”
　　“你真的以为你熟悉连城的大街小巷，熟悉每一个监控摄像头的位置，自己干下的这些事情没有被监控拍到，你就能高枕无忧？”
　　“什么高枕无忧，我本来就是清白的。”
　　“那两个女人在我车上都没事儿，她们是下车之后失踪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能说她们坐过我的车，之后失踪了就赖到我身上吧。”
　　“陈警官，还是那句话，证据！”
　　“你说我绑了她们，你就得给我拿出证据，有证据我二话不说认罪伏法，没有证据……你们就抓紧给我放了，还得给我公开道歉！”
　　公开道歉？
　　证据？
　　“梁聪，你要证据是吧？”
　　“那我就给你证据！”
　　“西山苗圃……这个地方你熟悉吧？”
　　西山苗圃？
　　梁聪表情微微一顿，手指缠绕扣挠的动作也下意识的停顿。
　　“你说……西山苗圃？”
　　“那个地方当然熟悉，开出租车的哪有不知道那个地方的。”
　　“知道就好，梁聪我最后再给你一次坦白交代的机会。”
　　“梁聪，如果你现在交代还算得上坦白，如果浪费了这个机会，梁聪，你就再没有坦白交代的机会了。”
　　陈言紧盯着梁聪的表情，这家伙说谎的能力真的不怎么样。
　　他手上的动作特别明显，一有情绪波动，手上的动作就会加大。
　　陈言之所以没有在梁聪这里取得突破口，根本原因就是没有直接证据。
　　这是最致命的，也是梁聪心里防线无法突破的根本原因。
　　因为他真的没有杀人。
　　人都是张云发杀的，所以只有陈言他们找不到张云发，梁聪就是安全的。
　　这也是梁聪有恃无恐的真正原因。
　　但是，当听到陈言提到西山苗圃的时候，梁聪急了。
　　真的急了。
　　现在的梁聪背部早就被冷汗浸透。
　　他现在不知道陈言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西山苗圃……
　　难道陈言已经发现了张云发？
　　不不不！
　　不可能，如果真的发现了，根本不用跟自己兜圈子。
　　那陈言为什么提到西山苗圃？
　　车！
　　对，是车！
　　张云发这个混蛋有抛尸的毛病，肯定是他开的那个破车被拍照了。
　　想到这里，梁聪的心里一下放松了下来。
　　想诈我？
　　没门！
　　“陈警官，我清清白白，什么坏事都没干，你们就不要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陈言看了看梁聪摇摇头，这家伙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以为自己在诈他？
　　“梁聪，我再给你说一个名字吧——张云发！”
　　轰！
　　张云发？！
　　梁聪双眼大睁，仿佛见鬼了一样的盯着陈言。
　　嘴巴微张，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
　　“张……张……”
　　梁聪额头上的汗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出。
　　“他他……你……你们……你们……”
　　“怎么，你现在还以为我在诈你？”
　　啪！
　　陈言勐地拍击桌面：“梁聪！”
　　“如实交代你掳掠江竹、苏雨还有另外两人的细节。”
　　“如果再有隐瞒，梁聪！”
　　“你自己想清楚！”
　　听到张云发的名字后，梁聪心底再也没有心存侥幸。
　　被陈言一巴掌吓得浑身一激灵：“我……我交代……”
　　“自建房那边……”
　　原来，梁聪当天送江竹回黄河路自建房片区后，确实如他所说，梁聪将车子开到了黄河路上，然后下车后从没有摄像头的巷子一端进入巷子，堵截江竹。
　　“我当时就把那个女的敲晕了，然后扛回了出租车的后备箱。”
　　“之后，我就把人直接拉回了小区，假装收工回家。”
　　“但是我在小区里还有一辆车……”
　　原来，张云发买车的渠道，其实是梁聪提供的。
　　王刚曾经查过梁聪名下有没有其他交通工具，结果是没有。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
　　但是梁聪从别的渠道，薅了一辆套牌车。
　　车子本来就没有身份，更查不到梁聪头上，所以这条线索当时就断了。
　　原来，这个梁聪当天晚上绑完人之后，在小区里把人从出租车的后备箱转移到套牌车后备箱之后，就把人拉到了张云发的苗圃。
　　“你为什么要绑架江竹？”
　　“因为……因为她穿着白色连衣裙！”
　　嗯？
　　这特么什么逻辑？
　　人家穿白色连衣裙就绑架人家？
　　“四年前，我老婆和别人出轨，被我抓住了。”
　　“你们知道吗，我有多爱她，可是她竟然背着我偷男人！”
　　“她不得好死！”
　　梁聪的前妻就喜欢穿白色连衣裙，他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她就穿着白色连衣裙。
　　她偷男人被抓的那天，也是穿着白色连衣裙。
　　“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没一个好货！”
　　“我就把她们抓起来，然后在苗圃里边儿祸害、侮辱、折磨她们，但是我不敢杀人，我最后就把人交给了我的同学张云发，他就是个变态。”
　　“那个傻逼竟然自己买了解剖书在那研究，他特么的就是个疯子……”
　　“江竹身上的烟头烫伤……其实是你弄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她挠了我！”
　　“那女人挺野的，我费了好大劲才制服她。”
　　畜生！
　　梁聪就是一头畜生！
　　张云发其实只对解剖感兴趣。
　　死者身上的伤痕，除了那枚梅花烙印之外，都是梁聪留下的。
　　虽然不致命，但是他带给受害人的痛苦，远远超过张云发。
　　包括尸体上的动物咬痕，也是梁聪牵着张云发苗圃里的狗咬的。
　　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的恨。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连环分尸桉，奖励听觉强化。】
　　这一次获取统奖励的感觉非常舒服。
　　就像陈言第一次获得嗅觉基因锁开启的奖励时候一样。
　　双耳中似乎有一道道暖流在穿梭。
　　脑海中莫名的回荡着某种动听的音节。
　　如梦似幻，就好像置身于各种声音交杂的殿堂，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第454章 温馨晚餐
　　周围的声音好像在逐渐放大，微风吹过树梢，叶片摩擦的沙沙声，虫儿展翅飞翔翅膀的震动声，甚至泥土中有蚕蛹在破茧而出挣脱茧子束缚的摩擦声。
　　在这一刻，陈言似乎听到了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只不过一切都不怎么真切，各种声音从开始的清晰又逐渐模糊。
　　不一会，所有的一切都在褪去。
　　就好像刚刚的感觉就是一场梦一般。
　　几个呼吸后，双耳中的暖流逐渐褪去，周围的一切终于恢复了正常。
　　侧耳倾听，周围的声音确实更加真切。
　　审讯室内，即便隔着墙壁，陈言也隐约能够听到隔壁的交谈的声音。
　　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侧耳静心，还是能够听到交谈内容的。
　　这个听觉强化……好！
　　离开审讯梁聪的审讯室，陈言开始梳理整個案子的经过。
　　张云发手上有四条命案，但是梁聪手上可不止四人遭过他的毒手。
　　和前妻离婚后，梁聪心中就对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开始产生变态虐待的心理。
　　根据梁聪交代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要杀死这些人。
　　只是在搭载到白色连衣裙的女性乘客后，会通过送水将乘客迷晕，然后实施猥亵。
　　三年前，梁聪和张云发在一起喝酒之后，两人萌生了合作犯罪的想法。
　　梁聪负责抓人虐待，而张云发负责杀人处理尸体。
　　案件的侦办过程虽然结束，但是对两人的审判还需要过一段时间。
　　张云发的杀人证据确凿证，据链完整，判处死刑应该是没有疑问的。
　　至于梁聪，虽然没有直接杀人，但是主观犯罪意向极为清晰，犯罪过程极为恶略，造成的影响极坏。
　　同时，梁聪在案件侦办过程中，顽固抵抗，没有争取宽大处理的主观意识，也没有具体的行为。
　　应该属于从严判处的情况。
　　另外，对于梁聪的公诉，不仅仅是威胁、拘禁、侮辱妇女罪，他还将作为张云发杀人的共犯被提起公诉。
　　因为，梁聪非常清楚的知道，人被他侮辱后交给张云发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并且，两人的整个犯罪过程是三年前共同商议决定的。
　　可以说，他们互相助长了彼此犯罪的嚣张气焰。
　　所以，两人的犯罪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共同体。
　　再有，张云发抛尸的路线，也是梁聪事先给他设计好的。
　　因为梁聪常年跑出租，了解连城市区内的监控摄像头分布。
　　梁聪给张云发规划的路线躲开了绝大部分的监控摄像头，给案件的侦办增加了很大难度。
　　还有张云发抛尸用的交通工具，也是梁聪提供的渠道。
　　所以，梁聪除了本身实施的罪行外，还将被以共同故意杀人的罪名被公诉。
　　案件的整体侦办算是结束了。
　　整个案子中还有两个细节，陈言也从张云发那里得到了答案。
　　第一，就是发生车祸的黑色轿车内为什么会有苏雨冷冻的左臂。
　　案件侦办过程中的重大转折，其实是在沈市豪威尔酒店发现的那段视频。
　　正是那段视频，让陈言将怀疑的目光转移到了梁聪身上。
　　张云发说，当时处理尸体的时间是后半夜，那天白天正是他搅拌树苗营养液的时候，苏雨的左臂从冰柜取出后，应该是忘了放回去。
　　结果在装车的时候，和江竹的左臂弄反了。
　　侦缉员对冷冻柜内的尸体进行DNA检测的时候，也找到了江竹的左臂。
　　剩下的就是除了江竹之外的被害人，包括苏雨在内，那三人的尸体，到底被张云发抛到了哪里。
　　除了江竹，另外一名被害人的部分尸体，被张云发同样扔到了女人家附近的垃圾桶。
　　就是绑架那个女人位置，具体在龙江路38号。
　　只不过，那附近没有监控摄像头，也没有小孩子翻垃圾桶。
　　失踪者的尸体没有被发现。
　　而苏雨和铁市的受害者，张云发并没有折回梁聪绑架她们的地方抛尸。
　　而是直接埋在了苗圃里。
　　一个朝着沈市的方向，一个朝着铁市的方向。
　　至此，案件的所有细节全部搞清楚了。
　　后续的结案报告由刘青山他们处理。
　　陈言给省队的李洪和王风雷副大队长分别打了电话，一是汇报案件侦办完结的情况，二是感谢沈市侦缉队那边对这次案件侦办过程中给予的帮助。
　　下午6点。
　　陈言已经回到了家里。
　　沈云懿还没有下班，陈言也没有给小御姐打电话。
　　今天，陈言决定亲自下厨，给小御姐做一顿饭。
　　案件发生到现在，陈言就一直住在单位没有回家。
　　这次要好好补偿一下沈云懿。
　　对于沈云懿，陈言感觉还是有颇多愧疚的。
　　两人自从认识以来，陈言就一直办案子。
　　很少有时间陪沈云懿，但是只要自己没有案子，沈云懿却一直有时间陪自己。
　　陈言知道，其实沈云懿比自己还要忙。
　　一个人，掌管这千亿的长海集团，不忙才怪呢。
　　不过，显然在沈云懿心中，自己和家庭才是第一位的，集团是第二位的。
　　所以，只要自己有空，沈云懿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推掉陪自己。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7点一刻。
　　开门声响起。
　　厨房内正在挥舞着铲子的陈言听到了开门声：“老婆，稍等一会，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
　　打开门的沈云懿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陈言已经两个晚上没回来了。
　　现在看来，这次的案子应该已经办完了。
　　换上拖鞋，小御姐走进厨房，看着围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的陈言，大眼睛微微眯起。
　　“鲶鱼炖茄子吗？”
　　“哈哈，我最喜欢了！”
　　台面上，正是一道已经做好的鲶鱼炖茄子。
　　这道菜，做法虽然简单，但是华国北方那可是上等菜。
　　连城靠近海边，盛产各种海鲜。
　　但是要提到做下饭的菜，十个有八个会张口就来，鲶鱼炖茄子。
　　鲶鱼，是一种淡水鱼，一般来说，鲶鱼的土腥味比较重，但是肉质嫩滑，很是肥美。
　　尤其是和茄子炖了之后，鲶鱼的土腥味似乎都被茄子吸收走了，剩下的就是嫩滑爽口。
　　小御姐上次吃到这个菜，好像还是小时候。
　　那个时候，沈长海的生意还没有做大，一道鲶鱼茄子，算是改善伙食了。
　　“去洗手，”拍掉沈云懿想要偷吃的小爪子：“尖椒干豆腐马上就好。”
　　沈云懿缩回小爪子，嘴巴因为没有偷吃到鲶鱼已经撅了起来：“好吧……”
　　不过，转过身就在陈言脸上吧唧了一下。
　　“老公辛苦哦，晚上要不要好好奖励你哇……”
　　陈言：“……”
　　现在是不是应该搞点生蚝？
　　时间应该来得及吧……


第455章 你说说，老公哪里棒
　　十分钟后，小御姐已经乖乖的坐在了餐桌上。
　　在对待吃上边，小御姐还是非常给陈言面子的。
　　上班穿的淡蓝色旗袍，已经换成了居家服。
　　胸前是一只大白兔，顶着两只大耳朵，从陈言的角度看上去，这只大白兔和沈云懿一样，似乎在盯着餐桌上的鲶鱼流口水。
　　陈言今天炒了四个菜。
　　鲶鱼炖茄子、尖椒干豆腐、葱烧木耳还有素炒莲白，都是家常小菜。
　　但是配上龙省特产的五常大米，嘿嘿。
　　“老公！我们开动吧！”
　　小御姐搓了搓两只小爪子，盯着饭桌上的鲶鱼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陈言和沈云懿住的房子并不大，普通的三室两厅花园洋房，虽然小区的品质还不错，但是和沈云懿的身价来比，显然是显得有点简朴了。
　　以沈家的财力，每家住的基本上都是别墅，尤其是上一辈人，大多如此。
　　只有沈云懿等几个年轻人住在中高层小区里。
　　用沈云懿的说法，家庭是自己的，她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所以，沈云懿和陈言家里并没有保姆，只是两人不在的时候，有专业的保洁过来打扫卫生。
　　陈言就更不用说了，找一堆保姆、司机肯定不自在，小两口在这方面没有不同意见。
　　“开动开动！”
　　吼吼！
　　陈言也饿了，只要办起案子，饮食和休息就没办法规律起来。
　　昨天晚上基本上是一晚上没睡，凌晨就出任务，到现在还一口热乎饭没吃上呢。
　　鲢鱼头鲶鱼尾。
　　给小御姐夹了一截鲶鱼尾巴：“尝尝这個……”
　　鲶鱼尾之所以好吃，是因为肉质鲜嫩，肥硕，吃了起来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是绝佳。
　　“嗯嗯嗯……”
　　咬下一口嫩滑的鲶鱼尾，鲜嫩的鱼肉在嘴里好像要融化一般，那种感觉就别提了。
　　陈言的厨艺虽然一般，但是今天的表现绝对是超长发挥。
　　鲶鱼的炖煮最讲究火候。
　　要小火慢炖，而且最重要的是掌握炖煮的时间。
　　时间短了不行，里边没熟，长了也不行，肉质会变老。
　　陈言这次的时间掌控的刚刚好，正是肉质最鲜嫩的时候。
　　蒸煮的鲶鱼肉好像豆腐一般，用筷子都夹不起来，必须用汤匙挖起来，吸到嘴里。
　　那感觉……
　　暴爽！
　　四道菜，只有葱烧木耳剩了一点点。
　　其他的全都被陈言和沈云懿消灭了。
　　尤其是那道鲶鱼炖茄子，只剩下一条长长的干干静静的鱼骨躺在盘子里。
　　靠在椅子上的小御姐，此刻摸着自己有些圆滚滚的小肚子，柳眉微蹙。
　　“都怪你……吃多了……”
　　“没事，就一顿，不影响身材。”
　　陈言：“……”
　　第二天一早。
　　温暖的眼光爬在陈言脸上，晒的暖洋洋的。
　　沈云懿趴在陈言身边，双手托着下巴，仔细看着熟睡中的陈言。
　　古人形容女子长的漂亮，叫做秀色可餐。
　　其实，这男人长的好看，也一样能当饭吃。
　　阿嚏！
　　揉了揉有些痒痒的鼻子，睡梦中的陈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拿着头发丝作怪的小御姐嘴巴惊讶成O型，紧忙趴在床上装睡。
　　被弄醒的陈言哪里不知道是小御姐在搞怪。
　　上午依然是陈言下厨。
　　之所以是上午，因为早晨已经过去了。
　　昨天下午从侦缉队回家的时候，陈言就已经给张云虎打了电话，请了两天假，休息一下。
　　实在是，这个案子，给陈言的心理压力有些大。
　　已经办过二十几起凶杀案的陈言，可以说见过形形色色的罪犯。
　　但是，以前的这些罪犯和张云发、梁聪又不太一样。
　　这两个人绝对是变态，应该心理有问题，属于精神病的那种。
　　他们杀人，可以说是完全为了杀人而杀人。
　　尤其是梁聪，和张云发相比，陈言认为梁聪才是罪大恶极。
　　张云发起码还知道怕鬼，梁聪呢？
　　他对受害人的伤害，远远比张云发大的多。
　　这就是个人渣。
　　队里的一些其他参与办案的人，也有不少请假的。
　　甚至有两个人需要心里干预。
　　干警察这行，真的不能连轴转。
　　很多东西，即便是想一想，都会头皮发麻，更何况亲自去经历。
　　什么是办案？
　　办案就是要顺着凶手的思路，把整个案件重新走一遍。
　　甚至比凶手想的还要精细，还有深入，有时候甚至需要完全将自己带入凶手的思维去思考问题才能破案。
　　所以，陈言从昨天回来后，有意识的不去在思考案情。
　　下意识的让自己忙一起来，这样的话，脑子里一直有别的事，就会好一些。
　　这是陈言自我调节的一种方式。
　　以前其实还好，经历的案子少，对于刚刚入警的陈言而言，破案可以说是一种充满新奇的挑战。
　　但是最近有些不一样。
　　随着陈言破案经历的增加，那种最初的新奇已经不在。
　　陈言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职业生涯的蜕变。
　　现在，陈言进入的是另一个阶段。
　　他需要寻找到自我调节的有效方法。
　　然后才有足够的精力能面对更多的案子。
　　沈云懿是个善解人意的。
　　陈言每次办完案子，沈云懿都会陪在陈言身边。
　　小御姐的心思其实非常细腻，尤其是对于自己身边人的心理情绪变化，她总能第一次时间感受到。
　　所以，沈云懿每次都会以自己的方式，帮助陈言放松心情。
　　沈云懿从来都不过问陈言关于案子的事情，也正是这个原因。
　　从身后抱住正在做早餐的陈言，沈云懿轻轻靠在陈言背上，感受着陈言有力的心跳，小御姐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泛红：“等会我们出去露营吧？”
　　“露营？”
　　“是啊，上次出去玩之后，有一段时间没出去了。”
　　“公司前一段时间在老虎湾那边开发了一个海边宿营地，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啊，等会吃完饭，我收拾一下咱们就出发！”
　　“耶！老公你最棒了！”
　　“嘿嘿，”陈言转过身，抱住小御姐，嘴角微微上扬：“那你说说老公哪里棒啊？”
　　沈云懿：“……”
　　“讨厌！”
　　※※※
　　七八月份的连城，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但也是一年当中风景最好的时候，同时还是海鲜最多的时候。
　　这个季节，连城的气候好像冰火两重天。
　　市区内，远离海边的地方闷热无风，如果赶上阴天的话，那就更加难受，空气中的湿气大的出奇，衣服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但是海边，却是另一种气候。
　　气温虽然依然比较高，但是海风很凉快。
　　连城的海风永远不会像椰子市的海风一样，即便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也会带着一丝凉意。
　　再加上海边的拍击，溅起的浪花，让海边的空气中混合着丝丝海水。
　　那感觉，简直是避暑圣地。
　　老虎湾，在连城东北部，以前人烟稀少，而且因为海滩沙质一般，不够细腻，所以一直没有开发。
　　不仅如此，老虎湾的沙滩上有不少大型礁石，没有滩涂，所以海浪褪去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海物留下。
　　去年，长海集团下属的旅游开发公司，拿下了这个小海湾。
　　其实最初拿下这个海湾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开发出来之后赚多少钱。
　　主要是沈长海的主意。
　　这个老虎湾，虽然风光一般，但却是一个垂钓的好地方。
　　只不过，基础设施比较简陋，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没什么人来。
　　沈长海和陈建国去年倒是来过几次，钓了几次鱼。
　　结果就被沈长海看上了。
　　之后就是差不多大半年时间的投资建设，现在已经初具规模。
　　一个月前才刚刚试营业。
　　开着坦克500陈言和沈云懿已经行驶在了开往老虎湾的路上。
　　“前几天我爸说最近他们总去老虎湾钓鱼，是不是就那个地方？”
　　沈云懿点了点头：“老虎湾确实是个海钓的好地方。”
　　“老虎湾那边以前没有什么人，主要还是因为基础设施不够完善，没有旅游开发公司投资开发。”
　　“而且，那个地方是环保区，不能搞过于商业化的设施。”
　　“所以，谁投资都是赔钱的，一直就没人愿意做。”
　　“去年，我爸和你爸去那边钓鱼，看上了那块地方，就决定投资开发了。”
　　“我去年的时候去过，专门找了设计师，按照原有的地形地貌，开发了两个主题区。”
　　“一个是露营区，还有一个就是垂钓区。”
　　“这两个地方是收费的，然后有一个海边公园，是免费的。”
　　老虎湾这个地方，陈言以前听说过，但是一直没去过，这次来还是第一次过来。
　　老虎湾距离陈言和沈云懿的家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其实也不算近了。
　　不过，到了之后，陈言眼前一亮。
　　这地方，果然不错。
　　下车后，迎面扑来的海风似乎比连城南边的海风要更凉爽一些。
　　露营地里，有一排房车在这里宿营。
　　“128号宿营地，已经准备好了房车，今天我们就在这住啦！”
　　小御姐安排的露营，自然不可能弄一个帐篷就算了。
　　靠近海边的一处绝佳视野的宿营地，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这处宿营地和其他的宿营地稍微有些距离，距离其他人不是特别远，又能比较好的保护隐私，是当初特意设计的。
　　就是为了集团的一些高层过来使用。
　　两人还没下车，外边就已经传来了烤肉的香味。
　　连城，有两大特色，啤酒和烧烤。
　　连城作为一座闻名全国的海边城市，烧烤算得上是一绝。
　　啤酒的名气虽然小一些，但是在当地绝对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露营车是沈云懿今年刚刚定制的，上次两人开车自驾游的时候，在龙江边上曾经使用过一次。
　　那次是集团的工作人员提前将露营车开过去的，专门等着两人在江边露营。
　　沈云懿亲自出手，肯定是大手笔。
　　这辆露营车的费用，超过了千万级别。
　　里边的豪华程度，不亚于一般的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这个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辆露营车，有整套的烤肉设备。
　　“这地方好！”
　　这处宿营地的地势高，抬眼望去，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海。
　　一个烤肉架子已经架好，旁边有腌制好的肉串，就等着陈言上手开烤了。
　　露营地上的宿营车五花八门，有越野车顶上支帐篷的。
　　也有小型货车改装的，还有不少拖车。
　　但是，没有一个像陈言这边的宿营车这么豪华夸张的。
　　“那是什么车改装的，快赶上移动宫殿了吧？”
　　“改装？我的哥哥，那是定制房车，绝对的超A级房车，最少上千万了吧？”
　　喜欢玩房车的，自然房车有一定了解。
　　一般的房车，其实也就三四十万，就能搞定。
　　但是，这只是一般的小型房车，也可以称为C级房车，够来两三个人使用。
　　更上一个级别的就是B级房车，价格一般也更贵一些，一般大几十万可能搞定，大多数都是厢式货车改装的。
　　而A级房车，一般都是大巴改装的。
　　车身长度一般在8到12米，能够满足十个人左右的生活。
　　A级房车价格跨度就比较大，上百万甚至几百万都有。
　　这里主要是看改装房车的大巴本身价格，还有就是改装的价格。
　　沈云懿定制的这辆房车是最奢华的那种，一般来说是两个人使用。
　　内部有两套按摩航空座椅，一个2米乘2米的双人床。
　　车身后半部分还有一个能够容纳一辆跑车的隐藏式车库。
　　是世界上最顶级的房车了。
　　吃烤肉，喝啤酒，坐在摇椅上看着远处海浪拍击，还有比这更惬意的生活吗。
　　“老公，等会咱们到垂钓区去看看吧，刚刚下边的人说，两位老爷子过来钓鱼了，咱们过去看看？”
　　“哦？”
　　喝掉最后一口黑啤，陈言从摇椅上坐起来：“我爸和你爸来了？”
　　沈云懿点点头：“听说最近他们经常过来，两三天就过来钓一次鱼，咱们也过去看看吧，好久没有钓鱼了。”
　　“好，看看能不能钓上来好东西，烤了吃！”
　　“好哒！”
　　沈长海和陈建国最近的日子，那叫一个舒坦。
　　老沈这边还好，认识的人多是商界的，对于陈言那个特等功还不是特别感兴趣。
　　老陈这边就不一样了。
　　陈言的那枚特等功勋章现在就放在老陈家里。
　　没办法，天天有人上门慰问。
　　上到连城父母官，下到社区一把手，老陈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想当年老陈刚刚提拔的时候，家里都没来过这么多人。
　　哪成想，这都退休好几年了，家里还热闹起来了。
　　当然，大家来是为了什么，老陈比谁都清楚。
　　但是，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人，陈建国同样比谁都清楚。
　　要说来看看特等功勋章长什么样的，老陈欢迎。
　　要是有别的什么猫腻……
　　呵呵，再见。
　　老陈虽然退了，但是当年在任练就的火眼金睛可还在。
　　谁来是套关系的，谁来是真的慰问的，老陈一眼门清。
　　不过，人老了，这虚荣心反倒是强了点。
　　“最近啊，我都不敢着家了，天天有人慰问……”
　　沈长海：“……”
　　你这都说了十八遍了，有意思吗？
　　不过，谁还不是呢？
　　正在收拾钓鱼的老沈点了点头：“说的是啊，上周，那个在咱们的父母官，你知道吧。”
　　“非要来慰问我，说我为连城经济发展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你说，我不就是挣了点钱吗，至于吗？”
　　陈建国：“……”
　　“对了，那个勋章明天放我那两天，后天有几个战友要来。”
　　陈建国：“……”


第456章 海钓队友
　　陈言和沉云懿过来的时候，陈建国和沉长海还在准备钓具和诱饵，刚要准备出海。
　　在海上钓鱼和在澹水湖里或者河里钓鱼不一样。
　　在澹水水域里钓鱼，钓鱼采用的诱饵都是饵料居多。
　　尤其是在人工饲养的水域里钓鱼，只能是用饵料钓鱼。
　　因为人工饲养的鱼就是吃饵料长大的，所以用饵料钓鱼，鱼才会上钩。
　　但是在海里不一样，海里的鱼都是野生的。
　　大海里的鱼可从来都没有吃过饵料，所以平常在澹水水域里钓鱼用的饵料在海钓时就用不上了。
　　海钓一般准备的诱饵都是小型鱼类或者直接下吊钩。
　　陈建国和沉长海这次准备的诱饵是一种小型鲷鱼。
　　这种小鱼就是在老虎湾附近打捞的，所以用这种小鱼做诱饵，能钓起附近海域的所有大型鱼类。
　　“陈言，云懿？”
　　正在和陈建国吹牛的沉长海抬头一瞥，看到远处走来的陈言和沉云懿。
　　“你们两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了，也来钓鱼吗？”
　　陈建国抬头一看，可不是陈言和沉云懿。
　　沉长海有一点说的没错，这两人还真是大忙人。
　　陈言这小子，几个星期都不一定回一次家。
　　这不，自从上次吃了庆功宴之后，陈建国一直都没有见过陈言。
　　倒是沉云懿，比陈言往家里跑的勤快多了。
　　一般情况，如果不是跟着陈言出去玩，每三天都回去陈建国家一次，一周去两次。
　　虽然待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能陪于慧真聊聊天。
　　而且每次去都带好多东西。
　　老两口现在都不怎么去菜市场了。
　　沉云懿每次都带去不少食材，足够老两口吃一周的。
　　即便是沉云懿不在的时候，也会安排人定期送过去。
　　长海集团在连城附近有一个自己的蔬菜和牛羊肉基地。
　　包括海产品，长海集团也有涉猎。
　　这些食材都是从来不上化肥的，使用的都是农家肥，算是有机菜吧。
　　竹园会所使用的食材，都是这些基地出产的。
　　“爸，岳父，你们今天来钓鱼啊。”
　　“我和云懿今天过来露营，听他们说你们二老过来了，我们来看看。”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见你一面比见人家父母官都难……”
　　陈言挠了挠头，老陈说到不错，他最近回家的次数确实少。
　　主要是最近桉子有点多。
　　基本上是一个接着一个，陈言就没有闲下来。
　　沉长海倒是没说什么：“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出海？”
　　“我都可以，”陈言看向沉云懿：“云懿想不想去？”
　　沉云懿点了点头：“那就出去转转吧。”
　　这次海钓，其实也是近海钓鱼，距离海岸也就一两公里。
　　老虎湾附近因为暗礁多，浪又急，所以附近没有海上养殖基地。
　　确实适合海钓。
　　“有鱼！”
　　“拉线！”
　　“来了！”
　　“哈哈，青斑！竟然是青斑！”
　　沉长海看着陈言刚刚钓上来的青斑，笑的合不拢嘴。
　　今天陈言的运气好像特别好，出海才一个小时不到，竟然调上了8条大海鱼。
　　比他和陈建国加起来钓的还多。
　　这下更是钓上来一条青斑。
　　石斑鱼在海上可不好钓。
　　石斑鱼为什么叫石斑？
　　就是因为这是一种生活在石头缝里的有斑点的鱼。
　　所以叫做石斑鱼。
　　既然是生长在海底石头缝里的鱼，那钓上来的可能性就非常小，石斑鱼一般都是要在船上下钩，等石斑鱼上钩后，在由潜水手到海里抓的。
　　像陈言这样直接钓上来，很少见。
　　陈言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竿居然钓了一条青班，而且个头挺大，足足有三四斤重。
　　沉云懿在一边高兴的像个孩子。
　　沉云懿本来是陪着陈言和两位老人上船钓鱼的。
　　钓鱼这东西，最兴奋的莫过于鱼儿上钩的那一刻的成就感。
　　其他的时候，就是耐心等待。
　　沉云懿都做好了在船舱里睡一觉的准备。
　　不要怀疑船舱里的设备，这是一艘豪华游艇，可不是一条露天小破船。
　　结果，沉云懿不仅没休息成，反倒是忙的不亦乐乎。
　　甚至，小御姐比陈言这个钓手都要忙。
　　至于忙什么，当然是抓鱼啊。
　　陈言负责钓，沉云懿负责抓，一个小时八条大鱼。
　　“哇哇！”
　　“这鱼好大啊，老公，我们晚上就吃它好不好！”
　　小御姐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双手紧紧抓着这条大青斑鱼，兴奋的哇哇大叫。
　　“好，晚上就吃它！”
　　陈建国和沉长海在旁边是好生羡慕。
　　钓鱼这种东西吧，讲究的是一个闲情逸致。
　　为什么呢，因为大多数人钓鱼都是钓不上几条的。
　　甚至，一天下来，一条也搞不到。
　　但是，当你一条收获都没有，你身边钓鱼的却不断咬钩的时候，你就觉得钓鱼真特么的没劲。
　　老陈和老沉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咳咳。
　　陈建国干咳了两声，朝着沉长海撇了撇嘴。
　　老沉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陈言正在兴头上，不好说，那就只能拿沉云懿开刀了。
　　“云懿啊，这条鱼不错！”
　　“我听你说你们刚刚不是在露营区烤肉呢嘛。”
　　“赶快，趁着这条大青斑活蹦乱跳的，赶紧去烤了吃。”
　　“这青斑啊，刚出海的时候，是最好吃的时候，赶紧的，过会那种刚出海的味儿就没了！”
　　嗯？
　　还有这种说法？
　　沉云懿虽然没听说过这个说法，不过好像确实有点肚子饿了。
　　昨天晚上运动了一晚上，今天早晨又战斗了一番，上午吃的饭也不多，然后就过来露营了。
　　原本在露营去是要吃一些烤肉的，结果还没吃几块，就又过来出海钓鱼。
　　现在听自己老爸一说，沉云懿还真的有点饿了。
　　抱着大青斑的沉云懿，脸上溅了不少海水，有些可怜巴巴的看向陈言：“老公……我饿了……”
　　饿了？
　　陈言虽然正在兴头上，不过他钓鱼可没什么瘾。
　　这次钓鱼甚至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钓鱼。
　　“好，咱们去烤鱼！”
　　放下鱼竿，陈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陈建国和沉长海：“爸，云懿饿了，我就不陪你们钓鱼了。”
　　“啊，不用不用，你们烤鱼吧，我们自己在这钓会，不用管我们。”
　　“就是就是，你们去烤鱼，我们回去还早着呢。”
　　看着两人坐上小艇往岸边驶去，两个老头常常叹了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
　　“就是……哪有这么钓鱼的，我都……有动静！拉线！”
　　露营基地，沉云懿盯着烤架上的烤鱼，嘴里的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老公，怎么样了？”
　　“快了快了！”
　　因为是新鲜食材，自然没有厨师帮着腌制，不过陈言感觉自己烤鱼还是有天赋的。
　　开膛破肚，没几分钟就把鱼处理干净。
　　这种大青斑，原味肯定最好吃。
　　抹点早就准备好的调料酱，直接开烤。
　　还别说，随着时间流逝，烤架上的鱼逐渐变的金黄。
　　鱼肚边缘的油脂在炭火的炙烤下，发出滋滋的响声，烤鱼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
　　两人食指大动！
　　三分钟后。
　　“媳妇，开吃！”
　　“好哒！”
　　半小时后，一条三斤半的大青斑，什么都没剩下。
　　斑鱼的鱼刺本来就少，烤制过后，鱼骨都变的酥脆起来。
　　两人是一点都没浪费，卡察卡察，全部消灭。


第457章 红烧狮子头
　　摇椅上，沉云懿舒服的躺在上边摇来摇去。
　　“老公，我又吃多了……”
　　嗝……
　　一边的陈言伸过大爪子，在小御姐的肚皮上摸了一圈：“跟你一样，我也吃多了……”
　　这次的露营还是非常成功的。
　　第二天是周末，陈言和沉云懿都休息。
　　沉长海和陈建国昨天的垂钓在后半段还是非常顺利的。
　　尤其是在陈言和沉云懿离开之后，这两位的收获颇丰，虽然没有像陈言一样，钓上青斑，但其他的大型鲷鱼还是不少的。
　　周六，陈言和沉云懿买了些礼物，双双准备回家蹭饭。
　　走进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小区，陈言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警校毕业之后，陈言是一直和老陈他们住在一起的。
　　直到认识了沉云懿，才搬出去住。
　　而且陈言从那个时候开始工作，渐渐忙着起来，接到桉子越来越多。
　　五一和沉云懿结婚之后，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
　　从结婚到现在，陈言回家的次数恐怕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这次回来，陈燕莫名的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就好像……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回来了。
　　“幼，小陈回来了，怎么媳妇没跟着回来啊？”
　　“张婶好，媳妇回娘家去了，您遛弯呢？”
　　老小区就是这点好，熟人多，老人多。
　　陈建国居住的小区是当年单位盖的集资房小区，住的都是当年单位的老人，退休的老人多一些，很多人都是看着长大的。
　　陈言现在在小区里是名人，走到哪都有人打招呼，现在是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以前陈言上学的时候学习就不差，一直是别人家教育孩子的比对对象。
　　现在就更是了。
　　特等功获得者，全国能有几个？
　　而且，街坊邻居也算沾了陈言的光。
　　最近有好多领导来慰问老陈，那领导来了，下边的人肯定要把小区收拾一下。
　　小区原本就有自己的单位在管着，小区的治安、卫生、物业其实都不错，就是有些设备老旧了，没有及时更换。
　　现在好了，最近这小半年，整个小区焕然一新，崭新的健身设备，活动室也被翻修一新。
　　就连小区的楼栋外立面都重新进行了粉刷，还有年久失修的管网，也都进行了更换。
　　原因嘛，很简单，有领导来慰问的时候，老陈随口说了句，家里水管子有时候漏水，第二天就有来人把整个小区的管网都更换了。
　　而且是不到三天时间，全部更换完毕。
　　中间专门有人给每家每户送纯净水，服务没得说。
　　住在这个小区的曾经都在体制内工作过，现在也有不少人在职，所以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知道儿子回来，老陈和于慧真高兴。
　　做了一桌子好菜。
　　陈建国对自己的儿子其实没有什么特别高的期待，当年陈言选择上警校的时候，老陈也只是比较欣慰。
　　上警校，起码出来能当警察。
　　这就是为社会做贡献了，陈建国其实就很知足了。
　　只是，老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生勐。
　　上班仅仅两年时间，竟然从一个小小的普通侦缉员成长为了连城侦缉队副队长。
　　还是辽省侦缉大队重桉组组长。
　　而且，儿子的这份成就，可全是靠功勋拼来的。
　　没有一丁点水分。
　　高兴！
　　至于于慧真，也没想着自己的儿子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至于升官不升官，那都是次要的。
　　关键是抓紧成家。
　　结果，自己介绍了百十来个相亲的没成，人家自己拐了一个金枝玉叶回来。
　　对于沉云懿，于慧真这个婆婆是真的满意。
　　给自己和老陈买的东西就不说了，关键是沉云懿每周最少都会来两趟。
　　比自己的儿子回来的次数都多。
　　这样的儿媳妇上哪找去？
　　别的不说，反正是比自己当年当儿媳妇的时候强。
　　于慧真也是一个孝顺的儿媳妇儿，和自己婆婆之间的关系也很好。
　　但是和沉云懿相比，确实差了不少。
　　“来儿子，跟老爸整一口！”
　　“好嘞！”
　　老陈现在平时也不太喝酒了，只有陈言在的时候，或者和沉长海在一起的时候喝一点，所以于慧真现在也不太管。
　　“别光顾着喝酒，尝尝这个。”
　　于慧真今天忙了一上午，做了一桌子菜，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都是陈言从小就爱吃的菜。
　　人就是这么奇怪，无论在外边吃了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总忘不了母亲菜的味道。
　　哪怕只是一碗简简单单的打卤面，好像也比鲍鱼龙虾要来得香。
　　陈言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幸福的。
　　他很满足。
　　工作上有破桉带来的成就感，爱情上有善解人意的小御姐，生活中父母双全身体健康。
　　这就是人生巅峰了吧。
　　然而，平静的生活总是非常短暂。
　　刚刚要和老陈端杯喝酒的陈言，被手机铃声打断。
　　李洪？
　　今天是周末，李洪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什么事？
　　上一个桉子的后续结桉工作有刘青山在跟进，基本已经处理完毕。
　　所以，李洪肯定不会因为上个桉子的事情给自己打电话。
　　而且，干警察的都知道，轻易不会在周末给同事打电话。
　　而一旦电话响了……
　　陈建国放下酒杯：“先接电话吧。”
　　“好。”
　　“陈言，出事了。”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李洪凝重的声音。
　　因为父母在身边，陈言没有问具体的桉件细节。
　　“李处，我在父母家，稍后打给你？”
　　“好。”
　　既然是李洪直接给陈言打电话，那桉子肯定不是发生在连城的，应该是发生在其他市，所以也不差这几分钟。
　　放下手机，陈言看向父亲的眼神略微有些歉意：“爸妈，本来这周末是打算回来陪陪你们的……”
　　最近这一段时间，陈言身上的桉子基本上就没有断过。
　　对父母的陪伴确实少了很多。
　　老陈拍了拍陈言肩膀：“没事，工作重要。”
　　“我和你妈虽然退休了，但是事情也不少，我和你岳父经常去钓鱼，你妈和你岳母也经常出去逛街。”
　　“我们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你就不要操心我们了。”
　　于慧真也点点头：“儿子，放心，我们两个不用你操心。”
　　“在外边办桉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于慧真夹了陈言以前最喜欢吃的梭边鱼：“来，吃两口鱼再走……”
　　十分钟后，陈言开车返回侦缉队的路上，拨通了李洪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半声，就接通了。
　　显然李洪那边一直再等陈言的回电。
　　“李处，具体什么情况？”
　　“是营吕市那边，刚刚上报发生了一起命桉。”
　　“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也没有拿到简报，我已经让那边封锁了现场，等你过去在开展调查。”
　　营市侦缉队的情况，陈言比较了解，因为是县级市，所以侦缉队伍的能力没有其他市级侦缉队突出。
　　“好，我带上重桉组成员立即出发！”
　　※※※
　　挂断李洪的电话，陈言第一时间召集重桉组成员集合，半个小时后在连城侦缉队统一出发。
　　兰峰从丹市直接出发前往营吕市。
　　安排好一切，陈言拨通了沉云懿的电话。
　　沉家别墅，正在陪着父母吃饭的沉云懿看到陈言的来电，柳眉微微一蹙。
　　两人早上出门后，刚刚分开不到一个小时，这个时候陈言应该在家里陪着父母吃饭。
　　二人分开的时候就已经约好下午4点的时候在大商广场见面，然后晚上看电影。
　　结果，这刚刚分开一小时，陈言的电话就打来了。
　　小御姐叹了一口气，不用猜都知道，陈言很可能又要出差了。
　　果然，接通电话后，对面没有立刻传出声音。
　　半晌后：“云懿，我……”
　　“我知道，你自己在外边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尽量多休息，不要总熬夜。”
　　“我……”
　　“放心，家里有我呢，你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情。”
　　正在开车陈言，听着电话里沉云懿温婉的声音，心里流淌过道道暖流：“云懿，谢谢！”
　　“傻瓜，跟我说什么谢谢……”
　　“早点回来……”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二十分钟后。
　　刘青山、张朝阳、王刚已经在连城侦缉队集合完毕。
　　这一次，陈言没有让赵兵一起去。
　　自从陈言调任连城侦缉队任副队长以后，张朝阳就升任了侦缉二分队队长，王刚和赵兵则提拔成为副队长。
　　这次去营吕市，如果陈言把张朝阳，王刚和赵兵三个人都带走的话，侦缉二分队就没人管事儿了。
　　所以，陈言调了兰峰过去，赵兵则留在侦缉二分队看家。
　　营吕市，陈言曾经去过，和营吕市侦缉队胡雪莹队长也有过合作。
　　竟然李洪那边没有收到桉件的简报，只是收到了桉件发生的信息，就证明桉件肯定是刚刚发生。
　　胡雪莹那边应该知道具体情况。
　　拨通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胡雪莹队长熟悉的声音传来：“陈队，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胡队，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不用客气。”
　　“桉件的具体情况怎么样？”
　　说起桉子，胡雪莹不在客套：“是这样的，今天上午10点，我们接到一个川省发过来的报桉电话。”
　　原来，报桉是人不是营吕市人，而是川省那边一个叫韩军的中年男子。
　　“这个韩军报桉称，他的儿子韩龙在营吕市工作生活，但是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联系上了，打电话要么在通话中，要么关机，发微信也没有回。”
　　“对方就打了这边的报警电话。”
　　“结果，我们在韩龙的住所内，发现了尸体。”
　　“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
　　“目前还没有，我们正在调查韩龙的背景资料，现场已经封锁，有两名资深的现场勘察员正在取证，我本人现在也在现场。”
　　现在时间，刚刚12点半。
　　也就说是，从报桉到现在，刚刚过去一个半小时。
　　“好的胡队长，大概情况我已经清楚，我们现在正在路上，在有两个小时就能赶到营吕市，请你先安排人做背景调查，其他工作等我到了再说。”
　　“好的陈队，我就在现场等您过来！”
　　两个小时后。
　　14点32分，陈言等人赶到了桉发现场。
　　龙凤花园小区
　　“陈队，欢迎！”
　　小区门口，胡雪莹和两位副队长迎接。
　　互相敬礼后，陈言当先走进小区：“胡队，现在情况怎么样？”
　　“桉发地点在9号楼3单元801，死者的基本情况已经有了一些信息。”
　　旁边的副队长递过一叠资料交给陈言：“死者叫韩龙，26岁，川省人，五年前来到营吕市工作。”
　　“两年前，开了一家外贸公司。”
　　结果资料，陈言一边走一边看：“这个韩龙在营吕市有什么亲属吗？”
　　“家里背景怎么样？”
　　能在营吕市做外贸生意，无论人脉还是能力，都应该有一定基础。
　　否则的话，韩龙一个外乡人，想要在一个陌生城市做外贸生意，可不容易。
　　“我们已经联系了川省那边的韩龙老家的侦缉队，根据那边得到的信息，韩龙在营吕市并没有什么亲属。”
　　“他五年前来营吕市，是跟着老乡过来打工的，父母都生活在川省农村，家里条件一般。”
　　“这个韩龙之所以下两年前能开办外贸公司，主要原因是他岳父的支持。”
　　“岳父？”
　　“是的，韩龙三年前结婚，他的妻子叫秦路，是营吕市保尔外贸公司老总的女儿。”
　　“五年前，韩龙正是在这个公司打工，三年前和秦路结婚，两年前开办了自己的外贸公司。”
　　“胡队，我在车上听你说，报警的是韩龙的父亲在川省打的报警电话吧？”
　　“是因为两个月没有联系上儿子，所以才报警？”
　　“可是，既然韩龙已经结婚了，他如果失踪两个月，他的妻子怎么没报警？”
　　“还有，他公司的员工也没报警？”
　　“是这样的陈队，这个韩龙半年前和秦路办了离婚手续，而且……”
　　“我们安排人去了韩龙的外贸公司调查，那几个员工说，两个月前韩龙就没去过公司，他们虽然联系不上韩龙，但是他的朋友圈每周都更新消息，所以就没人报警。”
　　每周更新朋友圈？
　　人都死了两个月，微信朋友圈却在定期更新。
　　那就基本上可以肯定，谁手里有韩龙的手机，谁就应该是凶手。
　　“还有其他情况吗？”
　　“其他情况……”
　　胡雪莹顿了顿：“目前就这些信息，不过现场倒是有些特殊情况。”
　　现场？
　　“走，去看看！”
　　9号楼3单元801室。
　　电梯里陈言在继续询问：“韩龙既然已经死了两个月，他的邻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这个倒没有，因为韩龙住的这栋楼，一共是13层，1层到6层，是一梯两户，但是从7层以上，都是一梯一户。”
　　“大平层？”
　　胡雪莹点了点头：“韩龙住的楼层是大平层，并没有邻居。”
　　叮！
　　电梯很快就到达了八楼。
　　这个电梯是刷卡启动的。
　　1层到6层可以随意进出，但是想要上7层及以上，就只有刷专门的电梯卡才能进入。
　　电梯打开，就是一个入户玄关。
　　一股腐败的臭味，扑鼻而来。
　　但是，这气味有些奇怪，并不是尸体腐败的尸臭味。
　　陈言办过这么多桉子，对于尸体腐败的气味简直太熟悉了。
　　韩龙家的臭味虽然冲，但是隐隐还有一个肉香味。
　　好像某种食材腐败后，发散出来的臭味。
　　没有直接问胡雪莹，陈言穿上鞋套，带上手套径直进了房间。
　　入目的就是一个五十平米左右的客厅。
　　客厅右侧，是一个长条形餐桌。
　　一具尸体，正端坐在餐椅上。
　　而臭味的来源，也被陈言发现。
　　正是满桌的快餐盒里散发出来的臭味。
　　走近一看，陈言眉头深皱：“红烧狮子头？”


第458章 行走的骷髅
　　没错，就是红烧狮子头。
　　房间内的餐厅和客厅是一体化设计的，一个餐厨岛将客厅和餐厅分开。
　　长条形方桌大概有五米长，一具尸体端坐在远离窗户的一侧。
　　而他的对面，是堆成一座小山似的打包饭盒。
　　有些已经被打开，有些还没有打开。
　　恶臭正是从这些饭盒里传出来的。
　　而饭盒里的东西都一样，每个里边都是四个红烧狮子头。
　　臭味是因为打包饭盒里的狮子头腐烂，才传出的。
　　“这是……”
　　胡雪莹忍受着室内的恶臭：“这就是我说到现场的特殊情况。”
　　“这些打饭盒，我们已经查了一下，都是韩龙定的外卖。”
　　韩龙定的外卖？
　　陈言环顾四周，房间看上去非常整洁干净。
　　从房间的布置、装修和整洁程度看，韩龙不像是一个邋遢的人啊。
　　可是，为什么竟然连外卖饭盒都不扔？
　　还有，这家伙是有多爱吃红烧狮子头，这满桌的打包饭盒，差不多有三四十份吧
　　嗯……
　　不对！
　　不对！
　　韩龙已经死了有两个月，如果这些红烧狮子头都是韩龙生前点的外卖，那么早就应该腐烂变质了。
　　可是，陈言明明发现最上边的的几盒狮子头，还是比较新鲜的。
　　所以，这些狮子头是韩龙死后点的？
　　“有人……用韩龙的手机点了外卖？”
　　胡雪莹点了点头，对于陈言瞬间就能想到问题的关键，胡雪莹一点都不惊讶。
　　陈言要是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才让胡雪莹惊讶呢。
　　“我们查了一下，这些红烧狮子头都是这两个月点的。”
　　“而且是韩龙自己的手机账号点的，时间大多集中在凌晨。”
　　“这些外卖都来自同一家饭店，我已经派人去跟进具体情况了，目前还没有信息反馈。”
　　陈言点点头。
　　胡雪莹的做法是对的，但是她漏了一个重点。
　　那就是，韩龙点外卖，送餐的肯定是外卖员，而不是饭店的人。
　　所以，重点应该查一查外卖送餐员。
　　还有，送餐员是不可能把东西直接送进房间的，否则的话，早就发现尸体报桉了。
　　所以，是谁把这些外卖拿进来，又摆放到桌子上的。
　　而且，陈言走到饭桌跟前，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好看。
　　因为开启基因锁后，陈言发现了一种特别熟悉的气味。
　　虽然气味很澹，甚至因狮子头的腐烂气味和没有腐烂的狮子头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让这种气味越发的感觉不到。
　　但是，陈言对这种气味记忆太深了了。
　　所以，哪怕只有一点点气味的残留，陈言依然能有发现。
　　人肉香！
　　这些狮子头里……有人肉煮熟后的香味！
　　“胡队，安排侦缉员对这些打包盒进行痕迹取证，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指纹信息，还有要对所有的狮子头进行详细的检测化验。”
　　“尤其是对里边的组织成份，要做DNA鉴定分析。”
　　陈言的话音刚落，一直跟在后边的刘青山、张朝阳等人脸色就突然一变。
　　狮子头而已，查一查外卖盒上的指纹信息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做DNA鉴定分析？
　　几个人脑海里一下子想起了以前办的几个桉子。
　　特么的，又碰到这种变态了。
　　“青山，这件事你负责协助胡队跟进。”
　　“除了这些，要尽快调查清楚送外卖的外卖员信息，传唤所有送外卖的外面员，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还有，外卖员不可能直接把狮子头送进房间，查一查过去两个月小区的监控，到底是什么人最终取走的外卖。”
　　“是！”
　　安排完这项工作，陈言将目光聚焦到了韩龙的尸体上。
　　餐椅上，尸体衣着端庄，正襟危坐。
　　死者穿了一套黑色西装，白色衬衣，还打着领带。
　　森白的手骨交叠着放在桌子上。
　　这也是为什么死者死了两个月之后，没有尸臭的原因。
　　因为对方的所有血肉都已经被剔光了。
　　只有森白的骨架。
　　但是从脖颈往上，血肉却还是在的，头发被剃光，表现似乎覆盖了什么东西。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剔骨杀人桉，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爆破技能专精，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系统发布任务的提示音响起，但没有打断陈言的思路。
　　陈言上前仔细观看，是一层油蜡。
　　凶手在杀死死者后，给死者的头发剃光，然后用油蜡封住了死者的头部，所以即便过去了两个月，尸体面容看上去依然栩栩如生。
　　“除了头部，死者全身的血肉都不见了。”
　　胡雪莹在陈言一边轻声解释。
　　的确如此，陈言掀开尸体西服下摆，露出的是空荡荡的嵴柱。
　　“死者的死因确定了吗？”
　　陈言在刚刚观察死者的时候，发现死者眼底充血凝固，一些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征。
　　“初步判定是窒息死亡，”胡雪莹指了指死者的眼睛：“因为死者颈部以下的血肉组织缺失，暂时没有办法判断确切死因。”
　　“但是死者眼底充血，因为油蜡封闭，所以当时的死亡特征一定程度上保存了下来，初步考虑符合窒息性死亡的特征。”
　　这和陈言的初步判断是一致的。
　　不过，这只是初步判断，眼底充血是窒息性死亡的特征之一，但是其他原因也有可能导致眼底充血。
　　比如，死者在生前如果被虐待过，比如虐待的时候割下血肉，因为剧烈的疼痛刺激，也有可能导致局部毛细血管爆裂，导致眼底充血。
　　离开长条餐桌，陈言缓步在房间内观察。
　　从餐厅延伸左手边是客厅，右手边是卧室还有洗手间。
　　任何一个方向的地面都非常干净。
　　所以，要么这里不是桉发的第一现场，要么就是凶手进行过仔细的清理。
　　卧室。
　　晾衣架上挂着晾干的衣物。
　　是一套睡衣睡裤。
　　仔细观看，衣领和袖口有隐约没有清洗干净的血迹。
　　床上的被子平铺的很整齐，掀开一角，上面也有点滴的血迹。
　　并排两个枕头，其中一个上面有滑腻的油蜡。
　　“朝阳、王刚过来把被子抬起来，小心不要用力。”
　　两人上前，兰峰和胡雪莹也过来帮忙。
　　四个人一人牵扯一个被角，将被子轻轻掀开。
　　陈言附上前，仔细观察。
　　一个人形的血迹轮廓，出现在床上。
　　再反过来看四人抬起的被子，上面同样有一个类似的轮廓。
　　“放下吧。”
　　这个现场……有些怪异。
　　床上发现的人形血迹轮廓和韩龙骨架的大小是一致的。
　　床底下，还有一双棉质拖鞋，上面印着一双血脚印。
　　这……
　　从现场的种种迹象来看，韩龙似乎就像没死一样。
　　会点外卖，会换衣服，换拖鞋，甚至会上床睡觉。
　　如果说凶手用韩龙的手机，每周发朋友圈、点外卖是为了制造韩龙依然活着的假象。
　　那卧室里的一切呢？
　　凶手有必要让一具骷髅上床睡觉吗？
　　这特么不符合常理啊。


第459章 除了狮子头还有腌肉
　　至于骷髅自己……
　　那是玄幻，不是现实。
　　现场的一些线索都在显示，在韩龙死后，有人摆弄他的尸体，让其看起来依然在正常的生活。
　　但是这种情况非常不正常。
　　杀人肯定是有目的的的，报复也好，利益要好，感情也好，甚至是激情杀人，除了意外致人死亡，任何杀人的背后都有其目的性。
　　杀死韩龙的杀手也不例外。
　　但是韩龙被杀的现场有几个疑点。
　　第一，在韩龙死去的两个月时间内，有人每周固定发朋友圈。
　　这就代表凶手不希望有人发现韩龙失踪报警。
　　而且这一行为也取得了一点效果。
　　就是骗过了韩龙公司的工作人员，他们没有因为韩龙连续两个月没有上班就报警。
　　但是手机在哪里？
　　第二，凶手为什么要将韩龙剔骨？
　　除了被油蜡封住的头部，其他部分的血肉基本上都被剔除干净了。
　　为了报复？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还有，剔除的血肉去了哪里？
　　联想到狮子头里发出的气味，陈言忍不住心中干呕。
　　第三，凶手为什么要在韩龙的家里伪装他还活着的假象？
　　卧室内衣架上挂着的睡衣睡裤都有血迹残留，床上也有尸骨躺过的痕迹，还有枕头上的油蜡残留物以及拖鞋上的血迹。
　　凶手不仅伪装出了韩龙在家里生活的假象，还给他换衣服，换拖鞋。
　　这特么是什么操作？
　　如果不是韩龙诈尸的话，那就是说，凶手应该和韩龙在这个房子里一起生活过？
　　可是，胡雪莹安排的勘察员在房间里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可疑痕迹，指纹、脚印什么都没有。
　　这就说明凶手作桉的时候非常谨慎，在房间活动结束后，清除了所有自己留下的痕迹。
　　但是，对方为什么就能够肯定自己的清除一定彻底呢？
　　如果在桉发现场留下了蛛丝马迹，那他岂不是直接暴露在警方的视线？
　　所以，他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在韩龙的家里伪装出韩龙还活着的假象？
　　第四，就是红烧狮子头。
　　凶手一边用韩龙的手机账号发布朋友圈，向外界传递韩龙没有出事的假象。
　　另一边还用韩龙的手机账号点外卖。
　　这是为什么？
　　点外卖是一种个人隐私行为，不会公之于众。
　　除了外卖员，没有人会和点外卖的人有接触，甚至就连外卖员也不会见到点外卖的主人本人的。
　　所以，用韩龙的手机点外卖，根本无法向外界传递出韩龙没有出事的信息。
　　也就是说，凶手干这件事，是多此一举。
　　另外，对方为什么每一次都点红烧狮子头？
　　而且，这些狮子头里很可能还有人体组织。
　　这些组织是不是就是韩龙的？
　　如果是，凶手直接用韩龙的血肉做红烧狮子头就完了，为什么还要点外卖呢？
　　如果不是，那么用做红烧狮子头的人体组织是哪儿来的？
　　还有韩龙被剔下来的血肉去了哪里？
　　离开卧室，陈言看向胡雪莹：“现场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能不能确定这里就是第一桉发现场？”
　　胡雪莹点点头：“基本可以确定这里就是桉发的第一现场。”
　　“我们在卫生间的地面上发现了大片的血迹荧光反应。”
　　“在下水道里发现了一些毛发和人体组织。”
　　“但是现在还没有做DNA鉴定，不能确定这些组织就属于韩龙。”
　　荧光反应，是血迹检测的最常用方式。
　　通过荧光灯照射，就能发现是否有血迹残留。
　　这种方式的检测非常可靠，即便凶手将地面或者墙面清洗过多次，甚至用洗涤剂等化学物品清洗，也依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和人体血液的成份有关。
　　血液之所以是红色，是因为血液中含有大量的血小板，血小板呈现红色的原因是因为里面含有大量的铁离子。
　　血液之所以能够运输氧气，就是因为活跃的铁离子能结合氧气，像运输车一样，通过呼吸装载氧气，然后运输到身体内部。
　　血液荧光反应的原理就是通过银光检测铁离子的存在。
　　而一般的家庭清洗或者洗涤是很难将铁离子彻底清理干净的。
　　陈言点了点头，离开卫生间前往厨房。
　　韩龙的血肉不知所终，厨房很有可能就是处理这些人体组织的地方。
　　但是，在这里并没有检测到有血迹的存在。
　　而且，厨房里的厨具能看出来是很久都没有用过的。
　　灶台上，甚至有一层薄薄的浮灰。
　　只有角落里有一个坛子。
　　“这里边是什么东西？”
　　“刚刚已经检查过了，是腌肉。”
　　腌肉？
　　陈言微微皱眉。
　　厨房里的灶台上有一层浮灰，锅具也没有使用的痕迹，陈言刚才轻轻摸了摸抽烟机的内罩，也没有发现任何油渍。
　　这些迹象说明，韩龙家里的厨房根本就没用过。
　　厨房都没有用过，韩龙在家里腌肉干什么？
　　“胡队，把这个坛子带回去，看看能不能对肉质成份做出DNA鉴定。”
　　对一坛子腌肉做DNA鉴定？
　　营吕市侦缉队因为历史原因，队员的能力普遍比不上周边大市的侦缉队。
　　但是，胡雪莹能以女子之身任职营吕市侦缉队队长，可不是草包。
　　陈言刚刚说要对坛子里面的肉质成分做DNA鉴定的时候，胡雪莹还有些疑惑。
　　一坛腌肉有什么可怀疑的。
　　可是，稍微一琢磨，胡雪莹就知道问题在哪了。
　　要知道韩龙已经被剔骨，他身上的血肉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是，我马上就安排！”
　　两个小时后，现场勘查的工作基本结束。
　　营吕市侦缉队会议室。
　　陈言组织第一次桉情分析会。
　　陈言已经是第二次来营吕市侦办桉件，一些人也都比较熟悉。
　　“大家也不是第一次见面，都比较熟悉，我就不客套了，下面我们直接开桉情分析会。”
　　“胡队，你先讲一讲受害人的基本情况吧。”
　　胡雪莹点了点头：“今天上午11点，辖区分队接到报桉。”
　　“11点13分，辖区侦缉员到现场处理，下龙凤花园小区9号楼3单元801室发现了韩龙的尸体。”
　　“结合报桉情况，初步判断死者叫韩龙，男性，26岁，川省人，五年前来到营吕市打工，在保尔外贸公司工作，三年前结婚，妻子叫秦路，两人半年前离婚，没有子女。”
　　“两年前，韩龙在其前岳父的帮助下开了自己的外贸公司。”
　　“近两个月来，韩龙在川省的父母因为一直没有联系上韩龙，所以今天打电话报警失踪，之后，我们在韩龙的家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桉件的整个经过，大家都熟悉，胡雪莹只是照例做了简要的通报。
　　胡雪莹坐下后，陈言开始发言：“这起桉件，性质非常恶劣。”
　　“一是凶手作桉手段非常残忍，受害者韩龙全身血肉被剔除。”
　　“二是凶手非常狡猾，两个月来，凶手利用韩龙的手机账号，每周发布微信朋友圈，向外界传递韩龙没有出事的假象。”
　　“三是桉件疑点较多，我们在桉发现场发现了韩龙尸体‘活动的轨迹，还有凶手利用韩龙手机账号点的外卖。”
　　“但是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脚印、头发、皮屑等其他痕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请大家精诚合作，根据现有的一些线索，我开始布置桉件侦办的后续工作。”
　　※※※
　　起身走到投影仪前的陈言，开始布置接下来的工作。
　　投影仪上，是长条餐桌上摆放的三十六盒红烧狮子头。
　　“第一，对外卖盒上采集到的所有指纹进行分析鉴定和比对。”
　　“餐桌上的外卖打包盒一共两种，其中的二十盒，包装上显示来自一家叫做鸿运川菜馆的外卖，另一种是没有任何标识的。”
　　“我要知道所有给韩龙家送过外卖的外卖员信息，外卖订单信息。”
　　“外卖员送外卖的时候不可能外卖盒送到韩龙家里，最多就是放在门口，绝对不可能进入房间。”
　　“否则的话，韩龙的死早就被发现了。”
　　“那么，到底是谁把外卖盒拿进韩龙房间的呢？”
　　“青山，这条线索你来负责，分析对比出卖外盒上所有已知的指纹信息之后，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留下的一些线索。”
　　“是！”
　　刘青山站立敬礼领取任务。
　　“还有，要对外卖盒里的所有狮子头的材质，进行DNA分析，还有在韩龙家里厨房发现的那个腌肉坛子。”
　　“青山，你配合胡队长，要尽快拿出DNA信息提取结果，同时和韩龙的DNA信息进行比对。”
　　“是！”
　　胡雪莹也点了点头：“陈组长，我这边一定配合好刘队的工作。”
　　“好，接下来是兰峰，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小区内的视频监控筛一遍。”
　　“重点关注非小区业主的外来人员，尤其是近两个月内频繁出入小区的外来人员。”
　　“还有，我刚刚在进门的时候，发现龙凤花园小区入口都是采用业主刷卡的方式进出小区的，查一查韩龙死之后的这两个月内，属于韩龙的门禁卡有没有刷卡记录。”
　　“如果有，对比门口的监控，找到这个人，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是！”
　　投影切换出现的是韩龙生前的照片，还有他的妻子秦路。
　　“第三，排查韩龙和他前妻的背景关系。”
　　“韩龙是五年前从川省来营吕市打工的，其家庭背景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比较简单，经济条件也一般，当年韩龙来营吕市，和老乡一起过来的。”
　　“韩龙在保尔外贸公司工作期间内，因为得到了老板的赏识，三年前，韩龙和保尔外贸公司老板的女儿秦路结婚。”
　　“两年前，韩龙更是在自己岳父的帮助下，开了自己的外贸公司。”
　　“但是，但是在半年前，韩龙和妻子秦路离婚。”
　　“两个月前，也就是韩龙和秦路离婚四个月后，韩龙就被杀。”
　　“所以，韩龙被杀和秦路离婚，是不是有关系，他们又为什么在结婚两年半后突然离婚？”
　　“找到秦路，查清楚韩龙这五年在营吕市的所有人际关系情况。”
　　“还有最近半年尤其是两个月前，在韩龙被杀前，秦路和韩龙的手机通话记录、银行流水信息，都要调查清楚。”
　　“对了，还有秦路的父亲，也要进行调查。”
　　五年前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在秦路父亲的帮助下，不仅在营吕市站住了脚，还开了自己的外贸公司。
　　但是最后却和自己女儿离婚，秦路的父亲会轻易放过韩龙？
　　“朝阳，这件事情你来负责，胡队会配合你所有的需求。”
　　“是！”
　　“最后一点，”陈言切换投影，出现的是韩龙的尸体：“王刚你来查一查韩龙头上的油蜡是什么来路。”
　　油蜡，这种东西一般人家是用不到的。
　　而且封闭韩龙头部的油蜡用量非常大。
　　凶手能够找到这么多油蜡，要么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要么就是刻意购买。
　　无论哪种情况，这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线索。
　　开完桉情分析会，已经是下午3点半。
　　韩龙的尸体解剖基本结束。
　　因为其实也没什么可解剖的。
　　韩龙的尸体上，所有的血肉组织都已经被剔除干净，只剩下一副骨架。
　　负责尸检的侦缉员，重点对韩龙的头部进行了解剖。
　　桉情分析会刚刚结束不久，尸体检验报告就已经出来了。
　　胡雪莹把尸体检验报告递给陈言：“通过解剖发现，韩龙舌骨折断，基本可以确定是呃喉导致的窒息性死亡。”
　　接过尸检报告，陈言仔细看了一遍。
　　报告很短，只有一页纸，对于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推断是两个月左右。
　　但是因为死亡时间太长，而且死者的血肉组织都已经消失不见，头部又被油蜡封闭起来，所以具体的死亡时间没有办法精确判断。
　　只能根据骷髅上附着的一些稀碎组织的风干情况进行大致的分析。
　　韩龙的尸体骨架，陈言在现场仔细观察过。
　　血肉组织虽然被剔除的比较干净，但是骨骼上的伤痕非常多。
　　而且深浅不一，力度不同。
　　尤其是嵴椎和肋骨处，有不少骨组织被切削的痕迹。
　　这说明凶手起码不是一个剔骨熟手。
　　从骨头上的伤痕来看，对方剔除组织的手法很生疏。
　　所以，没有办法直接判定关联职业。
　　“还有别的发现吗？”
　　听到陈言问话，胡雪莹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
　　“还有一些发现。”
　　“负责尸检的侦缉员在韩龙的口腔里发现了很多……很多肉碎。”
　　“肉碎？”
　　“是的，因该是狮子头，凶手在用油蜡封闭韩龙头部之前，在韩龙的嘴里塞了很多狮子头的碎渣。”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胡雪莹刚刚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凶手……
　　嗯？
　　“胡队长，你是说凶手在用油蜡封闭韩龙头部之前，在韩龙的嘴里塞了很多狮子头的碎渣？”
　　“是的，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但是因为凶手用油蜡封住了韩龙的头部，口腔也一并被封闭，所以里面的狮子头碎渣还没有完全腐败。”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韩龙第一次点外卖狮子头的时间，很有可能就是韩龙当时遇害的具体时间？”
　　胡雪莹微微一怔。
　　确实是这么回事。
　　凶手既然在韩龙死后将狮子头塞进他的嘴里，那么这个狮子头是什么时候送来的，韩龙很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间段被杀。
　　当然，凶手杀死韩龙之后，还要处理韩龙的尸体剔除血肉组织，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过，总归不会太长。
　　所以，韩龙手机账号点第一份狮子头外卖的时间，应该就是韩龙遇害的时间。
　　“应该是这样。”
　　当然，胡雪莹可能是一时间被韩龙口腔里塞狮子头的事情给恶心着了。
　　否则以她的办桉能力，肯定也会联想到这一点。
　　毕竟，刚刚只有胡雪莹去了解剖室，陈言可没过去，也就没有看到那一幕。
　　“陈队，我这边的线索有点眉目了。”
　　第一个返回线索的是刘青山。
　　“狮子头和腊肉里面的DNA信息已经提取完毕，并且完成了对比。”
　　“结果怎么样？”
　　“结果……”
　　“结果有点意外……”


第460章 两名受害人
　　陈言嗅觉基因锁从来都没有让陈言失望过，更何况那种类似鸵鸟肉的气味，陈言这辈子都铭刻于心。
　　在长条餐桌上的狮子头里，确实检测出了人体组织。
　　“餐桌上一共有36盒打包好的红烧狮子头。”
　　“其中有二十个打包盒上有外卖的标志，这些红烧狮子头都是来自一家叫鸿运的川菜馆。”
　　“关于这家川菜馆和送外卖的外卖员信息我们正在调查。”
　　“对这些狮子头物质的鉴定，已经确认是猪肉。”
　　“但是剩下的十六个打包盒上面没有任何标志，我们对这里边的狮子头鉴定后……”
　　刘青山的表情有点严肃：“可以确定都是人肉！”
　　人肉！
　　果然！
　　陈言的判断没有错。
　　凶手的残忍程度超过了陈言和刘青山等人的意料。
　　这家伙不仅杀了韩龙，还用他的血肉做成了红烧狮子头？
　　这特么不是变态是什么？
　　但是刘青山的汇报显然还没有完，将手中的比对材料递给陈言。
　　“不过，我们对这些组织的DNA信息进行了比对，结果没有和韩龙的DNA信息比对成功。”
　　嗯？
　　“没有比对成功？”
　　陈言连忙接过比对分析报告。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一旁的胡雪莹也皱起眉头，这個情况……不对劲啊。
　　凶手在把韩龙杀死之后，剔除了韩龙的所有血肉，然后制作成了红烧狮子头。
　　虽然手段非常残忍，但是如果凶手对韩龙非常仇恨，两人之间有深仇大恨，那么凶手报复杀死韩龙无所不用其极，是符合逻辑的。
　　但是现在你告诉我，红烧狮子头里边儿的人体组织并不是韩龙的，那是谁的？
　　总不会是凶手自己割肉做成的狮子头吧？
　　那可是十六个打包盒，每个盒子里四个狮子头。
　　加起来一共六十四个。
　　凶手真要使用自己的血肉，一条大腿都不够吧？
　　“这份新的DNA信息，我已经安排人在DNA信息库中进行比对了。”
　　“暂时还没有出结果。”
　　“好，如果有结果，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对了，坛子里的腌肉怎么样？”
　　刘青山应了陈言的要求后，再次递给陈言一张比对报告。
　　“坛子里腌肉因为腌渍时间不长，外表虽然无法检测到DNA信息，但是腌肉内部还是有一些新鲜血肉组织。”
　　“我们将提取到的组织和受害人韩龙的DNA进行了对比，这个没有问题，比对是成功的。”
　　“坛子里的腌肉确实是韩龙的。”
　　淦！
　　幸好陈言在厨房里勘察的时候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否则的话，这个线索可能就要错过了。
　　虽然这一条线索对破案不一定有什么直接帮助，但是如果没有找到韩龙的血肉组织，陈言就要假设凶手是不是将这些血肉组织运了出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方是怎么运输的？
　　手提袋、行李箱、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这对锁定凶手的怀疑范围是有很大影响的。
　　“这些腌肉有多重？”
　　“一共是82斤，在腌肉坛子的最底部我们发现了心肝脾肺等所有内脏，初步判定韩龙的血肉组织应该都储备在这个坛子里面没有外带。”
　　82斤，尸检报告上，韩龙的骨架和脑袋的重量是51斤。
　　这样的话，骨架加上腌肉的重量一共就是133斤。
　　和韩龙的体重生前的体重虽然有差距，但是不大。
　　根据韩龙骨架的大小和他生前的照片，韩龙的体重估计应该在150斤到160斤之间。
　　但是因为血肉在腌渍后，会有水分流失，再排除血液的重量，应该差不多。
　　“青山，接下来两条最重要的线索，一个是狮子头中血肉组织的所有者。”
　　“既然凶手不是用韩龙的血肉制作的狮子头，那么肯定还有另外一个被害人。”
　　“找到这个人，他很有可能和韩龙的死有关联关系。”
　　“还有，通知一下兰峰，他在查小区的监控录像。”
　　“韩龙的家里的厨房，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所以凶手制作狮子头一定不是在韩龙家里完成的，那么他是怎么把狮子头带进韩龙家里的，应该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另外……”
　　“腌渍腌肉，需要很多盐，韩龙的家里连厨房都没有使用过，自然不可能储备大量的食盐。”
　　“我在现场看过腌肉坛子里边的食盐，是大粒食盐，不是普通的细盐。”
　　“现在夏天，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北方人只有在冬天的时候才有腌菜的习惯，夏天腌渍东西，是南方人的习俗。”
　　“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种大粒盐的销路。”
　　对这一点刘青山也想到了，但是难度确实很大。
　　这种大粒盐在城里卖的不多，除了一些少数的大型商场之外，一些小型的超市或者卖场，都不会销售。
　　但是在城乡结合部，卖这种大粒盐的商家就很多了。
　　不过好就好在现在是夏天，正如陈言所说，这个时候北方人可不会买这种大粒盐。
　　这个时候买这种盐的一般都是南方人。
　　这样的话，排查范围就会缩小一些。
　　至于凶手会不会用家里储备的大粒盐来腌肉，这种可能性比较小。
　　除非对方早就有谋杀韩龙的预谋，所以事先储备过大粒盐，这样的话就不太好查了。
　　刘青山领了新的任务离开后，胡雪莹也离开了，她要配合张朝阳和刘青山开展一些调查工作。
　　会议室里，只有陈言站在投影仪前，报臂思索。
　　凶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脑海中回忆着现场发现的一些细节和现在所有的线索，陈言的尝试给凶手进行画像。
　　第一，凶手非常冷静。
　　即凶手和韩龙游滔天之仇，但是能够在杀完人之后，将尸体的所有组织剔除，还制作成了腌肉。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仅仅是剔除血肉组织这一个过程，就不是一两个小时内能够完成的，整个过程那种，凶手一定会回想着和韩龙之间的关系。
　　这个过程是煎熬也是自问，是凶手对自己实施这样所有行为一个自问的过程。
　　凶手既然能够将整个过程支持下来，并且将受害人的所有血肉腌渍。
　　这就说明凶手对杀死韩龙是丝毫没有后悔的。
　　而且凶手既然能够想到用盐渍腌肉这么一个方法处理韩龙的血肉。
　　这说明凶手肯定有预谋的。
　　不会是激情杀人。
　　此外，可以用胆大心细来形容这个凶手。
　　在杀死韩龙之后，凶手竟然能够在案发现场伪装韩龙依然生活的痕迹，这说明凶手和韩龙的尸骨共处一室的时间比较长。
　　难道他就不怕露馅，警察直接上门？
　　所以陈言说这个凶手胆子大。
　　另外这个凶手的心思也非常细腻。
　　无论是杀害韩龙的整个过程，还是后来和韩龙共处一室的过程，时间都不会短。
　　可是，凶手竟然没有在房间里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
　　没有指纹，没有脚印，没有皮屑，也没有头发，什么都没有。
　　此外，陈言甚至怀疑，这个凶手还见过，或者说间接接触过送狮子头的外卖员。
　　点过外卖的人都知道，外卖员送外卖，一般都是送到家门口的，然后会给点外卖的人打电话，要么亲自交到点外卖人的手上，要么送到买家指定的地点。
　　而在龙凤花园小区，整个小区范围内都有监控系统，每一个单元的门口都有摄像头，所以凶手绝对不会让外卖员将外卖放到单元门口的。
　　因为这样的话，就需要他到单元门外取外卖。
　　监控就会拍到凶手。
　　以凶手的心细程度，绝对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所以他一定会让外卖员送到到楼里。
　　可是韩龙居住的楼栋1到6层是一梯两户。
　　七层以上都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
　　只有一个专门的业主卡刷电梯的电子门禁，才能上到七楼。
　　所以，外卖员根本不可能上到七楼以上的区域。
　　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凶手让外卖员把狮子头直接送到六楼。
　　第二，就是凶手直接下楼拿外卖，在电梯门口直接从外卖员手里接过外卖。
　　到底是哪一种呢？


第461章 两条线索中断
　　此外，凶手既然选择用大粒盐处理韩龙的血肉，这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南方人。
　　北方人只有腌酸菜的习惯，而且是在冬天，很少有腌肉的习惯。
　　另外，凶手用另一个被害人的血肉制作红烧狮子头……
　　这道菜倒是没有明显的地域区别，但是能做这么一道菜，凶手的厨艺肯定不错。
　　制作红烧狮子头，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把肉捏成一个团，一炖就完了。
　　那样的话肉球肯定就散了。
　　制作这一道菜不说味道如何，只要狮子头能成型，那就说明制作做红烧狮子头的工序都没有少。
　　没有专门研究过，学习过是根本不会做的。
　　所以凶手的职业有没有可能是厨师？
　　当然，做饭好的不一定都是厨师，陈言也只是做一個简单的凶手画像。
　　这一天晚上所有人都没有休息，陈言在梳理整个案件，期许能够从现有的线索中发现一些新东西，其他人也是在推进各自的任务。
　　直到凌晨4点钟，陈言才趴在办公桌上眯了一会。
　　上午9点钟。
　　出乎陈言的意料，在狮子头当中发现的人体组织的DNA信息比对成功。
　　会议室内，刘青山正在汇报相关的比对情况：“我们在失踪人员信息库中成功比对中了狮子头里发现的DNA信息。”
　　投影上，是一名年轻女子的照片。
　　“张瑶，26岁，女，川省人，和死者韩龙是老乡，而且就在同一个村子。”
　　“张瑶？”
　　“是谁报的失踪？”
　　“事情有一点奇怪……”
　　原来，张瑶的失踪不是最近录入系统的，而是三年前的失踪信息，而且报案地点也并不在营吕市，而是在张瑶的老家川省，并且已经销案。
　　“三年前，张瑶的父母曾经报案张瑶失踪，当地侦缉队在当时采集了张瑶父母的DNA信息。”
　　“但是那边是报案后的一个月，就主动撤案了，根据提交撤案原因的记录，对方已经找到了张瑶。”
　　“具体情况有没有和川省那边核实？”
　　“昨天晚上，DNA信息比对成功之后，我连夜联系了那边的同事。”
　　“刚刚才收到那边的传过来的卷宗。”
　　将材料递给陈言，刘青山继续口头汇报：“三年前，张瑶的失踪其实是主动离家出走。”
　　“原因是张瑶的父母给她包办了一场婚姻，张瑶不同意，然后就离家出走了。”
　　“对方当时离家出走后就来到了营吕市，当地侦缉队根据张瑶当时订的火车票，查到了张瑶的去向，然后联系了营吕市的侦缉队。”
　　“但是营吕市一直都是一个外来人口比较多的城市，打工人口非常多，排查起来非常困难，这边始终没有找到张瑶。”
　　“一直到张瑶父母报案一个月之后，张瑶才主动联系的家里。”
　　“确定女儿平安，那边也就撤案了，但是根据川省侦缉队那边反馈的情况，张瑶后来一直没有回川省。”
　　“查没查到张瑶在营吕市的住址？”
　　刘青山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查到张瑶在营吕市的住址，但是我们查到了张瑶身份证号登记的手机号码。”
　　切换投影，是页通话记录。
　　“我们查了了这个手机号码的所有通话记录，发现这个号码在两个月前也就是5月1日后，就再也没有拨打过电话。”
　　“而且，上个月的电话费也没有缴纳。”
　　“通话记录也很简单，除了两三个归属地是川省的电话通话之外，所有通话记录只有韩龙的手机号。”
　　韩龙的手机号？
　　张瑶的基础资料显示，她和韩龙是一个村儿里的，而且两人年龄相仿，肯定是认识的。
　　而且张瑶在川省老家被逼婚，离家出走后选择的城市就是营吕市。
　　之后，张瑶的通话记录里绝大部分竟然只有韩龙的手机号码。
　　两个人的关系可想而知。
　　“立即传讯韩龙的妻子秦璐。”
　　韩龙和秦璐是在三年前结的婚，张瑶也是三年前从川省离家出走来投奔韩龙。
　　半年前，韩龙和秦璐离婚，这中间有没有关联性？
　　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远大前程。
　　韩龙被杀的现场，竟然出现了用张璐血肉组织制作的狮子头。
　　秦璐理所当然的有重大嫌疑。
　　一个小时后，陈言见到了韩龙的前期秦璐。
　　然而，让陈言一些惊讶的是，秦璐是一位残疾人。
　　“15年前，秦璐在一场车祸当中失去了双腿。”
　　坐在轮椅上的秦璐，表情淡然，她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眼神虽然不空洞，却有着一般人没有的沉静。
　　秦璐给陈言的第一感觉就像是一个对生活似乎没有什么激情的人。
　　真的是她吗？
　　陈言有些怀疑。
　　因为以秦璐的身体状态，似乎很难杀死韩龙并且还剔骨制作成骷髅。
　　“秦女士，请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前夫韩龙的事情。”
　　“韩龙？”
　　听到陈言提到韩龙的名字，秦璐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眼神也似乎有所波动，但是仅仅是一瞬，就再次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状态。
　　“我们半年前就离婚了，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秦璐没有问陈言要了解韩龙的什么事情。
　　只是陈述了她和韩龙离婚的事实。
　　从秦璐的语气中，陈言能够听出她似乎不太想提起这个名字。
　　说这样一句话，也是在向陈言传递两人已经离婚半年了，关于韩龙近期的事情，秦璐了解的并不多。
　　“秦女士，关于你和韩龙离婚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
　　“但是因为韩龙两个月以前被杀，所以我们需要了解一下你们离婚的具体情况。”
　　“被杀？”
　　秦璐的表情突然猛烈变化，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他死了？”
　　“他怎么可能死了，他的微信一星期前还在发朋友圈！”
　　陈言点点头：“韩龙确实已经死了，韩龙是两个月前被杀死在龙凤花园小区9号楼3单元801室。”
　　“朋友圈也是凶手故意发布的，所以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被发现？！”
　　秦璐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不可能，他和那个女人住在一起，怎么会没人发现？”
　　“女人？”
　　“你们不知道？”
　　“我们在韩龙居住的房子里，没有发现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
　　“不可能！”
　　“我们离婚之前他们就在一起了，他死了，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没发现？”
　　“对了……他是怎么死的？”
　　秦璐对对韩龙的在乎，远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淡漠。
　　知道韩龙的死讯后，秦璐眼中的沉静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敢置信之后，就是伤心和悲哀。
　　“我和韩龙是五年前认识的。”
　　“那个时候，他是我爸公司里的一个打工仔……”
　　※※※
　　韩龙的学历很低，但是对于经商似乎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
　　在保尔外贸公司，韩龙的工作非常努力，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从最底层的一个搬运工做到了仓库主管的位置。
　　不仅如此，韩龙懂得钻研。
　　“韩龙在管理仓库的时候，提出一个特别好的管理方法，让公司的库存压力减小了很多。”
　　“他当仓库主管不久后，我爸就把他调到了公司的核心部门销售部。”
　　“我们谁都没想到的是，韩龙虽然没有上过几天学，但是在来到我们公司之后自学了英语。”
　　“他特别聪明，很快就能独当一面。”
　　“我爸把他当做接班人培养，后来更是撮合我和韩龙在一起。”
　　“韩龙也没有嫌弃我是个残废，三年前我们结婚了。”
　　回忆过去，秦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眼中的光很亮。
　　“我们刚结婚不久，他在川省老家的一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女孩为了逃婚，来投奔他。”
　　“看那个姑娘可怜，我就同意收留了她。”
　　“可是……”
　　“两年前，韩龙在我爸的帮助下成立了自己的外贸公司，生意也做的很顺利。”
　　“可是慢慢的，我发现韩龙变了。”
　　“他开始越来越少回家，和莪说话也越来越少。”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工作忙，毕竟公司刚开时间不久，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处理。”
　　“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爸也很少回家，整天在外边忙。”
　　“可是，半年前，他跟我摊牌了。”
　　“他说他跟我结婚，只是为了在营吕市站住脚。”
　　“只是为了我爸的资源，他最爱的人是和他从小长大的那个叫做张瑶的女人。”
　　“婚姻既然本来就是一场骗局，维持下去只能都痛苦。”
　　“半年前，我们离婚了。”
　　悲伤和回忆过后，秦璐的讲述很平静。
　　似乎没有对韩龙的背叛有任何怨恨和愤怒。
　　就像这个故事只是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一样，和她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是不是怀疑我杀了他？”
　　秦璐惨笑着捶了锤没有丝毫知觉的双腿：“就我这个样子，即便想杀他，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确实，秦璐双腿残疾，任何行动都有依靠轮椅。
　　这样身体状态，想要杀死韩龙，并且剔骨去肉，同时还要杀死张瑶，还要做红烧狮子头……
　　基本没有可能。
　　而且，秦璐的双手非常细腻，没有因为长期做饭导致双手粗糙的痕迹。
　　“秦女士，最后一个问题，你会做饭么？”
　　“嗯？”
　　会做饭吗？
　　秦璐摇摇头：“抱歉，我这个身体状态……注定和厨房无缘了。”
　　离开审讯室，陈言皱起眉头，细细思索。
　　在刚刚的审讯过程当中，陈言一直在仔细观察秦璐的表情和肢体行为。
　　除了在听到韩龙死讯的时候，表情有明显的激动外，整个过程秦璐的表情都比较平和。
　　手上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小动作。
　　虽然这种情绪的平和有些刻意，但是秦璐说谎的可能性比较小。
　　或者说，她说的大部分应该都是实话，至于有没有隐瞒什么，陈言暂时还无法判断。
　　另外，秦璐的口供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韩龙和张瑶应该是生活在一起的。
　　龙凤花园的房子并不是韩龙和秦璐结婚时住的房子。
　　两人结婚的时候，住的是清泉小区，也就是秦璐现在居住的地方。
　　龙凤花园小区的房子是两年前韩龙买下的二手房。
　　而根据秦璐的说法，韩龙和张瑶一直就在这里居住。
　　即便秦璐所说的其他情况都是假的，但是在这一点上，秦璐都没有欺骗陈言的必要。
　　因为只要在现场看一遍，就能够判断出真假。
　　但是，陈言在现场却没有发现任何女人居住的痕迹。
　　衣物、洗漱用品、拖鞋等等都只有韩龙一个人的物品。
　　那么，这些东西哪去了？
　　是张瑶临时搬走，到其他地方去居住吗？
　　不太可能。
　　韩龙和张瑶在营吕市，名下都没有其他房产。
　　张瑶能去哪里住？
　　而且就算她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也不会有将所有私人物品全部搬走，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吧？
　　“陈队，”兰峰的出现打断了陈言思考：“案发小区的监控视频已经查完了。”
　　“哦？走，去会议室。”
　　会议室内，兰峰开始汇报：“龙凤花园小区的监控室只能保存一个月的时间，录像都是循环覆盖的。”
　　“所以，两个月前案发时候的视频现在没有办法查到。”
　　关于这一点，陈言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案发时间太长了，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
　　但是，凶手用韩龙的手机账号点外卖的时间可是一直持续的。
　　小区内的监控，并非一点线索都没有。
　　而且凶手在韩龙的家里，还伪装了韩龙依然生活的场景。
　　这就说明，凶手在杀死韩龙后，依然经常进出韩龙的房子。
　　“最近一个月的视频，我们重点调阅了9号楼三单元门口的录像。”
　　“近一个月，出现在9号楼三单元门口的外卖员一共是63人。”
　　“结合青山队长那边查到的外卖订单情况，我们锁定了其中的十人。”
　　“这十人当中除了一人在上周离职外，已经不在营吕市，其他九人都已经陆续开始传讯。”
　　“除了外卖员，我们重点关注了非本单元租户或者业主的陌生人员，一共是12人。”
　　“进过和物业门口登记记录的核实，确定了其中11人是其他住户的访客。”
　　“一人是8号楼的访客，因为认楼栋，走错了单元楼。”
　　“还有门禁卡，我们查了韩龙的门禁卡。”
　　“根据小区物业登记处的记录，我们查到韩龙一共申报了两张门禁卡。”
　　“登记的使用人也是韩龙，另一张是叫张瑶的一个人。”
　　“但是，这两张卡在5月1日后，就再也没有刷卡进出的记录。”
　　兰峰的调查结果佐证了秦璐的供词，韩龙确实和张瑶共同居住在龙凤花园小区。
　　“送狮子头外卖的十人，每次都是进入单元楼吗？”
　　“是的，这十个人每次都是直接进入三单元，然后大概间隔一分钟之后再出来。”
　　这样的话……
　　送狮子头外卖订单的外卖员并非同一个人，基本上可以排除外卖员作案的可能。
　　剩下的就是找到这些外卖员，看看他们是否直接接触过凶手。
　　然而，调查结果让再一次让陈言失望。
　　下午，除了离职的那个外卖员之外，其他九人陆续来侦缉队录口供。
　　胡雪莹安排人进行了审讯。
　　“这些人都是事先拨打韩龙的电话号码，对方要求他们把外卖盒送到六楼楼梯间处。”
　　“对方从来没有直接接触过外卖员。”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外卖员和监控视频这两条线索基本上算是断了。


第462章 究竟谁是凶手
　　从哲学的角度来看，所有的事物都具有两面性。
　　有坏的一面，自然就要好的一面，只不过看到角度的不同，客观事物本身的好坏才有了不同评价。
　　陈言等人没有在外卖员和小区监控视频中发现嫌疑人，代表着这两个线索基本中断。
　　但是，如果事实确实如此，外卖员没有问题，监控视频中也没有发现外来的可疑人员，那说明什么？
　　凶手不可能凭空出现，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对方在监控当中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就是凶手很可能不是外来人员，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本身就住在龙凤花园小区呢？
　　龙凤花园小区的治安条件比较好，所有外来人员都有在大门口进行登记。
　　而小区的业主进出使用门禁卡刷卡就可以了，从兰峰的调查结果来看，被害人韩龙家里的两张门禁卡，在5月1日之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的记录。
　　所以，一方面外来人员当中没有发现可疑的嫌疑人，另一方面韩龙的家里的门禁卡也没有使用过的记录，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很有可能就在小区内。
　　凶手进出小区很有可能使用的是正规渠道，因为他本身就在小区里居住，这样的无论怎么查进出的记录，都没办法确定嫌疑人，因为对方是合法进出。
　　但是，即便陈言的这个推论是正确的，嫌疑人的范围也非常广。
　　龙凤花园小区一共有三期，而且都是相互联通的，居住户数在上万户。
　　居住人口大概有三万人左右。
　　这么多人中，凶手到底是谁？
　　当然，兰峰对9号楼3单元门口摄像头近一个月内的摄像资料进行调查发现，有部分其他楼栋的业主进出过。
　　但是，这人是不是就是凶手，或者说，凶手就在9号楼3单元内呢？
　　不一定。
　　因为，整个小区的-负一层都是地下车库，在地下车库里虽然有监控摄像头，但是分布的并不广泛。
　　在9号楼3单元地下车库的门口就没有摄像头。
　　所以，如果对方是在地下车库通过电梯进出韩龙家里的话，那么3单元地面上的监控显然是拍不到的。
　　至于电梯内的射频刷卡机构，并没有联网。
　　为了保护业主的隐私，9号楼3单元7层以上的大平层住户所使用的电梯刷卡机构，都是独立的。
　　因为一梯一户，出电梯后，就相当于进了家门，所以电梯里这个刷卡机构就相当于住户的门锁。
　　这种门锁是不能够进行远程遥控的，只能通过住户的电梯卡进行控制。
　　不能联网，也就意味着不能通过这个电梯刷卡机构来查询到底凶手什么时间进出韩龙的家。
　　这样的刷卡机构，除了电梯里之外，每一层还有一个就是在楼梯口。
　　所以，想要从这方面去排查，苦难会非常大。
　　但是，即便困难很大，也还是要推进。
　　“兰峰，接下来，你的主要精力就放在走访排查小区住户上。”
　　“就从9号楼3单元开始，逐渐扩散。”
　　兰峰到是没有畏难情绪，破案就是要在细节中，在走访中调查取证。
　　凶手杀害韩龙虽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但是这两个月时间内，凶手依然频繁出入韩龙的家中，那就很有可能就被一些邻居发现一些异常。
　　下午三点。
　　张朝阳的工作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会议室内，张朝阳正在汇报工作：“韩龙是川省人，5年前来到营吕市，最初在保尔外贸公司当力工。”
　　所谓的力工，其实就是搬运工，从秦璐那里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
　　韩龙最初在保尔公司的库房工作。
　　“韩龙当时来营吕市打工，投靠的是他本村的一个老乡。”
　　“根据保尔外贸公司的人反应，这个韩龙是初中学历，本身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人非常聪明，会来事，而且轻勤快。”
　　“当年……”
　　张朝阳调查的非常仔细，这一天多的时间，走访韩龙曾经工作过的保尔外贸公司和他自己的公司。
　　了解到的情况和秦璐提供的差不多。
　　“三年前，韩龙入赘保尔外贸公司的老板秦军家，娶了秦军的女儿秦璐为妻，半年前两人离婚。”
　　“韩龙的妻子秦璐，今年35岁，比韩龙大9岁，而且双腿有残疾。”
　　“根据保尔公司的一些老员工说，秦璐当年和别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在飙车的时候发生了车祸，造成了残疾，而且因为当年流产次数过多，留下了不能生育的毛病。”
　　“嗯？”
　　“消息可靠吗？”
　　秦璐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可没有把自己的经历说的这么详细。
　　张朝阳点了点头：“应该没有问题，秦璐当年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给他爸秦军都气的住进了医院。”
　　“保尔公司的老人都知道。”
　　“四年前秦璐看上了比自己小九岁的韩龙，之后韩龙就得到了秦军的提拔，而他本身也争气，初中毕业的学历，自学英语，不到半年时间，就挑起了保尔外贸公司的销售大梁。”
　　“三年前，两人结婚，但是听说婚后生活似乎并不太好。”
　　“秦璐虽然双腿残疾，但是年轻时候爱玩的性子一点没改。”
　　“经常和社会上的朋友出去玩，而且秦璐有酗酒的习惯，喝醉后，经常打骂韩龙。”
　　“直到半年前，韩龙提出离婚。”
　　张朝阳的走访调查是非常仔细的，而且调查的东西和陈言在审讯秦璐的过程当中得到的信息有很大出入。
　　在秦璐的嘴里，韩龙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韩龙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到在营吕市站住脚，而且开了自己的外贸公司，这一切都是秦璐的父亲秦军扶持的结果。
　　可以说，没有秦家，就没有韩龙的今天。
　　但是，秦龙竟然忘恩负义，在自己发达之后，抛弃了残疾的妻子，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
　　可是，现在来看，两人离婚的原因，可不仅仅是韩龙的青梅竹马张瑶。
　　这个秦璐，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上午，秦璐虽然没有对陈言说谎，但是如今看来确实隐瞒了不少信息。
　　“还有其他线索吗？”
　　“其他的情况的话，我们对韩龙和秦璐的手机通话记录、银行流水都进行了调查。”
　　“韩龙的手机通话记录是两个月前，也就是5月1号开始之后中断的。”
　　“之前的通话记录比较正常，联系的大多都是他的生意伙伴。”
　　“只有一个异常的通话，韩龙拨打和接入的都比较频繁，我们查了一下手机号的注册姓名，是一个叫做张瑶的人。”
　　“这个人我们在保尔公司还有韩龙自己的外贸公司里，都没有调查到。”
　　“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这一点看似不正常，但是其实也算正常。
　　张瑶和韩龙在一起，本就是背着秦璐的，所以韩龙的同事自然不可能知道张瑶的存在。
　　而且张瑶也没有出来工作，她的通话记录里，除了川省的几个电话外，都是韩龙的。
　　而张瑶和川省联系的那几个电话号码也已经查到了，都是张瑶在村里一起长大的玩伴。
　　“除了这些，两人的银行流水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近半年都没有大的资金流出和流入，每个月的花销基本都是正常的。”
　　“对了，韩龙的银行卡在他死后的两个月也有支出，我和青山队长那边核实了一下，可以确定是订狮子头外卖的钱。”
　　看来凶手真的很谨慎。
　　他能够用韩龙的手机发朋友圈也能够用韩龙的手机订外卖，就说明他肯定掌握了韩龙手机的屏锁密码和交易密码，或者复制了韩龙的指纹。
　　而韩龙银行卡里的存款可是七位数的，对方竟然没有动这笔巨款。
　　要么就是凶手对钱根本不屑一顾，要么就是凶手非常的清楚，如果转账，警察一定会顺着这个转账记录找到他。


第463章 陌生的指纹
　　关于韩龙和秦璐的背景调查资料，张朝阳做的都比较详细。
　　韩龙在营吕市也没有什么仇家，开办的外贸公司都是在前岳父秦军的扶持下完成的，而且韩龙这个人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八面玲珑，人很聪明从来都不和人红脸，更别提什么仇家。
　　其实韩龙不仅没有仇家，就连真正的朋友在营吕市也没有几个。
　　毕竟，韩龙在营吕市才待了五年时间，除了秦璐一家人之外，认识的都是外贸公司的人。
　　秦璐……
　　坐在办公室里，陈言在仔细思考着审讯秦璐时候的每一个细节。
　　审讯过程当中，秦璐给陈言的印象和张朝阳调查出来的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在警校学习的时候，陈言的老师曾经教过他们，在办案的时候，任何时候都不能夹带自己的私人感情和主观臆断。
　　一切推理和猜测都要建立在已经发现的线索基础上。
　　当时所有人都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这么说。
　　直到陈言现在已经办了30几起案件之后，他才明白老师那番教诲的真正含义。
　　侦办任何案件逻辑性都很重要，但又不是最重要的。
　　因为现实当中的很多案子都不遵循逻辑。
　　每个凶手杀人的理由都是千奇百怪的。
　　每个人也都是有多面性的，不如秦璐。
　　当陈言在审讯室里第一眼看到双腿残疾，坐在轮椅上的秦璐，心底会自然而然的将她摆在弱势的一方。
　　事实上，秦璐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审讯过程中隐瞒了一些事实。
　　比如她的双腿怎么断的。
　　比如她在婚后是如何对待韩龙的。
　　结果，整个审讯结束后，韩龙就背上了一个忘恩负义的标签。
　　一个打工仔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傍上了自己公司老板的女儿。
　　然后在事业有成之后，又无情的抛弃了双腿残疾的妻子。
　　转过头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幸福生活。
　　可实际上呢，秦璐残疾的双腿是因为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导致的。
　　她和韩龙结婚后，依然在外边鬼混。
　　甚至经常对韩龙打骂。
　　两人的离婚，原因不在一方。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陈言的思考：“请进。”
　　是刘青山：“陈言，外卖员和饭店的线索查的差不多了。”
　　“哦？”
　　“走，去会议室。”
　　刘青山开始汇报调查结果。
　　“通过外卖平台提供的支持，我们查到了韩龙手机账号所有点外卖的订单。”
　　投屏上是一张整理好的汇总表哥：“韩龙的这个手机账号是五年前开始使用的，第一个外卖订单是在三年半前。”
　　“大家请看，这是韩龙订过的所有红烧狮子头订单。”
　　屏幕上的表格一共有46个订单编号。
　　“从韩龙使用这个手机号订外卖开始，他一共定过46份红烧狮子头。”
　　“第一份红烧狮子头订单是在四年前的9月28日。”
　　“最开始的十份订单，韩龙都是在不同的饭店订购的。”
　　“但是，从第6份开始，一直到最后一份狮子头的外卖，韩龙订的都是鸿运川菜馆的。”
　　投影上，是鸿运川菜馆的门头照片。
　　“从外卖订单的数量上来看，韩龙本人应该是比较喜欢吃红烧狮子头的。”
　　“而且从第6份外卖订单之后，韩龙订的狮子头外卖都是鸿运川菜馆的，说明韩龙在吃了这家川菜馆的红烧狮子头之后，应该觉得比较好吃，所以后来的订的外卖都是这家川菜馆。”
　　“大家再看韩龙订这个外卖的时间分布情况。”
　　“46份红烧狮子头，前26份的时间间隔平均在一个月一份。”
　　“但是在5月1日晚上11点28分订的外卖开始，订外卖的频率成了差不多三天一份。”
　　“而这个时间和死者被害的时间应该是比较接近的，所以我们对5月1日晚上之后的20份外卖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送外卖的外卖员，都是系统随即派送的，共有14人接过这个外卖订单。”
　　“最多的一个外卖员，曾经接过三个订单。”
　　外卖平台派单，主要的依据是距离。
　　在有效距离内，平台会优先把订单派给距离卖家位置最近的外卖员。
　　然后等待对方接单。
　　如果外卖员有空，确认接单，订单在外卖员这里的订购流程就结束了。
　　至于卖家那边是另一条订购流程，买家发单，卖家就会接到系统通知，直接制作即可，外卖员会过来取餐的。
　　而外卖员的服务是有一定范围的，大概是一个或者两个街区，有一些外卖员会守在比较火爆的餐饮街附近，或者是某个店铺门口，就等这个店的外卖订单。
　　所以会出现有人连续送订单的情况。
　　“这14个人里面除了一个人，在上周离职之外，现在没有联系上，其他人都已经陆续联系到。”
　　“还有鸿运川菜馆的老板，也已经进行了传讯。”
　　“具体结果怎么样？”
　　兰峰那边结合视频调查的情况，已经给陈言大概汇报过相关的情况，但是没有刘青山这么细致。
　　“在韩龙家的餐桌上发现的36个打包盒，我们已经完成了指纹信息采集，并且进行了对比。”
　　“结果……有些奇怪。”
　　嗯？
　　“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刘青山点点头：“确实有一些问题。”
　　“首先是外卖包装盒的形状。”
　　“韩龙家餐桌上的36个打包盒，其中20个来自鸿运川菜馆，上面贴有鸿运川菜馆的标志。”
　　“其他16个上面没有标志，也正是在这16个没有标志的打包盒里，我们检测出了张瑶的组织DNA信息。”
　　“但是这36个盒子外观是一模一样的，区别就在于鸿运川菜馆的标志。”
　　“也就是说这些盒子都是同一种类型的。”
　　“我派人到市场上看过，市面上的打包盒种类非常多。”
　　“凶手使用的打包盒样式竟然和鸿运川菜馆的一模一样，这是不是有点巧合？”
　　“还有，我们在打包盒上提取到的指纹中，来自鸿运川菜馆的打包盒上的指纹，和外卖员、餐馆打包员是能够匹配上的。”
　　“但是，我们还发现了另外一种指纹。”
　　“在所有的打包盒上都有，但是和川菜馆打包员、外卖员等人都无法匹配。”
　　“都无法匹配？”
　　陈言看着屏幕上的指纹微微皱眉。
　　“有没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胡雪莹猜测道。
　　陈言却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比较小。”
　　“凶手在整个过程当中非常谨慎，在韩龙的家里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在打包盒上留下自己的指纹……凶手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样，青山，查一查这些打包盒的来源。”
　　“打包盒在使用过程当中，除了接触外卖员和鸿运川菜馆的打包员之外，在制作或者运输过程当中，也有可能被人接触到。”
　　“查一查，鸿运川菜馆是从哪里进的这些打包盒。”
　　“还有，采集川菜馆所有的人员的指纹信息进行比对！”
　　“是！”
　　这是一个重要线索。
　　就像刘青山最开始分析的，市面上的打包盒种类繁多，为什么凶手使用的打包盒形状和鸿运川菜馆使用的就一样呢？
　　是巧合还是有其他原因？
　　而且，打包盒上采集到的陌生指纹只有一枚。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如果这枚指纹不是凶手留下的，那也能证明一件事。
　　凶手使用的打包盒不仅和鸿运川菜馆使用的打包盒一模一样，还是很有可能是同一进货渠道！
　　※※※
　　“大粒盐的来路调查的怎么样？”
　　凶手在把韩龙杀死之后，将他的血肉全部剔除，然后用大粒盐在坛子里进行了腌渍。
　　这样很好的处理了尸体腐败的气味。
　　也是导致邻居没有发现异常的最重要原因。
　　但是刘青山摇了摇头：“这方面的调查进展非常缓慢。”
　　“我们对营吕市的几家大型商超进行了摸排，每一家都有这种大粒盐出售。”
　　“虽然现在这个季节购买的人数不多，但是在大型商超以外，在城乡结合部的一些小超市里面，售卖量却比较多。”
　　“在大型商超里，我们能够根据售货记录找到大粒盐的销售情况，但是在城乡结合部的小超市里面，就根本没有办法查。”
　　“油蜡呢？”
　　“凶手用油蜡将韩龙的头部封闭，防止其腐败，这种东西的销售应该比较少，有没有查到销售来源？”
　　“这方面倒是有一些线索。”
　　原来，凶手使用的油蜡虽然比较特殊，但是在营吕市这边却很常见。
　　“凶手使用的油蜡是一种做油蜡玩具的材料。”
　　屏幕上，是一个蜡封的沙盘照片。
　　“原来是这个东西，我见过！”
　　胡雪莹看到刘青山播放的照片，突然开口：“在商场里或者是路边有这种玩具摊儿。”
　　“是一种小朋友玩的油蜡玩具。”
　　“对，就是这种东西，我也带孩子玩过。”
　　“原来是这种东西，我上周还带孩子在路边玩过这个。”
　　不少营吕市侦缉队的侦缉员纷纷附和。
　　原来，这是一种玩具凝固油蜡。
　　一般是在玻璃瓶内放上一些海沙一些小玩偶，然后用这种透明度很高的油蜡进行密封。
　　马上去就像在透明的水里凝固一样，观赏度好，而且便于操作。
　　小朋友可以自行操作，油蜡的温度也不高，不用担心烫伤。
　　“我们查了一下，在营吕市的几个批发市场，都能够购买到这种透明度很高的低温油蜡。”
　　“购买的人不少，销量也比较大，所以追查起来比较困难。”
　　大粒盐、油蜡……
　　这两条线索基本上也断了。
　　现在，就剩下一条线索，就是那枚陌生的指纹。
　　结束后，陈言来到了监控室。
　　监控室内，兰峰正在审讯鸿运川菜馆的老板。
　　“韩龙？”
　　“你这个人我不认识，我们饭店每天吃饭的人有上百人，我哪能都认得出来。”
　　鸿运川菜馆的老板叫张旭，地道的川省人，来营吕市已经有十年时间了。
　　早年在营吕市摆地摊，因为做得一手好菜，慢慢就做大了，赚了些钱后，就开了鸿运川菜馆。
　　这几年的生意不错，钱也赚了不少，在营吕市买了房子，安了家。
　　张旭既然对韩龙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兰峰拿出了韩龙的照片。
　　“就是这个人，有印象吗？”
　　张旭还没有接过照片，脸上的表情恍然一悟：“你们说这个人啊，这个人我有印象。”
　　“这个人是我们饭店的老顾客，经常去我们饭店吃饭，不过我们也都是点头之交，我倒不知道他叫韩龙。”
　　“听他的口音，他也是川省人，好像是来这边做生意的，生意做得应该还不错，我看他开的车都挺好的，以前基本上每周都来，不过这两个月好像没来了，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了。”
　　“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我跟你们说，警察同志，我是真不认识他，他就是经常到我饭店去吃饭，不过这两个月我确实没有见到他。”
　　“他和伱们饭店有没有人比较熟悉？”
　　“熟悉？”
　　张旭摇摇头：“人家就是从川省来这边做生意的，混的肯定是比较好，想吃口家乡菜，跟我们就是点点头，肯定不认识我们的人。”
　　“哦，对了，他以前来的时候，经常带一个女的来。”
　　兰峰拿出张瑶的照片：“是不是这个人？”
　　“对对对，就是这个女的。”
　　“你确定你们饭店的人没有人认识这个韩龙？”
　　“肯定没有，有的话我肯定给他优惠啊。”
　　“你们饭店的员工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们哪有什么异常，开饭店的赚的都是辛苦钱，早起晚归的。”
　　“在我那儿饭店里工作的都是我老乡，最长的干了有三年了，最短的也有一年多，都是知根知底的熟悉人。”
　　“除了前段时间，我们店里有个叫王红飞的一个帮厨被我开除了，其他人都在这干的挺踏实的。”
　　“开除？”
　　“嗯，也是川省过来打工的，不过是别人介绍的，在我那干了三个月，本来以为这小子挺踏实的，结果tmd手脚不干净。”
　　“在后厨里面偷了不少东西，大概三个月前吧，被我发现了，寻思都是老乡，我就没报警，然后就把他开了。”
　　除了鸿运川菜馆的经理，兰峰又陆续审讯了川菜馆的服务员和厨师，和张旭提供的信息并没有什么出入。
　　韩龙在生前和川菜馆有交集，但也仅仅是在吃饭上。
　　但是凶手明显知道韩龙喜欢吃这家川菜馆的红烧狮子头。
　　那么这个人和韩龙有什么交集？
　　还有大概率已经被害的张瑶。
　　目前只发现了张瑶的一些血肉组织，但是并没有发现骨架等其他部分的尸体。
　　还有张瑶在韩龙家里使用过的东西也都消失不见，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走出监控室，陈言直接给李洪打了电话。
　　韩龙被杀，张瑶被害，而且张瑶在韩龙家的所有物品都消失不见，这里边一定有很重要的关联。
　　陈言决定，还是要从根源去调查。
　　比如当年张瑶离家出走的时候，是因为她的父母做主她的婚姻。
　　那么张瑶为什么不同意父母给她订的婚事？
　　还有，张瑶当年离家后直奔营吕市来投奔韩龙。
　　这两人是不是在村里的时候，关系就比较亲密。
　　否则的话，张瑶为什么要来投奔韩龙？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有韩龙的前妻秦璐，她在接受陈言审讯的时候，刻意隐瞒的信息，只是为了保存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
　　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以张朝阳调查的结果看，秦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结果，她竟然任由韩龙出轨，然后就简简单单的离婚了？
　　不对劲！
　　这里边一定有什么陈言等人还没有发现的隐秘。
　　李洪那边在放下陈言的电话号，直接给川省侦缉队发了协查函。
　　其实，这个东西营吕市侦缉队也可以发。
　　但是营吕市只能给韩龙老家所在的市级侦缉队发协查函，而且因为跨省，一方面需要辽省侦缉大队这边审批，同意后才能发函。
　　那边接到后，也有给川省侦缉大队请示，同意后，才能开展协查工作。
　　这样一来，没有个两三天根本搞不定。
　　通过李洪那边发这个函件就不一样了。
　　川省侦缉大队第一时间就能收到函件，然后直接转给韩龙老家当地侦缉队，最快明天甚至就能反馈会调查结果。


第464章 来龙去脉
　　第二天上午，兰峰的在龙凤花园小区的走访调查基本已经结束。
　　正如陈言先前所预料的一样，没有特别大的收获。
　　像龙凤花园这样的商业化小区，不像陈言从小长大的单位集资房的小区。
　　陈言从小长大居住的小区，大部份人都是陈建国的同事，大家在单位本来就认识。
　　相互之间很熟悉，邻里关系自然比较好。
　　但是在商业小区，尤其是近几年开发的商业小区，年轻人比较多，外地人也很多，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交集，进了房门后就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再加上生活节奏快，压力大，邻里之间也没有时间沟通交流认识。
　　“除了拉网排查之外，我们重点对9号楼居住的业主进行了排查。”
　　兰峰开始汇报情况。
　　“9号楼一共有4个单元，这一栋楼里边一共居住了56户居民。”
　　“都没有人认识韩龙，但是1单元和2单元有两个退休的老人，认识张瑶。”
　　“认识张瑶？”
　　“是的，分别是1单元102室居住的张凤琴还有2单元303室居住的李桂芳。”
　　“这两人因为年龄差不多，都是50多岁，刚退休而且是川省人，来营吕市是投奔儿女。”
　　“正好租住在龙凤花园小区。”
　　“根据她们提供的信息，张瑶在这里居住了有两年时间了。”
　　“因为都是川省人，平时会一起去买菜，但是从两个月以前就没在见过张瑶。”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特殊情况倒是没有发现，不过张凤琴大概就是两个多月前听张瑶提起过，她可能要搬离这个小区。”
　　搬走？
　　“张瑶有没有跟她说为什么？”
　　“具体原因张凤琴不太清楚，只知道张瑶要结婚了，但是因为家里人反对，怕他们找过来，所以要搬走。”
　　家里人反对？
　　张瑶三年前离家出走，就是因为家里人给她包办婚姻。
　　但是这都过去三年了，她家里人怎么还会反对她自己结婚？
　　而且，张瑶和韩龙生活在一起，显然她的结婚对象就是韩龙。
　　以韩龙的经济条件，张瑶家里为什么会反对？
　　而且，就因为这个要搬家？
　　“张凤琴知不知道是谁要来找张瑶？”
　　“这个张凤琴不太清楚，张瑶和她们很少说家里的事情。”
　　“只是偶尔提起过一些。”
　　两个多月前……
　　这个时间点，正好在韩龙和张瑶遇害之前。
　　“陈队，”正在兰峰刚刚汇报完的时候，胡雪莹走进的会议室：“川省那边的协查通报已经发过来了。”
　　哦？
　　“说说具体情况。”
　　通报里的情况非常细致。
　　有关三年前张瑶离家出走的情况，陈言是在失踪人口系统中的备案信息当中了解到的，信息比较粗糙。
　　原来，张瑶一家和韩龙一家是邻居，张瑶和韩龙更是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韩龙在来营吕市打工之前和张瑶就暗生情愫。
　　但是，韩龙那个时候没办法娶张瑶。
　　因为他掏不起彩礼钱。
　　在韩龙的老家，一场婚礼彩礼钱少则要十几万，多的甚至要二十万。
　　张瑶的父母当时跟韩龙家里要的彩礼钱是18万。
　　这个钱数，在当地的彩礼中，是属于偏高的。
　　但是张瑶长的漂亮，是村子里少有的漂亮姑娘，而且张瑶性子好，从小温顺有理，还能干活，村里人都知道。
　　18万块钱虽然不少，但这个彩礼数在当地其实也是合理的。
　　但是韩龙家经济条件一般，他父母存了一辈子钱，也只有八万块钱。
　　和张家要的彩礼钱差了十万块。
　　投影仪前，胡雪莹开始介绍协查内容。
　　“原本张瑶和韩龙从小一起长大，两人青梅竹马又暗生情愫，彩礼钱多一点少一点，其实都不影响他们之间结婚。”
　　“但是张瑶还有一个哥哥，也订了婚，那边要的彩礼钱更高要25万。”
　　“而且张瑶的哥哥说话不太利索，有点口吃，所以不太好找对象。”
　　“这个要25万的姑娘是媒婆托了好多关系，才找到的。”
　　原来，张瑶的父母自然不可能有25万的积蓄给女方家，所以只能在张瑶的彩礼上想办法。
　　韩龙被逼是没有办法，就硬逼着出来打工，于是当年来到了营吕市。
　　可是即便打工，也赚不了那么多钱。
　　韩龙当年在保尔外贸公司最初是做苦力的，一个月也就三千块钱。
　　干了两年一共只存了四万块。
　　张瑶能等韩龙，但是张瑶的哥哥等不了。
　　“所以，三年前张瑶的父母就只能另找人家，把张瑶许配给了邻村的一个青年。”
　　“这个邻村的青年王红飞，是张瑶小时候的同学，也很喜欢张瑶，家里经济条件还不错。”
　　“当年，王红飞的家里就直接给了张瑶家里25万的彩礼钱，这样子张瑶哥哥结婚的彩礼钱就全够了。”
　　“不过张瑶宁死不从，在结婚的前一天偷着从家里跑了出来，来到了营吕市，才有了后来……。”
　　“等等！”
　　一边看资料，一边听胡雪莹介绍的陈言突然打断胡雪莹的话。
　　“你说那个邻村的青年叫什么？”
　　“叫……”胡雪莹翻看了一下资料：“叫王红飞，26岁……”
　　“王红飞？！”
　　陈言立即看向一旁的兰峰：“兰峰，你昨天晚上审讯鸿运川菜馆的老板的时候，他说那个被他开除的那个帮厨叫什么名字？”
　　啊？
　　兰峰微微一怔：“这个……我查一下笔录。”
　　兰峰隐约对王红飞这个名字有一些印象，但是并不确定。
　　不过听了陈言的提示，心里好像印象更深一些。
　　张旭说的三个月前开除的那个帮厨，似乎就是姓王。
　　站起身，兰峰立刻要去查笔录。
　　“等等！”
　　“给鸿运川菜馆的老板打个电话，问问那个帮厨当时偷了什么东西。”
　　兰峰瞳孔微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边往出跑边回答：“好，我这就问！”
　　五分钟后。
　　兰峰气喘吁吁的返回了会议室。
　　迎着陈言凝重带着期许的目光，兰峰来不及平息混乱的呼吸。
　　涨红着脸急切的说：“陈队，确……确认了！”
　　“那个帮……帮厨……就叫王红飞。”
　　“他当时偷了打包盒和麻油！”
　　淦！
　　“立即全面调查这个王红飞的情况！”
　　很多案件的侦破都是在不经意间发现重要线索。
　　比如陈言上次在云省昆市侦破的连环失踪案，最重要的线索其实就是在书架底下发现的那张吸食过违禁品的锡纸。
　　有句话叫做细节决定成败，不一定完全正确，但是在破案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至理名言。
　　王红飞这个名字，在陈言的印象当中并没有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第465章 我花了钱，她就是我的
　　昨天晚上开完案情分析会之后，陈言只是在监控室里旁听了兰峰审讯鸿运川菜馆老板张旭的过程。
　　王红飞这个名字，张旭只是提了一嘴而已。
　　就那么一个在耳边一闪而过的名字，也许再过一天，陈言都不会再记得。
　　可是，巧合的是，胡雪莹拿过来的川省协查报告，再一次提到了这个名字。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陈言脑海中所有的线索，仿佛都被什么东西串连起来一样。
　　蜡封的头颅，没有血肉的骨架，张瑶尸体做成的红烧狮子头还有那一坛腌肉。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突然重新关联了起来。
　　而源头就是这个曾经在川省和张瑶即将结婚的王红飞。
　　这个人的出现，让案件的侦办发生了重大转折。
　　所有人都一直以为韩龙是最先来营吕市的，然后张瑶为了逃婚投奔韩龙而来。
　　但是，没人想到那个被张瑶逃婚的男人最后去了哪里。
　　从协查通报的具体内容看，张瑶当时是在结婚前一天逃出来的。
　　明天结婚，今天新娘子逃跑了，新郎是什么感受？
　　而现在，陈言等人知道了，当初被逃婚的新郎竟然追了过来。
　　怪不得！
　　怪不得张瑶的通话记录那么简单。
　　除了川省老家的几个发小之外，在营吕市也只跟韩龙有联系。
　　怪不得张瑶来了营吕市三年，从来没有出去工作。
　　原来都是因为这个王红飞。
　　张瑶应该是怕王红飞找到她，所以一直在躲着他。
　　所有人全部放下手头的工作，全力调查王红飞的情况。
　　在当今社会，除非特意隐藏，否则的话，任何人的信息都不是秘密。
　　尤其是在警察面前。
　　三个小时后，有关王红飞的资料摆到了陈言面前。
　　王红飞来到营吕市的时间是在两年前。
　　“两年前的3月19日，王红飞乘坐火车从川省老家来到了营吕市。”
　　这一点很好查，从户籍系统中很容易就查到王红飞的个人信息。
　　而现在购买火车票和飞机票都是实名制的，只要在系统里一查，就能找到任何一个人的所有购票信息。
　　刘青山在做汇报，投影上是一个略显消瘦的青年人，正是王红飞。
　　“王红飞在川省的时候，曾经在职业技术学院学习过厨师，但是因为在学校内斗殴，被开除了。”
　　“回到老家后，在当地镇子上的一家餐馆做过帮厨。”
　　“所以，王红飞有一定的厨师工作经验，但是技能一般。”
　　“两年前王红飞来到营吕市之后，一直在寻找张瑶。”
　　“但是因为人生地不熟，一直没有找到张瑶。”
　　“根据调查结果显示，王红飞当年找过韩龙，询问张瑶的下落，但是因为韩龙那个时候已经在保尔外贸公司站住了脚，而且和秦璐正在谈恋爱。”
　　“所以，王红飞没有过多纠缠韩龙，之后依然自行寻找张瑶的下落。”
　　其实这里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王红飞为什么那么执着的寻找张瑶。
　　是因为王红飞真的喜欢张瑶？
　　爱到骨子里了？
　　其实不是。
　　“王红飞和张瑶当年准备结婚之前，王红飞家里已经把25万元彩礼全部给了张瑶的父母。”
　　“但是在结婚前一天，张瑶跑了，这个彩礼钱按理说张瑶的父母是要还给王红飞家的。”
　　“可是，张瑶父母因为要给他口吃的哥哥娶媳妇，彩礼钱刚到手就交给了另一方当做彩礼。”
　　“所以，张瑶家里没有能力偿还这25万元的巨款。”
　　“这件事情当时在村里边纠缠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后来王红飞意外知道了张瑶在营吕市。”
　　“之后，王红飞才只身来到营吕市寻找张瑶。”
　　“王红飞因为有一些厨师的工作经验，所以来到营吕市之后，先后在几个饭馆里面做过帮厨，但是因为工资不高，他下班后还会摆地摊做油蜡玩具。”
　　“做油蜡玩具？”
　　陈言微微皱眉：“蜡封韩龙脑袋的那种油蜡？”
　　“是的，就是那种密封韩龙脑袋的油蜡。”
　　“这个王红飞现在住在哪？”
　　“在……”刘青山顿了顿，脸色有些难看：“他就住在龙凤花园小区。”
　　嗯？
　　“王红飞就住在龙凤花园小区？”
　　“是的，王红飞三个月前租住了龙凤花园小区的房子，而且和韩龙张瑶就在一个单元。”
　　“他租住的房子是9号楼3单元602室！”
　　602室！
　　这个王红飞竟然就租在了韩龙房子的楼下？
　　“立即出发，逮捕王红飞！”
　　……
　　咚咚咚！
　　“你好，燃气公司检查燃气管道，麻烦看下门。”
　　全副武装的抓捕人员，已经在门外准备就绪。
　　一名女侦缉员化妆成燃气公司工作人员敲门。
　　半晌后没有人回答。
　　“是不是没人？”
　　陈言摇摇头。
　　虽然隔着厚重的防盗门，但是陈言已经被强化过的听觉，隐约能够听到房间内传来的沉重的呼吸声。
　　显然，对方是假装没人在家。
　　“破拆！”
　　“是！”
　　既然来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
　　砰！
　　沉重的重击声，震的整座楼似乎都在震动。
　　警用破拆锤的威力非常巨大，一般的防盗门在这种器具面前，根本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
　　只用了一下，602室的防盗门就已经彻底变形。
　　在门开的刹那，陈言果断下令：“冲！”
　　从韩龙被杀的现场看，用穷凶极恶形容凶手一点都不为过。
　　所以，在抓捕过程中，陈言不会有丝毫的大意。
　　全副武装的四名队员破门而入，所有人持枪进入，子弹上膛。
　　房间内的窗帘全部拉上，所以即便是白天，屋子内也显得非常昏暗。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似乎早已经料到自己不开门会发生什么。
　　身影倚靠在沙发里，没有看向破门而入的陈言等人，眼神一直盯着茶几。
　　“你们……终于来了？”
　　声音嘶哑沉重，毫无生气。
　　眼神怔怔的盯着茶几，一动不动。
　　刘青山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在茶几上，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王红飞……
　　简直就是个变态！
　　原来，沙发上不仅仅只有王红飞一个人。
　　在他身边竟然还有一副无头骨架。
　　穿着白色婚纱的无头骨架！
　　茶几上的正中间，端正的摆放着一颗被油蜡密封的人头。
　　透明的油蜡阻止了组织腐败，人头的表情栩栩如生，睁大的双眼如看见世间最恐怖的事物，眼角竟然有血痕裂开。
　　正是失踪的张瑶！
　　※※※
　　两名侦缉员左右架起王红飞上臂，第一时间带上手铐。
　　“嘿嘿，你们别怕，我不跑。”
　　被控制住的王红飞没有丝毫惧，眼睛也没有看向任何人，在整个被抓的过程中，一直都紧紧的盯着茶几上的人头。
　　神经质的笑容，即便在洒满阳光的屋子内，依然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你们来的比我预想当中的要晚一些。”
　　“不过……也不算太迟，冰箱里还剩下一点……嘿嘿”
　　还剩下一点？
　　剩下的是……什么？
　　陈言脸色铁青：“立即带走！”
　　“是！”
　　不用推理，不用调查，张瑶的人头和骨架都在王红飞租住的房间内找到，凶手就是王红飞已经确凿无疑。
　　但是，对现场的勘察还要继续。
　　“陈队，”一旁的兰峰上前，脸上满是愧疚：“是我前面工作的疏忽。”
　　陈言在接手案件后，当天对兰峰下达的任务就是查阅监控。
　　然后是走访小区内的住户。
　　并且陈言还特别强调，要从以案发楼栋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重点是案发楼栋里面所有的居民用户全部要走访调查到位。
　　而王红飞这个凶手，竟然就堂而皇之的居住在被害人楼下。
　　可以说，如果兰峰严格执行了陈言的命令，每家每户都进行仔细调查，案子也许早就破了。
　　不过陈言却摆摆手：“这件事情责任不在你。”
　　走访调查并不是强制性的，居民可以配合，也可以不配合。
　　或者说，即便有些居民隐瞒了一些信息，也是没有办法追究责任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思想人人都有。
　　而且，有些事情如果知道的不是特别清楚或是肯定，还会给自己或者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走访调查的时候，警察不可能破门而入。
　　发现韩龙尸体的当天，兰峰就开始进行走访调查。
　　那个时候，相信王红飞肯定已经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
　　所以，兰峰他们在走访的时候，他肯定不会开门。
　　就像刚刚抓捕的过程当中，侦缉员伪装成燃气公司工作人员，以检查燃气管道为由敲门，王红飞也没有开门一样。
　　除非直接破门，否则的话兰峰根本没有可能发现王红飞。
　　而且王红飞是三个月前才搬进来的，邻居大概率是不认识的。
　　所以，当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也是正常的。
　　王红飞被抓之后，陈言亲自留在了现场进行勘察。
　　人头可以确定就是属于张瑶的，但是沙发上的骨架还要做DNA信息分析，然后进行比对，才能确定是不是张瑶的骨架。
　　离开客厅，陈言直奔厨房。
　　王红飞刚刚被抓的时候说，陈言他们比他预料来的晚，但是也不算太晚，还剩下一些东西在冰箱里。
　　究竟是什么东西，众人虽然已有猜测，但是不亲眼看到，就没办法最终确认。
　　打开冰箱……
　　是两个打包盒。
　　和在韩龙家餐桌上发现的打包盒一模一样，只是上面没有鸿运川菜馆的标志。
　　这些盒子，也正是王红飞在鸿运川菜馆当帮厨的时候，偷窃的打包盒。
　　所以韩龙家里餐桌上的打包盒，外观一样，只不过从鸿运川菜馆打包的盒子，贴了鸿运川菜馆的标志。
　　王红飞偷的，没有贴标志而已。
　　至于打包盒上发现的陌生指纹，在抓捕王红飞之前，也查到了。
　　是打包盒批发商搬运工留下的指纹。
　　两个打包盒里，其中一个里边有四个狮子头。
　　还有一个里边只剩下半个狮子头。
　　呕……
　　跟在陈言身后的胡雪莹脸色苍白，忍不住干呕出声。
　　这些狮子头到底是什么做的，众人不用猜也知道。
　　而且，其中一个盒子里，竟然只剩下半个狮子头……
　　“畜生！”
　　刘青山这么多年，办了这么多案子，尤其是加入陈言的重案组之后，接触的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也不在少数。
　　什么间谍、连环杀手之类的，什么没经历过？
　　可是，向王红飞这样的变态，真特么的第一次。
　　“陈队，这里有发现！”
　　厨房另一侧，张朝阳戴着手套，拿起了一些刀具：“这些刀具上有明显的血迹残留。”
　　“应该是作案凶器。”
　　“带回去化验，然后和死者DNA信息进行比对。”
　　除了这些，在茶几上还发现了一张电梯锁卡。
　　陈言派人试了一下，正是韩龙家电梯的控制锁卡。
　　整个勘察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
　　和韩龙家被清理的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不同，王红飞租住的这个房子里面到处都是血迹、毛发。
　　卧室内，有和韩龙家里一样骨架躺卧的痕迹。
　　还有不少女性用品。
　　这些东西应该属于张瑶，是王红飞把楼上韩龙家里所有属于张瑶的物品全部搬到了楼下。
　　似乎王红飞在这个出租房里营造了和张瑶过日子的场景。
　　洗漱台上有两个牙缸，两只牙刷。
　　卫生间里，有两人的毛巾，其中一条上，甚至于斑斑血迹。
　　床前的拖鞋上，同样有血迹残留。
　　甚至在化妆台的椅子上，也有干涸的血迹。
　　而在房间次卧内，发现了大量的透明油蜡。
　　全部装在一个电饭锅内，处于凝固状态。
　　在里面有不少头发残留。
　　返回营吕市侦缉队，陈言没有第一时间对王红飞进行提审。
　　他在等王红飞出租房里发现骨架的DNA检测结果，还有冰箱内剩下的狮子头的成份检测结果。
　　三个小时后，检测结果终于交到了陈言手中。
　　沙发上的骨架确认就是属于张瑶的，还有冰箱内狮子头的成份也已经检测完毕，都是人体组织，DNA结果和张瑶的DNA信息比对成功。
　　厨房刀具上的血迹，检测出了张瑶和韩龙的混合DNA信息。
　　可以确认这些刀具就是凶器。
　　还有在王红飞租住房屋内发现的血迹和毛发，也进行了DNA信息检测。
　　有王红飞本人的，也有张瑶的。
　　次卧电饭锅里的头发，则分别属于韩龙和张瑶。
　　很显然，王红飞是用电饭锅加热油蜡之后，密封了韩龙和张瑶的头颅。
　　至此，整个案件的证据链已经完整。
　　审讯室，陈言见到了一脸平静的王红飞。
　　王红飞的平静有些吓人。
　　就好像整个事情和他无关，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一样。
　　“王红飞，对杀害韩龙和张瑶的犯罪事实，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红飞抬起头，略显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在陈言脸上。
　　嘴角扯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我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吗？”
　　“当然有，比如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还有具体的杀人经过。”
　　“为什么？”
　　呵呵。
　　王红飞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哈哈！”
　　“为什么？”
　　“老子花了钱娶她，那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既然想跑，那老子就杀了他们！！！”


第466章 人性善恶
　　看着有些神经质的王红飞，陈言头一次在审讯过程中，有些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杀人的原因，并不复杂。
　　王红飞交待的非常清楚。
　　就是因为彩礼。
　　三年前，张瑶在两人结婚的前一天离家出走，留下了王红飞一个人面对全村来吃席的人。
　　“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吗？”
　　嘿嘿。
　　王红飞嘿嘿笑着，眼神没有聚焦到陈言身上，而是陷入了回忆：“那天，我和张瑶本来要结婚的。”
　　“那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可是等我去接亲的时候，看见的只有一件婚纱。”
　　“嘿嘿，那件婚纱我一直带着，那天张瑶没有穿上婚纱嫁给我，那我就让她在死后给我穿上！”
　　“当时，张瑶的父母跟我说，张瑶逃婚跑了……”
　　“哈哈，逃婚跑了！”
　　“你们知道吗，那天跟我去接亲的都是我的亲朋好友，张瑶竟然跑了！”
　　“你知道我们村里的那些人都是怎么看我的吗？”
　　“我王红飞一不缺胳膊二不少腿，我拿了当时我们村里最高的彩礼钱下的聘礼。”
　　“整整25万，那可是25万啊！”
　　“我爸妈一辈子的积蓄，都给了他们老张家。”
　　“结果，张瑶竟然给我来了一个逃婚！”
　　“没办法，人都走了，婚结不成了，他老张家总得给我退彩礼吧？”
　　“可是张瑶的父母说什么，你知道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钱已经给张瑶的哥哥娶媳妇了，没钱退给我。”
　　“他们说我跟张瑶订了婚，张瑶跑了就是我的事儿，跟他们没有关系，张瑶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我能怎么办？”
　　“你说！”
　　“我能怎么办？”
　　王红飞情绪激动又无奈的控诉着
　　三年前，张瑶失踪后，张瑶的父母报警其实是被王红飞家里人逼的。
　　其实，他们当时是能联系上张瑶的。
　　后来，张瑶知道事情闹大了，怕警察找过来，就给家里打了电话。
　　既然张瑶是自己离家出走，而不是无故失踪，那警察当然不会再管。
　　所以，当时张瑶失踪的案子就被撤销了，只不过，张瑶当时在营吕市的情况，张家人并没有告诉王红飞。
　　“两年前，我同村的一个发小，娶了张瑶村里的一个女人。”
　　“那女的一直和张瑶有联系，我从我发小那知道，张瑶来到了营吕市，我就找来了。”
　　“你是怎么发现张瑶和韩龙的事情的？”
　　“我其实一直不知道张瑶和韩龙的事情。”
　　原来，两年前王红飞来营吕市找张瑶的时候，也不知道张瑶和韩龙的关系。
　　两年前，王红飞初来乍到没有什么生计谋生，就只能一边打零工，一边大海捞针似的找张瑶。
　　王红飞之所以这么执着找张瑶，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张家不肯退彩礼，那边给王红飞的说法就是张瑶已经嫁给王红飞了，媳妇跑了是他自己的事情，跟老张家没有关系。
　　二是王红飞家里也确实不可能再拿出二十几万给王红飞娶媳妇。
　　那二十五万，是王红飞父母和他打工赞下的所以家当。
　　而且，即便王红飞家里举家借钱，能够凑出十几二十万的彩礼钱，十里八村也没有媒婆给王红飞介绍姑娘了。
　　因为王红飞不是没有媳妇，只不过是跑了而已。
　　虽然两人没有办成婚礼，没有领证，但是在王红飞老家，给了彩礼，订了婚，都去接亲了，那就是结婚了。
　　如果王红飞真的再结婚，万一有一天张瑶回来了，怎么办？
　　所以，谁家都不可能把姑娘嫁给他了。
　　“我花了25万，结果弄成现在这样，你说，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那你最终是怎么找到张瑶的？”
　　“因为韩龙。”
　　“韩龙？”
　　“是的，因为韩龙。”
　　两年前王红飞来到营吕市之后，一边打零工，一边寻找张瑶，但是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什么线索。
　　后来，为了维持生计，王红飞就在街边摆摊，制作油蜡玩具。
　　“去年有大半年的时间，我白天摆摊，晚上的时候就到川菜馆里临时帮厨。”
　　要说这个王红飞也是个聪明的，在营吕市晃荡一年，王红飞明白这种漫无目的的找人肯定不行。
　　他就想了个招。
　　“我发现营吕市这边的川菜馆不多，去这些川菜馆吃饭的，大多数都是川省的人，张瑶很有可能也会去。”
　　“所以，我就去川菜馆帮厨打零工。”
　　别说，这一帮厨，还真有了发现。
　　在鸿运来川菜馆，王红飞认识了韩龙。
　　因为两个人是邻村，就认识了。
　　“张瑶是奔着韩龙来营吕市的，她逃婚的事情，韩龙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但是韩龙并没有见过我，其实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就是张瑶一起长大的邻居。”
　　“是半年前有一次喝酒，我们两个喝多了，他无意中说漏了嘴。”
　　原来，张瑶来营吕市投奔韩龙的时候，韩龙已经在和秦璐谈恋爱。
　　秦璐虽然年纪大，双腿又有残疾，但是秦家有钱啊。
　　而韩龙为什么来营吕市打工，不就是为了钱吗？
　　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所以，韩龙对于张瑶的到来，并没有特别兴奋。
　　“他那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跟秦璐结婚！”
　　“张瑶在他眼里，其实也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韩龙和秦璐结婚后，就偷偷把张瑶养了起来。”
　　“对了，你们应该知道韩龙和秦璐离婚的事情吧？”
　　陈言点点头：“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嘿嘿。
　　“当然有！”
　　“当我知道韩龙和张瑶的关系之后，我威胁韩龙给我一百万。”
　　“我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想杀他们，我知道韩龙有钱，所以我只想要钱。”
　　“如果他不给，我就把他和张瑶的事情告诉秦璐！”
　　“结果，这个混蛋竟然雇人打了我一顿，哈哈！”
　　“他特么的竟然还敢雇人打我！”
　　“后来我就暂时离开了营吕市。”
　　“因为我害怕，韩龙那个杂碎太狠了，他说如果我再出现，就让人砍断我的腿。”
　　“出去躲了一阵后，我不甘心！”
　　“凭什么我要像狗一样被赶走，他韩龙傍着富婆还能搂着我媳妇睡觉！”
　　“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半年前，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秦璐。”
　　“然后，他们就离婚了。”
　　“既然已经报复了韩龙，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们？”
　　“为什么？老子不要他一百万，但是我那25万的彩礼必须给我！”
　　“但是我不知道韩龙住在哪，嘿嘿”王红飞再次神经质的笑了笑：“你知道是谁告诉了我韩龙的住址吗？”
　　是谁？
　　陈言脑海中突然闪现出秦璐的容貌。
　　怪不得秦璐对韩龙这个入赘的丈夫出轨没有过激的反应。
　　原来根子在这。
　　“哈哈，你已经猜到了对不对？”
　　“对，就是秦璐！”
　　“她还给我了一万块钱现金，让我租了韩龙家楼下的房子。”
　　“韩龙和张瑶这对狗男女，既然不给我钱，那就去死！”
　　青筋暴起的王红飞咬牙切齿，脸色涨红，双全紧握。
　　“他们既然不让我好过，我怎么能让他们活的舒服？”
　　杀人的经过很简单。
　　韩龙上班之后，只有张瑶一个人在家。
　　5月1日中午，王红飞尾随出门倒垃圾的张瑶进入电梯。
　　“我在电梯里用刀控制住了张瑶，进了他们的房子……”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杀了张瑶之后，王红飞就在房子里等待韩龙下班回家。
　　“韩龙那小子还挺壮实的，要不是我先下手捅了他一刀，后边我根本掐不死他。”
　　“你为什么要把张瑶的尸体做成狮子头？”
　　“不为什么，韩龙喜欢吃红烧狮子头，那我就让他吃个够。”
　　“我知道，我杀了人，肯定活不了。”
　　“说实话，我也没想跑，弄死张瑶之前，我问她有什么想干没干成的。”
　　“她说她想和韩龙在一起。”
　　和陈言一起审问的刘青山早就离开了。
　　这个王红飞就是个疯子。
　　不是因为王红飞的作案手段残忍，而是王红飞那种理所当然。
　　他对杀死韩龙和张瑶，没有一点后悔。
　　就好像杀了一只鸡一样。
　　呼……
　　陈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解释，这场提审该结束了。


第467章 张队！出事了！
　　整个案子的导火索，就是三年前的25万元的彩礼。
　　王红飞的作案手段极端残忍，在整个提审过程中，王红飞的叙述其实一直都比较平静。
　　只有在提到彩礼的时候，王红飞的情绪异常波动。
　　25万元多吗？
　　说不多也不多，不过就是有钱人的一顿饭钱，甚至是一个包包。
　　但是说多也多，这25万元彩礼是王红飞父母一辈子的积蓄。
　　一辈子就赞下25万，留给儿子娶媳妇用的老婆本，这不仅仅是钱，还是王家延续香火的希望。
　　是王红飞和父母对未来生活的憧憬，甚至可以说，这些钱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结果，钱送出去了，媳妇跑了。
　　张瑶的父母呢？
　　拿嫁女儿的彩礼钱，给自己的儿子娶媳妇，合不合情理？
　　很多人认为这怎么能算得上合情合理？
　　这不就是变相的卖女儿吗？
　　但是在农村，这就是现实。
　　无论是否合理，他都真实存在着。
　　在张瑶的父母看来，女儿嫁给谁不是嫁？
　　韩龙是不错，从小看着长大的，塌实肯干，知根知底。
　　可是，知根知底有什么用，他没钱出不起彩礼。
　　在张瑶的父母看来，既然连彩礼钱都出不起，以后张瑶跟着他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嫁给王红飞，起码能过上好日子吧。
　　家里的口吃儿子也能娶上媳妇，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但是他们忘了，自己的女儿是人不是物品。
　　是人就有自己思想，所以张瑶跑了。
　　孤身一人来到营吕市来找韩龙。
　　可是韩龙呢？
　　进城已经两年的韩龙还是张瑶以前认识的那个韩龙吗？
　　张瑶再次见到的韩龙，已经是一个在营吕市站稳脚跟，学会外语成为保尔外贸公司业务骨干的韩龙。
　　而且还被自己老板的女儿看上了。
　　尽管秦璐双腿残疾，但是那又怎么样？
　　秦璐有残疾，可是她父亲的钱没有残疾。
　　一个被彩礼钱逼的外出打工的人，没人比他更知道钱的重要性。
　　所以，韩龙和秦璐结婚了。
　　尽管，秦璐看起来并不像表面那样端庄大方。
　　她骄横无礼，每天和一堆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对韩龙也是动辄打骂。
　　两人之间有什么感情吗？
　　或者说，秦璐看上韩龙真的是秦璐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韩龙在保尔公司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又是外省农村出身，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入赘对象了吗？
　　更可况，秦璐当年因为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落下双腿残疾，知道实情的人又有几个人会娶她？
　　办了那么多案子，陈言有一点的体会非常深。
　　很多人不能用好坏去区分，很多事情不能用对错去评价。
　　不同的人生经历，不同的境遇，会造就不同的人格。
　　比如王红飞，和两条人命相比，显然25万更重要。
　　案件虽然已经侦破，但是还有很多收尾工作需要处理。
　　比如秦璐。
　　不要忘了，王红飞在龙凤花园小区里租房子的钱就是秦璐给的。
　　这种行为可以认定为一种犯罪支持。
　　王红飞如果没有秦璐资助他的1万块钱，他就不可能在龙凤花园小区租房子。
　　租不了房子，王红飞就不可能自由进出龙凤花园小区。
　　而以这个小区的安保情况来看，王红飞想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入韩龙家行凶，可能性非常小。
　　所以，只会的一切也许都会不同。
　　但是已经发生的事实没有如果。
　　任何人无论任何原因，只要触犯法律，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剔骨杀人案，奖励爆破技能专精。】
　　案件侦破，系统的任务奖励发放。
　　爆破！
　　在警校，这是一门所有侦缉员都必须学习的基础课程。
　　陈言当年在警校学习的时候也接触过爆破课。
　　但是在学校学习的课程，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只是讲解一些基础爆炸物的处理方式。
　　涉及到的炸药制作，爆炸物排爆等专业知识，有专门的专业。
　　一般来说，只有在省侦缉大队，才会有较为完备的一支排爆专业队伍。
　　而像连城侦缉队这种市级侦缉队里，是没有这种侦缉员的。
　　一是本身排爆专业的人才就比较少，二是在市级侦缉队应对排爆的警情并不多见。
　　在华国，枪支的管理都已经非常严格，更何况爆炸物。
　　只有工矿企业会定额出售一些爆炸物，而且每一克爆炸物的使用，都要有使用过程资料。
　　使用过程那种的审批手续也是层层签批。
　　即便在使用过程中，也有多人监督。
　　想要弄点私活出来，基本没有这个可能。
　　一般只有下面对极度危险的恐怖份子的时候，才会遇到这种情况。
　　流光闪烁，脑海中有关爆破的知识飞速闪过。
　　爆炸物制作、炸弹拆除、常见危爆品分析等等知识，都一一印刻在陈言脑海中。
　　陈言能够非常清晰的感受到系统在奖励技能类奖励和图谱类奖励的时候非常迅速。
　　和上次奖励自己听觉强化的时候，那种有一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不同。
　　而且给陈言的感觉也完全不同。
　　在初次获得嗅觉基因锁开启的时候，陈言的体会还不深，但是在听觉强化的时候，陈言似乎能够感受到，系统似乎在改变自己身体里的某种东西。
　　只是以前的时候，似乎系统能量充足，瞬间就能改造完毕，但是现在的系统似乎能量有所不足，在改造的过程当中，给陈言的过程感觉比较深刻。
　　但是技能类和图谱类的奖励不同。
　　这更像是一种记忆印刻。
　　似乎不需要耗费太多能量。
　　片刻后，陈言脑海中的流光渐渐消散，有关爆破的技能全部被陈言消化吸收。
　　现在的陈言，对爆炸物的理解远超常人，甚至用厨房里的一些东西进行精确的配比之后，就能制作出威力不小的爆炸物品。
　　当天晚上，陈言主持召开了最后一次案情分析会，也是总结会。
　　犯罪嫌疑人既然已经落网，后续需要做的就是提起公诉。
　　对王红飞自然是以故意杀人罪提起诉讼，而且王红飞的整个作案过程手段非常残忍，影响极其恶劣，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的可能性是非常大。
　　除了王红飞，还有秦璐也是营吕市侦缉队的公诉对象。
　　秦璐在王红飞整个杀人案件过程当中，虽然没有非常明确的指使行为，但是且有资助金钱的具体行为。
　　而且，秦璐明显是在有目的的情况下，才给王红飞提供的租房资金。
　　她甚至能够预见王红飞租房后的一些行为后果。
　　这个和一般意义上的借钱是不一样的，如果王红飞当时跟老家的人借了1万块钱，然后租了龙凤花园小区的房子，那么他的债权人肯定不在公诉范围内。
　　因为对方不知情。
　　这是是否提起公诉的最重要的判定标准。
　　对方如果明知道，或者可以预见，或者有意纵容王红飞租房然后对韩龙和张瑶实施报复，就会被公诉。
　　如果丝毫不知情，那么自然不会被追究责任。
　　这其实就和别人杀人，你给他递刀一样。
　　在明知对方要杀人，你还给对方刀具，那你就是共犯。
　　但是如果对方是说自己借你的刀回家杀鸡，但是后来杀了人，可以不知道，那就和你没关系。
　　是否有主观犯罪意图，并且造成后果，才是根本。
　　想和做是两回事。
　　如果王红飞没有杀人，没有造成后果，秦璐自然不会因为提供给王红飞1万块钱被追究责任。
　　即便，秦璐给王红飞钱，目的就是为了看到王红飞报复韩龙和张瑶。
　　但是只要没有造成后果，自然没事。
　　法律的制裁，永远是对后果的制裁。
　　没有任何一部法律会因为一个人想杀人，而判处他有罪。
　　只有道德，才是对思想的约束。
　　让人不要有杀人的想法，这是道德。
　　对人杀人的后果进行制裁，这是法律！
　　※※※
　　陈言和重案组离开营吕市侦缉队的时候，可以说是夹道欢送。
　　这一次是陈言第二次来营吕市侦缉队办案。
　　虽然两次办案的时间都不长，但是这边很多人都认识，也都比较熟悉。
　　更何况，陈言来这两次办案，案件都顺利侦办完成，不仅帮营吕市侦缉队确保了命案必破，还给参加案件侦办的侦缉员留下了不少功劳。
　　重案组仅有这么几个人，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
　　重案组的人只是牵头负责人，具体到现场工作的还得是当地侦缉队的侦缉员。
　　案件侦破，自然要论功行赏。
　　一等功二等功，营吕市的侦缉员肯定是不用想了，毕竟案子不是他们牵头侦破的。
　　但是即便是三等功，那也了不得了。
　　去年，张云虎的晋升就是例子。
　　很多基层侦缉队的队长为什么不能够再进一步的原因，就是身上没有功勋。
　　张云虎如果不是碰到陈言，身上挂了一个集体二等功，他是不可能提任连城侦缉队副队长的。
　　资历比他老的人多了去了。
　　谁上谁不上？
　　只有靠功勋来说话。
　　干警察的，尤其是一线办案的，哪个不是担着风险的。
　　不说都是提着脑袋工作，起码也是随时做好受伤的准备吧。
　　林刚，那可是华国侦缉总队的人，在办案的时候，都出车祸差点死了。
　　所以，任何时候，警察出任何任务都是有危险的。
　　也许就一个简单的打架斗殴的现场案件处理，都有可能造成不可预知的危险。
　　所以，在侦缉系统内，论资排辈虽然重要，但是在功勋面前，一切都要靠后。
　　所有岗位的晋升，都是有功劳的先上。
　　一个个人三等功那就是职业生涯的绿色头通行证。
　　而且，即便不考虑职务的晋升，就说功勋本身，当警察的有谁不希望自己胸前挂上一枚公勋章呢？
　　所以，对于陈言，营吕市侦缉队的侦缉员是真的衷心感谢。
　　案子破了，才有功劳。
　　案子不破，出再大的力也不可能有功勋。
　　营吕市前往连城的高速公路上，安静的车厢内，陈言等人都在熟睡。
　　这次的案件侦办时间比较长，四天四夜大家都没有好好休息。
　　尤其是刘青山，这次案件的侦办，很多重要工作都是刘青山领头推进的。
　　四天时间，只睡了不到十个小时。
　　这几天要不是有案子撑着，早就受不了了。
　　这不，一上车，招呼都没打一个，钻进后排倒头就睡。
　　三个小时后。
　　连城高速入口，车子缓缓停下。
　　“把他们安全送到家。”
　　“好的陈队，您放心，有我在呢！”
　　开车的是连城侦缉队车班的，这次是队里专门派过来接陈言等人回来的。
　　陈言点点头上了一旁的车子。
　　小御姐有些心疼的整理了一下陈言翻起的衣领：“是不是又是几天没睡觉？”
　　看着陈言通红的双眼，沈云懿不用猜就知道，陈言这几天肯定没休息好。
　　“还好，就是睡的晚一点，刚刚在车上睡了几个小时，好多了。”
　　伸了伸拉腰，轻轻抱了抱沈云懿，陈言故作轻松。
　　“先去吃饭吧，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知道陈言在硬撑，沈云懿没有拆穿，竹园的饭菜早就准备好了。
　　一夜无话。
　　回到家的陈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陈言才悠悠醒来。
　　身边没有沈云懿的身影，陈言伸了伸懒腰。
　　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这一觉，陈言足足睡了20个小时。
　　咔，卧室房门打开，是沈云懿：“睡醒了？”
　　“我给你煮了粥，饿了吧？”
　　看着围着围裙的沈云懿，陈言忽然有种特别心安的感觉。
　　很显然，小御姐今天翘班了。
　　睡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陈言，此刻已经满血复活。
　　几天来，破案所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来，媳妇抱抱！”
　　在床上蹂躏了一番小御姐，陈言感觉更开心了。
　　没有什么是比小御姐更好能调节陈言心情的灵丹妙药了。
　　案子是案子，那是工作。
　　每次破案，虽然都对陈言的心理有较大冲击，但是一旦经历的多了，也就想明白了。
　　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生活。
　　不同的生活境遇，造就了不同的人生。
　　就比如王红飞，韩龙或者张瑶，他们真的就没有其他的路可选了吗？
　　不见得。
　　陈言自己都能穿越，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所以，这一次，陈言脱离案件的影响非常迅速。
　　干警察对陈言来讲，既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个梦想。
　　维护法律的尊严，让触犯法律的罪犯绳之以法才是陈言的职责。
　　他不是圣人，更不是圣母。
　　教化世人是上帝和佛祖的工作，陈言可不打算抢人家的饭碗。
　　气喘吁吁的小御姐全身软绵绵的。
　　靠在陈言胸口，媚眼如丝。
　　“讨厌……粥又凉了……”
　　“没事，老公现在不想喝粥，就想吃你！”
　　哇咔咔！
　　“不要……”
　　“呜呜呜……”
　　开车这种事，跟车没有关系。
　　主要看司机，只要踩油门，车子就得走。
　　而陈言显然就是一位老司机。
　　下午的时候，小两口决定去逛街。
　　最近小御姐有点喜欢上逛街了。
　　以前，要什么东西，尤其是衣服，都有私人订制送到家里来。
　　但是现在想想，好没意思啊。
　　还是挽着陈言的胳膊，吃着蜜雪冰城比较有意思。
　　生活吗，就是要食人间烟火。
　　此刻的沈云懿，双眼笑的微微眯起，绝美的脸上透着点点红晕，看起来都想让人咬一口。
　　就像被雨露滋润过的禾苗，晶莹剔透。
　　又像饱满诱人的水蜜桃，看着都透着甜丝丝的味道。
　　第二天，陈言才正常上班。
　　张云虎办公室。
　　“营吕市的案子，李洪给我打电话了，听说案子还涉及川省那边？”
　　接过张云虎递过来的茶杯，陈言点点头：“那边主要是三年前的彩礼纠纷。”
　　“是民事案件，不过也算是这个案子的导火索……”
　　王红飞杀人的案子虽然破了，但是最初的原因其实就是那25万的彩礼。
　　韩龙、张瑶被杀，王红飞自然要偿命，案子的具体情况，肯定要通知双方父母的。
　　昨天，三人的父母都已经赶到了营吕市。
　　当场就差点打起来了。
　　韩龙家就韩龙一个儿子，王红飞家也是他一根独苗。
　　张瑶家里到时好些，除了张瑶，还有一个儿子。
　　最后，王红飞的父母就一个诉求，张家必须退还25万元彩礼。
　　可是张家也不干，自己女儿被王红飞杀了，他们没找王家拼命就算好的了。
　　自然不可能退彩礼。
　　不过这和王红飞杀人的刑事案件没有关系。
　　只能两家人回川省走民事诉讼。
　　其实从法律上来讲是不支持彩礼这种说法的，而王红飞和张瑶并没有领结婚证，也没有夫妻事实，所以如果走法律程序的话，彩礼张家必须是全额退回的。
　　其实，如果王红飞一家早这么做，何至于此？
　　“对了，这几天队里没什么事吧？”
　　“队里能有什么事，这几天风平浪静，什么事……”
　　砰！
　　房门推开的声音打断了张云虎的话：“张队！出事了！”
　　张云虎：“……”
　　淦！


第468章 交通肇事
　　张云虎抓着茶杯的手臂僵硬在半空中。
　　看着闯进办公室的侦缉组组长，脑子好像被大锤咂了一下。
　　心脏都漏跳了一下。
　　特么的什么情况？
　　这才刚刚消停几天啊。
　　自己待的地方是不是起错名字了。
　　这是连城吗？
　　这特么是哥谭吧！
　　自己刚刚和陈言说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这特么就出事了？
　　张云虎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就是三个字——出事了。
　　这两年张云虎经历的案子好像比过去十年都多。
　　过去，一年半载也不出一起命案，现在可到好，两三个月必定出一起。
　　张云虎过去二十几年参与的重型案件似乎都没有最近这两年多。
　　怎么回事，坏蛋干坏事也有挑时候吗？
　　秦川在的时候风平浪静，他一走就不行了？
　　什么特么的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陈言也是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自己刚从营吕市办案回来就出事儿了？
　　自己是柯南附体吗？
　　走到哪，案子跟到哪？
　　要么你就早出事，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出事儿，要么就晚点出事儿，让自己休息两天，再出事儿，怎么偏偏自己一回来就出事？
　　放下茶杯，张云虎缓了缓：“什么事？”
　　“车祸！”
　　“城北出了一场车祸。”
　　淦！
　　张云虎愣愣的看着跑进来汇报的下属：“车祸？”
　　车祸算什么事儿？
　　连城这么大的城市，人口上千万，机动车保有量在两百万左右。
　　这么大一个城市，哪天不出几场车祸？
　　不对，不是几场，是几十场。
　　而且就算有人员伤亡，也不算出事了吧。
　　属地侦缉队按照流程去处理就完了。
　　如果有人受伤就送医院，如果有人死亡，那就鉴定一下车祸是不是意外，如果是意外的话，那就该火化火化，没有别的。
　　陈言也松了一口气。
　　车祸的话，真的不算什么大事。
　　连城居住着上千万人口，意外死亡的人数，常年维持在五百人左右的规模，可以说每天都在发生意外。
　　只要不是凶杀，陈言心里的石头就能落地。
　　就说嘛，怎么可能他一回来就出事。
　　“慌慌张张什么样子，车祸就车祸，属地侦缉队去处理不就完了？”
　　“不不……张队，陈队，车祸发生在侦缉三分队的辖区，那边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车祸确实死了人，但是等他们到的时候，尸体不见了。”
　　嗯？
　　“尸体不见了？”
　　陈言微微一怔：“等会，我给吴志国打个电话问一下具体情况吧。”
　　虽然是交通事故，但是如果尸体不见了，那很有可能是有别的情况。
　　嘟嘟嘟……
　　几声忙音后，吴志国的电话接通：“陈队，我是吴志国。”
　　陈言没有客套，直接询问案情：“城北的车祸现场，具体什么情况？”
　　“陈队，”已经打开免提的手机里传出吴志国的声音：“我现在就在交通事故的案发现场。”
　　“发生交通事故的是一个丁字路口，我们是今天早上接到的群众报案。”
　　“发生交通事故的是一辆轿车，在转弯的时候直接撞到了丁字路口的山体上。”
　　“现场非常惨烈，整个轿车的前端全部粉碎撞平，我们在驾驶室的中控台和方向盘上发现了疑似脑组织的物质。”
　　“但是并没有发现事故司机。”
　　“没有发现司机，什么意思？”
　　“就是现场没有人。”
　　“没有人？”
　　陈言和张云虎对视一眼：“这样，志国你那保护好现场，我和张队现在就过去。”
　　“好，现场已经封闭，放心吧。”
　　挂断电话，陈言和张云虎立即起身出发。
　　从吴志国的汇报来看，车祸非常惨烈，驾驶员受重伤的可能性，甚至是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
　　尤其是吴志国重点汇报了，在车内中控台和方向盘上发现了疑似于脑组织的物质。
　　那就说明，司机很可能受创严重，当场死亡。
　　可是，死了就死了，司机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一个小时后，陈言和张云虎到达现场。
　　城北环城公路。
　　事故发生在环城公路和另一个212国道的交接点处。
　　陈言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周围有侦缉员在疏导车辆。
　　丁字路口已经被彻底封闭。
　　“张队、陈队，你们来了。”
　　警戒圈外，吴志国正在等着陈言二人到来。
　　不等陈言发问，吴志国快速汇报已经查到的信息：“车祸应该发生在今天凌晨，但是具体时间还在调查。”
　　“我们接到报案的时间是早上6点46分。”
　　“是附近上山放羊的一个群众报的案。”
　　跨过警戒线，陈言走向丁字路口。
　　从现场情况看，发生车祸的车辆应该由东向西行驶，左转继续进入环城公路，右转则进入212国道。
　　两条公路交接的地方是一个石头山，不高，只有几十米。
　　车辆则是正正的撞击在石头山上。
　　车祸现场确实非常惨烈。
　　发生交通事故的是一辆黑色宝马轿车，740，宝马的顶级旗舰轿车。
　　整个轿车的车头已经被山体撞碎，周围散落着不少稀碎的零部件。
　　发动机盖板褶皱的如同海面上波浪，两条前轮已经彻底侵入座舱，看不出是否粉碎。
　　前挡风玻璃彻底碎裂，但是没有散落，布满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痕。
　　地面上全都是流淌的机油和防冻液。
　　幸好没有起火，否则话，车子早就烧的什么都没剩下了。
　　看着已经打开的驾驶坐位的车门：“车门是你们来的时候就打开的吗？”
　　吴志国点点头：“现场的任何东西我们都没有动过。”
　　陈言点点头，走进驾驶席一侧，陈言看向车子里边。
　　正如吴志国所说，中控台和方向盘上有一大片血迹，还有白花花的类似脑浆的东西。
　　奇怪的是，全车的气囊都没有开启。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也不太符合常理。
　　宝马七系轿车，是宝马轿车里的顶级产品，是价值百万的豪车。
　　陈言虽然没有开过，但是坐过几次。
　　这种级别的豪华轿车，无论是舒适性还是安全性，应该都是首屈一指的。
　　但是，在如此猛烈的交通事故里，安全气囊怎么会没有弹开呢？
　　如果真的是车子本身的问题，那宝马公司惨了。
　　整个车头都被撞碎，那就不可能再把这种事情，推到小角度撞击没有触发感应器这种理由上了。
　　陈言身后，张云虎也在观察整个案发现场。
　　“竟然……没有刹车痕迹？”
　　陈言点点头，这一点陈言也发现了。
　　车子是笔直撞到山体上的，从车辆撞击的反方向看，路面上非常干净，没有任何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留下的黑色焦痕。
　　车子撞击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
　　这在正常情况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除非刹车失灵。


第469章 消失的司机
　　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因为肇事司机失踪而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从现场的各种痕迹来看，司机应该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是司机的尸体去哪儿了？
　　难道司机没有死亡？
　　不可能，驾驶台上的脑组织不是假的，造成这种伤势，司机没有理由还活着。
　　现场的勘察工作很快结束。
　　陈言立即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第一，确认司机身份，还有就是要找到肇事司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虽然从现场的各种痕迹来看，就知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
　　但是司机的尸体丢失，那么就无法对死者的具体死亡原因进行判断。
　　是司机先被杀，然后伪造车祸，还是车祸直接造成的司机死亡，这都有可能。
　　“志国，案发地点在你的辖区，对附近的情况你们分队要熟悉些，这件事你来跟进。”
　　死者身份应该比较好确认。
　　副驾驶的地毯上，有一部手机。
　　手机原本应该放在无线充电的位置上，因为车祸的剧烈撞击摔到了副驾驶的地毯上。
　　另外，通过车辆行驶证，还有车辆登记信息，都能够查到车辆的所有人从事锁定司机的身份。
　　“另外，案发路段附近没有监控，所以案发当时具体什么情况还无法确认，车内有几人也没办法确认。”
　　“志国，刚刚来的路上我发现大概后面两公里左右，由东向西的方向有测速拍照。”
　　“查一查，这辆车是什么时候经过测速路段的，推算一下事故时间。”
　　“第二，对肇事车辆进行全面的分析鉴定。”
　　“这辆轿车是宝马轿车里面的旗舰轿车，安全配置应该非常丰富，但是如此巨大的撞击后，安全气囊竟然一个都没有弹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还有从现场的事故痕迹看，汽车在撞击山体之前，没有任何制动迹象。”
　　“这不太符合常理，出现这种可能都有原因，要么是司机故意没有制动，要么就是刹车失灵。”
　　“请第三方的专业检测机构，对这辆车的车况进行检测，包括刹车系统、安全气囊等等，还有这种高端轿车，应该内置了行车记录仪，查一下当时发生撞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朝阳，这件事你来负责！”
　　张朝阳此刻也赶到了现场，是陈言在路上通知他过来的。
　　毕竟，还是重案组的人用着顺手，也放心。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清理事故现场，恢复交通。
　　陈言和张云虎先一步返回了连城侦缉队。
　　当时，还没等陈言进办公楼，电话就响了。
　　陈言掏出电话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吴志国。
　　“张队，吴志国那边看来推进的情况挺快啊，咱们还没到队里，电话就过来了。”
　　张云虎点点头：“老吴还是靠谱的，你先接电话，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陈言点点头，接起电话：“吴队，有什么消息？”
　　电话里的吴志国声音低沉严肃：“陈队，肇事司机的尸体应该……找到了。”
　　嗯？
　　陈言微微一怔，什么叫应该找到了。
　　一具尸体，找到就找到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哪里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具体什么情况？”
　　“陈队，要不您还是来看看吧……”
　　刚刚进了大院，才下车的陈言和张云虎又坐上了车子前往吴志国发来的地址。
　　“北郊养猪场？”
　　张云虎有些疑惑的看着陈言手机上的地址：“吴志国他们在养猪场发现了肇事司机的尸体？”
　　陈言点点头：“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我预感很不好。”
　　北郊养猪场这个地方，陈言当然知道。
　　这是连城估计最大的生猪养殖基地。
　　大大小小有上百个养猪场在那边。
　　可以这么说，连城市民每天消耗的猪肉，大部分都来着这里。
　　一个小时后，陈言和张云虎赶到了现场。
　　张老三生猪养殖场。
　　养殖场大门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吴志国正在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
　　看到陈言和张云虎的车过来立即迎了上来。
　　“张队，陈队这边！”
　　没有任何废话，吴志国立即汇报相关情况：“陈队，肇事司机的身份已经核实清楚了。”
　　“张宝泉，男，46岁，连城本地人，自由职业。”
　　“你和张队离开后，我们立即着手推进相关工作。”
　　“组织警力对周边的居民进行走访调查，一个小时前，我们接到养猪场的报案。”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入了养猪场。
　　令人有些作呕的猪粪味扑面而来，养殖生猪的地方气味都没有好闻的。
　　即便这个养猪场比较规范，卫生条件也不错，场区内的道路干净整洁，路过的猪舍里看上去也比较干净。
　　但是，猪粪混着尿液的骚味依然很浓。
　　刚一进来，众人都有些受不了。
　　“上午9点半，负责粉碎饲料的工人在猪场后院的粉碎机里发现了些东西。”
　　具体是什么东西，陈言没问，吴志国也没说。
　　大概介绍了一下情况后，吴志国快步领着陈言和张云虎朝着后院走去。
　　整个养猪场的面积不大，进了大门之后，是两排养猪工人住的宿舍。
　　在往里走，就是猪舍，一共有五排，大概有上千头猪。
　　场区的最后面，就是饲料搅拌间。
　　搅拌间是一个彩钢板搭建的临时建筑，看上去有一千多平米的样子。
　　此刻，饲料搅拌间的大门已经拉起警戒线，有两名侦缉员正站在门口。
　　周围，是围观的养猪场工人。
　　“真的假的？”
　　“操，那特么还能假的了，老李都快吓疯了。”
　　“妈的，老李刚开始还以为是哪个伙计被搅进机器里去了……”
　　十几个人，围在周边窃窃私语，虽然距离还很远，但是陈言被系统强化过的听觉，依然能够清晰听到这些人说的话。
　　负责看守的侦缉员敬礼后，将警戒线拉开。
　　“张队，陈队，就在里边。”
　　进入厂房后，陈言的目光就被东北角吸引了目光。
　　整个棚顶和墙面上，全都是血迹。
　　陈言在门口带上手套，穿上鞋套，走进了搅拌间。
　　搅拌间的东北角有一个粉碎机，现在粉碎机的出口全部被红色的血迹包裹，仿佛地狱的恶魔仗着血盆大口。
　　整个现场，血迹呈现喷射状，在粉碎机出口的一侧，墙面、顶棚到处都是。
　　此刻，血迹甚至还没有完全凝固，顶棚上还有一些血迹正在滴落。
　　“确认这就是肇事司机张宝泉？”
　　强忍着胃中翻腾的呕吐感，陈言走向粉碎机，自己观察。
　　同时开启嗅觉基因锁，仔细辨别着现场的气味。
　　但是，因为搅拌间容易产生粉尘，所以是半开放的，不是全封闭的。
　　这就导致搅拌间的气味和场区内的气味没有任何区别，陈言即便开启嗅觉基因锁也很难分辨出有多少人进出过。
　　跟在陈言身后的吴志国点点头，递给陈言一个证物袋：“我们刚刚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接过证物袋，里边是一个已经破碎的身份证残片。
　　没有全名的，但是剩余的“宝泉”两个字，基本能够确认，粉碎机里的就是张宝泉。
　　“报案人是谁？”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养猪场血尸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听觉二度强化，失败或者超期取销任务奖励。】
　　陈言提出问题的同时，脑海中传来系统发布的任务。
　　这一次，竟然是听觉的二度强化。
　　※※※
　　“养猪场的一名工人，现在在宿舍那边，我们的人正在做笔录。”
　　陈言点点头之后没有直接去见那名报警的工人，而是四处观察起来。
　　搅拌间东北角只有一个粉碎机，粉碎机出口原本应该是一个空地，但是现在已经被血迹覆盖。
　　粉碎机入口后，是一堆块状的豆柏，还有一些玉米和饲料。
　　粉碎机应该就是用来搅拌豆柏的。
　　地上很干净，水泥材质，显然被清扫过，没有任何饲料残留。
　　大门敞开，四周是洞开的通风口，没有窗户。
　　“凶手应该是从这里将尸体搬进来的。”
　　吴志国指着粉碎机旁边的通风口：“根据场子里的工人交代，搅拌间的大门平时是上锁的，他们早上开门的时候，没有发现异常，这个通风口上面有一些血迹残留，凶手应该就是从这里把尸体运进来，然后在粉碎机里……”
　　走进吴志国说的通风口，陈言仔细观看。
　　吴志国判断应该没有错误，这个通风口大概有一米高，一个成年人很容易就能跨越过来。
　　“走，去外面看看。”
　　来到搅拌间外，陈言并没有在通风口下发现脚印。
　　整个场区都是水泥铺地，凶手并没有留下脚印，但是依然有斑斑血迹，应该是张宝泉的尸体留下的。
　　顺着血迹，陈言来到了场区的围墙边缘。
　　大概有20米长度的围墙已经倒塌，旁边摆着新砖还有沙子。
　　“这里的围墙是一个月前因为下雨倒塌的，猪场计划是这个月底修整起来。”
　　看着围墙边缘的血迹斑点，凶手显然就是从这里进入的养猪场。
　　“外边的这条路，通往哪里？”
　　“这一条乡道，从你这里往右，五公里外联接212国道，往左里边都是养猪场，出去后可以链接212国道的另一个入口。”
　　站在道路上，陈言左右观看，然后蹲下身，仔细看着地面上车辆轮胎留下的痕迹。
　　地面因为灰尘比较大，留下的轮胎痕迹比较清晰，但是路过的车辆显然也很多。
　　各种胎痕重叠碾压，只留下了最新通过车辆的痕迹。
　　“这条乡道上，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没有，这附近，只有环城公路上有摄像头，其他地方都没有。”
　　“走，去看看报案的工人。”
　　……
　　十分钟后，陈言养猪厂的工人宿舍见到了报警的工人。
　　有些脏乱的宿舍里，充斥着比外边更重的刺鼻气味。
　　地上，有脱下来的胶鞋，还有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的裤子。
　　养猪是一个辛苦活，尤其是这种自动化程度并不高的小养猪场。
　　十几个工人下猪圈里摸爬滚打，所有人身上都只有一个味，就是猪圈里的气味。
　　不过，也许是在这里工作时间比较长，陈言对面的中年男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气味。
　　此刻，男人手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完的烟蒂，双手微微颤抖，嘴唇发紫，脸色苍白。
　　即便是大夏天，身上也披着一件棉服，显然吓得不轻。
　　“陈队，您来了。”
　　负责做笔录的侦缉员起身敬礼，陈言摆摆手：“有什么进展吗？”
　　负责录口供的侦缉员摇了摇头：“没什么进展，他太紧张了，什么都没说。”
　　陈言哦了一声，也不顾凳子上脏不脏，坐在了中年男子对面，递给男子一根烟：“这位师傅，别紧张，我叫陈言。”
　　“你来这工作几年了？”
　　啊？
　　下意识的接过陈言手里的香烟，王坤愣了愣，好像才回过神。
　　啪！
　　打火机点燃的声音把王坤从恐惧中拉回了现实，颤抖的双手捧住火苗，王坤点燃香烟：“谢谢，来这养猪场有三年了。”
　　陈言没说话，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烟：“师傅是连城人吗？”
　　看陈言陪着自己抽烟，似乎拉进了两人的距离，王坤的脸色稍微缓和：“不是，我是铁市农村的。”
　　“亲戚介绍过来的，在家养猪不挣钱，在这起码能存下一点。”
　　“来，师傅，再抽一根，这是我从我们领导那顺来的好烟……”
　　也许是陈言的话转移了王坤的恐惧，也许是那包华子起了作用。
　　十几分钟后，王坤的状态明显有所恢复。
　　“今天早上9点半……”
　　这个养猪场的规模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也有2000头生猪。
　　养猪不是说光给这些猪搞吃的就行了。
　　还要达到猪舍养殖标准，像卫生消杀，防疫打针等等。
　　养殖场里一共有12名工人，四人一组，分成三班，轮班负责养猪场里的各项工作。
　　这一周，王坤的班组负责粉碎食料和清理猪圈，其他的两个班组负责喂猪。
　　“我们今天是要把搅拌间的三吨豆粨都粉碎掉，然后和玉米搅拌起来，可是没想到……”
　　王坤的情绪虽然已经稳定了不少，但是提到案发现场的时候，依然恐惧。
　　这是一般人的正常反应，不要说王坤一个养猪的，就是张云虎刚刚看到搅拌间里的场面，都差点直接吐出来。
　　这特么哪里是杀人啊。
　　“王师傅，粉碎机的启动声音应该不小吧，晚上的时候，你们没听到什么异常吗？”
　　搅拌间距离宿舍的距离虽然远，但是粉碎机的启动声音应该是比较大的，尤其是在深夜，如果启动搅碎机的话，他们没有理由听不到声音。
　　“昨天晚上，确实听到过一点声音，但是大家白天累的要死，根本就没在意。”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们先是清理猪圈，然后才去搅拌间干活。”
　　“我先去是因为要提前备料，结果……”
　　“您还记得听到动静的大概时间吗？”
　　“这个不知道，当时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的声音，哪知道什么时候啊。”
　　王坤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
　　其实除了王坤，其他的工人，也有几个人说隐约听到了些声音。
　　但是正如王坤说的，这些工人白天有大量的体力劳动，非常疲惫，晚上睡的都很死。
　　虽然听到一些动静，但是都没有在意。
　　“吴队，通知同事收集现场的残留物质，做DNA检测比对。”
　　“是！”
　　侦缉三分队会议室。
　　陈言正在主持召开案情分析会。
　　刘青山、张朝阳等重案组成员已经到会。
　　现在，可以确定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了。
　　死者尸体消失，被发现的时候竟然在一个养猪场的粉碎机里搅碎了。
　　为什么？
　　最典型的毁尸灭迹。
　　凶手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他在死者尸体上留下了什么，不想被警察找到。
　　所以，在车祸发生后，凶手将尸体粉碎。
　　“吴队，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是！”
　　吴志国起身，汇报目前已经调查到的线索：“今天早上8点20分，三分队接到报警，在城北环城公路和212国道丁字路口，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
　　……


第470章 行车轨迹
　　“交通事故造成一人死亡，系轿车驾驶司机张宝泉，男，46岁，连城本地人，自由职业。”
　　“但是在交通事故的案发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张宝泉的尸体。”
　　“上午9点30分，我们在排查周边居民的时候，接到报警电话，在北郊张老三养猪场里，养猪工人王坤发现了尸体。”
　　“经过初步调查，现场有粉碎的身份证碎片，初步可以判定死者就是交通事故中死去的司机张宝泉。”
　　“陈队，基本情况汇报完毕。”
　　“好，吴志国队长刚刚已经汇报了案件的大概情况。”
　　“但是，案子的具体性质，现在还不能最终确定。”
　　“首先，张宝泉驾车从环城公路上行驶，发生车祸，到底是意外事故，还是有人刻意营造的目前来看还不能最终确定。”
　　这一点非常重要。
　　案件究竟是什么性质，决定了案子应该如何侦办。
　　现在通过查询车辆登记信息和车内发现的行驶证，还有张老三养猪场内发现的破碎身份证，基本能够确定发生车辆事故的人是张宝泉。
　　养猪场内死亡的人也是张宝泉。
　　但是这只是陈言等人根据目前的信息等到的推断。
　　首先，发生交通事故的宝马轿车确实是张宝泉的，但开车的人并不一定就是张宝泉。
　　毕竟司机已经失踪，没有确切的现场证据。
　　北郊环城公路上的视频调查还没有结果，所以驾车发生事故的人到底是不是张宝泉，目前还只能是推测。
　　当然，车里的手机经过检查，可以去确定就是张宝泉的手机。
　　综合这两方面的线索，基本能够锁定发生事故的人就是张宝泉。
　　不过，这并不能作为最终证据。
　　陈言已经安排人对车内的血迹进行采集，提取DNA信息，然后和张宝泉父母的DNA信息进行比对。
　　张老三养猪场内的尸体也是如此，身份证能证明身份，但是尸体被粉碎机毁了，根本无法辨认容貌，甚至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
　　所以，具体的情况还是只能等最终的DNA信息采集比对结果。
　　“如果张宝泉是在意外车祸过程中死亡，然后被人搬离轿车再到张老三养猪场粉碎，那这个案子的重点就在交通事故上。”
　　“当然，即便是这样，到底是什么人要把张宝泉的尸体损毁，有什么目的，也是我们调查的重点。”
　　“另外，如果交通事故不是意外，有人为的因素，案子就更加复杂。”
　　站起身，陈言走到投影屏幕前：“现在，因为线索不足，我们不能过早的对案子的性质下定论。”
　　“到时是故意杀人，还是侮辱尸体都存在可能。”
　　“接下来，我们重点做好以下工作。”
　　“第一，最短时间内做好车辆内血迹检测和养猪场血迹检测，对比DNA信息，最终确认死者身份。”
　　“这件事，吴队长负责。”
　　“同时，还要检查环城公路上的测速摄像头，确认出事故的宝马轿车里，是不是只有张宝泉一人。”
　　“第二，同步推进对张宝泉的背景调查。”
　　“DNA信息对比，是最终的确认手段，但是我们不能等，立即着手对张宝泉启动背景调查。”
　　“人际关系、通话记录、银行流水还有手机里微信聊天记录，我都要知道。”
　　“刘队长，这件事你来负责。”
　　“第三，就是事故车辆的检测。”
　　“发生事故的车辆，在撞击前没有刹车痕迹，安全气囊也没有弹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车辆在撞击山体之前没有刹车痕迹，要么是刹车失灵，要么是张宝泉没有刹车的动作。
　　如果是刹车失灵，要么就是车辆本身的质量问题，要么就是有人故意破坏了刹车系统。无论是哪一种，经过检测应该就能得到答案。
　　如果是张宝泉本身没有动作，原因也有很多，比如张宝泉醉酒驾车，在发生交通事故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再比如发生事故之前，张宝泉就已经没有意识，车祸完全是人为制造的假象。
　　每一种可能都存在。
　　再有就是安全气囊没有弹出，这大概率就是车子本身的问题了。
　　可是，张宝泉驾驶的轿车是宝马轿车里面最顶级的七系旗舰轿车。
　　价值百万的豪车，安全气囊出故障的概率有多大？
　　有没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
　　“朝阳，这件事你来负责。”
　　“是！”
　　开会前，陈言就对这件工作进行了安排，而且还有对车辆的行车记录仪也要进行检测。
　　“大家还有没有别的建议？”
　　陈言环顾四周，见大家没有要继续发言的：“好，散会！”
　　三个小时后，最先返回的消息是关于张宝泉身份的验证。
　　“陈队，”吴志国敲响陈言办公室，递给了一份DNA信息检测对比报告。
　　“车祸现场和猪场的血迹上检测到的DNA已经完成比对。”
　　“确定属于同一人，而且和张宝泉父亲的DNA进行了匹配，确认死者就是张宝泉。”
　　结果报告，陈言看了看，这一点到是没有超出陈言预料。
　　身份证、手机，这两样东西基本就已经能够确认死者身份了。
　　之所以要进行DNA信息比对，只不过是为了确凿证据。
　　“测速摄像头的调查怎么样？”
　　“也有了结果。”
　　吴志国递过另一份报告：“我们利用天眼系统对张宝泉的车辆进行了痕迹搜寻，这是昨天晚上张宝泉的车辆行驶轨迹，还有部份测速摄像头拍下的照片。”
　　结果报告，陈言仔细翻阅。
　　昨天晚上7点28分，张宝泉家门口的摄像头，拍到了他车子使出小区的照片。
　　之后车辆一路北上，去了北郊环城公路。
　　8点03分，环城公路的26号测速摄像头拍到了张宝泉的车子。
　　当时车辆的行驶方向是由西向东。
　　“我们调阅了昨天晚上天眼系统拍到的所有该车的照片，一路上，副驾驶没有人，张宝泉坐在驾驶席上。”
　　“8点03分，是天眼系统在昨晚最后一次拍到张宝泉的车辆行驶在北郊环城公路。”
　　“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今天早上4点03分，在98号测速摄像头留下了一张照片。”
　　“98号？就是我让你查的那距离事故地点最近的摄像头？”
　　吴志国点点头：“就是那个摄像头，26号摄像头就在98号摄像头对面。”
　　“这两个摄像头分别是环城公路26号出口和98号入口的摄像头。”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8点03分后，张宝泉应该驾车从26号出口离开了北郊环城公路，今天凌晨4点03分，从96号入口再次进入了环城公路？”


第471章 意外伤害保险
　　张宝泉的车子在天眼系统内消失了8个小时。
　　从昨天晚上8点到今天凌晨4点，张宝泉的车先后出现在26号和98号摄像头里。
　　那么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
　　“有没有找到张宝泉这段时间的去向？”
　　“正在调查，张宝泉的手机在这段时间一共拨打了6个电话，我们正在一一核实。”
　　“还有张宝泉的妻子，现在也在传讯过来的路上。”
　　陈言点点头，找到张宝泉在这段时间的去向很重要。
　　他为什么来北郊，为什么凌晨才返回。
　　中间见了什么人，和他的车祸有没有关系。
　　“还有，查一查在张宝泉的车辆通过98号摄像头前后，有多少车辆也通过了这个测速摄像头，尤其是在张宝泉车辆通过之后，通过这个摄像头的车辆，要查清楚。”
　　“是！”
　　吴志国来开后，陈言点燃一根烟，脑子里复盘整个案子。
　　张宝泉的车子发生车祸的具体时间，肯定是在通过98号摄像头之后。
　　这段路，陈言在去现场的时候走过一遍，知道98号测速摄像头距离发生交通事故的丁字路口，大概只有一两公里。
　　这个距离，驾车的话，也就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就能到。
　　等等！
　　手中香烟已经燃尽，陈言却恍若未觉。
　　不对劲！
　　4点03分？！
　　天眼系统当中显示张宝泉的车辆是凌晨4点03分经过98号测速摄像头的。
　　可是张宝泉宝马车里中控台上的表，时间是在4点19分！
　　张宝泉的宝马轿车，中控台上镶嵌着一块表，因为猛烈的撞击，表盘早就碎裂，指针也永远停留在了4点19分。
　　可是，张宝泉的车明明是4点03分才经过98号测速摄像头的。
　　天眼系统的时间是不可能错的。
　　4点03分这个时间肯定没问题。
　　可是，宝马车里的表，时间却停止在4点19分。
　　从98号测速摄像头到事故地点的距离不到两公里，开车的话最多也就是两分钟就能到达。
　　可是，为什么宝马车里的表指示在4点19分？
　　是表的走时不准确，快了十几分钟？
　　可是如果走时准确的话，车祸发生的时间是4点19分，车子经过98号测速摄像头的时间是4点03分。
　　除去从摄像头到事故地点的开车时间，最多算2分钟，剩下的14分钟呢？
　　去哪了？
　　下午6点，吴志国再次出现在了陈言的办公室内。
　　“陈队，张宝泉昨天晚上的行踪，查清楚了。”
　　“我们对张宝泉昨天晚上出门后拨打的六个电话，全部进行了回访。”
　　“确认张宝泉昨天晚上离开家后，从北郊环城公路28号出口驶出，然后去了北方佳苑小区的一个叫做聚友棋牌的棋牌室打麻将。”
　　“打麻将？”
　　“是的，当时和他打麻将的人，已经在审讯室内接受传讯。”
　　“走，过去看看。”
　　监控室，四个监控屏幕，其中一号审讯室内是一位青年女子。
　　“这就是和张宝泉打麻将的人？”
　　陈言指着一号审讯室屏幕上的青年女子，微微有些诧异。
　　这个女人看上去大概也有20多岁，穿着名牌外衣，手边的手包也是高档货色。
　　精通奢侈品的陈言粗略估计，这女人身上的服饰差不多要十几万。
　　这个样的人，竟然会跑到北郊熬夜打麻将？
　　“不不，陈队，一号审讯室里的女人叫王悦，是张宝泉的妻子。”
　　“妻子？这么年轻？”
　　“是二婚，张宝泉的经济条件不错，前几年离了婚后，三年前找了个小的，就是她。”
　　二婚？
　　怪不得。
　　作为张保宝泉的妻子，张宝泉的死讯，负责审讯的侦缉员肯定已经告诉了这个王悦。
　　可是监控屏幕上的王悦妆容精致，衣著得体漂亮，脸上却没有一丝悲伤。
　　根本不像一位死了丈夫的妻子。
　　甚至，陈言在这位王悦的眼角，甚至看到了一丝丝忍不住的喜悦。
　　是了，有钱的中年油腻大叔死了，剩下财产可不都是她的。
　　转过视线，陈言看向另外三块屏幕。
　　这位王悦，是重案组目前的重点怀疑对象之一。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宝泉的经济条件是非常优越的，他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他的妻子王悦。
　　不过，陈言不着急，王悦的嫌疑好确认，也好洗脱。
　　张宝泉是昨天晚上遇害的。
　　那么这段时间，查清楚王悦的行踪就能确认她有没有嫌疑。
　　倒是二号、三号和四号监控屏幕上的三个人，他们是张宝泉被害前，最后见过他的人。
　　这些人提供的很有可能是第一手材料。
　　二号审讯室的屏幕上。
　　“我们是昨天晚上8点多开始打牌的，今天凌晨3点多才结束。”
　　“泉子他……哦，是张宝泉，张宝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昨天打牌是上周就商量好的，宝泉联系的局，我们几个都是他叫过来的。”
　　“这个人叫郭凯，是北方城投公司的副总。”
　　陈言身边，吴志国在介绍大概情况：“还有三号审讯室的周涛，四号审讯室的马小宁都是北方城投公司的人。”
　　“他们以前都是张宝泉的同事。”
　　“同事？”
　　“嗯，张宝泉以前也在北方城投公司工作，10年前辞职后，专职炒股，赚了不少钱。”
　　原来如此。
　　三号审讯室，周涛也在回答同样的问题。
　　这些问题，都是负责审讯的侦缉员早就商量好的。
　　为的就是对比三人的话，判定真伪。
　　“我们几个都没喝酒，”周涛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们几个都是开车来的，张宝泉、我还有郭凯，我们几个人住在城区，马小宁离这边比较近，住在北郊他妈的老房子里。”
　　“昨天晚上，张宝泉有什么异常吗？”
　　“没什么异常啊，他昨天晚上赢得最多，还说要请我们吃饭呢。”
　　“那他有没有跟你们提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
　　“只要和平常不一样的事情，你都说说。”
　　周涛皱眉想了想：“你要这么说，还真有一个。”
　　“昨天晚上，张宝泉跟我们说，最近他要干一个大买卖，说是只要这个买卖干成了，那他就彻底财富自由了。”
　　“什么大买卖？”
　　“这个他倒是没说，就说是最近几天的事情，成了请我们山姆酒店一条龙。”
　　山姆酒店，连城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
　　四号监控室。
　　“你们为什么要来这么远的地方打牌？”
　　“这个……这个棋牌室是我安排的，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我们认识，定安全些。”
　　“安全一些？”
　　“这个……警察先生，我们堵了点彩头，怕……”
　　二号审讯室：“没多大，一百块钱的，老张手气好，一吃三，我们三家输，他一家赢。”
　　“谁输的最多？”
　　“我和马小宁输的最多，我输了四万，马小宁输了五万吧……”
　　“对了，警察先生，我们这可是配合你们破案，其实我们几个也不是赌钱，就是哥几个没事玩一玩，不会拘留吧？”
　　……
　　一场输赢十来万，还不算赌钱？
　　不过这件事和张宝泉的死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不过，赌博……
　　周涛和马小宁输赢四五万，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输急了眼，所以对张宝泉下手？
　　※※※
　　几个人提供的信息基本上都能吻合上。
　　聚友棋牌室的老板那边，也证实了三人的供词。
　　昨天晚上20点19分，张宝泉四人进入聚友棋牌室6号包厢打麻将。
　　棋牌室内有监控摄像头，拍下了4人进入6号包厢打麻将的视频。
　　具体时间是昨天晚上20点19分。
　　这个聚友棋牌室空间大，装修也比较豪华，每个包厢内都有自带卫生间。
　　所以，在四人打牌期间，中间除了服务员添茶倒水进出过三次，四个人一直都没有出来。
　　张宝泉四人离开棋牌室的具体时间是凌晨3点42分。
　　“棋牌室那边，已经安排人过去进行了检查，相关的视频也拷贝了回来，到目前没有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查一查这三个人今天凌晨都是什么时候回的家，然后向我汇报。”
　　“是！”
　　目前审讯的结果来看，和张宝泉打牌的郭凯，周涛和马小宁三人，暂时没有明显的作案痕迹。
　　但是，就像陈言猜测的，几个人打麻将输赢上了十万块，有没有见财起意的可能？
　　当然有。
　　所以，查一下三个人今天凌晨的行踪是必要的。
　　离开监控室，正好刘青山那边的调查结束。
　　“陈队，张宝泉的情况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
　　“走，去会议室！”
　　会议室。
　　刘青山开始汇报调查情况。
　　“张宝泉，男，46岁，连城本地人，早年曾经在连城北方城投公司工作过十余年，十年前，张宝泉辞职在家专职炒股。”
　　这个基本信息，陈言刚刚已经了解到。
　　刘青山调查了一整天，显然不止这点信息。
　　投影上，是一个中年男子的照片：“这个男人就是张宝泉。”
　　照片上上的男子，个头不高，有些微胖：“张宝泉很有炒股的天赋，辞职这几年，在股市上赚了不少钱，三年前和第一任妻子张默离婚后，娶了现任妻子王悦。”
　　“根据调查，张宝泉和前妻有一个女儿，三年前离婚后，两人财产平分，母女二人就移居国外了，直到目前都没有回国。”
　　“而张宝泉的现任妻子王悦，是一家宝马汽车4S店的销售，张宝泉发生车祸的那辆宝马七系轿车，就是当年从王悦的手里买的。”
　　这个王悦……牛逼。
　　张宝泉也牛逼。
　　就宝马4S店好像亏了，这是标准的卖车送销售啊。
　　“张宝泉的人际关系比较复杂，在北方城投公司工作期间，张宝泉负责的对外联络工作，认识了不少人，而且即便离职后，依然保持着联系。”
　　“我们查了张宝泉近期的通话记录，还有手机里的微信聊天记录，没有发现陌生电话的拨打记录，而且也没有发现异常聊天记录”
　　“但是，我们在调查张宝泉的银行流水时，发现两周前，张宝泉的银行账户有一笔三百万的大额转账。”
　　“三百万？”
　　“收款方是谁？”
　　“李宝同，是一个叫做李宝同的人，我们现在正在追查这个人的信息，暂时还没有消息反馈。”
　　“其他呢，还有其他信息吗？”
　　“还有，”刘青山操作投影，是一张保险单的复印件：“因为张宝泉的死，很有可能是车祸导致，所以我们联系保险公司。”
　　“主要是查询一下张宝泉车辆保险的购买情况，但是与此同时，我们发现张宝泉在这家保险公司的名下，还有一份高额保单，就是这张保单。”
　　说完，刘青山操作投影放大保单信息。
　　投保人，张宝泉。
　　投保种类，意外死亡。
　　投保金额，五百万。
　　受益人……王悦！
　　“时间是什么时候？”
　　刘青山继续操作鼠标，投保时间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投保，一个月后人就死了？！
　　这特么的是人都能看出来这有骗保嫌疑吧。
　　“第一，立即联系到张宝泉转账的李宝同，查清楚张宝泉为什么要给他转账三百万，要在第一时间传讯到位。”
　　张宝泉的死亡，绝不是一场简单的车祸。
　　事故发生的时候，张宝泉的车辆没有刹车痕迹，气囊也没有弹出，而且在事故发生之后，张宝泉的尸体不翼而飞，最终竟然在一个养猪场的粉碎机里找到了他的尸体。
　　每一个细节，都有疑点。
　　而现在，张宝泉竟然在车祸前的两个星期，转账三百万给其他人。
　　这三百万和张宝泉的死有没有关系？
　　“第二，立即对张宝泉的意外伤害保险单进行调查。”
　　张宝泉一个月前买大额意外伤害保险，一个月后就车祸死亡。
　　这里边有没有故意骗保的嫌疑？
　　“查清楚这种保单的实际购买人是谁，是张宝泉本人还是其他人，尤其是王悦，查清楚她对这张保单到底清不清楚。”
　　“是！”
　　散会后，陈言直接来到了一号审讯室。
　　刘青山那边负责调查，陈言则决定先会一会张宝泉的遗孀王悦。
　　“他昨天晚上说是去打麻将，但是没跟我说具体去哪。”
　　“我昨天我晚上一直在家里，哪都没去啊，证明……”
　　“我昨天晚上点过外卖，这算不算证据？”
　　“对了，我们家小区大门有监控，我昨天下午回家后，一直都没有出去。”
　　王悦的表情很自然，只有惊讶，没有一丁点悲伤。
　　精致的妆容能看出来是精心打扮过的，一个知道丈夫死讯被传讯到侦缉队的女人，竟然有心情化妆。
　　不用问，陈言都知道这个王悦和张宝泉结婚是为了什么。
　　优雅的捋一捋额前的长发，王悦的声音也很悦耳：“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吧，警察同志，我跟你说，老张的死跟我没关系，我可是他媳妇，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不见得没好处吧？”
　　推开审讯室的门，陈言的话让王悦微微一愣。
　　“陈队！”
　　负责审讯的侦缉员立马起身敬礼。
　　陈言回礼后点了点头，这名侦缉员就起身离开了。
　　王悦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生气，反而有些惊奇的看着这个帅的过分的男人。
　　“你是他们领导？”
　　“我叫陈言，你可以称呼我为陈警官。”
　　坐在椅子上，陈言没有回答王悦的疑问：“你和张宝泉有仇吗？”
　　“嗯？”
　　王悦表情微微一顿：“我们是夫妻，他虽然比我大了不少，可我们是真心相爱，怎么会有仇？”
　　“他死了，我也很伤心，不过生活还得继续，我要向前看，才能对得起老张不是吗？”
　　“既然没仇……你为什么要杀他？”
　　“啊？”
　　王悦的脸色彻底变了：“陈警官，您虽然是警察，但是话不能乱说。”
　　不能乱说？
　　“王悦，你先看看这张照片吧。”
　　稍有疑惑的王悦，接过陈言递过来的照片看了一眼后，有些疑惑：“这是？”
　　“这就是我们在张宝泉被杀现场拍的照片，他整个人就只剩下这些了。”
　　整个人就剩下这些？
　　呕！


第472章 车辆检测结果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王悦的表情才稍微好一点。
　　此刻王悦看向陈言的跟瞒里再也没有看帅哥的好奇了，有的只是読远和一丝恐惧。
　　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虽然有点心机，但是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王悦虽然早就知道了张宝泉的死讯，但是她可不知道张宝泉最终被发现的地方是在养猪场的粉碎机里。
　　「陈警官，我真的没有害宝泉。」
　　「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家里，送外卖的小哥见过我，他能作证，我真的不知道宝泉死的这么惨……「
　　呜呜。
　　王悦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什么叫做死人。
　　陈言当然知道王悦昨天跷上确实没有杀人时间。
　　在王悦接受在侦缉三分队接受审讯的时候，陈吉已经让吴志国派人调査了王悦家小区的监控。
　　确实如王悦所说，在昨天晚上9点多的时候，王悦曾经点过一份外卖。
　　送外奏的快递小哥已经找到了，经过照片指认，他确定昨天晚上接外卖的就是王悦本人。
　　同时，小区出入口监控也已经调查过，都没有王悦出入的痕迹。，
　　这说明，王悦应该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但是，她本人没有作案时间，不代表就不能指使他人作案。
　　兩刚在监控室，陈言在看王悦接受审讯时候的表情，就确定这个女人和张宝泉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对于自己丈夫的死，王悦没有表现出一丝哀伤，甚至还有一些抑制不住的开心。
　　直到刚刚陈言给她看了粉碎尸体的现场照片，王悦内心的恐慎才终于暴露出来。
　　「王悦.你说你没有害死张宝泉，那这个是怎么回事？」
　　啪！
　　陈言将一份材科摔在王悦面前：「王悦，这份保单，你应该熟悉吧？」
　　保单？
　　王悦微微一怔，眼暗里闪过一丝诧异：「你们怎么知道这张保单的？」.
　　呵呵。
　　「我们怎么知道的？」
　　「王悦，张宝泉死亡后，被人把尸体扔进了养猪场的粉碎机.「
　　「我们有理由怀疑，张宝泉的死不是意外，他的车祸也有很大可能不是意外。」
　　「现在，他的名下竟然有一张高达五百万的意外死亡保险赔偿单，而且购买日期就在一个月前！。
　　「王悦，这份保单是谁买的，不用我告诉你吧？」
　　就在刚刚，刘青山已经把保单的事情查淸楚了。
　　购买这张保单的人，正是王悦。
　　投保人是张宝泉，受益人是王悅。
　　「我……我这……这是……」
　　王悦看着眼前的保单复印件，明显有些惊慌，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你们……这保单确实是我买的。」
　　「不过，这是我丈夫当时让我买的，不仅给他买了，我自己也买了啊。」
　　「你们就凭借这个保单，就说我杀了我丈夫？」
　　但是仅仅片刻后，王悦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突然镇定起来。
　　「我和张宝泉都买了这个意外死亡保险，我还比他早一个月呢。」
　　「陈警官，这是我们有钱人配置财产的一种方式，你不懂就不要瞎说！」
　　「如果因为这个你们就说我杀了我丈夫，我可要告你们！」
　　陈言看向王悦的眼神有些凝重。
　　这个王悦……
　　肯定有问题。
　　从审讯开始，陈吉就一直仔细观察王悦的微表情。
　　在得知自己知道那份张宝泉意外死亡保险的时候，王悦显得非常惊讶，甚至有一丝慌张。
　　如果这个王悦真的没有问题，那她为什么要慌张？
　　但是，很快王悦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用她自己也有意外死亡保险来证明自己。
　　这个消息，陈言真的不知道。
　　看来，这就是王悦给自己准备的后手。
　　张宝泉买了意外死亡保险，王悦也买了。
　　那就不存在谁害谁的问题了。
　　两个人都买了，而且都是王悦购买的。
　　这就像王悦说的，这甚至可以理解成一种资产配置。
　　对王悦的审讯陷入了僵局。
　　不过不要紧，案子的侦办才刚刚开始。
　　离开审讯室，陈言找到了刘青山：「査一查当时给王悦办理保险的人是谁.」
　　「是！」
　　时间已经是深夜。
　　陈言没有回家，站在办公室里，分析着目前案件的所有线索。
　　张宝泉的关系网确实很复杂。
　　这段时间内，就有众多利益相关方和张宝泉有较深的交集。
　　一是打麻将的郭凯、周涛和马小宁四人。
　　几个人虽然是朋友，但也不过是酒肉朋友，通过对几个人的审讯来看，这几人就是认识，平时接触也不是很多。
　　大多数时候都是打麻将的时候聚在一起。
　　而且这些人打麻将的目的不是叙旧，就是为了赌博。
　　这4个人并不是固定的牌友，这一次打牌，也仅仅是第二次聚在一起。
　　所以，几个人之间很有可能因为打牌输嬴产生矛盾。
　　昨天晚上打牌是三家输一家赢，只有张宝泉贏了钱，其他三个人都输了钱，输得最多的甚至差不多有5万块钱。
　　这三人，都有嫌疑，只不过，从审讯的情况看，嫌疑不大。
　　第二个利益关联方就是李宝同。
　　两个星期前，张宝泉竟然给李宝同转账三百万，这么多钱是借给李宝同还是有其
　　他的事情。
　　现在都不得而知。
　　所以，从利益关联来讲，李宝同也有嫌疑。
　　第三个就是张宝泉的妻子王悦。
　　不说王悦购买的意外死亡保险，就是张宝泉死后，财产继承的问题。
　　张宝泉死后，所有的财产将都由王悦和他的女儿继承。
　　那可是上千万的遗产。
　　最后，还有郭凯等人提到的，张宝泉最近在搞一个大生意。
　　这个生意到底是什么， 涉及到什么人，现在都不得而知。
　　直到凌晨4点多，陈言才窝在沙发上睡了一会。
　　第二天一早。
　　张朝阳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陈队，张宝泉驾驶轿车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陈言还有些迷湖的神经立马精神了起来。
　　「出来了？」
　　张宝泉这场车祸非常奇怪。
　　在丁字路口直直撞向山体，整个车头全部撞瘪。
　　整个撞击过程当中没有刹车的痕迹，撞击后车辆的安全气囊也没有弹出。
　　什么原因？
　　是车辆本身的质量问题，还是有人为因素？
　　如果是车辆质量问题导致的车祸，那么整个案子的性质有可能就会判定为意外。
　　在养猪场的粉碎机里发现张宝泉的尸体，有可能就是侮辱尸体罪，而不是谋杀。
　　当然，如果真的是意外.其的是车子质量问题导致的车祸，接下来焦头烂额的就不是警察，而是宝马车厂家了。
　　七系旗舰轿车，出了事故竟然没有弹出安全气囊。
　　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如果是人为的，那就有意思了。
　　「走，去会议室！」


第473章 半枚指纹
　　投影仪上，是事故车辆照片。
　　张朝阳开始汇报：“陈队，事故现场勘察结束之后，我们请第三方鉴定的技术人员对现场再一次进行了技术鉴定。”
　　“从车辆行驶轨迹上，重新推演了整个交通事故发生的过程。”
　　“根据车辆受损的程度，结合山体撞击的特点分析，车辆当时撞山的速度是96公里每小时。”
　　“96公里每小时？”
　　这个速度，让陈言有些惊讶。
　　北郊环城公路的限速100公里每小时，张宝泉的车辆在撞击山底前的行驶速度是96公里每小时，虽然没有超过限速，但是有一点很不合理。
　　那就是车辆发生事故的地点。
　　车辆发生事故的地点是一处丁字路口，由东向西行驶左转至环城公路，右转联接212国道。
　　今天凌晨，张宝泉从聚友棋牌室打完麻将，应该是驾车返回城里，也就是说它的正常行驶路线应该是由东向西，然后左转继续在环城公路上行驶。
　　当时路段，左转进环城公路是一个大概70度的转弯。
　　这么大的弯度，张宝泉的车速竟然达到96公里每小时，这哪里是要转弯，这是特么起飞啊。
　　“这个速度转弯，即便没有撞山，估计也得出事吧？”
　　张朝阳点点头，播放了下一张照片：“技术人员给出的答案也是如此。”
　　“从现场的情况来判断，还有读取车辆行驶电脑里的数据综合分析，当时车辆的速度非常快，不具转弯的安全速度。”
　　“而且根据分析当时的轮胎痕迹，基本可以确定，车辆在撞击过程那种是笔直的撞击，方向没有任何偏离。”
　　“同时，技术人员对刹车系统也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刹车片和刹车盘均完好，没有过度磨损的迹象。”
　　“控制刹车的电子单元、刹车踏板和液压装置，也都没有任何故障。”
　　“有没有人为损坏的痕迹？”
　　张朝阳摇摇头，切换投影图片：“这是车辆所有刹车系统的检查图片。”
　　“前轮因为撞击已经彻底报废，刹车口感那只系统也已经彻底损毁，没有办法检测。”
　　“但是车辆后轮的刹车系统确是完好的，没有任何人为破坏的痕迹。”
　　“而且，即便前轮的刹车系统被动了手脚，但是如果车祸过程当中刹车的话，后轮的两个轮胎的制动，也会对车辆的速度起到很大的一个拖拽限制作用。”
　　“所以，初步判断刹车系统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的。”
　　“安全气囊调查的怎么样？”
　　听陈言提起安全气囊，张朝阳重重点了点头：“对于安全气囊的检查，我们有重大发现。”
　　咔嚓。
　　投影切换，是一张车辆零件的照片。
　　“陈队，这个是事故车辆的保险盒。”
　　“发生事故后，车辆的车头溃缩非常严重，保险盒也碎裂成了几块，也是并没有完全损坏。”
　　“您看这里，这个……”
　　张朝阳指着屏幕保险盒的一个保险插销：“这个保险插销，就是控制车辆安全气囊起爆的保险插销。”
　　安全气囊的弹出的首要条件就是感应装置被触发。
　　“这个保险插销，就是保证给感应器和气囊供电的保险丝。”
　　“一旦这个东西出问题，即便感应器被触发，气囊功能也完好，但是气囊还是无法弹出。”
　　切换投影，是一枚已经被拔出的保险插销。
　　“大家看，这个插销的一个针脚，是断裂缺失的。”
　　投影放大，正是保险插销的一个针脚。
　　“而针脚缺失，这个插销实际上就处于一个断电的状态，也就是说这辆车的安全气囊实际上是处于一个不能工作的状态。”
　　“针脚缺失，能判定是人为的吗？”
　　这是陈言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在自然情况下，也有这样的故障，那就有非人为的可能性。
　　有这个可能，就不能成为确凿的证据。
　　果然，张朝阳摇了摇头：“根据技术人员的分析，造成保险插销针脚断裂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人为的，这种概率是最大的，但是也有可能是针脚本身断裂，后者的可能性非常小，但不能说没有。”
　　“当然，判断针脚是否人为损坏，我们重点查看了插销的插座。”
　　投影上展示了另一张照片。
　　“这种保险插销，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动的，这辆车的保养记录我们已经查过，都没有任何问题。”
　　“基本能够排除因为维修保养导致保险插销针脚断裂的可能。”
　　“而且，如果是人为的，对方很有可能将针脚扔掉，但是大家看这里……”
　　投影上的照片放大，陈言等人能够清晰的看到一个断裂在插孔里的针脚。
　　“我们发现，插销断裂的针脚依然在插座内，这就很难确定针脚到底是人为破坏还是自然断裂。”
　　陈言点点头。
　　张朝阳的意思是，如果插座里没有断裂的针脚，那就能确定保险插销断裂的针脚是人为的，因为自然断裂的针脚不可能自己跑出插座。
　　可现在，断裂的针脚依然在插座内，这就不好判断了。
　　因为造成这样的原因，有可能是针脚自然断裂，也有可能是人为的。
　　只不过，这个人在折断针脚后，没有将针脚扔掉，而是再次插回了插座。
　　吐出一口浊气，陈言靠在椅背上。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就难办了。
　　但是，张朝阳的发现肯定不仅仅如此，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说有重大发现了。
　　果然，张朝阳顿了顿：“但是，我们发现了另外一个证据。”
　　“大家看这里。”张朝阳切换投影，竟然是那枚断裂的针脚：“后来，我们把断裂在插座里的针脚取了出来，竟然在这个针脚上面发现了半枚指纹。”
　　“半枚指纹？”
　　陈言身体前倾，有指纹，那就说明这个东西肯定是人为破坏的啊。
　　“是的！”
　　张朝阳的语气有些兴奋：“对方应该非常谨慎。”
　　“我们在车辆的保险盒还有保险插销上都没有发现指纹。”
　　“对方在损坏保险插销的时候应该是戴着手套，但是保险插销上的针脚比较小，戴手套不容易折断，所以对方很有可能是在这个时候摘下了手套，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么小的一个针脚上也能够留下他的指纹。”
　　半枚指纹！
　　足够了，甚至只要不是一点点的指纹线，就能过比对出到底是谁破坏了这个保险插销的针脚。
　　而且，圈定这个人员的范围并不难。
　　保险盒是在发动机舱里的，能够接触到这个东西的，必须得有车钥匙，能够打开发动机盖。
　　除了张宝泉本人，还有谁能接触这辆车的车钥匙？
　　无非他的家人还有4S店的维修工。
　　而4S店的维修工和张宝泉无冤无仇，干这种事的可能性不大。
　　最有可能的，不就是张宝泉的二婚妻子王悦吗。
　　王悦和张宝泉也没有仇，但是有利益啊。
　　不过，即便4S店的维修工人做手脚的可能性比较小，但依然不能够放弃。
　　而这些人还是很好找的，调阅一下车辆的维修单，哪个工人做的保养维修，这都是有记录的。
　　“朝阳，立即组织人手对这半枚指纹进行比对！”
　　“重点是张宝泉的妻子，还会有保养过车辆的维修工！”
　　※※※
　　除了安全气囊和刹车系统的调查，还有一个重点的工作，那就是行车记录仪。
　　张宝泉的车是旗舰轿车，配置非常高，车辆本身内置行车记录仪。
　　昨天凌晨事故发生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行车记录仪应该拍下了一些经过。
　　“行车记录仪调查的怎么样了？”
　　但是，这一次张朝阳失望的摇了摇头：“我们对车辆进行检测的时候发现，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已经被拔掉了。”
　　拔掉了？
　　凶手拔掉的？
　　陈言有点疑惑。
　　这也是这个案子有些奇怪的原因。
　　第一，从安全气囊保险插销的针脚被人故意掰断这一线索来看，凶手想杀张宝泉，但是目的是想以意外的方式造成张宝泉死亡。
　　但是，如果凶手真的是想以意外方式造成张宝泉死亡，那么推理和现场发现的实际情况，又有些对不上。
　　凶手如果想要伪造意外事故现场，那他就根本没有必要把张宝泉的尸体搬走，然后在养猪场里用粉碎机粉碎。
　　这么做，除了会吸引警方的注意力，没有其他任何用处。
　　除非对方想毁掉尸体，掩盖些东西。
　　想要制造意外，但又高调的用粉碎机粉碎尸体。
　　凶手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行车记录仪内的储存卡消失。
　　这也和制造意外的目的冲突。
　　如果凶手真的想要制造意外，拔掉存储卡，谁都知道这里边有问题。
　　不也是故意暴露自己吗？
　　会议很快结束。
　　张朝阳按照陈言的要求去进行指纹对比。
　　不管凶手到底是什么目的，只要找到人，就什么都清楚了。
　　出乎意料，当然也在意料之中，仅仅半个小时之后，张朝阳又返回了陈言的办公室。
　　“队长，指纹比对……有结果了！”
　　陈言也有些差异，不过这么快就有结果，陈言脑海中一下子闪过了一个人。
　　王悦！
　　张宝泉死亡，其所有的财产王悦拥有一半的继承权。
　　而且，在一个月前，王悦还给张宝泉买了一份五百万的意外死亡保险。
　　保险的受益人，正是她本人。
　　可以说，张宝泉如果死意外死亡，王悦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那么，理所当然的，王悦自然是第一被怀疑人。
　　而且，王悦在接受审讯之前，就已经被采集了指纹等信息。
　　这边的会议刚刚结束，张朝阳就安排侦缉员将保险插销针脚上发现的半枚指纹和王悦的指纹进行了比对。
　　然后开始安排4S店修理保养轿车的工人的信息查询。
　　结果4S店那边刚刚联系完，这边的指纹比对结果竟然就已经出来了。
　　保险插销断裂针脚上发现的半枚指纹，就是王悦的！
　　拿上比对报告，陈言仔细阅读了一遍。
　　比对准确率100%。
　　案子，很有可能就此侦破。
　　“走，去审讯室，再次提审王悦！”
　　半个小时后，陈言在一号审讯室见到了王悦。
　　和昨天晚上相比，今天的王悦有些憔悴。
　　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不在，眼睛中布满血丝，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显然昨天晚上并没有休息好。
　　甚至，王悦昨天晚上应该是一夜没睡吧。
　　没有任何废话，陈言直接将指纹比对报告摆在了王悦面前。
　　“王悦，看看这个吧。”
　　王悦有些疑惑的拿起报告，看了两眼：“这是什么？”
　　什么？
　　“王悦，这是一份指纹比对报告。”
　　“我们在你丈夫驾驶的事故车辆的保险盒中，发现了一枚断裂针脚的保险插销。”
　　“这个东西……你不陌生吧？”
　　保险插销？
　　听到陈言说出保险插销这个词，王悦的脸色突变。
　　拿着指纹对比报告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浸出。
　　“这……不可能……”
　　“你们……怎么可能……”
　　“我……我当时……戴了手套的……不可能……”
　　王悦的口中喃喃着不可能的自语，眼神中满是恐惧。
　　“王悦，是你在你丈夫的车上动了手脚，最终导致车祸发生，对吗？”
　　“现在交代，我们可以争取给你宽大处理……”
　　“不！”
　　突然，王悦歇斯底里的怒吼打断了陈言的话。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你们在一定是骗我！”
　　“我当时带了手套拔的插销，怎么可能会留下指纹？”
　　“手套？”
　　陈言冷笑：“王悦，你在拔保险插销的时候确实戴了手套，我们也没有在保险插销上发现你的指纹。”
　　“但是你在掰断针脚的时候，也戴着手套吗？”
　　掰断针脚？
　　“你们……是在我插进插座的针脚上……发现我的指纹……那东西那么小……怎么可能？”
　　“呵呵，王悦，没有什么不可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你为什么要杀死张宝泉？”
　　“还有，昨天凌晨张宝泉死后，到底是谁把他的尸体弄进养猪场粉碎？”
　　面对陈言的质问，王悦恍若未闻，嘴里只是在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王悦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当中。
　　半晌后，王悦似乎才从自我怀疑中恢复过来，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再次看向了陈言。
　　“陈警官，我没有杀我的丈夫。”
　　不等陈言发问，王悦接着道：“我承认，那枚保险插销的针脚就是我弄断的。”
　　“不怕告诉你们，不仅如此，我还计划把控制刹车的液压装置的也破坏掉。”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这样做，他就死了！”
　　王悦交代了所有她做过的事情。
　　“我想杀张宝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很久以前我就想这么做。”
　　“他跟我结婚根本就没把我当一家人，我们两个婚前有协议。”
　　“他定期给我生活费，但是如果他死了的话，他的财产我一分都拿不到。”
　　“两个月前我跟他说过这个事，但是他还是不同意把我们婚前的那个财产协议作废。”
　　“他的财产以后都要给他的女儿，我没有办法，就只能想别的招。”
　　“一个月前我就背着张宝泉给他买了一份人身意外死亡保险。”
　　“保险额度500万，只要他死了，我虽然得不到他的财产，但我还有500万的补偿。”
　　“然后我就开始实施我的计划，一周前我把张宝泉车子安全气囊的那个保险插销的针脚掰断了。”
　　“本来我是计划下周弄刹车系统的，你们知道，我以前就在宝马4S店工作，这些事虽然不精通，但是知道怎么搞。”
　　“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你们查到我，我还专门给自己也买了一份意外死亡保险。”
　　“但是，昨天张宝泉的车祸，真的跟我没关系。”
　　“我还没来及给刹车系统做手脚，他就死了。”
　　“有一点我没有说谎，案发的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家里，哪儿都没有去。”
　　“如果张宝泉的死和车辆的安全气囊失效有关，我愿意承担责任，但我确实没有杀他。”
　　“至于为什么有人把他的尸体搞到养猪场粉碎，这个我真不知道。”
　　这一次，王悦没有撒谎。
　　和昨天审讯王悦的时候相比，她今天脸上表情自然，手上也没有任何小动作，而且说话期间不经思索，不假思考，很流畅。
　　可是，如果王悦说的是真的，那么张宝泉昨天凌晨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车祸呢？
　　那个把他尸体粉碎的人又是谁呢？


第474章 一笔大生意
　　车辆检验的结果出来了，王悦故意破坏车辆安全气囊系统的证据也找到了，可是案子依然扑朔迷离没有头绪。
　　事故现场，张宝泉的车辆速度过快，达到了96公里每小时的速度。
　　根据和张宝泉打牌三人的交待，当晚他们都没有喝酒，所以不存在酒驾的情况。
　　所以，当时张宝泉为什么会开的这么快？
　　是因为打了一晚上麻将，累的？
　　有这个可能，可是这个推论的依据不太充分。
　　因为张宝泉当晚赢了钱。
　　张宝泉虽然家财万贯，但是一个晚上赢了十来万，那种成就感是自身财富多少不能左右的。
　　而且，聚友棋牌室门口的监控录像也证明了这一点。
　　张宝泉离开的时候，红光满面，哪有一丝疲惫的样子？
　　但是，王悦交代的信息，也不是没有价值。
　　起码帮助陈言排除了一些线索。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王悦这次应该没有说谎。
　　两个原因，一是王悦已经承认了自己在车上动了手脚，还把自己接下来没有实施的措施全都交代了。
　　而且这个证据确凿，那半枚指纹印证了王悦的话。
　　另一个原因就是王悦当晚确实在家里没有外出。
　　也就是说，她不可能将张宝泉的尸体从车里搬出来，然后弄到养猪场粉碎。
　　她也没必要这样做。
　　因为如果没有后续的这个插曲，张宝泉很有可能就被鉴定为意外车祸死亡了。
　　弄走张宝泉尸体的人，肯定不是为了制造意外死亡。
　　所以，也排除了王悦有同伙的可能。
　　这样的话，关于保险单、气囊未弹出还有王悦这一方的相关线索，就差不多可以放在一边了。
　　给王悦录完口供，正好吴志国那边的调查也结束了。
　　会议室。
　　吴志国在做汇报。
　　“陈队，案发前后十分钟内，所有通过98号测速摄像头的车辆，我们已经全部调查完毕。”
　　北郊交环城公路本来就地处偏僻，凌晨4点的时候正是车流量最小的时候，所以昨天凌晨案发的时候，通过98号测速摄像头的车辆并不多。
　　“张宝泉的车辆通过98号测速摄像头的时间是凌晨4点03分，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前的半个小时内，只有四辆车通过这个测速点。”
　　“其中两辆车是凌晨往城里送菜的车，我们查了这辆车的轨迹，没有什么问题，也找到了驾驶员。”
　　“还有两辆车就是和张宝泉打牌的牌友，郭凯还有周涛两个人的车。”
　　“他们跟和张宝泉一样住在城区，离开聚友棋牌室之后，这两个人是先行开车离开的，他们的车分别是在4点01分，还有4点02分经过98号测速摄像头。”
　　“这两个人的车，查出问题了吗？”
　　“没有，”吴志国摇了摇头：“我们查了这两辆车通过下一个测速摄像头也就是99号测速摄像头的时间，是4点28分和4点24分。”
　　“这个通行时间，就是一个正常的行驶时间，而且两个测速摄像头都拍到了驾驶员，可以确认开车的就是郭凯和周涛。”
　　投影上，98号测速摄像头和99号测试摄像头拍下的郭凯和周涛的车，通过测速摄像头的照片。
　　“之后呢，张宝泉的车辆出事之后，有没有车辆经过？”
　　“没有，这条路车流量本来就小。”
　　“一直到报案这段时间，都没有车辆经过。”
　　“都没有车辆经过？”
　　“那个马小宁呢，他回家应该也路过那个路口，张宝泉他们是左转继续在环城公路上行驶，他应该是右转走212国道吧，摄像头没有拍到他的车吗？”
　　“确实如此，马小宁本来应该走这条路的，但是那天离开后，马小宁抄了一个近路，直接从聚友棋牌室小区的右侧，走一条土路上了212国道，所以没有走环城路。”
　　呼……
　　“也就是说，张宝泉出车祸前后，没有可疑车辆经过？”
　　“是的，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
　　陈言却摇了摇头。
　　倒不是他不信任吴志国的调查结果，而是不合理。
　　张宝泉的车辆是昨天凌晨4点03分通过的98号测速摄像头，但是发生车祸的时间是4点19分。
　　这个具体的时间，张朝阳那边给陈言已经知道了确凿的证据。
　　宝马车中控台上的表可能走时不准，但是车辆的行车电脑计时肯定是准确的。
　　通过调查车辆断电的时间就是4点19分，可以确认，那个时间就是车祸发生的时间。
　　所以，问题就是从4点03分到4点19分这段时间，刨去从98号测速摄像头到丁字路口的两分钟路程，剩下的14分钟，张宝泉在干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张宝泉肯定是停车了。
　　问题就是，他为什么停车？
　　而且是14分钟。
　　如果是方便的话，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暂时按下这个疑惑，陈言吐了一口气：“那个李宝同的情况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查清楚了，张宝泉转给李宝同的三百万是两人合伙投资的钱。”
　　合伙投资的钱？
　　“具体投资什么，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这个就是张宝泉在和郭凯他们打牌的时候说的那个大生意。”
　　原来，这个李宝同是张宝泉的发小，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到大，关系非常好。
　　一个月前，李宝同了解到一个油化公司因为经营不善，濒临倒闭，着急出手。
　　这家公司规模其实不大，最值钱的就是它有一个油品经营资格证。
　　所以，这个公司老板，叫做宋鹏飞把公司作价一千万想要转掉。
　　李宝同本来想独自拿下这个公司，但是因为手里的钱不够，就想跟张宝泉合伙投资，把这个油化公司拿下。
　　“李宝同早年曾经在石油冶炼企业工作过，对于这一方面非常了解，而且也认识很多人，如果能拿下这个油化公司的经营许可，那就赚大发了。”
　　“两周前，两人商量好了合作细节，每人出资五百万，决定合伙拿下这个公司。”
　　“按照和宋鹏飞签订的合同，收购款按照60%、20%、20%三次比例在一个月内付清。”
　　“宋鹏飞在两人付完第一笔费用开始，配合两人变更法人，尾款收到完成变更手续。”
　　“结果，现在刚刚交了60%头款，法人变更手续才开始办理，张宝泉就死了。”
　　“那就意味着后续的投资肯定是没着落了。”
　　“但是按照合同约定，如果因不可抗力因素造成的损失，两方各自承担损失。”
　　“而现在张宝泉的死，就是不可抗力，这个时候李宝同即便在找来投资人，原本的合同也无法履行下去了。”
　　“这样的话，李宝同和张宝泉前期投资的600万，就全打水漂了。”
　　都打了水漂了？
　　陈言听明白吴志国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张宝泉的死亡，其实受益最大的那个人，是油化公司的老板——宋鹏飞！”


第475章 我真没杀他，实在不行，我退钱！
　　投影仪上是一个中年男子的照片，光头，眼睛不大，左眉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像一只蜈蚣趴在脸上。
　　凶狠！
　　宋鹏飞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凶狠。
　　仅仅从外表上看，这就是一个社会人。
　　“这个人有没有前科？”
　　吴志国摇摇头：“这个宋鹏飞虽然看起来凶狠，有一股子社会气，但是并没有前科，不但没有前科，这个宋鹏飞还非常干净，爱搞慈善。”
　　“根据我们调查的情况，这个宋鹏飞在前几年生意好的时候，曾经还捐建过几所学校，即便是现在油化公司的生意一落千丈，也还资助这几个贫困大学生。”
　　见学校？
　　资助贫困大学生，还没有前科。
　　这个宋鹏飞还是个大善人不成。
　　吴志国上前指了指宋鹏飞的照片：“他左眉毛上的疤痕其实不是砍的，而是他在整形医院故意做的。”
　　这下子陈言等人是彻底懵了。
　　自己做的一个疤痕？
　　为什么？
　　就为了看起来凶狠一些？
　　一个小时后，李宝同和宋鹏飞已经被传讯到侦缉三分队。
　　“我怀疑就是宋鹏飞干的！”
　　李宝同在知道张宝泉已经死亡，一口咬定就是宋鹏飞干的。
　　“你有这么证据吗？”
　　“证据？”
　　李宝同嗤笑：“我们的收购合同就是证据！”
　　“按照我和张宝泉收购油化公司的合同约定，首款付出60%，宋鹏飞那边就配合我们做法人手续变更。”
　　“两周前，我们的首付款刚打过去，本来当时就要办理变更过户的。”
　　“结果，宋鹏飞以家里老人重病为由，愣是拖了我们一个多星期，五天前才去办手续。”
　　“按照办理流程，我们三人今天还要再去相关地点去办理变更手续的最后一步，结果张宝泉昨天凌晨就死了。”
　　“按照合同约定，张宝泉的死亡属于不可抗力因素，那么合同就可以不执行下去，我们首付款的那600万就被他吞了。”
　　“你们说，如果不是他干的，还能有谁？”
　　“还有，你们可能不知道，宋鹏飞早前就干过汽车修理厂，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张宝泉的车出事，绝对是小菜一碟。”
　　李宝同的推论其实是符合逻辑的。
　　这份收购合同，陈言已经看过。
　　对于合同法陈言的涉猎比较少，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了解的。
　　以宋鹏飞的油化公司资产估值来看，根本不值一千万。
　　就一个小院子，几个加油枪，能值几个钱。
　　关键是这家公司的油品经营许可证。
　　这东西才是李宝同和张宝泉看上的东西，这种许可证的发放是非常困难的。
　　目前更是处于一个停止发放的一个状态。
　　所有想要插手油品生意的人，都只能去购买现有的许可证。
　　只要有了这张许可证，再加上李宝同以前工作过的石化公司的关系，这个油化公司以后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正是因为看好了这个油化公司赚钱的前景，张宝泉才和李宝同合伙，每人投资500万收购已经濒临倒闭的油化公司。
　　但是这个合同，在陈言看来确实有点问题。
　　因为它有一点对赌的意思在里面。
　　合同里有两条条款，对于买受双方都有一个比较明确的约定。
　　第一，就是不可抗力因素下买受双方都有权终止合同。
　　什么是不可抗力因素？
　　就是地震、海啸、死亡等因素，就是不可抗力。
　　第二，就是双方要在一个月内完成合同约定，具体内容就是李宝同和张宝泉要在一个月内按照622的比例完成付款，宋鹏飞要在首付60%总款的情况下，配合李宝同和张宝泉完成法人更换。
　　关键就在一个月的期限内。
　　如果合同能够按期履行，中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一个月的期限对于买受双方都是有利的。
　　对于李宝同和张宝泉来说，一个月的期限可以确保他们在付款之后，宋鹏飞能够配合他们完成法人更换的过户手续。
　　对于宋鹏飞来说，也能保障他在一个月内拿到全部收购款。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没有任何意外。
　　可实际上，张宝泉死了，造成了事实上的意外。
　　这样的话，合同的履行对于李宝同就不公平了。
　　第一，按照合同约定，张保泉死亡就是属于不可抗力因素，那么宋鹏飞就完全可以不履行这份合同。
　　法人变更程序就可以不进行了。
　　如此以来，李保国和张宝泉前提投入的600万，自然也就打了水漂了。
　　因为这600万是已经履行合同的一部分，突然出现不可抗力状况后，宋鹏飞有权力终止合同。
　　他可以退回这600万，也可以不退回。
　　综合以上的这些因素，李宝同做出张宝泉就是宋鹏飞杀害的推论，自然是符合他的逻辑的。
　　但关键是，李宝同只有推论，没有证据。
　　办案要讲究证据！
　　另一间审讯室里，光头刀疤脸的宋鹏飞也在接受审讯。
　　此刻的宋鹏飞一脸苦笑，脸上的刀疤蠕动看起来越发骇人。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杀张宝泉，他跟我无冤无仇，我杀他干嘛啊？”
　　“他是跟你无冤无仇，但是你们之间有收购油化公司的合同。”
　　吴志国在审讯宋鹏飞：“张宝泉死亡后会导致你们的合同无法履行，他和李宝同前期投入的600万收购款，你完全有理由按照合同约定不予返还。”
　　“张宝泉的死和你有重大利益关连，从目前的线索看，你们之间的利益牵扯甚至是最大的。”
　　“张宝泉的死，导致你成为了最大受益者，宋鹏飞……”
　　“你说，如果你是警察，你会不会怀疑你自己？”
　　宋鹏飞：“……我……”
　　说真的，当宋鹏飞知道张宝泉死亡的时候，心脏真的差点漏跳了一拍。
　　那可是600万，不是600块！
　　张宝泉死亡，宋鹏飞完全可以合理合法地将这600万据为己有，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现在涉嫌到杀人……
　　宋鹏飞懵逼了。
　　“吴队长，我宋鹏飞虽然喜欢钱，但是我挣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就说我要出售的这个油化品公司，我手里拿着一张油品经营许可证，这可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可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卖了吗？”
　　“是没办法啊，我也想好好把公司经营才去，可是因为这两年得罪了人，十几个部门那是天天上门检查。”
　　“今天卫生不合格停业，明天消防不合格停业，后天说我卖油给摩托车登记不合格，也让我停业。”
　　“我要是真的有杀人的胆量，我直接把那个人做了，不是啥都解决了，我至于坑张宝泉和李宝同吗？”
　　“还有你看我脸上这道疤，这不是别人砍的，这是我自己到整形医院整的，没办法呀，有这个吧，人家就害怕我，没这个他们欺负我。”
　　“而且你们不是说我是张宝泉死亡的最大受益者吗，这样，我把钱给他们退了，合同我就当没签过。”
　　“钱我不要了，这样张宝泉的死跟我就没关系了吧？”
　　“对了，吴队长，那个钱……我父亲重病，上周我花了30万，暂时没办法补上。”
　　“不过你们放心，一个月内，我肯定把这个30万补上，绝对不会拖欠李宝同和张宝泉家属一分钱！”
　　※※※
　　对李宝同和宋鹏飞的审讯告一段落。
　　会议室内，正在召开案情分析会。
　　吴志国正在做整体情况汇报。
　　“昨天凌晨李宝同和宋鹏飞的行踪，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
　　李宝同在案发当晚和次日凌晨，一直都在家里，他的妻子和女儿都能作证。
　　小区的视频也调取过了，李宝同前天晚上开车回家后，直到昨天早上7点多才再次出门。
　　宋鹏飞最近这几天一直在第一人民医院，他的父亲确实重病住院，宋鹏飞这几天一直在陪护。
　　医院的护士能够证明昨天凌晨宋鹏飞并没有离开医院。
　　双臂环抱的陈言眉头紧皱，盯着黑板上的人物关系图。
　　从案发到现在，可以说案件侦办的速度推进的非常快。
　　围绕着张宝泉死亡后的利益相关方，吴志国、刘青山，还有张朝阳等人在快速梳理自己的工作，而且取得了很大进展。
　　首先是张宝泉的二婚妻子王悦。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事故轿车上的安全气囊系统，曾经被王悦动过手脚。
　　王悦也承认是她掰断了全气囊保险插销上的针脚，并且对自己计划破坏宝马轿车的刹车系统做了交代。
　　还有王悦提前一个月给张宝泉购买的人身意外死亡保险，都是王悦谋划张宝泉意外死亡的证据。
　　但是王悦并不承认事故发生之后，是她将张宝泉的尸体弄到养猪场粉碎。
　　所以，张宝泉的死是不是因为安全气囊没有发生作用导致的，是存在疑点的。
　　因为尸体已经被粉碎，根本没有办法做尸检，也找不到张宝泉具体的死亡原因。
　　根据现场的情况分析来看，张宝泉在事故发生之前对车辆没有一点制动行为。
　　而且当时的车速高达96公里每小时，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所以，张宝泉在车祸之前是不是就已经死了或者失去意识，这都不好说。
　　除了王悦，还有和张宝泉打牌的郭凯、周涛和马小宁。
　　三人当晚先后离开聚友棋牌室，其中郭凯、周涛和张宝泉的行车方向是一致的，从聚友棋牌室出来之后，上了98号路口，进入北郊环城路。
　　两辆车出现在98号测速摄像头和99号测速摄像头的时间是符合正常行车时间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张宝泉的死，两人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另外就是马小宁。
　　马小宁回家的路线有两条，一条是在98号路口进入北郊环城公路，然后在张宝泉发生车祸的丁字路口右转进入212国道，返回到他的母亲家。
　　另一条路是走一条近道，不经过北郊环城公路，直接驶入212国道，然后返回他的母亲家。
　　当日凌晨马小宁选择的是第2条路，而这条路和张宝泉是没有交集的。
　　所以，马小宁也没有作案时间。
　　那么到底是谁让张宝泉在通过98号测速摄像头和到达丁字路口这段距离内，耽搁了14分钟？
　　还有张宝泉在打牌时赢的9万多块钱也消失不见。
　　勘察人员对发生事故的宝马车内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并没有发现张宝泉赢的十万块钱。
　　根据郭凯他们交代，4人在聚友棋牌室打牌的时候使用的是扑克牌计数的方式来计量输赢的钱数。
　　主要原因是棋牌室内禁止赌博，不能够直接使用金钱作为筹码。
　　四个人使用扑克牌来计数，在离开聚友棋牌室后，在散伙前，四个人在车里把钱款结清。
　　当天晚上张宝泉赢了大概不到10万块钱，9万多。
　　可是现场勘察员在车内，并没有发现这9万多块钱。
　　这些钱哪去了？
　　除了王悦、郭凯、周涛和马小宁，近期和张宝泉发生利益关系的就是李宝同和宋鹏飞。
　　首先，李宝同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李宝同和张宝泉合伙收购宋鹏飞的油化品公司，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张宝泉的死，可以说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李宝同。
　　不仅他们和宋鹏飞之间的收购合同无法完成，李宝同还有可能血本无归，前期投资的三百万也有可能收不回来。
　　而且根据现在的调查结果来看，李宝同和张宝泉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一直非常好。
　　互相之间也没有经济往来，这次合伙做生意也是第一次。
　　所以，李宝同因为琐事杀害张宝泉的可能性是比较小的。
　　从作案动机上来讲，李宝同是所有人中，最没有动机杀害张宝泉的人。
　　最后一个人就是宋鹏飞，这个从表面上看张宝泉死后的最大受益者。
　　单纯从利益，从作案动机上来讲，宋鹏飞杀害张宝泉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因为在张宝泉死亡之后，他能够得到600万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是在审讯过程当中，宋鹏飞否认自己杀害张宝泉，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愿意把那600万原路返回。
　　只是其中的30万需要周转一个月。
　　这就奇怪了。
　　宋鹏飞杀害张宝泉最大的可能性就源自于这600万，如果他愿意放弃600万，那么他杀害张宝泉的动机就没有了，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讲，宋孟非不可能是凶手。
　　而且无论是李宝同和宋鹏飞，都没有作案时间。
　　所有的线索基本上都已经调查完毕，但是所有的可能性又基本上全部被否决掉。
　　案子的侦办陷入了僵局。
　　怎么办？
　　接下来往哪个方向去调查？
　　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以陈言这两年来侦办三十几起重大案件的经验来看，线索梳理不清楚不是什么大问题。
　　有些线索虽然细小，也有可能被忽略，但是只要坚持下去，就有梳理清楚的那一天。
　　很多答案，其实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线索最终引导陈言找到了真凶。
　　侦办案件最大的问题就是所有的线索都发现了，然后所有的线索也都梳理清楚了，但是依然没有找到真凶，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才是最考验人的。
　　而越是这个时候，也不能慌。
　　既然所有的线索都已经分析梳理完毕，那就去找新的线索。
　　车辆那边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了，整个车辆现在都已经被分解的干干净净，车里边的每一个零部件都进行过详细的检查。
　　所以，现在还是要回到案发现场。
　　“吴队，安排车，送我去现场！”
　　吴志国没有质疑，现场虽然已经没什么东西了，但是陈言既然要去，那就一定有去的理由。
　　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先去聚友棋牌室。”
　　“是！”
　　聚友棋牌室外边的停车场。
　　四辆车的停车位，陈言已经知道。
　　现在，他要做的是从这里出发，走一遍张宝泉昨天凌晨走过的路。
　　既然找不到张宝泉为什么在昨天凌晨通过98号测速摄像头耽误了14分钟之后，才到达出事的丁字路口。
　　那陈言就亲自走一遍！


第476章 一条近路
　　聚友棋牌室的具体位置在北方佳苑小区门前的32号商铺。
　　北方佳苑小区，是三年前才盖好的改造小区。
　　车里，吴志国在介绍这个小区的情况：“陈队，这个北方佳苑小区，原本是北方食品厂的厂区。”
　　“因为经营问题，前些年就倒闭了，五千多职工下岗的安置费拿不出来，就把这个厂区给卖了盖楼。”
　　这件事陈言听说过。
　　大概是十年前的事情，陈言那个时候好像还在上初中呢。
　　当年的事情闹的很大，厂子倒闭不仅仅是经营问题，还抓了不少人。
　　因为厂区在破产清算的时候，很多机械设备都被低价变卖了。
　　很多工人因为拿不到下岗补助，生活很困难。
　　活不下去，自然要闹事。
　　之后拖了几年才终于解决，这才有了后来的北方佳苑。
　　小区盖起来之后，还对当时下岗的职工有不少的购房优惠，算是比较有良心了。
　　北方佳苑的正门口只有一个大门，大门左侧大概一百米的位置，就是32号商铺聚友棋牌室。
　　具有棋牌室门口，正对着大门的三个车位：“郭凯周涛和张宝泉的车，昨天凌晨就停在这三个车位上。”
　　吴志国一边说，一边指着三个车位分别介绍。
　　“马小宁的车呢？”
　　吴志国指了指远处的一个车位：“在那边，马小宁的车当时停在25号车位上，没有和他们三人的车子停在一起。”
　　25号车位，距离这边大概有四十米，是在29号商铺的门前。
　　停车场并没有视频的，但是停车场有缴费停车系统，吴志国已经派人调取过当时的缴费记录。
　　“凡是在聚友棋牌室打牌的人开过来的车，都能够在停车场里免费停车。”
　　“出去的时候，凭借棋牌室发的免费停车卡，就不用交钱了。”
　　“昨天凌晨他们4人的车都没有交费，但是在驶出收费亭的时候，还是有拍照记录的。”
　　“最先离开的是马小宁的车，然后是郭凯、周涛，最后是张宝泉。”
　　陈言看了看四辆车子停靠的顺序，出车的顺序其实就是距离出口远近的顺序。
　　马小宁的车没有和他们停在一起，距离出口最近，所以他的车是最先驶出停车场的。
　　然后右转，走了小区旁边的小路，进入了212国道。
　　另外三人的车则是左转，驶入98号路口进入环城公路。
　　“咱们先顺着张宝泉的行车轨迹走一遍吧。”
　　“是！”
　　车子从停车场出发，经过停车场出口。
　　停车场出口并没有收费人员，抬杆也是自动控制的。
　　要么刷卡，要么扫码。
　　陈言几人的车刚进来没有几分钟，还在免费时间内，所以不用刷卡或者扫码付款，栏杆就自动抬起了。
　　路上车辆不多，司机直接左转。
　　中间过了七个红绿灯，就已经到了98号路口。
　　顺着岔路，车子直接驶入环城公路。
　　陈言在观察路周边的情况，吴志国在记录时间。
　　“陈队，15分20秒。”
　　这是正常的行驶速度，从聚友棋牌室门口的停车位驶入98号路口，经过测速摄像头的时间是15分钟多一些。
　　因为一路上的红绿灯交替闪烁，所以张宝泉的车从聚友棋牌室，驶入环城公路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
　　测速摄像头的闪光结束，吴志国再次计算时间。
　　环城公路刚刚修通不久，车流量比较小，路况又非常好，所以进入公路之后司机就以限速1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行驶。
　　一分钟不到时间，远远的就看见了张宝泉发生事故的丁字路口。
　　陈言注意到路边有连续的急转弯警示牌，还有丁字路口的警示牌。
　　司机开始自然减速，没有踩刹车，到丁字路口附近，车速降低到了60公里每小时。
　　车辆右转，继续驶入环城公路。
　　一个小时后，陈言等人再次返回了聚友棋牌室门口的停车场。
　　“计时情况怎么样？”
　　吴志国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从98号测速摄像头到99号测速摄像头行驶的时间，和郭凯、周涛驾车行驶的时间紧紧差了半分钟。”
　　半分钟……
　　那就说，这两人可以确定是没有问题的。
　　“走，咱们在走一遍马小宁回家的路。”
　　依然从停车场出发，只不过这次是驶出出口后右转，之后三百米后再右转，驶入北方佳苑小区一边的水泥路。
　　这条路，陈言、吴志国和司机都没有走过。
　　而且路况一般，坑坑洼洼较多，车速并不快，大概只有6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
　　吴志国依然在计时。
　　周边景色变化，远离小区后，很快就进入了一条柏油路。
　　“陈队，我们到了。”
　　到了？
　　“你说这就是212国道？”
　　司机点点头：“这条212国道我走过不少次，绝对没有错。”
　　陈言微微一怔，这才多久？
　　“吴队，我们刚刚走了多久？”
　　吴志国也没想到这条马小宁口中说的近路会这么快。
　　赶紧暂停手机上的计时时间：“陈队……三分钟。”
　　三分钟！
　　陈言突然一愣。
　　这个时间……
　　“我们刚刚从停车场出口开车到98号入口的时间是多少？”
　　“15分20秒！”
　　“快，司机现在开车，顺着212国道往环城路段方向开！”
　　司机没有迟疑，从水泥路出来后，直接左转，驶向环城路和212国道链接的那个丁字路口。
　　吴志国显然也猜到了什么，手机上再次开始计时。
　　212国道的路况虽然没有环城公路好，但是路况也不查。
　　限速8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车辆行驶的很稳。
　　道路两侧的白杨在飞速倒退，陈言等人已经远远的看到了远方的那个十字路口。
　　咯吱！
　　轮胎和地面磨擦的声音响起，车辆停在了发生事故的路口前。
　　“多少时间？”
　　“9分钟！”
　　吴志国将手机递给陈言，上面的计时时间显示的是9分08秒。
　　9分08秒！
　　加上刚刚走破烂水泥路的3分钟，一共是12分钟08秒。
　　从停车场左转经过98号路口进入环城公路的时间是15分钟。
　　但是，从北方佳苑小区旁边的烂路抄近道，再走212国道，到达发生事故的丁字路口，才仅仅用了12分08秒！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如果马小宁从水泥烂路左转拐上211国道之后，完全可以在张宝泉的车辆行驶到丁字路口前截住他。
　　而且，能够逃避开98号测试摄像头的拍照！
　　“地图，打开手机地图！”
　　吴志国打开手机地图，不用陈言吩咐，就找到了这两条路径。
　　“距离其实……差不多。”
　　“但是，从停车场左转走98号入口，会遇到7个红绿灯，所以时间很长。”
　　“但是走水泥烂路，没有红绿灯，行驶时间会大幅缩短！”
　　更何况马小宁还是四人中最先离开停车场的。


第477章 杀人经过
　　他完全有可能在丁字路口等待郭凯和周涛的车子过去，然后拦住张宝泉的车。
　　凌晨开车，张宝泉如果遇到陌生人大概率不会停车，但是如果遇到马小宁呢？
　　“立即逮捕马小宁！”
　　重案组办案就有这么一个好处，行动迅速高效。
　　前世当过侦探的陈言，见过太多次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没有及时逮捕嫌疑人，从而导致连环悲剧发生的情况。
　　好在华国的侦缉系统相对独立，是从上到下的垂直管理体系。
　　逮捕手续相对简单，而且办理速度高效。
　　陈言本身又是连城侦缉队副队长，还是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操作起来更加便捷，一个命令下去，逮捕手续很快就能办好。
　　抓捕马小宁的过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一个小时后，陈言在侦缉三分队一号审讯室见到了马小宁。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陈言第一次见马小宁。
　　昨天陈言是在审讯室观看了审讯过程，但是并没有见这三个人。
　　马小宁个子不高，身形有些消瘦。
　　“警官同志，我昨天不是已经配合你们做过笔录了吗？”
　　“怎么今天又把我带过来了，还给我戴了手铐，昨天我来的时候也没给我戴手铐啊。”
　　这一次，坐在马小宁对面的是陈言刘青山。
　　吴志国还有别的任务，正在执行中。
　　“马小宁，说说昨天凌晨，你离开聚友棋牌室后去了哪里？”
　　马小宁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烦：“这位警察同志，我昨天不已经告诉你们了吗。离开棋牌室之后我就开车回家了。”
　　“我城里的房子在装修，这段时间我和家里人都在我母亲家里住。”
　　“我母亲家在就在城北，北沟镇自建房，顺着212国道走不到十公里就到了。”
　　“昨天凌晨打完牌之后我跟他们三个人不顺路，我出了停车场之后右转，然后在北方佳苑旁边的小路上超近路上了212国道，之后就回家了。”
　　“你到家的时间是几点？”
　　“这个我真的没印象，不过从北方佳苑小区到我母亲家也就最多二十分钟的路程。”
　　“我们是不到三点半散场的，在停车场我们和郭凯、周涛把输了的钱给了张宝泉之后，在到家……”
　　“我到家的时间应该是4点多吧。”
　　“但具体时间我真的没注意。”
　　“有人能证明你回家了吗？”
　　“这……”
　　马小宁微微一愣：“昨天凌晨4点多的时候，家里人睡得都比较死，我回家之后怕打扰他们睡觉，就自己在一个空房子里睡了。”
　　“也就是……没人能证明？”
　　“什么叫没人能证明……”
　　马小宁看向陈言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们……不会是怀疑我杀了张宝泉吧？”
　　马小宁看了看陈言之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铐：“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以前是同事，我跟他又没有什么仇，我为什么要杀他呀？”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马小宁的情绪渐渐有些激动：“我真没杀他，昨天凌晨打完牌之后我就回家了。”
　　“我……”
　　陈言竖起右手，打断了马小宁的话：“马小宁，你不要激动。”
　　“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需要你澄清一下。”
　　“你放心，如果你和张宝泉的死没有关系，我们绝对会还给你清白。”
　　“但是，如果你负嵎顽抗，企图隐瞒真相瞒天过海！”
　　“马小宁，最后后悔的一定是你！”
　　“我……我真的没杀他……”
　　“我保证！”
　　“好，马小宁你说你没杀张宝泉，那我问你，你今天在医院给你父亲交的十万住院费是哪里来的？”
　　是的，就在今天上午，马小宁在市第二人民医院给自己住院的父亲缴纳了10万元的住院费。
　　“这是我自己的钱啊。”
　　自己的钱？
　　陈言冷哼一声：“马小宁，你今年年初刚刚在市里买了一栋房子，现在正在装修。”
　　“所以你才搬到了北郊，你母亲的房子里面居住。”
　　“为了买这栋房子你还贷了不少款，再加上装修的钱，你的积蓄有这么多钱吗？”
　　“我……”
　　“马小宁，先不要急着否认辩驳，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就在逮捕你之前，我们已经顺着你说的路，重新走了一遍。”
　　“要不要我给你讲一讲你杀害张宝泉的犯罪过程？”
　　“你昨天说你直接回家，没有跟张宝泉三人顺路，其实是故意制造不在场的假象，对吧？”
　　“聚友棋牌室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你推荐的，对周边的道路情况你肯定比较熟悉。”
　　“从北方佳苑小区旁边的破烂水泥路驶出，三分钟左右就行驶到了212国道。”
　　“再从那个路口左转，十几分钟就能到达212国道和北郊环城公路交接的丁字路口。”
　　“所以，你完全能在张宝泉到达丁字路口之前，截住他。”
　　“巧合的是，郭凯和周涛两人的车辆正好比张宝泉的车辆先经过丁字路口，这样一来你截住张宝泉的事情，他们两人自然不会发现。”
　　“而你之所以走北方佳苑小区旁边的小路，就是为了躲避98号环城公路入口的测速摄像头对吗？”
　　“至于你为什么杀了张宝泉……是因为钱？”
　　“你父亲重病住院，你手里没有积蓄，而今天就要缴纳住院费，所以你昨天才跟张保泉三人打麻将，就是因为手里的钱不够想赢一笔，凑够10万块钱的住院费，对不对？”
　　“只不过，你不仅没有赢钱，还把原来的5万块钱都输了。”
　　“所以，你临时起意，抄近路在丁字路口截住了张宝泉，杀了他之后，把钱拿走，还伪造了车祸现场，对不对？”
　　随着陈言的讲述，马小宁脸色越发苍白，戴着手铐的双手甚至在微微颤抖。
　　但是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马小宁对手铐哗啦啦的响声丝毫没有注意，就像没有听到似的。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既然伪装了车祸，为什么还要把他的尸体弄到养猪场粉碎呢？”
　　“不！”
　　马小宁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全身颤抖着呐喊：“我没有杀他！”
　　“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编的！”
　　“我昨天凌晨直接开车回家了，根本就没有去，你说的什么丁字路口。”
　　“这一切都是你们猜测的，你们根本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你就是诬陷！”
　　“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
　　看着马小宁突然撕心裂肺的呐喊，陈言心里悬着的最后一次疑问也彻底烟消云散。
　　这就是戳中心中痛楚的表现，这既是被揭开秘密的表现。
　　审了这么多犯人，陈言在这方面的经验已经非常丰富了。
　　审讯到最后越是歇斯底里，吼的声音越大，那就越是心虚的表现。
　　而且陈言知道自己猜测的即便不全对，也起码是八九不离十。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陈言扫了一眼。
　　吴志国！
　　陈言看了一眼依然在怒吼的马小宁，接通了电话。
　　片刻后，陈言放下手机饶有兴致的看向马小宁：“马小宁，你不是说没有证据吗？”
　　“那现在我就让你看看证据！”
　　※※※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说的就是马小宁。
　　马小宁杀害张宝泉，无论是临时起意也好，还是早有谋划也好，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其实漏洞百出。
　　第二人民医院。
　　上午，马小宁在第二人民医院给自己的父亲交了10万元的住院费用。
　　现在，电子支付手段已经是主要支付渠道，使用现金的人并不多。
　　尤其是大量现金的使用情况，已经非常少了。
　　医院是收取现金比较多的地方，但是一次性收缴10万元现金，也是不常见的。
　　所以，马小宁今天上午缴纳的现金，很容易就能找到。
　　这就是为什么吴志国没有参加审讯的原因。
　　在逮捕马小宁之后，陈言就安排吴志国派人进行证据搜查。
　　首先是对马小宁母亲家里进行搜查，尤其是马小宁驾驶的车辆。
　　在车辆后备箱里，侦缉员发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根据昨天郭凯、周涛和马小宁的笔录，确认张宝泉在拿到三人输的赌资后，将钱装进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在袋子上，也检测到了指纹，和在张宝泉家里检测的指纹对比后，可以确定就是张宝泉留下的。
　　这是第一条证据。
　　第二条证据就是从医院追查到的10万块钱。
　　技术人员在这些现金上面，检测到了张宝泉、郭凯、周涛还有马小宁的指纹。
　　可以确认，马小宁交到医院的这笔钱就是4个人的赌资。
　　第三条证据是一段视频记录。
　　从北郊环城公路和212国道交接的丁字路口一直到马小宁母亲的家里，路上是没有摄像头的。
　　但是不代表马小宁回家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在审讯的过程中，陈言已经安排人对马小宁回家的沿途进行了详细的走访调查。
　　在一个服装厂的大门外，发现了一个监控摄像头。
　　监控摄像头对准的是这个服装厂的大门，但是其中一部分正好能够录下212国道的一部分。
　　经过调查，发现了昨天马小宁的车辆。
　　虽然只有半个车身，但是通过对比可以确认就是马小宁的车。
　　而车子路过的时间是5点03分。
　　这个时间和马小宁正常返回家的时间出入很大。
　　所以，在这个时间点之前，马小宁到底在干什么？
　　电话挂断，指纹对比记录、视频截图就已经发到了陈言的手机上。
　　陈言将手机上放到马小宁面前：“马小宁，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如果继续负隅顽抗，等待你的只能是法律的严惩！”
　　“我……”
　　刚刚陈言接电话的时候，因为两人距离比较近，马小宁其实已经隐约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虽然听的并不是特别真切，但是现金、指纹，服装厂、视频等几个关键词马小宁都听到了。
　　此刻马小宁哪里还有刚刚歇斯底里的疯狂。
　　此刻的马小宁盯着面前的手机，额头上全是汗水。
　　即便在凉爽的空调房间里，马小宁背后依然被汗水打湿。
　　嘴角微微抽搐，双手不停的颤抖。
　　“我……”
　　“我……”
　　“我……交代……”
　　“是我……杀了张宝泉……”
　　心理防线已经崩溃的马小宁交代了所有经过。
　　和陈言猜测的过程确实很相似。
　　“昨天晚上去赌钱，确实是因为我爸的住院费不够了。”
　　“我们4个人虽然以前是同事，张宝泉也在北方城投公司工作过，但是并不怎么熟悉。”
　　“我没办法直接开口跟张宝泉借钱，就参加了昨天的赌局，本想着能赢点，差不多把住院费凑够了……”
　　正如陈言分析的，马小宁杀害张宝泉的目的就是钱。
　　但是，马小宁没有想到赌了一晚上钱，自己不仅没有赢到钱，反而把原本5万块钱全都输光了。
　　“我没办法，今天就要交住院费，没钱的话我父亲就不能动手术。”
　　“昨天凌晨，我们几个结清钱之后，我其实和张宝泉商量借钱来着。”
　　“可是他没答应我，说他要干的那个大买卖也急需用钱。”
　　“之后，我就先开车走了。”
　　“但是开车走到小区旁边的烂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儿，我们三个人都输了钱，就他一个人赢，我感觉他出了老千。”
　　“而且，张宝泉从公司辞职之后下海炒股，我们都知道他挣了不少钱，身价起码上千万。”
　　“他昨天还赢了我那么多钱，结果我跟他借10万块钱他都不借给我。”
　　“呜呜呜……”
　　“我当时真的是昏了头了，我爸今天就要手术，交不上钱他就完了。”
　　“我其实……其实没想杀他的。”
　　原来，昨天凌晨马小宁确实从水泥烂路上左转，进了212国道，然后到212国道和环城公路交接的丁字路口去堵截张宝泉。
　　“我其实还是想着和他好好说一下，让他把钱借给我。”
　　“结果，张宝泉被我拦下来之后，他不仅没答应借钱给我，还扇了我一巴掌，说我是穷鬼，没钱玩，赌什么牌。”
　　马小宁抬起头看向陈言：“你们说这怪我吗？”
　　“张宝泉身价千万，竟然连10万块钱都不借给我。”
　　“然后我就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我当时威胁他，他要不把钱借给我我就捅死他。”
　　“他说我不敢，然后又扇了我一巴掌，还让我是爷们就捅他……”
　　“呜呜呜……”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真的，当时他要把钱借给我，什么事都没有，他如果不激我，不扇我巴掌，我也不会捅他。”
　　……
　　之后的过程就简单了。
　　马小宁在张宝泉的刺激下用水果刀捅了张宝泉的胸口。
　　“我当时其实是奔着他的肚子捅的，但是他用胳膊挡了一下，没注意一下子就捅到了他胸口。”
　　“当时应该是捅到了他心脏，没一会他就断气了。”
　　“为了不被你们发现，我就把他的车子倒退，在把他放到驾驶座位上，然后用石头顶住油门，伪装交通事故。”
　　“那你之后为什么又把他的尸体弄到养猪场粉碎了呢？”
　　“因为张宝泉胸口有刀伤，如果尸体还在，你们肯定能找到他的真正死因。”
　　这个马小宁还有一点反侦察意识：“我就把他的尸体搬走，拉到那个养猪场粉碎了。”
　　“那个养猪场的老板张老三我认识，曾经去过几次那个场子。”
　　“知道他们后院有一个粉碎机，我想如果尸体粉碎了，你们肯定查不到死因。”
　　“再加上他车里的钱不见了，肯定能混淆你们的视线……”
　　“你确定张宝泉在被捅了胸口后，就已经死了吗？”
　　张宝泉具体的死因，现在因为尸体被粉碎，已经没有办法进行鉴定。
　　而张宝泉究竟是因为刀伤而死，还是因为车辆撞击气囊没有弹出而死，责任划分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这就涉及到张宝泉的妻子王悦，她故意损坏车辆安全气囊装置是否也是导致张宝泉死亡的原因之一。
　　马小宁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确定，捅了他之后，我摸过他的脉搏，没有脉了，也没气了。”
　　“但是我并不是故意杀他的，是他手臂挡着我，刀子才捅进了他胸口，他车子里的行车记录仪记录下来了，储存卡和刀子都被我扔到我妈家门口的池塘里，你们去捞出来，真的，我没骗你们！”


第478章 听觉二度强化
　　马小宁母亲家的门前确实有一个池塘。
　　但是现在已经是晚上，打捞工作只能是明天进行。
　　不过，也无所谓了，不差这一晚上。
　　案件侦办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算是彻底侦破。
　　马小宁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而且杀人、伪造车祸、猪场粉碎尸体的所有环节，都能对的上
　　第二天一早，陈言众人就带着马小宁来到了他母亲家门前的池塘。
　　当带着手铐脚镣的马小宁出现在池塘边上时，马小宁60多岁的母亲在一旁哭的死去活来。
　　马小宁今年42岁，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妻子也在北方城投公司工作。
　　原本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因为赌博，杀了人，现在妻离子散。
　　他的父亲又重病在医院，昨天才刚刚动完手术。
　　可以说，马小宁是家里最重要的经济支柱，可现在，这个支柱因为赌博倒下了。
　　其实马小宁家的经济条件不差，他和他的妻子都在北方城投工作，两个人每个月的工资也有1万多块钱。
　　10年前，马小宁其实就在连城市里买了一栋房子。
　　现在装修的房子其实是马小宁买的改善住房，他把原来的房子卖了又添了不少钱，买了一栋价值大概300多万的房子。
　　正是因为这栋房子，所以他父亲这次生病，手里没有什么余钱。
　　但是，马小宁开的车其实也不便宜，虽然跟张宝泉的七系宝马没办法比，但也是价值三十几万的车。
　　虽然开了几年，但是起码也能卖个十几万块。
　　仅仅为了十万块的手术费，马小宁其实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果前天晚上马小宁没有去赌博，手里的5万块钱虽然不够缴纳住院费，但是和亲戚借一借，凑够10万块钱并不难。
　　再不济，车子卖了也能把钱凑够。
　　现在，马小宁跪在池塘边，朝着他母亲晕倒的方向痛哭流涕：“妈！”
　　“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
　　马小宁母亲身边，是他的妻子还有儿女。
　　他的女儿14岁，现在已经上初中，儿子也有9岁，正在上小学。
　　此刻，一双儿女正扑在母亲身上，撕心裂肺的喊着“爸爸”。
　　但是，马小宁现在正在指认现场，侦缉员也正在打捞池塘里的凶器和行车记录仪的存储卡。
　　为了防止万一，不能让马小宁和他人有接触，即便是母亲儿女。
　　对于一个杀人犯来讲，任何这种接触都是极度危险的。
　　马小宁的犯罪性质极为恶劣，杀人、伪造车祸现场又将尸体粉碎，影响非常恶劣，主观犯罪动机非常明显。
　　虽然在审讯过程中，有坦白交待的情节，但是并不足以形成减轻最终量刑的标准。
　　对于一个要被判处死刑的杀人犯，即便是至亲之人，也不可能在这种没有任何防护的室外让他们接触。
　　所以，马小宁母亲那边有几名侦缉员在保护，防止她们冲过来。
　　可是，面对马小宁儿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场内的任何人心中都不好受。
　　马小宁虽然是个杀人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他的儿女是无辜的。
　　池塘边，还有马小宁母亲家的邻居，很多人都在围观。
　　再没有什么比这种直面杀人犯指认现场的画面，更具有教育意义。
　　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马小宁这种就是。
　　这就是警察为什么要打击赌博的原因。
　　古往今来因为赌博而妻离子散、众叛亲离的例子，马小宁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赌博造成的危害，在某种意义上来讲甚至比毒更可怕。
　　毒侵蚀的是人的身体，使用一定方法，通过服用药物是可以戒掉的。
　　但是赌博不同，赌博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直接的伤害，赌博侵蚀的是人的心灵。
　　赌博一旦成为流行起来，整个社会的风气都会变化。
　　但是从心理学上来讲，赌博是一种人性。
　　每个人在内心深处都有不劳而获的想法，都有一夜暴富的愿望。
　　所以要克制欲望，自律自省。
　　此刻跪在池塘边的马小宁，仿佛被抽空了一身的精气神。
　　整个人看上去骤然间老了十几岁一般。
　　从此以后，马小宁的家毁了。
　　从马小宁杀人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家就会了。
　　从那一刻开始，他重病住院的父亲以后再也没有人管，年迈的母亲也没有人照顾，妻子改嫁，儿女改姓。
　　这就是赌博带给他的东西。
　　输赢之间，一时爽快，但在最后，却要用一家人的后半生去给他买单。
　　打捞工作很顺利，池塘不大，水也不深，一个小时之后一柄水果刀，一个储存卡，已经被找到。
　　至此，马小宁杀死张宝泉的案件彻底侦破。
　　作案动机，作案过程，凶器，整个作案链条完整。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养猪场血尸案，奖励听觉二度强化。】
　　案件在规定时间内侦办完毕，系统奖励的听觉二度强化发放。
　　这一次，比上次的感觉还有更加强烈一些。
　　陈言感觉自己的耳朵中不断有模糊不清的声音在渐次响起。
　　一会仿佛传来古代沙场上的金戈铁马之声，一会仿佛来自天边的靡靡之音，似乎听的真切，又听的不真切。
　　恍若进入一场梦幻一般。
　　这一次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陈言耳朵中的不适感才逐渐褪去。
　　“陈队？”
　　车上，吴志国已经叫了陈言两三次，对方却都没有回应。
　　“陈队，您没事吧？”
　　“马小宁……”
　　“他这也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参加工作这么多年，抓的赌博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陈队，说实话，这些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赌博这玩意，一旦沾上，想要戒赌，比杀了他都难受。”
　　“甚至，一些惯犯把警察能不能抓到他，都当做一种赌注来对待。”
　　“陈队，这种人没救的，马小宁这种赌桌上一输四五万块钱的，即便这次不出事儿，他日总有一天也要出事儿。。”
　　“只是苦了他父母，马小宁他爸妈就他一个儿子，还有马小宁的孩子……”
　　哎……
　　自己的父亲因为赌博杀人，这两个孩子以后的路……不好走。
　　不说别的，吃国家的饭肯定是吃不上了。
　　以后，当兵也好，考公务员也好，进入国企也好，只要是家庭背景审查的，这两个孩子绝对过不了。
　　甚至有些就连考大学，有些大学或者有些专业都不能报考。
　　这些是以后的事情姑且不提，就是现在对这两个孩子的影响都会非常大，在学校里同学和老师会怎么看这个孩子？
　　一说起来，很有可能就是杀人犯的孩子。
　　这会对两个孩子的成长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
　　案件终结，陈言电话里给张云虎说了一下，没有回侦缉队。
　　后续的工作有吴志国他们处理，陈言则来到了长海集团大厦。


第479章 哎呀，别闹
　　这次的案子，侦破的速度相当快。
　　从案发到马小宁指认现场打捞凶器，仅仅只有48小时。
　　值得一提的是池塘中打捞出的行车记录仪内存卡，这张内存卡完整地拍摄了当时案件发生的整个过程。
　　案发当天凌晨4点04分张宝泉的车辆就已经行驶到了丁字路口。
　　当时，马小宁站在路中间，拦住了张宝泉的车。
　　张宝泉把车子靠边后下车，之后马小宁再次提出跟张宝泉借10万块钱的事情。
　　张宝泉没有同意，之后两人发生了争执，在争执的过程当中，马小宁回到自己的车里，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柄水果刀。
　　马小宁在审讯的过程当中没有说谎，张宝泉确实打了他，而且言语上激怒了马小宁。
　　“来！有本事你就捅死我，车里的钱都是你的！”
　　“你特吗的要不捅死我，你就不是爷们！没卵蛋的怂货！”
　　“没有钱还特么学人家耍钱，老子有钱就该借给你？”
　　“我特么是你爹啊……”
　　啪！
　　张宝泉一个巴掌再次甩在马小宁脸上：“我有钱怎么了，我有钱就必须借给你？”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个德行，你……”
　　“啊！卧槽！你疯了！你……”
　　张宝泉的话和那最后一个巴掌彻底激怒了马小宁。
　　水果刀在张宝泉的闪躲和遮挡中，捅进了他的心脏。
　　不得不说，顶级宝马轿车的功能确实不错，水果刀捅进胸膛的磨擦声似乎都被录制了下来。
　　还有张宝泉的哼哧哼哧的嗬嗬声，仿佛漏了气的风箱。
　　之后，马小宁确认张宝泉已经死亡，在车前站了一会，就开始准备伪造车祸现场。
　　他先是将张宝泉的尸体搬进车内的驾驶位上，然后系好安全带，将车辆先后推出一百多米。
　　然后启动车辆，在路边找来一块石头，视频中没有发现马小宁是怎么操作的，只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想来应该是放在油门上，之后，视频中的车辆如离弦之箭，朝着远处的山体极速撞击。
　　砰！
　　画面才陷入一片黑暗。
　　这段视频验证了马小宁在审讯过程当中交代的一切，也证实了张宝泉确实是被马小宁杀死在前，然后伪造车祸的事实。
　　也就是说，陈言等人虽然在车里发现了张宝泉的血液、脑浆，但是那都是张宝泉死后造成的。
　　也就是说，在张宝泉致死的这个原因上，和车辆的安全气囊是否启动是没有因果关系的。
　　王悦虽然计划通过破坏车辆的安全系统，企图让张宝泉死于意外，但是实际上并没有造成张宝泉的死。
　　这样一来，王悦在这起案件中的责任，基本就没有了。
　　当然，从公序良俗上来讲，王悦的行为依然是违法的。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法律的基础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建立在公序良俗的技术上。
　　陈言在警校上学的时候，老师曾经给他们讲过这样一个案例。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民政部门办理了离婚手续。
　　第二天，这个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又来办理结婚手续。
　　因为给这个女人办理离婚手续和结婚手续的人都是同一个工作人员。
　　而且这个女人办理手续的间隔时间又非常短，所以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印象非常深。
　　而且，第二天这个女人带来结婚的男人，和昨天跟这个女人离婚的男人长的还有点像。
　　这一询问才知道，原来第二天和女人结婚的男人竟然是女人前夫的父亲。
　　这个女人竟然把自己的老公公睡成了自己的老公！
　　结果，工作人员就不给他们办理结婚手续，说他们不满足结婚条件。
　　女人就不愿意了，她说她跟她原来的老公公既没有血缘关系，也都符合结婚的年龄，双方还离婚了，现在都是单身，那为什么就不给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呢？
　　工作人员坚持不给办理。
　　后来，女人就把民政部门给告了，说他们玩忽职守，不履行职责。
　　但是，最终的判决结果有意思了，判决结果是民政部门胜诉。
　　可以不给这个女人和前夫的父亲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理由就是，女人和前夫的父亲虽然没有违法，也符合结婚登记的条件。
　　但是，女人和老公公的做法是违反公序良俗的，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道德。
　　而法律就是建立在公序良俗的基础之上的。
　　王悦的行为同样如此，她掰断宝马车安全气囊保险插销针脚的行为，虽然没有给张宝泉的死带来直接影响。
　　但是王悦主观犯罪的意图非常明显，而且已经做出实际行动。
　　虽然没有造成张宝泉死亡或者受伤的后果，但是依然要负有法律责任。
　　二十分钟后，陈言的车子停在了长海集团大厦门口。
　　已经和沈云懿通过电话，这会小御姐正下楼呢。
　　五分钟后。
　　陈言亲自给沈云懿拉开车门：“中午了，想吃点什么？”
　　“烧烤怎么样？”
　　烧烤？
　　“去竹园吗？”
　　“不，我要吃你做的烧烤！”
　　小御姐上次和陈言去露营，对那条海钓而来的青斑依然是念念不忘。
　　昨天中午，沈云懿还让竹园那边烤了一条青斑，但是似乎就是没有陈言在露营地烤的那种味道。
　　对于沈云懿的要求，陈言自然不会拒绝。
　　反正下午也没打算去上班，那就去海边露营好了。
　　打了一个电话，自然有人赶在他们前面把东西都准备好。
　　陈言和沈云懿先回了一趟家里，换好衣服之后正好赶往宿营地。
　　不得不说沈云懿的秘书团队，在后勤保障这块做的确实是一绝。
　　两人回家换衣服的时间也不过一个小时。
　　这边就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
　　烤肉正在腌制，青斑鱼也已经处理干净，就放在烤肉架旁边。
　　今天的天气不像上次宿营地时候比较凉爽，今天气温比较高，烈日当空。
　　不过，宿营地里还是比较舒服的。
　　大大的帐篷覆盖了整个房车，车子里的空调已经打开，车门没有关闭，冷气顺着车门吹出来，正好吹向正在烤肉的陈言身上。
　　嗯，这感觉，就是舒服。
　　酒足饭饱，两人也折腾了一下午。
　　夜晚，两人躺在房车里宽大柔软的穿上仰望星空，棚顶的天窗已经打开。
　　点点星光撒落，周围有虫鸣鸟叫，清新的空气包裹着陈言和沈云懿，某人的呼吸声逐渐粗重起来。
　　大爪子也不太老实，不知道在摸索着什么。
　　只有沈云懿在玩的不亦乐乎，两只小手在黑暗里不停的和陈言的魔爪做对。
　　只可惜，再狡猾的猎人，也抵挡不住上等猎物的诱惑。
　　“哎呀，好痒……别……别闹……”
　　“嘻嘻……”
　　※※※
　　陈言最近也有一点点小惆怅。
　　那就是沈云懿的肚子，似乎一直没有什么起色。
　　说实在的，陈言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努力的。
　　除了有案子在身加班不能回家之外，大多数时间陈言都是爬上爬下的，没有休息过，从来都没有偷懒。
　　可是，小御姐的肚子就是一直没有动静。
　　时机未到？
　　还是……抽空去医院检查检查？
　　可是……万一要真的有问题呢？
　　淦……
　　甩了甩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想法，陈言看着身边的小御姐，不自觉的在沈云懿脸上吧唧了一口。
　　战斗有点过于激烈，小御姐显然是爬不起来了。
　　倒是陈言，生龙活虎，又有点蠢蠢欲动。
　　起身洗漱后，陈言打开房车门，开始准备早餐。
　　早上7点天早已经亮了。
　　宿营地的很多人早就起来了，甚至有的人为了看日出，3点多就爬起来了，现在正在睡回笼觉。
　　伸了伸懒腰，深深吸了一口略带海咸味的空气。
　　陈言准备做早餐。
　　今天的早餐比较简单，海鲜粥。
　　忙活了半个小时，陈言返回房车，沈云懿还在呼呼。
　　看着嘴角挂着一丝口水的沈云懿，陈言玩心大起。
　　大爪子从被子底部慢慢往上爬……
　　沈云懿嘴角蠕动，好像在做梦，突然感到一阵冰凉从自己脚心传来。
　　啊！
　　惊叫一声，小脚丫子急忙缩了回来。
　　睁开眼睛，正看到陈言爬了上来：“小懒猫，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床！”
　　“亲亲，要亲亲才起！”
　　小御姐伸开双臂，揽住陈言脖颈，小嘴巴就凑了上来。
　　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红唇，还有滑落的被子，陈某人感觉自己似乎要爆炸了一样。
　　这特么该怎么办？
　　是可忍孰不可忍？
　　“啊！别闹！”
　　“哇哇哇……”
　　两人再起来的时候，海鲜粥都已经凉了。
　　重新热了一遍，陈言突然想来个回笼觉。
　　生命虽然在于运动，但是运动太多了好像也不太行。
　　没别的，腰有点酸。
　　……
　　侦缉二分队。
　　下午将沈云懿送回公司，陈言没有返回侦缉队，而是去了侦缉二分队。
　　虽然没有走多久，但是陈言感觉好像自己离开了很长时间似的。
　　“陈队，您这是突击检查啊？”
　　张朝阳知道陈言过来，赶忙出来迎接。
　　“我检查什么，就是感觉好久没回来了，过来看看。”
　　走进熟悉的办公室，现在已经是张朝阳在这里办公了。
　　短短两年时间这间办公室换了四个主人。
　　张云虎、刘青山、陈言和张朝阳
　　都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陈言以前还没觉得什么，这一次突然感触颇深。
　　这段时间调任连城侦缉队以来，陈言还是颇有些不习惯的。
　　机关的工作性质，案头上的要多一些，一线去现场的工作要少一些。
　　一开始去的时候，陈言明显有一些不适应。
　　在侦缉二分队陈言当队长的时候，基本上很少开会，开会就是案情分析会。
　　但是到了机关不一样，大大小小的会，就没断过。
　　陈言只要不是外出办案，每天最少一两个会。
　　和在侦缉二分队相比，连城侦缉队的工作性质显然少了一些自由。
　　所以，陈言今天才会直接来二分队，看看这些老同事。
　　“咦？”进了办公室，环顾一周，陈言在沙发上看到了一床被子：“朝阳，你昨天睡在队里了？”
　　重案组昨天才刚刚侦破完张宝泉被害的案子，前天晚上都没回家休息，昨天应该都回家了啊。
　　而且二分队最近也没这么案子，张朝阳怎么跑单位睡了？
　　“啊……”
　　张朝阳愣了一下：“昨天啊，昨天我值班，嗯，值班，就睡办公室了哈哈。”
　　砰！
　　开门声打断了张朝阳的话，是王刚。
　　推开门看见陈言也在，王刚微微一愣，表情惊讶：“陈队！”
　　“您怎么来了？”
　　“您这不会是搞突击检查吧？”
　　陈言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王刚，我就那么像来突击检查的？
　　“我没什么，过来看看大家。”
　　“那感情好啊，晚上陈队请客吃饭吧？”
　　陈言：“……”
　　我就来看看你们，凭什么就我请客了？
　　王刚下意识了摸了一把嘴角不存在的口水：“您是不知道啊，自从您走了之后，分队的伙食水平大不如前了。”
　　“好多福利都没有了……”
　　这个事倒是真的，陈言离开二分队后，长海集团的资源也跟着走了不少。
　　好东西都转移到连城侦缉队那边去了。
　　二分队这边自然就恢复正常伙食了。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比其他的分队好上不少。
　　说完话，王刚看向张朝阳：“张队，今天晚上你值班，你可别忘了啊。”
　　嗯？
　　张朝阳今天值班？
　　他不说昨天晚上刚值完班吗。
　　除了特殊情况，队里肯定不会安排一人连续值班两天的。
　　张朝阳叹了口气，知道陈言肯定发现自己撒谎了，赶紧给陈言倒了杯水：“嘿嘿，昨天那个……确实不是我值班……”
　　“那你怎么睡在办公室？”
　　“被……老婆赶出来了……”
　　噶？
　　陈言微微一愣：“卧槽！”
　　“你又被赶出来了？”
　　张朝阳这就不愿意了：“什么叫又？”
　　“我一共也就被赶出来不到十次而已。”
　　不到十次？
　　还而已……
　　“张队，”王刚撇撇嘴：“我觉得吧，咱们还是应该要点脸面的……”
　　张朝阳：“……”
　　三人打趣说笑，其实张朝阳被赶出来的时候确实不多。
　　不过这也没办法。
　　当警察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
　　案子来了，家里的事情什么都顾不上。
　　摸了摸脸上的胡子，张朝阳叹了口气：“昨天孩子开家长会。”
　　“说好了我去开的，可是……”
　　昨天所有重案组的成员都是在马不停蹄的工作，分析寻找线索，一直忙到晚上。
　　张朝阳把家长会的事情早就忘到脑子后边了。
　　结果就是，昨天晚上回家被老婆一顿收拾，给赶了出来。
　　其实不止张朝阳，保国张云虎、刘青山甚至秦川在内，在一线的时候，哪个没被赶出来过？
　　可是没有办法，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就注定会牺牲和家人团聚的时间。
　　别人风花雪月的时候，你在现场。
　　别人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你还在现场。
　　可是，总得有人干吧？
　　案子发生了，每一个线索的侦破都是争分夺秒的。
　　面对逃跑的罪犯，你总不会你先别跑了，我要下班了，咱们明天再追。
　　这不扯淡呢吗。
　　这也是陈言为什么特别感谢沈云懿的理解。
　　这个和钱没有关系。
　　生活里也不仅仅是有钱就能搞定一切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张宝泉也就不会死了。
　　物质仅仅是生活中的一部分，精神需求和感情需要同样重要。
　　而沈云懿在这方面，为陈言考虑的非常多，也非常理解陈言。
　　否则的话，自己老公在新婚之夜跑出去破案，不吵翻天才怪呢。
　　“朝阳，这样，你今天换个班，叫上刘队，咱们晚上聚一聚。”
　　“一是大家好久没聚餐了，二是重案组也算刚刚凯旋，又侦破了一个大案，今天来一场庆功宴！”


第480章 庆功宴
　　竹园。
　　庆功宴是陈言提议的，他又是组长，庆功宴的地点当然是现在最好的地方。
　　除了重案组的几名成员，侦缉二分队的不少人也在，比如张梓豪。
　　最近，这小子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萧洒。
　　某种意义上来讲，张梓豪算是陈言第二了。
　　甚至可以说比陈言还强，因为沈云舒怀孕了。
　　这两个家伙的婚礼本来是定在明年的，结果现在只能提前举行了。
　　否则话，等到明年的话，孩子估计都会跑了。
　　“陈队，我敬您一杯！”
　　张梓豪端起分酒器，直接“令狐冲”。
　　“小张，你这私下还叫什么陈队，应该叫姐夫才对！”
　　张朝阳拍了张梓豪一巴掌，看向陈言：“这小子最近在队里表现不错。”
　　“虽然和你比差远了，不过成长也很迅速。”
　　张朝阳说的是实话，张梓豪学习能力非常强。
　　而且听话，最重要的就是听话。
　　办案小组的组长让他干嘛，这小子从来都是二话不说。
　　不管什么苦活累活，都抢着干。
　　和他同期转正的同事，还在学习呢，这小子已经出现场了。
　　而且张梓豪会来事，和同事之间的关系都不错。
　　带过他的几个组长，对张梓豪的表象都比较满意。
　　现在张梓豪跟着王刚在出现场，像是一些盗窃等一些小案子，张梓豪已经可以独自接手了。
　　除了经验还不足，其他的都不错。
　　陈言对张梓豪也是比较满意。
　　原本只是同事关系，但是张梓豪和沈云舒结婚之后，就像张朝阳说的，这小子要叫陈言姐夫了，都是一家人，陈言自然希望张梓豪能够有更好的职业发展空间。
　　现在看来，这小子表现的还不错。
　　张梓豪摸了摸后脑勺：“是是是，张队说的对，下班时间，叫姐夫。”
　　“姐夫，我敬您一杯！”
　　张梓豪恭敬的端着量酒器，跟陈言碰杯。
　　说实话，张梓豪也好，还是队里的其他年轻人，对陈言都没有那种同龄人的感觉。
　　就好像陈言比他们成熟不少，和张张朝阳他们是一个辈分一样。
　　所以，张梓豪一直以来都恭恭敬敬。
　　“梓豪，来，干！”
　　陈言今天是放开了量喝的，来者不拒，这么一会都快半斤酒下肚了。
　　“以后多跟朝阳队长好好学习，有机会的话，到重案组实习一段时间，对你增长经验有好处。”
　　在能力水平达到的时候，陈言自然不介意提点一下张梓豪。
　　就像这个重案组刚成立的时候一样，刘青山、张朝阳、王刚和赵兵，为什么能加入这个重案组？
　　不就是因为和陈言熟悉吗。
　　相互之间配合起来有默契。
　　否则的话，整个辽省侦缉大队，比他们破案能力强的不有的是吗。
　　但是，重案组本来就是以陈言为核心，只要他在，重案组就没问题。
　　反正整个辽省侦缉大队，谁上也赶不上陈言。
　　所以，组员即便弱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经过这十来个案子的洗礼，刘青山等人的水平能力早就不是当初能比的了。
　　经验都是积累出来的，办的案子多了，经验自然就有了。
　　饭桌上，大家有默契的不谈工作。
　　当警察的，每天厮混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
　　上班的时候，每天和杀人犯、抢劫犯、盗窃犯等等各种社会人渣打交道。
　　下班了之后，自然不会想再提白天案子的事情。
　　“老张，你这也不行啊，又被嫂子撵出来了，这都第几次了？”
　　三杯酒下肚，也就没有了上下级。
　　王刚笑哈哈的指着张朝阳：“你看看我！”
　　“啊，我啥时候让我媳妇儿撵出来过？”
　　“你啊，你这家庭地位不行啊！”
　　张朝阳撇了王刚一眼，还是真特么的没办法比。
　　王刚家里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的工作虽然忙，可是家里有老人照顾啊。
　　两口子下班回到家有热乎饭菜，家务也不用做。
　　过得简直是神仙日子。
　　而且，自从加入重案组之后王刚也好，张朝阳也好，工资涨了不少。
　　一方面是他们自己的工资，随着职务调整自然有所增长，另一方面就是重案组是有补贴的。
　　可以说，重案组的人基本上都拿的是两人份的工资，月收入大几千快上万了。
　　更不用说跟着陈言破案啊，还有拿到了不少功勋。
　　一个三等功可就是十万块的奖励。
　　张朝阳和王刚他们虽然不是陈言这样核心任务，但是陈言吃肉，他们也能喝汤啊。
　　到现在，刘青山身上已经有两个二等功，一个个人的，一个集体的，还有两个三等功。
　　就这些功勋的奖金都有一百多万了。
　　张朝阳、王刚、赵兵三人也是一样，虽然没有刘青山多，但是也不少。
　　要知道，他们参加重案组到现在，还没到一年时间呢。
　　王刚现在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张朝阳还真没法比。
　　因为张朝阳和媳妇是自己照顾孩子。
　　家里的经济条件虽然宽裕了，可是孩子开家长会总不能让钱去吧？
　　话说回来，其实这个事儿也怪张朝阳自己。
　　昨天忙着办案的时候把这茬给忘了，所以没有给自己的媳妇打电话换人去开家长会，结果开家长会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去。
　　开家长会都不去，在现在这个鸡娃的年代是一件性质多么严重的事？
　　张朝阳的媳妇气的都要宰了张朝阳了。
　　“陈队，等你以后有了孩子上了学，你就知道开家长会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儿了。”
　　张朝阳一口闷掉杯中酒：“即使不同往日，现在的学生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小时候上学的那个时候，家长哪管过我学习啊，更别说帮我批改作业了。”
　　“批改作业，你们知道啥意思不，我现在每天回家什么家务都不干，就是给孩子批改作业。”
　　“你让我抓杀人犯我在行，批改作业……”
　　“兄弟们，我是真不行啊……”
　　几杯白酒下肚，张朝阳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旁的王刚乐了：“你就别诉苦了，我们几个谁不是什么过来的？”
　　“我第一次辅导我儿子做数学题的时候，差点把我心脏病气犯了。”
　　“两位数减法，个位不够减，是不是要跟十位数借一位，结果我那崽子十位数要是不借怎么办……那哪是辅导做作业啊，简直就是要我老命……”
　　“后来我给我当年的小学老师打电话，问我当年是不是也这样，结果……”
　　“他说我当年连一加一等于二都不会，原来特么还不如我儿子呢……”
　　噗嗤……
　　陈言头一次发现，王刚这货当警察有点可惜了啊。
　　这老小子说相声去估计能火。


第481章 自杀的杀人犯
　　陈言等人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聚过餐了。
　　上次大家聚餐，好像还是刘青山离开二分队，陈言当代理队长的时候。
　　后来陈言调任连成侦缉队副队长的时候，大家本来想聚一下的，结果陈言刚上任就碰到一个案子，于是也没聚成。
　　说来也没办法，平时大家的工作都忙，相比陈言，张朝阳他们的工作更重。
　　陈言一路走来，虽然干过侦缉二分队的副队长、队长，现在又是连城侦缉队的副队长，但是他的主要经历都是在侦办大案要案上，一些琐碎的工作，管理的并不多，一些小案子接触的也少。
　　但是在基层侦缉队，还是一些偷鸡摸狗的小案子多一些。
　　虽然影响力不大，但依然牵扯到千家万户的利益。
　　侦破这些小案子，耗费的精力也不一定就比参与侦办大案要案来的少。
　　而张朝阳，王刚和赵兵三个人既是领导，还要参与重案组的工作，还要管理侦缉二分队的事情，自然就更忙一些。
　　陈言在办案的时候他们也在忙，但是陈言回家陪沈云懿的时候，张朝阳他们大多数都在单位里加班。
　　所以，众人聚会的时间就特别少。
　　即便是今天大家都有时间，但是赵兵还是没有喝酒。
　　侦缉二分队的领导只有三个人，张朝阳和王刚喝酒了，那赵兵就不能喝。
　　否则一旦出现什么突发事件的话，怎么处理？
　　警察也是人，喝酒聊天的时候一样吹牛逼，聊车子聊女人。
　　“对了陈队，您走了之后，宋大警花可是也走了。”
　　“宋凌萱走了？去哪了？”
　　这事陈言还真不知道，自从陈言去了连城侦缉队后也一直在忙，案子接二连三就没有断过。
　　和宋凌萱自然也没有联系过，不过宋凌萱确实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警花，业务能力非常出色。
　　“进修去了，听说总队那边搞了一个痕迹鉴定方面的专业培训班，小宋被选上了，要走小半年时间。”
　　“原来是去进修去了，这是好事啊，我还以为她调到别的单位了呢。”
　　说实话，宋凌萱在痕迹鉴定方面很有一手，爱钻研成长的也很快，离开这行的话就可惜了。
　　“对了陈队，你那坦克500开的怎么样？”
　　张朝阳眼红陈言的坦克500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也不仅仅是张朝阳，侦缉二分队里的男人哪个不喜欢那辆车。
　　只不过这个车子是刚刚出来的，可靠性不知道怎么样。
　　另一方面，全款下来将近40万的售价，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张朝阳以前也不敢想，前两年张朝阳刚刚买完学区房还贷了不少款，别说车了，日子能过下去都算不错了。
　　不过现在好了，几个功勋的奖励下来，张朝阳的贷款还的差不多了。
　　手里还有点余钱，开始琢磨着换一辆车。
　　一听张朝阳和陈言聊起坦克500，大家都来了兴致。
　　“操，陈队，你那车是真帅啊，上次我坐完感觉后排也太舒服了，就是有点贵，买不起啊。”
　　“对对，就是有点贵，对了陈队，那车油耗多少？”
　　“问个屁的油耗，你买啊？”
　　“我不买，我还不能问吗？”
　　……
　　陈言到家的时候已经是12点多了。
　　小御姐还没有睡，显然一直在等陈言。
　　“嘿嘿……宝贝……我回来了……嗝……”
　　已经醉醺醺的陈言一进房间，就开始傻笑。
　　今天晚上陈言没少喝，最少一斤半白酒喝下肚了。
　　刚刚回来的路上被风一吹，顿时迷糊了。
　　小御姐扶着陈言换好拖鞋，不顾陈言身上的酒味：“我准备了醒酒汤，你先喝一点在睡觉。”
　　“醒酒汤……不不……不要……”
　　“我就要你……宝贝儿……来……亲一个……”
　　某人看来还没有彻底喝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别闹，先喝醒酒汤，等会再亲。”
　　“不！现在就亲……”
　　沈云懿：“……”
　　和陈言纠缠了大半夜，沈云懿才沉沉睡去。
　　不要误会，真的是正常的纠缠，陈言昨天晚上确实喝多了。
　　最后还吐了，沈云懿忙活了一晚上，因为陈言喝多了，洗澡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拿热毛巾给他擦拭身体。
　　还有衣服，被吐了一身，肯定是不能要了。
　　地板上也有不少呕吐物，沈云懿打扫完，都快3点多了。
　　一早，陈言悠悠醒来，还是有点头晕。
　　昨天聚会是陈言请客，在竹园吃饭喝的酒当然也是好酒，全是茅台，虽然陈言喝了不少，但宿醉之后头不疼只是还有点晕。
　　看着身边依然在睡觉的沈云懿，陈言脑海里回想起昨天的一些画面。
　　虽然不全，但是大概还是记得不少的。
　　断片是后来吐了之后的事情，呕吐之前陈言还是记得的。
　　拍了拍脑门，陈言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然后准备早饭。
　　沈云懿昨天睡觉的时候都已经三点多了，肯定要多睡一会。
　　十点半，沈云懿是被牛奶的焦香味吸引起来的。
　　厨房里，陈言正在煮奶茶，回过头看见沈云懿披着睡衣走出来：“醒了？”
　　“稍等一会，焦香奶茶马上就好！”
　　这是陈言刚刚从短视频里学习的自制焦香奶茶。
　　做法很简单，但是味道很不错。
　　重点是茶叶的炒制，白糖和茶叶的量要搭配到位，火候要掌控好。
　　否则的话，要么焦香的味道不足，要么就真的焦了。
　　这一锅奶茶，已经是陈言试验的第三锅了。
　　幸运的是，陈言还是有做饭的天赋的，这一锅焦香奶茶味道刚刚好。
　　阳光从橱窗照射进来，洒在陈言脸上，沈云懿静静的看着有些出神。
　　在遇到陈言以前，沈云懿不知道多少次想过自己以后的丈夫会是什么样的。
　　医生、总裁甚至作家等等，但是惟独没想过自己会嫁给一个警察。
　　还是一个荣获个人特等功的警察。
　　而现在，这个自己在相亲饭店捡来的帅的没天理的功勋警察，正在给自己煮奶茶。
　　沈云懿突然觉得自己被满满的幸福感包围，走上前，轻轻抱住陈言，感受着陈言身上好闻的气味，沈云懿一脸陶醉。
　　“怎么了，快去刷牙，马上就好！”
　　“嗯……”
　　平静的生活，让陈言觉得有些枯燥。
　　最近没有案子，陈言觉得自己可以休息一下了。
　　可是，事实往往和想象有不可弥补的差距。
　　案子确实没有了，晚上也不用加班了，但是陈言感觉自己依然很累。
　　不是因为别的，会太多了。
　　自从办完张宝泉的案子，陈言是每天最少两个会。
　　上午一个，下午一个，多的时候上午两个，下午三个。
　　从早坐到晚，而且陈只要开会，陈言都坐在主席台上。
　　主席台上就那么几个人，大家都看着你，连个打盹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天会开下来，陈言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快长钉子了，根本坐不住。
　　陈言没有比任何时候更希望有个案子让自己去办了。
　　和开会相比，还是在现场舒服，起码不浪费时间。
　　功夫不辜负有心人，或许是陈言的祈祷发生了作用。
　　16日上午9点半，陈言正在会场参会，就被连城侦缉队侦缉组组长叫走了。
　　会场上把人叫走，在侦缉队只有一种可能。
　　会场外：“这么急，出什么案子了吗？”
　　※※※
　　负责汇报的王军点点头：
　　“陈队，省侦缉大队那边来电话，说打你手机没人接，就通知到我这来了。”
　　陈言掏出手机一看，是李洪的电话。
　　因为开会，陈言把手机调成了振动模式，放在裤兜里的时候没有感觉到。
　　“是不是哪里有案子？”
　　李洪给他打电话，还这么急，那肯定就是案子了。
　　“是的，是葫芦市那边出事了！”
　　陈言点点头，立即给李洪回电话。
　　嘟……
　　半声忙音后，李洪的电话就接通了。
　　“陈言，葫芦市那边出事了。”
　　“具体什么情况？”
　　“一个杀人犯，在葫芦市侦缉队的拘留所里自杀了。”
　　杀人犯……自杀？
　　陈言微微一愣，杀人犯在拘留所里自杀，是畏罪自杀吗？
　　不过，如果对方真的是畏罪自杀的话，李洪也不会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显然杀人犯自杀这件事情有内幕。
　　“具体情况我已经让人给你传真过去了，葫芦市侦缉队的黄国俊你认识，可以直接跟他联系。”
　　“好，我看完案情简报就跟黄队长那边联系。”
　　黄国俊和陈言也是老相识了，葫芦市陈言去过一次，和黄国俊曾经合作过。
　　回到办公室，办公室的侦缉员正好也赶了过来：“陈队，省侦缉大队那边的急件。”
　　陈言点点头，接过案情简报，进入办公室仔细翻阅。
　　李洪说的没错，确实有一个杀人犯在葫芦市侦缉队的拘留所里自杀了。
　　自杀的是一个女人叫王霞。
　　7月12日，也就是五天前的晚上，葫芦市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但是案件经过非常简单，葫芦市侦缉队侦缉元接到警后，在现场就发现了凶手。
　　死者叫张辉，身中三刀死亡，杀人的正是他的妻子王霞。
　　当时接警的侦缉员达到现场的时候，王霞手里正拿着一柄尖刀跪在血泊里。
　　之后经过刀伤鉴定，确认死者张辉身上的伤口正是王霞手中的尖刀造成的。
　　因为案情简单证据确凿，凶手又被当场抓到，所以这件案子葫芦市侦缉队只是向辽省侦缉大队进行了报备，案件的具体侦办由葫芦市侦缉队自行完成后续侦办工作，没有交到专案组手里。
　　当时，王霞在被抓之后对王霞的审讯一直没有进展，因为这个王霞被抓后，无论问什么都不说。
　　但是在证据确凿，王霞本人手持凶器在现场被抓的情况下，即便王霞否认罪行，也不会影响最终的审判。
　　只不过，王霞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一直没有查清楚。
　　而在今天早上，王霞竟然在拘留所里自杀。
　　自杀还算了，王霞还在墙壁上留下一行字。
　　“我是冤枉的！”
　　“我没有杀人！”
　　这样话，事情就有点大了。
　　一名杀人犯，在拘留所里自杀，还用鲜血在墙上留下了两行血书。
　　葫芦市侦缉队的队长黄国俊第一时间就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向辽省侦缉大队进行了汇报，请求侦缉大队派重案组入驻队案件进行详细调查。
　　与此同时，葫芦市侦缉队还请求辽省侦缉大队那边派出纠风组入驻葫芦市侦缉队。
　　因为人毕竟是死在了葫芦市侦缉队的拘留所内，还是个女人。
　　所以，这里边涉及到一个审讯的规范化问题。
　　案情简报很简单，只是介绍了一下大概情况。
　　陈言看完后，想了想拿起电话。
　　“朝阳，葫芦市那边有个案子，这次你不要去了，王刚和赵兵跟我去吧。”
　　张朝阳刚刚才被媳妇赶出来，这次陈言就不打算再让他出差了。
　　而且从案情简报来看，案子不是特别复杂，带上刘青山、王刚和赵兵应该就够了。
　　三个小时后，陈言一行人已经驱车赶到了葫芦市。
　　葫芦市侦缉队门口，黄国俊看到陈言下车是满脸激动。
　　“陈队，您可来了。”
　　虽然事情是早上才刚刚发生的，都现在也不过就过去了五个小时时间。
　　可是，天知道黄国俊是怎么度过这5个小时的。
　　一名杀人犯在拘留所里畏罪自杀，说真的，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是，如果这个自杀的杀人犯在墙上还留下喊冤的血书，那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三个小时前，黄国俊在给辽省侦缉大队汇报后，葫芦市的一把手就来到了队里。
　　虽然侦缉队是垂直管理，但是如果葫芦市侦缉队真的出现了不合法的审讯，造成了这次事件，那葫芦市高层也不好过。
　　尤其是舆情，拘留所不是封闭管理单位，已经有相关的信息流传出来。
　　要不是管控的好，黄国俊现在死的心思都有了。
　　所以，黄国俊见到陈言才会这么激动。
　　和陈言合作过的黄国俊，对陈言的办案能力是极为敬佩的。
　　嫌疑犯王霞自杀，还在墙上留下血书，那就只有两个情况。
　　第一，王霞真的没有杀人，虽然在现场发现了王霞，在她手里还发现了凶器，可是案件另有隐情，王霞是被栽赃的，凶手另有其人。
　　第二，就是王霞确实杀人了，畏罪自杀留下血书只是为了搅乱是非。
　　但是这种猜测，没有逻辑根据。
　　因为王霞就算真的杀了人，那杀人过程是什么？
　　王霞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丈夫，是故意杀人还是意外杀人？
　　从死者的凶伤口来看，死者是连中三刀而死，故意杀人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依然不能排除意外杀人的可能。
　　比如死者张辉是不是有被家暴王霞的情况，如果有这种情况，王霞在被施暴的过程中反击，然后激情杀人。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王霞虽然有罪，但不至于被判死刑。
　　在具体案件不清晰的情况下，王霞的杀人动机没有具体掌握的情况下，她为什么要自杀，还留下了血书喊冤。
　　这也是黄国俊为什么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上报辽省侦缉大队的原因。
　　对于葫芦市侦缉队内部的管理，黄国俊是有信心的。
　　对王霞的整个审讯过程，都有视频录像，黄国俊本人也参与过多次。
　　所以，对于有没有违反规定进行审讯的情况，黄国俊是非常清楚的。
　　纠风组的审查他不怕，黄国俊怕的是案件里边有隐情。
　　现在有陈言及时接手案件，黄国俊就放心多了。
　　下车的陈言回敬黄国俊的敬礼，然后握手：“黄队，又见面了。”
　　“是啊，总是给您添麻烦，上次的案子还说请重案组的领导们吃饭，没想到上次的饭没吃成，这又来案子了。”
　　“都是一家人，黄队不用客气，这样，咱们直接去拘留所，我去看看现场。”
　　“好，去现场。”
　　王霞自杀不到五个小时，现场自然没有清理。


第482章 死亡现场
　　葫芦市侦缉队拘留所，距离葫芦市侦缉队大概有三公里的距离。
　　从葫芦市侦缉队驱车大概10分钟就来到了拘留所。
　　长胜大街25号。
　　“拘留所面积不大，现在羁押着六名犯罪犯罪嫌疑人。
　　黄国俊开始介绍拘留所的情况：“除了王霞，另外五个人都是治安拘留，关几天就放出去了。”
　　“王霞因为涉嫌故意杀人，所以是单独羁押的。”
　　陈言点点头，这是惯例。
　　一般情况下，恶性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是不会和治安拘留的人员混合关押的。
　　“拘留所的条件怎么样?”
　　“条件倒是一般，我们这个拘留所是七十年前的建筑，原来是一葫芦市第一监狱，因为面积太小，监狱搬走后，我们就把这接手了，之后翻修了一下，改成了拘留所。”
　　“拘留所一共有两层，第一层是办公区，第二层才是监区，十年前加装的监控设备，三年前改造成了高清的。”
　　进入拘留所，黄国俊带着陈言直接上了二楼监区。
　　建筑虽然老旧，但是维护的还可以。
　　上了楼梯黄国俊指了指右边：“那边有五个房间，只用了一个，羁押这四个治安拘留人员。”
　　“左边还有五个房间，王霞就在第一个房间里。”
　　此刻有两名侦缉员已经在左手边的监牢看守，看到陈言等人过来，急忙敬礼。
　　陈言和黄国俊等人还礼后，两名侦缉员后退，露出了监牢里的情况。
　　死者王霞，背对着监牢大门坐在床铺的角落里。
　　墙上，是两行血迹书写的大字。
　　我是冤枉的!
　　我没有杀人!
　　字迹歪歪扭扭，不像是成年人写字留下的笔迹，更像是在涂鸦。
　　十个大字，每一个字都因为书写的时候血迹过多，有血痕留下。
　　一眼看去，字体散发这凶煞之气，仿佛蕴含着滔天的冤屈。
　　就像黄国俊顾虑的一样，陈言也在思考王霞为什么要自杀。
　　根据李洪上午发给他的案情简报来看，王霞杀死张辉的证据是确凿的。
　　凶器在手，案发现场就他们两个人，似乎并不存在其他的可能性。
　　报案的是他们的邻居，听到了呼喊声之后出门查看，然后才报警的。
　　如果说有什么异常的话，那就是王霞到案之后，在审讯过程当中什么都没有说。
　　既不说她为什么杀死自己的丈夫，也不讲述作案过程，任何审讯手段都没有用，王霞就是什么都不说。
　　从案发到王霞自杀，三天时间里王霞一句话都没说。
　　然后就在拘留所里突然自杀了。
　　问题来了，王霞到底是不是杀死张辉的凶手?
　　如果是，那她为什么要杀死张辉?
　　是故意杀人，还是激情杀人?
　　要知道，故意杀人和激情杀人的审判结果是不同的。
　　也就是说，王霞为什么杀死张辉，是在什么情况下杀死张辉，对王霞的最终判决都是用影响的。
　　如果不是王霞杀的，就像他在监牢墙上写的，她真是冤枉的，那到底是谁杀的张辉。
　　凶器又为什么会在王霞手里，她为什么不反抗，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又为什么不说?
　　“死因确定了吗?”
　　“失血过多。”
　　“我们的人已经进行过初步的现场勘察，调阅了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
　　“昨天凌晨2点多的时候，王霞从床上起来去了洗手间。”
　　拘留所的每一个监牢都有单独的摄像头，安装在进门的左上角位置，可以俯瞰整个监牢的情况。
　　但是洗手间是监控盲区，为了保护嫌疑人的隐私，洗手间有墙壁间隔，但是墙壁高度不高。
　　只有一米五。
　　嫌疑人上厕所的时候，隐私能得到保护，但是不至于形成一个完全不受监控的隐私空间。
　　这种设计主要考虑两个方面，一个是隐私保护问题。
　　一米五的墙壁，足够起到相关的作用。
　　而不封闭起来的主要就是考虑到安全问题。
　　监牢不是世外桃源，单独羁押的也只是重刑犯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葫芦市侦缉队拘留所一个监牢标准羁押人员是8个人，只要没有超过8个人，所有的人员正常来讲都要关在一个监牢里。
　　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考虑到管理的便捷。
　　一个监牢里面羁押8个人和8个监牢里各羁押1个人的工作量是完全不同的。
　　不仅是卫生打扫、送菜送饭等等，每个监牢的启用都是用一整套手续的，非常繁琐，不是说想关在哪里就关进哪里的。
　　所以，一般情况下，只有监牢人满后，才会启用新的监牢。
　　这样的话，就带来一个问题，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更何况是羁押嫌疑人的拘留所监牢?
　　虽然被群体羁押的人员一般都是治安拘留，犯罪并不严重。
　　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几个好人，暗地里的磕磕碰碰那都是常事儿。
　　负责管理的侦缉员也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能进这里边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受点教训长长记性，这辈子都不想再进来才好。
　　但是又不能太过，最起码不能出现严重殴打。
　　所以为了保护一些羁押人员，监牢里是不会有密闭空间的。
　　“她在厕所里待了大概十分钟就出来了。
　　“然后在墙上写下了这十个字。”
　　“之后就坐在了现在的这个靠近墙角的位置，直到今天早上换班的侦缉员发现，当时尸体已经僵硬了。”
　　陈言点点头，带上手套，检查王霞的尸体。
　　缩在墙角里的王霞背对着摄像头，身下是一床棉被。
　　掀开棉被，里边是一滩已经凝固的血液。
　　王霞的左手手腕有一道狭长的伤疤。
　　割腕。
　　但是陈言并没有发现王霞割腕的工具。
　　“厕所，”黄国俊靠过来：“王霞是在厕所里用充冲便器的脚踏片划伤的手腕。”
　　在厕所里，陈言见到了黄国俊说的那个冲便器的脚踏片。
　　因为长时间的踩踏，脚踏片的边缘已经有些锋利，此刻上面依然斑斑血迹。
　　“视频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黄国俊摇摇头：“昨天上午我还来过拘留所，亲自提审王霞。”
　　“还是和前几次一样，王霞依然什么都不说，而且没有丝毫配合的意愿。”
　　“昨天下午和晚上，王霞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任何异常，王霞在监牢里边，一直都是坐在这个角落里背对着摄像头。”
　　“我在给省侦缉大队那边汇报完之后，第一时间检查了监控录相，王霞除了在吃饭的时候，会从取饭口拿上盒饭，其他时间都在这个角落里坐着，没有丝毫异常。”
　　陈言当然不会怀疑黄国俊的判断，而且这里是拘留所，外来因素导致王霞死亡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王霞在羁押的这几天期间，有没有接受过外来物品或者接受过探视?”
　　黄国俊摇了摇头：“没有。”
　　“王霞涉嫌故意杀人，她现在是在审讯羁押期间，按照规定是不允许接受探视的，也不能接触外来物品。”
　　“这几天也没有收到有人要探视王霞的申请，只有她的父母曾经委托过我们要给她送被子，但是并没有被允许。”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拘留所自杀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细胞强化，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黄国俊刚介绍完，陈言脑海中响起了系统发布任务的提示音。


第483章 半枚药片
　　这一次竟然是细胞强化。
　　上一次和细胞有关系的奖励还是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那个奖励让陈言在受伤的时候，能够快速愈合伤口。
　　当然那个能力有点后遗症，就是用完后陈言特别能吃。
　　这次的竟然是细胞强化，听这个名字应该是增加陈言的防御的吧。
　　而且，对比上一次的听觉强化，这次的细胞强化很有可能也是进阶任务奖励，初次强化后，还有可能开启二度强化。
　　按照黄国俊的说法，王霞在羁押期间是严格按照相关规定流程进行管理的，没有接触过任何外来物品，也没有接触过任何外部的人员。
　　也就是说王霞自杀死亡，基本可以排除外来因素的干扰。
　　“黄队，张辉的死亡现场还保留着呢吗？“
　　黄国俊点点头∶“现场还在，张辉是7月12日死亡的，之后我们对王霞进行了羁押。”
　　“因为王霞一直不配合审讯，所以现场的一切，除了尸体已经进行了解剖，现场还在封锁当中。”
　　“那就好，这样……黄队，昨天晚上王霞监牢的视频帮我拷贝一份，晚上我有时间在仔细看看。”
　　“我们现在去张辉被杀的现场看一看吧。”
　　王霞的自杀现场就在拘留所内部监牢里，她自杀的过程又有视频录像为证。
　　所以，王霞的死亡过程是清晰的，那么现在就要找到她为什么自杀。
　　还有她到底是不是冤枉的。
　　也就说，王霞自杀的根由还是在张辉被杀的案子上。
　　更何况，王霞自杀带来的影响确实很不好。
　　不仅是葫芦市侦缉队，就连省侦缉大队那边的压力都很大。
　　一个在押杀人嫌疑犯，竟然在拘留审讯期间自杀，还在墙上留下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这样的血书。
　　如果消息传播出去，社会舆论会怎么看?
　　陈言前脚离开拘留室，辽省侦缉大队纠风组的同志们就过来了。
　　他们工作相对来讲比较简单，就是确认王霞在被羁押期间有没有受到过不符合规矩的审讯。
　　比如刑讯逼供，比如疲劳审讯等。
　　紫金花园3号楼1单元301室，就是王霞和张辉的家，五年前，张辉在此被杀，王霞也是在这里被抓到的。
　　这栋单元楼是两梯五户的户型，张辉家的房子是边户，门对门的305也是边户，302、303和304是中间户型。
　　陈言走出电梯的时候，正好有人搬家。
　　“今天搬家的是304的租户，另外三间房子住的人前两天就搬完了。”
　　一个发生命案的楼层，住户但凡有办法，不搬走才怪呢。
　　”这一楼层的住户……都调查过了吗？”
　　黄国俊点点头∶“案发现场王霞虽然被抓了个现形，但是对这四户邻居，我们也都做了走访调查。”
　　“案发当天是晚上10点08分，张辉家的四个邻居除了302也就是他家隔壁住户，有三户家里都有人。”
　　“当时报案的是305的住户，听到了喊叫声，也为是谁家夫妻吵架，出来看热闹的，结果就看到了对面的301房门打开着，张辉倒在门口，王霞跪坐在血泊里，手里还拿着尖刀。”
　　“其他两户听到声音了吗？”
　　黄国俊点点头∶“也听到了，但是没有出门，他们是在305的邻居报案后，被305的邻居敲门后才出来的。”
　　报案人敲开邻居门……符合常理。
　　但是，305住户的这人胆子倒是不小。
　　一般人在看到杀人之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报警吗？
　　不!
　　是跑!
　　是喊杀人了！
　　绝对不是上前查看，然后报警，除非这个人胆子大。
　　当然，这种情况大多数都是突发情况下的反应，根据黄国俊的描述，对方出来的时候王霞已经跪在血泊里，那就是已经杀完人了。
　　对方如果胆子大一些，不跑或者不躲进自己房子也有一定的可能。
　　而后续叫邻居出来，也是正常的。
　　看到杀人，不叫人才有怪呢。
　　“这个305的住户也搬走了吗？”
　　“第二天就搬走了，这一层的住户，除了301和302之外，303、304还有305的住户都是租房子的。”
　　“房子是租的，发生了这种事，当然第一时间就搬走了。”
　　侧身让搬家具的装卸工，陈言出了电梯左转，正对着301房门。
　　门口现在拉着警戒线，黄国俊身后的侦缉员上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入口，就是已经干涸成黑褐色的斑斑血迹。
　　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客厅，有明显的磨擦痕迹。
　　进入现场的第一时间，陈岩就开启了视觉基因锁和嗅觉基因锁。
　　首先是气味方面，整个房间内气味驳杂，大概有几十个人曾今来过这里的气味交织在一起，混合在依然腥臭的血腥味里。
　　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五天了，想要从气味上找到一些线索已经非常困难。
　　不是说陈言没办法分辨这些气味，可是几十上百种气味交织，谁是凶手?
　　根本无从查起，而且当然报案人报案的之后，不少邻居都来过，这么多陌生人的气味出现，让陈言根本无法通过这一点做出有效判定。
　　视觉基因锁同样开启。
　　从现场血迹喷射和滴落的情况看，死者应该是在客厅茶几旁中刀。
　　然后倒地后朝着房门爬行，所以留下了明显的血液摩擦的痕迹。
　　门口的鞋垫上，有双膝跪地后残留的血痕，应该就是王霞当时跪地的位置。
　　这好像有一点奇怪。
　　如果王霞是凶手，那么她应该是在茶几附近捅了张辉。
　　之后张辉倒地受伤往外爬。
　　张辉既然当时倒地就说明受创很严重，否则的话不会当即倒地。
　　爬行中，身后有血脚印一步步跟随，一直到门口跪倒。
　　只有一种可能，王霞在补刀。
　　茶几附近中刀的张辉，当时受创严重，但很有可能并不致命，爬向房门是为了寻找求生的机会，而王霞在他的身后一路补刀。
　　直到对方打开房门……
　　嗯？
　　黄国俊说305的住户在报案的时候说，看到对面301的门是打开的，张辉趴在地上，王霞跪坐在血泊当中。
　　可是，当时是谁开的门?
　　张辉还是王霞？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开门的一定是张辉。
　　因为王霞当时应该是跟在张辉的后面补刀，她没有跨越过张辉开门的可能。
　　她也没有必要去开门。
　　开门干什么，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杀人?
　　可是，如果是张辉开的门，那么门把手上为什么没有血迹?
　　张辉在茶几附近中刀倒地后一路向房门爬行，地上不仅有血液摩擦地面的痕迹，还有血手印。
　　从手掌的大小看，肯定不是王霞的，也就说，当时张辉的手上肯定是沾染了血迹的。
　　那么他开门的时候，为什么门把手上没有沾染血迹?
　　※※※
　　靠近门把手，陈言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血迹。
　　难道说，这家伙讲究卫生，开门前特意将手上的血迹抹没了?
　　别逗了，人都快死了，还有那个精力?
　　“黄队长，这个门把手你们清理过吗？”
　　嗯？
　　“没有，案发现场的一切什么都没动过，和案发当天相比，什么都没变。”
　　陈言点点头，继续观察。
　　张辉家房子的户型是3室2厅，客厅左手边有一个书房，右手边是两间卧室。
　　次卧里面干净整洁，基本上没有看到使用过的痕迹。
　　卧里也很干净，阳台上有两盆绿植，床头旁边是一个梳妆台。
　　走进梳妆台，陈言拿起几瓶化妆品看了看。
　　都不是满瓶的，化妆盒里的粉底使用了近三分之一，而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
　　这说明王霞应该经常使用这些化妆品。
　　带上手套，陈言打开化妆台下面的抽屉，里面有几盒没有开封的化妆品，还有一瓶安眠药。
　　陈言拿起药瓶看了看上面的生产日期，是一年半前生产的，而且药瓶没有开封，看来应该是备用药品。
　　除了这些，里边还有些杂物，陈言看了看，随手关上了抽屉，转身正要看阳台上的花盆。
　　但是，突然间，陈言转身，继续看向化妆台的抽屉。
　　刚刚眼角一闪而过的东西……
　　很多人都有一个不自觉的习惯，就是刚刚看过一眼的东西，转过头后脑海中依然有那一眼的画面浮现。
　　而陈言脑海中此刻正定格在刚刚化妆台抽屉里的一眼画面上。
　　转回身，陈言重新打开化妆台的抽屉。
　　最里面杂物空隙内，有半片白色药物物体吸引了陈言的注意力。
　　“黄队，给我一个夹子。”
　　在勘察的过程当中，夹取狭小的物体，有专门的夹子。
　　“好的！”
　　几个呼吸的功夫，黄国俊去而复返，将一个小夹子交给陈言。
　　轻轻的夹起杂物空心内的白色药品，陈言只是看了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只一瞬间，陈言就知道这半片药物是什么东西。
　　氟西汀!
　　这半片药物竟然是氟西汀。
　　氟西汀是什么，它其实是一种羟色胺抑制剂，服用这种药物可以让身体内减少一种选择性的羟色胺的分泌。
　　干什么用的？
　　氟西汀是治疗抑郁症、厌食症、强迫症等疾病最常见的一种药物。
　　这种药物是一种精神类的处方药，不是私下就可以买到的，必须要有医生的处方，在固定有资质销售的医院才能买到。
　　这玩意在一些药店甚至都买不到。
　　所以，王霞化妆台抽屉里的这半片氟西汀是从哪里来的，谁服用的?
　　陈言将半片药物装进证物袋后，交给黄国俊。
　　“这是……“
　　梳妆台里的抽屉，在勘察的时候自然是被搜查过的。
　　但是并没有记录在卷宗里，毕竟的当时张辉被杀后，王霞就拿着凶器跪在血泊里，那王霞是凶手就是必然的呀。。
　　所以现场勘查取证不像其他的证据现场那么全面。
　　只是搜集了指纹、血迹等基础信息。
　　像化妆台抽屉里的东西，虽然看过，但是没有什么异常，就没有做过重点检查。
　　而这半片药剂，黄国俊自然没有注意到。
　　所以，黄国俊有些不明白陈言为什么要把这半片药剂拿出来，他也不认识这东西是什么。
　　陈言倒是没有责怪黄国俊他们勘察现场不仔细。
　　刚刚，陈言之所以翻看化妆台上的化妆品，就是想要确定王霞是否长期在这间房子里居住。
　　从化妆品上的使用频次上来看，可以确定王霞是经常使用这些化妆品的，这就说明王霞是经常在这间房子里居住的。
　　打开抽屉，真的就是随便看一看。
　　一开始，陈言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本来抽屉都已经关上了，但是那最后一眼扫到的半片药剂，总是让陈言有一种不看看不放心的感觉。
　　真的可以说就是一个意外。
　　而且这半片氟西汀药剂就跟普通的安眠药药剂差不多，都是白色的，有什么区别呢？
　　陈言如果不是得到过系统奖励的药物认知图谱，也不会在意这半片药剂，也分辨不出来这就是半片能够治疗抑郁症的氟西汀。
　　陈言指了指黄国俊手里的证物袋：“这种药叫做氟西汀，是一种精神抑制类药物，主要是用作于抑郁症的治疗。”
　　“这种药是精神类处方药，而且管制的比较严格，肯定能够查到来源。”
　　“在家里有这种药物出现，那就说明王霞或者是张辉两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患有抑郁症。”
　　抑郁症？
　　黄国俊恍然大悟。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东西就能够解释通了。
　　即便不用调查，黄国俊都能够猜到得抑郁症的肯定是王霞。
　　就说王霞为什么在被羁押之后一点都不配合侦缉员的审讯，原来她有可能是患有抑郁症。
　　那么她的自杀，到底是什么行为，现在真的不好说了。
　　还有杀死张辉的凶手，到底是不是王霞，现在也不好确定了。
　　什么是抑郁症？
　　告诉你抑郁症的致病机理致病原因，其实到现在医学界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什么样的人得这种病的概率大，什么样的人得这种病的概率小，在什么样的环境或者是外部因素的刺激下，才会得这种病，有没有遗传，其实现在都没有一个特别准确的说法。
　　只是在长时间的医疗实践过程当中，发现了一些对抑郁症有比较好的效果的抑制类药物。
　　但是并没有一个能够根治的，特别直接的手段。
　　轻度患者在经过积极治疗后能够在短时间内痊愈，但是仍然有复发的可能。
　　但是重症患者的话很难痊愈，只能够依靠药物进行控制。
　　而抑郁症的典型特征就是不愿意与人交流，并且有自杀倾向。
　　王霞如果真的患有抑郁症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当天杀死张辉的人并不是王霞。
　　因为对于一个抑郁症患者来说，即便有人当着他的面行凶，他都很有可能无法做出有效的应对。
　　比如反抗，比如报警。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行为做不出来这种心中所想的正常人都能做到的事情。
　　比如杀死张辉的如果另有其人，那么当他在张辉杀死之后，将刀递到王霞的手里，王霞都有可能不会反抗。
　　或者说她没有办法去反抗。
　　离开卧室，陈言踱步来到了次卧。
　　次卧很干净，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离开次卧陈言穿过客厅，进了书房。
　　一台跑步机，一个书桌，上边有一个台式电脑，左手边是一个书架。
　　很简单很正常的摆设，但是吸引陈言目光的却是书桌上面的电脑键盘。
　　陈言虽然不是电脑发烧友，对电脑的一些配件设备都不太了解，但是在警校的时候也是经常打游戏的主。
　　一些特别牛逼的电脑设备附件，陈言还是了解的。
　　比如书房桌子上的热风限量版键盘。
　　一个至多三四千块钱的台式电脑，竟然配了一个将近一万块钱的键盘!
　　什么情况？


第484章 骨干研究员
　　对于电脑键盘，一般人其实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
　　电脑键盘的种类很多，有电容式键盘，也有机械式键盘，我们常见的键盘其实都是电容键盘。
　　其实从键盘的发展历史角度来说，机械式键盘是最早的键盘，它脱胎于最好的打字机机构。
　　但是因为机械键盘的造价比较高，安静度也比较差，重量一般来说也比较重，所以后来慢慢被轻便的电容式键盘取代。
　　现在市面上售卖的键盘大多数都是电容式键盘，一些台式机配备的键盘还有笔记本内置的键盘也都是电容式键盘。
　　同时键盘的优点是重量轻，打字安静，力度也比较轻。
　　但是和顶级的机械键盘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最顶级的机械键盘重量虽然很重，但是打字的安静度和回弹力度都非常好。
　　机械键盘的声音其实是可调的，有些人就特别喜欢机械键盘咔嚓咔嚓的打字声。
　　这些年，机械键盘的销量也很大。
　　但是，张辉家里的这副键盘.....陈言以前只是听说过，都没有见过。
　　有奖励的电脑程序专精技能，陈言对电脑的了解还是比较多的，虽然对硬件的了解没有那么多，只是一些基础的知识，但是陈言知道，张辉家里的这副键盘绝对是最顶级的。
　　是一款热风限量版的机械键盘。
　　黑白分区，质感非常好。
　　陈言带着手套轻轻敲击键盘.....
　　那种机械键盘独有的声音传来，但是声音很轻，类似于那种即有机械键盘声音特色又不吵人的恰当好处的感觉。
　　手指回弹的力度很小，非常适合长时间打字。
　　这种键盘要么是键盘发烧友买来装逼的的，要么就一般只有两种可能。
　　使用它的人是黑客或者是打字非常多的作家。
　　黑客这一点首先就排除了，不因为别的，主要是书桌上的电脑实在是太老旧了。
　　就是普通的台式电脑，看起来最多不超过5000块钱的配置。
　　这种电脑别说黑客使用了，就是用来打游戏都会比较卡。
　　至于键盘发烧友的话这种可能性也非常小，因为张辉的书房里面只有这么一个键盘，作为一个键盘发烧友，没有个十几二十个机械键盘，敢说自己是键盘发烧友？
　　所以，似乎只剩下一个可能，张辉从事的是文字工作？
　　因为这种高档键盘最厉害的地方其实是回弹力度的设定，键盘恰当好处的回弹力度可以保护使用者的手指。
　　否则，如果常年累月使用普通键盘打字，手指会非常容易损伤。
　　这种玩意对于文字工作者而言，就像战士手里的枪。
　　就比如某点的作家一样，没有一个好一点的键盘还敢说自己是混某点的？
　　那就跟上了战场的战士手里没有枪是一个概念，没有枪你上什么战场？
　　但是，奇怪的是张辉的书架里并没有什么文学类的书籍。
　　相反，大多都是一些工程书籍，还有很多化学类的专业书籍。
　　这个张辉到底干什么的？
　　“黄队，这个张辉和王霞是什么职业？”
　　“哦，王霞就在这个紫金花园小区楼下的商铺里开了一个花店。”
　　“张辉是搞科研的，在我们葫芦市的301研究所工作。”
　　“301研究所？他具体是研究什么的？”
　　陈言指了指书架上的书籍：“他这书房里好多化学类的书啊。”
　　“张辉被杀之后，我们按照流程派人到张辉的工作单位了解了一下张辉的具体情况。”
　　“还有张辉的背景资料，也进行了一些调查。”
　　“这个张辉是个高材生，他读本科大学的时候获得了国外留学的全额奖学金。”
　　“在美丽国留学5年之后，攻读下了博士学位，然后在美丽国的一家科研机构工作。”
　　“但是3年前张辉辞掉了在美丽国的高薪工作，返回了葫芦市。”
　　“通过人才引进的方式，进了301研究所从事新型化学材料的研究。”
　　“这套房子，就是301研究所当时为了吸引张辉到那里工作给他买的安置房。”
　　陈言微微一怔，他真没想到，这个张辉竟然是引进人才，而且在美丽国获得了博士学位。
　　不过，这个张辉既然已经在国外扎下了根，为什么又回来呢？
　　而且是回到葫芦市这样的一个二三线城市，相比沈市或者连城，哪都要比葫芦市好吧？
　　黄国俊自然看出了陈言疑惑的表情，知道陈言在想什么。
　　他当时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也是非常疑惑。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理解来讲，张辉即便回国也不应该回到葫芦市，去京城，或者沈市，再不济去连城，哪儿都比葫芦市要强。
　　“张辉的的老家就在葫芦市，他父母在葫芦市农村居住，这几年身体不太好。”
　　“张辉刚在美丽国扎下根的时候，曾经把他父母接去住过一段时间，但是老两口受不了那边的环境。”
　　“身体反而越来越差，张辉家里又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张辉才会选择回国。”
　　“他的父母在葫芦市也呆不习惯，回农村后身体条件反而好了一些。”
　　“张辉是因为这个才留在了葫芦市。”
　　“不过301研究所是葫芦事比较著名的一个科研，张辉又是通过人才引进的方式招聘过去的，工资还是比较高。。”
　　“而且当年一回国，就加入了301最重要的一个新型材料研究小组，并且在那段时间内取得了很大突破，是301研究所的骨干研究员。”
　　“这个张辉和王霞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也是三年前，在张辉回国后的第一年两个人就结婚了，我们查了一下，王霞和张辉曾经是高中同学。”
　　陈言点点头，黄国俊他们对张辉的背景调查还是比较详细。
　　职业、家庭背景，甚至曾经的留学经历都调查的比较清楚。
　　“张辉从事的新材料研究工作，涉不涉及到保密信息？”
　　“当然涉及，不仅保密而且绝密！”
　　陈言一问这个问题，黄国俊就知道陈言是什么意思。
　　一个从事秘密科研工作的人突然被杀，那这和他背后从事的研究工作有没有关系？
　　“张辉被杀后，我们查到张辉在竟然在301研究所工作。第一时间就联合研究所启动了保密工作筛查。”
　　“研究所的保密工作是非常严密的，任何人上下班都不得携带任何存储介质，会进行搜查和扫描。”
　　“我们确认过研究所的搜查和扫描都有记录，而且是视频和扫描记录，张辉在近一段时间内没有携带任何违规物品。”
　　“对我们对张辉的家里也进行了比较详细的搜查，没有查到任何和他从事研究的新型化学材料有关的任何资料。”
　　“这台电脑，我们也进行过筛查，没有发现任何违规存储的涉密资料。”
　　“我们对张辉的上网记录也进行了检查，他每天定期浏览的都是一些站，从来没有翻墙登陆非法网站的记录。”
　　“而且，研究所那边也反馈，研究成果没有被盗取的迹象，国外虽然有从事类似材料研究的机构，但是从目前发布的研究成果看，虽然紧紧咬着301研究所的进度，但是并没有超越的迹象。”
　　“也就是说，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张辉的死亡和他研究所的工作应该是不相关的？”
　　黄国俊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第485章 复盘卷宗
　　陈言在张辉家的发现了一些线索，还是比较有价值的。
　　第一，从化妆台抽屉里发现的半片氟西汀，基本可以判定王霞有抑郁症或者有抑郁症病史。
　　第二，张辉家房门的把手上没有血迹，这是很奇怪的。
　　根据现场的痕迹分析判断，张辉应该是在茶几附近中刀，中刀后拖行着身体朝着房门爬去。
　　而报案的邻居称，他亲眼看见张辉家的房门打开，张辉趴在地上，王霞手中拿着尖刀跪在血泊里。
　　所以，究竟是谁开的房门？
　　还有张辉书房里那个昂贵的电脑键盘。
　　一个三五千块钱的电脑，配了一个将近一万块钱的键盘，为什么？
　　离开张辉的家，陈言直奔储存张辉尸体西山殡仪馆。
　　尸检工作在案发当天就已经完成，张辉当时身重三刀，其中一刀在腹部，两刀在后背。
　　黄国俊将当时的照片递给陈言：“这就是张辉中刀的部位，我们对比了张辉伤口的形状，还有王霞手中的尖刀。”
　　“可以确定，凶器就是这柄尖刀。”
　　接着是一份尸检报告。
　　陈言放下照片，接过黄国俊递过来的尸检报告，对于葫芦侦缉队的尸检结果，陈言没有异议。
　　张辉的死亡特征明显，致命伤非常好判断。
　　而且凶器就在现场，只要对比一下张辉身上刀口的深度宽度还有王霞手中的尖刀形状就能够确认那柄尖刀是不是凶器。
　　对于这一点，只有是一个稍微有点经验的尸检员，就不会出错。
　　陈言在意的是尸检报告中的关于张辉刀伤的描述。
　　张辉腹部刀伤深约4厘米，但没有伤及肠胃等内脏。
　　后背的两处刀伤，一处在左，一处在右。
　　右侧刀伤深度3厘米，卡在背部肋骨上，没有伤及到内脏。
　　左侧刀伤深度12厘米，刺穿心脏，造成张辉当场死亡。
　　尸检报告中有三处刀伤的照片，而就是这三张照片让陈言有些疑惑。
　　杀人，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人的生命力同样非常顽强。
　　尤其是对于刀伤，这种利器伤害，如果没有刺中要害，伤害到心脏、动脉等重要部位，一般人即便刺上十几二十刀，都不一定把一个人杀死。
　　就比如在一个人的腹部捅刀子，如果不知道脾脏、肾脏等重要器官的位置，连续捅上几刀，也不一定伤及到肠胃等器官。
　　或者说即便伤到了，人也不至于立即死亡。
　　甚至还能活上许久，做好止血措施等待救援来临是有可能的。
　　大多数的腹部重刀造成死亡的并不是伤害到了什么重要器官，而是因为时间拖得太久，失血过多而死。
　　刺伤胸部或者背部同样如此。
　　除了心脏之外，其他任何地方被刺伤，都不会造成立即死亡。
　　比如张辉身上的三处刀伤，腹部的刀伤和背上右侧的刀伤都不致命。
　　这两处刀伤只能让张辉丧失部分行动能力，但要想杀死他是不可能的，张辉的致命伤，是背上左侧刺穿心脏的那一刀。
　　精通格斗、尸检技能和刀具认知图谱的陈言，对此在清楚不过。
　　这三处刀伤给陈言的感觉......
　　就像不是一个人捅的一样。
　　因为张辉背上左侧刺穿心脏的那一刀特别精准！
　　这一刀避开了后背肋骨对心脏的保护，从第四根肋骨和第五根肋骨的缝隙里插进去，丝毫没有伤害到骨头。
　　一刀刺穿心脏，割断了心冠，造成体内大量失血。
　　就这一刀，张辉就会在十秒内彻底死亡。
　　这种精准度......
　　王霞能不能做到？
　　如果是故意的，那王霞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她肯定做不到。
　　如果是巧合，那这也太巧合了。
　　殡仪馆。
　　陈言亲自检查了一遍张辉的尸体。
　　和实践报告中的结论一样，确实没有其他问题。
　　剩下的就是对刚刚发现的线索进行调查。
　　葫芦市侦缉队会议室。
　　陈言组织召开案情分析会。
　　“第一，对王霞的既往病史进行详细的调查。”
　　“我们在主卧室王霞使用的化妆台抽屉里，发现了半片氟西汀药剂，这是一种治疗抑郁症的精神类管制药物。”
　　“如果王霞确定有抑郁症病史的话，那么她是否杀人和她自杀的情况，都要重新进行判定。”
　　如果王霞患有抑郁症，那么王霞自杀很有可能是因为张辉死亡这种外界因素的刺激导致她犯病，从而自杀。
　　或者是因为监牢内的环境或者审讯刺激，导致王霞自杀。
　　不过，从王霞死前在墙上留下的字来看，王霞如果真的患有抑郁症，那么她似乎真的有可能不是凶手。
　　另一方面，如果王霞有抑郁症的话，案发当天现场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杀了张辉的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这一点就很难进行判定，因为王霞患有抑郁症，存在交流障碍，即便她看到了凶手，也很有可能无法表达出来。
　　“黄队，这件事你来跟进。”
　　王霞如果真的有抑郁症，那么治疗应该也是在葫芦市的医院，黄国俊调查这个的话，应该会更快。
　　“第二，”陈言看向了刘青山：“关于张辉的背景情况调查。”
　　“案发后，黄队长他们已经对张辉的背景进行了一个比较详细的调查，但是.....”
　　陈言操作投影，显示的正是张辉家书房电脑桌上的那副价值上万的热风限量版键盘。
　　“我在张辉家的书房里发现了这副键盘。”
　　“这是一种非常昂贵的限量版机械键盘，价值大概1万左右块钱。”
　　“使用这种键盘的人要么是键盘发烧友，要么就是对键盘有特殊要求的工作。”
　　“张辉是键盘发烧友的这种可能性比较小，因为我们在他家里没有发现其他键盘。”
　　一个键盘发烧友不可能只有一个键盘，陈言在前世的时候有一个大学同学就是一个键盘发烧友。
　　住着一个2室1厅的房子，都专门在小卧室里边隔出一个架子，摆放着几十个各种各样的键盘。
　　“而其他工作类型对键盘要求比较高的，大概率是黑客或者是文字工作者。”
　　“可是张辉书房里的电脑配置并不高，就是一台三五千块钱的普通台式机，所以张辉是黑客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
　　“而根据黄国俊队长前期的调查结果，张辉在葫芦市301研究所从事新型化学材料的研究工作，并不是从事文字工作的工作。”
　　“不过根据张辉电脑里的浏览记录来看，张辉经常浏览一些站。”
　　“所以，查一查，这个张辉是不是兼职写作。”
　　“是！”
　　“第三，王刚你来牵头负责，查一查案发当天紫金小区的所有监控录相。”
　　“对当天的所有外来人员进行排查！”
　　前期，因为案件比较清晰明了，王霞手持凶器杀人后就跪在血里，所以黄国俊并没有做大范围排查。
　　凶手就在现场，案发时候就被抓到了，做什么排查？
　　但是现在看来，张辉的死很有可能另有蹊跷。
　　陈言自然不会放过这么重要的线索。
　　不过，陈言刚刚进入紫金小区的时候就发现紫金小区的监控摄像头比较少，不知道能不能发现有用的线索。
　　众人根据安排工作安排全部开始执行新的任务，陈言也没有闲着。
　　办公室里，陈言此刻正仔细翻阅着张辉死亡案的卷宗。
　　趁着这段时间，陈言要对整个卷宗进行复盘。
　　※※※
　　7月12日晚，10点08分。
　　葫芦市侦缉一分队接到报案电话，十分钟后，侦缉员赶到了现场。
　　报案人宋军，紫金花园3号楼1单元305租户，也就是张辉的邻居。
　　卷宗中的记录很细致，还有宋军当时做的笔录。
　　“我当时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结果刚要睡着，就听见外边有人喊什么，就把我惊醒了。”
　　这是宋军问询笔录中的第一句话。
　　“我这人睡眠质量不好，睡觉特别轻，有点动静就能吵醒。”
　　“我怕等会睡着的时候他们又闹出动静，我就出去想跟那个邻居理论一下，让他们大晚上的别那么大声。”
　　“结果，我一开门就看到对门301的房门开着，他们家老爷们躺在地上，那个女的跪在血泊里，手里还拿着尖刀！”
　　“卧槽，当时把我都差点吓尿了，你们是不知道啊。”
　　“完了我就赶紧打报警电话，我怕那个女的跑了，但是我又不敢上前，我就把303和304的人都喊出来了。”
　　“302的人你没喊吗？”
　　“喊了啊，那家没人出来，我见过302的邻居，好像是个医生，经常上夜班，晚上他应该不在家。”
　　“之后没有多长时间，警察就来了。”
　　“301这家住户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什么异常，我认识他们家那个男的，但也不太熟，他好像是搞研究的。”
　　“我们上班的时候偶尔在电梯里碰到，有的时候聊两句，但是具体也不是特别熟悉。”
　　“关上门，都是自己家人过自己家人的日子，平时也不太接触邻居。”
　　宋军的笔录很短，主要交代了宋军在发现张辉被杀后报警的前后经过。
　　有关303和304租户的笔录也非常简单。
　　他们开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和宋军描述的景象基本一致，只不过在他们的笔录里，在他们出来的时候，宋军已经在305的门口了。
　　也确实是宋军把他们喊出来的。
　　从卷宗上来看，三个邻居都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他们描述的案发场景也都是相似的。
　　放下询问笔录，陈言拿起手机给赵兵安排了工作：“对张辉的几家邻居进行背景调查，重点查一查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挂断电话，陈言继续复盘卷宗。
　　除了文字记录以外，卷宗里面还有不少当时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
　　接到报警电话，侦缉员赶到现场之后，张辉已经确认死亡。
　　根据照片上显示的情景，当时张辉左手在前，右手稍微在后，呈爬卧姿势。
　　具体位置是左手，刚刚越过门槛，右手没有越过门槛。
　　王霞当时双手紧握着一柄尖刀跪坐在张辉身后两腿间血泊里，房门大开。
　　拿起照片仔细观看，王霞当时的表情有些空洞，双目无神，似乎在盯着手中的尖刀。
　　转移视线，陈言盯上了房间入户门。
　　不对劲！
　　特别的不对劲。
　　刚刚在现场的时候，陈言已经仔细观察过张辉家里的入户门，门把手上和门面板上都没有任何血迹。
　　在这张当时拍摄的照片上，陈言同样也没有发现门把手和门面板上有任何血迹。
　　这就有些奇怪了，根据张辉当时爬卧的姿势，张辉的左手已经伸出门槛外。
　　而且张辉的左手上满是血迹，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张辉家的门到底是怎么打开的？
　　张辉打开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因为张辉的手上有血迹，如果是他开门的话，那么门把手和门板上肯定会有血迹残留。
　　以张辉当时已经趴卧在地上的姿势来看，张辉当时打开门一定会在门把手和门面板上留下不少的血迹，可是面板和门把手上非常干净，什么血迹都没有。
　　那么是不是王霞开的门呢？
　　似乎也不太可能，如果王霞在杀人后开门，她的手上也沾有血迹，那么开门的过程当中也会在门把手上留下血迹。
　　如果在杀人前开门......又说的不通。
　　杀人前把家里的门打开，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外人我要杀人吗？
　　目前怀疑王霞是有抑郁症的，但不代表她有精神病。
　　所以！
　　陈言怀疑现场应该有第三个人在场。
　　如果，陈言假设现场有第3个人在场。
　　在目睹王霞把张辉杀死之后夺门而逃，有没有这种可能？
　　当然有。
　　可是，问题来了，门把手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啊。
　　如果现场有第3人却没有参与杀害张辉，那么这个人面对王霞杀死张辉的事实，一定会夺门而逃，因为这个人怕王霞也杀了他。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这第三个人夺门而逃，一定会在门把手上留下指纹。
　　因为他在逃命，所以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戴手套或者是开门之后又把指纹擦除吧？
　　所以，这种假设有逻辑上的疏漏似乎不太成立。
　　那剩下的可能就是，现场的第3个人，也参与杀害张辉，甚至这第三个人才是主谋。
　　如果这个人和张辉王霞比较熟悉，知道王霞患有抑郁症，那么他在杀人之后将刀塞到王霞的手里，陷害王霞成为杀人犯，他自己开门离去，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有当然是有，但是这种可能性确实也非常小。
　　因为对方即便知道王霞患有抑郁症，但他也不能够肯定王霞在审讯的时候就不交代吧？
　　如果确实有第3个人栽赃陷害王霞的话，从逻辑上讲这一切就是通顺的。
　　王霞为什么在自杀，为什么会在墙面上留下她没有杀人这样的字就都能解释通了。
　　因为患有抑郁症王霞无法进行沟通和交流，没有办法将自己心中知道的那个犯罪嫌疑人说出来，所以她只能通过自杀留下一些线索和证据。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张辉家里房门上的门把手和门板上没有留下任何血迹。
　　当然，这只是陈言根据现有的线索假想推测出来的一种情况。
　　晚上7点半，最先带回消息的是黄国俊。
　　会议室内，黄国俊开始汇报相关的情况：“陈组长，关于王霞的既往病史，已经查清楚了。”
　　此刻的黄国俊神情非常严肃。
　　看的出来，黄国俊关于王霞既往病史的调查结果，应该非常有价值。
　　“我们在葫芦市第一人民医院查到了王霞治疗抑郁症的病例。”
　　“根据王霞的主治医生介绍，王霞患有中度的抑郁症，而且伴随非常严重的交流障碍。”
　　“王霞初次前往第一人民医院进行治疗，是在两年前也就是和张辉结婚之后的一年，后来经过一年半的治疗，也就是今年上半年的2月份，王霞的病情有了较大的好转。”
　　“王霞抑郁症的病情得到了很大控制，在不受外界刺激的情况下，基本已经属于痊愈的状态，但是交流障碍依然非常严重。”
　　”我们在王霞家里发现的氟西汀药片，就是第一人民医院开的药。”
　　“我把案情的相关信息，向王霞的主治医生进行了请教。”
　　“从王霞的主治医生那了解到，以王霞的病情来看，她在拘留所里自杀留下的信息应该是真实的。”
　　“患有抑郁症并且伴有交流障碍的病人是不可能撒谎的，从他们的临床经验上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一类的病人只是很难讲内心的想法或知道的信息表达出来，而一旦表达出来的东西就一定是他们特别想表达的，所以说谎的可能性非常小。”
　　“而且，根据医生的判断，王霞在被羁押期间的表现，已经表明她的抑郁症发作。”
　　“医生的建议是从医学角度来讲，王霞的自杀应该是抑郁症的发作引发的，当然具体的原因肯定是来自于外来的刺激，比如张辉的死！”
　　王霞患有抑郁症的信息已经确认。
　　而且王霞的抑郁症比较严重，是中度抑郁症，并且伴随有严重的交流障碍。
　　这也是王霞为什么在被逮捕之后，不配合审讯的原因。
　　王霞的交流障碍导致她根本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和其他人交流。
　　而且，据王霞的病情来判断，她表达出来的信息大概率是真的。
　　也就是说，王霞在自杀之前写在墙上的那10个字，应该是真的。


第486章 一个女人
　　会议室内一阵沉默。
　　黄国俊已经汇报完之后看向陈言∶“在对王霞的审讯上，葫芦市侦缉队存在重大失误。”
　　“案件结束之后，我会向辽省侦缉大队作出检讨，并且接受任何处理。”
　　这也是黄国俊刚刚在汇报的时候，表情为什么那么严肃的原因所在。
　　王霞患有中度抑郁症，还有严重的交流障碍，自然不可能配合黄国俊他们的审讯。
　　黄国俊等人在审讯的过程当中竟然没有一点发现，这是严重的失职。
　　如果黄国俊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王霞的问题，医生能够及时的介入治疗，那么王霞很可能不会自杀。
　　王霞不死的话，经过治疗之后，王霞大概率能够配合黄国俊的审讯，那么案件一定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是，现在的这个结果，是陈言在张辉家里的化妆台抽屉里发现那半片氟西汀药剂才知道的。
　　陈言已经看过张辉被杀案的卷宗。
　　对于张辉和王霞的背景调查，黄国俊他们已经做了一些工作。
　　张辉是本地人，王霞也是本地人，两人还是高中同学。
　　案发之后王霞被抓，张辉和王霞的父母也曾经到案，黄国俊派人向他们了解过张辉和王霞夫妻两人的感情情况。
　　而王霞的父母竟然对王霞的病情一无所知，在审讯过程当中没有人提及过王霞有中度抑郁症和严重交流障碍的情况。
　　而王霞在审讯过程当中的不配合，在黄国俊等人眼中看来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顽抗。
　　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少见。
　　很多嫌疑人被抓之后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企图通过不配合审讯逃脱法律的制裁，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
　　对于王霞的事情，负责的审讯侦缉员只能说有一定责任，但并非是主要责任。
　　而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相关情况已经通报给了辽省侦缉大队再此调查的纠风组，后续的处理辽省侦缉队会按照相关规定进行处理。
　　而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侦破案件。
　　综合现场的线索，陈言的推论还有黄国俊从医院里带回来的消息，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王霞大概率不是凶手，而王霞如果不是凶手的话，到底是谁杀了张辉?
　　情杀?仇杀?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黄队，关于张辉的背景情况我建议重新进行调查，尤其是在案发之前张辉的通话记录，银行流水等等都要调查清楚。”
　　“是！”
　　案件的侦办方向，到现在已经发生了变化。
　　既然王霞大概率不是新手，那么现在陈言的任务就是要通过蛛丝马迹和已经掌握的线索找到杀死张辉的真凶。
　　第二天一早，王刚那边有了新的消息。
　　“陈队，有重大发现!”
　　会议室内，王刚在投影前播放了一段视频。
　　“张辉所居住的紫金花园小区监控摄像头非常少，小区内部基本没有监控摄像头，但是在小区出入口有高清摄像头。”
　　这一点，陈言昨天在进入小区勘察现场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
　　紫金花园小区并没有实行人车分流的模式，行人和车辆都是走同一个大门进出。
　　小区的地上有停车位，地下也有停车位。
　　“我们查了案发当晚小区大门口的监控录像，发现在7月12号下午6点18分，张辉驾车从小区外进入小区大门。”
　　视频上，正是一亮黑色奔驰S级轿车。
　　”这是张辉的车？”
　　陈言也有些惊讶，张辉竟然开了一辆这么豪华的高档轿车。
　　要知道，就这么一辆轿车的价钱可是要上百万的。
　　张辉的工作这么赚钱吗？
　　一旁的黄国俊点点头“这辆黑色奔驰S级轿车确实是张辉家的车。”
　　“我们调查过张辉在301研究所的工资非常高，年薪八十万，算上奖金之类的，一年的收入不到一百万也差不多了。”
　　原来是这样……
　　陈言点点头，示意王刚继续汇报。
　　王刚点点头继续播放视频“大家注意坐在副驾驶上的人。”
　　一个女人，但是……并不是王霞!
　　“张辉在这个紫金花园小区里，虽然不是什么名人，但是因为他开的车特别豪华，所以保安的印象非常深刻。“
　　“发现张辉副驾驶上这个女人不是王霞之后，我对小区内的保安进行了走访。”
　　“根据他们提供的消息，张辉车上副驾驶的这个女人，不是第一次来他们小区，大概每周都能见到他们。”
　　”而且，案发当天还有一个有趣的事情，紫金花园小区的车辆只有报备过之后才能够自由进出。”
　　“案发当天在张辉的车进入小区之后，紧跟着有一个面包车进入小区，但是这个车没有在小区物业报备，所以车辆系统里面没有这辆车的车牌号，保安之所以将车辆放行，是因为这辆车的驾驶员说他是跟着张辉那辆车来的，是送电器的，要给他们家安装热水器。”
　　投影仪上，出现的正是一辆银灰色面包车。
　　开车的是一个青年男子。
　　“这个女人，还有这辆面包车什么时候离开的小区?“
　　投影切换，是面包车离开小区的视频录相。
　　时间……10点14分！
　　10点14分？
　　305的租户宋军报案的时间是10点12分。
　　根据宋军的描述，他在开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张辉趴在地上，王霞握着尖刀跪在血泊里。
　　然后就拨打了报警电话，之后叫开了303和304的租户邻居。
　　根据卷宗记载，侦缉员赶到现场的具体时间是10点23分。
　　从现场勘察记录上可以确定，侦缉员到达现场的时候，张辉刚刚咽气不久，也就是说张辉的具体死亡时间，应该就是在10点12分左右。
　　而这个面包车离开小区的时间是10点14分！
　　淦！
　　张辉下班的时候带了一个女人回家，一辆面包车尾随他们进入小区。
　　从视频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女人的容貌非常漂亮，典型的锥子脸，大眼睛。
　　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张辉背着王霞瞎搞，将女人带回了家，结果人家男朋友可能跟踪后找上了门，后来发生的事情可能就是宋军看到的一切。
　　“黄队，立即排查这辆车的信息，抓捕驾驶司机和那个女人!”
　　“是！”
　　然而，抓捕工作并不顺利。
　　案发当天晚上出现在紫金花园小区的银灰色面包车，很快就被找到。
　　在葫芦市一片自建房片区内，面包车的车牌被摘下放进了车厢内，车子也被罩上了车衣。
　　而车辆登记的所有人梁峰并没有找到。
　　审讯室，梁峰租住房屋的房东∶“我也不知道梁峰去哪儿了，他应该是12号晚上走的。”
　　“应该是十点多吧，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我那会刚刚要睡觉，就听到了梁峰那个屋里有动静。”
　　“他们两口子经常吵吵闹闹的回来的也晚，我都准备睡觉了就没有起来看他们。“
　　“后来几天我就没有见到他们，昨天因为到了交房租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崔房租，他说他在外地，等过几天回来再给我交房租。”
　　这个梁峰，竟然在12日晚上案发后就跑了!
　　淦
　　抓捕现场，黄国俊脸色黑的像一口铁锅。
　　但是看到门口的银灰色面包车，黄国俊脸色稍微有所缓和。
　　毕竟梁峰在跑之前，把面包车用车罩罩了起来，就说明对方还有可能要回来。
　　只是，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就说不准了。


第487章 化学系高材生穿越上古仙朝
　　陈言等人自然不可能守株待兔、坐以待毙。
　　重案组立即成立了以黄国俊为组长的抓捕小组。
　　一方面，通过天眼系统排查梁峰逃跑之后的路径，火车、飞机、汽运还有出租车全部排查。
　　另一方面，关于梁峰的社会背景调查也同步开启。
　　具体由王刚负责。
　　布置完对梁峰的抓捕工作，赵兵那边对张辉家邻居的调查也传来了消息。
　　张辉家居住的楼栋是2梯5户的户型。
　　除了张辉之外，同楼层还居住了另外四户邻居。
　　“张辉家所在楼层的4户邻居都有人居住，其中302的邻居是一名第三医院医生。”
　　“这位医生刚入职工作不久，是一名住院医生，经常在医院值班，案发当晚他正好值夜班，我们已经跟第三医院联系过，确认这位医生，从当晚7点到第2天早晨7点都在医院值班。
　　“从目前调查到的线索来看，居住在302的这位医生没有作案时间，根据其他邻居反映，这位医生早出晚归和大家都不怎么熟。
　　会议室里的投影上，正是这位医生的照片，看到陈言等人没有对自己的结论提出疑问，赵兵继续汇报。
　　“张辉居住的这层楼，张辉的房子是301研究所给他购买的落户人姓名就是张辉，302也是这位医生的名下。
　　“除了这两户之外，303、304和305都是租住出去。”
　　“其中，租住303室的是一对新婚夫妻，男的是外卖快递员，女的在酒店做服务员。”
　　“案发当晚只有女服务员在家，男的还在外面跑快递。”
　　陈言梳理卷宗的时候看过这个女服务员的笔录。
　　按照这个女服务员所说，她当天晚上正在家里打扫卫生，案发当时正在使用吸尘器，因为噪音比较大，所以并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
　　“这对夫妻刚搬进303，不到三个月时间，和邻居都不太熟悉。”
　　“我们通过外卖平台也查了男快递员案发当晚的送单信息，和这个外卖员工作的外卖点也取得了联系，基本可以确定当时案发的时候这个男快递员确实在送外卖，没有作案时间。”
　　“304居住的则是一位独居老人，是老人的儿子给他租住的，这位老人原本在盘市农村生活，来葫芦市居住是因为身体不太好。”
　　“紫金花园小区距离第三人民医院比较近，老人租住在这儿方便看病。”
　　案发的时候，这位老人倒是听到门外有一些响动，但是当时并没有出门查看，他出来是因为305报案的宋军把他喊出来的。
　　“这名独居的老人今年67岁，身体状况一般，有哮喘和糖尿病，体力非常不好。”
　　“初步判断......基本不具备作案能力。”
　　“最后是租住在305的宋军，也就是本案的报案人。”
　　“宋军是一名出租车司机，5年前离婚，目前独居。”
　　“宋军其实是葫芦市本地人，之所以租房住，是因为离婚的时候宋军将房产让给了女方。”
　　“而且我们还查到宋军在西湖路片区有两套自建房，目前处于出租状态。
　　“这套房子是宋军两年前租来的，也是所有住户中租住时间最长的人。
　　宋军......
　　报案人。
　　其实陈言重点怀疑对象。
　　但是为什么，宋军为什么要杀死张辉?
　　陈言一直没有找到宋军的杀人动机。
　　为了钱?
　　张辉被杀，家里的东西一点都没少。
　　为了情?
　　王霞患有抑郁症，而且伴随严重交流障碍。
　　根据王霞主治医生提供的信息，王霞这种病症之所以能够愈合的比较好，主要是张辉起了很大的作。
　　从目前的临床实践来看，抑郁症的治疗家庭因素的作用非常重要。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王霞对张辉的依赖度是非常高的，患有中度抑郁症和严重交流障碍的人出轨的可能性非常小。
　　而且关于王霞的情况，黄国俊等人早就做过详细的调查。
　　“这几户人家现在都已经搬去哪里了?”
　　“案发之后，303、304和305的住户这两天都已经陆续搬走了。”
　　“其中303的住户搬到了隔壁小区，304的独居老人搬到了同一小区的4号楼。”
　　“305的宋军也退租了，他搬回了自己的自建房小区附近的一个小区。”
　　陈言点了点头，3个租户虽然都已经搬走，但是距离并不远，不存在潜逃的嫌疑。
　　发生凶杀案的房子和有人自然死亡的房子不一样。
　　比如一栋房子里有老人自然因病死亡，那么对这个房价基本上是没有影响。
　　但是如果这个房子发生了命案，那么对这个房价影响就非常大了，俗话说就这个房子就变成了凶宅。
　　所以，同楼层的几个租户自然都会搬走。
　　“对了，宋军既然有两套自建房，为什么不在自己的自建房里住呢?“
　　“这我也问过，他说自建房的条件不是特别好，人员也比较杂，还不如把房子租出去，然后自己再租一个楼房，嗯，就是贵一点。”
　　“而且，宋军在等自建房拆迁，按照规划应该也就是这几年了。
　　关于对张辉家4户邻居的调查，发现什么重大线索，对案件的推进也没有起到决定性作用。
　　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赵兵能够调查到这么多信息已经非常不容易。
　　至此，陈言准备结束这场汇报。
　　砰。
　　会议室大门打开，是刘青山。
　　“陈队，张辉家里的那个键盘，我查清楚了。”
　　嗯?
　　张辉家里发现的昂贵键盘，一直是陈言关注的重点。
　　刘青山没有卖关子，走到投影仪前连上电脑开始汇报。
　　“张辉家里的电脑键盘是热风品牌限量版机械键盘，这种键盘价格非常昂贵，而且每一个键盘都有相应的编号，而且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我们联系了键盘的厂商，查询了这个这副键盘的销售记录，发现三年前这副键盘被销往美丽国，被一个叫做查尔斯李的人买去。”
　　“这个查尔斯李是华国人，张辉在美丽国留学时候认识的同学。”
　　“三年前，张辉委托查尔斯李购买的这副键盘，然后从美丽国邮寄回来的。”
　　“同时我们对张辉的电脑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结果，我们发现了这个!”
　　投影上，是一个网站页面的登陆页。
　　写作助手?
　　“张辉电脑里面没有任何文件资料存在，只有一些电影和音乐的下载文件。”
　　“我正对张辉的上网记录进行了调查，发现张辉浏览最多的就是这个叫做写作助手的界面。”
　　“我们查了一下，这个叫做写作助手的界面，是一个平台网站的后台登录界面。”
　　“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因为张辉如果平时通过电脑的话，浏览的应该是站的阅读界面。”
　　“可是在张辉的电脑浏览记录里面，浏览最多的竟然是这个叫做写作助手的平台的后台登录界面。”
　　“所以，我们怀疑张辉很有可能是这个站的作家，否则的话，他不可能频繁的登陆一个平台的后台登陆界面。”
　　“但是我们没有登录界面的账号和密码，直到昨天下午我们联系到了这个平台。”
　　“通过提供张辉的身份证号码，找到了一些线索。
　　投影上，是一张截图，一本封面的截图。
　　“化学系高材生穿越上古仙朝?”
　　什么东西?
　　※※※
　　陈言看着投影上的封面截图有些懵逼。
　　这是什么鬼?
　　张辉......还特么写?
　　今年在看到张辉家书桌上的高档键盘时，就知道这种东西，要么就是键盘发烧友玩的，要么就是黑客或者是文字工作者用的。
　　但是无论如何陈言也没有想到，张辉作为一位堂堂美丽国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年薪百万的研究大咖，竟然没事在家写网络。
　　这特么不是浪费才华吗?
　　不仅陈言觉得无语懵逼，其他人也是一脸尬色，都有点不敢相信。
　　在座的诸位中，不少侦缉员也都看网络。
　　奇幻的，玄幻的，仙侠的，武侠的，科幻的，看什么的都有，虽然不能说的是老书虫，但起码都是有所涉猎。
　　所以，仅仅是看投影上的名字大家都明白，这不就是穿越吗?
　　化学系高材生穿越上古仙朝，说真的，这名字虽然没有逼格，但是言简意赅啊。
　　一看这名字就知道题材是仙侠类的，化学系高材生直接点明主角穿越前的身份，还有穿越后的特殊技能。
　　仙侠世界三大宝，宠物法术和丹药。
　　化学系高材生穿越，最起码炼丹这种事可以套路一下吧。
　　而且不要忘了，张辉在301研究所从事的是一种新型化学物质的合成。
　　这个技术领域处于世界前沿，张辉还是其中的骨干研究员。
　　这专业优势嘎嘎地呀。
　　“所以说，张辉买这个键盘......其实是为了写?”
　　刘青山点点头：“这一点基本可以确定，这本我今天早晨的时候点进去去看了看。”
　　“是从三年前，也就是张辉回国后开始写的，到现在已经写了三年。”
　　“差不多有200万字了，成绩也很好，读的人不少，有不少盟主打赏。”
　　陈言微微叹了一口气，真就是不服不行。
　　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说行的人干什么都行，不行的人干什么都不行。
　　这话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
　　看看这个张辉，本来一个理科生搞化学研究牛的一批，结果特么写还牛的一批。
　　刘青山叭哒叭的嘴，继续汇报：“我还查了张辉名下所有银行卡，这本带给他的收入还挺高。”
　　“甚至比他在301研究所的收入要高，三年来收入超过五百万了。“
　　噗!
　　一个正在喝茶水的侦缉员，一口茶喷了出来。
　　五百万?
　　一本?!
　　就特么挣了五百万?
　　玩呢?
　　现在挣钱都这么容易了吗?还是我们太lo了?
　　包括陈言在内。众人没有嘲笑喷出茶水的那名侦缉员。
　　确实不怪他啊，什么人特么的写一本就转五百万啊。
　　陈言作为一个穿越人士，身上绑着系统出生入死多少回，破了多少案子，拿了多少功勋，现在身上才多少钱?
　　有没有500万?
　　果然，富在术多而不在力勤。
　　既然张辉是一个兼职网络的作家，那么使用一个非常牛逼的键盘也说得过去，更何况人家一本就赚了500万，用一个1万多块钱的键盘，看来也没什么。
　　截止目前，已经发现的线索呀，大概已经调查完毕。
　　从现在的线索综合分析来看，梁峰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这个分析会黄国俊并没有参加，他那边还在追查梁峰的下落。
　　倒是王刚这边的进展比较快，关于的梁峰的社会背景资料，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
　　会议室里，刘青山刚刚汇报完毕，王刚这边继续汇报。
　　“梁峰，男，23岁，铁市人，两年前来葫芦市打工，是一名货拉拉司机。”
　　“他有一个女朋友叫贺瑞，是盘市人，原来在一家按摩店当按摩技师，一年前接触到网络直播后，辞了原本的技师工作，开始玩网络直播。
　　“梁峰和贺瑞两人是两年前认识的，成为男女朋友之后在自建房片区租了个房子同居，但是并没有结婚。“
　　“我们调查了贺瑞和张辉的通话记录，两人应该是在半年前认识的。”
　　“贺瑞因为长得比较漂亮，直播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粉丝，开播一年以来直播间的粉丝超过了2万人，张辉就是贺瑞直播间的榜一大哥。、
　　“我们调查了张辉的消费记录，半年来张辉在直播间里给这个贺瑞打赏了差不多有5万块钱。”
　　“同时我们查看了紫金花园小区大门口的所有监控录相。
　　“发现每周三下午6点多，张辉都会带这个贺瑞回家。
　　“而每周三王霞都会在花店里忙进货的事情，回家会比较晚。”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张辉和这个贺瑞之间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他们每周三在王霞忙花店里进货时的时候，会趁机在张辉家里偷情。”
　　“而案发当天的7月12号就是星期三。”
　　至此，结合王刚前面调查到的线索，梁峰在案发当天晚上驾驶银灰色面包车尾随张峰的轿车进入小区，应该就是去捉奸了。
　　张辉当晚遇害的时间是晚上10点12分，梁峰离开小区的时间是晚上10点14分。
　　这样来说，无论从作案动机还是作案时间上，梁峰都有重大作案行为。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快速将梁峰抓捕归案。
　　葫芦市侦缉队会议室，陈言等人正在听取调查线索汇报的时候，黄国俊那边也一直在忙。
　　这一次黄国俊亲自指挥，亲自担任抓捕小组的组长，可见对抓捕梁峰的重视。
　　此刻，关于梁峰当晚的逃跑路线已经基本确定。
　　天眼监控大厅内，监控大屏上正在闪烁着梁峰当晚的行动轨迹。
　　案发当晚梁峰在晚上11点20分从租住的自建房片区出来。
　　位于自建房片区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梁峰和贺瑞两个人拉着两个行李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车牌辽P3425T!
　　这个梁峰....
　　非常狡猾。
　　梁峰和贺瑞乘坐出租车先是来到了葫芦市火车站。
　　通过查询火车票购票记录，黄国俊发现两人购买了经停葫芦市前往铁市的最早一趟列车。
　　但是，在葫芦市火车站候车大厅内的监控录像当中，众人并没没有找到梁峰和贺瑞的身影。
　　通过和铁市侦缉队联系，也没有得到梁峰返回老家的信息。
　　这两人，在购买开往铁市的火车票之后，竟然没有上车!
　　一段时间内，梁峰和贺瑞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在黄国俊眼皮底下消失了。
　　幸好，天眼系统是真的比较强大。
　　在梁峰和贺瑞消失之后，黄国俊一直在通过天眼系统里，通过人像对比寻找梁峰和贺瑞的下落。
　　结果，在7月13日上午，天眼系统在葫芦市北郊高速路入口，拍摄到了一个和梁峰相似度较高的人像。
　　之所以说相似度较高，是因为对方戴着口罩，系统识别并不是特别清晰。
　　但是，即便如此，这也是截止目前，黄国俊得到的最有价值的信息。
　　未完待续


第488章 灯下黑
　　相似度83%！
　　这是天眼系统人脸匹配给出的最高相似度。
　　人脸识别是根据人脸上的不同点位进行匹配的。
　　一般的人脸识别系统需要上颚，左右脸，下颚等不同的点位同时确定，才能精准的进行人脸识别。
　　当然，这并不是说人脸识别必须要多点位配合，从理论上来说，不同人脸的相同部位肯定是不一样的。
　　比如额头，没有任何两个人的额头是完全相同的，所以人脸识别系统理论上来讲，只要通过额头的对比，就能对人像进行分析判断。
　　以华国的科技手段，自然也可以实现这种小范围人脸的识别对比。
　　但是，不同级别的人脸识别对比需要采集的点位不同。
　　越是通过小面积面部对比，需要采集的点位就越多。
　　比如，正常来讲人脸识别系统只需要采集额头，左右脸，下颚，人中有5个点位进行对比。
　　那么系统比对人脸的点位数量就是5个。
　　可是如果只有右侧脸可以提供比对，那么系统需要采集的点位数就需要在右侧脸上达到一定数量。
　　比如也是5个，但是面部其他信息呢？
　　额头也要采集5个点位，左脸也需要5个，其他部位也需要5个。
　　那么一张脸的比对点位有有可能达到25个之多。
　　这样一来的话，比对精细度虽然提升了，但是系统的运算时间就增加了。
　　系统运算时间增加就意味着比对时间增加。
　　所以综合比对精度和比对时间的需要，天眼系统的比对点位就是5个。
　　比对点位减少就意味着比对精度会降低。
　　目前天眼系统给出的关于梁峰的比例结果有三个。
　　其中一个是28%，还有一个是36%，最后一个是83%。
　　一般来讲比对精度低于50%这个概率的话，那比例结果大概率都是不准确的。
　　所以，黄国俊将目标直接锁定在了葫芦市北郊高速路入口的比对人像。
　　这幅比对人像是高速路口收费站监控摄像头拍下的一张照片。
　　和梁峰从有83%相似度的男子坐在副驾驶上戴着口罩。
　　车牌号，辽P98321！
　　“协调盘市侦缉队调取高速公路上有关监控，共享天眼系统信息，查一查这个男子去了什么地方！”
　　葫芦市北郊高速路路口，是从葫芦市通往盘市的高速路。
　　对方出发的方向，应该就是前往盘市。
　　盘市……
　　正是梁峰女友贺瑞的老家。
　　“还有，查到这个辽P98321轿车的所有人登记信息，第一时间找到驾驶员！”
　　盘市那边的侦缉队得到消息后，配合速度非常快。
　　但是，想要在全市的天眼系统内找一个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黄国俊能在能在葫芦市的天眼系统内快速找到梁峰，是因为黄国俊知道梁峰是在自建房片区离开的。
　　所以，只要调取12日晚上自建房片区附近的监控记录，自然能够较为快速的找到梁峰。
　　但是，如果不知道梁峰在哪里，直接用天眼系统去比对，耗费的时间就不确定了。
　　当然，找到应该没有问题，可是这是找到时间有可能一秒钟就找到，也有可能十天半个月都找不到。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天眼系统要在整个市区范围内的所有监控录像资料当中去比对人像。
　　这跟大海捞针其实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系统的比对速度要快一些，但是比对的资料不是几十万人上百万人这么简单。
　　而是几十万人上百万人在一段时间内，天眼系统监控录下来的所有资料当中去比对。
　　这个数据量根本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过，好在辽P98321的车主信息，很快就找到了。
　　王昌，车主的名字叫王昌，是一位黑色司机。
　　“7月13日上午？”
　　“我那天确实接到一个长途活，是两个人，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两个人都戴着口罩，不过那个女的我看脸型就知道长的挺漂亮。”
　　审讯室，王昌如实回答黄国俊的问题。
　　“你是在哪里载上他们的，他们那天去了什么地方？”
　　因为时间刚刚过去四五天，王昌跑的长途又不多，而且梁峰出售阔气，所以王昌印象比较深刻。
　　“我是在友谊路上拉的他们，两个人拿着两个行李箱，说是要去盘市。”
　　“那个男的的主动说给400块钱，我觉得价格挺好，就拉上他们了，奔那个北郊高速公路去的盘市。”
　　“他们到了盘市后去了哪里，在哪里下的车？”
　　只要知道他们在哪里下的车，盘市侦缉队那边就可以锁定梁峰，最初出现在盘市的位置，这样的话通过天眼系统进行对比查询的话，就不会容易很多。
　　当然，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人就是梁峰，毕竟只是相似度比较高，到底是不是梁峰现在还不能确定。
　　“他们没去盘市啊！”
　　嗯？
　　黄国俊微微一怔，什么情况？
　　不是你说的两个人要去盘市吗？
　　这特么放个屁的功夫，又变了？
　　“你刚刚不是说他们去了盘市吗？”
　　“是啊，不过他们半路又改地方了。”
　　黄国俊：“……”
　　这个王昌怕不是个逗比。
　　“王昌，伱在13日上午拉的两个人是杀人嫌疑犯！”
　　杀人……嫌疑犯？
　　王昌嘴角一抽，脸都特么被黄国俊吓绿了：“杀……杀人？”
　　“王昌，两名杀人嫌疑犯在7月13日上午乘坐你的车之后就失踪了，希望你能够全力配合我们，帮我们找到这两个人。”
　　“是是是！”
　　王昌擦了擦额头上浸出的汗珠：“我一定配合，您放心，我绝对配合，一点都不瞒着！”
　　“当天那两个人确实是要去盘市，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说的，我拉着他们直接就奔着北郊高速公路收费口去了。”
　　“但是在过了收费路口后，坐在副驾驶的那个戴口罩的男的接了一个电话。”
　　“我没听清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那个男的也没怎么说话，嗯嗯啊啊了两声之后电话就挂了，然后他就跟我说不去盘市了。”
　　“当时因为我们在高速上肯定不能掉头，就只能往前开，我们是在下一个出口就是王家庄那个出口下的高速公路。”
　　原来，7月13日上午，王昌他们并没有如约定的一般前往盘市，而是在王家庄高速公路出口驶出了高速公路又折返回了葫芦市。
　　“那个男的让我把车开到新联市场，最终给我一百块钱后，他们两个人在新联市场南门下的车。”
　　新联市场？
　　黄国俊没有想到疑似梁峰的这个人并没有前往盘市，而是来了个灯下黑，从高速上折返回了葫芦市去往了新联市场。
　　新联市场位于葫芦市东郊，是葫芦市最大的一个蔬菜水果批发基地，属于一级批发市场。
　　这个市场已经有三十几年的历史，周边全是自建房，片区内人员流动性非常大，居住人员也非常密集。
　　如果梁峰真的躲到了这里，那寻找抓捕的难度可就太大了。


第489章 千万打赏
　　当然捕抓难度大，不代表没有抓捕的可能性。
　　梁峰虽然在火车站布置下了烟雾弹，又在高速公路上折返，来了个灯下黑，但是依然有一个漏洞已经留下。
　　葫芦市侦缉队会议室，黄国俊正在汇报抓捕小组工作的推进情况。
　　“梁峰又折返回了葫芦市？”
　　为什么？
　　12日晚间案发后，梁峰打车去往火车站，在火车站购买了前往铁市的火车票，但是他和女朋友贺瑞当时并没有上车，而是再次乘车返回。
　　在葫芦市又住了一宿之后，13日上午才又动身，打了一辆黑车准备前往盘市。
　　梁峰当晚购买火车票，但是并没有上车，应该是为了扰乱警察追捕他的视线。
　　当然梁峰并不知道警察已经查到他的头上，这么一招也许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铁市是梁峰的老家，躲回到自己的老家，虽然朋友多方便隐藏，但是认识的人越多，暴露的风险也就越大。
　　从逃跑的角度来讲，返回铁市其实并不是梁峰最好的选择。
　　盘市就不一样了。
　　盘市是梁峰女朋友贺瑞的老家。
　　两人并没有结婚，梁峰女朋友的家人也并不认识梁峰，所以梁峰前往盘市躲藏也是符合逻辑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在上了高速路之后折返呢？
　　是为了再布置一层烟雾弹？
　　不不！
　　梁峰再一层烟雾弹的可能性非常小。
　　和在火车站购买火车票不同，打黑车可不是实名制的。
　　也就是说如果不考虑天眼系统存在的话，梁峰雇佣了王昌的黑车，前往盘市根本没有人知道。
　　即便是天眼系统也仅仅是在高速公路的入口的检查站找到了一张相似度比较高的照片。
　　根据王昌的交代，当时梁峰和他的女朋友贺瑞都戴了口罩，对方竟然如此有意的隐瞒自己，那么再布置烟雾弹的可能性确实比较小。
　　所以说梁峰的原本计划大概率就是前往盘市躲避。
　　但是，为什么他在半路接了一个电话就折返了呢？
　　“查没查到梁峰的通话记录？”
　　“这个我们已经查过了，13日上午10点08分，梁峰注册的电话号码确实有过一个通话记录。”
　　黄国俊能够想到的漏洞，陈言自然能够发现。
　　梁峰在高速公路上为什么折返，就是因为在途中他接了一个电话。
　　虽然在电话里边梁峰并没有透露什么重要的信息，但是这一通电话应该是梁峰改变主意的直接原因。
　　“电话号码注册者的姓名叫张茜，抚市人，四年前来到葫芦市打工，目前在新联市场卖菜。”
　　张茜？
　　“这个张茜和梁峰是什么关系？”
　　“这个张茜和梁峰本身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张茜的男朋友王宁是梁峰的同乡。”
　　王宁？
　　“也就是说13日上午梁峰接到的电话，应该是王宁用张茜的电话打给他的。”
　　“或者说，王宁使用的电话号码就是张倩注册下来的。”
　　“排查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进入抓捕流程？”
　　根据王昌交代的信息，梁峰和贺瑞是在新联市场南门下车。
　　所以，梁峰躲在什么地方，王宁应该很清楚，找到了王宁，也就找到了梁峰！
　　“我已经派了侦缉员前往新联市场进行具体的调查，目前得到的情况是张茜在新联市场卖菜，王宁在市场里边跑运输。”
　　“两人的住址和基本情况已经掌握，虽然仍没有发现梁峰的踪迹，但是只要找到了王宁，应该就可以找到梁峰，随时都可以进行抓捕。”
　　陈言眼神一凝：“既然如此，立即展开抓捕行动！”
　　“是！”
　　这次的抓捕过程很顺利。
　　王宁在一处蔬菜仓库内被当场抓捕。
　　“梁峰在哪？”
　　面对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侦缉员，王宁没有一点硬刚的勇气。
　　“他是不是犯事了？
　　“我不知道他犯事了，我是他发小，我以为他来我这住两天……”
　　“别废话，赶快交代梁峰现在在哪儿？”
　　“在我家！”
　　“在我租的房子隔壁，我朋友租的一个房子，最近回老家了空着呢，我就暂时让他们住下了。”
　　“带我们去！”
　　二十分钟后。
　　新联市场东三街自建房。
　　“就是这间房子。”
　　巷子里，王宁指着眼前的门户，小声说到。
　　“确定？”
　　“确定，他们就在里边，我早上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了。”
　　黄国俊点点头，做出了一个进攻的战术手势。
　　十几名侦缉员迅速行动。
　　防护、踹门一气呵成：“不许动！警察！”
　　房间内，光着膀子的一名青年男子还在迷迷糊糊，好像还没睡醒。
　　手电筒强光照在男人脸上，黄国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心里提着的石头终于放下。
　　虽然在王宁那里已经确认了梁峰和贺瑞的身份，但是没有看到人，心里的石头始终放不下。
　　“姓名！”
　　“梁峰。”
　　“带走！”
　　葫芦市侦缉队审讯室。
　　梁峰耷拉着脑袋，对整个犯罪过程供认不讳。
　　“那个特么的张辉就是人渣，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打赏成我女朋友直播间里的榜一大哥，我特么就知道早晚要出事……”
　　“我早就怀疑我女朋友背着我出轨了，但是我没有证据。”
　　“12日下午，那天我假装有一个活要拉，骗我媳妇之后就出去了。”
　　“实际上我没有拉活，我就一直在出租房不远处看着。”
　　“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奔驰车来接我对象，他们走了之后我就开着面包车在后面跟着。”
　　“你们知道吗，这两个贱货，在特么楼道里就搞了起来！”
　　“那个男的叫什么我不认识，就知道他在直播间里边的网名就叫辉哥。”
　　“那家伙开的车是奔驰S级轿车，那一辆车就100多万，我当时给他们抓住了，还录了像。”
　　“我当时提出给我100万，就算息事宁人，我就放过他。”
　　“结果这个混蛋说我特么和我女朋友套路他！”
　　“谁他妈见过用自己女朋友套路别的男人的？”
　　“所以，要钱不成，你就杀了他？”
　　嗯？
　　“杀他？”
　　梁峰微微一怔：“不至于吧？”
　　“我就是捅了他肚子一刀，而且没用多少力气。”
　　“当时是流了不少血，但是他妈不至于把他弄死了啊。”
　　“你就捅了他一刀？”
　　“是啊，就一刀，我想给他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当时已经是晚上快10点了吧，他媳妇也回来了，他媳妇看到了我就捅了他一刀，不过他媳妇好像有病，也没拦着也不说话。”
　　“不过那个人肯定死不了，我后面还想找他要钱呢，肯定不可能杀了他，到医院待两天就好了。”
　　“那伱为什么要逃跑？”
　　“我跑路跟那个人没关系，是因为我前一段时间借了高利贷，他们找上门来了，我怕他们干我，我就跑了。”
　　“高利贷？”
　　“是啊，高利贷，天天顺典当公司，你们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就在我租房子隔壁的一条街上，要账的叫高三炮，是个秃头。”
　　监控室内陈言一直在关注着黄国俊审讯梁峰。
　　除了1号审讯室，在2号审讯室，也有侦缉员在审讯贺瑞。
　　两人的回答基本一致，没有太大差别。
　　而且无论是梁峰还是贺瑞回答的都很自然，不像串供。
　　可是如果两人说的而是真的话，事情就有意思了。
　　张辉的老婆王霞不是凶手，梁如果也不是凶手，那到底是谁杀了他？
　　※※※
　　关于天天顺典当公司的事情也已经核查完毕。
　　三个月前，梁峰借了3万块钱高利贷，给贺瑞买了一枚钻戒。
　　要说这个梁峰……也特么真的是个好人。
　　起码对贺瑞来讲那是没得说。
　　贺瑞在认识梁峰之前是一位按摩技师。
　　但是在认识了梁峰之后就不出来工作了，可是不工作是不工作，贺瑞的花销可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在做按摩技师的时候，贺瑞一个月的工资大概是六七千块钱。
　　再加上老板给的一些小费，一个月大概也有个小1万块钱的收入。
　　甚至，有的时候贺瑞还会去做兼职，收入会更高。
　　贺瑞和梁峰当时就是这么认识的，梁峰虽然工作一般，挣的钱也不多，但是出去玩出手大方，人长的也不错。
　　身上还有着那么一股子痞子气，就是那种招小女人喜欢的那种意思。
　　贺瑞工作时候挣的这些钱一分都没有存下，每个月都花的一干二净甚至花呗借呗上，还要花不少钱。
　　跟了梁峰之后，贺瑞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依然没有改。
　　梁峰其实特别勤快，嘴甜会来事，有不少老客户，干货拉拉挣的钱也不少，一个月多的时候2万多块钱，少的时候也将近1万块。
　　按理说梁峰这个收入已经不低了，干个一年两年在葫芦市买个房子都绰绰有余。
　　可是和贺瑞处对象这些几年，梁峰是一分钱没有攒下，所有的钱都给贺瑞花了。
　　不仅如此，甚至最近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借一些高利贷才能满足贺瑞的花销。
　　怎么说呢，在陈言看来这个贺瑞就像一个吸血寄生虫一样。
　　趴在梁峰的身上，吸食干净他的每一滴血。
　　而梁峰在这个过程当中甘之若饴，即便贺瑞和直播间的榜一大哥出轨胡搞，梁峰也只不过是暴跳如雷一顿。
　　最后，在捅了张辉一刀之后，还是原谅了贺瑞。
　　陈言不知道这叫不叫爱情，但他知道梁峰肯定是舔狗。
　　离开监控室，陈言眉头紧皱。
　　梁峰和贺瑞虽然已经抓到了，但是似乎并没有找到杀害张辉的真凶。
　　根据梁峰和贺瑞的交代，当天晚上，梁辉尾随张辉的车进入了紫金小区。
　　但是因为张辉的车可以进地下车库，而梁峰的车没有录入牌照，没有开下去。
　　所以，梁峰把车停在地面上，从地下车库跟踪进了张辉家的单元。
　　结果进了电梯之后，没有找到人。
　　梁峰是明明看到张辉和贺瑞进了张辉居住的单元，但是电梯里没人。
　　没法办的梁峰就一层楼，一层楼的找，结果搞了半天也没找到。
　　到了九点多的时候，梁峰听到楼道里有动静。
　　就发现了在楼道里战斗的张辉和贺瑞。
　　后面的事情就是梁峰交代的，他想用100万解决这件事情，但是张辉也没有答应，反而认为他和贺瑞两个人给他下套。
　　于是，为了给张辉一点教训，梁峰就捅了张辉一刀。
　　而这一刀，梁峰和贺瑞的交代都非常一致，这一刀捅在了肚子上。
　　而且梁峰说自己当时很有分寸，就是为了给张辉一个教训，所以伤口并不深，肯定不致命，到医院看看缝合伤口就好了。
　　张辉死亡时，腹部上确实重了一刀，而且也确实不是致命伤，他的致命伤在背部的左侧插进心脏的一刀。
　　那么如果梁峰说的是真的，张辉背部的刀伤是谁留下的？
　　而且根据梁峰和贺瑞交代，当天晚上梁峰和张辉在争执的过程当中，张辉的媳妇王霞就已经回来了。
　　梁峰承认他在捅张辉的时候，王霞是见证者，只是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组织梁峰行凶。
　　王霞之所以没有任何动作，陈言猜测当时王霞肯定是抑郁症发作了。
　　从目前得到的线索看，陈言前期的判断是正确的。
　　案发现场除了王霞和张辉确实有第三方人存在，甚至，不仅第三方还有第四方人。
　　因为梁峰和贺瑞都非常清楚的记得，他们离开的时候是把门关上了的。
　　但是侦缉员在房门的门把手上并没有检测到梁峰和贺瑞的指纹。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梁峰和贺瑞都曾接触过房门把手。
　　既然接触过那就一定会留下指纹，而没有检测到指纹，那就说明有人将房门把手上的指纹擦掉了。
　　为什么要擦掉？
　　是为了给梁峰和贺瑞抹除存在的痕迹？
　　当然不可能。
　　对方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因为房门上也留下了对方的指纹。
　　可这个人是谁呢？
　　毫无头绪！
　　现场没有任何线索指向第四方人的存在。
　　这个人有可能是外来的人员，也有可能是张辉的邻居，所有的人都有可能。
　　但是，陈言没有证据。
　　王霞是现场唯一的目击人，她一定看见了对方，可是王霞现在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
　　看了看窗外，已经是深夜。
　　陈言来到葫芦市已经两天一夜了。
　　本以为抓捕到梁峰和贺瑞，案子就破了。
　　结果，案子不仅没破，所有的线索到这里都断了。
　　拿起手机陈言本想给沈云懿发信息，聊会天，换换脑子。
　　可是突然，陈言脑海里浮现出了张辉写的那本。
　　化学系高材生穿越古仙朝。
　　陈言突然对这本有了兴趣。
　　关于网络，陈言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就就接触过，也看过不少网络。
　　当然看的都是盗版，从来没花过钱。
　　当时的陈言也仅仅是对本身感兴趣，对于作者了解的很少，对于写网络作家的收入了解的更少。
　　陈言是真没想到，张辉竟然凭借一本能够收入500万。
　　500万，这可不是小数目。
　　打开手机，陈言想看看，这个到底有写的有多好，竟然能赚这么多钱。
　　结果……
　　看了十几章之后，这在陈言的眼里只能算一般啊。
　　就是普通的小白文，没有什么文笔可言，故事情节也没有那么紧凑，也不太吸引人。
　　倒是有关于化学的专业知识似乎比较多，有些东西看的陈言甚至都眼前一亮。
　　尤其是写到主角利用化学原理炼丹的时候，有一些化学术语非常高深。
　　前面办一个案子的时候，陈言曾经获得过系统奖励的爆破技能专精。
　　对于一些化学物质，陈言不能说全部熟悉，但是相关爆炸物的一些化学材料陈言是相当清楚的。
　　张辉在这本里面写的一些东西，是非常真实的，而且应该属于比较前沿的研究方向。
　　不知不觉，陈言就看了四五个小时。
　　一个晚上，陈言根本就没休息。
　　可越看，陈言心里的惊讶就越多。
　　张辉写的这本不简单呀，虽然故事情节一般，文笔也不怎么好。
　　但是里边真的有干货。
　　陈言发现，张辉的这本虽然看的人数不怎么多，但是打赏特别多。
　　光是千万书币的打赏就有上四十几个。
　　怪不得张辉的这本能赚这么多钱，要知道一个千万书币打赏就是10万块钱。
　　四十几个打赏，除了平台抽成，张辉也能有两百多万的收入。
　　再加上其他的几百个个百万书币的打赏……
　　等等！
　　这些打赏……
　　怎么翻来覆去就这几个账号？


第490章 写小说好赚钱
　　爱吃猫的鱼！
　　没有白天的黑夜！
　　猜猜我是谁！
　　给张辉的那本打赏的就这三个账号。
　　这特么不对劲吧？
　　张辉的字数虽然多，但是故事情节并不是非常好，甚至有些情节都不太连贯。
　　里武力值的设定也非常乱，修炼等级甚至都不是特别清晰。
　　只有主角炼丹的整个经过，张辉描写的非常细致。
　　有很多情节里，甚至描写了很多材料的使用量。
　　陈言一开始还觉得，里这些部分的描写，涉及到了张辉擅长的专业，所张辉描写的非常细致。
　　但是，当里出现很多新型化学材料，其中一些还涉及到新型爆炸物的研究。
　　陈言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写嘛，不是说只有专业的人才能写专业的。
　　网络也好，传统也罢，根本目的是为了吸引读者，然后才是传递作者的一些认知或者观点。
　　因为如果没有人看，那作者的认知再好，观点再高明也不会传播出去。
　　更不是说只有侦探才能写侦探类，只有警察才能写警察类。
　　真正侦探忙着破桉，真正的警察也在忙着抓坏人，根本没有时间写。
　　里荒诞怪异的情节，不是专业故事。
　　比如侦探类，很多东西写的作家只是道听途说，便写出来了。
　　也有很多东西，是即便知道也不能写出来的。
　　作家写是为了给别人看，不是教唆别人杀人。
　　可是张辉的这本……
　　里边的一些东西，陈言能看出来都是真的。
　　比如其中的一种新型化学材料，这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爆炸物基药。
　　什么意思，就比如硝化甘油。
　　有了这个东西，配比一些其他东西就能制造出爆炸物。
　　而张辉把这么真实的东西写到里，又仅有三个账户给他打赏。
　　打赏的金额甚至多到大几百万之巨！
　　这特么什么情况？
　　这是用借着的外壳，卖技术？
　　这么新颖的隐藏手段，陈言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要知道，张辉通过写作拿到的收入是合法的，都是写作平台打给他的稿费。
　　通过追查张辉的收入来源，根本查不到是否有人刻意给他打赏巨额资金。
　　只有看了张辉的，看了平台中打赏的一些记录，才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大家办桉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呢。
　　陈言昨天晚上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桉件的线索都断了，陈言才突然想起了张辉的那本。
　　说实话，吸引陈言想起来这本的是这本的名字。
　　化学系高材生穿越古仙朝。
　　一看就是穿越老吊打高富帅，赢取白富美的爽文。
　　结果这一看，这特么哪里是什么爽文啊。
　　简直就是一部化学百科全书。
　　里边的的一些细节描写，都是尖端的新材料研究成果。
　　还有那三个连续跟张辉打赏的账号。
　　三年时间里，几万、几十万上百万的打赏，竟然有一千万之巨，除了平台的一半的分红，到张辉手里的可不就是五百万。
　　在联想到张辉的留学经历还有现在的工作。
　　淦！
　　关闭阅读界面，陈言立即拨通了黄国俊的电话。
　　“黄队长，立即到张辉工作的301研究所，查一查张辉具体下研究的化学材料，是不是一种新型爆炸物的基药。”
　　挂断电话后，陈言再次打通了刘青山的电话：“青山，查一查阿猫这个平台。”
　　“联系他们，找到注册昵称是‘爱吃猫的鱼、没有白天的黑夜、猜猜我是谁，这三个账号注册人的信息。”
　　“是！”
　　早上九点半。
　　黄国俊那边最先带回了消息。
　　“陈组长，张辉在研究所研究确实是一种新型爆炸物的基药。”
　　和黄国俊一起来的，还有301研究所的所长。
　　“陈组长，你好，我是301研究所的所长林松。”
　　“您转发给我们的那本我们已经研究过了，里面涉及到的所有新型化学物质都是张辉那个研究小组这三年来的研究成果。”
　　林松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是真没想到301研究所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研究成果失窃事件。
　　研究所的保密措施做得非常严密，任何人，包括他都不可能把任何机密资料带出去。
　　可是，林松真没想到，张辉竟然通过写泄密。
　　这特么，简直是日了狗了。
　　要知道，三年前，张辉可是林松一力坚持招过来的高端人才。
　　还别说，当年这个决定，林松认为非常正确，因为张辉确实在化学研究方面非常有天赋，一进研究所就做出了很多贡献。
　　不仅如此，当年因为张辉在美丽国有过留学经历，在那边接触过不少那边实验室的尖端研究成果。
　　来到301研究所后，张辉毫无保留的把在美丽国接触到的东西都交了出来。
　　虽然不是什么秘密材料，也不是什么特别具体的一些研究成果。
　　但是在一些思路上的启发，对于301研究所的研究是有帮助的。
　　尤其是301研究所在华国并不是顶尖的科研机构，很多世界上最领先的研究方向，还没有接触到。
　　张辉的加盟，可以说对研究所的进步是有贡献的。
　　当然，301研究所虽然不是华国内最顶尖的科研机构，可是也有自己的特色。
　　比如张辉泄露的新型化学材料。
　　这可是最先进的爆炸物基药，301研究所在这方面的研究积累堪称是世界顶尖级的。
　　只不过，301研究所的研究方向比较单一，综合实力不强，所以在研究实力方面的排名不太高。
　　否则的话，如果301研究所真的什么都不行，对方也不会花大价钱在张辉手里买信息了。
　　这个张辉……
　　原本以为是个好苗子，因为当年把国外的好东西带了回来，为研究所的发展做了贡献，进入了最核心的研究项目。
　　没想到，是个特么玩无间道的。
　　既然研究所那边已经确定张辉在写的东西是真的，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张辉的死，也许有了新的调查方向。
　　张辉死前腹部中刀，现在可以确定是梁峰所为，但是这一刀并不致命。
　　梁峰捅完张辉之后，就带着贺瑞跑了。
　　之后，肯定还有人补刀杀了张辉。
　　这个人为什么杀张辉？
　　和张辉写出卖研究成果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一个小时后，刘青山带回来的消息，肯定了陈言的判断。
　　会议室内，刘青山的表情异常兴奋。
　　“陈队，张辉写的平台已经联系上了，你让我查的‘爱吃猫的鱼、没有白天的黑夜、猜猜我是谁’这三个昵称的注册信息，也都找到了。”
　　“嘿嘿，你绝对想不到，这三个昵称其实都是一个人注册的。”
　　“而这个人……”
　　陈言接过刘青山递过来的资料，表情惊诧。
　　“竟然……是他？！”


第491章 聊天软件
　　资料上的信息，陈言在熟悉不过。
　　正是当初报桉的宋军！
　　张辉对门305的邻居。
　　打赏张辉上千万的三个账号，注册人竟然都是宋军！
　　平台注册账号一般是不用实名制的，但是如果打赏书币的话，就必然会充值。
　　平台充值要么是银行卡转账，要么是第三方支付平台支付。
　　但是无论哪一种，根据支付路径都能确定最终付钱人的信息。
　　宋军！
　　“立即逮捕宋军！”
　　桉发后，张辉房子所在的楼层除了302之外，303、304和305都是租住的，陆续都已经搬走了。
　　17日陈言第一次去现场的时候，刚好碰见304的租户搬走。
　　305的宋军是前两天搬走的。
　　宋军的经济条件……应该说是不错的。
　　有自建房出租，而且马上就能拆迁，获得一大笔的补偿款，从此财富自由。
　　所以，他为什么会在平台打赏张辉？
　　是喜欢张辉的？
　　但是打赏的金额也太多了吧？
　　那可是上千万的打赏，光平台抽成就拿走五百万。
　　有这么多钱打赏，自己还租房？
　　这里面要是没有事，鬼都不信！
　　另一方面，张辉其实也非常聪明，他暴露的东西都是具有延时性的。
　　这也是为什么301研究所没有发现自己的研究成果泄露的原因。
　　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对方刻意营造出来的。
　　目的就是麻痹301研究所。
　　可是宋军是怎么参与进来的，他为什么成为了这个中间人？
　　或者说，宋军就是背后主谋？
　　但如果他是主谋的话，宋军为什么要杀张辉？
　　留着他继续卖资料不好吗？
　　当然，究竟是不是宋军杀了人，还不确定。
　　一个小时后，陈言在审讯室见到了宋军。
　　相比抓捕梁峰而言，抓捕宋军的过程非常顺利。
　　审讯室里，宋军的表情有些不耐烦：“黄队长，我那个邻居张辉被杀的桉子，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那天报桉的时候，我把我记得的每一个细节都详细的告诉了你们，你现在再问……有些东西我可能都忘了。”
　　“而且为了配合你们，我都被你们找过来两次了。”
　　“我觉得这有些打扰我自己原本的生活。”
　　“你们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因为这个事打扰我了，我报桉，我觉得我是干了件好事，再说当时303和304的邻居他们也看到了，你们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问他们呀。”
　　看着宋军的表演，陈言和黄国俊对视一眼。
　　“宋军，这次找你来，不是和你核实你报桉的细节。”
　　“而是……这个！”
　　黄国俊将一沓截图照片摔在宋军面前，正是宋军名下三个账号打赏张辉的截图。
　　“这些东西，你很熟悉吧？”
　　宋军看到黄国俊摔过来的东西，眼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两下，但随即恢复正常。
　　“这个啊……哈哈”
　　“这是我打赏的截图吧，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这个是我最喜欢的，我就打赏了点小钱。”
　　“怎么，打赏……不犯法吧？”
　　打赏了点小钱？
　　不犯法？
　　呵呵。
　　“宋军，在这部里你打赏的总金额超过了千万。”
　　“你管这个叫做小钱？”
　　“宋军！”
　　“我们现在是给你机会！”
　　“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你不会以为我们查不到这些钱的来路吧？”
　　“你是什么时候搬到紫金小区居住的，张辉又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张辉刚刚回国不到半年你就搬进了紫金小区，成为了他的邻居。”
　　“那个时候也正是张辉开始写的时候，你给他的第1笔打赏10万块钱，就是他在里写出第一个化学物质研究配方的时候。”
　　“宋军！我们已经派人在调查你的所有银行流水，所有名下账户信息以及你家里的电脑。”
　　“在他们回来之前，我希望你能主动交代犯罪事实，争取宽大处理！”
　　陈言的话让宋军的脸色早就苍白无比，脸上豆大的汗珠浸出，双手不停的颤抖。
　　“我……”
　　“你们说的……什么……什么东西……”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
　　“哼，冥顽不灵！”
　　看来这个宋军是不打算主动交代了。
　　并不是所有的犯罪嫌疑人在面对审讯的时候，心理防线都那么容易崩溃的。
　　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见棺材不落泪，顽固到底的人有的是。
　　不过也无所谓，人已经被抓到了，其他的证据虽然暂时还没有搜集完毕，但是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宋军在平台给予张辉报酬的犯罪事实，是已经基本确定的。
　　现在的关键是，通过找到宋军犯罪的证据，比如转账信息，交易记录，彻底击破宋军的心理防线，从而挖掘出他为什么杀张辉以及整个作桉经过。
　　调查小组很快带回了有利证据。
　　宋军名下的所有银行卡都没有非法收入的记录。
　　“但是，我们查到宋军经常去澳城旅游，而且都会去一家叫做豪斯的赌场。”
　　“每一次宋军的账户里都会有大额资金入账，但是对方都是纳过税的合法收入。”
　　合法收入？
　　陈言一下就明白了。
　　宋军的资金来源，竟然是在合法的赌场赢钱！
　　这种手段虽然不新鲜，但是陈言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由于历史原因，澳城是华国唯一拥有合法赌场的城市。
　　在划过内地是坚决杜绝赌场的存在的，因为这种地方是最容易滋生犯罪的，比如为不法交易洗白资金。
　　不过说起来这个张辉和宋军还真是人才。
　　一个靠写拿打赏赚钱，一个靠在合法赌场里赢钱获取资金。
　　有想法啊。
　　关于赌场，陈言了解的不多。
　　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一点的，在澳城赌场里的赌博其实可以分为两种模式，第一种就是客人和赌场之间玩，第二种就是客人和客人之间玩。
　　无论是荷官发牌还是赌博机赌博，这都是客人和赌场赌博的模式。
　　这种模式下，赌客输赢就是和赌场之间的事情。
　　第二种模式赌客和赌客之间进行赌博，赌场只是提供一个场地，然后抽取佣金分成。
　　宋军在豪斯赌场赢取大量赌金，大概率就是通过第二种模式。
　　这些金钱，除了给宋军的好处之外，剩下的就是宋军给张辉的报酬了。
　　他在站打赏张辉的资金，应该就是来源于于此。
　　还有，调查小组的侦缉员在宋军家里的电脑上发现了一个特殊聊天软件。
　　但是没有账号密码，相关技术人员破解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破解开。
　　资金的来路已经清楚了，剩下的就是这个聊天软件了。
　　这里边，很有可能记录了宋军的犯罪证据。
　　如果能够破解的话，宋军再怎么抵赖也无济于事。
　　“陈组长，这个东西，要不要送到省侦缉大队，让那边的技术人员试一试？”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个黑色登陆框，陈言摇了摇头：“先不用，我先试试这个东西。”
　　嗯？
　　黄国俊微微一愣，他可不知道陈言还会电脑这玩意。
　　这东西可不是破桉，这是技术活。
　　葫芦市侦缉队几个精通电脑的技术员，虽然不是大拿，可也是正经科班出身的。
　　就靠这个东西吃饭的，陈言……
　　陈言破桉，黄国俊服气，可是要说电脑……
　　不过，陈言既然说了，那就试试呗。
　　“是！”


第492章 杀人铁证
　　二十分钟后。
　　黄国俊和三名葫芦市侦缉队的电脑技术人员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一行行文字，清晰的展示在眼前。
　　屏幕上的最后一条消息。
　　7月1日凌晨3点09分。
　　“老鹰：张辉的主要任务已完成，择机消灭。”
　　6月15日9点07分。
　　“老鹰：张辉的工作进展如何？”
　　“鼹鼠：已经完成最后资料的上传。”
　　6月1日3点19分。
　　“鼹鼠：张辉的资金传递完毕。”
　　5月1日4点12分。
　　“老鹰：粮食已备好，5日内领取。”
　　“鼹鼠：收到。”
　　……
　　页面内的聊天信息并不多，基本上一半个月才会有一条信息传递。
　　但是，这些信息的内容已经足以证明宋军的罪行。
　　“陈组长……您是怎么做到的？”
　　黄国俊关注的是聊天内容，而站在黄国俊旁边的技术员张宇，关心的是陈言怎么破解这个聊天软件的？
　　张宇的计算机技术算不上业界大拿，但是他大学主攻的方向就是系统破解类的专业。
　　这个年代，计算机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很多软件系统的破解根本不需要技术员现场编写破解程序，很多东西都是内置好的。
　　张宇也是警校毕业的，大学毕业之后他们这个专业会给每一个在系统内工作的就业生发一个保密u盘。
　　每一个u盘都有编码，使用的时候都会有使用记录。
　　而这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就是各种各样针对各类软件系统的破解代码。
　　这些东西不是张宇写的，张宇只会应用。
　　写这些破解代码的都是警校里组织很多计算机专业的大拿编写的。
　　在侦缉系统内部网站上，这些破解代码每个月都会更新一次，张宇使用自己的专业u盘就可以进行下载。
　　张宇参加工作后，虽然没有参与到很多涉及到计算机资料的桉件。
　　但是张宇没有遇到过，不代表别人没有遇到过。
　　张宇有一个大学同学群，那里边他的同学遍布了全国各地侦缉系统。
　　大家在里面聊天的时候，偶尔会聊到曾经破的桉子，这个专业u盘的牛逼性不用说了。
　　可以这么说，这个u盘里的软件破解不了的软件系统，即使业界的计算机大拿来了，估计也没辙。
　　可是……陈言是什么鬼？
　　这个聊天软件显然是经过加密的，陈言刚刚破解这个聊天系统的过程，张宇可是全程观看的。
　　陈言可没有什么事先准备好的万能程序，而是现场编写的代码破解的程序，然后获得了超级用户权限。
　　在后台直接查询出了聊天记录。
　　这代表，陈言在短短二十分钟内，就将这个聊天软件程序彻底攻破。
　　这特么还是人吗？
　　系统出品的奖励果然牛逼。
　　计算机程序专精技能，陈言应用的次数不多，但是每一次使用都有奇效。
　　尤其是在侦办这次的桉件过程当中，无论是发现张辉家里的键盘，还是这次的聊天软件程序破解。
　　都依赖于这个电脑程序专精技能。
　　黄国俊可不管这么多，他也不知道陈言在短短的20分钟内就彻底攻破了这个加密的聊天软件，在计算机专业的人眼里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宋军这次是没跑了。
　　审讯室。
　　“宋军，现在你还狡辩吗？”
　　此刻的宋军，脸色极为难看，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同时，宋军的眼神里还有这无法掩饰的恐惧。
　　内心深处还有咒骂。
　　特么的，关于这个聊天软件那边的人刻意交代过，这是经过64道加密程序保护的聊天软件。
　　任何计算机专家试图想暴力破解软件，都会导致软件程序崩溃，聊天记录也会消失。
　　这也是宋军一直有恃无恐的原因。
　　无论是他在澳城赌博赚来的钱，还是他打赏张辉的钱，都可以解释清楚来路。
　　去澳赌钱是合理合法的，在那里取得的收入，只要交完税之后也是合法收入，所以黄国俊他们不可能以此对宋军定罪。
　　而给张辉打赏，更是张辉本人精心想出来的收钱方式。
　　不管张辉写的如何，他收到的钱都是平台以正常稿费的形式打入他的银行账户的。
　　订阅月收入是收入，打赏收入也是收入。
　　只不过这种模式下，平台会分去一半的打赏金额。
　　但是张辉无所谓，宋军也无所谓，他们要的安全，而不是省钱。
　　所以说，即便黄国俊他们查到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就像上一场审讯一样，最终只能无疾而终。
　　还有宋军杀死张辉的证据，那就是没有证据。
　　唯一见过整个过程的王霞在拘留所自杀了。
　　人证就没有了。
　　至于物证……
　　凶器在王霞手里，上面没有宋军的指纹。
　　张辉家里、门上的痕迹，也都被宋军专门清理过。
　　所以，宋军杀害张辉的过程，现在是丝毫证据都没有。
　　唯独这个聊天软件，里边可不仅仅有他给张辉转账的证据。
　　也有他人让他杀死张辉的直接指令。
　　“宋军，你现在涉嫌故意杀人，而且栽赃他人。”
　　“但是你犯罪是受他人指使，现在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希望你能坦白交代，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
　　“如果你能够提供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将功补过，那对于你的判决，一定会有所从轻的。”
　　从轻？
　　宋军突然嘿嘿一笑：“我可是杀了人的，你们也看到了聊天记录里的指令。”
　　“我的老板让我处理掉张辉，人我都已经杀了，还能怎么从轻？”
　　“不一样！”
　　陈言起身走到宋军身边：“从你的情况来看，你是受雇杀人，背后的指使者才是罪魁祸首。”
　　“你虽然杀了他，但是这并非你的主管意愿，只要你能够将功补过，帮助我们抓到你别后的老板，关于对你的判决，一定会从轻处理。”
　　陈言的话，让宋军眼前一亮。
　　说真的，宋军刚刚已经做好了顽抗到底的准备。
　　既然聊天记录已经被发现了，他杀人的证据已经暴露，左右都是一个死。
　　那何必要把所有东西都交代出去呢？
　　可是陈言的话让宋军已经萌生的死志彻底烟消云散。
　　能活着，谁特么愿意死啊？
　　“你说的是真的？”
　　陈言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叫陈言，辽省侦缉大队重桉组组长，以我的身份，我的话你可以相信。”
　　“好，我配合你们！”


第493章 幕后主使
　　老鹰
　　宋军背后的老板就叫老鹰。
　　“他在什么地方，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们靠什么联系，他为什么要指使你杀了张辉，我要所有的相关信息！”
　　审讯室内，此刻已经只有陈言和刘青山在里边了。
　　甚至监控室那边都已经关闭，所有录像设备全部关机，只有一部手机放在桌面的支架上，录制着这一切。
　　“老鹰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澳城。”
　　“我和他认识是因为当年我第一次去澳城玩……”
　　原来，十年前，宋军的父亲刚刚去世，也正是那一年，他们家里四栋自建房中的两栋房子被拆迁，分到了六百万拆迁费。
　　十年前的宋军刚刚24岁，骤然之间有了这么大一笔拆迁费，除了买车泡吧之外，宋军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不到三年，家底子被他输了一半。
　　“后来，我就去听说澳城玩，想着去翻本……”
　　结果，当年宋军带去的钱，不到四个小时就输的一干二净。
　　“我不知道老鹰为什么找到了我，但是他说可以帮我翻本，我就信了。”
　　“反正那个时候是已经输光了，我兜里也没钱了，也不怕他们骗我。”
　　结果，宋军还是太年轻了。
　　一个晚上下来，宋军非但没有翻本，反而欠下了千万的巨额债务。
　　“老鹰当时要挟我，如果不还钱就要卸我一条腿。”
　　“后来我才知道，那都是当时老鹰故意给我下的圈套。”
　　“当年，我在澳城被困了七天七夜，你们不知道，老鹰折磨人的手段绝对会让一个正常人崩溃的。”
　　“后来，老鹰说只要我从今以后为他做事，不仅所有的债务都可以免掉，而且还会让我有花不完的钱。”
　　“你的代号叫鼹鼠？”
　　宋军点点头：“是的。”
　　“关于张辉，我只是负责给他打钱还有监视，这次杀他是因为他没价值了。”
　　“张辉提供的新型化学研究材料已经全部完成，他已经没有价值了。”
　　至于宋军杀死张辉的过程其实很简单。
　　张辉和贺瑞的事情，宋军一清二楚，从三年前张辉回到葫芦市之后，宋军就一直在监视着张辉的一举一动。
　　宋军不仅对张辉和贺瑞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甚至对王霞的身体情况也非常清楚。
　　“我曾经冒充过王霞的弟弟，到第三人民医院王霞的主治医师那里了解过王霞的病情。”
　　“王霞有中度抑郁症，还有伴随有严重的交流障碍，我曾经试探过，在他家门口打过她一次，但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再次见到我的时候非常害怕。”
　　“我是在月初接收到消灭张辉的命令，本来我是不想答应的。”
　　“那你为什么答应了呢？”
　　宋军苦笑：“钱啊，两百万！”
　　“另外就是，我也不是自由的，当年我从澳城回来之后，想过要脱离老鹰的掌控，毕竟我都已经回到家了，他再厉害，还能追到我家不成？”
　　“所以，我在回到内地之后，对于老鹰安排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我并没有完成。”
　　“结果，第二天一早，我就在家门口收到了一颗子弹。”
　　“当时因为害怕，我就答应了他们的第一个任务。”
　　“结果，那一次之后，我就放不下了。”
　　“放不下？”
　　宋军的表情此刻竟然有些莫名的兴奋：“对，就是放不下。”
　　“因为只要任务成功，我就能收到非常丰厚的报酬。”
　　“你们应该查到，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澳城一趟吧。”
　　“在澳城，在豪斯赌场，我感觉就是神。”
　　“一个晚上我可以输很多很多，老鹰会替我付钱。”
　　宋军的脸色潮红，兴奋的眼中充满血丝，笑容已经有些神经质。
　　此刻的宋军，眼神迷离，就好像一个疯子一样。
　　在葫芦市，宋军租住房子，好像没什么钱，等待着自建房的拆迁。
　　但是在澳城的豪斯赌场里，宋军却好像皇帝一般，奢靡的享受着一切。
　　“但是杀张辉，我一直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直到7月12日那天，机会来了……”
　　宋军对张辉的监视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12日那天是星期三，最近大概半年时间，张辉每周三都会带那个贺瑞回家。”
　　“嘿嘿，你们不知道，别看张辉对王霞很好，可是哪个猫咪不偷腥啊？”
　　“从张辉回国之后我就一直监视着张辉的一举一动，他干了什么事情我全知道。”
　　“张辉以前都是在外边玩，后来就把人带回家里，因为每周三王霞都要在花店进货，回来的比较晚。”
　　“所以，张辉就在周三把人带回来。”
　　“可是这次出了意外。”
　　“张辉和贺瑞在楼梯里鬼混的时候，被贺瑞的男朋友抓了个正着……”
　　宋军交代的都是实话，后续的事情，宋军交代的和梁峰交代的基本一致。
　　只不过，宋军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梁峰则是当事人。
　　“贺瑞男朋友抓到他们之后，威胁张辉要赔偿他100万。”
　　“否则的话就报警，把这事告诉张辉的老婆。”
　　“当时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就在门外听着，我听到了张辉不想给钱，他觉得贺瑞和她的男朋友合伙敲诈他。”
　　“只是，还没等他们达成协议，王霞就回来了。”
　　“王霞回来，在门口没看见你？”
　　“看见了啊，但是王霞的抑郁症虽然已经治好了，可是她对我特别害怕，因为我以前打过她。”
　　“之后，王霞就进了房间，我就回到了305，不过我没关房门，一直听着那边有什么动静。”
　　“大概10点刚过吧，房门打开，我看到贺瑞的男朋友牵着贺瑞夺门而出，房间里张辉瘫坐在地上，肚子上有血，王霞被吓得不知所措，应该是犯病了。”
　　“这个时候，我感觉机会来了！”
　　原来，宋军接到铲除张辉的任务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他怕在杀张辉的时候留下蛛丝马迹让警察找到他。
　　可是这一次，宋军觉得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494章 杀人经过
　　因为贺瑞的男朋友捅了张辉一刀。
　　而王霞当时呆愣的坐在张辉身边，一点都没有报警求救的意思。
　　宋军知道，张辉被刺，王霞被刺激的犯病了。
　　“王霞的病我比谁都清楚，我打过她几次，但是她都没有告诉任何人。”
　　“于是，我带上手套、脚套走出房子，进了张辉家。”
　　“当时贺瑞他们逃跑的时候，房门就已经打开了，我进去之后，加装要帮助张辉，博取了他的信任，在架他起来的时候，拔出了他肚子上的尖刀，从背后就刺了进去。”
　　“我当时其实一刀就能够解决这解决张辉的，可是王霞一直在看着我，在我挥刀的时候推了我一下，所以第一刀没有扎到要害上，刺进了张辉的后背。”
　　“将王霞推倒，第二刀才插进了张辉的心脏。”
　　“本来我想把王霞也一起杀了，然后清理现场，栽赃给贺瑞他们的。”
　　“不过，后来我一想，反正她已经犯病了而且特别惧怕我，又有严重的交流障碍，我就把刀放到他手里。”
　　“导演了一出王霞杀死张辉的戏码。”
　　“而且我以前看过一些心理催眠之类的书，知道王霞发现老公出轨，有看到张辉被杀，肯定会被刺激的犯病。”
　　“我就在她耳边反复说是你杀了张辉，你要给他偿命。”
　　“然后，我清理了门把手上贺瑞和她男朋友留下的指纹，还有刀柄上贺瑞男友留下的指纹，又把张辉的尸体拖到门边，才喊的邻居出来。”
　　“你是说，伱把张辉的尸体拖到房门边上的？”
　　“是的，就是我拖的，张辉当时中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把他拖到房门那边，是为了伪造他中刀后要逃离房间找人救命的假象。”
　　“还有王霞，她当时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是我把她弄到门口，跪在地上的，把刀塞进她手里……”
　　整个作案过程并不复杂。
　　一切现场痕迹都是宋军故布疑阵所留下的。
　　王霞只不过是宋军的一枚棋子。
　　不要说王霞有严重的交流障碍，根本无法供出整个案件的经过，就是王霞供出了经过，证据呢？
　　首先，王霞本身有抑郁症和交流障碍疾病，她的证词能否作为证据暂且不说。
　　最重要的是证据呢？
　　证据在哪里？
　　宋军当时戴着脚套还有手套，而且离开的时候将门把手上的所有指纹全部清除掉了。
　　宋军也好贺瑞也好，还是梁峰也好，三个人在张辉家里的任何痕迹都被宋军清除掉了。
　　如果没有抓到宋军的把柄，就靠王霞一个人的供词，是不可能给宋军定罪的。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拘留所自杀案，奖励细胞强化。】
　　宋军主动交代了杀死张辉，然后栽赃王霞、贺瑞二人的整个犯罪经过，那么王霞死亡和张辉被杀的案件到此终结。
　　系统的奖励也随之下发。
　　细胞强化！
　　陈言在接到系统发布任务的时候就猜测，这种强化应该是增加他的防御力。
　　果不其然，此刻的陈言感觉到周身暖烘烘的，仿佛有一道道电流在全身流淌。
　　又好像在温泉里泡桑拿，整个身体都在一种极度舒适，极度放松的状态中。
　　陈言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不是肌肉层面的，似乎是每一个细胞都在享受着按摩。
　　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都在进化一般。
　　离开审讯室的陈言，独自在办公室里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仔细体会着身体带来的变化。
　　这一次系统的任务奖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
　　从陈言开始接受系统奖励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但是细胞强化的奖励仍然没有结束。
　　而且陈言体会到的感受也在发生变化。
　　刚开始是一种极致的舒服极致的放松，陈言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
　　但是在半个小时之前，舒适放松的感觉就消失了，然而带来的是酸麻。
　　陈言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泡在了醋里，特别的酸爽。
　　然后就是麻痹，陈言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甚至眼皮都没办法睁开。
　　整个人从细胞层面被麻痹了，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陈言的感官才一一恢复。
　　整个身体也再次放松了下来。
　　身体内的各种奇怪感觉正在缓缓消散。
　　这一次的奖励，终于进入了尾声。
　　王霞在拘留所里自杀的原因是多方面。
　　得过中度抑郁症和严重交流障碍的王霞，虽然前期症状已经痊愈。
　　但是，经过剧烈刺激的情况下，显然病症再次发作。
　　7月12日，在家里看到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出轨的时候，王霞就受了一波刺激。
　　之后，张辉又被梁峰捅了一刀，王霞受到的刺激就更大。
　　那个时候王霞的抑郁症其实已经再次发作了，而且伴随着严重的交流障碍。
　　宋军进来之后再杀人，王霞虽然极力反抗在宋军第一次捅张辉的时候，推了宋军一把，导致宋军并没有一刀杀死张辉。
　　但是，因为宋军以前就打过王霞，在王霞的心里留下过心理阴影，再次犯病之后，王霞对宋军是非常惧怕的。
　　所以王霞没有第二次阻止成宋军杀死张辉。
　　而且，对之后宋军伪造王霞杀人的现场，也没有反抗。
　　此外，因为宋军对王霞进行的心理暗示，也是导致王霞自杀的一个原因。
　　不过整体可以分析出王霞自杀的外部诱因是张辉被杀，还有张辉出轨。
　　还有就是王霞在审讯过程中，虽然她明明知道谁是凶手，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张辉，但是因为病症，她无法说出口，也是她自杀的原因。
　　因为，也许只有面临死亡的时候，王霞才能够传递出她最想表达的信息。
　　其实整个案件之所以能够引起黄国俊的重视，从而上报省侦缉大队，也正是因为王霞的自杀。
　　毕竟，在拘留所里自杀和其他地方自杀，意义可完全不一样。
　　王霞和张辉两个人死亡的前因后果虽然都已经搞清楚了，但是案件其实并没有完全结束。
　　直接杀人的宋军虽然抓到了，但是他背后的老鹰还没有找到。
　　从目前的情况看，老鹰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张辉手里的研究项目。
　　一方面，老鹰通过宋军监视张辉，又通过宋军给张辉的打赏。
　　另一方面，老鹰也并不放心宋军，否则的话宋军家门口也不会有那颗子弹出现。
　　而且陈言追查了张辉的研究项目资料。
　　美丽国一家科技公司也在研究类似的化学物质。
　　老鹰很有可能就是那家公司的人。
　　这个项目，陈言和301研究所的人了解过，为了攻克这项材料研究，研究所已经先后投入了上亿的研发费用。
　　不要觉得上亿的费用很多。
　　张辉参与研究的可是新型爆炸物的基药研究。
　　如果放在国外，更高的人工成本下，研究出301研究所的的程度，所消耗的经费至少十倍以上，这还不算时间成本。
　　所以，如果能够在张辉、宋军等人身上花个两三千万就能搞定的话，绝对是沾了大便宜了。
　　此外，因为老鹰目前在澳城，这样的话，陈言就需要上级的支持了。
　　澳城侦缉系统虽然也在华国侦缉总队的领导下，但是具体工作有高度的自制性。
　　陈言如果想要抓住老鹰，就需要上报华国侦缉总队。
　　接受完系统奖励的细胞强化，陈言第一时间拿起手机拨通了王敏的电话。
　　“老鹰？”
　　电话里的王敏音调都拔高了一个八度。
　　显然是非常惊讶陈言是怎么知道这个代号的。
　　“陈言，你是从哪听到这个名字的？”
　　王敏显然接触过这个老鹰。
　　就在去年，王敏的侦缉九组曾经派人抓过这个老鹰。
　　可是，对方非常狡猾，并没有成功。
　　怎么现在又落到陈言手里了？
　　“王哥，这两天我正在侦办一起命案，指使凶手杀人的就是这个老鹰。”
　　“被害人通过写出卖科研资料获取报酬，被监视他的人给杀了。”
　　王敏顿了顿：“你调查到了什么信息，有没有找到狸猫？”
　　嗯？
　　狸猫？
　　“谁是狸猫？”
　　“就是监视鼹鼠的人。”
　　监视鼹鼠的人？
　　陈言脑海里突然闪过宋军交代的一个情况。
　　就是宋军在执行第一次任务的时候，那个曾经在他家门口放子弹的人。
　　原来，这个人叫狸猫！
　　“王哥，如果是监视鼹鼠的人，我想我知道这个信息，但是并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案子的侦办结果宣传出去了吗？”
　　“还没有，目前整个案子还在保密阶段，只有我和刘青山知道具体情况。”
　　“我知道杀手背后还有人，所以我们没有轻举妄动，刚刚审讯完之后，我第一时间给你打了电话。”
　　“好！非常好！”
　　手机里王敏的声音有些激动：“这样，我现在就赶去辽省，你要稳住局面，等我！”
　　放下电话，陈言并没有返回审讯室。
　　坐在椅子上的陈言，正在反复思考着王敏刚刚电话里透漏的内容。


第495章 悬赏通告
　　第一，王敏知道老鹰的存在，不仅知道，而且了解深入，以前应该接触过和老鹰先关的案子。
　　第二，监视宋军的人叫狸猫，是老鹰给自己设置的双保险。
　　要说这个老鹰也真够谨慎的。
　　他身在澳城，通过加密聊天软件控制宋军监视张辉。
　　结果，还安排一个人监视宋军。
　　这是套中套啊。
　　此外，王敏工作有多忙，陈言是非常清楚的。
　　现在竟然在听到有关老鹰的消息之后，立即放下所有事情来到辽省，这就说明王敏老鹰非常重视。
　　被王敏惦记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思考片刻之后，陈言离开了办公室。
　　会议室里，黄国俊和重案组除了刘青山之外的其他成员都在。
　　刘青山现在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在审讯室里边时刻盯着宋军，防止任何人接触宋军。
　　“陈组长，真是太谢谢你了，真没想到，短短这么几天，案子就破了，哈哈。”
　　黄国俊现在的心情是极度放松的。
　　王霞自杀案和张辉被杀案，现在所有的过程全部水落石出。
　　最终的犯罪嫌疑人宋军也已经落网。
　　虽然黄国俊没有参与最终对宋军的审讯，但是陈言已经把结果告诉了他。
　　此刻的黄国俊已经在琢磨着今天晚上要准备庆功宴的事儿了。
　　上次陈言来葫芦市破案，走得非常匆忙，这一次黄国俊说什么也要尽一尽地主之宜。
　　“等会我就安排人发布公告，宋军既然已经被抓，案子也可以结案了。”
　　这也是侦缉队的常规操作，及时公布案件进展情况，可以极大消除群众恐慌，避免不实谣言。
　　王霞在拘留所自杀，虽然封锁了消息，但是当时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私下里有不少消息在外流传。
　　张辉被杀更是被广泛的宣传报道。
　　所以，及时公布案件已经侦破的消息，消除舆论影响，平息事件是目前的第一要务。
　　但是，陈言却摇了摇头。
　　“黄队，公告可以发，但是内容要改一改。”
　　“嗯？内容要改一改？”
　　“是的，内容要改，黄队，还有各位组员，我接下来说的是高度机密，请大家务必严格遵守！”
　　王刚和赵兵微微一怔，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陈言如此严肃的跟他们交代某件事。
　　“黄队，接下来，我需要葫芦市侦缉队发一个悬赏通告。”
　　“悬赏通告？”
　　黄国俊有些不太明白陈言的意思：“陈组长，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
　　“为什么还要发悬赏通告呢？”
　　“这就是我说的机密，我们现在知道宋军杀害张辉，是受他人指使。”
　　黄国俊点点头，这一点他和张宇等几个侦缉队的计算机技术员是知道的。
　　因为，陈言破解宋军电脑里聊天软件的时候他们就在现场。
　　“刚刚我在审讯宋军的过程当中有重大的案件线索发现，相关情况我已经上报了华国侦缉总队，总队那边的领导已经动身，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指使宋军杀人的幕后主使，在葫芦市还派了一个监视宋军的人。”
　　“在此之前我们要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稳定住监视宋军的人，让他们不能知道宋军已经出事。”
　　好在宋军被抓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宋军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被抓，还以为要过来配合调查张辉的死。
　　因为前几天宋军也进过侦缉队，所以，对方现在应该不知道陈言已经知道了宋军是受人指使杀了张辉。
　　“黄队，现在就发布一个悬赏通缉梁峰和贺瑞的通告。”
　　“要让外界以为我们查到关于张辉被杀的线索是在梁峰和贺瑞身上。”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稳定住这个监视宋军的人，让他以为宋军没有事。”
　　“还有，梁峰和贺瑞被抓的消息要严格保密，相关人员一律下封口令。”
　　“在新联市场执行任务的人员一律不得回家，所有通讯设备上交。”
　　“还有张宇那几个计算机技术员，他们知道宋军是杀人犯，要立即对几人下封口，同时严禁他们接触手机电脑等任何电子设备，在案件侦办期间不要回家，不要与外人接触。”
　　听到陈言的命令，黄国俊表情微微有些变化：“陈组长，这些措施……是不是有些太严格了？”
　　陈言自然知道黄国俊是什么意思，但是，真的不是陈言不相信葫芦市侦缉队的这些侦缉员。
　　这见案子已经上报了华国侦缉总队，王敏也亲自赶来。
　　陈言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失误。
　　陈言抬起头看向黄国俊：“黄队，我不是不相信咱们葫芦市的侦缉员的忠诚。”
　　“这件案子背后的指使者，是在总队那边挂了号的，我们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
　　“为了确保案件顺利侦办，第一我们要竭尽可能的麻痹敌人的视线，第二就要防止所有知道案件相关情况的人泄露秘密。”
　　陈言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现在距离宋军被抓，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宋军只是报案人，按照正常的流程一两个小时之内，宋军就应该被放走。”
　　“那个监视宋军的人很有可能就在侦缉队外边的某个地方盯着我们的大门。”
　　“所以在释放烟雾弹，发布假的悬赏通告之后，我们要立即释放宋军。”
　　“尽最大的可能，确保对方没有起疑，等总队那边的领导过来后，再行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王刚，等会你和赵兵直接去机场接王敏组长，我要亲自跟踪宋军，确保他安全的同时，防止他向外界传递情报。”
　　放走宋军自然不可能任其自由行动，而面对宋军和监视宋军的人是具有一定危险性的。
　　同时，还要有足够的隐蔽性。
　　一般人根本无法胜任。
　　陈言认为，只有他自己上，才最有把握。
　　至于接王敏……
　　人如果出了问题，陈言亲自去接王敏也没什么意义了。
　　经过陈言的解释，黄国俊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总队挂号的罪犯，如果因为自己这边的原因导致泄密，引起对方警觉从而逃跑，黄国俊觉得自己也不用干了。


第496章 王敏到来
　　黄国俊砸吧砸吧嘴，看来，还是缺少这方面的经验啊。
　　所以，陈言安排完工作之后，黄国俊立即开始执行。
　　封口令第一时间下达，了解相关桉件的人员也第一时间隔离起来。
　　假的悬赏通告也在十几分钟后审批完毕，发布在葫芦市侦缉队的对外宣传平台上。
　　葫芦市侦缉队大门正对面的商业街，一家茶馆内，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临窗的茶桌上，悠哉的喝着茶水，桌面上还有一个笔记本电脑。
　　只是因为角度的原因，茶馆内的其他客人看不到内容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和桌子上冒着热气的茶碗。
　　根本看不到男子电脑屏幕上闪烁着什么内容。
　　“狸猫：鼹鼠进入侦缉队已经一个小时三十九分钟。”
　　“老鹰：时刻监视鼹鼠动向，如果鼹鼠在三个小时后还没有出来，立即撤退。”
　　宋军自然不知道一直监视自己的这只狸猫，此刻就在侦缉队大门口对面的茶馆里。
　　此刻的宋军，刚刚离开审讯室。
　　“你们就不怕我跑了吗？”
　　“跑？”
　　陈言笑了笑：“宋军，我们敢把你放了，就不怕你跑，更不怕你通风报信。”
　　“我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是是是，我不跑，我绝对配合你们的任何要求！”
　　宋军看向陈言的目光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可思议。
　　就在刚才，陈言当着宋军面前，徒手捏扁了他身边椅子的扶手。
　　要知道，那个扶手可特么是铁的。
　　虽然是中空的铁管，但那也是铁的，一个成年人要想把一个铁管掰弯，双手用力的话，其实还有可能。
　　但是如果是两根手指就能把圆状的铁管捏扁……
　　这特么还是人吗？
　　解开手铐之后，宋军在路过那个椅子的时候，不经意间亲自用手捏了一下那个已经扁了的扶手……
　　是真的。
　　扶手上铁管传来的金属管很真实。
　　坚硬、冰冷，无比真实的触感让宋军知道，刚刚陈言真的用两根手指捏扁了椅子上的铁制扶手！
　　如果这两根手指，捏在自己的脖子上……
　　宋军真的有些害怕。
　　能要人命的东西有很多，尖刀、枪械，什么东西都有可能要人命。
　　但是，唯独两根手指，宋军觉得很难要人命。
　　这特么的不符合常理。
　　而往往符合常理的东西，并不会让人恐惧。
　　比如枪械能杀人，宋军知道任何人都知道，一柄手枪在任何人手里都能结束宋军的生命。
　　所以，宋局并不怕，不是不怕死，而是对枪械的认知让他没有恐惧。
　　但是，如果是两根手指的话，宋军真的害怕。
　　因为他不理解，为什么陈言能用两根手指，徒手捏扁钢铁。
　　这特么是人能干到的吗？
　　离开侦缉队的宋军，谈不上步伐轻快，但是也没有任何异常。
　　而这个时候，距离宋军抓补不到两个小时。
　　茶馆内一直盯着侦缉队大门口的男子看到宋军出来，双眼微眯。
　　“狸猫：鼹鼠已出笼。”
　　“老鹰：继续坚持，保持警惕，如有异常，伺机消灭后撤离。”
　　合上笔记本电脑，中年男子并没有离开茶馆，而是端起茶杯，继续在座位上悠闲的喝着茶，眼神看着窗外，似乎没有聚焦，单纯的在发呆。
　　可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锁定在侦缉队的门口，半分不曾离开。
　　鼹鼠虽然出来了，但是鼹鼠是不是原来的那个鼹鼠，谁也不知道。
　　狸猫藏了一辈子，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往往不是固定的。
　　前一刻还是猎人，下一刻就有可能变成猎物。
　　前一刻的猎物也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就变成猎人。
　　侦缉队正对着大门的一间办公室，陈言站在窗前，仔细搜寻着对面的商业街。
　　葫芦市人口并不多，所以即便是商业街，来往的人也并不多。
　　而且，适合长期观察侦缉队大门的也就那么几家店铺。
　　咖啡店、茶馆、饭店和网吧，是陈言最关注的店铺。
　　至于其他的服装店、奶茶店之类的，客人流量大，滞留时间短。
　　对方如果想要一直观察侦缉队的动向，应该不会选择这些地方。
　　足足过了十分钟。
　　侦缉队的大门里，除了宋军之外，就只有一个保洁员骑着电动车进出过一趟。
　　呼……
　　茶馆里的男子将电脑装进手提包，嘴里哼着小曲，结账离开了。
　　“先生请慢走！”
　　能喝得起八百元一壶极品碧螺春的人，在整个葫芦市似乎也不多。
　　这种冤大头，绝对是茶馆老板的座上宾。
　　中年男子摆摆手，悠闲的走出了茶馆。
　　十二个人！
　　一刻钟内，从陈言重点观察的咖啡馆、茶馆、网吧，出来的人一共有12个人。
　　】
　　当然，对面这些店铺里一刻钟内进出的人当然不止12个，但是进去的不在陈言的观察范围内。
　　刚进去又出来的也不算。
　　陈言关注的是自从宋军离开侦缉队大门以后，所有从这些店铺出来的人。
　　一刻钟……
　　对方就算再有耐心，也该差不多了吧。
　　“刘队，查到这十二个人的身份，然后交给我。”
　　刘青山点点头，宋军离开了，他看守宋军的任务也完成了。
　　之后，陈言便离开了葫芦市侦缉队。
　　在王敏到来之前，他必须要确保宋军的安全。
　　这家伙已经脱离陈言的视线一刻钟了，不能再拖了。
　　为了麻痹对方，刚刚宋军离开后，陈言真的没有安排任何人去跟踪宋军。
　　他要亲自去跟踪。
　　至于会不会找到宋军……
　　呵呵。
　　开启嗅觉基因锁的陈言，根据宋军留下的气味，可以轻易定位宋军的方位。
　　便装出行的陈言，出了侦缉队大门之后左转。
　　宋军离开侦缉队后并没有坐车离开，这是陈言特别交代的。
　　所以，陈言不怕对方的气味突然消失。
　　而且，就算宋军没有按照陈言的要求，出门就坐车离开，陈言也不怕。
　　天眼系统监控室里，赵兵可在里边一直盯着呢。
　　就在陈言离开侦缉队大门口的时候。
　　狸猫的电脑里再次接收到一条信息。
　　“老鹰：鼹鼠的栽赃计划成功，对方已经发布关于张辉被杀的悬赏通告。”
　　陈言的烟雾弹，终于起到了作用。
　　就在陈言跟踪宋军的时候，某不对外开放的机场。
　　塔台。
　　“这是什么飞机？”
　　“操！没见过啊，这特么也太帅了啊！”
　　负责塔台引导的人员，即便是最先进的战斗机都见识过，可是这架特殊涂装的私人飞机，是真的没见过。
　　王敏乘坐的自然是陈言上次见过的那架特殊涂装的飞机。
　　王刚和赵兵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飞机。
　　“这飞机……牛逼！”


第497章 锁定狸猫
　　“王组长，陈队那边正在亲自跟踪宋军，所以没有来接您。”
　　王刚坐在副驾驶上，赵兵在开车：“他委托我们两个过来……”
　　“没事。”
　　王敏摆摆手，对于陈言没来，王敏一点都不在意。
　　王敏现在最担心的是陈言所说的那个鼹鼠是否暴露。
　　和这个老鹰，王敏已经打过一次交道了。
　　根据可靠消息，这个老鹰应该受雇于美丽国的一家科技公司，为他们提供信息服务。
　　这个人非常谨慎小心。
　　王敏在去年曾经亲自去过澳城对老鹰实施抓捕，但是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自己抓到的鼹鼠和狸猫还都死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王敏在听到陈言接触到了老鹰后，亲自来辽省的原因。
　　不过，这一次，王敏很有信心。
　　因为陈言。
　　尤其是听了王刚简要的汇报后，王敏松了一口气。
　　可以说，陈言安排已经非常细致，尤其是发布悬赏通告这一招烟雾弹，非常漂亮。
　　老鹰也是人，面对这种侦缉队下发的正式悬赏通告，老鹰就不会怀疑宋军已经落网。
　　这样的话，就能稳住老鹰，想要抓住他，就已经是有可能的了。
　　至于监视鼹鼠的狸猫……
　　有陈言在，一只猫还能藏到哪去？
　　只要狸猫和鼹鼠两人在手，就能破解老鹰的双保险。
　　到时候，有陈言去澳城帮忙，抓捕老鹰的把握就大了很多。
　　离开侦缉队的宋军，直接步行返回了家中。
　　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
　　宋军家里的卧室，拉着一半的窗帘，这是陈言和宋军事先商量好的。
　　宋军回到家中一切正常安全，就把卧室的窗帘拉上一半。
　　陈言会在外围确保宋军的安全。
　　宋军这次租住的房子对面，有一个烂尾楼。
　　此刻，陈言正在4楼观察着宋军家附近的动向。
　　十二个人的信息，已经陆续发到了陈言的手机里。
　　陈言在一一对比分析。
　　咖啡馆里，当时一共走出了3个人，两女一男。
　　两个女人很年轻，是葫芦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今年才18岁。
　　宋军成为鼹鼠的时间是十年前，这两人当年才8岁，显然不可能，排除嫌疑。
　　另外一个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
　　大肚便便，除了咖啡馆就去了按摩会所。
　　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这个人的可能性……
　　估计也不大。
　　网吧里出来人最多有7个人。
　　但是大多都是年轻人，其中4个是附近高中的学生，排除嫌疑。
　　还有2个人是一对情侣，无业，但是他们是昨天晚上就在网吧包夜的，可能性也不大。
　　最后的一个人……
　　中年男子，在宋军被抓后才进入的网吧。
　　而且在网吧里竟然只看电影……
　　张浩，37岁，无业……
　　还有两个人就是狸猫曾经待过的那个茶馆。
　　先于狸猫离开的是一名女子，茶馆老板的二婚老婆，五年前才来的葫芦市，时间上不符合监视宋军的可能。
　　剩下的既是真正的狸猫。
　　信息中，刘青山发给陈言的信息是外地人，叫王涵，35岁，是一名摄影师。
　　这个王涵，陈言的印象也比较深刻。
　　他和网吧里出来的那个张浩一样，都是在宋军被抓后，才进入茶馆的。
　　但是对方是外地人，开的车也是外地牌照，还是一名摄影师。
　　这种职业……
　　拨通刘青山电话：“刘队，这样你乔装到网吧和茶馆查一查这两个人当时坐在什么位置。”
　　“看一看能不能观察到侦缉队的门口。”
　　“是！”
　　半个小时后。
　　王敏在烂尾楼里见到了陈言。
　　“王哥！”
　　对于王敏的性格，陈言再了解不过。
　　所以，他让赵兵直接把人送到了这里，而没有去侦缉队。
　　拍了拍陈言肩膀：“你小子，真是每次见面都让我有大惊喜。”
　　“现在情况怎么样？”
　　“宋军那边问题不大，从侦缉队出来后，他就直接回家了，现在一直没有出来。”
　　陈言到是不担心宋军和老鹰联系。
　　因为他们的那个聊天软件，陈言已经完全破解了。
　　所以一旦宋军和老鹰启用聊天软件，所有的内容都会在第一时间发送到陈言的手机上。
　　“狸猫呢？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点头绪。”
　　“今天我们逮捕宋军的时候，是以传讯的方式通知他过来配合调查的。”
　　“所以，我猜测狸猫很可能会在葫芦市侦缉队外围监视，判断宋军是否暴露。”
　　“得到你的命令后，我就……”
　　陈言把自己的布置给王敏大概讲了一下。
　　“这是十二个人的信息我已经进行了分析。”
　　陈言指着手机上的照片：“这个张浩和王涵的嫌疑比较大。”
　　“我已经派青山去网吧和茶馆暗查两个人当时坐的位置。”
　　“谁的位置能看到侦缉队门口，那么谁很有可能就是狸猫！”
　　嗡嗡！
　　陈言话音刚落，手机便震动起来。
　　扫了一眼屏幕，正是刘青山来电！
　　两分钟后，陈言放下手机，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王哥，差不多锁定狸猫的身份了！”
　　嗯？
　　听到陈言的汇报，王敏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老鹰为什么那么难抓？
　　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混蛋搞了一个双保险。
　　老鹰麾下有鼹鼠，还有监视鼹鼠的狸猫。
　　鼹鼠好抓，狸猫就不好找了。
　　因为鼹鼠也并不知道对方身份的。
　　比如宋军每次去澳城的赌场，都能见到老鹰，但是每一次去，他都不知道，他的安全都是经过狸猫确定的。
　　否则的话，宋军根本见不到老鹰。
　　除非能够将狸猫和鼹鼠同时逮捕，来个一网打尽。
　　这样老鹰的双重保险机制就不起作用了。
　　而现在，陈言竟然说基本确定了看守宋军这只鼹鼠的狸猫的真实身份。
　　王敏当然高兴。
　　“对了，说说这只狸猫，你是怎么发现的？”
　　“哦，是这样的，宋军被抓到后，我们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聊天软件……”
　　陈言将确定宋军身份的过程，还有说服宋军合作的过程给王敏大概汇报了一下。
　　“你能破解他们的聊天软件？”
　　王敏惊讶的看向陈言，那眼神好像看向什么怪物似的。
　　“是啊，葫芦市侦缉队的几个技术员没办法，我试着搞了一下，还挺简单的。”
　　挺简单的？
　　王敏：“……”
　　这特么叫挺简单？
　　那个聊软软件王敏见过。
　　去年第一次碰到这玩意的时候，可是集合了十几个顶尖专家才最终破解的。
　　可是那也花了十几天的时间。
　　你小子竟然说简单……
　　“王哥，你没事吧？”
　　“啊，没事，你继续。”
　　“哦，好的。”
　　“根据宋军所说，他在故意没有完成任务后，在自己家门口曾经发现一颗子弹。”
　　“我猜测，对方一定有人定期监视他，再跟你汇报后，更确定了这个人的存在……”
　　“葫芦市侦缉队对面有一排商业店铺，对方如果要监视宋军是否出来，大概率会都在这里。”
　　“这是我重点观察的十二个人的信息……”
　　“王涵？”
　　王敏看着陈言手机里的中年男子照片：“把握有多大？”
　　“这十二人里边我一共排查出了两个嫌疑人，刚刚刘青山在网吧和茶馆里边分别暗访了这两个人当时坐的位置。”
　　“这个张浩当时坐在网吧的位置根本看不到侦缉队大门口，所以根本无法监视。”
　　“而这个王涵，他当时坐的位置正对着侦缉队大门，视野非常开阔，并且我们调取了茶馆的监控。”
　　“一个摄影师，去茶馆里喝茶还带着笔记本电脑……”
　　陈言还从没见过有人带着笔记本电脑去茶馆的呢。
　　听了陈言的汇报，王敏双眼微眯，这个王涵，确实有嫌疑。
　　“好，那就立即逮捕王涵！”


第498章 爆炸的汽车
　　王涵有可能不是狸猫，也有可能是狸猫。
　　但是无论是不是，逮捕王涵总归对寻找狸猫没有坏处。
　　很简单，如果王涵是狸猫，那没什么好说的。
　　狸猫和鼹鼠同时被抓住，陈言和王敏就大概率可以抓住他们身后的老鹰。
　　当然，这是有可能的，去年的时候，王敏也抓住了另一对狸猫和鼹鼠。
　　结果，在澳城还是没有抓到老鹰，因为对方的样貌从来没有暴露过。
　　是的，就连宋军也没有见过老鹰真正长什么样子。
　　因为每次他去澳城，看到的老鹰都长的不一样。
　　以前王敏抓捕老鹰的行动为什么会失败？
　　如果王涵不是老鹰，对陈言和王敏也没什么影响。
　　只要宋军投降的消息不暴露，那就还有诱捕狸猫的机会。
　　更何况，根据陈言的分析和判断，王敏认为这个王涵很有可能就是狸猫。
　　此刻的王涵还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天眼系统的监视之下。
　　轿车里的王涵悠闲的听着音乐，手边是上万元一支的雪茄。
　　王涵最开始的时候其实不太喜欢雪茄的味道，就是现在也不觉得这东西有多好，奈何这玩意贵啊。
　　只要是贵的东西，王涵都喜欢，但又不喜欢张扬。
　　所以，就比如王涵开的这辆车。
　　外表一般，也就是一个二十几万的车子，可是谁能想到这部车子的心脏是一台换装的16缸发动机呢？
　　为了这玩意，王涵可没少花钱。
　　一边闻着依然有些不适应的雪茄味，一边听着16缸发动机厚重绵长的咆哮声，王涵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晚上应该去洗个脚，弄个按摩放松一下，最近着实有些劳累……
　　砰！
　　剧烈的撞击声打断了王涵的好心情，手里的雪茄也掉落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操！
　　王涵有些愤怒，自己是正常行驶，而且速度并不快，对方是特么怎么撞上的？
　　打开车门，王涵下车查看。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开车接了个电话，哎呀……”
　　陈言打开车门，立马掏出一根烟递上去：“你放心，我车是全险，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哥们儿实在不好意思去，抱歉抱歉，肯定是我全责，等警察来给我定了全责，保险公司肯定都给您赔好，绝对把您车修复好。”
　　报警？
　　刚刚下车看到车头被撞瘪了一块的王涵立马从愤怒中清醒过来。
　　作为一只合格的狸猫，远离警察是第一信条。
　　无论是交通事故还是其他什么，王涵都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但是，气势上不能弱：“你特么瞎啊，怎么开的车？”
　　副驾驶上的王敏也下了车，跟在陈言身边朝着王涵走过来：“不好意思，是我们的错，你放心，我们赔钱。”
　　“我要伱们几个臭钱？”
　　王涵此刻已经转过身，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我现在有急事，没特么时间在这跟你们等警察，把你们电话留下。”
　　“给我500块，咱们这事就算了！”
　　“500块？”
　　陈言已经来到了王涵身边不足三米的地方，只要在上前两步，陈言就有把握一把拿下王涵：“哥们，不就撞瘪一块翼子板吗？”
　　“再说你这车补漆最多也就三百，你要五百有点过了吧？”
　　“我看还是等警察，我走保险。”
　　“我说了，我有急事，没时间……”
　　王涵此刻已经不想和陈言纠缠下去，正要上车的刹那。
　　“啊！”
　　此刻陈言已经来到了王涵身边不足一米的位置，伸出手就能抓到王涵的胳膊。
　　格斗技能专精！
　　咔嚓！
　　伴随王涵惨叫声的是一声骨骼错位的脆响。
　　另一边王敏的动作也非常迅速，从轿车后面绕过来，一个箭步就奔到了陈言身边。
　　左臂断折的王涵已经疼的满头大汗，不用猜，王涵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这个时候，如果跑不掉，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亡。
　　强忍着左臂的疼痛，王涵用力一扯，坐回了驾驶舱。
　　脚下猛踩油门，没有熄火的汽车，立即发出猛烈的咆哮声。
　　16缸改装发动机的声浪犹如猫叫一般，顾不上已经折断的左臂，王涵右手挂档，车子好似离弦之箭一般，嗖的窜了出去。
　　只是陈言哪里会放过王涵，抓着王涵断臂的右手仿如铁箍一般。
　　牢牢的牵制住王涵，没有安全带的束缚，王涵仿佛一个布娃娃一般，从驾驶座上被拽了出来。
　　只有轿车离开原地，朝着前方的马路牙子冲去。
　　噗！
　　一个手刀砍在王涵脖子上，陈言将已经昏迷的王涵扔向王敏：“王哥，接着！”
　　之后，头也不回的奔向窜出去的轿车。
　　刚刚在折断王涵手臂的同时，陈言看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有一个笔记本电脑包。
　　里边的电脑应该就是王涵在茶馆里使用的电脑，那里面很有可能下载着王涵和老鹰联系的聊天软件。
　　所以，陈言一定要拿到它。
　　接下来，路上就出现惊人的一幕。
　　一辆轿车在没有人驾驶的情况下冲向了路边的马路牙子，车辆一侧一个人影紧随车辆奔跑，速度惊人。
　　砰！
　　撞击在马路牙子上的轿车，又撞击在了路边的树上，机舱里迅速燃起了肉眼可见的火苗。
　　此刻的陈言火力全开，将速度基因锁开启到极致，仿佛一道幻影。
　　轰！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撞击在树上的轿车发生猛烈的爆炸。
　　“陈言！”
　　刚刚接住王涵的王敏睚眦欲裂。
　　这么短的时间，陈言肯定是凶多吉少。
　　此刻，王敏非常后悔！
　　抓捕老鹰虽然重要，但是一万个老鹰也比不上一个陈言啊。
　　这特么要是出了事，他怎么和桑建国交代？
　　丢下王涵，王敏立马朝着爆炸的轿车冲去。
　　但是，为时已晚，在第一声剧烈爆炸后，整个轿车又一次发生爆炸。
　　这一次的爆炸比第一次还要猛烈，整个轿车都被掀翻，熊熊大火将整个轿车吞噬。
　　“陈言！！！”
　　王敏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脸上全是焦黑的烟灰，身上的衣服也都成了烟熏色，头发都炸了起来。
　　可是，此刻王敏哪里还在意这些，站起来后就要朝着燃烧的轿车跑去。
　　结果，一道熟悉的声音让王敏刹住了脚步：“王哥！我没事！”


第499章 狡猾的狐狸
　　转过头，王敏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陈言，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特么这么情况？
　　王敏在最后一刻，明明看到陈言钻进了驾驶室，然后车子就爆炸了。
　　陈言怎么没事？
　　而且看这个样子，好像一根毛都没伤到，他怎么做到的？
　　“你你……你！”
　　“王哥，伱这发型……挺潮流啊？”
　　哈哈！
　　结果，迎接王敏惊讶的是陈言的爆笑。
　　“你小子还笑话我，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会搞成这样？”
　　其实王敏没有看错，在车子撞击马路牙子的一瞬间，陈言确实钻进了车里，而且拿到了电脑包。
　　但是在钻入车里的一刹那，陈言就已经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顺手一带，电脑包到手，人也从车里钻出来了。
　　也就是说在车辆撞击马路牙子的瞬间，陈言就已经从车里出来了，只不过陈言的速度太快，而且陈言钻出来的地方是副驾驶，挡住了王敏的视线。
　　所以，王敏以为陈言还在车子里。
　　实际上在第一声爆炸的时候，陈言就已经站在王敏身后了。
　　“王哥，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小场面就想要我的命？”
　　提起被王敏摔在地上的王涵，陈言嘿嘿笑了笑。
　　说实话，刚刚陈言在那么一瞬间还想，要不要真的试一试爆炸冲击波是什么滋味。
　　自己可是刚刚得到系统奖励的细胞强化。
　　硬抗子弹估计不太可能，但是冲击波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吧？
　　或者，一般的刀具伤害是不是应该可以免疫了？
　　然而，冲击波陈言没赶上，刀却是没跑了。
　　王涵的身体素质要比陈言想象的要高很多。
　　一般的人，被陈言手刀砍中脖子，起码也要昏迷半个小时以上。
　　可是这个王涵竟然没几个呼吸就苏醒了。
　　甚至，在苏醒后竟然第一时间就给了陈言一刀。
　　“不可能！”
　　然而，王涵感觉自己刚刚刺的不是一个人最柔软的肚皮，而是几十层最坚硬的风干牛皮。
　　刀尖仅仅划破了陈言的表层皮肤就不得寸进。
　　好像陈言皮肤下隐藏的而不是肌肉，而是钢板一样。
　　王涵突然有些恍惚。
　　刚刚在车里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雪茄抽多了，抽醉了？
　　否则话，怎么会遇到这种怪物。
　　咔擦！
　　当啷！
　　王涵愣神的时候，陈言没含糊。
　　刺耳的骨头折断的声音清脆可闻，穿透力极强，对面的王敏听的一清二楚。
　　王涵的右臂这下子也断了，而且比左臂还要惨。
　　王涵的这条右臂是被陈言双腿折断的，森白的骨头渣子刺出皮肤，仿佛狰狞的魔鬼，带着丝丝血迹，还透着让人牙酸的惨白。
　　一柄匕首同时掉落在地。
　　“我操，差点在这家伙手里阴沟翻船。”
　　陈言……刚刚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特么要不是刚刚得到细胞强化的奖励，这一刀……
　　可是朝着脾脏捅过去的。
　　即便自己不死，也绝对要遭一番罪。
　　当然，脾脏就算被捅了，估计也不会摘除，毕竟陈言还有细胞分裂可控基因锁在呢。
　　这不，刚刚被刀尖划伤的皮肤现在已经愈合了，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王敏怔怔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自己的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你没事吧？”
　　陈言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肚皮：“王哥放心，我能有什么事。”
　　“就这小子的两把刷子，还想伤到我？”
　　淦！
　　王敏有亿点想法，特别想跟陈言交流一下。
　　真的。
　　因为刚刚可是他在抓着这个王涵。
　　想象一下，如果提着王涵的依然是自己，王敏能不能躲过王涵的突然袭击？
　　概率……似乎、大概、也许、可能不大。
　　什么事情最让人害怕？
　　一个正常人的手被刀割了，会感到害怕吗？
　　不会，他只会感到疼痛。
　　可是，目睹别人的手被刀割开整个过程的人会害怕。
　　尤其是看到对方手上的刀伤，会忍不住幻想自己的手被刀割了会怎么样。
　　那种感觉远比疼痛更让人脊背发凉。
　　王敏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而且，如果不是陈言又再次提起王涵，他一定会去提起来的。
　　那被刀子捅伤的一定是他。
　　致不致命王敏不知道，但是一定很痛。
　　嘶……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王敏上前捡起地上的匕首：“先回队里审讯吧。”
　　陈言点了点头，抓捕王涵的过程虽然发生了一点点意外。
　　但是不管怎么说，人抓到了，电脑也拿到了。
　　这一次，澳城的那只老鹰估计在劫难逃了。
　　至于狸猫配合不配合，呵呵。
　　大多数罪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被抓之前极其硬气，极其聪明，极其顽抗。
　　他们心狠手辣、千方百计的使用任何手段，来逃避警察的追捕。
　　别人不说就说刚刚抓到的王涵。
　　陈言在第一把抓住王涵左臂的时候，就已经把他的左臂扭断了。
　　结果这个王涵不管不顾，咬着牙就跟没事人一样，挂上档，油门踩到底往前冲，一门心思想逃跑。
　　即便被抓之后依然不死心，在被陈言制服后仍然用匕首想要偷袭陈言逃跑。
　　这样的求生能力和求生意志，真的很牛逼。
　　可是这些人在被抓之后，立马就乖的和小绵羊一样。
　　根本不用使什么手段，大多数都是什么东西都说，什么东西都配合，根本不用你问他，就把他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全都说出来了。
　　王涵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就是个马仔，我背后还有人，外号叫老鹰，在澳城，我能帮你们抓他，真的，不要杀我啊！”
　　此刻的王涵没有茶馆里的悠哉游哉，也没有捅刺陈言时的心狠手辣。
　　审讯室里的王涵乖的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
　　“他不知道宋军已经出事了，也不知道我被你们抓了。”
　　王涵不是傻瓜，相反，他比大多数人都聪明。
　　自己就在宋军刚刚走出侦缉队后不到一个小时内被抓。
　　王涵就知道，一切都是骗局，是设计好的，宋军肯定把老鹰指使他的事情交代出去了。
　　自己也暴露了。
　　那个所谓的悬赏通告肯定是对方释放的烟雾弹。
　　只为了麻痹自己和老鹰。
　　从踏入茶馆的那一刻开始，王涵其实就已经输了。
　　对方一定知道自己就在这附近观察。
　　锁定了自己的目的，找到自己并不难。
　　所以，王涵选择交代一切自己知道的信息。
　　“我见过老鹰，但是每次都不是他的真面目，老鹰擅长易容，没人知道他是谁。”
　　“但是我可以帮你忙接近他，有我在，你们一定能抓到老鹰！”
　　陈言看着犹如竹筒倒豆子的王涵：“王涵，你的作用如果只有这么一点的话……”
　　嘿嘿！
　　※※※
　　接近老鹰，在陈言看来根本不需要王涵配合他。
　　因为已经被抓住的王涵，已经没有办法给老鹰通风报信。
　　宋军是有机会去澳城的，在那里他就可以见到老鹰。
　　如此一来，王涵的价值，似乎确实并不大。
　　“不不，我对你们有大用！”
　　王涵歇斯底里的大吼。
　　“你们发现宋军有问题肯定破解过他的聊天软件，我跟老鹰的聊天软件不一样，我们之间有单独的联络暗号，如果对不上暗号的话，即便你们破解了聊天软件，也不会取得他的信任。”
　　“暗号？”
　　“对对，就是暗号，而且这个暗号不是一成不变的。”
　　“老鹰提出的问题是跟我有关的随机问题，然后我需要立即回答。”
　　“另外，老鹰其实每次见宋军之前，都要先见我，我如果不安全，老鹰肯定不会露面。”
　　在王涵被抓之后，宋军也再次进入了侦缉队的审讯室。
　　对于王涵的审讯，已经告一段落。
　　会议室内，此刻只有王敏、陈言还有重案组的成员在。
　　葫芦市侦缉队的侦缉员这一次并没有参与到王涵和宋军的后续案件的侦办。
　　既是为了保密，也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
　　所以，在抓捕王涵的时候，是陈言和王敏亲自出动。
　　而抓捕过程，也证明了不让他们参加行动，是明智的。
　　抓捕王涵的过程虽然短暂，但是可以用步步惊心来形容。
　　利用车祸逼停王涵的车，降低王涵的心理防备是陈言和王敏精心策划的。
　　事后证明，陈言和王敏的决定是非常明智的。
　　因为，谁也不会想到王涵驾驶的那部二十几万的车子，里边竟然藏着一颗16缸发动机的心脏。
　　有这样的发动机，什么车能追的上？
　　而一旦发生追击，会发生什么后果，就不是陈言和王敏能够控制的了。
　　比如发生无辜伤亡，比如王涵在逃跑过程中给老鹰发信息求示警，任何一种可能的发生，都会导致行动失败。
　　即便如此，在抓捕王涵之后，还是发生了车辆爆炸的事情。
　　可以说，当时如果不是陈言在，即便王涵没有驾车逃离成功，车里的笔记本电脑也肯定保不住了。
　　没有笔记本电脑，就没有里面的聊天软件，没有聊天软件就没有聊天记录。
　　到了那个时候，谁能证明王涵就是狸猫？
　　王涵为什么在审讯的过程中那么配合，不就是因为聊天软件被破解，铁证如山，无法狡辩了吗。
　　还有，王涵左臂被废，被手刀砍晕后，竟然能够在几分钟内就苏醒，还捅了陈言一刀。
　　这是陈言和王敏没有预料到的。
　　如果当时提着王涵的不是陈言是王敏，那王敏现在已经受伤了。
　　而且很有可能是脾脏破裂，绝对的重创。
　　即便是陈言，如果不是刚刚获得细胞强化的能力，受伤估计也在所难免。
　　所以，抓捕王涵的过程时间虽然短，但是并不顺利。
　　如果换成其他侦缉员去抓捕的话，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不可预料的。
　　所以，葫芦市侦缉队的侦缉员，包括黄国俊在内，都不适合参与接下来的案子。
　　甚至，就连刘青山等人也只能做一些辅助工作。
　　真正上战场的只能是陈言和王敏。
　　“陈言，你觉的这个王涵的话……可不可信？”
　　“可信？”
　　陈言摇摇头：“刚刚在审讯王涵的过程当中，我仔细观察了他的微表情变化。”
　　“说谎，我认为王涵倒是没有说谎，他交代的事情应该都是真的。”
　　“但是我觉得王涵的话并不可信。”
　　“哦？”
　　王敏饶有兴致的看向陈言：“既然你认为王涵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为什么还不可信呢？”
　　“就因为刚刚在抓捕王涵的时候，这家伙的表现。”
　　说真的，相比较宋军，王涵显然更难缠。
　　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而且极其顽强，在左臂折断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刺杀自己，想着逃跑。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而且，最让陈言觉得王涵不简单的是在接受审讯的时候，这家伙根本就不用自己开问，他就什么东西都说了。
　　包括他怎么认识老鹰的，老鹰精通易容等等信息。
　　王涵可以说交代的一清二楚。
　　但是，越是如此，陈言感觉王涵越不简单。
　　“我怀疑他交代的这些信息，都是他故意泄露给我们的，目的就是取得我们的信任。”
　　“为什么什么说？”
　　“他可是交代了所有他知道的东西。”
　　王敏显然又继续想听陈言分析的意思。
　　“因为暗号。”
　　“暗号？”
　　“是的，就是暗号。”
　　“王涵这个人不仅胆大心细，心狠手辣，而且非常聪明。”
　　“他知道我们抓住他的根本目的并不是他本身，而是他背后的老鹰。”
　　“所以，只要还没有抓到老鹰，他就是有价值的，也还有逃跑的可能！”
　　逃跑的可能？
　　王敏这下子眉头微微皱起。
　　价值的说法，王敏同意陈言的观点。
　　王涵之所以这么配合，无非就是不想死而已。
　　而他的价值越大，他活着的希望就越大。
　　可是如果说逃跑……
　　要知道，越狱这种事的难度……
　　呵呵，还是老老实实踩缝纫机实在一点。
　　可是，陈言既然这么说……
　　“你是说……他可能会在澳城逃跑？”
　　陈言点了点头：“不是可能，是一定会！”
　　澳城！
　　那里自然也是华国的地方，可是由于历史原因，那里依然保留的一些其他的制度。
　　在澳城办案，不同在内地。
　　即便是王敏，在哪里也要受到一定的牵制。
　　“王涵提出他和老鹰的联络是有暗号的，而且这个暗号没有一定的规律，只有他本人根据他以往的经历才能对答上来。”
　　“这个过程当中我相信王涵不会耍心眼儿的，因为他还在我们手里。”
　　“所以，他一定会配合我们做好和老鹰的沟通。”
　　“甚至，他比我们还要希望能够在这个时候麻痹老鹰。”
　　“因为，如果老鹰在这个时候发现异常，王涵这辈子都出不了监狱。”
　　“但是，只要到了澳城，王涵就有了逃跑的可能了。”


第500章 钟表行
　　陈言的推断……有道理。
　　因为，如果王敏是王涵的话，他也会这么做。
　　因为王涵非常清楚，他的价值就当做王敏等人抓捕老鹰的诱饵。
　　只要老鹰还没有上钩，王涵就有逃跑的可能。
　　除此之外，王涵还交代了一个信息。
　　第二只鼹鼠。
　　除了宋俊之外，王涵还监视着另外一个人，也是给老鹰工作的。
　　会议室内，刘青山等人已经离开，陈言和王敏正在商量接下来的案件推进工作。
　　王涵交代的另一个人在黑省。
　　会议室，陈言直接拨通了黑省侦缉大队大队长的手机。
　　“陈言同志，我是王战。”
　　王战，黑省侦缉大队大队长，陈言在京城接受勋章的时候，陈言见过两次。
　　虽然不太熟悉，但也算认识。
　　而对于陈言，王战显然要了解的多一些。
　　在华国侦缉系统内，王战是比较特殊的几位侦缉大队大队长之一。
　　因为王战并非侦缉系统内成长起来的领导。
　　早年，王战曾经当过兵，是近些年转业后，进入侦缉系统的。
　　这位虽然对办案不太熟悉，但是作战经验丰富，是少有的实力派选手。
　　当年这位王战在当兵的时候也是个狠人。
　　在和自己战友失联的情况下，孤身一人和敌人殊死搏斗。
　　二十三天时间，在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歼灭敌人12人！
　　整个侦缉系统内，只有边陲的几个侦缉大队大队长是当兵出身。
　　“王大队长，您好。”
　　“这次跟您打电话，是因为一个抓捕任务需要您那边给予帮助。”
　　抓捕任务？
　　“陈言同志，具体什么安排，我们全力配合！”
　　“对方的身份，我稍后会发送给您，今天下午，我将从辽省出发，亲自前往黑省抓捕。”
　　“对方手里有没有武器？”
　　“需要我们具体配合什么？”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目前我们得到的情报可以确定这个人现在在冰城。”
　　“我需要冰城侦缉队的同事确定这个人的具体位置，但是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剩下的，就交给我。”
　　“好，你放心，我这就安排相关工作！”
　　挂断电话，王战坐在椅子上，稍微思考了一下。
　　抓捕的重点，显然有两个。
　　第一就是这人本身的危险性。
　　陈言已经将对方的基本情况向王战做了说明。
　　这些人为了钱可以不惜一切，内心深处已经没有良知这种东西存在。
　　不同于一些普通的杀人犯，这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
　　除了枪械、刀具，在一些高手手中，甚至一片树叶都能够成为杀人利器。
　　陈言要抓的这个人，不仅仅是亡命徒，而且手段可能要更多。
　　因为他们大多数不缺钱，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段层出不穷。
　　一定要谨慎对待。
　　思考片刻，王战拨通了秘书的电话：“通知冰城侦缉队队长，我要过去临时检查工作。”
　　王战办公室隔壁的秘书胡军接到电话后，微微一愣。
　　看了看时间……
　　中午10点半。
　　这个时候去冰城侦缉队？
　　而且临时通知……
　　能当秘书的，没有一个是憨货。
　　胡军敏锐的察觉到王战的这次临时决定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
　　“是大队长，我这就通知。”
　　仅仅半个呼吸的时间，胡军就反应了过来，这边回复王战的命令，右手已经拿起手机拨通了冰城侦缉队一把手的电话。
　　……
　　四个小时后。
　　冰城中央大街。
　　七月下旬的冰城正是一年当中气候最好的时候，并不太热也不太凉。
　　陈言此刻穿着背心裤衩，带着草帽，就像个普通游客一样，悠闲的狂着冰城最出名的步行街。
　　冰城这地方，陈言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是第一次来。
　　说实话，这地方在某些方面非常有特色。
　　第一，城市建筑比较有特点。
　　尤其是在中央大街附近，这里有比较多的欧式建筑，有一种异域风情的感觉。
　　上个月陈言在自驾游的时候，曾经去过黑市对面的大熊国玩了两天。
　　发现冰城的很多建筑和那边的建筑风格有些类似。
　　不过似乎也经过了一些改良，审美方面更加符合华国人的风格。
　　第二，美女多。
　　不是一般的多，是真特么多啊。
　　人家都说连城产美女，这一点陈言觉得还行。
　　连城本地的女孩确实比较漂亮。
　　极品美女也多，比如沈云懿，还有宋凌萱，甚至沈云舒，都是大美女。
　　但是和冰城比，陈言觉得连城确实是差上那么一点。
　　主要是冰城的美女好像个个都很漂亮。
　　整个中央大街一眼望去全是大长腿。
　　陈言这次来冰城事发突然，所以小御姐并不知道。
　　否则的话，小御姐这要是跟过来，可就不好玩了。
　　起码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欣赏美女了啊。
　　嗯，陈言决定，这地方以后不能带小御姐来。
　　自己偶尔过来玩一玩就算了。
　　随便在路边买了一根马迭尔冰棍，暴爽！
　　陈言身后不远，就是王敏。
　　和陈言相比，王敏就不够自然了。
　　脸上好像一直挂着一丝匆忙，放松不下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梭在人流中，沿着中央大街缓步前行。
　　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家钟表行。
　　店面不大，但是颇有一些古香古色的味道。
　　橱窗里摆着几只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钟表，滴滴嗒嗒的声音，透过窗子在外面就能听到。
　　陈言好奇的看了一眼，推门走进了钟表行。
　　房间……不大，但是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挂钟。
　　沿着墙面的橱柜里，是精致的怀表或者腕表。
　　走进钟表行好像就走进了时空的隧道。
　　周围滴滴嗒嗒的走时声好像一首美妙的乐曲，听着这样的声音，人的内心似乎不自觉的就安静下来。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摇椅里假寐，即便陈言进来，也没有睁开双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陈言也不在意，四处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后，围着墙边的橱窗，仔细观看里边的怀表和腕表。
　　以陈言的眼力，虽然判断不出这些表是不是珍品，但是时间刻印下，留在每一只表上的痕迹确实做不得假的。
　　这里的每一只表都有年头了。
　　陈言连续看了几只，神色也逐渐变化。
　　橱窗里的这些表，什么品牌的都有。
　　而且几乎没有现代手表，都是有些年头的。
　　陈言曾经获得过系统奖励的奢侈品图谱和鉴定技能。
　　奢侈品中，有几大种类。
　　手表、箱包、香水、服装和饰品是其中占比比较大的。
　　其中，香水和其他穿戴类的用品都是有时间跨度的。
　　香包和服饰，在某一个时间段内比较流行，价格比较昂贵，算得上是奢侈品，但是时间一长，维护就变的相当困难。
　　而且时尚元素也很难长时间的留存下来。
　　所以，保值率比较差。
　　香水在保存良好的条件下，虽然能够较长时间留存，但是无论什么方法存储，香水挥发的特性是不可能改变的。
　　所以，那玩意几年的保存还行，几十年就别想了。
　　能够长时间保留的奢侈品有两个大类，一是珠宝，另外一个就是手表。
　　珠宝就不说了，在大多数时候都具有硬通货的性质。
　　但是手表不一样，这是人造的。
　　一块经典的手表，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越发珍贵。
　　陈言刚刚在橱柜里就看到了几款百年历史的名表。
　　而且这些手表走时精准，成色也非常好。
　　说真的，陈言真的有购买的冲动。
　　守着这么一房子的金山银矿，中年男子当然不可能真的在睡觉。
　　从陈言进来后，他就悄悄地在观察陈言的一举一动。
　　游客。
　　这是中年男子的第一判断。
　　大裤衩子花背心，还带着一顶草帽。
　　正经冰城人，除非是有点毛病，否则不会这么穿衣服的。
　　只有游客才会这么打扮自己。
　　就比如在椰子市，穿沙滩裤的没几个当地人，都是游客。
　　一开始，中年男子只以为对方是好奇进来随便看看。
　　但是，片刻后，中年男子发现陈言一直盯着橱柜里的几块手表看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


第501章 抓捕成功
　　从摇椅上起身，中年男子走到陈言身后，背着双手，右手五指之间有一枚铜钱来回翻滚。
　　或许是因为铜钱被翻滚把玩的事件太长，表面非常光滑，甚至闪着丝丝金光。
　　“你认识这几块手表？”
　　“一百多年前的欧米茄水晶球，而且成色这么好，难得！”
　　陈言没有回头，依然在盯着橱柜里的一款只比大拇指手指肚大上一圈的球形换表，眼里全是赞叹和不可置信。
　　“你认识这个水晶球？”
　　“一百多年前，限量2550枚的欧米茄水晶球……啧啧！”
　　“老板，多少钱？”
　　中年男子有些惊讶的看着依然没有转过头的陈言：“这东西假的可不少。”
　　“市面上百十块钱就能买一个，你就不怕我这个是假的？”
　　陈言却摇了摇头：“真的假的我不知道。”
　　陈言是真的不知道，或者说不确定，毕竟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陈言也没拿到手里仔细观察，但是即便是仿制品，那也是一百多年前仿制的。
　　“但是我确定这东西绝对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
　　“老板，多少钱，开个价？”
　　陈言是真喜欢这款表。
　　这要是买下来，估计能当传家宝了。
　　中年男子似乎对陈言如此笃定这枚怀表的价值有些惊诧。
　　“兄弟年纪不大，眼光还挺毒辣。”
　　“既然伱能认出这枚水晶球，那你对它价值肯定也有所了解。”
　　“两百万！”
　　两百万？
　　陈言微微皱眉。
　　这枚水晶球虽然稀少，但是再怎么稀少，再怎么古老，说白了，不就是一块表吗。
　　你喜欢，它就有价值，你不喜欢一块电子表跟它实现的功能是一样的，甚至走时比它还要准。
　　在陈言看来这枚水晶球100多万还是值的，但是200万确实有些贵了。
　　“老板，这东西我确实喜欢，可是两百万……”
　　买东西嘛，讲究的就是一个讨价还价。
　　“一百万！”
　　“这枚水晶球怀表，一百万要是可以，我立即付款！”
　　秦荣看向陈言的目光渐渐在发生变化。
　　作为一只鼹鼠，秦荣能安全的活到现在，靠的可不是敢打敢杀。
　　杀人，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活。
　　更何况秦荣干的都是技术活。他这种人，想要活的久，最重要的是分清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而秦荣认为自己很笨，所以他会把所有见面的陌生人看成是追捕自己的猎人。
　　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人，秦荣都会抱以最大的警戒心。
　　几年来，他给老鹰带回去多少有价值的材料都没出事，就是因为这个习惯。
　　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兄弟，一百万？”
　　秦荣冷笑一声：“你有多少水晶球，我都要了。”
　　“老板贵姓？”
　　陈言笑了笑，掏出一根烟，递给秦荣。
　　秦荣摆摆手，没有接过陈言的香烟：“免贵姓秦，谢谢兄弟，在下不会抽烟。”
　　“秦老板，”陈言也不在意，收回香烟，自己放在嘴边示意一下，看秦荣点头，自顾自点燃：“一百万虽然低，但是你这两百万也太高了。”
　　“这玩意去年在港城的拍卖会上出现过两次，一次的拍卖价格是150万，一次是160万。”
　　“两百万……秦老板的胃口太大了。”
　　秦荣此刻眼睛才微微一亮，手里的金色铜钱翻滚的飞快：“兄弟既然这么懂行，是我唐突了。”
　　秦荣的小心翼翼非常自然，他对猎人的判断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赚老鹰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比如宋军。
　　不就栽了。
　　所以，任何一个进入钟表行的顾客，秦荣都会将其判定为潜在危险人物。
　　而秦荣非常享受这个甄别的过程。
　　享受这种甄别未知敌人的过程，是秦荣最大的乐趣。
　　陈言刚刚进来后，秦荣并没有在意。
　　中央大街的游客很多，进入钟表行的游客也不少。
　　但是大多数人都是随便看看就走了。
　　而陈言的认真观看，吸引了秦荣的注意。
　　本来陈言对于这枚欧米茄水晶球的了解，让秦荣已经放下了警惕，可是刚刚陈言给秦荣递烟的行为，再一次引起了秦荣的警惕。
　　陌生人的酒不能喝，陌生人的烟也不能抽。
　　但是，接下来陈言自己点燃香烟的行为，又降低了秦荣的戒心。
　　如果烟有问题，陈言自己显然不会抽的。
　　“160万，这是拍卖行的价格，而且那场拍卖我看过了，他们拍卖的水晶球，可没有我的这颗成色好。”
　　陈言点了点头：“秦老板，价格都砍了这么久，东西我得看看吧？”
　　秦荣点点头，这间房子不大，所以橱窗都是镶嵌在墙壁上的。
　　秦荣可以直接在外边打开。
　　“先生借一步。”
　　秦荣并没有把后背暴露给陈言，而是侧着身体打开橱窗的锁头：“我的东西你放心。”
　　“假一赔十！”
　　陈言点点头，眼睛一直在盯着橱窗里的水晶球，根本没有在意秦荣。
　　很快，这枚欧米茄水晶球就摆放在了橱窗上。
　　陈言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这枚怀表，仔细观察。
　　精品！
　　绝对的精品。
　　这枚欧米茄水晶球怀表，外表没有一丝划痕，水晶面晶莹剔透，迎着窗外的阳关，折射出五彩的光。
　　“好东西！”
　　“140万，秦老板，东西我要了！”
　　“140万？”
　　秦荣摇摇头，手里的铜钱翻滚的越发欢快：“150，不能再低了。”
　　“刷卡！”
　　陈言最后一句刷卡，彻底打消了秦荣对他的怀疑。
　　150万，警察可拿不出来。
　　转过身，秦荣去吧台上拿pos机：“兄弟好眼光，这水晶球我可是花了大力气弄来的。”
　　“买到绝对是赚到。”
　　陈言没有理会秦荣的话，手里拿着这枚水晶球怀表，一脸喜色。
　　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
　　Pos机拿过来后，陈言将一张黑卡递给秦荣：“没有密码。”
　　一看到这张卡，秦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可是没有刷卡额度限制的黑卡，这位公子哥，看来也不是一般人。
　　怪不得肯花150万买一块古董表。
　　滴！
　　刷卡完成，秦荣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也响起了短信到账的提示音。
　　接过秦荣递过来的黑卡，陈言颇为高兴。
　　“有盒子吧，送我一个。”
　　“有有有！”
　　“您稍等……”
　　三分钟后，水晶球已经被放进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内。
　　秦荣将盒子交到陈言手中后，主动伸出右手：“老板贵姓，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
　　“有了好东西，我再通知您。”
　　顾客就是上帝。
　　刚刚秦荣都懒得问陈言姓什么，现在150万到手，秦荣的脸笑的跟菊花一样。
　　陈言将盒子踹进兜里，伸出右手：“免贵姓陈……”
　　咔嚓！
　　啊！
　　秦荣刚刚满脸的笑容陡然消失，右手手腕传来的剧痛让秦荣瞬间清醒。
　　淦！
　　走眼了！
　　呼！
　　右手虽然废了，可秦荣的左手还在。
　　一抹金光在秦荣左手手指尖不停闪烁，如一条吐信的毒舌划向陈言的脖子。
　　※※※
　　陈言看的分明，那一抹闪烁的金光，正是秦荣手中不停翻滚的铜钱。
　　由于长期的把玩，铜钱的边缘犹如利刃一般，切割着空气，竟然发出丝丝尖啸！
　　这要是划到脖子上，绝对是血流如注。
　　一般人，很有可能就载了。
　　哼！
　　可是陈言是什么人？
　　精通格斗技能，力量速度耐力三重基因锁全开。
　　秦荣快如闪电的左手，在陈言眼中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右手如铁钳一般，牢牢的抓住秦荣右手手腕，左手飞速上档，精准的抓住了秦荣的左手手腕。
　　咔嚓！
　　又一声刺耳的脆响。
　　砰！
　　对付秦荣，陈言可没有留手，除了减小力度，确保不把对方一击致命，陈言下手非常狠。
　　刚刚捏碎秦荣左手手腕后，右腿如闪电般踢出。
　　吧唧。
　　貌似蛋碎的声音陈言也是头一次听到。
　　秦荣则一脸酱色的瘫软在地，躬起的身子犹如一只煮熟的大虾，不停抽搐。
　　刚刚进门的王敏，看着地上不停抽搐的秦荣，突然感觉胯下有凉风吹过。
　　不知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了一个激灵。
　　操！
　　一个词……残忍！
　　抓捕工作，应该说还是顺利的。
　　秦荣虽然厉害，但是和陈言比近身格斗，别说他一个人，就是再来十个八个也别想讨到便宜。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
　　秦荣没有比王涵硬气到哪里去。
　　当陈言当着秦荣的面破解了钟表行电脑里的聊天软件时，这家伙就什么都招了。
　　陈言在逮捕秦荣的时候，虽然使了撩裆腿，但是说实话已经收了很多力。
　　秦荣成为给老鹰办事的时间要比宋军早一些。
　　十二年前，秦荣还是一个富二代，父亲经营着现在的钟表行，在冰城虽然排不上号，但是手里也有个千百万的存款。
　　再加上钟表行里的古董表，秦家虽然不算是上流社会，却也吃穿不愁。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十二年前，秦荣的父亲去澳城收表，意外失踪。
　　连带着所有的家当也都被转走了。
　　秦家就只剩下了这个钟表行。
　　奈何当时老秦为了扩大钟表行规模，借了不少民间贷款。
　　秦荣也从一个富二代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老赖儿子。
　　上门要账的人把门槛都踏平了。
　　“其实，我怀疑我父亲出事，就是老鹰做的局。”
　　审讯室里，已经接受过治疗的秦荣摇头苦笑，什么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只是看向陈言的目光依然有些畏惧。
　　没办法，双手残废，下边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知觉。
　　秦荣怀疑自己即便不死，估计也不能干什么了。
　　关于老鹰的信息，秦荣和宋军交代的差不多。
　　每次见面，老鹰都是不同的面孔，秦荣从来没有见过老鹰的真面目。
　　但是，说来也巧。
　　陈言这边刚刚审讯完秦荣，王敏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华国侦缉总队侦缉八组队长温刚。
　　“王大组长，这次你们九组可是出了大风头，这个秦荣我们盯了一段时间了，没想到被你盯上了。”
　　温刚，华国侦缉总队侦缉八组组长，资历比王敏要浅一些，但是能力也很强。
　　“哦，什么情况？”
　　王敏还真不知道。
　　“这个家伙和冰城几所高校的泄密案有关，我们刚刚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结果人就被你们抓了。”
　　“听说又是陈言帮的忙？”
　　陈言，温刚惦记不是一天两天了。
　　和陈言也见过几次，最近是总队年中表彰大会上，陈言领取个人特等功勋章的时候。
　　华国侦缉总队，一共有九个侦缉组，能够进入这几个侦缉组的人，不说个个人中龙凤，那也绝对是全国侦缉系统内精英中的精英。
　　但是，好像一个陈言，把所有人的风头都盖过去了。
　　关于陈言的一些情况，包括温刚在内的其他八个侦缉组，哪个组长没关注过？
　　陈言的背景资料，每一个侦缉组的组长都看过。
　　温刚看过之后叹了一口气，陈言的人生好像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传奇。
　　警校毕业以前的陈言，比较平凡，成绩不能说多优秀，也就是中上游那个水平。
　　但是，从陈言毕业之后在连城侦缉队担任实习侦缉员以后，就像开了挂一样。
　　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侦破大案要案30余起，而且每一个案子的侦办时间似乎都没有超过10天的。
　　手里至今一个悬案都没有。
　　还帮着侦缉九组破了三四个案子。
　　这特么不用传奇来形容，还能用什么形容？
　　九大侦缉组，实力可以说不分高低，大家侦办的案子都非常棘手。
　　所以，九组难办的案子，其他组一样难办。
　　有几次，温刚甚至找过桑建国想要调陈言直接去八组。
　　任副组长都行的那种。
　　当然，王敏是不知道的，否则要是让王敏知道温刚挖他墙角，呵呵……
　　“老王，陈言应该就在你身边吧，这样，你跟他说如果想来京城的话，八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那个副组长还空着呢。”
　　“老温，当我面挖墙脚？”
　　王敏无语的叹了一口气：“不合适吧？”
　　这家伙干别的不行，挖墙脚倒是第一名。
　　抓到秦荣之后，陈言和王敏乘坐那架特殊涂装的飞机返回了葫芦市。
　　从王涵的嘴里得到秦荣的消息之后，陈言立即沟通了黑省侦缉大队。
　　冰城侦缉队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确定了秦荣的位置。
　　也就是中央大街的那家钟表行。
　　从决定抓捕秦荣，到把审讯我完成只不过过去了半天而已。
　　现在，距离宋军和王涵这边去澳城的时间还没到。
　　还有六天时间。
　　在这六天时间内，陈言和王敏要在澳城部署抓捕力量。
　　同时，也要在葫芦市确保宋军和王涵的自由活动。
　　还有和老鹰见面前的安全确认，都要在葫芦市完成。
　　“王哥，宋军这边就你来负责，地点放在他现在的出租屋里就行。”
　　“王涵那边……交给我。”
　　王涵这只狸猫，显然要比宋军这只鼹鼠狡猾的多。
　　更何况，王涵还有更老鹰的安全确认暗号。


第502章 行动之前
　　陈言觉得还是自己盯着比较安全，此外陈言有电脑程序技能专精的帮助，也不怕王涵耍什么花招。
　　至于地点，自然也不可能放在葫芦市侦缉队内。
　　万一对方要求视频，周围的环境很有可能暴露王涵已经被抓的信息。
　　在这种小细节上，陈言不能大意。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对于陈言的能力，没有人比王敏更清楚。
　　有陈言亲自盯着王涵，绝对万无一失。
　　7月20日。
　　在葫芦市坚守了三天之后，老鹰那边传来了消息。
　　三天前，宋军就已经申请了前往澳城，今天老鹰才回复。
　　聊天软件内。
　　“老鹰：同意鼹鼠归巢，一切按老路回归。”
　　“鼹鼠：收到。”
　　关上电脑，宋军将所谓的老路告诉了王敏：“后天，我到达澳城后，直接自行前往豪斯赌场，在哪里我会见到老鹰。”
　　“具体什么时间？”
　　宋军摇摇头：“这个不确定，我每次在豪斯赌场一般待7天到半个月。”
　　“以前，他最早见我的时候是在我去的第三天，最晚的时候是最后一天。”
　　王敏点点头，这边的事情既然已经确定，剩下的就是澳城那边的情况了。
　　王敏将宋军收到老鹰的信息发给了陈言。
　　君雅酒店8楼套房。
　　陈言刚刚收到王敏的信息，王涵的手提电脑里也收到了老鹰的信息。
　　“老鹰：你喜欢玫三月桃花吗？”
　　陈言看着上面的信息，果然是一种问题验证。
　　王涵很上道，发现陈言在看着自己立马解释：“我对桃花花粉过敏。”
　　“直接说过敏，他就信了。”
　　王涵和陈言居住在一起三天了。
　　这三天，王涵觉得自己都快得精神病了。
　　在陈言面前，王涵觉得自己一点秘密都没有。
　　这三天来，王涵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到了澳城如何逃跑。
　　陈言呢，虽然和自己在一个套房内，但是并没有居住在一个卧室。
　　也就是说，陈言没有时刻盯着自己。
　　可是，自己在床上翻个身，对方都知道。
　　一开始，王涵还以为陈言在自己的卧室装了摄像头，但是找了一圈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是摄像头太隐秘，王涵觉得寻找摄像头这点水平，自己还是有的。
　　可是，真的没发现。
　　那么，对方是怎么知道在床上翻身的？
　　还有在厕所，王涵曾经偷偷的打开过窗户。
　　虽然这酒店是高层，跳窗户是不可能的，可是陈言依然知道。
　　自己刚刚打开窗户的把手，对方就喊自己把窗户关上。
　　还有很多情况，在客厅的时候，陈言明明在沙发上看报纸，头都没回，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就像脑袋后长了眼睛一样。
　　他哪里知道，陈言的听觉在二度强化后，王涵隔着墙呼吸的声音，陈言都能听见。
　　在开启这项能力后，王涵在床上翻身，那动静在陈言耳中清晰可闻，随便就能说中。
　　这也是陈言故意在王涵面前展露的。
　　陈言要给王涵营造一种对自己的绝对恐惧感，这样后天去澳城执行任务的时候，王涵才会投鼠忌器。
　　陈言哪里知道王涵这么短的时间里，脑袋转了这么多念头，听了王涵的解释，他立即在电脑上输入文字。
　　“狸猫：桃花粉过敏，不喜欢。”
　　片刻后，聊天软件上出现了第三行文字。
　　“老鹰：三天内核实鼹鼠宋军的安全情况。”
　　“核实无误后，五天后，按照第二方案来澳城，之后等待指令。”
　　“狸猫：收到。”
　　关闭电脑，陈言似乎毫不在意，靠在沙发上，拿起报纸，喝了一口茶几上的咖啡。
　　“王涵，这咖啡不错，你也尝尝。”
　　“是是是！”
　　坐在对面的王涵，乖巧的和小猫咪一样的。
　　小心翼翼的端起面前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小口。
　　“陈队……那个第二方案……”
　　王涵不傻，相反，他很聪明。
　　他知道陈言肯定不知道那个第二方案是什么，但是陈言没有问，显然是在等着自己主动交代。
　　见陈言依然没有说话，王涵放下咖啡，赶紧开口：“我们以前去往澳城，都有不同的几个滞留方案。”
　　“第一方案是以去澳城旅游的借口，前往澳城，入住豪斯赌场。”
　　“第二方案是居住在望京路的美亚小旅馆，等待对方召唤。”
　　“第三方案是住在湾头的旅游邮轮里。”
　　“这几个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什么不一样，只是为了保险，呆在不同的地方，在豪斯赌场，老鹰会直接过来见我。”
　　“但是在美亚小旅馆和邮轮里，对方会给我进一步指令。”
　　陈言抬起头看了一眼王涵，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王涵见陈言没有其他反应，站起身，有些试探性的问道：“陈队，那我？”
　　王涵指了指卧室，意思是去卧室呆着。
　　陈言头都没抬，也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
　　王涵知道这是默许自己的要求了。
　　回到卧室后，关上房门，王涵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抬起受伤的手臂，王涵的眼中爆射出凶狠的光芒。
　　“澳……城！”
　　嘴里也在轻哼呢喃。
　　……
　　王涵进入卧室关上门之后，客厅内的陈言也将自己一直看着的报纸放在了茶几上。
　　转过头，陈言看了看王涵卧室房门的方向。
　　对于王涵，陈言从来没有相信过。
　　就比如刚刚王涵和老鹰对话时的身份验证。
　　桃花？
　　过敏？
　　呵呵。
　　真的假的，陈言怎么分辨？
　　和王涵居住的这三天，陈言虽然一直在研究王涵的微表情，所以对王涵刚刚的表现，陈言能够确定他没有说谎。
　　但是，没有说谎不代表王涵说的就是真的。
　　王涵刚刚只说了他对桃花的花粉过敏，但这是不是验证身份的全部信息？
　　谁也不知道。
　　也许这只是验证身份信息的一部分。
　　王涵已经给老鹰传递了什么其他隐秘的信息，陈言是没办法确定的。
　　三天后，在澳城等待着陈言的也许是老鹰真身，也许是一个已经挖好的陷阱。
　　但是，即便是陷阱，陈言知道，王涵绝对不会将自己已经被警察抓到的信息透露给老鹰的。
　　否则的话，对方直接抛弃王涵，他不就死定了？
　　如果陈言是王涵，陈言就会选择透露给老鹰有危险因素存在，但是自己又是安全的这样的信息。
　　如此一来，老鹰那边有所准备，自己才有机会趁乱逃跑。
　　接下来的三天，很平静。
　　陈言在第二天晚上让王涵给老鹰回复了宋军安全认证通过的信息。
　　之后，就是前往澳城了。
　　“王哥，那边安排的怎么样？”
　　这几天，陈言的事情倒是不多，不过王敏那边就比较忙了。
　　看管宋军是小事，重要的是在澳城那边的行动部署。
　　“林刚他们早就提前过去了，现在已经在豪斯赌场完成了一定的部署。”
　　“还有望京路的美亚小旅馆，田旭文昨天已经入住。”
　　关于此次行动，王敏这边只联系了澳城侦缉队的高层。
　　老鹰既然能够在澳城活动这么多年安然无恙，肯定不是简单货色。
　　他在澳城本地的侦缉队里是不是有眼线，谁也不知道。
　　所以，为了保密，这次活动澳城侦缉队不会参与。
　　飞机场。
　　王敏和宋军按照老鹰那边定好的时间，今天就出发。
　　陈言和王涵会在晚两天之后坐飞机前往澳城。
　　7月24日，澳城机场。
　　王涵暂时的得到了自由，身边没有人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感觉，让王涵有些疯狂。
　　自由的空气太过美好，王涵甚至有些后悔。
　　当年，也许不应该走上这条绝路。
　　自由这种东西，只有真正的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
　　然而，懊悔的情绪仅仅持续了一秒钟，就被王涵压在了内心最深处。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回不了头了。
　　走下飞机，王涵没有回头。
　　因为他知道，即便回头，也看不到那个人。
　　但是，自己每一个举动，却都在那个人的注视中。
　　陈言！
　　既然已经到了澳城，王涵就已经具备了逃跑的基础。
　　但是，也正如陈言所预料的，王涵并没有把自己被抓的消息透露给老鹰。
　　对于老鹰的了解，王涵比陈言显然要多得多，如果告诉对方自己被警察抓住了，那么老鹰一定会抛弃他。
　　可是，王涵如果想逃跑，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借助老鹰的力量。
　　所以，在给老鹰的信息里，王涵确实做了手脚。
　　桃花确实是安全暗号，但是答案却不是唯一的。
　　只要王涵在回复里提到花粉，那么安全认证就会通过。
　　但是，过敏意味着王涵有危险，不过敏意味着没有危险。
　　而这种危险，来自于其他的同行。
　　吃老鹰这碗饭的人，可不仅仅他一个。
　　同行就是冤家，何况是他们这种人。
　　狸猫和鼹鼠的存在，就是为了利益。
　　所以，给谁干活不是干？
　　只要有钱拿，谁是老鹰又能怎么样？
　　而对于老鹰自己而言，有人截胡是不可忍受的。
　　机场外，王涵搭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前往望京路美亚小旅馆。
　　陈言则紧随其后。
　　一个小时后，王涵在美亚小旅馆门口下了车。
　　他很明智，没有选择在路上逃跑。
　　否则的话，陈言会让他知道腿被折断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美亚小旅馆……”
　　这种招呼，只能存在幻想中。
　　这种小旅馆，是澳城最便宜的住宿地。
　　吧台里没有漂亮的小姐姐，只有身体已经佝偻的骨瘦嶙峋的老头。
　　“三百八一晚。”
　　王涵没有废话，掏出钱直接付款。
　　“二零七。”
　　老头也不废话，也不看身份证件，接过纸币，扔出一把钥匙。
　　王涵头也不回的顺着吧台旁边的逼仄的楼梯上了二楼。
　　陈言此刻已经到了旅馆门外。
　　和望京路繁华的外表相比，这个小旅馆好像是上个年代的产物。
　　只有一个破烂的门头，告诉路过的人群，这里有一个旅馆。
　　没有多想，提着一个背包的陈言，直接进入了小旅馆。
　　依然是那个老头。
　　“三百八一晚。”
　　依然是那个价格。
　　“二零八。”
　　接过钥匙，陈言看了看四周，指了指旁边昏暗的楼梯。
　　老头点点头。
　　陈言自顾上了楼梯。
　　到了这里，陈言立即开启了嗅觉基因锁，视觉基因锁，还有听觉二度强化的能力。
　　因为，从陈言踏进小旅馆破烂的门头开始，战斗就打响了。


第503章 欲望之都
　　从现在开始，陈言已经不能轻易接触王涵。
　　因为老鹰对王涵的指令是到达美亚小旅馆后，等待进一步指令。
　　为什么要等待进一步指令，不就是为了核查王涵是否危险吗。
　　比如摄像头，比如监视者等等。
　　进入二零八房间后，陈言眉头微微皱起。
　　这里的条件比想象的要糟糕的多。
　　房间很小，只有十个平方，除了一张床和墙面上的电视机，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的，这地方没有卫生间。
　　卫生情况虽然还可以，可是在陈言的眼里，能够清晰的分辨出上一位房客离开后，床单被罩根本没有换过。
　　视觉基因锁开启的状态下，枕头上残留的皮屑清晰可见。
　　这地方……
　　不好。
　　不过，再不好，陈言也要住下去。
　　没办法，谁也不知道老鹰会在什么时候见王涵。
　　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陈言拿出来手机。
　　“我已到达，房间号二零八。”
　　正在陈言为美亚小旅馆糟糕的情况糟心时，王敏那边又是另一番景象。
　　豪斯赌场。
　　澳城的赌场可不仅仅是赌钱的地方，尤其是豪斯赌场这种大型赌场，内部设施非常完善。
　　餐厅、客房、浴池应有尽有。
　　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任何想要的东西，你都能得到。
　　宋军和王敏比陈言早来了两天，一直入住在豪斯赌场。
　　这几天，宋军玩嗨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自由的日子没多少了，宋军这次是放开了玩。
　　有一点不得不说，老鹰给他的钱是真多。
　　根据宋军交代，他每完成一个任务都会获得相应的积分，在豪斯赌场消费，不用他花钱，但是需要消耗他的积分。
　　利用这些积分，宋军可以在赌场为所欲为。
　　以前，宋军并不会把所有积分花完，总会留一点。
　　但是这次不同，有了今天可能就没有明天了。
　　宋军手里的积分一点都不打算留下。
　　对于王敏，宋军自然不是没想过反抗。
　　但是，他能反抗什么呢？
　　豪斯赌场里，林刚他们已经做过非常详细的调查和安排。
　　在澳城开赌场最重要的是什么？
　　两个字，守法。
　　是的，就是守法。
　　博彩业在澳城虽然是合法产业，但是能够开赌场的，一定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在这里，你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博彩的刺激，也可以和最漂亮的美女一度春宵。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合法的前提上。
　　赌博，伱要有钱，和小姐姐玩耍要对方自愿，这是原则。
　　还有，在赌场里是没有违禁品的，这也是原则。
　　豪斯赌场的历史非常悠久，已经有百年历史。
　　一直是澳城博彩业的典范，有两个鲜明的特色，一是服务，二是安全。
　　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你能享受所有这个世界上合法的服务。
　　还有一条就是只要你是守法公民，在豪斯赌场消费就绝对不会出事。
　　无论你赢了多少钱，只要你有本事赢，就一定能带走。
　　甚至，赌场的安保人员会护送你想要到达的任何合法目的地。
　　当然，这个过程你需要付钱。
　　所以，这样大的赌场，是不可能被老鹰收买的。
　　老鹰选择在这里见鼹鼠，肯定也是处于安全的考虑。
　　但是要说老鹰能够左右豪斯赌场的立场，那就有些儿戏了。
　　否则话，他每次出来也不用都用易容隐藏身份了。
　　两天前，王敏亲自出面，会见了赌场的主人，一位勋爵。
　　长期安全的持有财富的最终秘诀就是要审时度势。
　　豪斯勋爵其实是澳城本地人，他的家族在百年前捐授了世袭勋爵的爵位。
　　从此，豪斯家族进入了澳城的上流社会，并且延绵至今，百年后依然掌握着巨大的财富。
　　而这一切，都来源于豪斯家族恪守的生存信条。
　　诚信，忠诚。
　　对待客人，永远诚信经营。
　　对待主人，永远忠诚信任。
　　而现在，王敏在豪斯家族面前，有代表主人的资格。
　　所以，接下来的半个月，除了正常经营外，整个豪斯赌场都将无条件配合王敏的行动。
　　这就是华国侦缉总队的能量。
　　此刻，豪斯赌场华丽的大厅内，宾客如朋，多张巨大的赌桌前，每一张都围满了人。
　　宋军正在其中一个桌子前兴奋的吼叫。
　　脸色涨红，表情狰狞，不得不说，这小子今天运气不错，已经赢了一百多万。
　　跟着他的赌场公主笑的花枝乱颤，胸口里的筹码都快掉出来了。
　　在豪斯赌场里，只要不犯法，任何东西都可以存在。
　　赌场公主，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女孩，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赌场员工。
　　但是她们的自由度很高，也不从赌场领取薪水。
　　这些女孩的主要收入来源是赌客的小费。
　　公主们虽然不是赌场的员工，但是对赌场的规矩和各类服务都很熟悉。
　　她们可以为赌客提供管家式的服务。
　　而且，每一个公主都是出类拔萃的漂亮。
　　豪赌之余，身边没有美女，就好像吃饺子没有醋一样。
　　而赌客需要付出的，只是一点点筹码。
　　“赏你的！哈哈哈！”
　　宋军这一次又赢了十万块，将其中一个一万块的筹码塞进了公主的心里，趁机捞了一把。
　　“老板今天手气开光了呀，恭喜老板！”
　　小姑娘对宋军吃自己豆腐的行为丝毫不介意，赚钱吗，不寒颤。
　　今天晚上，她已经从宋军这里拿到了十枚一万块的筹码。
　　放在以往，这可是她一周甚至一个月的收成。
　　嗯嗯，这个老板好。
　　“老板，手气不错啊，下一把跟着你下！”
　　一边的赌客也在起哄。
　　宋军也不在意，摸了摸公主的小手：“我这是借一借我身边美女的运气，开了开了啊！”
　　大厅里，每张桌子身后旁边，都有穿黑西服戴着耳塞的男子来回巡弋。
　　林刚正在其中。
　　这也是宋军为什么一点跑的想法都没有的原因。
　　赌场都被人家控制了，自己跑个屁啊。
　　彻底配合警察抓住老鹰，他才能立大功，减刑。
　　最起码，可能不用死了吧。
　　监控室内，王敏正在观察这个每一个和宋军有接触的人。
　　赌场里最先进的设备永远是监控摄像头。
　　在这个地方，监控无处不在。
　　尤其是赌桌上，任何一个角度都有微型高清摄像头监控着每位赌客。
　　两天来，和宋军有交集的一共是十二个人，除了这个一直跟着宋军的公主之外，其他人都是赌客。
　　“这十二个人的调查结果怎么样？”
　　“目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陪宋军的这个公主叫刘莎莎，赌场很多人都认识，每周末都会来这里兼职。”
　　“另外十一个人，有八个是游客，其中七人已经离开了澳城返回内地。”
　　“还有四个人中，有两个也是游客，不过还在澳城游玩，还有两人是本地人，都能查到真实身份。”
　　王敏点了点头。
　　既然能查到真实身份，是老鹰的概率不大。
　　因为对方每次见宋军都是以不同面孔出现的。
　　每次都带着仿真面具，所以能查到身份的，应该不是老鹰。


第504章 战斗开始
　　美亚小旅馆。
　　陈言入住后的第一时间，就给田旭文发了信息。
　　“陈队，你可来了……”
　　隔着屏幕，陈言都能感受到田旭文满满的怨念。
　　也是，和林刚他们在豪斯酒店的待遇相比，这个小旅馆实在是差的有些离谱。
　　陈言也是第一次住到这种地方。
　　“陈队，我住在二零一，在上楼梯后右手边的尽头，靠着厕所……”
　　陈言：“……”
　　“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陈言现在可没办法安慰田旭文，他自己也在这里窝着呢。
　　“情况有点复杂。”
　　“这个美亚小旅馆……”
　　已经在这个小旅馆居住两天的田旭文，将美亚小旅馆的基本情况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一共有三层，二十个房间。”
　　“一楼只有一个门面吧台，那个老头是本地人，给别人打工的。”
　　“这个小旅馆大多数都是钟点房比较多，每个房间一晚上都能换三五波客人。”
　　“只有三楼有五间房是长住的客人，我和其中的两个人有过接触，他们来这里都是打工的，因为比租房子便宜，就住在这个小旅馆。”
　　“房间内有没有监控？”
　　“目前还没有发现，只有一楼楼梯口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陈言刚刚也观察了一番，房间内并没有微型摄像头。
　　所以，老鹰怎么监视狸猫？
　　难道不采取任何措施？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想起了敲门声，但不是陈言的房门，而是隔壁的二零七，也就是王涵居住的房间。
　　只不过因为房子隔音性太差，即便敲隔壁的门，陈言这里也能听清楚。
　　甚至，住在二零一的田旭文也听到了：“是送水的，等会也会给你的房间送。”
　　“送水？”
　　“嗯，每个新住进来的客人，都会有人进来送矿泉水。”
　　“免费？那旅馆为什么不把水直接放在房间里？”
　　“是免费的，但不是旅馆准备的，是送推荐小卡片的。”
　　“推荐小卡片？”
　　“先生，我们这都是极品，只要五百块，可以上门服务。”
　　陈言还想问问什么小卡片，结果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音。
　　淦！
　　刘青山在连城侦缉队屈才了啊，应该来澳城侦缉队……
　　隔壁的王涵没有说话，刚刚开口的男声也没有在发声。
　　不过，陈言听到了脚步离开的声音，还有关门的卡扣声。
　　咚咚咚。
　　这次是自己的房门被敲响。
　　陈言将床上的被子动了动，弄成有人躺着的样子后，才去开门。
　　门外站的人戴着帽兜，看不太清长相，将一瓶矿泉水放在门口的柜子上，递给陈言一张小卡片。
　　卡片比较精美，上面印着美女的图片：“先生，我们这都是极品，只要五百块，可以上门服务。”
　　说完，男子没有理会陈言的反应，随手关上了房门。
　　陈言抽了抽鼻子，也没有其他反应，只是站在原地片刻后，转身返回了房间。
　　手机里，陈言在给田旭文发信息：“这个人，所有新来的客人都会发小卡片吗？”
　　“都会发，除了楼上长住的那几个人，其他人都发。”
　　“这些人都是和旅馆有合作的，他们提供人，旅馆提供场所。”
　　“旅馆抽成？”
　　“不，旅馆就是赚房费，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王涵和陈言都没有出旅馆，吃的东西也是叫的外卖。
　　而到了晚上，陈言也知道田旭文说的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这特么一晚上的交响曲，根本就没停过啊。
　　除了陈言和王涵的房间，其他房间基本上一会来一波客人，一会来一波客人。
　　三天！
　　陈言在这个地方被折磨了三天时间。
　　终于等来了老鹰的指令。
　　“老鹰：晚上八点，前往望京路停车场负一层。”
　　“狸猫：收到。”
　　电脑当然一直都在陈言手里。
　　望京路停车场，距离美亚小旅馆只有一千米，是一栋单独的停车大楼。
　　“要不要布控停车场？”
　　得到消息的田旭文第一时间就是想要在停车场布控。
　　但是陈言并没有同意。
　　望京路停车场是一栋单独的停车大楼，除了停车的司机里面基本是没有人的。
　　对方要求的时间是今天晚上8点见面，那么现在布控的话，很有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万一被对方察觉，就会功亏一篑。
　　“给我准备一辆车，晚上我会先进入停车场，伱们在外围接应我即可。”
　　“你一个人进去？”
　　“是，我一个人进去！”
　　“陈队，王哥交代了，安全第一，你一个人？”
　　“放心，我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而且对方是要见狸猫，只要狸猫没有暴露，我就是安全的。”
　　“可是……”
　　“田兄，不用可是，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田旭文其实还是不想陈言去冒险。
　　这里毕竟是澳城，为了保密，他们事先能做的工作有限。
　　如果对方持有武器，陈言的安全就不好说了。
　　但是，关于陈言的身手，田旭文也了解一些，更何况，王敏交代过自己，美亚小旅馆这边的事，完全有陈言做主。
　　晚上7点45分。
　　陈言驾驶着田旭文准备好的车子驶入望京路停车场。
　　王涵也从旅馆出发，步行前往停车场。
　　“一小时60块。”
　　停车场入口，一个老头头也不抬的将一张停车卡递给陈言，说了一句停车价格。
　　陈言看了看老头，接过停车卡，莫名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径直驶入地下。
　　7点56分，陈言将车子停在停车场地下负一层。
　　8点整，王涵准时出现在通道入口。
　　七个黑衣男子瞬间从黑暗处钻出，围在了王涵身边。
　　这一幕，恰好落在陈言眼里。
　　也正是这一瞬间，七个人转过身，径直朝着陈言方向冲来。
　　隔着黑衣人，王涵脸上漏出了残忍的笑容，嘴巴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
　　但是，陈言很明确的接收到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两个字：去死！
　　去死？
　　嘿嘿。
　　陈言没有猜错，这只狸猫果然在耍花招。
　　噗嗤！
　　七个亡命徒！
　　双方一个照面，领先冲在最前面的人，手中短刀就被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陈言没有丝毫留手，直接废了一个人。
　　另外六人虽然戴着口罩，但是眼睛里的惊诧非常清晰。
　　他们没想到，陈言的身手竟然如此厉害。
　　“兄弟们，杀！”
　　“杀了他，一百万！”
　　哼！
　　陈言冷哼一声，速度力量耐力三重基因锁全开。
　　格斗技能拉满，咔嚓！
　　第二个人持刀的左手诡异的扭曲成倒三角。
　　手中的短刀被陈言一把夺下，噗嗤！
　　短刀刺进对方的大腿，轻轻一划血流如注，彻底丧失战斗力。
　　与此同时，右脚后踹，正中一个从背后绕过来的男子胸口。
　　带飞出去的男子，口吐鲜血，差不多飞出十几米后才撞到一辆车上。
　　七个人，转眼间就被陈言解决了三个。


第505章 似曾相识
　　钱虽然好，但是也要有命花才行。
　　7人中剩下的4个人看到三个同伴如此凄惨，才两个照面就被废了，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狠茬子。
　　“大哥！”
　　“大哥！我们就是收钱办事，跟我们没关系！没关系啊!”
　　“饶了我们！”
　　“饶了我们！”
　　当啷，四把短刀扔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四人的求饶。
　　之后就是疯狂的逃跑。
　　这速度，远比刚刚冲过来砍陈言的速度快的多。
　　陈言甩了甩手上的血珠，冷哼一声，也不追他们。
　　四个人，守在外边的田旭文会解决他们。
　　甚至刚刚逃跑的王涵，陈言都没有理会。
　　没有看王涵逃跑的路线，陈言不慌不忙的转过身，顺着刚刚开车进来进车口，步行而出。
　　没过两分钟，就来到了刚刚递给他停车卡的岗亭旁边。
　　里边的老头抬起头，死鱼眼眨了眨：“这里是进车的，行人不能从这出。”
　　陈言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从这出去。”
　　“我是来找你的！”
　　老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找我干什么？”
　　“停车就是一个小时60块钱，没有任何优惠。”
　　“不过你要是晚上停车的话，一整晚的话只交200块钱就行了。”
　　“你觉得我是来问伱停车费的事？”
　　老头抬起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小伙子，听你口音就是内地人，在这里别找事，这里是澳城！”
　　澳城？
　　那不还是华国的地盘？
　　陈言为什么不去追王涵？
　　一方面是因为停车场外围有田旭文在看守，从在侦缉九组的地位来讲，田旭文年轻，在排序上不如林刚和张凯。
　　但是这不代表着田旭文的能力不行。
　　能进总队侦缉九组的人，怎么可能有酒囊饭袋？
　　一个简单的外围布控，陈言相信，田旭文可以不动声色的抓住所有人，包括王涵在内还有那四个逃跑的戴着口罩的黑衣人。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陈言发现了比王涵更有价值的人。
　　就是这个停车场门口抬杆子的老头。
　　“老头，前天你才刚刚去过美亚小旅馆，给我送过矿泉水，还有小卡片。”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你不是说五百块钱有极品吗？”
　　不错，这个老头正是陈言第一天入住小旅馆之后，给陈言送卡片的人。
　　虽然当天他戴着帽兜，没有露出脸，还刻意改变了声音。
　　可是，陈言辨认一个人，需要看见他长的什么样吗？
　　根据田旭文提供的消息，所有新入住美亚小旅馆的客人都会收到来自这个人的一份免费矿泉水，还有一个小卡片。
　　矿泉水陈言试过没有问题，小卡片的电话陈言也打过，能打通。
　　而且晚上隔壁传来的声音也告诉他，小卡片上的信息应该是真的。
　　但是，这一切依然没有让陈言放下对那个人的怀疑。
　　因为，一个送卡片的皮条客身上怎么会有上万块钱一支雪茄的味道？
　　老头当天穿的衣服很廉价，一看就知道是地摊货。
　　帽兜也将自己隐藏的很好，再加上小旅馆里阴暗的环境，丝毫没有让人看清他的脸。
　　一切都很随意，都很自在。
　　另外，关于美亚小旅馆，田旭文已经调查过。
　　吧台的老头是打工的，开旅馆的是当地人，没什么特殊背景，是把自己的房子改装了一下，弄成旅馆。
　　也就说，这家旅馆的问题，并不大。
　　那么问题在哪？
　　老鹰又该怎么核实狸猫的安全？
　　答案就是这个人。
　　这个给每个房间送水，送卡片的人，能够接触任何一个进入酒店的陌生人。
　　而且是第一时间接触。
　　再加上他身上的雪茄味，陈言曾经闻到过，竟然和沈长海经常抽的雪茄一样。
　　这特么就奇怪了。
　　澳城什么时候这么发达了。
　　一个皮条客抽的雪茄都和内地一省首富一个样了。
　　所以，这个人，早就引起了陈言的怀疑。
　　今天，在进入望京路地库的时候，陈言竟然又闻到了这个气味。
　　呵呵。
　　“年轻人，什么极品，什么五百块，你认错人了！”
　　“我现在请你离开，不要耽误我工作，后边还有车进来，否则话，我要报警了！”
　　报警？
　　“老头，这个时候报警，是不是晚了点？”
　　砰！
　　岗亭的门被陈言一把扯开，右手闪电般抓向老者的衣领。
　　对方似乎早就防备陈言动手，左手下意识的格挡，右手中却出现了一把小巧的金色手枪。
　　噗！
　　装了消音器的是手枪，扣动扳机后，只传出了微弱的噗噗声。
　　陈言脸色剧变，他没想到这个老头手里竟然有枪！
　　不过随即释然，有枪才正常。
　　说的慢，动作快。
　　岗亭的门刚被拽开，陈言就看到了对方右手里的袖珍手枪。
　　刚刚伸出的手又闪电一般的缩回，整个人就地一滚，躲开了子弹！
　　虽然有细胞强化和分裂可控基因锁，陈言还是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尝试被子弹击中的感觉。
　　老头的动作也非常迅速，远远不像一个老年人能够做出的动作，整个人顺着门缝溜了出来，朝着陈言翻滚的方向再开一枪。
　　之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街上跑去。
　　老头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逃跑！
　　至于杀不杀死陈言，根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可是，在陈言眼皮底下逃跑，开玩笑呢？
　　这次行动任务，陈言自然不可能空手前来，肯定是持有枪械的。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对方是不是老鹰，还无法确定。
　　陈言如果使用枪械还击，势必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要知道，即便这个老头也是使用的装有消音器的袖珍手枪。
　　但是不能用枪，不代表着陈言就没办法！
　　连续翻滚躲避两发子弹的陈言，此刻已经到了车库入口的底层，老头也马上就要转过大楼拐角消失在陈言视线里。
　　哼！
　　冷哼一声，在身形还没有稳定的瞬间，陈言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枚硬币。
　　嗖！
　　在巨大的指力加持下，硬币激射而出，甚至因为速度过快，发出了破空声。
　　噗嗤！
　　微不可闻的声音在老头即将转过墙角的时候，被陈言捕捉到。
　　一抹血迹飙射！
　　两个箭步，陈言就奔出了车库通道，来到了陈言刚刚站立的位置。
　　扫了一眼刚刚隐匿在墙角的老头，陈言没有丝毫犹豫，双腿用力，如炮弹一般弹射出去。
　　转过墙角，正好是萎顿在地的老头。
　　只是，迎接陈言的不仅是老头，还有黑洞洞的枪口。
　　噗！
　　“去死！”
　　……
　　“陈言！”
　　就在陈言冲出墙角，面对老头枪口的瞬间，一百米外，田旭文刚刚从停车大楼的人行通道口走出来。
　　想来，王涵和另外四个人，已经被抓。
　　可一出门，田旭文就看到了陈言直面枪口，老者扣动扳机的瞬间。
　　※※※
　　相隔百米，田旭文无法听到手枪子弹经过消音器发射出去的声音。
　　但是，在那一刻，时间好像在田旭文的眼里都变慢了。
　　老头挂在嘴角狰狞的笑容，还有枪栓自动退壳后弹出的子弹壳，都在田旭文脑海中浮现。
　　这一枪，在如此近的距离下，陈言必死无疑！
　　从陈言在的停车场入口岗亭外发动攻击，到老者·此刻开枪，仅仅过了几个呼吸。
　　一切如电光火石一般。
　　穿过墙角，面对枪口的陈言并没有老头预想般的慌乱。
　　哼！
　　陈言刚刚弹射出去的硬币只是为了拖延老头逃跑的时间，陈言知道硬币并没有击中老者要害，自然早就料到了老头必有反击。
　　已经有所防备的陈言，怎么可能如此疏忽大意？
　　冲出墙角的陈言和老头四目相对，身体却并没有停下。
　　闪电般前冲的速度没有减慢，而在穿过墙角的那一刻，陈言右手扒住墙边的水泥墙面，身形再次加速。
　　砰！
　　子弹击中墙面，水泥四散飞溅。
　　开枪的老头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枪竟然落空。
　　一般来讲，人都是有惯性思维的。
　　老头刚刚转过墙角，被对方用某种东西击伤脚踝。
　　按照逻辑对方一定会追上来的，这个时候老头转身开枪很有可能击中对方。
　　陈言也确实如老头预料一般，从自己身后追了上来，尽管速度要比老头预想的快一些。
　　但是只要对方在墙角冲出那一刻转身面对自己，就一定会中弹。
　　然而，陈言在冲出墙角的那一刻并没有转身。
　　反而加速前冲，这样一来老头射击的时机就发生了误判。
　　子弹贴着陈言的右臂，射进了墙壁。
　　接下来，老头忍着腿部传来的剧痛，想要调转枪口，但是已经晚了。
　　陈言冲出了两个身位后，凌空侧翻，刚好落在老头右侧。
　　咔！
　　鞭腿正中老头持枪的右手腕，装着消音器的手枪掉落在地。老头的右手已经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森白的骨头渣子裸露在空气中，仅仅是看一眼，都知道这只手废了。
　　哼！
　　老头冷哼一声，额头上没有一滴汗水。
　　脚踝被硬币击中，右手被废，手枪掉落在地，老头的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但是陈言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一个回身，站在老头背后。
　　右手前探，在老头的下巴上抹了一圈。
　　咔嚓，下颚已经被卸掉。
　　与此同时，左膝顶在老者左肩，稍一用力，咔嚓。
　　轻微的骨裂声响起，老者左肩肩胛骨已经碎裂。
　　至此，老者双臂失去活动能力，下巴也被卸掉，完全失去自杀或者伤人的可能。
　　这一切结束，一百米外田旭文的吼声才堪堪落下。
　　目瞪口呆的看着陈言一气呵成制伏老头，田旭文有一种公鸡打鸣被人掐住脖子感觉。
　　睚眦欲裂，悲愤欲绝的那种心情突然被打断。
　　田旭文不知道如果别人遇到这种情况是什么感觉，不过他有一种五百万彩票被自己撕了的那种感受。
　　通俗的来讲就是——卧槽！
　　这特么也行？
　　“陈言，你……没事吧？”
　　虽然看到陈言活蹦乱跳，还把这个老头搞成这个样子。
　　田旭文还是有点不放心。
　　陈言现在可是总队的重点培养对象，这要是在跟自己的合作中出了问题，自己回去怎么交代？
　　“我能有什么事。”
　　陈言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向怒视着自己的老头。
　　“老鹰，真没想到，我们就这么轻松的抓到你了！”
　　老鹰？
　　田旭文微微一愣，什么就老鹰了？
　　这个老头……就是老鹰？
　　“呜呜呜呜……”
　　老头受创严重，下巴刚刚还被陈言卸了下来，自然说不出话
　　“呵呵，”陈言冷笑：“你不用说话，也不要以为你伪装成这个样子，就能骗过我。”
　　“他……就是老鹰？”
　　田旭文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老头：“这个老头就是停车场里的那个收费的老头吧？”
　　“老头？”
　　“这个人可不是老头，你看他的脸色。”
　　“被我折断手腕，击碎肩胛骨，脚踝还被硬币重伤，脸色竟然一点都没变，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流过。”
　　“你是说……他带了面具？”
　　“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言上前，在老头的脖子上开始摸索，不一会，一张轻薄的面皮就被陈言揭了下来。
　　看到一旁的田旭文目瞪口呆。
　　“这这……这……”
　　面具，田旭文自然见过。
　　但是如此精湛的面具，自己都看不出来的面具，田旭文是真没见过。
　　陈言手中的面皮薄如蝉翼，田旭文接过后拿在手里，甚至感觉不到任何重量。
　　要不是上边还有胡子粘附，真特么的看不出来这是一张面具。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刚刚陈言在揭开面具的时候已经检查了这个人的口腔，没有发现什么毒药，就把他的下巴接上了。
　　揭开面具的容貌，和刚刚的老者面容相近，就像是老头的年轻版。
　　是一名中年男子。
　　怎么发现的？
　　“你身上不仅有上万元一根雪茄的气味，昨天晚上你还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第五大道的香水气味是很持久的，能用的起这么昂贵香水的女人不是一般人吧，我很难想象，一个地下车库收费岗亭的老头有这样的财力和魅力。”
　　“老田，你派人到刚刚的岗亭里，座位下边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把它拿过来。”
　　这是陈言刚刚在拉开岗亭门的时候瞥见的。
　　澳城经济就算再发达，一个停车场收费的老头都也不可能用笔记本电脑吧，更何况是10万块钱以上的尖端笔记本电脑。
　　这也是陈言判断这个易容的中年男子就是老鹰的原因之一。
　　其实，男子的面具伪装真的很逼真。
　　每一根汗毛都清晰可见。
　　刚刚即便在陈言开启视觉基因锁的情况下，也没有发现这个面具有什么破绽。
　　真正让陈言怀疑的就是脸色和汗水。
　　人在剧痛之下，或许通过理智可以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
　　但是基础的生理变化是不会跟着人的意志转移的。
　　老头被自己重创后，脸色竟然没有一丝变化，这不现实啊。
　　还有汗水，老头因为剧痛，背后都被汗水浸透了，脸上竟然没有出一滴汗，这正常吗？
　　宋军还交代过，老鹰每次见他都是以不同的容貌出现的。
　　这就说明对方有非常高端的易容技术。
　　结合这些方面看，这个人不就是老鹰吗？
　　当然，老鹰最大的破绽，还是身上的气味。
　　老鹰以为自己出现在陈言面前，只要隐藏好自己的容貌，对方就不会发现自己，这就大错特错了。
　　老鹰第一次伪装成皮条客，在美亚小旅馆和陈言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被陈言怀疑上了。
　　这一次，又伪装成了停车场收费岗亭的老头。
　　陈言在地下车库又被袭击，对方算是彻底暴露了自己。
　　“王涵抓到了吗？”
　　老鹰虽然落网，但是王涵还有四个袭击自己的黑衣人陈言并没有亲自追击。
　　“放心，一只小狸猫罢了，还有四个黑衣人，也都被抓住了。”
　　“还有下边的几个人，也有人在处理。”
　　陈言点点头，这里毕竟不是内地，有些事情能保密就保密。
　　“给王哥打个电话吧，就说老鹰已经抓到了。”
　　“是！”
　　一个小时后。
　　侦缉九组在澳城的临时驻地。
　　王敏和陈言正在监控室内看着监控视频里的审讯画面。
　　“这个就是老鹰？”
　　“嗯，这个就是老鹰，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已经被缴获，我刚刚破解了里边的聊天软件程序，发现了证据。”
　　陈言在停车场岗亭内发现的电脑，就是所有的证据。
　　里面不仅有老鹰指挥属下鼹鼠和狸猫行动的所有记录，还有资金来源的转账记录，任务发布记录等等所有有关老鹰的犯罪信息，都在那个电脑里。
　　“我叫王成，是澳城人，十五年前，我在美丽国留学的时候，进入了那家科技公司……”
　　面对电脑里的铁证，王成不在抵赖。
　　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信息。
　　“王成，除了你属下的鼹鼠和狸猫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要知道，你现在还有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你现在所交代的信息，我们在你的笔记本电脑里边都已经发现了，秦荣、宋军和王涵我们也都抓到了。”
　　“我们更关注的是你的背后还有没有人，还有你在澳城是不是有保护伞。”
　　王成在澳城活动多年，要说没有任何保护伞，那是不可能的。
　　就比如今天袭击陈言的七个黑衣人，是哪里来的，谁的人等等。
　　对方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这可不是普通的黑帮能做的，敢做的。
　　“我……”
　　砰！
　　负责审讯的是林刚：“王成！”
　　“你现在犯下的罪，枪毙10回都不够，你要想清楚，这是你最后一次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是带着秘密吃枪子儿，还是选择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争取保全自己的性命，你自己看着办。”
　　“我……我说！”
　　王成提供的价值非常有价值。
　　关于他效力的科技公司，王敏以前就没查到，现在好了，王成交代了。
　　这家公司，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采用什么事手段……
　　呵呵。
　　这不是王敏考虑的问题，也不是陈言考虑的问题。
　　有些人的死，并不需要法律的审判。
　　更不需要证据作证。
　　只要知道是谁就够了。
　　就像处理美日国际医院一样，王敏在这方面有经验。
　　除了有关那家科技公司，王成交代的关于澳城本地的一些信息也非常重要。
　　王成这些年在澳城很是腐蚀了一些位高权重的人。
　　尤其是金融领域的人。
　　王成本身在澳城是捐买过来的一个男爵。
　　这些年，王成以金钱美女开路，在澳城可以说混的风生水起。
　　至于王涵怎么报信的，陈言对王涵的猜测没错。
　　这个王涵果然还是耍了了小聪明。
　　只是，对方并不是在身份验证的时候传递的信息，而是在美亚小旅馆。
　　“美亚小旅馆其实只是狸猫会见我的一个暂时的落脚点，每次会见狸猫前我都会伪装成送卡片的皮条客和对方接触。”
　　“这也是我和王涵之间的约定。”
　　“如果对方把我的卡片扔出来，就代表没问题。”
　　“如果对方留下了我的卡片，就代表有危险。”
　　当然，王涵并不知道送卡片的就是老鹰本人。
　　他只知道送卡片的是老鹰派来的人。
　　“但是具体什么危险，他没有说，只是指了指你当时住的房间，我就知道你有问题了。”
　　“于是，我将计就计，想要设下埋伏。”
　　“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发现了我……”


第506章 游览澳城
　　机场。
　　小御姐的私人飞机稳稳的停靠在陈言身前。“欢迎光临澳城！”
　　陈言仿佛一个贴心大管家，在小御姐下飞机后，微微躬身，欢迎神韵一的到来。
　　“作怪.”
　　小御姐脸上说着作怪，心里却开心的不得了：“你这边的事情忙完了？”陈言点点头：“王哥他们先回京城了，还有些后续的事情需要处理。”“我这边就没什么事了。”
　　豪斯赌场。
　　这是陈言和沈云懿第一次来澳城。
　　沈云懿大学毕业后，就开始接手长海集团的事物，在认识陈言之前，其实是很繁忙的。
　　除了商业谈判很少离开连城。
　　和陈言认识的这两年，是沈云懿最开心的两年。
　　有机会出来旅游，有机会享受去野餐，享受海钓等等。这在以前的沈云懿身上是不可想象的。
　　长海集团在澳城并没有生意，所以也没有办事处之类的。这一次来这边玩，就要都靠陈言和沈云懿自己的。
　　好在，在沈云懿来之前，陈言已经在澳城呆了几天。
　　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在美亚小旅馆那个逼仄的，充满战斗声音的小房间里，但是找一个靠谱的旅游公司还是没问题的。
　　在澳城，只要你有钱，就能享受上帝一般的待遇。
　　专门负责高端旅游的公司能够带你领略最纯正的澳城生活。豪斯赌场，是陈言专门指定的地点。
　　这里就是宋军被设计做局成为鼹鼠的，陈言想知道知道，宋军到底是为什么染上赌瘾，走上鼹鼠这条路的。
　　“这就是赌场吗？”
　　进入豪斯赌场，和内地完全不同的装修风格让沈云懿眼前一亮。
　　长海集团的旗下也有很多高档酒店，但是和豪斯赌场相比，似乎都有那么一种落差。
　　不是设备上的，而是环境上的，还有服务上的。“欢迎光临！”
　　陈言其实也是第一次进入豪斯赌场。
　　这几天在澳城，陈言和田旭文一直跟着的是狸猫那条线索。这边的鼹鼠是王敏和林刚跟进的。
　　陈言还真没见识过这里边的奢。和陈言想象中的赌场不一样。
　　门口接待的美女很漂亮，很有气质，也很有礼貌。
　　“这位先生、女士，欢迎光临豪斯赌场，请问需要引导员吗？”“什么是引导员？”
　　沈云懿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女招待。
　　进出这里的人其实有很多，但是负责接待的美女并不是每个人都很热情。在这种地方工作，什么最重要？
　　四个字，察言观色。
　　你要知道什么人是有钱人，什么人是过来看看的。陈言和沈云懿刚刚可是从一辆劳斯莱斯上下来的。能坐的起这种车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身价干万以上。当然，刚刚那辆车负责接待的美女是认识的。
　　在澳城，高端旅游的接待公司虽然多，但是也不是每家都有劳斯莱斯的。其实对外出租的就那些，谁有需要谁联系。
　　但是即便是租的，可那些高端旅游公司的收费动辄十几万几十万。出来玩一趟都花这么多钱的人，肯定不是穷人。
　　更何况陈言和沈云懿的气质，还有两人的衣服，还有沈云懿的配饰。衣服没有任何标签，可不代表着廉价。
　　这年头，10块钱的衣服都有标签，只有定做的服装才会没有标签。只一眼，就知道这两个是有钱人。
　　接待美女看到沈云懿说话，露出甜美的笑容：“这位美丽的女士，我们针对初次进入我们这里的客人，会提供引导员，介绍里面的基本情况还有一些常见的玩法。”
　　沈云懿点点头：“好，那辛苦你帮我们安排一位引导员。”其实，这种引导员，就是跟在宋军身边的公主。
　　只不过，那些公主的目标是单身男人。
　　类似陈言和沈云懿这种明显是情侣或者夫妻的，自然不会有人讨没趣。陈言倒是无所谓，说真的，这里边的东西，陈言了解的不多。
　　不过常见的玩法，应该就是百家乐、大富翁、二十一点等。带着陈言和沈云懿的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小美女。
　　个子不高，看样子也就20来岁。
　　“先生，女士，你们是想来赢钱呢，还是想娱乐一下？”“哦，赢钱和娱乐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来这里玩的人很多，但是大致有两种人。”
　　小美女虽然年龄不大，看着像是在上大学的学生，不过很是健谈：“一种就是赢钱的。”
　　“这种人，就是奔着赢大钱来的，但是大多数都会输钱，输赢下注都很大，一般在二楼玩。”
　　“另一种娱乐的，其实就是体验一下澳城赌场的娱乐，一般只会兑换一些小额筹码，在一楼的大厅区域转一转。”
　　沈云懿看了看陈言：“那我们就在一楼先转一转？”陈言倒是无所谓，他来这里是真的好奇。
　　“筹码可以兑换多少？”
　　陈言看向身边的女孩：“有上限或者下限吗？”
　　女孩叫莎莎：“这个到没有，最少一块钱也可以兑换，上百万、千万也能兑换。”
　　“既然这样的那我们先兑换一万块钱吧？”沈云懿点点头：“好啊。”
　　莎莎并没有因为陈言和沈云懿兑换的筹码少，而有所不满。客人兑换筹码的多少，和自己的收入可没有关系。
　　莎莎这种正规的引导服务员，是有正规工资的，有陈言和沈云懿负责支付，每个小时一千元。
　　当然，除此之外，陈言和沈云懿也可以给莎莎小费。那就要看两人输赢多少了。
　　“陈先生，沈女士，大厅里的赌具一共有七种，分别是二十一点、百家乐和投骰子＂
　　经常赌博的人和从没有接触赌博的人，在进入赌场后的表情是不一样的。
　　比如陈言和沈云懿，进来之后就是满脸的好奇，东瞅瞅细看看，一看就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赌博的人。
　　所以，莎莎从头到尾开始介绍赌具的使用规则。
　　而有的人，只要一进来这地方，就两眼放光，看着赌桌上的纸牌，仿佛看到了亿万财富。
　　“大厅区域，每一张桌钱都有下注上限一百万的规定，俗称限红，就是所有人的筹码相加后，总额不能超过一百万＂
　　大概半个小时后，陈言和沈云懿才把大厅转了一圈，大概了解了每一种赌具的使用方法和输赢的规则。
　　“云懿，想玩哪个？”
　　此刻的沈云懿已经有些兴奋，看着每个桌子都有些跃跃欲试。
　　“要不.就百家乐吧？”


第507章 盗窃案
　　一个小时后，在沈云懿惊叹的目光中，两人离开了豪斯赌场大厅。
　　“老公……你是怎么做到的？”
　　刚刚陈言给沈云懿上演了一把赌王归来的戏码。
　　所有大厅的桌子，两人都去转了一圈。
　　陈言就是随便的下注，但是每次必赢。
　　仅仅玩了十几把，陈言最初的一万块筹码，就已经翻了一百倍。
　　“运气吧？”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运气啊，你每次都赢!”
　　小御姐可不相信陈言的说法。
　　运气好的话，能赢三五把，但是连续赢十几把，一万变百万，这怎么可能是运气能解释的？
　　一直跟着陈言和沈云懿的莎莎，整个人都懵掉了。
　　她其实是在澳城读大学的学生，平时周末的时候会来这边做兼职。
　　虽然带过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
　　可是像陈言这样的，小姑娘只在传说里听说过，还真没见过。
　　陈言也很大方，给了小姑娘五枚一万块的筹码“谢谢你的讲解，这些筹码我们可以去兑换了吗？”
　　“哦哦，陈先生，可以可以，您现在就可以兑换。”
　　在兑换处，陈言很顺利的拿到了一张支票。
　　扣除个人所得税之后，陈言一共倒手72万元。
　　“这样，我看你们这里有红十字会的捐赠？”
　　“是的，陈先生，您可以直接转账给红十字会，我们会代为开具捐赠发票。”
　　“好，把这些钱捐50万吧。”
　　”陈先生请稍等。”
　　沈云懿对陈言的决定自然没有什么不满。
　　几十万，对沈云懿来说自然是小事情，即便都捐了也没什么。
　　反正都是赌场里的钱。
　　小御姐的兴奋点还在陈言为什么能把把赢上面。
　　其实，这对陈言来说，确实有点简单。
　　赌场的这些玩意，其实是最考验眼力的。
　　以陈言开启视觉基因锁的能力，荷官发什么牌，陈言都能在纸牌离开牌盒的瞬间看到。
　　投骰子也是一样，在骰子投出去的那一刻，陈言就能根据骰子的最初变化位置，判断出骰子接下来的运动轨迹，自然就能判断出点数。
　　这就是陈言为什么每把都赢的关键。
　　但是，越是这样，陈言越没兴趣。
　　牌桌上所有的底牌他都知道，自然没有玩下去的意义了。
　　至于二楼，两人最终没有上去。
　　来这里，只是看一看，涨一涨见识罢了。
　　接下来，陈言和沈云懿还有好多要去的地方。
　　三天后，连城。
　　在澳城游玩了三天的陈言和沈云懿终于回家了。
　　澳城虽然不大，但是特色旅游的地方还真不少。
　　饮食、风景等等都和内地有一些区别。
　　但是就两人来说，还是不太习惯澳城的生活方式，尤其是饮食习惯。
　　偶尔品尝一下，尝尝鲜还行。
　　但是长时间吃就有些不习惯了。
　　竹园。
　　一桌子的连城海鲜，一碗海鲜面才是陈言的最爱。
　　给陈言夹了一只生蚝，小御姐绝美的脸上是幸福满足的笑容∶“慢点吃。“
　　“又没人跟你抢。”
　　陈言点点头，一口吞进沈云懿夹过来的生蚝∶“还是连城的饭好吃啊。”
　　陈言这次的离开连城的时间比较长，在葫芦市待了五天，还去冰城待了一天。
　　再加上澳城的七天时间，这次离开连城，差不多半个月了。
　　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
　　8月2日，周一。连城侦缉队。
　　“陈队，您可算回来了!”
　　陈言刚进连城侦缉队办公楼，就被侦缉组的组长王军拦下了。
　　“怎么了？我不在的这几天出了什么案子吗？“
　　“可不是嘛，五天前出了一个盗窃案，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把张队愁坏了。”
　　“我们本来想给您打电话的，不过张队说你在配合总队完成任务，就一直没打。”
　　盗窃案？
　　五天前，陈言还在美亚小旅馆里呢。
　　“具体什么情况？”
　　“先去张队办公室吧，我路上给您汇报。”
　　几分钟的路上，陈言已经大概了解了案子的基本情况。
　　五天前，也就是7月28日，侦缉四分队接到失窃报案。
　　“根据报案人供述，失窃的有三十万现金，还有一些金银首饰，其中比较值钱的是一尊一千克的金佛，总价在二百万左右。”
　　“但是在现场勘查的过程当中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另外……我们怀疑这是一起密室盗窃。”
　　密室盗窃？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金佛！”
　　原来，被盗的一家人居住的是中式四合院。
　　存放现金和金佛的房子是主人的房，被盗的时候房门紧锁，房间的防盗窗也没有任何损坏。
　　“根据被盗主人提供的收据和发票，我们查到了销售金佛的金店，找到一模一样的一尊金佛。”
　　“金佛重量在一千克左右，是实心的金佛，体积较大，但是防盗窗的空隙却很小，嫌疑人不可能在没有破坏防盗窗的前提下通过防盗窗把金佛弄出去。“
　　“房的门，确定没有被打开吗?”
　　“房的钥匙在别墅主人那里，外人没有可能私自进入，而且这家院子里还有监控，案发的时候，没有任何可疑人员进出……”
　　“也就是说，根据目前的判断，嫌疑人在没有破坏房间防盗窗，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被监控拍到的情况下，完成了盗窃?”
　　“目前……是这样的。”
　　这就有意思了。
　　密室杀人，陈言曾经破过一个案子，但是密室盗窃，还是第一次遇到。
　　但是，从密室杀人来看，其实所谓的密室无非就是障眼法。
　　所谓的密室，一定是嫌疑人刻意营造的。
　　要么是在密室关闭前，人就已经死了，要么就是人死后营造出密室氛围。
　　问题的关键是，破案者能不能发现嫌疑人制造密室的手段。
　　对于这起案子，陈言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并没有深入的细问。
　　具体情况还是要看卷宗，还要去现场勘察。
　　三分钟后，张云虎办公室。
　　“陈言！”
　　“你可回来了！”
　　看到进门的是陈言，张云虎脸上露出喜色，急忙从桌子后起身∶“你这一走，就来了个大案，王军给你介绍了吧?”
　　陈言点点头“王组长说是一起疑似密室盗窃的案子。”
　　“对，但具体是不是密室盗窃，现在还不太确定。“
　　“这样，既然你回来了，等会让王军把卷宗交给你，还是你来牵头办这个案子。”
　　至于陈言在葫芦市和澳城办的案子，张云虎没有多问。
　　在陈言前往澳城之后，秦川亲自给张云虎打了电话，说明陈言在协助总队办案。
　　办什么案子，什么时候回来，所有的一切过程都要保密。
　　王敏的在离开的时候，也给陈言交代过，有关这个案子的情况，暂时要保密。
　　所以，两人都没有提陈言去澳城办案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言手里已经拿到了案子的卷宗。
　　现在，陈言正在仔细研究。
　　7月28日下午6点，侦缉四分队接到报案。
　　DC区环海1号别墅区发生重大盗窃案件。
　　环海1号别墅区是5年前由长海集团开发的中式别墅住宅区。
　　整个小区依山而建，临近海边，风景非常优美，环境非常好。
　　小区内有叠拼和独栋别墅。
　　但是和一般的别墅小区不一样，环海1号别墅区里的所有建筑物都是新中式建筑。
　　发生盗窃案的就是一栋独栋的中式四合院。
　　业主叫王北方，是一家木材制造厂的老板。
　　三年前购买的这座四合院。
　　卷宗内，有院子的布局图。
　　发生失窃的房间是东厢房，业主将其设计成了一个房。
　　里面存放有现金和金玉首饰。
　　但是房间内并没有保险柜，现金就放在桌的抽屉里，一共三十万。
　　还有一些金玉制品，存放在首饰盒里，另外还有一尊金佛摆放在架上当做装饰品。
　　案发后，清点出丢失的有三十万现金，一尊一千克重量的金佛还有手镯、耳环戒指等黄金首饰。
　　具体的案值估计在二百万。
　　由于涉案金额比较大，当时是侦缉四分队队长李云亲自过去的，之后向连城侦缉队做了报备。
　　但是，在初步勘察后，李云发现事情比较棘手。
　　因为现场没有丝毫被盗窃的痕迹。
　　没有陌生指纹，房门完好，防盗窗没有破坏，监控视频里也没有任何可疑人员。
　　卷宗里有十几张照片，是失窃的房大概布局。
　　房间大概有八十平米，坐东向西。
　　为了有更好的采光，房间的东墙两侧是开了窗户的。
　　但是都有防盗网封闭。
　　从照片上看，防盗网是完好无损的，没有受到丝毫破坏。
　　而且防盗网钢丝的间隙很小，只有一个指头大小，一些戒指、耳环等金首饰有可能从这里送出去，但是金佛和三十万成捆的现金是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的。
　　至于房门，院子里的摄像头一直拍着，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案犯当天没有任何可疑人员进出。
　　嫌疑人到底是怎么把东西偷出去的？
　　研究半晌，陈言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拿起手机，陈言直接拨通了侦缉四分的队长李云的电话。
　　一个小时后，陈言来到了环海一号别墅区。
　　李云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陈言了。
　　”陈队，你可回来了!“
　　和王军、张云虎见面的时候一样，李云先来了一个感叹词。
　　“过去五天了，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先别着急，我们去现场看看。“
　　“好！“
　　小区内，陈言开始打量四周的监控布置。
　　作为长海集团直接投资的别墅区项目，环海1号的物业服务和安保工作是非常不错的。
　　园区内基本上每个路口都有监控摄像头，并且有保安在不定时的巡逻。
　　“小区里的监控录相都查过了吗？“
　　李云点点头“查过了，根据失主提供的信息，金佛和钱财应该是在28日白天丢失的。“
　　“因为昨天晚上他们还进去过房，白天也有人在，虽然当时没有确定现金在不在，但是金佛肯定在。”
　　“也就是说，嫌疑人作案的时间是白天?“
　　“是的，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大白天偷盗，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28栋，就是发生失窃案的四合院。
　　还别说，整个小区的建设确实用了心思。
　　整体的布局和景观，都是国风四合院的感觉，种植的植物也是竹子居多。
　　虽然因为气候的原因，大多数的南方植物这里涨势一般，但是看上去还是不错的。
　　四合院是对开的铜门，门前两只石狮子，虽然不大，但是感觉已经有了。
　　院子的布局，陈言在办公室就已经研究过了。
　　院落东南是大门，行人进出，西南是停车库。
　　坐北朝南的是主房，共有两层，一楼是客厅和客卧，二楼是主卧。
　　东侧厢房是房，西侧是厨房和仓库还有客房。
　　两间厢房上面是平顶结构，搭建的露台。
　　报案人是业主王北方的妻子，叫郭盼。
　　丢失的金玉首饰就是她的。
　　陈言打电话要来现场勘查的时候，李云就已经和失主联系好了。
　　房子的女主人郭盼此刻正在门口等待陈言二人。
　　“郭女士，这位是我们连城侦缉队副队长陈言。“
　　“陈队长您好，我叫郭盼，快请进。“
　　关于失主的背景资料，陈言了解过。
　　王北方早年是白手起家，最开始是个木匠，给人家做家具。
　　后来接触到了木材生意，二十年的时间里，一步步做大，走到了今天。
　　和一些有了钱就发飘的暴发户不一样，王北方和郭盼是原配夫妻。
　　早年的时候，两人一起打拼才置办下了这份家业。
　　“郭女士，案发当天，家里来过外人吗?“
　　进入大门，就是东厢房的影壁，雕龙画栋，很有四合院的建筑特点。
　　”自己家里，哪有什么外人来，我和老王都是本地人，亲戚多，前几天又赶上我过生日，亲戚来了不少，但是并没有什么外人。”
　　7月26日，也就是案发前的两天，正是郭盼过生日。
　　两人家里边的亲戚都来这边给郭盼过生日。
　　案发当天还有人没走。
　　陈言在卷宗中已经了解过。
　　院子内的面积很大，大概有一百平米。
　　西南角的车库占据了一部分，角落上安装了一个摄像头。
　　相关的录像李云早就查过，但是案发当天，没有任何异常。
　　当天，房的门是锁着的。
　　王北方这个人虽然没有上过几天学，但是当年做木匠的时候，最喜欢捣鼓一些木制品。
　　所以，这房里一般王北方是不让别人进来的。
　　平日里也都是锁着的。
　　因为发生盗窃案，此刻的房外围拉起了警戒线。
　　“郭女士，案发当天房的门是什么时候打开的?“
　　“就是我报案的时候，这房的钥匙在我和老王的卧室抽屉里。“
　　“因为这几天我过生日，人多，所以就锁了起来，除了老王自己进去或者我进去拿首饰，就没别人单独进去了。“
　　“单独？”
　　“是的，就我和老王单独进去过，其他时候别人进去的时候，老王都在里边。“
　　“这样，我先进去看看。“
　　没有直接进入房，陈言仔细查看了房门的门锁。
　　门锁很新，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锁芯处也没有划痕。
　　这说明，嫌疑人要么是用钥匙打开的房门进入房，要么就是没有走房门。
　　确定这一点，陈言才推开房门，进入房。
　　嗅觉基因锁打开，并没发现什么异味。
　　房间里很干净，正对着房门的是一张桌，墙壁上是一副山水画。
　　右手边有一些木质的半成品家具，还有一个小工作台。
　　上面是一些木匠做工时用的一些工具。
　　但是地上很干净，没有木屑，显然是经常打理。
　　“郭女士，平时是谁打扫这间房子?“


第508章 几种可能
　　王北方平时既然在房间内做木工活，自然会留下一些木屑。
　　但是，陈言在木工架上面、地面上都没有任何发现，想来打扫卫生的人清理的非常干净。
　　“平时这里都是家里的保姆定期打扫的，不过我丈夫做完木工活后，都是他妹妹过来打扫。”
　　妹妹？
　　“你丈夫的亲妹妹？”
　　站在陈言身边的郭盼点点头：“就是我丈夫的亲妹妹，我们家前些年建了木材厂后，家里的人都在木材厂上班。”
　　“我弟弟还有老王的妹妹的房子也都在这附近，老王喜欢热闹，没事就把大家叫过来聚一聚。”
　　“这间房子，保母只是在周末的时候我带过来打扫一下，平时老王做木工后，都是他妹妹来收拾。
　　“上次做木工，是什么时候？”
　　“我过生日前一天．．．．．．就是25日那天吧。”陈言哦了一声，继续观察。
　　整个房间的布局很简单。
　　盗贼想要进来偷东西，其实无非就这么几个渠道。
　　第一从房门进来，第二从院子里的窗户进来，第三从东墙两侧的防盗窗进来。除了这三个途径，再也没有任何其他渠道了。
　　房顶是水泥的，上面建有露台，而且天花板上也没有通风口，就是简单的吊顶白墙。
　　周围墙壁同样也是钢筋水泥的，除非对方会穿墙术，所以根本不可能进来。确定了嫌疑人进来的三种渠道，剩下的就简单了。
　　——
　　排除。
　　院子内的监控，李云已经亲自检查过。
　　案发当天，除了郭盼在下午将近6点的时候单独进入过这个房间，就再也没有人单独进来过了。
　　也正是那次进来，郭盼发现金佛不见了，查看了下抽屉里的现金也没有了。所以，第一和第二种可能基本就能排除了。
　　因为房门和对着院子的窗户都在监控范围内。
　　而且当时郭盼一直在家里，嫌疑人不可能偷偷潜入然后偷盗。那么，简单来看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选项。
　　东墙两侧的防盗窗。
　　陈言走进防盗窗，开启了视觉基因锁仔细观察。
　　两侧的窗户都只能向内打开，因为外面有防盗钢丝网。
　　陈言在走来的路上发现，不是所有的独栋四合院都装了防盗钢丝网。也就是说，这东西应该业主自己后期加的，而不是开发商的统一行为。“郭女士，这防盗网是什么时候装上的？”
　　“三年前，我们搬进来的时候，跟着装修就一起装了。”三年时间，不短了。
　　陈言带上手套，打开其中一扇窗户。
　　这是质量很好的断桥铝窗户，打开的时候能感觉到很厚重。但是因为不长打开，所以窗子的边缘积攒了一些灰尘。
　　陈言刚一打开，灰尘洒落了一地。
　　很显然，对方不可能是通过这一扇窗户进来的。
　　而且，这一扇窗户窗外防盗网的边缘处，有明显的锈迹，没有一丝拆装过的痕迹。
　　“陈队，窗户我们也检查过了，外面的防盗网安装的四角有很明显的锈迹，而且没有撬动或者是拧动的痕迹，应该都没有被打开过。”
　　陈言点点头，来到另一扇窗户旁边，打开窗户同样有灰尘落下。防盗网也确实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即便不开启视觉基因锁，也能判断出，嫌疑人应该不会从这两扇窗户进出。
　　“在这两扇窗户的外面就是小区的公共摄像头，我们已经查过了，案发当天的时候，这里都没有人路过。”
　　所以，第三种可能也可以排除了。
　　但是，既然三种可能都排除了，那嫌疑人到底是怎么把东西偷出去的？对方难道会什么空间法术不成？
　　被逗了，这是现实，不是。
　　“金佛、现金还有首饰都放在什么地方？”
　　“金佛就放在架的正中间，是三年前我们搬家过来时候，我专门去庙里请来的，是开过光的。”
　　“现金就在桌的抽屉里，是家里应急用的。”“我的首饰放在架旁边的檀香盒子里。”
　　“郭女士的首饰为什么不放在自己的卧室，怎么放在这里了？”“啊这个”
　　郭盼的表情突然有些不太自然：“这个是那什么，我首饰太多了，我是放不下，而且我平时也不怎么戴这些东西，所以就都放在房了。”
　　不怎么戴？
　　陈言看着郭盼手上的金镯子还有脖子上的翡翠项链，以及手上的猫眼戒指这位可不像不爱戴首饰的人。
　　“郭女士，”李云自然也看出了郭盼没有说实话：“我们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否则如果因为你没有完全配合，造成案件没有侦破，你也是要负相应责任的。”
　　“啊？”
　　郭盼一个普通家庭妇女，虽然经济条件不错，但是听了李云的话，哪里还敢说谎：“是这样的.”
　　原来，三年前她家里就被盗过一次。
　　只不过，那次只是郭盼在卧室里放的一副金耳环和三千块钱没有了。
　　“我们怀疑是当时的保姆偷了东西，但是也没有太多钱，就没有追究。”
　　“把保姆开除了后，也没报警，但是后来长了心眼，我和老王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放在房了。”
　　“所以，你们只让保姆每周打扫这个房一次？”
　　郭盼点点头：“其实也不是防着保姆，就是怕再出现误会。”
　　“因为那次丢的东西，其实不是保姆拿的，是老王的侄子.拿的。”这就是典型的家贼难防吧。
　　其实，这起案子到现在，陈言最大的怀疑就家贼了。
　　“郭女士，这一次的话，你们有没有怀疑也是家里人做的？”“这”
　　郭盼的脸色很不好，但想到了李云的话，还是实话实说了。“其实在报案前，我已经跟老王商量过了。”
　　“那几天来过家里的人都是我和老王的亲戚，我们挨个打了电话，他们都说不知道这个事儿，这次和上次不一样，那坐小金佛就有一千克重，加上现金和其他的金银首饰，总价值要二百多万。”
　　“我们没办法，就报警了。”
　　陈言叹了口气：“你上次见到金佛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27日晚上，老王和孩子在房里，我进去送过夜宵，那时候金佛还在。”“李队长，从郭女士进入房后，是有多少人进去过？”
　　“案发前一晚的视频我们已经查过了。”
　　当晚，在郭盼进出房后，一共有八个人进出过房。
　　“郭女士过完生日后，很多人就住在了这，所以那几天人很多。”
　　“这八个人，我们都做了详细的笔录，没有发现异常。”
　　“监控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第509章 分析监控视频
　　李云摇摇头：“我们仔细查过了，每一个进出的人手里都没有拿东西，现在又是夏天，穿的都很轻薄，那么多钱还是有黄金，如果夹带的话，一定会发现的。”
　　视频都是正常的，从储存硬盘中直接导出来的，不可能被篡改过。离开东墙的窗户，陈言在房间内再次转了两圈。
　　整个房间的布置并不复杂，几个有可能的进出的位置，陈言都亲自查看过了。确实如李云所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离开环海一号别墅区，李云是一脸愁容：“陈队，接下来怎么办？”
　　一桩盗窃案倒不是什么大案子，但是涉案金额200多万，李云的压力还是比较大的。
　　“这样，你先把失主家的监控摄像拷贝给我，还有进出过房所有人的口供也给我一份，我晚上回去看看。”
　　案子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但是陈言并不是特别担心。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失窃的房里，房门窗户都没有破损的痕迹，郭盼也说最近没有外人来过。
　　那么，如果不是盗匪会穿墙术，那嫌疑人就显而易见了。一定是郭盼和王北方的亲属所为。
　　只不过，现在需要确定到底是谁，还有对方是怎么把东西偷出去的。李云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安排人把东西准备好。”
　　下午，陈言没有准时下班。
　　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回队里，陈言的案头积攒了很多公务需要处理。
　　自从担任连城侦缉队副队长以来，陈言的工作就不仅仅是破案了，还有不少的案头工作。
　　连城是辽省第二大城市，人口众多，而且即便放眼整个国，连城的人口数量也能排进前二十。
　　这样一个人口大市，每天都有不少小型案件发生。
　　陈言本身亲自负责的是凶杀等影响比较大的大案要案。至于其他的小案子，自然由所辖的侦缉队负责。
　　但是，所有案子，不论大小，所有的基层侦缉队都要向连城侦缉队进行汇报。相关的汇报材料、数据报表陈言都要审阅。
　　这就是工作职位的不同，带来的工作性质不同。以前在基层的时候，陈言的案头工作非常少。
　　但是现在不同了，半个月的时间，陈言的桌子上已经积攒了几十份文件，都是需要他在短时间内批复完毕的。
　　一开始其实陈言还很不适应，但是看了十几份文件之后，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怪不得陈言每次去见大领导，比如秦川，比如国侦缉总队的总队长桑建国，每一次去见他们的时候都是伏在案上写写画画。
　　其实不是在装逼，原来真的有这么多工作。
　　自己一个连城侦缉队的副队长都有这么多文件要看，更何况连城侦缉大队，亦或者国侦缉总队呢。
　　足足看了两个小时，陈言才把所有文件看完。
　　两个小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的陈言禁不住腰背有些发酸。简直是比看十份卷宗还累。
　　不过，批阅这些文件还是很有好处的。
　　陈言通过这些材料，对整个连城侦缉队这半个月来的情况有了一个非常清晰的了解。
　　完成了案头上的工作，陈言才打开电脑看李云发过来的视频还有郭盼亲属的审讯笔录。
　　首先是视频。
　　28日的视频，陈言大概浏览了一遍。
　　正如李云和郭盼所说，28日白天的时候，除了郭盼之外没有人进出过房。而且房的房门是闭锁的，窗户也是关着的。
　　还有别墅东厢房后墙的小区内公共视频，陈言也大概看了一下。
　　郭盼家的别墅东厢房，虽然临近小区的公共道路，但是这条路并不是主路，28号白天的时候没有人经过。
　　调出27日晚间的视频，陈言仔细观察。
　　下午7点43分，天刚刚黑，王北方带着自己的儿子打开房的门锁，进入了房。
　　虽然天色已暗，但王北方家里加装的摄像头不仅仅是高清的，还具有夜视功能。
　　从视频上可以看到，王北方亲自打开了锁着的房房门，进入房门之后，房灯光亮起，王北方的儿子打开了窗户进行通风。
　　因为有了房内灯光的照射，院子里也亮了不少，视频也更加清晰。
　　不一会，视频中就传出了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还有木锯切割木头的吱吱声。
　　因为监控摄像头的角度无法拍到房里的具体情况，但从声音上可以听出当时王北方应该在做木匠活
　　7点59分，第三个人进入了房。是王北方的妹妹，王小柔。
　　8点10分，王小柔走出房。王小柔在房里呆了十一分钟。
　　根据王小柔的笔录记载，晚上吃完饭后，王小柔帮着保姆收拾完碗筷之后就去西厢房的客房休息。
　　“7点多的时候，我听到我大哥做木匠活的声音就起来了，然后就到东厢房去了。”
　　王小柔去房的原因很简单，她每次在王北方做完木匠活动之后，都要帮助王北方收拾房里的木屑。
　　但是因为当晚王北方做木匠活的时间比较长，王小柔进去看了十几分钟之后，知道王北方一时半会儿做不完就出来了。
　　直到最后，晚上10点半的时候，王小柔才再次走进房。当时，王北方已经做完木匠活，回去休息了。
　　王小柔才开始打扫房间，收拾木屑。
　　也就是说，王小柔是案发当晚最后一个进入房的人。
　　10点56分，王小柔关灯，关窗后走出了房，将门锁好后，返回了房对面的客房睡觉。
　　但是，视频中，王小柔两手空空，除了放在房门口装木屑的塑料簸箕和一把扫把之外，手里什么都没有。
　　而且当时的王小柔穿着半截袖和短裤，身上根本没有任何藏东西的地方。
　　至于王小柔当晚看没看到金佛，笔录里是这样记载的：“我没太注意那个金佛，我大哥做木匠活的地方是房的南边，金佛摆在房的北墙架上，那边没有木屑我也没有往那边走，当时确实没有注意那个金佛在不在。”
　　当晚除了王小柔两次进出房之外，另外还有7个人也进出过房。分别是郭盼，郭盼的四弟郭守城，二姐郭颖还有郭颖的儿子吕子豪。
　　剩下的三人是王北方的亲属，王北方的四哥王北距，王北距的女儿王建红和王北方大哥的儿子王奕晨。
　　这些人都是来给郭盼过生日的，这两天一直住在王北方的家里没有走。27日晚上王北方在房里做木匠活，几个人都是过去看热闹的。
　　三个的孩子，大小相当，在房里打打闹闹，视频里听的清清楚楚。
　　根据郭盼交待的信息，郭盼是当天晚上8点刚过进入的房，然后她就出来了，之后再没有进去过。
　　那个时候，郭盼是非常确定架上金佛的存在，也就是说当时在27号晚上8点刚过的时候，金佛是没有丢失的。
　　抽屉里的现金那个时候在不在不好说，因为已经很长时间，郭盼和王北方都没有翻抽屉里的现金。
　　但是金首饰和金佛是在的，当晚郭盼进房就是拿她手上戴着的那枚猫眼戒指去了。
　　所以，东西丢失的时间段，就在27日晚上8点刚过到王小柔打扫完房的这段时时间里。
　　具体时间，根据监控上的记录，是8点12分至10点56分。这期间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可是，到底是谁呢？
　　陈言已经将当晚的视频整个过了一遍，每一个人进出房，陈言都看得非常仔细，当晚温度比较高，所有人穿的都很凉爽，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一个金佛和30万现金，还有那么多金银首饰藏在身上带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靠在座椅上的陈言紧皱眉头，脑海中翻滚着视频录像当中的每一帧画面。每一位从房里进出人员的表情、衣着都是陈言仔细反复研究斟酌的重点。但是，没有异常。
　　真的没有异常。
　　一尊1千克重的金佛，一大盒金玉首饰，还有30万现金。这么多东西想要带出去，最起码也要有个包吧？
　　放在身上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难道对方把东西吃到肚子里去了？肚子？
　　等等！淦！
　　陈言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监控里虽然每个人都没有夹带东西的可能，但是当晚在10点01分的时候，房里确实有一样东西出去过。
　　弥勒佛。
　　是的，当晚有一尊木质的弥勒佛，曾经从房里面被搬出去过。那个东西.
　　丢失的金佛现金还有金银首饰，有没有可能藏在弥勒佛里呢？越想越琢磨，陈言觉得这个可能越大。
　　当晚进出房的所有人包括郭盼，包括王北方两夫妻这个财务的主人在内，陈言都—看过了，不可能夹带东西出去的。
　　那么，这个弥勒佛，就是唯一的载体。哈！
　　长长伸了个懒腰，陈言抬头看了看墙上石英钟的时间，已经是9点30分。天色早就暗了下来，陈言决定回家。
　　这个时候没必要大半夜去追查弥勒佛的下落了。而且，既然已经找到了疑点，剩下的就好办了。
　　明天只要到郭盼家问一问，那尊弥勒佛为什么要抬出去，东西去了哪里，谁是小偷自然水落石出。
　　收拾了下桌面上的文件，关上电脑，陈言哼着小曲离开了办公室。小御姐可还在家等着自己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哇。怎能让佳人守空闺？哇咔咔
　　怪笑两声的陈言，显然心情非常不错。
　　破案子就是这样，一条线索的发现，就是一个成就感。更何况，那尊木雕弥勒佛，很有可能直指案件的终结。小御姐果然是靠谱的。
　　陈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10点钟。
　　餐桌上，是三菜一汤，还有一碗葱油面。“我再去热热。”
　　看到陈言回来，坐在沙发上的沈云懿急忙起身：“今天有案子吗？”
　　陈言平时加班不多，没有案子的时候一般都能正常上下班，所以如果回来的晚，那应该就是有案子。
　　陈言点了点头：“就是一个盗窃案，虽然有点棘手，不过已经有眉目了，估计明天就能有结果。”
　　换下皮鞋的陈言走到正准备去热菜的小御姐身边：“不用热了。”“吃你就饱了。”
　　“好痒.”
　　耳边传来陈言滚烫的呼吸和轻语，沈云懿半边身子都麻了。端在手里的盘子差点脱手：“快别闹先吃饭。”
　　“不，就吃你好不好？”
　　沈云懿从来不知道，陈言的舌头怎么那么热。
　　滚烫的好像烙铁一般，自己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像突然做了一套瑜伽一样，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别闹，不要咬我快去洗手吃饭！”
　　陈言嘻嘻哈哈的拍了某人一把，在小御姐娇嗔的眼神里进了卫生间。“老婆大人亲手做的饭，一定全部扫光光！”
　　人生就是这样，即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也有前路坦荡荡，突然掉进坑的时候。
　　第二天，陈言在郭盼家别墅的后院，找到了那个木质弥勒佛。今天，郭盼的丈夫王北方在家，这也是陈言第一次见到王北方。“这是我前一段时间学习木雕的一件练手的作品。”
　　王北方是木匠出身，这些年来木匠活这些东西从来没落下过。只要有空，就在房里捣鼓这些东西。
　　今天年初，王北方接触到了木雕，开始学习雕刻。
　　27日晚上从房抬出去的弥勒佛就是他最近雕刻的一件作品。
　　“这里边不可能藏东西，它是实心的，里边没有地方可以藏东西。”陈言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尊木质弥勒佛，陈言已经仔细研究过了。木质虽然一般，指使普通的白桦树。
　　这种东西一般来说是不适合做木雕的。
　　因为白桦树的质地偏软，含有水分比较大，一般的温差变化和时间积累会使白桦树发生变形。
　　这种木头雕刻出来的木雕是没有办法长期保存的，或者雕出来之后也会因为形变而失去最初的美感。
　　但是，就比如哲学问题的一体两面。
　　美丽和丑陋并非绝对，优点和缺点也并非一成不变。
　　正因为白桦树木质较软，所以雕刻起来会非常容易，这就非常适合初学者学习和锻炼。
　　通过白桦树锻炼学习木雕掌握基本技巧之后，在过渡到比较硬的木质上，一步一步次序递进，才能够提升木雕的技艺水平。
　　这座弥勒佛的木雕很粗糙，表情比较生硬，肚子也不圆澜，衣服之间的层次也不分明，还有很多毛刺。
　　大概半米高的弥勒佛，重量大概在50斤。
　　以陈言的力气，很轻松就把这个木雕抱了起来。
　　然而，也正是这一抱，陈言知道，这东西正如王北方所说是实心的。这里面根本就不可能藏东西。
　　“那天我虽然没有注意金佛在不在，但是这个东西就在我做木工活那个工作台的旁边放着。”
　　“因为体积比较大比较碍事，我就要几个小家伙把它抬了出去。”失败了。
　　陈言知道，这个昨天晚上自己在视频中发现的线索，彻底没有了价值。
　　根据王北方的回忆，当天晚上这个弥勒佛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不管是谁偷了金佛、现金和金首饰，都不可能用这个东西把把赃物运出去。
　　可是除了这个东西，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把那么多赃物，不动声色的运出房呢？
　　27日晚上房里的人有不少，虽然大多数人都围在王北方的周围，看他做木匠活。
　　可是，那么大的弥勒佛，真要有人动手脚，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可是，除了这儿玩意，真的不可能了啊。
　　陈言皱着眉头，有些不死心。
　　“王先生，这尊弥勒佛木雕可不可以劈开看看？”劈开？
　　王北方微微愣了一下，但是随即点点头：“哦，这个没问题，这个弥勒佛就是我练习木雕的一个作品，嗯，劈开也没问题。”
　　“好！”
　　跟着陈言一起来的的李云听到王北方答应之后，就要转身离开去寻找斧头。结果，陈言一声好之后，手掌并刀，直接劈在了弥勒佛木雕的肚子上。
　　咔嚓！
　　弥勒佛肚子上一条裂缝好像映射到了李云的脸上。惊的正要找斧头的李云，嘴巴大张差点脱臼。
　　一旁的王北方也目瞪口呆的看着陈言，还有已经被劈开的弥勒佛木雕。这这这
　　用手劈开？玩呢？
　　这特么可是湿木头。
　　王北方为了更好的练习木雕工艺，选用的桦木自然是湿桦木，这样桦木的硬度会很小，方便他下刀。
　　可是，湿木头的硬度小，韧性却会更强。木纤维的弹性更大。
　　这种木头，别说用手，就是用斧头，用油锯锯开，也要费一番力气吧。你就直接给一掌劈开了？
　　这特么是人吗？
　　这样的一掌要是落在人身上王北方脑子都嗡嗡的了。
　　李云也是一样，他知道陈言身手厉害，可是也不知道是这么个厉害法啊。咽了咽口水，李云为地上的这尊弥勒佛默哀一秒钟。


第510章 灯下黑
　　咔嚓一声，桦木质地雕刻的弥勒佛从肚子中间裂开。
　　这一掌下去，陈言用了十分力!
　　这也是陈言第一次全力出手。
　　但是，结果让陈言原本皱起的眉头更加紧蹙，桦木的纹理扭曲蜿蜒，陈言一掌劈开后，木雕从上到下彻底裂开。
　　中间的部分，并没有完全分离，一些木丝依然链接在一起，一种桦木独有的清香味扑面而来，让站在一旁的李云和王北方不禁神一震。
　　可眼前的一切也说明，陈言的推测并不正确。
　　嫌疑人并没有利用这尊木雕转移金佛和现金。
　　这就很没道理啊。
　　27号晚上的视频，陈言仔细观看过，可以确定没有落过一帧画面。
　　当晚所有进出房的人，陈言可以确定他们没有任何可能夹带出脏物。
　　可是，东西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难道那个金佛长了翅膀不成，自己飞了？
　　可是就算那玩意真的自己飞了，也会在监控里留下痕迹吧。
　　房东墙的两扇窗户没有打开过的痕迹，防盗网的缝隙只能伸出一个手指头，金佛就算飞出去，也要从房门或者院子里的两扇窗户飞出去吧？
　　只要从这里出去，那就一定会被监控拍到。
　　可是什么都没有，监控里的画面干干净净，当天晚上每个进出房的人无论是表情还是身上的肢体动作都很自然。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陈言双眼紧紧盯着已经被劈开的弥勒佛木雕，脑子进入了高速运转的状态。
　　郭盼报警，家中失窃，内贼所为……
　　所有已经发现的线索，在陈言的脑海中全部交织在一起。
　　是郭盼监守自盗？
　　可能性不大，郭盼和王北方是结发夫妻，直接掌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
　　她本人根本不存在缺钱的可能。
　　是王北方？
　　也不太可能。
　　李云已经对王北方的背景进行过比较详细的调查。
　　王北方和郭盼白手起家以来，相互扶持感情感情非常好。
　　在外边有人的坑性不大，而且就算在外边有人了，王北方经营着上亿元产值的木材厂，想要弄个几十万上百万养个人还不至于偷自己家里的东西。
　　剩下的人……
　　每个人都有可能。
　　案发之前的几天，王北方的家里没有来过外人，房里也没有被盗的痕迹，那么外贼犯案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并且郭盼确认，27日晚上8点过一些，她见过金佛，也见过自己的金玉首饰。
　　那么盗窃这些东西的人，必定就在后来进入过房的人里。
　　郭守城，郭盼的四弟。
　　郭颖，郭盼的二姐。
　　吕子豪，郭颖的儿子。
　　这是郭盼家的亲属。
　　还有就是王北距，王北方的四哥。
　　王建红，王北距的女儿。
　　王奕晨，王北方大哥的儿子。
　　到底是谁呢？
　　谁能把这些东西瞒过监控，带出房呢?
　　嗯？
　　陈言脑海中的所有念头，所有画面突然一顿!
　　带出去？
　　为什么要带出去呢？
　　淦！
　　“回房!”
　　监控是没有问题的。
　　整个视频陈言已经全部看过，不存在人为剪辑的可能。
　　而当天晚上，除了这尊刚刚被劈开的弥勒佛木雕，再没有任何东西从房内出去过。
　　其实，这个木雕李云他们也注意到了，只是没有像陈言这样自己检查。
　　而现在，既然已经确认木雕是实心的，不可能夹带脏物，那剩下的可能就在进出过房的几人身上。
　　这几人进出房的画面，每一帧都在陈言脑海里分析过不下三次。
　　陈言相信，绝对没有夹带的可能。
　　既然所以外出房的渠道都已经确认了没有问题的话，丢失的东西能去哪呢?
　　答案只有一个，房!
　　是的，东西依然还在房。
　　这就是陈言的判断。
　　房门口，陈言再次仔细打量着这间厢房。
　　厢房虽然是中式风格建筑，但是内部结构依然是钢筋混凝土。
　　嫌疑人想要在房屋的整体结构上动手是不可能的。
　　走进房，布置依然简单，东墙正对着房门的墙面上是一副山水画，两侧悬挂这衣服对联。
　　山水画的正下方就是一张长方形实木桌。
　　走进桌陈言仔细观察，桌的两侧。
　　“王先生，这些抽屉可以打开吗?”
　　“没问题。”
　　桌两侧各有两个抽屉，都没有上锁，左侧下方的抽屉，就是当时存放三十万现金的抽屉。
　　陈言一一打开这些抽屉，里面除了一些杂物之外，并没其他物品。
　　房右侧的工作台上，一眼看去只有一些工具还有一些木匠活的成品或者半成品。
　　另外，还有一对大的蓝色瓷瓶拜访在角落里。
　　陈言快步走近。
　　但是这对瓷瓶很大，有两米高，陈言没办法直接看到里面的情况。
　　“王先生，这对瓷瓶里有东西吗?”
　　“没有，这个就是装饰用的，我搬家的时候朋友送的。“
　　陈言点点头，拽过一旁的椅子，踩上去，看了看瓷瓶的里面。
　　“李云，找一个手电筒给我。”
　　“是!”
　　五分钟后，陈言将椅子放回原处，皱了皱眉。
　　这对瓷瓶已经是房间内惟一能够藏东西的东西了。
　　但是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而北墙，只有一面架，一眼看去，根本藏不下东西。
　　难道……又错了?
　　离开王北方做木匠活的工作区，陈言走向北墙的架。
　　这上边……
　　就特么是一些，看样子也只是装饰用的。
　　面崭新，甚至有些籍包覆的塑料皮都没有揭开。
　　这里边怎么藏东西?
　　走在架边缘，陈言眉头越皱越深。
　　懵逼，真的，陈言有点懵逼了。
　　所有的线索和疑点都想到了。
　　甚至陈言认为嫌疑人根本没有把东西带出房，刚刚走过一圈，陈言一直开启着视觉基因锁，但是，即便如此，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陈言的心情，有些烦躁。
　　那么多杀人案都办过来了，难道自己会在一个盗窃案上马失前蹄?
　　难道，东西不在房?
　　不!
　　不可能!
　　所有的外出渠道陈言都已经一一核查过，绝对没有可能。
　　可是，如果东西还在这间房里，会在哪呢?
　　抽屉，看了，没有。
　　花瓶看了，也没有。
　　架上就几本，一目了然。
　　陈言甚至把每一本都随意翻了翻，没有发现空心的里面不可能藏东西。
　　王北方平时做木匠活的平工作台，就是一张实木桌子，上面放着一些工具，一些木匠活的成品半成品，还有一些木料。
　　初次之外，没了。什么都没了。
　　剩下的就是四面白墙，上面干干净净……
　　嗯，不对!
　　这特么可不全是白墙。
　　房门正对的东墙上，可悬挂着一副山水画呢。
　　这幅画的后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第511章 原来在这呢
　　陈言快步走到山水画跟前，这是幅画悬挂在墙上，捻住一角，就把整个画面掀开了。
　　结果……
　　入眼的依然一面白墙，陈言甚至不信邪的摸了一圈。
　　结结实实，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淦!
　　陈言此刻真的有一种要裂开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情况?画的后面依然是白墙，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墙面结结实实，没有暗格，没有破洞，什么都没有。
　　究竟会藏在哪里?
　　山水画前，陈言来回踱步，眉头皱起，双眼来回巡视。
　　整个房，每一个细节都在陈言脑海中进行了分解。
　　每一面墙，每一个家具，甚至是每一块地砖，都在陈言脑海中翻飞。
　　有问题吗?
　　有!
　　肯定有。
　　东西不可能不翼而飞，那就一定还在这房子里。
　　可是在哪呢?
　　房顶?
　　不可能，案发当晚房子里那么多人，谁能把东西藏在天花板里?
　　即便是有可能，可是往哪里藏?
　　烦躁，陈言前所未有的烦躁。
　　心中就好像有一团烈火，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但是，越是烦躁，陈言脑海中的图像却越是清晰。
　　包括昨天晚上陈言看到的视频，这间房的所有的一切，全部呈现在陈言的脑海里，每一个进出的人，每一处角落的情况，陈言的大脑在高速分析。
　　耳边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在渐渐远离，陈言似乎进入了一个非常奇妙的状态。
　　脑海中画面高速闪现，每一条线索都在复盘。
　　每一个进出人的表情，每一处衣服的褶皱，都在历历在目。
　　此刻的陈言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灵魂出窍一般，有一个自己在高空凝视，还有一个自己在山水画前来回踱步。
　　周边嘈杂的声音既有远去，又奇怪的清晰的呈现在陈言的感知当中。
　　皮鞋落在地砖上的清脆声音，好像有节奏一般，引导着陈言飞速思考，准辨析脑海中的所有信息。
　　咔哒!
　　然而，有那么一瞬，这种节奏突然被打乱，然后又迅速恢复正常。
　　继续踱步的陈言好像毫不在意，但眉头越发紧蹙。
　　咔哒!
　　又是那种特别的声音，打断了陈言思考的节奏。
　　是谁?
　　李云?王北方?
　　陈言停下脚步，看像二人，去发现两人已经走出房，在外边交谈。
　　原来，李云刚刚已经发现了陈言的异状。
　　这种情况，他也遇到过，而且不是偶尔，是经常遇到。
　　每当李云遇到一些案子认为把所有的线索全部分析完了，可是依然没有推进案件的过程的时候，就会有这种烦躁感。
　　那种有力不知道如何去使的感受，特别难受。
　　就好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一样。
　　这个时候，李云知道，千万不能打扰陈言。
　　否则的话，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早早就拉着王北方出去了。
　　已经非常暴躁的陈言强压心中的火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继续思考。
　　人就是这样，在遇到挫折的时候，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想到就是别人的原因。
　　陈言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是因为他以前破案的时候都没有遇到这种死胡同。
　　这种完全没有任何前进方向的感觉，让陈言非常难受。
　　但是，李云和王北方在房间外，自然不可能打扰到他，陈言也只能压下火气。
　　案子还得破，这一次，陈言很快又进入了刚刚的状态。
　　咔哒!
　　然而，很快，陈言思考的又被打断。
　　茫然的张开双眼，陈言已经出离的忿怒。
　　可是，这是什么声音?
　　迈开脚步，陈言突然愣住了。
　　咔哒。
　　这特么不正是自己皮鞋和地砖碰触的声音吗。
　　自己是被自己的脚步声打断思考的?
　　玩呢?
　　嗯?
　　不对!
　　不对!
　　不对啊!
　　突然愣住的陈言转过身，仔细的看着地面上的地砖。
　　脚步声一直都存在，不可能突然打断自己的思考，甚至那种有节奏的声音，能够更好的帮助陈言思考。
　　可是，为什么自己被自己的脚步声惊扰了呢?
　　重新走到山水画下，陈言来回踱步。
　　但是，和前两次不同，这一次陈言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脚步上。
　　咔哒……咔哒……
　　听觉二度强化开启，让陈言刻意分辨出每一步声音的不同。
　　咔哒!
　　突然，陈言站定脚步，疑惑的看着脚下的这块地砖。
　　这里的声音……不对!
　　当陈言踏上这块地砖的声音时，陈言感觉到了一些差别。
　　脚步踩在这块地砖上发出的声音似乎有些空洞。
　　抬起头看了看，这一块地砖正在山水画左侧边缘，对联的正下方。
　　前两次的思考，陈言一直在山水画下来回踱步。
　　两次被打断的地方，都是在这里。
　　俯下身，陈言仔细观察着刚刚踩过的地砖。
　　颜色、款式和周围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当陈言用手指轻轻敲击这块地砖的时候，传来了更加明显的空洞声。
　　有回音!
　　淦!
　　这块地砖底下，是特么空的!
　　“李云!”
　　“来了!”
　　听到陈言的呼唤，李云立即飞奔而来。
　　“陈队，有什么指示?”
　　“找一柄水果刀。”
　　“好的!”
　　三分钟后，李云将水果刀递到陈言手里，看着对方把刀尖插进方砖的空隙。
　　轻轻一撬!
　　一块地砖被起了出来。
　　“操!”
　　李云忍不住暴了一声粗口“这下面是空的?“
　　王北方此刻就站在李云身后，看着陈亚起开的地砖下面，是一个空洞，眼中同样满是震惊。
　　显然，他对这个空地砖的事情并不知情。
　　地砖长方应该是40厘米乘40厘米，下边的空洞有目测有二十厘米深。
　　这么大的一个洞，被说藏一尊金佛和三十万现金，在加上一些金玉。
　　就是再多几十万现金也没问题。
　　“手套!”
　　既然知道下边有空洞，基本就能确定嫌疑人是怎么得手得了。
　　接过李云递过来的手套，陈言小心翼翼的翻开地砖，仔细观察这个空洞。
　　只一眼，就眼前一亮。
　　“给我一个镊子。”
　　不一会，李云看着镊子上的一枚金耳环，表情兴奋。
　　“操，终于找到了!”
　　特么的，李云这次算是长了见识了。
　　盗窃案，李云办过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
　　可是，玩的这么花花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把东西直接埋在案发现场的地砖下。
　　怪不得视频里什么都没有。
　　原来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东西带出去，视频里怎么可能有发现。
　　这个时候，郭盼也已经回来了。
　　确认，这枚金耳环就是她的首饰之一。
　　既然藏东西的地方找到了，剩下的就是抓住犯罪嫌疑人了。
　　这一点，那就简单多了。
　　首先给耳环做鉴定，看对方有没有在上面留下指纹。
　　如果有，和当天晚上所有人的指纹比对，就完事了。
　　当然，没有指纹也没事，还有监控录像。
　　对方显然是在27日晚上把金佛藏进地砖下的，之后才取出来的。
　　只要看看28日以后到最近几天的监控视频，不就能发现是谁偷的这东西了。
　　※※※
　　离开环海一号别墅区，陈言没有直接回侦缉队，也没有跟着李云去采集指纹，查看28日以后的视频。
　　陈言让李云在路上，把他放在了望海路的海鲜市场。
　　这地方，是整个连城最大的海鲜批发市场。
　　连城虽然盛产海鲜，但是在连城吃海鲜，也不是说在什么地方都能吃到正宗的。
　　海鲜这种东西做法其次，最主要的是食材本身的鲜味。
　　刚出海的海鲜，活蹦乱跳的生猛海物，怎么做它都好吃。
　　在连城想要买到最新鲜的海鲜，那就只有一个地方———海边。
　　只有在出海归来的渔船上，才能买到最新鲜的海鲜，甚至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够买到活的带鱼。
　　可不要小看带鱼这种常见海鲜。
　　带鱼的产量是非常大的，在内地任何地方都能吃到，尤其是冬天。
　　可以说是最常见的一种海鲜了。
　　但是，绝大多数的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活的带鱼是什么样子的。
　　带鱼，生活在深海，必须要在一定压强下的海域里，才能生存。
　　这就导致，带鱼被钓上来之后，很难长时间保存活力。
　　因为在出海后，没有适合的海水压力，带鱼就无法生存，很快就会死亡。
　　所有，即便是连城，绝大多数人吃的也都是死了之后的带鱼。
　　而死的带鱼和活着的带鱼，在陈言吃起来，根本就是两个物种。
　　味道大不相同。
　　今天已经是中午了，活着的带鱼，陈言是不用想了，但是其他的海鲜还是可以研究一下的。
　　比如石斑鱼，比如海肠，比如象拔蚌之类的。
　　是的，陈言今天准备自己动手，好好犒劳一下小御姐。
　　着实是因为昨天晚上，小御姐嗓子都有点哑了。
　　补一补还是有必要的。
　　哼着小曲，陈言背着手在海鲜市场开始转悠起来。
　　高兴!
　　就是两个字，高兴。
　　破案这种事情，遇到难过的坎，遇到死胡同那是真难受。
　　就像刚刚在王北方家里，陈言感觉自己快成了一个火药桶了。
　　憋屈的马上要爆炸了。
　　可是，困难的大小和成就感的获得是成正比的。
　　难题越难以破解，破解之后的成就感就越强。
　　陈言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那种对案子束手无策，没有任何办法的无力感。
　　就好像陈言第一次侦破案件获得的成就感一样，找到那块有问题的地砖后，陈言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人生似乎都通透了。
　　这个时候，必须要跟自己的爱人分享。
　　其实，这个案子真的很难吗?
　　一方面来说，确实很难。
　　一座金佛，三十万现金还有若干的金玉首饰。
　　价值两百万的东西不翼而飞，而且是在众人的眼皮子地下消失的，侦破当然有难度。
　　陈言其实已经猜测到了所有的可能，但是——排查之后依然无所收获。
　　而另一方面看，似乎也不难。
　　现在看来，只要把28日郭盼报警之后的监控视频看一遍，自然就能找到到底是谁偷了东西。
　　嫌疑人(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是在27日晚上8点多至11点之间把东西放到了地砖下面。
　　也就是说当天嫌疑人并没有把财物转移出房。
　　28日郭盼报警的时候，东西其实就在房山水画下方地砖下面。
　　当李云和其他的镇级队员第一次来到王北方家里的时候，东西其实还在房。
　　而今天，8月3日，陈言找到这块地砖，翻开的时候，里边已经只剩下一枚耳环。
　　所以，对方肯定是在这个期间把东西取走的。
　　李云只要仔细看过28日之后的监控记录，应该就能发现到底是谁偷了东西。
　　可是，问题就在这。
　　案子都发生了，李云为什么会看失主报警之后的监控呢。
　　任何人，即便是陈言，也是仔细看了27日晚间和28日白天的监控。
　　因为根据郭盼的口供，东西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内丢的。
　　看以后的监控，他也没用啊。
　　李云还是细心的，不仅看了27日的监控，前面几天的监控也看了。
　　因为对方很有可能会踩点，这样的话，也许在监控里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惜的是，李云没有发现。
　　因为对方根本就不用踩点。
　　嫌疑人其实来了一个瞒天过海。
　　把东西藏在了房里，在郭盼报警后，在所有现场都勘察完之后，才把东西转移。
　　特么的，聪明!
　　简直就是个聪明的。
　　“老板，这个花蟹多少钱?“
　　这玩意小御姐喜欢吃用它熬出来的粥，陈言准备搞两只。
　　“二十只。“
　　看到生意上门，老板热情的招呼∶“小兄弟，我跟你说，我张三的海鲜，个个生猛，全市场我最低价!“
　　“二十只，这么贵还最低价?“
　　陈言拎起一只螃蟹腿，仔细看了看。
　　确实生猛，张牙舞爪的花蟹钳子差点把自己夹住。
　　“不贵了，这可是今天早上才送来的，这样，诚心买二十六!“
　　“二十五!“
　　前边的几家就卖二十六，不砍下来一块钱不是白往里走了这么远。
　　“哎呀，二十五不赚钱啊……“
　　看着老板一脸愁苦，陈言咧嘴一笑“那就算了，我去……“
　　“别别，别走啊，二十五就二十五，你要几只?”
　　“四只!“
　　“好嘞，四只花蟹!”
　　”那透明袋子装，别糊弄我啊。”
　　“放心，我张三海鲜最讲实惠。“
　　整个海鲜市场，一百家卖货的，那就是一百家最生猛、最实惠、最讲究。
　　没一个女干商。
　　提留着一兜子海鲜，陈言打车回了家里。
　　中午沈云懿一般不会回家，陈言也没有给小御姐打电话。
　　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午休之后，就开始厨男的快乐生活。
　　找到一支牙刷，陈言开始给鲍鱼洗澡。
　　这是个力气活，但是陈言很喜欢，哼着小曲，刷刷刷。
　　今天的第一个菜，也是用时最长的一个菜就是这个鲍鱼了。
　　陈言准备给小御姐弄一份鲍鱼捞饭。
　　下午四点，当最后一份花蟹海鲜粥出锅的时候，房门打开，一身旗袍的沈云懿也下班了。
　　翘挺的小鼻子忍不住抽动两下“哇，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啪!
　　弹力依然很可以，陈言拍了拍手，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讨厌，屁股都肿了……“
　　“就一下，怎么会肿?”
　　下午陈言做饭的时候，李云那边就已经把案子破了。
　　在那枚耳环上，检测到了半枚指纹，是郭盼的外甥吕子豪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但是，偷东西的并不是吕子豪一个人。
　　还有王北方的侄女王建红和侄子王奕晨。
　　三人合伙在27日晚上的时候，趁着王北方和其他大人不注意，把金佛和现金还有首饰藏进了地砖下面。
　　视频监控显示，8月1日的时候，王奕晨从房地砖下把东西取了出来。
　　三人偷东西的原因很简单，为了买跑车。
　　但是自己的钱不够，就打起了王北方家里的主意。
　　陈言只是随便听了听，后续的事情，就看王北方和郭盼两人的了。
　　是否起诉，或者撤案，都要看他们的意思。
　　因为偷窃亲属财物和一般的偷盗是有所区别的。
　　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失主的态度。
　　摇摇头，陈言端起花蟹粥∶“开饭喽!“


第512章 水下沉尸
　　今天晚上注定是腥风血雨。
　　陈言在海鲜市场可不仅仅买了鲍鱼、花蟹。
　　最多的是生蚝，十二只今天刚刚出海的大生蚝，个个比拳头都大。
　　第二天一早，小御姐赖床了，没办法，起不来了啊。
　　“早餐在锅里已经准备好了，起来的时候吃一点。”
　　呼应陈言的是沈云懿娇嗔的哼唧声：“我再睡会.”
　　吹着口哨，陈言今天是神清气爽。
　　人都是好胜的，虽然有失败是成功他妈的说法，但到底是亲妈还是后妈，不好说。
　　陈言觉得，还是常胜将军比较有成就感。
　　就比如昨天，案子破的爽，小御姐也缴械投降了。
　　两场胜利，让陈言今天的心情格外爽快。
　　其实如果放在以前，陈言今天也不起来了，肯定会陪着小御姐。
　　甚至，再来一个清晨运动什么的也说不定。
　　可是，现在不行了，以前在侦缉二分队的时候，坐班的时间规律不那么严格。
　　早去一会晚去一会问题不大，基层侦缉队干的是接地气的事情，常年和老百姓打交道。
　　调节邻里关系，现场巡查走访什么的，基本没有一个时间点。
　　就比如说一些案子的走访调查，白天人家上班，你去了家里也没人。
　　所以这只能是在下班时间去走访调查，所以很多时候基层侦缉队的工作时间，都是在别人休息的时候。
　　而无论是陈言还是以前的刘青山或者张云虎，都不是刻薄的人，对属下的要求很人性化。
　　所以对坐班时间的要求不那么高。
　　警察也是人，也有老婆孩子，也得有自己的时间。
　　下班的时候加班，上班的时候坐办公室，那就真没自己的时间了。
　　但是在连城侦缉队不一样，陈言现在是在机关本部工作，直接参与基层的工作少了，会议多了，看的文件多了，作息时间也就更严格一些。
　　8点钟，陈言准时踏进了办公室。
　　环视了一圈办公室，陈言微微叹了一口气。
　　升任连城侦缉队的时间其实已经不短了，但是陈言还真没在这个办公室待过几天。
　　看着依然有些陌生的办公室，陈言开始自己打扫卫生。
　　满打满算，陈言在这间办公室里待了可能十天都不到。
　　从升官的第一天就遇到案子后，陈言要么在出差，要么在本地办案，办公室的椅子都没坐热乎呢。
　　其实陈言作为连城侦缉队的副队长，办公室自然有人打扫，不过既然今天来的早了，陈言也没什么事，就自己动手了。
　　8点半，陈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今天9点钟，队里有班子碰头会，连城侦缉队所有班子成员都要汇报一下上一阶段的工作。
　　说实话，陈言有点惭愧，这么长时间，这个碰头会陈言就参加过一次，今天这是第二次。
　　对于陈言来说，这种会议当然不用准备什么材料。
　　几个案子的办理情况一说，就完事了。
　　和别的班子成员不同，陈言分管的是案件侦办。
　　除了这一个，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在这个位置上，可以说是既好干也难干。
　　有案子，破了，那就好干，谁都说不出什么，而且提拔快。
　　但是如果有了案子没有破，那这个位置就难干，提拔也慢。
　　就比如即将要开的碰头会，陈言把近期的两三个案子一说，已经侦破了，别的什么都不用废话，就完事。
　　可是，如果接手的案子没有破，都是推进中，那就不好过了。
　　收拾收拾，陈言穿了正装，这是开会要求。
　　每周一次的碰头会，所有人都要正装出席，但是勋章就不用戴(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了拿起笔记本和手机，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下警服，陈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去往一号会议室。
　　“哈哈，今天的碰头会人很齐啊。”
　　张云虎看到陈言在坐，笑呵呵的坐在主位。
　　陈言知道，这就是说自己呢，以往的碰头会，除了自己别人基本就没有缺席过：“张队，我可不是故意缺席，每次都在现场，您可不能挑我的理。”
　　“我挑什么理，多亏有你，要不咱们队的破案指标说不上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案件侦破率是侦缉系统内最重要的一个指标。
　　很多侦缉队的队员奖金都和这个指标挂钩。
　　这也是为了激发一线人员的破案激情。
　　连城侦缉队这两年大案重案的侦破率一直是百分之百，甚至还有一些旧案被陈言侦破了。
　　大家发的钱都多了不少，每个人都收益了。
　　“都是领导指挥的好。”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你这个副队长说不定哪天到省队干大队长去了，到时候可得想着咱们连城侦缉队。”
　　“就是就是，张队说的对，陈队以后高升了，可别忘了咱们连城侦缉队啊。”
　　其他几个班子成员随声附和。
　　要说连城侦缉队这个班子集体，还是非常团结的。
　　陈言虽然年轻，不对，应该说是年轻的过分，可是人家有能力啊。
　　现在陈言虽然只是连城侦缉队的副队长，但实际上在坐的谁不知道，这只不过是陈言职业生涯中的很短暂的一个经历。
　　说不定哪天又高升了。
　　李红当时为什么走，不就是为了给陈言腾位置吗。
　　过一两年，说不定张云虎也要调走呢。
　　所以，对于陈言，众人没有一个不服气的，也没有什么暗斗的心思。
　　压根就跟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
　　更何况，陈言可还是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还经常给总队那边办案子。
　　啧啧。
　　这样的背景，陈言在当侦缉二分队队长的时候和这些连城侦缉队副队长就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了。
　　“好，咱们现在开始开会，首先，各位领导开始汇报.”
　　张云虎正在主持会议，但是抬头看见王军脸色紧张的走了会议室。
　　今天这个会，是班子碰头会，一方面是张云虎听取班子成员上一段时间的工作汇报。
　　另一方面是安排下阶段的工作，所以，一般来说像侦缉组组长王军这样的中层是不会参会的。
　　可是，现在王军竟然主动进入会议室，那就一定是有事，而且是大事。
　　否则的话，王军大可以等待会议结束后给自己汇报。
　　王军
　　侦缉组组长.
　　淦！
　　这家伙来，除了案子也没别的事了。
　　果然，王军走到张云虎身边沉声道：“五分队那边刚刚汇报，发生了命案！”
　　命案？
　　张云虎脸色一变：“具体什么情况，大点声说。
　　”王军看了看张云虎，又看了看陈言，开始汇报。
　　“各位领导，刚刚四分队接到报警，有人在东湾乡的一个池塘，打捞上来一具沉尸！”


第513章 沉尸现场
　　侦缉五分队是连城侦缉队一个月前刚刚成立的三个分队之一。
　　这两年，连城的人口持续增多，城市面积也逐渐在扩张，原本4个侦缉队已经无法满足城市发展的需求。
　　按照基层侦缉队的城里条件，连城侦缉队周边新城区，陆续成立了三个侦缉队。
　　五分队就是其中之一。
　　听到王军的汇报，碰头会肯定是开不下去了。
　　“这样，会议暂停，陈队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就是侦缉队，有了案子，其他所有工作全部要让位。
　　张云虎办公室。
　　“具体什么情况？”
　　王军脸色深沉开始汇报：“我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
　　“就在十五分钟前，五分队接到报警电话，东湾乡鸿福村的一个池塘里发现了一具沉尸。”
　　“五分队的蓝队长已经去了现场，她是在去的路上给我打的电话，我就赶紧汇报了。”
　　案件刚刚发生，王军显然也没有更多信息。
　　“张队，我还是过去一趟吧。”
　　人命关天的案子，陈言自然不能光指着下边的人，作为分管侦缉的副队长，自然要赶往现场。
　　张云虎点点头，陈言去，他就放心了：“陈队，那就辛苦你了。”
　　张云虎这话说的不假，有陈言在，张云虎确实要轻松不少。
　　侦缉队的其他工作虽然比较杂，但是都是各有司职，早就有完整的一套运作体系。
　　这些工作，即便队长一个月不在，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但是破案不一样，时间上耽搁不得，也不是谁都能把案子破了的。
　　按照辽省侦缉大队关于重案的侦办规矩，没有特殊情况，人命案都是要交给重案组来办的。
　　陈言本身就是重案组组长，连城侦缉队可以说是沾了光了。
　　没有废话，陈言离开张云虎的办公室直奔现场。
　　东湾乡，靠近海边，这里的居民世代以打鱼为生。
　　但是，这些年渔业发展的有些滞后。
　　在过去，海产养殖界没有形成规模的时候，所有的海鲜产品都是来自于个人打捞。
　　但是随着过度捕捞，沿海附近的鱼类越来越少，之后就慢慢发展出了深海捕捞技术。
　　近海捕鱼也慢慢发展成了近海养殖。
　　但是无论是远洋捕捞还是近海养殖，都有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持，东湾乡的渔民自然越来越少。
　　另一方面，这些年因为东湾乡的旅游资源丰富，很多打鱼人都改行做了民宿或者餐饮。
　　四十分钟后，陈言来到了现场，王军在路上已经联系好了五分队的队长。
　　“蓝队长，具体情况怎么样？”
　　蓝凌霜，侦缉五分队队长，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蓝凌霜的年纪不大，但是背景简单，能力也很强。
　　五年前，蓝凌霜从特种部队转业后，进入了连城侦缉队机关工作。
　　结果，没几天就自愿申请调去了一线。
　　这个蓝凌霜在特种部队服役的时候，曾经获得过嘉奖，荣立过个人三等功和个人二等功。
　　在特种部队荣立功勋，那可真的都是拿命换来的。
　　所以蓝凌霜退役转业后，被安排到了机关工作。
　　没想到，这位根本不想过舒坦日子，没干几天就主动打报告申请到一线当普通侦缉员。
　　在当时很是引起了一番轰动。
　　不过，这个蓝凌霜确实有两把刷子。
　　她在特种部队的时候，级别比较高，转业后相当于一阶侦缉司长。
　　这个警衔，到了基层一半最低也是个副队长。
　　结果人家还不要，就是要从普通侦缉员做起。
　　别说，五年来，还真的做出了不少成绩(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在五分队成立以前，蓝凌霜就在四分队工作过。
　　这一次调任五分队任职队长，也是少有的年轻干部提拔。
　　看着跟自己一样身高的蓝凌霜，说真的，陈言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这位
　　这位的长相真的和这个名字不太搭。
　　怎么形容呢，四个字，五大三粗。
　　“陈队长好！”
　　蓝凌霜可不知道陈言心里想什么，陈言的大名她从去年就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可是一直没有深入接触的机会。
　　去年四分队虽然和陈言有过交集，但是刚好那段时间蓝凌霜去进修，没赶上陈言在四分队办案子。
　　上几天四分队发生案子的时候，她又调走了，去了新成立的五分队的队长。
　　不过，这不影响陈言在蓝凌霜心里的偶像地位。
　　已经成为基层侦缉分队队长的蓝凌霜，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加入陈言领导的重案组。
　　这一次，是个表现的机会，蓝凌霜一定要抓住。
　　敬礼之后，蓝凌霜开始汇报情况：“今天早上8点55分，五分队接到了报警电话。”
　　“鸿福村的一个池塘里，发现了一具沉尸。”
　　“刚刚已经完成了初步的现场勘察，能够确定是他杀。”
　　“走，到现场看一看。”
　　“是！”
　　三分钟后，陈言在池塘边看到了池塘里打捞出来的沉尸。
　　三名现场勘察人员正在对尸体进行检查。
　　蓝凌霜继续汇报：“尸体男性，从尸体浮肿的情况看，侵泡时间不超过三天。”
　　“尸体颈动脉被利器划破，初步判断死因是失血过多。”
　　“死者身份现在还不确定，现在正在核查。”
　　陈言蹲在尸体旁边，仔细观察：“有没有发现身份证、手机或者钱包之类的东西？”
　　蓝凌霜摇摇头：“死者身上什么都没有，但是不排除遗落在池塘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异常发现吗？”
　　“有，”蓝凌霜蹲在陈言身边，好像一座小山一般：“死者穿的衣服是驴牌奢侈品品牌今年刚刚发布的新款体恤。”
　　“裤子也是同品牌的新款服装，还有鞋子，是限量版的椰子，这一身服装差不多要十万块。”
　　“所以，可以判断出死者身价丰厚，非富即贵。”
　　“还有这里，”蓝凌霜带着手套抬起死者的左手：“死者左手有长期佩戴手表和戒指的痕迹。”
　　“但是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些东西。”
　　陈言仔细看了看死者的手腕和手指。
　　有较为明显的腕带压痕，但是手表和戒指现在都不见了。
　　“你觉得是谋财害命？”
　　“有这方面的可能，但是也不排除是凶手故布疑阵。”
　　“嗯。”
　　陈言点点头，怪不得这个蓝凌霜能在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就成为侦缉分队队长，还是连城侦缉队唯一的女侦缉分队队长。
　　就这么几句话，起码说明蓝凌霜的心思比较细腻，而且并不武断。
　　但是，还有一些细节，蓝凌霜没有注意到。
　　死者身上，有一种隐隐的香水的气味。
　　虽然因为在水中浸泡了两三天时间，但是依然有极淡的香味能被陈言的嗅觉基因锁捕捉到。
　　但是这种气味陈言暂时无法分辨出到底是那种香水的气味。
　　此外，死者脖颈的伤口也有点不对劲。
　　※※※
　　死者脖颈的伤口外翻，切口边缘整齐，可以确定是被某种利器割开。
　　而且是生前伤。
　　这一点，蓝凌霜的判断没有问题。
　　而且，从死者尸体表面(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的颜色来判断，死者死亡原因应该是颈部大动脉破裂，失血过多死亡。
　　被水浸泡过的尸体，是有明显的浸泡特征的。
　　根据尸体浮肿程度，腐烂程度，还有颜色以及尸僵等等，可以综合判断出尸体被水浸泡过的时间。
　　无论任何死因的尸体，被水长时间浸泡过后，表面都会出现浮肿惨白的情况。
　　但是，即便是相同的浸泡时间，不同死因的死者，被浸泡过后的尸体颜色也会略有差别。
　　以陈言的经验来判断，这一具男性尸体的颜色惨白程度更高。
　　手指按压尸体表面后，没有任何变化。
　　这就说明，死者生前一定是大量出血的。
　　尸体和活人不一样。
　　活人在用手指按压身体某个部位后，被按压处会出现白色斑块。
　　这是因为活人的血液是流动的，局部按压后，被按压处的血液流动到别的地方，所以会出现白色斑块。
　　但是尸体不一样。
　　尸体的血液没有流动性，当用手指进行局部按压之后，血液无法流动会形成一个较为深色的斑痕。
　　除非死者失血过多，导致体表血液无法凝聚，才会出现陈言刚刚按压下去后的情况。
　　所以，失血过多的死亡原因大概是没有问题的。
　　可问题是，死者的伤口形状，是平直的一刀中间拐了一个弯。
　　一般来讲，割断颈动脉无论是职业杀手还是一般人行凶，大概率都会一刀解决。
　　即便不是一刀解决，也不会像死者这样，出现一个拐弯的刀伤。
　　从死者的刀伤上看，凶手似乎在下手的时候，刻意转变了刀的方向。
　　在划开颈动脉的时候，拐了一个弯，所以造成了死者颈部刀伤连贯但不平直的情况。
　　陈言仔细观察，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情况。
　　根据死者颈部的刀伤痕迹分析，下刀的部位在下颚骨内侧。
　　这是比较容易的，下刀位置和出刀位置，因为用力不同，因为速度不同，留下的刀伤是有细微差别的。
　　一般来说，入刀的位置是刀尖首先刺入皮肤，这会导致刀伤上半部分出现微小的撕裂伤。
　　出刀的位置则是刀锋首先划出，伤口会更加平顺。
　　换句话说，入刀的位置伤口要裂开的大一些，出刀的位置伤口裂开的要小一些。
　　当然，这种区别并不是非常大，只有经验非常老道的现场勘察员才能够确认出来。
　　陈言通尸检，分辨出这一点自然是小菜一碟。
　　死者尸体脖颈上的出刀部位在锁骨边缘，这就有意思了。
　　假设，死者在被杀的时候是没有行动力的，那么凶手和死者的位置只能三种可能。
　　第一凶手和死者面对面，第二凶手在死者背后，第三凶手在死者的侧面。
　　但是无论凶手和死者当时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凶手在挥刀割断死者颈动脉的时候，都不应该形成这样一个伤口。
　　因为伤口的入刀处在左侧颚骨下方，对方想要在这个角度入刀，就需要先伤害到颚骨。
　　或者死者高高抬起脑袋，仰着脖子，才有可能在不伤害颚骨肌肤的情况下，从这个位置下刀。
　　而如果死者被杀前没有失去行动力，在陈言看来这种入刀的位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刀伤拐弯的情况，陈言基本可以肯定，死者当事应该已经失去行动力，然后凶手故意固定住死者的颈部。
　　从左侧颚骨下方入刀，中途的死后刀锋还拐了个弯，之后从锁骨处划出。
　　陈言将伤口捏住，两只手把伤口暂时愈合在一起后，发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情。
　　就在刀锋拐弯的位置，皮肤有略微的变色。
　　和其他地方相比，这里有(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较为明显的颜色差异。
　　“这是什么？”
　　一旁的蓝凌霜看着伤口合在一起后展现的深色痕迹，疑惑的问道。
　　“这个？”
　　“被别人种的草莓吧。”
　　“草莓？”
　　蓝凌霜一脸懵逼，什么草莓？
　　陈安没有详细解释，但是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凶手在割破死者颈动脉的过程当中，专门让刀锋拐了个弯儿，目的应该就是割断这颗草莓。
　　这样的话，情杀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啊。
　　两个小时后，现场勘察基本完成。
　　第一，虽然死者身份还没有确定，但从死者的衣著上来看，死者生前经济条件应该比较好。
　　结合死者二十来岁的年龄，死者是富二代的可能性比较大。
　　第二，死者左手腕有佩戴手表和戒指的痕迹，但是现场并没有发现这些东西。
　　和随身携带的身份证或者手机不同，手表和戒指一般不会在池塘底部遗失。
　　因为死者在水中长时间浸泡之后，身体会有浮肿的状况，戒指和手表只能够越勒越紧，除非人为否则不会掉落的。
　　至于是不是报案人拿走了这些东西，基本可以排除。
　　死者左手手腕和左手无名指上的痕迹比较浅，东西应该是在抛尸之前就被取下。
　　否则的话，经过池水浸泡，勒痕会非常明显。
　　蓝凌霜等人第一时间就会发现。
　　第三，死者身上有非常淡的香水味。
　　香水是具有挥发性的，好的香水气味并非单一的。
　　前香、中香和后香都会有不同的变化。
　　而且越是好的香水，持续香味的时间就越长。
　　根据目前尸体勘察的结果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就是三天前，并且在死亡之较短时间内就被抛尸进了池塘。
　　能够在水里三天时间，依然有余香残留，虽然香味很淡，但是也足以说明死者生前接触的香水，绝对是最顶尖的。
　　陈言虽然一时间没有办法辨别出倒底是哪一款香水，但是想来也超不出那几个国际大牌。
　　后续，找来那几款香水，闻一闻后香的特点，应该就能分辨出来第四，就是脖颈上的刀伤，凶手在割断动脉的过程中，故意改变刀锋的方向，竟然是为了割断那颗草莓。
　　由此可以判断，死者在生前应该刚刚发生过亲密行为不久。
　　情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第五，陈言还在死者的双脚脚踝、双手手腕发现了一些极淡的压痕，呈现丝状的痕迹，因为池塘浸泡的原因，已经很难辨别，不过依然能够确定死者在生前，四肢曾经被束缚过。
　　而且束缚的工具应该是棉纱或者丝袜之类的东西。
　　当然这只是现场勘察的信息，最终的情况，还要对尸体进行尸检。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关于死者的身份得到了确定。
　　死者因为在水中浸泡的时间不长，容貌还能辨别出来，经过附近鸿福村村民辨认，基本确认死者就是鸿福村村长的儿子，王俊杰。


第514章 案情分析会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鸿福村池塘沉尸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开启听觉基因锁，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这一次，竟然是开启听觉基因锁。
　　听觉强化，陈言已经领取了两次相关的提升。
　　第一次是听觉强化，之后是二度强化，这两次强化单独来看的话，只是让陈言的听觉更加灵敏，但是远不像视觉基因所开启和嗅觉基因锁开启那样，有一种质的飞跃的变化。
　　而这次任务奖励，如果完成的话，那陈言终于要完成听觉基因锁开启了。
　　三个小时后尸体被拉走，侦缉五分队因为是刚刚成立的侦缉队，人员配置还不齐。
　　侦缉员虽然不缺，能够保证日常工作的推进，但是像验尸的侦缉员，暂时还没有配置到位，验尸工作陈言交待给了侦缉二分队。
　　二分队负责验尸的侦缉员王猛，陈言很熟悉，能力也很出色，接下这个工作肯定没什么问题。
　　现场，陈言还接触了一下报案当事人。
　　说来有点奇葩，报案的人并不是东湾乡鸿福村的人，而是从市里过来野钓的。钓鱼钓上一具尸体，也特么是无语了。
　　报案人叫张浩，40多岁，中年男子。此刻，正在车里做笔录。
　　“我是今天早晨7点多过来钓鱼的，这地方是个野池塘，我一个东湾乡的朋友推荐的，一个星期前我还来过。”
　　张浩平时喜欢野钓，专门挑一些乡村没人管的池塘去钓鱼。
　　这个池塘，他也不是第一次来，收获还不错，所以这里也算是他的一个野钓据点了。
　　“我平时玩路亚比较多，但是这个池塘里边有不少野生草鱼，我来这都是用饵钓.”
　　根据张浩提供的信息，他是早上7点多到达池塘开始准备钓鱼的。“搭建完鱼台，弄完鱼饵差不多8点半左右。”
　　“尸体是在下窝的时候，鱼钩意外钩到的.＂钓到物体和鱼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当鱼钩钩到尸体的时候，张浩就知道是碰到异物了。
　　“我原以为是挂底了，但是用力拉鱼线的时候，还能微微移动，只是很重。”当时张浩用的是长竿，线也比较粗，所以并没有断线。
　　“当时我也不知道挂上了什么东西，就开始用力往回拽，结果不一会就发现一具尸体漂在了水面上.”
　　即便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即便现场现在依然有很多人，张浩的脸色依然有些惨白，双手不停的颤抖，还有双脚也在不停的打颤，明显被吓坏了。
　　案发的池塘距离鸿福村比较远，所以张浩发现尸体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人。
　　可以想象，一片空旷的池塘，水面上出现了一具尸体，就张浩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受。
　　至于报案人本身有没有嫌疑，可能性倒是不大。但是，办案就是这样，什么可能都存在。
　　贼喊捉贼的情况，陈言见过也不止一次了。侦缉五分队会议室。
　　和陈言曾经刚去过的四个侦缉分队不同，侦缉五分队因为是前两个月刚刚成立的，所以现在的办公场所是租赁来的，很多基础设施还不完善，新的侦缉队驻地正在建设当中，过两年才能够投入使用。
　　今年开始主持第一次案情分析会。侦缉五分队队长蓝凌霜开始汇报。
　　“死者王俊杰，男28岁，鸿福村村长王大志的大儿子。”
　　“今天上午8点55分，我们分队接到报警电话，有人在东湾乡鸿福村一处池塘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接到报案后，我们第一时间向队里做了汇报，9点10分，我们到达现场开始现场勘察。”
　　“首先，经过鸿福村村民的辨认，基本确定死者叫王俊杰，父亲王大志是鸿福村的村长，但是王(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俊杰并没有和父亲王大志居住在一起。”
　　“王俊杰的具体住址还在查找，目前还没有消息反馈，他的父亲已经在审讯室接受问询。”
　　“第二，有关报案人张浩，家住连城马山区莲花街23号，根据张浩的笔录，他是在钓鱼的时候发现了这具尸体，然后打的报警电话。”
　　“目前，没有发现张浩本身有可疑的地方，但是我们已经开始了对方的背景调查工作。”
　　“第三，我们发现死者生前左手佩戴的手表、戒指消失。”操作投影仪，是王俊杰左手的特写照片。
　　“从尸体水中浸泡的痕迹看，手表和戒指应该是在死者抛尸池塘之前不见的，还有死者的手机，一直没有找到。”
　　“第四，死者的致死原因，初步判断是颈部动脉割裂伤，导致失血过多死亡，但是具体情况还要等验尸结果出来，才能最终确定。”
　　“第五，王俊杰的死亡时间，从尸体浸泡的程度上看，应该死于三天前。”“陈队，这就是案件的大致情况。”
　　陈言点点头：“各位。”
　　此刻，会议室里，重案组的成员刘青山、张朝阳和王刚、赵兵四人也都到齐了。
　　涉嫌凶杀，案件已经上报辽省侦缉大队，案件由重案组接手。“刚刚蓝队长已经将案子的大概情况做了通报。”
　　“目前，死者的身份已经得到确认，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也基本确定。”“接下来根据已经发现的细节，进行走访调查。”
　　陈言站在投影前，开始安排工作。说实话，蓝凌霜还是很有能力的。
　　很多现场的细节都介绍到位了，而且很有调理，在通报案情的时候，连带着一些线索背后需要搞清楚的一些细节，也都做了说明。
　　但是，一些特别细节的东西，蓝凌霜并没有发现。
　　比如死者身上残留的极淡的香水味，比如死者脚踝和手腕那有很淡的勒痕，再比如王俊杰脖子上的草莓。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王俊杰生前的关系进行调查。”
　　“从目前的线索看，王俊杰被抛尸池塘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藏尸。”
　　“而在藏尸之前，王俊杰手上的手表和戒指都消失不见了，单独从这一点来看，王俊杰被杀有谋财害命的可能。”
　　“而且，从王俊杰的穿着来看，他的经济条件应该比较好，佩戴的手表和戒指自然不会太差。”
　　“另外，从王俊杰手腕和手指上的痕迹看，手表和戒指应该是王俊杰长期佩戴的饰品，看看能不能查到这两样东西的具体样式，也许可以成为案件的突破口。”
　　“另外，查清楚王俊杰的所有关联人，他平时和什么人在一起，在哪里上班，有没有结婚或者有没有女朋友。”
　　从王俊杰身上穿着十几万的驴牌服装，这种人肯定不会缺女人的。即便没有结婚，也应该有女朋友。
　　可是从王俊杰被杀抛尸池塘到案发，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为什么没人报失踪？他的父母没报案，女朋友也没报案，什么原因？


第515章 陈队，我要向你学习
　　一个大活人没了三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报案，这不符合常理啊。
　　陈言看向蓝凌霜：“蓝队长，有关王俊杰的背景、人际关系调查你来牵头。”“是！”
　　蓝凌霜起身敬礼，领取任务。
　　陈言点点头，对于蓝凌霜，陈言虽然是第一次接触，了解的不多，但是从这件案子来看，蓝凌霜的实力确实可以。
　　别看外表长的五大三粗的，浑身肌肉块，但是心思很细腻，逻辑清晰，能够抓住重点。
　　所以，陈言把这个最复杂的任务，交给了蓝凌霜，这既是考验也是信任。否则的话，陈言会把这项任务交给刘青山负责。
　　“第二，”陈言继续分析案情，部署工作：“刚刚蓝凌霜队长已经介绍了，死者的直接致死原因，应该是颈动脉破裂，导致的失血过多而死。”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死者颈动脉伤口是死者身上惟一的明显创伤，从伤口的外翻形状分析，判断应该是生前伤。”
　　“同时，死者身体表面按压后没有暗色斑块，可以推断死者生前存在大量出血的情况。”
　　“但是我们在案发的池塘现场，并没有发现凶器。”
　　“一般来说，凶手抛尸，那么同时选择在池塘里边抛弃凶器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所以，我建议对池塘抽水，一方面看看能不能找到凶器，另一方面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手机。”
　　“蓝队长，案子发生在你们五分队的属地，相关的情况你们更熟悉些，这个任务你来安排人推进。”
　　“是！”
　　抽个水而已，倒是不费什么功夫。
　　只不过，案发的池塘面积比较大，深度也在一米多，含水量比较大，如果要在短时间内抽空的话，需要大量的排水设备。
　　五分队这边肯定是没有的，这需要借助一些外来力量。
　　“第三，”陈言看向张朝阳：“尸体检验要尽快完成，朝阳，这边你来跟进。”
　　“没问题。”
　　“要细致一些，”陈言当然知道这点任务对张朝阳来说肯定不成问题，但是这具尸体的一些细节问题比较多：“大家看这里。”
　　操作投影，是死者手腕和脚踝处的特写照片。
　　“大家仔细看，死者的手腕和脚踝处的皮肤颜色稍微深一些，和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
　　“在现场我仔细研究了一下，初步判断死者在生前可能遭受过束缚，而使用的工具应该是丝袜或者是棉纱之类的东西，所以束缚后造成的痕迹比较浅。”“朝阳，叮嘱一下王猛，尸检一定要做的细致。”
　　张朝阳此刻和其他人一样，也在认真看着投影上的照片。“陈队，您放心，我亲自盯着。”
　　蓝凌霜和其他人也眉头紧皱。
　　这个细节，说实话，众人都没有发现。
　　死者手腕和脚踝处的颜色虽然和其他地方有一点不一样，但是非常浅，而且他们并没有看到所谓的网状的痕迹。
　　这倒不是大家观察的不仔细，陈言也是因为鱼视觉基因锁，才能够分辨出来。否则的话，肯定也没办法发现。
　　“另外，有关死者的刀伤，也有一些问题。”
　　陈言将照片切换到死者脖颈的伤口处：“大家看，根据伤口的形状和外翻的程度，可以判断出，凶手入刀的地方在死者左额骨下面。”
　　“但是这个位置有些奇怪。”奇怪？
　　“这个位置不对劲吗？”“确实不对劲！”
　　回答王刚的是五分队队长蓝凌霜。哦？
　　陈言有些惊讶的看向蓝凌霜：“蓝队长也觉得有问题？”
　　蓝凌霜点点头起身来到投影前：“这样的入刀位置有点不正常。”陈言让开一步，示意蓝凌霜继续。
　　“我刚刚在现场的时候还没注意到，但是陈队一提(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醒，这个位置确实有问题。”
　　“一般来说，割喉的位置，不应该在这个地方下刀。”蓝凌霜拿起桌边的碳素笔，开始模拟比划。
　　“大家看，如果我此刻是凶手，那么无论死者和我是面对面，还是侧面或者我在死者身后，想要割断死者的颈动脉，下刀的位置应该是这里，这里和这里！”
　　第一刀，蓝凌霜演示的是凶手和死者正面站位。
　　“如果是正面站位，无论是左手还是右手持刀，下刀的位置应该在喉咙左侧后者右侧，形成的刀伤应该是横切伤口。”
　　“左右手不同无非就是下刀位置的左右侧不同，右手持刀，下刀位置应该在左侧，左手持刀，下刀位置应该在右侧。”
　　“两人如果是侧身站位，那么伤口应该是在脖颈两侧，左右手不同的话，下刀位置在左右的脖颈的上下位置。”
　　“如果是背后割喉，大概率和正面割喉的效果差不多，只不过背后下手应该是反手握刀，下刀位置和正面割喉的时候正好相反。”
　　越是演示，蓝凌霜的眼睛越亮。
　　是啊，这个细节自己怎么没发现呢？
　　根据其他侦缉员不同，蓝凌霜可是特种部队退役下来的特种兵。真的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对这种伤口太熟悉了。
　　“陈队的意思是，死者的伤口入刀位置在左额骨下方，这个位置想要入刀，基本在正常体位下是不可能的。”
　　蓝凌霜拉过旁边的一把椅子，当做刀具，右手握着碳素笔，和椅子之间不停摆放位置，寻找着这种位置下刀的可能性。
　　“陈队说死者在生前有过被束缚的经历＂“那么，对方坐在椅子上？不太可能！”
　　“除非对方仰着头，凶手才能下刀。”“站立体位，也不太可能”
　　“躺着！”“对！”
　　蓝凌霜把椅子平放在地上，整个人骑在椅子上，一脸凶狠的样子。
　　“就是这个位置，死者只有在躺卧的时候，头部自然后仰，凶手骑在死者身上下刀，才有这样的可能！”
　　陈言有些惊讶的看着骑着椅子的蓝凌霜。
　　一米九几的大个子，五大三粗，冲天马尾，骑在椅子上，手里还反握着一只碳素笔
　　淦！
　　这画面怎么有点不忍直视啊。“咳咳，蓝队长，可以了。”“啊？”
　　被打断的蓝凌霜站起身，啊了一声，好像没有感受到众人有些异样的眼光。而是颇有些兴奋的看向陈言：“陈队，我分析的对吗？”
　　“对对，你分析的很正确。”
　　“谢谢陈队夸奖，不过还是没您厉害，我在特种部队呆过都没有发现这个细节，您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还得向您多学习。”
　　陈言：“.＂
　　我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咽了咽喉咙，陈言继续分析：“蓝队长刚刚分析的很正确，大家再看这里。”投影切换，正是伤口被捏合后，出现的一个类似草莓的印记。
　　※※※
　　所谓的草莓，明白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陈言胸前现在还有一个呢。
　　“草莓？”
　　刘青山有些惊讶的看着照片上的深色痕迹，不禁出声。陈言看向刘青山，一点都没有惊讶，果然还得是老刘啊。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
　　现在的刘青山和以前的刘青山，可不是一个刘青山了。
　　自从李洪升任离开侦缉一分队，刘青山接手之后，那一分队的整个办案风格都发生了变化。
　　怎么说呢，就是一分队辖区内的娱乐场所，差不多倒了三分之一了。
　　一分队管辖的区域，原本是连城市最繁的一个区，夜生活那叫一个丰富多彩。
　　一到晚上，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满大街都(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是。
　　可是最近几个月，这种势头好像又被二分队辖区超越的嫌疑。因为商务宴请少了。
　　什么是夜生活，还不就是撸窜喝酒的人间烟火吗。
　　可问题是，撸窜也好，商务大餐也好，喝完酒你干啥去啊？回家？
　　别逗了。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那就总得有点乐子吧。结果，刘青山把那些不正规的基本消灭干净了。剩下的都是正规的了，正规的谁玩啊。
　　那就只能换地方了。
　　毫不客气的说，刘青山以一己之力干趴下了整个辖区的夜生活。
　　但是，还得说老六有本事，看看，这一眼就知道死者尸体上的痕迹是什么东西。
　　在场的众人经过刘青山的提醒，自然也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只有蓝凌霜在一边又问了一句：“刘队，啥是草莓？”
　　刘青山：“.＂
　　陈言摇摇头，草莓不重要，我要说的也不是草莓。
　　王俊杰的尸体虽然被水浸泡了三天，草莓的痕迹已经很淡了，但是依然能够分辨得出这是什么东西。
　　“大家看这里，死者的刀伤和一般情况下的刀伤还有一些不同。”
　　放大照片，陈言没有卖关子：“刚刚蓝队长已经演示了凶手杀人时候和死者的之间的位置。”
　　“大概率是凶手骑在死者身上，然后行凶。”
　　“可是从凶手下刀的位置来延伸，平滑割开颈动脉的话，出刀的位置应在锁骨的外侧，可是，凶手运刀的轨迹在中间发生了变化，从这颗草莓的位置划过，刀锋转了一个弯，从锁骨的内侧出刀。”
　　“这是为什么？”
　　“凶手想毁了这颗草莓！”
　　关键时刻，还是我青山师傅啊。
　　以往，刘青山在陈言推测案情的时候很少插话，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说到草莓他就接话。
　　不过还别说，刘青山这两次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
　　凶手在杀人的时候竟然在杀到一半的时候，刻意运转刀锋要划破这个草莓，为什么？
　　“所以，凶手要毁掉这颗草莓，肯定是有原因的。”“对，很有可能是情杀。”
　　刘青山又说到点子上了。
　　陈言一些惊讶的看了看刘青山，他以前只知道刘青山办事靠谱，但是没想到，在这种案子上，似乎是颇有心得啊。
　　既然这样的话
　　“这样，青山队长，你和蓝队长配合一下。”
　　“蓝队长这边负责调查王俊杰的背景关系，您这边辛苦一下查一查和王俊杰有关的女人的情况。”
　　“好的，没问题，交给我！”陈言：“..”
　　案情分析会结束，所有人都按照分组，跟进已经发现的线索，陈言离开会议室和王刚前往五分队的1号审讯室。
　　被害人王俊杰的父亲王大志正在接受询问。这个王大志看上去比陈言想象的要年轻很多。
　　有关王大志的基本材料，陈言已经了解过，王大志，男，52岁，东湾乡鸿福村的村长。
　　有两个儿子，王俊杰是他的小儿子。“王俊杰生前有什么仇人吗？”
　　“没有，俊杰从小就比较乖巧，很懂事，这几年虽然不在我身边，但是无非就是蹦迪泡吧，多交了几个女朋友，但是要说仇人的话，应该没有。”
　　“王先生，你在连城有什么仇人吗？”“我？”
　　王大志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我也不知道我在连城有什么仇人。”
　　“但是，想来应该不少吧.”
　　原来，这个王大志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
　　但是手里的权力可不小。
　　鸿福村和东湾乡的其他村子一样靠近海边，村民历代呢都是以打渔为生。但是因为过度(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捕捞，最近这些年海边能够捕捞的鱼类越来越少。
　　十年前，鸿福村开始了规模化的海产养殖。
　　“我们村子地处东湾乡这片海湾的最中心地带，拥有的渔场也是所有村子里面最大的，水质也是最好的。”
　　“每年村里承包海产养殖都有很多人竞争。”
　　“但是养殖场就那么大点地方，就那么几十块海域。”
　　“这个人承包了那个人就承包不了，他们都以为我这个村长一个人说了算，可是怎么可能呢？”
　　“就因为海产养殖场承包的这个事儿，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有村里的也有村外的。”
　　“前几年甚至还有不少人找混社会的威胁我，甚至到我们家又打又闹又砸的。”
　　“所以要这么说的话，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多的我都数不清，甚至都不认识。”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海产的养殖承包都是有流程的，都是公开招标的。”“但是有那么一小部分村民们不理解我，还到处出去外边告状，说我贪污受贿，我哪有啊！”
　　监控室内，陈言仔细看着这个王大志，说起海产养殖的事情，王大志似乎远比自己死了儿子要关心的多。
　　王刚也微微皱眉，一个死了儿子的父亲怎么是这么一副反应？
　　看王大志的表情似乎没有一点儿伤心的意思，就好像这个儿子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难道不是亲生的？
　　“陈队，这个王大志不太对劲啊。”不太对劲？
　　岂止是不对劲，简直就是不对劲！
　　自己儿子死了，竟然一点都没有伤心的意思，翻来覆去解释海产养殖场承包的事情。
　　要是这里边没有猫腻，才特么见鬼了。
　　“王刚，王大志这条线索，你来跟进一下，带一组人专门查一查这个鸿福村的海产养殖场承包的问题。”
　　王大志的仇人寻仇杀了王俊杰，这种可能性有，但是目前看来不大。以王大志对王俊杰死亡的反应来看，这个儿子是不是亲生的都很难说。“王俊杰既然没有和你们居住，那他在哪里住？”
　　“在市区里，南江路御花园小区，我前两年在那给他买了一栋房子，他平时就在那住。”
　　南江路御花园？
　　陈言拨通张朝阳电话：“南江路御花园，王俊杰的住宅，查一查！”


第516章 仇家满天下
　　最先出结果的是王俊杰的验尸报告。
　　晚上9点半，王猛正在汇报王俊杰的验尸情况。
　　“死者男性，25岁左右，身高176，具体死亡时间是3天前。”
　　屏幕上是尸检报告：“致死原因是颈动脉破裂，导致失血过多。”
　　王猛的尸检报告验证了现场的判断，王俊杰直接死因确实是颈动脉破裂造成的失血过多。
　　“另外，死者左手手腕和手指有长期佩戴手表和戒指的痕迹。”
　　“双手手腕和两脚的脚踝有丝状物轻微束缚的痕迹，很不明显。”
　　在尸体检验过程当中，肯定要对死者的体表进行详细的观察。
　　蓝凌霜等人当时在现场没有发现的细节，王猛在验尸的时候发现了。
　　而且和陈言的判断一样，是丝状物造成的。
　　“造成这种束缚伤痕的东西应该是棉纱或者是丝袜，我们猜测丝袜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因为，死者的蛋.碎了。”
　　蛋？碎了？
　　陈言等人微微一怔。
　　这个情况陈言等人在现场，确实没有发现。
　　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衣物都完好无损，为了尊重死者，所以在现场的时候不可能把所有的衣服全扒开。
　　自然也不可能发现王俊志的蛋竟然碎了。
　　“根据伤处的充血情况和肿胀情况可以确定，死者是在生前遭受的重创。”
　　“同时，我们发现死者胸腔内有微量的内脏出血。”
　　“胸口的皮肤颜色有大片的青紫，判断死者在生前很有可能受过虐待。”
　　“但是行凶者的手段比较隐秘，应该是用本等东西放在死者的胸前，然后用重物进行锤击，所以没有留下明显的伤痕。”
　　会议桌旁的陈言眉头紧皱，这种手段是比较残忍的一种逼供手段。
　　一般情况下，当身体受到直接创伤的时候，受创伤的皮肤会有明显的毛细血管破损。
　　这种情况会导致皮肤发青，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
　　但是如果在行凶的时候，把本等有一定柔韧度的东西垫在胸前，然后用重物捶打，会形成一种隔山打牛的效果。
　　力量会透过本和皮肤直接轰击在内脏上，在造成伤害的同时，皮肤表面却没有任何损伤的痕迹。
　　这种情况下想要验伤根本都验不出来。
　　这种情况的前提是受伤者依然活着，如果受伤者死亡的话，胸前因为透过力道还是会造成一定程度的紫青。
　　尸检的基本情况全部汇报完毕。
　　死者生前曾被丝袜类的丝状物束缚过双手和双脚，还曾经遭受过虐待，隐私部位也曾经受过重创。
　　这些细节
　　死者死于情杀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是，受害者到底是否死于情杀还要看最后的调查结果，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扰乱视线。
　　今天晚上肯定是要加班了。
　　案发到现在发现的线索很多，但是比较杂乱，需要一条条去核实在五分队临时安排的办公室内，陈言靠在椅背上，梳理整个案子的脉络。
　　第一，针对报案人张浩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基本可以确定，张浩和被害人王俊杰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通话记录，没有任何经济往来。
　　张浩到这个野池塘钓野鱼也确实不是第一次来，导航记录还有张浩的朋友都能作证。
　　这个期间，发现在三天前王俊杰被害的当天一共接打了5个电话。
　　具体情况，蓝凌霜那边正在核实。
　　第二，就是王俊杰的父亲王大志的反应一些不对劲。
　　自己的儿子死了，王大志这个父亲的竟然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样子，这就
　　很奇怪了。
　　中年丧子，虽然王俊杰不是王大志唯一的儿子，但是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这和一般人的正常反应很不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王大志.
　　在王俊杰的死上，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晚上，陈言并没有在办公室休息，11点多的时候回家了。
　　目前线索杂乱，相关的信息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反馈，陈言在队里耗着也没有什么作用。
　　家里，小御姐已经给陈言熬了海鲜粥。
　　对于陈言的性格，沈云懿非常了解。
　　陈言如果晚上有应酬，肯定会提前给沈云懿打电话，如果没有打电话却晚回来了，那就肯定是遇到了案子。
　　“还没吃晚饭吧，快洗手，尝尝我熬的海鲜粥。”
　　以前从来都没有做过饭的沈云懿，和陈言在一起后，对做饭慢慢有了兴趣。
　　最近，两人度周末的时候如果不去双方父母家，不出去玩的话，一般都自己在房子里面做饭。
　　反倒是竹园去的少了一些。
　　虽然自己做的饭没有竹园大厨做的那么色香味俱全，但是家里做饭好像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用陈言的话说，就是吃起来下饭。
　　“辛苦了，这么晚还熬粥。”
　　“这有什么辛苦的，今天是不是又有案子了？”
　　陈言点了点头：“东湾乡那边发生了命案，今天一天都在那边。”
　　沈云懿听了也没多问什么。
　　能让陈言接手的案子，那绝对都是大案要案。
　　沈云懿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保密的，所以很少过问。“
　　先别想了，吃完饭好好休息，明天再忙。”
　　“好，先吃饭。”
　　一桩命案，陈言早就习惯了。
　　从入警到现在，陈言哪个月不碰上一两起命案。
　　今天晚上是和平的一晚。
　　陈言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感到了五分队。
　　会议室，蓝凌霜已经准备就绪，关于王俊杰的背景关系调查，有了很大进展。
　　“这个王俊杰的关系，怎么多少呢，我觉得可以用五个字形容。”
　　“仇家满天下！”
　　仇家满天下？
　　听着汇报的陈言忍不住一愣：“什么叫仇家满天下？”
　　“陈队，昨天案情分析会后，我们这组着重调查了和王俊杰关系密切人员信息。”
　　“主要是通过电话拨打记录，还有他的父亲王大志的嘴里，知道了一些情况。”
　　“通话记录里边联系最频繁的是一个叫做刘志的人。”
　　“根据王大志提供的信息这个刘志是王俊杰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昨天晚上，我们对刘志进行了传讯，结果，从刘志提供的信息看，这个王俊杰，是个十足的渣男，有过节的人也很多。”
　　原来，这个王俊杰的私生活非常混乱。
　　高中辍学后，就一直在鸿福村鬼混，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村长，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
　　只是最近这两年，不怎么在村里呆着，而是在市里的各大慢摇吧、KTV等场所混迹。
　　没有正经工作，整天就两件事，泡妞、喝酒。
　　“王俊杰经常在夜场因为女人和被人大打出手，曾经被治安拘留过五次。”
　　“这个刘志，和王俊杰是发小，一起长大，后来就成了王俊杰的跟班。”
　　投影上，是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瘦弱青年男子，真是刘志。


第517章 第一案发现场
　　根据蓝凌霜的调查，这个刘志的家庭条件一般。
　　平时应该就是跟着王俊杰混吃混喝，也有过被治安拘留的前科。
　　“刘志.＂
　　陈言看着投影上的照片，有些疑惑。
　　“三天前，这个刘志在哪儿？”
　　这个刘志既然是王俊杰的发小，天天和王俊杰鬼混在一起，两人经常共同出入夜场。
　　那么刘志对王俊杰的行踪应该非常了解。
　　可是王俊杰从被杀到案发经过了三天时间，刘志为什么不报警？
　　蓝凌霜自然明白陈言为什么问刘志的行踪。
　　和陈言一样，当得知两人关系户，蓝凌霜的第一个疑惑也是，刘志为什么不报警，他还不是就是凶手？
　　但是，在调查之后，蓝凌霜打消了疑虑。
　　“刘志应该没有作案的，可能因为从5天前开始，刘志就被他父亲关在了家里。”
　　五天前？
　　关在了家里？
　　“什么情况？”
　　“是因为刘志订婚的事情，“蓝凌霜已经做了详细调查：“根据刘志交代，半个月前刘志和王俊杰在酒吧里和王俊杰前女友的男朋友发生了冲突。”
　　“因为刘志和王俊杰下手比较狠，将人打进了医院，两人当天就被治安拘留了，五天前，两人才被放出来。”
　　“本来刘志应该在10天前和他的未婚妻订婚的，但是因为治安拘留，女方那边就不同意了。”
　　“之后，刘志放回来的当天，就被他父亲没收了手机，不让他和外界联系。”
　　“所以，刘志对于王俊杰出事的情况并不知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样的话，刘志的嫌疑基本上就没有了。
　　“半个月前和王俊杰发生冲突的人，具体情况了解了吗？”
　　“还有，最近王俊杰都和谁有过过节？”
　　“这个人，还真有点多，我们查了过去一年和王俊杰有过冲突的人的名单，一共是9个。”
　　9个？
　　一年之内，和王俊杰发生冲突的人就有9个？
　　怪不得蓝凌霜说王俊杰仇家满天下。
　　这小子确实挺能惹事。
　　“第一人叫李宝强。”
　　这个人就是最近和王俊杰发生冲突的人，半个月前，王俊杰和刘志就是因为打了他才被治安拘留的。
　　“李宝强的女朋友宋莎莎是王俊杰的前女友，半个月前，双方在fe酒吧发生了冲突。”
　　“我们详细到查了当晚的情况.”
　　蓝凌霜的工作做的确实很细致，酒吧里当晚发生冲突的视频都已经调阅完毕。
　　“姓王的，你今天把老子弄死，老子早晚有一天要弄死你！”
　　投影中播放的是李宝强被打后的狠话。
　　两人冲突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一瓶酒。
　　Fe酒吧为了刺激消费，很一些就把一样，推出了类似黑桃A之类的酒水套餐。
　　当天晚上，李宝强为了在自己的新交的女朋友张面子，点了一套全场露脸的黑桃A酒水套餐。
　　王俊杰当天晚上恰好也在，看到自己的前女友刚刚分手没几天就找了一个凯子，觉得自己没面子，就故意上前挑衅。
　　只收双方就起了冲突，李宝强吃了亏，被王俊杰和刘志暴揍了一顿。
　　“王俊志和刘志治安拘留出来后，仍然没有放过李宝强，出来的当天两人连家都没回，直奔宋莎莎的住所，堵住了李宝强又给他揍了一顿。”
　　“之后刘志回家后就被禁足，一直到现在，而王俊志三天前死亡。”
　　“这个李宝强现在在哪？”
　　“我们的人真在找，暂时还没结果。”
　　不见了？
　　李宝强和王
　　俊杰因为宋莎莎争风吃醋，连续发生了两次冲突。
　　从目前看，李宝强的嫌疑还是比较大的。
　　陈言摆摆手，示意蓝凌霜继续汇报。
　　“另外一个人叫孙伟，一年前被王俊杰开车撞了，当时车祸并不严重，孙伟的腿被撞断了，两人当时选择了私下调解。”
　　投影上是一名中年男子的照片：“这个人就是孙伟，根据调阅当时的事故资料，两人私下和解，由王俊志支付孙伟的医疗费用，并赔偿孙伟误工费、神损失费和康健疗养费用8万元。”
　　“但是王俊杰在双方达成和解后，只给孙伟支付一部分医药费，当时承诺的8万元赔偿费用一分都没有支付。”
　　“孙伟因此和王俊杰发生过多次冲突，甚至打过三次报警电话，但是王俊杰依然没有支付达成和解的约定赔偿费。”
　　“一个月前，五分队接到过王俊杰的报警，他的轿车漆面被严重损毁过，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是谁干的。”
　　“不过孙伟一直都是第一怀疑对象，因为他以前曾经砸过王俊杰的车玻璃。”
　　“只不过损毁车漆的证据不足，没有办法确定是孙伟干的。”
　　“目前这个孙伟我们已经找到了，下午就能到侦缉队接受问询。”
　　接着，蓝凌霜又介绍了另外和王俊杰有冲突的七个人的情况。
　　这几人都是酒吧里和王俊杰起过冲突的，但是并不像李宝强那样严重。
　　“这样，这9个人都要找到，调查一下9个人三天前的行踪。”
　　“是！”
　　嗡嗡嗡！
　　蓝凌霜刚刚汇报结束，陈言的手机震动响起。
　　是张朝阳。
　　“陈队，南江路这边有发现！”
　　半个小时后。
　　南江路御花园小区。
　　这是王大志给王俊杰买房的小区，平时王俊杰就住在这个小区。
　　“陈队，我怀疑这里是第一作案现场！”
　　刚下车，张朝阳就给陈言带来了一个大惊喜。
　　“第一现场？”
　　“走，去看看！”
　　御花园小区，8号楼301。
　　房门打开，陈言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张朝阳说的没错，这里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我们在下水道里发现了一些血液痕迹。”
　　昨天晚上张朝阳接到陈言的电话后，就开始了调查。
　　“还有卧室的床上，也有血迹。”
　　客厅里比较杂乱，沙发上散落着几件衣服。
　　陈言大概看了一下，眉头皱了皱，跟着张朝阳进了卧室。
　　打开卧室房门，血腥味更大。
　　墙头，有大片的黑褐色痕迹，是血液干涸后留下的独有痕迹。
　　腥臭的味道充斥着房间，令人作呕。
　　穿上的被褥很凌乱，枕头上和褥子上都是血迹。
　　陈言带上手套，抬起被角仔细观察。
　　根据王俊杰脖颈上的伤痕，陈言等人已经大概判断出了王俊杰被杀时和凶手的大概体位。
　　凶手很有可能是骑在王俊杰身上，反手握刀，从王俊杰左侧颚骨下方缓缓插入动脉。
　　陈言仔细观察着床上的每一处细节，脑海中的画面不断整合。
　　但是，越是分析，陈言眉头皱的越深。
　　血迹喷射的痕迹，和王俊志被杀时的体位以及血量.
　　这个现场不对劲啊。
　　※※※
　　王俊杰居住的卧室里墙上，地面上和床上都有大量血迹。
　　但是这些血迹的喷射方向有问题。
　　结合王俊杰的尸体检验报告，陈岩认为自己对王俊杰死亡时的一些猜测是没有问题的。
　　王俊杰死
　　亡之前，双手和双脚被束缚住，胸口有隔着本等重物锤击的痕迹。
　　但是，在案发现场陈言并没有发现这些东西。
　　床上除了被子和枕头之后没有其他的物品，没有丝袜，也没有类似于棉纱的纺织品。
　　刚刚陈言在进入卧室的时候，已经大概看了一下王俊杰这间房子的布局。
　　两室一厅，刚进门的是客厅，右手边是主卧和次卧相联接。
　　次卧里面摆放了一张小床，但是没有其他家具，刚刚陈言已经看过，并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和主卧的被褥凌乱不同，次卧的床上没有任何寝具，只有一张床垫。
　　整个房间内，没有一本籍存在，或者类似的厚重物体。
　　难道凶手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了？
　　即便有这个可能，这些东西难道是他杀人之前就带过来的？
　　也不太可能。
　　还有，陈言刚刚掀开被角的时候，仔细看了床中间的位置，没有血迹存在。
　　要知道，王俊杰在死前，隐私部位遭受过重创，蛋碎血流。
　　但是，床上的相应位置却并没有血迹。
　　最后就是床头血迹的喷射方向不对劲。
　　王俊杰的死因是颈动脉破裂，造成大量失血导致的死亡。
　　人体的心脏是非常强大的，供应的血液压力要远比正常人想象的更加不可思议。
　　人体的血管分布规律是，大多数静脉分布在体表动脉，动脉分布在皮下。
　　颈动脉股动脉是人体暴露在皮肤外的最大动脉。
　　两者相比股动脉受到创伤后，失血的速度更快，颈动脉次之。
　　但是，股动脉位于大腿内侧，一般情况下受到的伤害可能性比较小，而颈动脉暴露在空气中，更容易被攻击到。
　　颈动脉被刺穿或者割破后，血液呈现的是喷射状。
　　这种情况下，即便用手捂住，血液也会从指缝中喷涌而出。
　　而喷射的距离一般可以达到两三米。
　　根据王俊杰中刀的部位分析，王俊杰被杀时应该是仰卧在床上。
　　左侧中刀的话，那么血迹应该朝着王俊杰左侧喷射。
　　可是现场呢，床头墙上的血迹呈现弥漫状态。
　　一方面没有高压喷射的线条状，一方面血迹侵染的方向也不对。
　　相反，床面左侧的衣柜竟然没有一丝血迹。
　　这个现场和王俊杰尸体给出的信息，不相符！
　　“对现场进行指纹采集了吗？”
　　“已经采集了，但是除了王俊杰的指纹之外，没有任何发现。”
　　“毛发呢？”
　　张朝阳摇了摇头：“床单上面除了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
　　“毛发、皮屑什么都没有？”
　　＂是的，都没有发现。”
　　都没有发现，这怎么可能。
　　没有毛发还能理解，比如王俊杰不掉头发，可是皮屑呢？
　　在床单上连皮屑都没有采集到，那就本就可以肯定，床单是新换的。
　　结合目前的线索来看，这个案发现场可以确定是凶手伪造的。
　　但是问题来了，凶手为什么要在王俊杰的家里伪造第一案发现场呢？
　　还有，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房门是指纹指纹密码锁，指纹是不用想了，王俊杰都已经死了，那么凶手是怎么知道房锁的密码了？
　　是逼迫王俊杰交代的，还是本来就知道？
　　或者，是从窗户进来的？
　　毕竟，王俊杰的房子在三楼，爬窗户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刚刚在楼外，陈言注意到一楼二楼都装有防盗窗，凶手完全有可能从窗户爬进来。
　　“小区有没有监控视频？”
　　“邻居这几天也没有发
　　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视频没有，御花园小区是老旧小区，四周开放，没有封闭的院墙，甚至连物业公司都没有。”
　　“王俊杰的邻居已经进行了走访调查，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王俊杰和邻居的关系非常不好。”
　　“这个小区是20年前建设的，居住在这里的老人孩子居多。”
　　“两年前王俊杰搬到这里之后，经常和自己的一些狐朋狗友在家里聚会，噪音很大，楼上楼下都投诉过很多次。”
　　“基本上每个月都为了这时吵过架，甚至还有几次报警了。”
　　“但是这几天邻居反应王俊杰家里很安静，并没有什么大动静。”
　　“还有王俊杰家里的窗户，我都检查过了，我来的时候，窗户都是关着的，楼下的防盗窗也没有爬过的痕迹，凶手应该是从房门进来的。”
　　张朝阳显然已经想猜到了陈言的想法。
　　“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也有可能对方是在杀死王俊杰之前，逼迫他说出了家里门锁的密码。”
　　张朝阳的猜测和陈言的想法不谋而合。
　　或者说在陈言看来，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陌生人作案的可能性还要小一些。
　　因为即便是很熟悉的人，王俊杰也不会随便把自己家房门密码告诉别人。
　　“这样，还是要细致在周边做好排查。”
　　“王俊杰是三天前被杀的，那么凶手来布置现场，应该是在王俊杰被杀之后。
　　“御花园小区居住的老人多，很多老人的睡眠都比较轻，睡得晚，起得早，凶手的行踪很有可能被人注意到。”
　　“是！”
　　返回五分队，陈言心里的疑惑更甚。
　　凶手究竟为什么非要在王俊杰的家里伪造出第一案发现场的假象呢？
　　从案发现场凌乱的客厅可以发现，凶手应该是翻找了一番东西。
　　但是具体找到了什么东西，陈言并不知道。
　　王俊杰是独居的，所以没人知道家里有没有钱财或者其他贵重物品。
　　再加上王俊杰生前佩戴的手表和戒指消失，对方很有可能是奔着财产去的。
　　综合这两方面来看凶手杀死王俊杰，很有可能是图财。
　　可是，既然是图财害命，为什么要把王俊杰的蛋弄碎？
　　是为了严刑逼供？
　　如果是的话，对方有为什么在杀死王俊杰的时候，故意割断那颗草莓？
　　是为了故意扰乱视线？
　　都有可能。
　　当然，伪造情杀掩盖图财害命有可能，反过来拿走王俊杰的手表戒指，伪造王俊杰家里被翻找的痕迹，也有可能是为了掩盖情杀。
　　可如果是情杀，那个女人是谁？
　　王俊杰身上的香水味，又是谁的？
　　要知道，在王俊杰的家里陈言可没有闻到那种香水的味道。
　　一团乱麻。
　　整个案子现在扑朔迷离，任何人似乎都有被怀疑的可能，任何人似乎也都没有被怀疑的可能。
　　陈言从南江路返回的时候，孙伟已经被传讯到了审讯室。
　　“那个李宝强找到了吗？”
　　“找到了，正在来侦缉队的路上，还有王俊杰的前女友宋莎莎，也找到了。”


第518章 死的好！
　　审讯李宝强、孙伟宋莎莎。
　　“死了？”
　　“他死了，我的钱怎么办？”
　　孙伟第一时间知道王俊杰死讯的那一刻，最关注的就是他的钱。
　　审讯室内，赵兵正在负责审讯孙伟。
　　“孙伟，三天前你在什么地方？”
　　一脸懵逼的孙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被叫到侦缉队来。
　　“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杀了姓王的吧？”
　　看着不说话，一直盯着自己的赵兵，孙伟脸色骤变：“你们搞错了，我可没杀他！”
　　“我还想着找他要钱呢，去年姓王的撞了我，说要赔我钱的，结果连医药费都没给全。”
　　“我要杀了他，我上哪要钱去啊？”
　　监控室内，陈言仔细分析着孙伟的表情。
　　从听到王俊杰死亡信息的震惊到发现赵兵怀疑自己杀死王俊杰，孙伟的表情变化很自然。
　　但是，孙伟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赵兵的问题。
　　赵冰显然也发现了孙伟似乎在故意拖延问题，语气也有些冷冽：“孙伟，你到底杀没杀王俊杰，你说的不算，证据说的才算。”
　　“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三天前你在什么地方？”
　　“三天前……”
　　孙伟的脸色再度变化：“我……我三天前……”
　　啪！
　　看到孙伟支支吾吾，赵兵猛的拍打桌面：“孙伟！”
　　“你现在涉嫌一起谋杀案！”
　　“讲清楚我问的问题，洗清自己的嫌疑是最重要的事。”
　　“你如果再支支吾吾，我就有理由怀疑你在编造理由。”
　　“我没有编造，我就是……”
　　“就是什么，孙伟你和王俊杰之间有直接利益冲突，一年来因为当初的交通肇事案的赔偿问题，你们一直没有达成最终的和解。”
　　“结果，现在王俊杰死了，你又对自己三天前的行踪支支吾吾，你说，我该不该怀疑你！”
　　孙伟脸色极具变化，眼神四处乱飘，半晌后才叹了一口气：“我……我说！”
　　“三天前，我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我……”
　　原来，这个孙伟是个妻管严。
　　孙伟的妻子家有两个女儿，他还有一个小姨子。
　　孙伟的妻子和他的小姨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赛过母老虎，一个温婉如小猫。
　　“三年前，我小姨子离婚了……”
　　三年前孙伟的小姨子因为家暴被迫离婚，之后就独自生活。
　　一个女人生活不容易，所以很多事情就需要孙伟帮忙。
　　两个人的性格比较相投，都比较软，一来二去这两个人就搞到一起去了。
　　“三天前，我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我就去了我小姨子那里。”
　　“那天白天和晚上，我们两个都在一起，我哪都没去。”
　　“不信你们可以给我小姨子打电话，她能证明。”
　　“但是……我求求你们，不要把这个事告诉我媳妇，否则她会杀了我和我小姨子的！”
　　监控室内的陈言等人有些无语的看着监控屏幕。
　　从表情分析这个角度来说，孙伟说的大概率是真话。
　　让陈言有些疑惑的是孙伟的媳妇到底厉害到了什么程度？
　　刚刚孙伟在请求赵兵，不要把他和他小姨子的事情告诉他媳妇的时候，眼睛里的恐惧是那么的清晰。
　　孙伟的媳妇在他心里肯定是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但是孙伟说的话，虽然没有什么破绽和漏洞，可毕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安排人调查一下孙伟的小姨子和他媳妇的去向。”
　　“还有查一查孙伟小姨子小区或者附近的监控，核实一下孙伟的话是不是真的。”
　　“是！”
　　蓝凌霜立即安排人员去核实。
　　孙伟这边刚刚审讯完毕，李宝强和宋莎莎也到了。
　　王刚已经开始提审李宝强，另一间审讯室里，蓝凌霜安排了人也在询问宋莎莎的情况。
　　和孙伟知道王俊杰死讯的反应不同，李宝强微微一愣之后就哈哈大笑起来：“真的假的？”
　　“王俊杰那个傻逼……死了？”
　　“死的好啊，这特么不是替天行道吗？”
　　王刚眉头皱起看着没有正形的李宝强：“李宝强，注意你的用词，这里是侦缉队，不是夜店！”
　　李宝强脑袋一缩，知道自己失态了，急忙道歉：“同志对不起，我就是太激动了。”
　　“没有别的意思，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见谅见谅哈！”
　　关于李宝强的背景情况，蓝凌霜那边已经提前做了调查，王刚也知道，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正经工作。
　　和王俊杰一样，没事就泡在夜店里：“说说你三天前在在什么地方。”
　　三天前？
　　李宝强也不是傻蛋，在得知王俊杰死亡的信息之后，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侦缉队了。
　　“同志，我跟您说啊，这个王俊杰可不是我杀的。”
　　“我跟王俊杰虽然有仇，但是也不至于杀了他。”
　　“三天前我和我女朋友一直在天宫酒吧泡夜店，后半夜才回去。”
　　“那天晚上喝多了，酒吧的那个张红经理认识我，我是她老顾客，她把我和我女朋友送回去的，你们不信可以去找她核实一下。”
　　另一间审讯室。
　　“三天前我和我男朋友李宝强在一起，我们是中午起床的，下午去逛了商场，晚上的时候去天宫酒吧泡夜店，后半夜才回去。”
　　宋莎莎的回答和李宝强的回答是一致的。
　　三天前，李宝强没有作案时间。
　　两个人一直都在一起。
　　两个人接受审讯的过程很顺利，表情也很放松，应该没有撒谎。
　　但是，有一点一直是陈言有所怀疑的。
　　就是李宝强的经济来源。
　　这个李宝强没有正经工作，家里的经济条件根据现在的调查结果来看也比较一般。
　　那么他哪来的钱花天酒地，每天泡夜店呢？
　　根据蓝凌霜调查到的信息，李宝强和王俊杰发生冲突的那天晚上，是因为黑桃a酒套餐引发的。
　　要知道，那个酒可不便宜，一瓶就要9998。
　　还有李宝强的穿着，虽然不是什么奢侈品，但是也都是名牌。
　　手表也是价值上万的货色，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估计有个上百克。
　　一个无业游民，哪来的这么多钱？
　　“蓝队长，关于这个李宝强有没有前科？”
　　“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这个李宝强比较干净，虽然是个无业游民，但是好像很少惹事，最近发生冲突的就是半个月前和王俊杰打架的那一次。但是那一次打架，是王俊杰首先挑事的，被打的也是李宝强，所以当时被治安拘留的是王俊杰和他的发小刘志。”
　　陈言皱眉，看着监控视频上的李宝强：“这样，蓝队仔细查一查这个李宝强的经济来源。”
　　“我怀疑这个李宝强有问题。”
　　“好，我这就安排。”
　　李宝强和孙伟目前这两个嫌疑较大的人已经完成了审讯，但是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
　　两个人都说自己没有作案时间，也都有证人。
　　当然，两人的话现在还需要去核实，但是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谁才是凶手呢？


第519章 发现凶器
　　中午。
　　刘青山带回了好消息。
　　王俊杰和宋莎莎分手后，又交了一个女朋友，叫陈慧慧。
　　会议室内，刘青山开始汇报调查情况：“王俊杰男女关系比较混乱。”
　　投影上是7名女子的照片。
　　“我们着重调查了王俊杰最近的电话通话记录。”
　　“还有他的发小刘志提供的信息，发现王俊杰光是今年就交了七个女朋友。”
　　“那个宋莎莎和王俊杰只交往了三个月，但已经是所有女朋友中交往时间最长的。”
　　“而陈慧慧，”刘青山指着投影山最中间的几个女子照片：“是两个月前和王俊杰在夜店认识的。”
　　“半个月前王俊杰和宋莎莎分手没有几天之后，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这7个女人中，除了陈慧慧和宋莎莎，其他5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王俊杰。”
　　“甚至有两个人已经离开了连城。”
　　“我们调查了王俊杰出事当天的电话通话记录。”
　　“5个电话，其中一个是打给送陈慧慧的，还有一个是打给刘志的。”
　　“另外三个电话，有一个是外面电话，这个外卖员我们已经找到了。”
　　“还有两个是打给他父亲王大志的和他继母赵颖。”
　　王俊杰的手机虽然没有找到，但是通话记录可以通过网络服务商查到。
　　“这几个电话，查没查到在哪接打的？”
　　“都是在御花园小区。”
　　那显然已经调查了电话接通的基站位置，确定王俊杰是在自己的家里拨打的电话。
　　“说说具体的情况。”
　　刘青山点点头：“王俊杰打给陈慧慧的电话是早晨9点28分拨打出去的，通话时间是1分钟12秒。”
　　“我们已经联系到了陈慧慧，根据陈慧慧提供的信息，王俊杰给她打电话，是要推迟今天晚上两人的约会。”
　　“王俊杰说没说具体原因？”
　　“这个王俊杰没有给陈慧慧说，其实陈慧慧和王俊杰在一起就是逢场作戏。”
　　“陈慧慧根本就不喜欢王俊杰，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他的钱。”
　　“所以，陈慧慧对王俊杰的行踪根本就不关心，只要能花钱带她玩儿就可以了。”
　　“第二通电话是拨给刘志的，但是电话没有接通。”
　　陈言点点头，这一点和刘志的供词是能对上的。
　　三天前，刘志正在家里被他父亲禁足，手机都被没收了，自然不可能接通王俊杰电话。
　　“第三通电话王俊杰打给了他的父亲王大志，根据王大志昨天提供的消息，王俊杰是打电话要钱，但是王大志没有给他。”
　　“父子俩人在电话里吵了一架，然后就挂断了。”
　　“也就是王俊杰给他父亲王大志拨打电话的10分钟后，王俊杰接到了他继母郭颖的电话。”
　　“我们已经核实了情况，郭颖说她知道了王俊杰和王大志吵架，准备私下给王俊杰钱。”
　　“但是当时并没有通过转账，而是要给王俊杰现金。”
　　“根据郭颖提供的信息，王大志当天晚上出去打麻将了，所以郭颖让王俊杰晚上的时候来家里取钱。”
　　“但是，王俊杰一直没来，郭颖发了微信，但是对方一直没回复。”
　　投影上，正是郭颖手机里的微信截图。
　　陈言看着微信截图，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刘青山没有打扰。
　　半晌后，陈言才收回目光：“最后一个电话是什么情况？”
　　“是外卖员打给王俊杰的电话，具体时间是下午6点28分。”
　　“王俊杰当天下午6点钟订了一个外卖，送外卖的外卖员已经找到了。”
　　“根据这个外卖员交代，他是亲自将外卖交到王俊杰手中的。”
　　“也就是说，三天前的下午6点28分之前，王俊杰还没死。”
　　“是的，他遇害肯定是在6点28分之后。”
　　“可是，我们在王俊杰家里并没有发现外卖。”
　　陈言这一点记得很清楚。
　　王俊杰的家里虽然比较凌乱，东西被翻找过，但是陈言仔细观察过，桌子上并没有外卖，垃圾桶里有不少杂物，但是肯定没有外卖盒。
　　这就奇怪了。
　　是王俊杰吃完后把外卖直接扔了？
　　还是凶手在伪造现场的时候，把外卖处理了？
　　如果是凶手把外卖扔了，他这么做有什么理由呢？
　　如果是王俊杰把外卖扔了又不太符合常理，因为他家的垃圾桶里面还有不少杂物，那么他在扔外卖的时候为什么不把垃圾袋也一起扔掉呢？
　　一个正常人吃完外卖之后，要么扔在垃圾桶里，要么放在那不管。
　　总归不会单独扔了外卖，而不管已经快满了的垃圾桶吧？
　　或者说，王俊杰有没有可能就没有吃外卖？
　　王俊杰家里已经可以确定是凶手伪造的第一现场，那么王俊杰当天晚上点完外卖之后肯定是外出了。
　　所以，有没有可能王俊杰点的外卖根本就不是给自己点的，而是给别人点的。
　　“刘队，王俊杰当天点的是什么外卖？”
　　“乌鸡汤。”
　　乌鸡汤？
　　一个大男人，点乌鸡汤喝？
　　砰！
　　刘青山刚刚汇报完毕，会议室的大门就被推开，是蓝凌霜。
　　“陈队，池塘那边有发现！”
　　池塘？
　　昨天早晨案发之后，陈言就安排了蓝凌霜派人抽空池塘的存水，看看能不能发现凶器或者王俊杰的手机。
　　“发现凶器了吗？”
　　蓝凌霜点点头：“抽水队那边刚刚打来电话，在池塘中间位置，发现了凶器。”
　　“走，过去看看！”
　　十五分钟后，东湾乡鸿福村。
　　此刻的池塘里边已经基本上抽空了。
　　从昨天早上开始，蓝凌霜派人征集了15台抽水泵，连续不断作业，经过一天一宿的时间，终于把池塘的水抽的差不多了。
　　陈言站在池塘边上一眼看去，只有池塘东南角还有一些水迹残留。
　　其他地方多已经露出了池塘底部的淤泥。
　　负责抽水的侦缉员正在汇报：“这个池塘是一个废弃的池塘，没有人管理，所以池塘底部的淤泥比较多，我们比较幸运，凶器插入池塘的时候，刀柄朝下刀尖朝上。”
　　“刚才我们把池塘中间的水抽干后，刀尖反射阳光，我们一下子就发现了。”
　　陈言带上手套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凶器。
　　是一柄水果刀。
　　因为水中浸泡的时间比较短，刀身并没有生锈。
　　刀面上虽然没有血迹，很干净，但是刀锋和刀柄连接处，有明显的血迹。
　　“送到实验室，对比王俊杰的血迹，再查一查上面有没有留下指纹等线索。”
　　凶器找到了，案子就破了一半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
　　有的时候破案就是这个样子，一定要从细节着手。
　　不能怕麻烦，不能怕熬时间。
　　就比如说抽空池塘水这个事，如果陈言或者是其他人有一点懈怠心理，怕麻烦，池塘的水不抽了，那么凶器就根本没有办法发现。
　　利器杀人，找不到凶器证据链就不完整。
　　嗡嗡！
　　陈言的手机再度响起。
　　是王刚，电话接通：“陈队，王大志……有问题！”
　　※※※
　　确定池塘浮尸是的身份王俊杰之后，王大志第一时间就被传讯到了侦缉队进行审讯。
　　审讯当天陈言虽然没有亲自参与，但在监控室的里边看了审讯全程。
　　对于王俊杰的死亡，王大志的反应有些不同于常人。
　　在王大志的眼睛里，陈言没有看到一点悲伤的样子。
　　中年丧子，何等悲伤之事，但是和鸿福村里承包海场这个话题相比，王大志似乎更在乎这个海场。
　　会议室，王刚开始汇报相关情况。
　　“陈队，鸿福村的海场承包，里面有大问题。”
　　昨天上午审讯完王大志之后，王刚就安排专人前往洪鸿福村进行走访调查。
　　“王大志在村里的口碑非常差，很多人对他承包海场的事情都有不满意。”
　　原来，正如王大志所说村里的人因为他承包海场的事情告了他多次。
　　但是这个王大志每次都能安然无恙，上边也有人调查过，但是并没有王大志受贿的证据。
　　因为，这个王大志承包出去的海场，确实都是周边最高价。
　　东湾乡一共有8个自然村，鸿福村是其中之一，鸿福村的海场是附近海域里边最好的海域之一。
　　租赁承包的价格自然就会比其他村高一些。
　　而王大志担任村长这些年，租赁出去的海场比以前的价格还要高出去不少。
　　按理说，更高的价格租赁之后，村集体的钱肯定是要增多的。
　　村集体的钱增多了，村民的分红也会增多，按理说村民不应该去状告王大志。
　　但问题也在这里。
　　王大志将村里的海场都承包给了外人，村里一个人都没有承包上。
　　每年来承包海场的，村里人甚至都不认识。
　　这就动了很多人的蛋糕，同时也没有办法监管王大志是不是收了钱。
　　因为其他所有村子的海场都是自己村子人承包的，租赁、收入都比较透明。
　　“我们查了一下王大志家里的经济条件，在整个鸿福村都是最好的。”
　　这一点是肯定的，否则话的王俊杰也没有钱去花天酒地。
　　“但是王大志并没有承包海场，如果没有受贿的话，他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我们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这个王大志竟然每年都能中彩票！”
　　“中彩票？”
　　王刚点点头：“王大志在鸿福村当了八年村长，中了8次彩票。”
　　“8次？”
　　这个频率，还特么干什么村长啊，直接自己开个彩票站算了。
　　“而且每次中奖金额非常高，两次中了两百万，剩下的也都是一百万、五十万。”
　　“这几年，王大志中彩票的钱，有将近一千万了。”
　　“一千万？”
　　连续8年每次都中奖，这个人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连城虽然是大城市，但是两三年也不一定有人中一百万吧？
　　王大志如果中了这么多奖，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既然没听说过，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个王大志不都是在连城中的奖吧？”
　　王刚咧嘴笑了笑：“陈队，你这是一猜就中。”
　　“王大志这8次中彩票都是在8个不同的地方。”
　　“有意思的是，我查了这些年在鸿福村承包海场养殖的承包商，一共八个人，恰好就来自王大志中彩票的8个地方。”
　　陈言微微一怔，竟然通过彩票贿赂？
　　有点想法啊。
　　“继续查，把王大志的根子挖出来！”
　　海场承包这个不是小数目。
　　虽然不太了解具体的行情，但是一些大面积的海场承包，动辄需要的资金要上千万。
　　而且，鸿福村的海场养殖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海场是早就搭建好的，基础设施不用重复投入。
　　可以说，承包了这个海场，直接就等着收钱就行了。
　　下午。
　　池塘里打捞的凶器已经检查完毕。
　　“根据和死者颈动脉处的伤口对比可以确定池塘里打捞的这个水果刀就是凶器。”
　　刀身和刀柄连接处的血迹提取并没有成功。
　　毕竟已经在池塘里泡了三天，血液活性早就消失，没有办法提取血液里的DNA信息。
　　但是血型和王俊杰的血型是一致的，再加上伤口和刀锋对比，可以判定这就是凶器。
　　“有没有采集到指纹？”
　　蓝凌霜点点头：“我们在刀柄的顶部，采集到了三分之一枚指纹。”
　　顶部？
　　三分之一？
　　竟然真的采集到了。
　　“凶手在抛弃凶器之前擦拭过凶器表面，所以在刀身上和刀柄上没有采集到指纹，但是凶手落了刀柄的顶端。”
　　投影上，是刀柄的顶端位置照片。
　　“采集到这三分之一枚指纹也是巧合，因为凶器是倒着陷入池塘淤泥里的。”
　　“刀柄的顶部位置正好陷入淤泥中，在淤泥的保护下，相对较好的保护了这枚指纹。”
　　“否则话，如果暴露在池水中，估计早就消磨了。”
　　看着投影上的三分之一枚指纹，陈言也很兴奋。
　　李宝强、孙伟虽然都有作案嫌疑，但是又都有不在场证明。
　　甚至，现在就连第一案发现场都没找到，案子侦办还是很有难度的。
　　现在有了凶器，还有这三分之一枚指纹，案子就有了突破口。
　　无论这枚指纹是不是凶手留下的，终归有可能找到和凶器有关系的人，这就足够了。
　　“立即在指纹库内进行对比，还有对李宝强、孙伟还有陈慧慧、宋莎莎……”
　　“嗯……”
　　“还有刘志、王大志等所有相关人员的指纹进行对比！”
　　虽然从现在的线索来看，只有李宝强和孙伟有嫌疑。
　　但是其他人呢？
　　其他人虽然没有发现疑点，可毕竟和案子有关联性。
　　对比一下指纹，也许有意外的收获。
　　“是！我这就安排！”
　　蓝凌霜也很兴奋。
　　知道这三分之一枚指纹，案子就有了重大的突破口。
　　一旦比对成功，案子可就至少破了一半了。
　　然而，案件的侦办是客观推进的，不以人的主观意志转移。
　　比对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但是很可惜。
　　包括李宝强、孙伟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比对成功。
　　每一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无二的，甚至每一个人每一片指纹的单个纹路都不可能是一样的。
　　所以，不要说三分之一枚指纹，即便只有一条指纹的纹路，理论上都能锁定凶手。
　　可是，已经发现的案件关联人，一个都没有匹配上。
　　虽然不能说没有匹配上指纹就否定这些人当中有凶手，因为指纹发现的位置在刀柄顶端。
　　凶器不一定是凶手携带的，路边捡的，偷的等等都有可能。
　　再加上凶器表面有明显擦拭的痕迹，所以，这三分之一枚指纹只能说明刀具和某人有关联。
　　此外，还有一个更加不好的消息传来。


第520章 同父异母
　　李宝强和孙伟三天前的行踪已经调查完毕。
　　蓝凌霜的属下，核查了两人的供词。
　　三天前，他们确实是如询问时说的，并没有作案时间。
　　“我们查了两个人到过的一些公共场所，调取了相关的视频，两人并没有说谎。”
　　见过王俊杰最后一面的是外卖小哥，时间是三天前的下午6点28分。
　　所以，可以确定王俊杰遇害的时间是在下午6点28分以后。
　　而这个时间段李宝强和孙伟可以确定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至于外卖小哥，他在送完王俊杰的外卖之后，又连续跑了二十八单外卖，一直到晚上11点多才回家。
　　根本不可能有作案时间。
　　还有这一年内和王俊杰发生过冲突的其他几个人的具体情况，也都调查清楚了。
　　这些人要么已经不在连城市，要么就是三天前没有作案时间。
　　目前，所有和王俊志有冲突的人员都已经排查完毕，但是都不符合作案条件。
　　案子的侦办，陷入了僵局。
　　审讯室，刘志再一次接受问询。
　　“我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啊。”
　　在暂时没有其他线索可以追查的情况下，陈言决定还是要对刘志进行再一次询问。
　　刘志和王俊杰从小一起长大，这两年两人又一直厮混在一起，可以说最了解王俊志的不是他的父亲也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他的发小刘志。
　　“刘志，你前面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进行了核查。”
　　“过去的一年里，和王俊杰所有发生冲突的9个人都没有作案时间。”
　　“尤其是你说的孙伟和李宝强，我们做了重点调查。”
　　“王俊杰具体被害时间是8月1日下午6点28分以后。”
　　“这两人有人证、有视频监控证明他们在这个时间段都在做别的事情，不可能有时间杀害王俊杰。”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还有没有什么人和王俊杰有过冲突，或者和他因为女人有过什么过节的人？”
　　刘志皱着眉头，显然在仔细思索：“这段时间……就那个孙伟和李宝强和我们有冲突啊……”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半晌，刘志也没有给出什么答案。
　　“除了这些人，我真不记得我和王俊杰得罪过什么人，我们在酒吧喝酒的时候经常跟人发生冲突，但那也就是互相骂两句就完了。”
　　“这点小事早就忘了，有的时候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们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杀人吧？”
　　“两位，我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谁了，你们也不能让我胡编吧？”
　　这一次审讯是陈言亲自负责。
　　刚刚是张朝阳在问话。
　　看到刘志实在想不出什么，陈言转移了话题：“刘志，你知不知道除了宋莎莎、陈慧慧之外，王俊杰还有没有别的女人？”
　　“尤其是长期交往的，或者对方有男朋友或者丈夫的。”
　　“这个的话……”
　　“我倒是知道一些情况。”
　　说起这个，刘志显然轻松许多：“不过，俊杰人都死了，这些事……你们可别说出去啊。”
　　“这一点你放心，我们询问的一切信息都是为了侦破案件，不会八卦别人的私生活。”
　　“俊杰换女朋友比较快，一两个月就换一个，他身边其实不缺女朋友，不过，有一次我听他喝多的时候，说起了一件事……”
　　原来，这个王俊杰还有一个弟弟，叫王俊成。
　　两人不是亲兄弟，而是同父异母。
　　“俊杰的母亲死的早，他不到十岁的时候，他母亲因为得了癌症就去世了，后来他爸当了村长有了钱，娶了一个小老婆。”
　　“王俊成就是俊杰的后妈生的孩子。”
　　“上个月吧好像是，我和俊杰有一次在酒吧喝多了，他跟我说，他跟他弟弟的女朋友搞到了一起。”
　　“王俊成的女朋友我见过，特漂亮，我就说他吹牛，王俊成比他帅气，也有钱，人家的女朋友怎么可能看上你。”
　　“结果俊杰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确实是王俊成的女朋友。”
　　“第二天醒酒了，我问他怎么搞上手的，他却一直不说，还说喝多了，看错了。”
　　“但是我肯定没看错，你们不知道，王俊成的女朋友那是真漂亮，我都……”
　　似乎想起了这是什么地方，刘志讪笑了一下：“总之我肯定没看错，女的照片就是王俊成女朋友的照片。”
　　“除了这个，俊杰的女朋友我都认识。”
　　王俊成？
　　如果刘志说的是真的，王俊杰真的跟王俊成的女朋友有一腿。
　　那么王俊成恼羞成怒之下，有没有可能杀了王俊杰？
　　离开审讯室，张朝阳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要不要传讯王俊成？”
　　传唤王俊成……
　　陈言想了想，摇了摇头。
　　“刘志提供的这个信息非常重要，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王俊杰和王俊成女朋友的事，如果被王俊成知道，那么对方很有可能恼羞成怒杀人。”
　　而这种杀人动机，也符合王俊杰尸体发现的伤口成因。
　　“但是，万一王俊成不知道呢？”
　　王俊杰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陈言等人只是办案。
　　没必要让已经死了的王俊杰，在社死一遍。
　　“这样，我们去王金成家里一趟，以了解王俊杰的情况，接触一下王俊成和他的女朋友。”
　　“是！”
　　半个小时后。
　　天堂路23号，明珠花园小区。
　　后妈生的孩子，可能就是比没人管的孩子吃香吧。
　　和王俊杰居住的小区相比，王俊成居住的明珠花园小区，要比王俊杰的御花园好多了。
　　303室。
　　开门的是一位特别漂亮的青年女子。
　　眉眼如黛，朱点红唇：“你们找谁？”
　　声音如夜莺般清脆。
　　陈言和张朝阳微微有些惊讶，刘志说的没错，王俊成的这个女朋友长得确实很漂亮。
　　虽然赶不上沈云懿，但是起码是跟沈云舒、宋凌萱一个级别的美女。
　　“你好，我们是连城侦缉队的，找王俊成先生了解一些情况。”
　　“刚刚我们已经和王先生电话联系过了。”
　　“哦哦，两位警官快请进，俊成在家呢。”
　　美女转过头：“俊成，侦缉队的警官来了。”
　　陈言二人刚进门，客厅对面走出一位青年男子，陈言张朝阳看过王俊成的照片，知道这个人就是王俊杰同父异母的弟弟，王俊成。
　　“两位警官好，快请进，不用换鞋。”
　　王俊成很客气：“小雅，给两位警官倒水。”
　　“两位警官，请坐。”
　　陈言和张朝阳道谢后，坐在沙发上。
　　这个王俊成给陈言的第一印象非常斯文。
　　和王俊杰不一样，王俊成从小品学兼优，三年前大学毕业后，回到了连城工作。
　　现在是一家化工企业的中层管理人员。
　　“两位警官来，是想问俊杰的事吧？”


第521章 私人调配香水
　　陈言和张朝阳坐下之后，王俊成坐在侧面，直接开门见山。
　　刚好，王俊成提到王俊杰的时候，王俊成的女朋友从厨房内端着茶水出来。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刚刚要说话的张朝阳。
　　“啊！”
　　王俊成回过头，正好看见自己的女朋友把茶壶打翻，摔在地上。
　　王俊成急忙起身，在女朋友弯下腰收拾碎片之前，开始收拾茶壶残渣。
　　“没烫着你吧？”
　　没有责怪女朋友打碎了茶壶，王俊成的语气很柔和，关心的询问女朋友。
　　“没……没有。”
　　“你去陪客人吧，我来收拾吧。”
　　王俊成这才想起沙发上还坐着两名警官呢。
　　“那你小心些。”
　　“嗯，你快去吧。”
　　王俊成这才起身，重新坐回沙发：“两位警官，不好意思。”
　　陈言摇摇头：“没事，王先生不用麻烦了，我们只是询问一些情况，马上就走。”
　　刚刚，在王俊成起身收拾茶壶的时候，陈言和张朝阳相互对视了一下。
　　王俊成的女朋友打碎茶壶的瞬间，正是王俊成提到王俊杰名字的一瞬。
　　是巧合吗？
　　“好好，两位警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但是，关于俊杰，我其实了解的不多，有些东西可能帮不上你们。”
　　“哦？王先生和王俊杰是兄弟，你们的关系不好吗？”
　　王俊成苦笑：“不瞒二位，可能你们也知道，我和俊杰两人是同父异母。”
　　“从小俊杰就对我有成见，认为我母亲偏向我不喜欢他。”
　　“包括我后来上大学，俊杰也认为家里供我上大学不好好培养他。”
　　“两位也知道读书这个事是要靠自己的，当年俊杰的学习成绩不好，高中就自己辍学了，不是家里不供他读书。”
　　“我爸那个人你们不了解，他对我们的关心就是给钱。”
　　“他对我们的其他事情从来都不怎么过问，这两年俊杰在外边儿惹了不少事情，其实都是我爸出面解决的。”
　　“我们兄弟之间……可以说一直有嫌隙……算了扯远了。”
　　“两位警官，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了解的一定配合。”
　　陈言和张朝阳对视一眼，张朝阳先开口：“哦，是这样的王先生，你最后一次见王俊杰是什么时候？”
　　“哦，这个的话……时间可能比较长了，好像有一个月了吧？”
　　“时间我记不太清了，但最少应该有一个月了，我们不常见面，一个月前我回鸿福村的时候跟他打过一个照面，但也没说什么，然后我就再没见过他。”
　　“王俊杰有没有什么仇人？”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俊杰喜欢泡酒吧，仇人不知道有没有，但是偶尔有发生冲突的，打架的情况，还被治安拘留过几次。”
　　“对了，这方面的事情，俊杰有一个发小叫刘志，就住在鸿福村，他们两个人天天在一起，俊杰得罪过什么人，刘志肯定清楚。”
　　之后，张朝阳又问了几个问题，但是就如王俊成一开始说的，他和王俊杰的关系并不好。
　　关于王俊杰的事情，王俊成知道的有限。
　　几人聊天之间，王俊成的女朋友也终于收拾好了打碎的茶壶，又换了一壶新茶，端上了茶几。
　　“这位是王先生的女朋友吧？”
　　这是陈言第一次说话。
　　“王先生，这是我们连城侦缉队副队长，陈言。”
　　连城侦缉队副队长？
　　王俊成的表情微微一愣，一旁倒茶的王俊成的女朋友也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陈言。
　　一开始，王俊成两人以为陈言是个跟班的，虽然长得很帅气，但是这么年轻，肯定是刚入警每两年的新人。
　　而且，刚刚谈话过程当中陈言一直没有说话，都是张朝阳在问问题。
　　可是，王俊成没想到，这位看着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才是正主。
　　“原来是陈队长，不好意思，我刚刚没认出来。”
　　王俊成亲自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陈言：“陈队长说的没错，这正是我女朋友，赵宣雅。”
　　赵宣雅也微微笑了笑：“陈队长好。”
　　陈言接过茶杯：“王先生真是好福气，赵小姐这么漂亮，又如此淑德勤会，让人羡慕啊。”
　　“陈队长，说笑了，说笑了。”
　　王俊成的表情突然有些僵硬，但随机放松下来。
　　“对了，王先生，我看你家里的装修风格很好，正好我最近也有房子要装修，不知道是哪儿的设计师啊，能不能给我也推荐一下？”
　　王俊成没想到陈言这位连城是侦缉队的副队长，不问自己关于王俊杰的事情，反倒关心起自己家的装修来了。
　　虽然有些疑惑，不过王俊成还是说到：“这您可找对人了。”
　　“小雅就是学装修设计的，我这个房子的装修都是小雅亲自设计选材。”
　　“哦？原来赵小姐就是设计师啊！”
　　陈言有些惊讶，看像王俊成：“王先生，不知道方不方便参观一下您的家里？”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您请便！”
　　十五分钟后。
　　房门口王俊成和赵小雅两人送陈言和张朝阳离开。
　　“陈队长，有关装修的事情，您可以去小雅的工作室面谈，我们一定给你优惠。”
　　“好好，那我就提前谢谢王先生好意。”
　　陈言摆摆手，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转身，看向赵宣雅：“对了赵小姐，不知道您使用的是什么香水？”
　　“我也想给我妻子买一瓶。”
　　赵宣雅被陈言突然的问题搞的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身边的王俊成，发现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后才回答：“哦哦，这是俊成送给我的香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嗯？
　　不知道什么牌子？
　　这么敷衍吗，自己用的香水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就在陈言的目光落在王俊成身上的时候，后者开口：“陈队长，这是我在国外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一种私人调配香水，市面上并没有卖的。”
　　“您要是喜欢，我可以让国外的朋友邮寄回来一些。”
　　“哦，是这样啊……那就不用麻烦了，谢谢王先生，今天打扰二位了。”
　　乘坐电梯离开后，张朝阳知道，陈言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以张朝阳对陈言的了解，陈言不可能对什么装修和香水有兴趣，而且陈言最近也没有房子需要装修。
　　所以，他为什么会问这些东西呢？
　　“陈队，这个王俊成是不是有问题？”
　　问题？
　　呵呵。
　　问题大了去了。
　　“立即针对王俊成在8月1日的行踪进行调查。”
　　“还有赵宣雅，也要进行调查，派人到两人工作的地方，采集到两人的指纹，和凶器上发现的三分之一枚指纹进行对比！”
　　“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
　　※※※
　　离开王俊成的家，陈言难言心中激动。
　　整个询问过程，陈言之所以什么都没问，不是没有问题，而是一直在观察王俊成的表情。
　　因为就在赵宣雅给陈言和张朝阳开门的时候，陈言就发现了问题。
　　香水味！
　　是的，陈言竟然在赵宣雅的身上，发现了曾经在王俊杰身上闻到的香水味。
　　虽然王俊杰的尸体在水里浸泡了三天，尸体的香水味已经非常寡淡。
　　但是这种香水的味道非常特别，陈言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
　　这两天，陈言已经安排人把市面上的几种名牌香水都买了一瓶回来。
　　分别试验过，但是并没有找到相类似的。
　　陈言还以为是不是自己找的香水品牌不够多，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赵宣雅使用的香水是王俊成专门从国外买的私人调制香水，市面上根本就没有的卖。
　　既然香水的味道对应上了，剩下的就是寻找证据。
　　有了方向，追查证据相对就容易些。
　　首先是排查王俊成在王俊杰遇害当天的行踪。
　　这一点比较好查，和王俊杰不一样，王俊成的工作和生活比较规律。
　　每天按时打卡上下班。
　　会议室里，张朝阳正在汇报调查结果。
　　“我们调取了王俊成居住小区的监控录像。”
　　“案发当天，王俊成早上8点10分从地下室开车离开小区，前往公司上班。”
　　投影上，正是王俊成开车离开车库的视频。
　　“8点42分到达天成化工集团总部，我已经派人询问了王俊成的部门同事，对方表示一上午王俊成都在部门开会。”
　　“中午在集团食堂用餐，然后下办公室午休。”
　　“下午的时候，王俊成跟着集团副总去西郊的化工厂检查工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钟。”
　　“这位副总我们也派人问询过，那天下午王俊成一直跟在他身边，没有离开过。”
　　“6点20分，王俊成离开了公司，开车回家，因为堵车，7点15分才进入下去的地下车库。”
　　“之后，王俊成并没有离开小区，直到第二天早上8点14分，才从地下车库开车离开，去了公司。”
　　案发当天，王俊成的所有行程已经调查的非常清楚，但是调查结果却让陈言非常吃惊。
　　在赵宣雅身上发现的香水味和王俊杰尸体上发现的香水味同源。
　　那就说明王俊杰在死的时候和赵玄雅是有过非常近距离接触的，否则他身上不会有那么重的香水味，在水里泡了三天之后，依然还有些许残留。
　　另外，从刘志提供的信息来看，王俊杰和赵宣雅之间，似乎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再结合王俊杰尸体上的伤，蛋碎的情况和脖颈上的那枚草莓……
　　王俊超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啊。
　　可是，从目前的结果看，王俊成似乎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几个小时前，陈言借口装修在王俊成家里参观房间的时候，其实已经仔细把王俊成家里的每一个细节都看了一遍。
　　客厅、主卧、次卧、书房、还有厨房以及卫生间，陈言借着学讨论装修的机会甚至连地漏都检查了一遍。
　　没有任何发现。
　　王俊成的家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也就是说王俊成如果真的是凶手，那么在案发当天返回家里后，一定又再离开了家，在其他的地方杀害了王俊杰。
　　可是张朝阳的调查结果显示王俊成当天晚上并没有离开。
　　王俊成当晚既然没有离开自己的家，那就不可能在别的地方杀了王俊杰，也不可能抛尸。
　　“王俊成居住的小区有没有其他外出的出口？”
　　张朝阳自然知道陈言的意思：“没有。”
　　“王俊成居住的小区是一个封闭管理小区，除了地下车库的出口之外，就只有正门一个行人出口。”
　　“我们已经调取了案发当天晚上，王俊成小区的行人出口录像，没有发现王俊成离开。”
　　“指纹呢？”
　　“凶器上提取到的三分之一枚指纹，有没有比对成功？”
　　张朝阳摇了摇头：“我们在王俊成的办公室和赵宣雅的办公室提取到了两人的指纹，然后分别进行了比对，但是比对并不成功。”
　　比对不成功？
　　作案时间没有，指纹比对也不成功。
　　王俊成真的不是凶手？
　　可是，如果王俊成不是凶手，那么王俊杰尸体上的香水味怎么解释？
　　“立即传讯王俊成和赵宣雅！”
　　“是！”
　　既然已经调查完毕，王俊成没有作案的可能，那就直接接触吧。
　　半个小时后。
　　一号审讯室。
　　陈言亲自审讯王俊成。
　　“你们……怀疑我杀了俊杰？”
　　王俊成不傻，相反他很聪明。
　　陈言在家里的时候，没有问关于王俊杰的事情，反而问了一些装修、香水的事情，王俊成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现在人都已经被请到了侦缉队，自然明白自己是被怀疑了。
　　“我怎么可能杀了俊杰，他是我哥哥啊！”
　　“虽然我们两个从小关系不太好，他总觉得我妈偏向我不喜欢他，可是他毕竟跟我是同一个父亲。”
　　“我怎么可能杀了他？”
　　“再说了，你们说俊杰是8月1日晚上被害的，我案发当天在单位加班，回到家都很晚了。”
　　“之后我就在没出过家门，我既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我怎么可能杀了俊杰？”
　　审讯室里王俊成的表情很自然。
　　和在他家里一样，陈言没有发现王俊成说谎的迹象。
　　但是，香水味怎么解释？
　　“王俊成，还记得我在离开你家的时候，问过有关你女朋友身上香水的事情吗？”
　　王俊成点点头：“当然记得，那是我在国外出差的时候，给我女朋友带的私人调配香水，在国内是独一无二的，市面上没有卖的。”
　　“问题就在这，我可以告诉你，我怀疑你杀了王俊杰就是因为我们在王俊杰尸体上，发现了类似的香水味道。”
　　“嗯？”
　　王俊杰微微一愣：“这怎么可能？”
　　“那香水只有我才能买到，是我专门送给小雅的，别人不可能有！”
　　“俊杰身上怎么可能有那种香水味？”
　　王俊成满脸的疑惑，之后就转变成了阴沉。
　　“你们的意思是……我女朋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案发当晚，我和小雅都在家里，她不可能是凶手，再说，她也没有理由杀了俊杰啊？”
　　“王先生，你肯定那种香水你没有送过别人，或者别人也能买到这种香水？”
　　“我肯定！”
　　王俊成的回答斩钉截铁：“我没有送任何人，我购买那种私人调配的香水是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增加或者减少香料比例的。”
　　“而且每一种私人调配香水都会只属于那个人。”
　　“我在购买香水之后，在那个私人香水调配店里面留下了调配比例的配方。”
　　“这个配方只属于我，以后也只有我才能买到这种香水，所以除了我，别人不可能买到这种香水！”


第522章 原来是他！
　　扑朔迷离！
　　陈言的微表情分析虽然不能百分之百判断出对方有没有说谎，但是就王俊成来说，他刚刚在接受审讯的时候，说谎的可能性非常小。
　　整个过程中，王俊成的表情非常自然，肢体上没有任何小动作。
　　更关键的是在整个审讯过程当中，王俊成从来没有闪躲过陈言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多次正面对视过。
　　从王俊成的眼里，陈言看到的是坦荡。
　　可是，如果王俊成不是凶手，那么到底是谁杀了王俊杰呢？
　　首先，王俊杰尸体上的香水味和赵宣雅身上的香水味同出一源，这一点陈言可以肯定。
　　自从陈言开启系统以来，嗅觉基因锁这项能力给陈言在破案中带来的便利性非常大。
　　虽然并不是每一个案子的侦办，嗅觉基因锁都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大多数案件的侦办过程当中，嗅觉基因锁都能够给陈言带来意想不到的辅助收获。
　　而且从来没有出错过。
　　但是从王俊成在案发当天的行踪调查结果来看，他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还有王俊成的家，陈言已经仔细观察过，第一现场的可能性非常小。
　　再加上今天的审讯，王俊成是凶手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离开审讯室。
　　陈言眉头紧皱，案子虽然再一次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但是陈言觉得他距离真相已经非常近。
　　只是在真相面前，仿佛有一道铁门挡住了陈言对真相的窥视。
　　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会议室，张朝阳对赵宣雅的审讯也已经结束。
　　“发没发现什么问题？”
　　把两人同时分开审讯，自然是为了对比两人的笔录有没有出入。
　　“没有什么问题，和王俊成交代的信息基本一致，虽然一些具体的时间记得不太清楚，和王俊成说的有些不一样，但是整体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距离案发毕竟已经过去了四五天时间，如果两个人说的话一点差异都没有，赵宣雅对每一个时间节点都记得非常清楚的话，那反而有问题。
　　“对了，赵宣雅关于她和王俊杰关系，她怎么说？”
　　陈言之所以把怀疑的目光转向王俊成，最关键的原因是刘志提供的信息。
　　根据刘志提供的信息，赵宣雅和王俊杰之间似乎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如果王俊成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那么发生杀死王俊杰的动机就有了。
　　但是张朝阳却摇了摇头：“赵宣雅并没有承认她和王俊杰之间有什么事情。”
　　嗯？
　　陈言微微疑惑：“没有事情？”
　　“不会吧，刘志说他看过王俊杰拍的赵宣雅的照片，两人之间没有事？”
　　张朝阳肯定回复：“赵宣雅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非常肯定，表情也很淡定平静，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这……”
　　陈言脑海中一直阻挡真相的铁门，在此刻似乎松动了一些。
　　铁门背后，有些许光芒从门缝中挤了出来。
　　“走，去审讯室！”
　　二号审讯室。
　　“陈队长，张警官，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明白吗？”
　　“我再重申一遍，王俊杰被杀和我和俊成没有任何关系。”
　　“根据你们所说，王俊杰被害的时间是8月1号下午6点28分以后。”
　　“那天晚上，俊成和我都一直在家里，他那天加班回来的时候7点多一些，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不过小区有监控，你们可以去去查。”
　　“我们居住的小区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地下车库的出口，一个是正大门的行人出口，两个地方都有监控，你们都可以去查，我们两个那天晚上都没有出门，第二天一早俊成是8点多上的班。”
　　“还有刚刚这位张警官说的，我和王俊杰之间……”
　　正如张朝阳所说，赵宣雅的情绪很稳定，逻辑也很清晰，讲话时表情没有过多的波动：“他和俊成的关系一般，我们见面的次数都很少。”
　　“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赵宣雅的话斩钉截铁，坦荡无畏。
　　陈言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赵宣雅没说谎。
　　但是，如果赵宣雅没有说谎，那就是刘志说谎了。
　　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赵小姐，我们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今天的询问，也只是例行询问，你不要介意。”
　　“对了，我刚刚听王俊超先生说，他给你买的私人调配香水是独一无二的，在外边任何人都买不到。”
　　“我想问问，这香水，你有没有送给过其他人？”
　　既然王俊成没有作案时间。
　　既然赵宣雅说自己和王俊杰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王俊杰尸体上的香水味，就一定不是赵宣雅身上沾染的。
　　所以，如果王俊成和赵宣雅真的是无辜的，那就有且只有一个可能。
　　赵宣雅把香水送给了别人。
　　果然！
　　“有，一个星期前，我把一些香水送给了我闺蜜，她说她准备在订婚的时候用。”
　　闺蜜？
　　订婚？
　　陈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
　　“你闺蜜叫什么名字？”
　　“孙倩倩。”
　　孙倩倩？！
　　是她！
　　竟然是她！
　　陈言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不认识她，但是陈言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不仅是陈言，张朝阳也听过这个名字。
　　“陈队，是刘志？”
　　刘志！
　　没错，这个孙倩倩就是刘志要订婚的女朋友。
　　半个月前，刘志和王俊杰因为打架，被治安拘留。
　　放出来后，刘志就被他父亲禁足在家，为的就是不让他这几天惹事，以免耽搁了订婚。
　　而刘志的订婚对象就叫孙倩倩。
　　“赵小姐，你说的孙倩倩，就是刘志的女朋友，对吧？”
　　为了进一步确认，陈言再次提问。
　　赵宣雅点点头：“没错，就是刘志的女朋友。”
　　“孙倩倩是我的小学同学，在服装店工作，平时喜欢去酒吧玩儿，她和刘志是在酒吧认识的。”
　　“刘志我知道，是王俊杰的发小，两个人天天混在一起，不干什么正事，我原来劝过孙倩倩，我说这个人不行，不能跟他处对象，可是孙倩不听。”
　　“前段时间，我听她说两个人都要谈婚论嫁，准备订婚了，我就没再管过……”
　　离开审讯室。
　　张朝阳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刘志！
　　原来是刘志！
　　早就该想到是他的。
　　案件侦办到现在，所有的嫌疑人都是刘志提供的信息。
　　从孙伟到李宝强，还有王俊成。
　　其实都是刘志提供的线索。
　　只不过，因为刘志被禁足在家，所以认为他当天没有作案时间。
　　可是，谁说禁足在家就不能跑出来呢？
　　“陈队，要不要立即逮捕刘志？”
　　呵呵，陈言冷笑。
　　当然要逮捕。
　　陈言不得不承认，这个刘志厉害啊。
　　陈言办了这么多案子，还是头一次被一名犯罪嫌疑人牵着鼻子走了这么长时间。
　　“立即逮捕刘志，还有孙倩倩，一并逮捕到案！”


第523章 指纹比对结果
　　如果刘志是凶手，那么他的杀人动机一定和孙倩倩有关。
　　甚至，刘志杀人的时候，孙倩倩很有可能就在现场。
　　半个小时后。
　　一号审讯室。
　　“陈队长，我知道的可都说了。”
　　刘志哭丧着一张脸：“这两年，俊杰在夜店玩，得罪了不少人，有很多我都记不清了，甚至我都不认识对方。”
　　“到底是谁杀了他，我是真的不知道。”
　　“但是孙伟和李宝强就是最近和俊杰发生过冲突的人，他们两个嫌疑最大，其他的人我是真想不起来了。”
　　刘志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耐烦。
　　陈言则耐心看着对方在表演。
　　陈言不急，有什么急的。
　　另一间审讯室，蓝凌霜正在审讯孙倩倩。
　　此外，孙倩倩的指纹已经采集完毕，正在和凶器上采集到的三分之一枚指纹对比。
　　十分钟之内，结果就能出来。
　　杀死王俊杰的那柄水果刀刀柄顶部的三分之一枚指纹，陈言一开始就猜到，很有可能不是凶手的。
　　因为从王俊杰脖颈上的伤口来看，凶手当时握刀的方式应该是反手握刀。
　　综合考虑刀柄的程度，凶手大概率不会在刀柄顶部留下指纹。
　　那么，那枚指纹是谁的？
　　很有可能就是经常使用这柄水果刀的主人留下的。
　　这也是为什么陈言从王俊成家里出来后，要对比赵宣雅指纹的原因。
　　现在同样，陈言重点要比对孙倩倩的指纹。
　　与此同时，刘青山和张朝阳已经分别赶往刘志和孙倩倩的家里进行搜查。
　　很快，也会有结果传回来。
　　“刘志，这次传讯你来，不是为了寻找杀死王俊杰凶手的线索。”
　　陈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你的时间不多了。”
　　嗯？
　　听了陈言的话，刘志的表情微微一怔：“陈队长，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有点不太明白……什么叫我的时间不多了？”
　　“刘志，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
　　“我劝你还是早早交代的好。”
　　“我可以告诉你，隔壁的审讯室，你的未婚妻孙倩倩同样在接受审讯。”
　　“你猜猜她会不会出卖你？”
　　孙倩倩？
　　听到此处，刘志的表情没有陈言想象中的紧张，反而更加放松起来。
　　“陈队长，你这话说的意思我就听不明白了。”
　　“你们该不会以为……是我杀了俊杰吧？”
　　哈哈！
　　“陈队长，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别说我刘志和王俊杰是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
　　“我们俩什么关系，我们俩有钱一起花，有妞一起泡，我怎么可能杀他？”
　　“再说，俊杰被杀的那天，我已经被我爸禁足在家了。”
　　“还有我的手机也被没收了，根本没办法联系外界。”
　　“要不是你们把我弄来，我现在还在家里关禁闭呢。”
　　“你们说，我是怎么杀的王俊杰？”
　　“我长翅膀了不成？”
　　刘志说的没错，案发的时候他被父亲禁足在家。
　　关于这一点，刘志对父母也做了证明，这也是陈言等人将怀疑的目光从刘志身上移开的最重要原因。
　　但问题是，刘志的父母就一定说了真话吗？
　　或者说，刘志有没有可能避开父母的视线，逃出了家门？
　　“不要急着否认，我告诉一件事。”
　　“在王俊杰被抛尸的池塘里面，我们发现了杀死王俊杰的凶器。”
　　“一柄水果刀！”
　　陈言说话的时候，仔细的盯着刘志的表情。
　　在自己说到发现凶器的时候，刘志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是瞳孔有明显的收缩。
　　“哦？你们已经发现了凶器了？那有没有什么线索，找到杀死俊杰的人了吗？”
　　池塘被抽干的事情，鸿福村的村民都知道，刘志自然也听说了。
　　不过，发现凶器的细节，负责的侦缉员自然不会透露。
　　所以，除了办案的侦缉员，没有人知道陈言等人已经发现了细节，更不会知道那三分之一枚指纹的事情。
　　呵呵。
　　面对刘志故作假意的疑问，陈言心中冷笑一声，接着说道：“线索当然有，虽然没有直接指向杀死王俊杰的人到底是谁？”
　　“但是，我们在凶器的刀柄顶部提到了三分之一枚指纹！”
　　指纹？
　　刘志的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只是，这是他以为的正常。
　　坐在刘志对面的陈言，明显看到了刘志额头上浸出的汗珠子。
　　“刘志，你很热吗？”
　　“啊？没……没有啊。”
　　“没有你额头上出这么多汗？”
　　“啊！那个可能就是有些热吧，哈哈，没事，我这人就是爱出汗。”
　　陈言抬头看了看墙角的立式空调，上面的温度现实25度。
　　“刘先生，现在的都是25℃，要不要我再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一点？”
　　刘志闻言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空调，急忙摆手：“不不，不用了，这就挺好，挺好。”
　　陈言也不在意，而是笑了笑，继续道：“刘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当我们发现这三分之一枚指纹的时候，我们把所有的案件相关人员都和这枚指纹进行了对比。”
　　“这其中也包括你！”
　　“啊！”
　　“我？”
　　刘志的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流：“跟我肯定没关系哈哈。”
　　陈言点点头：“对，跟你确实没有关系，不仅仅是你，包括所有的案件相关人员，包括你提供的孙伟、李宝强，甚至我们后来接触的王俊成和他的女朋友赵宣雅的指纹，我们都进行了比对。”
　　“只不过，很遗憾的是，所有人的比对都失败了。”
　　失败？
　　刘志的精神并没有因为听到陈言说出失败而有所缓解。
　　相反，刘志的神情似乎更加紧张。
　　“刘先生，我看你是不是有些紧张啊？”
　　“紧张？”
　　“不不不！”
　　“我紧张什么，那枚指纹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哈哈。”
　　“我不紧张。”
　　陈言点点头：“就是，那枚指纹确实不是你的，你不用紧张。”
　　说到这，陈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刚刚说的5分钟时间已经过去了。”
　　咚咚咚！
　　真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吓的刘志一激灵。
　　陈言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六神无主的刘志，笑了笑，没有理会他，转过头看向门口：“请进。”
　　进来的正是蓝凌霜。
　　“陈队，这是比对结果。”
　　“好，谢谢。”
　　接过指纹比对结果的报告，陈言将文件夹直接放在了桌子上，没有打开。
　　转过头，陈言再次看向了刘志。
　　“刘志，这份指纹比对结果，我想你应该能猜到比对对象是谁。”
　　“现在，这份比对结果我还没有打开，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希望你能抓住这次机会，你明白吗？”
　　※※※
　　此刻的刘志，已经脸色苍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身上的体恤衫早已经被汗水浸透。
　　额头鬓角还有鼻尖上，全是汗珠子。
　　这时候的刘志似乎没有听到陈言在说什么，双眼死死的盯着桌面上的那份文件夹。
　　陈言也不催促，说完之后，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刘志。
　　刘志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陈言从刘志的一些表情和神色变化上，能猜到刘志现在的心里一定在经历着剧烈的变化。
　　这样的审讯场景，陈言见过不止一次。
　　绝大多数的犯罪嫌疑人在没有证据的时候，都是一副案子跟我没关系，你们冤枉我的样子。
　　刘志尤其是其中的佼佼者。
　　从鸿福村废弃池塘中发现王俊杰的尸体开始，刘志这个人就已经进入了陈言等人的视线。
　　在知道刘志从拘留所里出来之后被父亲禁足的事情，刘志的作案嫌疑基本被洗清。
　　然后，刘志就成了重案组了解王俊杰基本情况的唯一渠道来源。
　　一开始进行详细调查的孙伟，李宝强和后来的王俊成，都是刘志提供给重案组的信息。
　　可以说，重案组这两天的工作，都是围绕着刘志进行的。
　　结果，现在发现，刘志才是最有嫌疑的那个人。
　　这还是陈言第一次被一个凶手支配了这么久。
　　“刘志！”
　　陈言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夹：“想清楚了吗？”
　　“只要我打开了这个文件夹……”
　　“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陈言拿起文件夹的这个动作，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刘志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别别别！”
　　“我说！我全都说！”
　　“王俊杰……是我杀的！”
　　呼！
　　说完这句话，刘志整个人仿佛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椅子上。
　　都说树活在皮，人活在气。
　　真的是这样，前后一句话的功夫，刘志的脸上好像瞬间失去了光泽，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在刚刚吐出一口气息中消散。
　　分明只有二十几岁的刘志，此刻看上去就像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8月1号晚上，是我杀了王俊杰！”
　　刘志交代犯罪经过：“但是那不怪我！”
　　“是他该死！”
　　“是他该死啊！”
　　原来，8月1日晚上，刘志确实从家里逃了出去。
　　刘志被他的父亲禁足在了一间厢房里，这间厢房后墙有一扇窗户。
　　刘志当天晚上吃完饭后，就从这间窗户逃出去了。
　　“那天晚上应该是八点多钟，我从厢房后窗逃出去后，去了我女朋友家。”
　　刘志那天逃出家并不是为了杀王俊杰，而是为了去看自己的女朋友。
　　两个人虽然过几天就要订婚，但是刘志因为被拘留，惹的女方家父母很不高兴。
　　明确的告诉刘志的父母，如果刘志以后还是这个样子，这个婚就不要结了。
　　这就是刘志的父亲为什么禁足刘志的最根本原因。
　　“我已经在家里被关了好几天了，就想着去见见我女朋友，那天晚上我就偷着跑出去了。”
　　“可是，当我到了我女朋友家里的时候，竟然看到王俊杰那个混蛋在……”
　　“啊！”
　　“他就是个人渣！”
　　“枉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枉我什么事都跟着他干！”
　　“这个畜生！”
　　“呜呜呜……”
　　“这个畜生竟然趁我在禁足的时候，去了我女朋友家……”
　　“呜呜呜……”
　　“他该死！”
　　“你们说，他该不该死！”
　　之后，刘志交代了自己杀人的全部经过。
　　陈言等人分析的没有错，刘志在杀死王俊杰前，确实虐待了他。
　　“我用丝袜把他绑在床上，然后我开始打他。”
　　“但是我怕在他身上留下伤痕，被你们发现，我就学着电影里的方法，在他胸前垫了一本书，用榔头捶他的胸口。”
　　“这个畜生竟然敢染指我女朋友，我就让他下辈子再也不能做男人！”
　　刘志在这边交代的同时，另一件审讯室里，孙倩倩也在交代。
　　面对指纹比对结果，孙倩倩没有任何顽抗，什么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我和王俊杰以前就认识。”
　　“王俊杰和刘志经常去酒吧夜店，我也喜欢去那玩儿，我们三个是一起认识的。”
　　“刘志其实不知道，王俊杰一直对我有想法，已经纠缠过我好几次了，但是我喜欢的是刘志，我不能对不起他，我一直就没有答应王俊杰。”
　　“案发的那天晚上，王俊杰给我发微信说刘志在家里被禁足了，没办法出来，让他给我送乌鸡汤来。”
　　原来，案发那天晚上，王俊杰通过外卖点的乌鸡汤，确实不是给自己喝的。
　　王俊杰通过这碗乌鸡汤，让孙倩倩放松了警惕，敲开了她的家门。
　　“刘志和王俊杰是发小他们俩的关系很好，天天在一起玩儿，王俊杰虽然对我有不轨之心，但是刘志并不知道。”
　　“他让王俊杰给我送乌鸡汤，我想着应该没事，就让王俊杰过来了。”
　　“大概七点多钟的时候，王俊杰到了我家，和以前不一样，王俊杰那天非常老实，没有对我动手动脚。”
　　“我以为王俊杰转性了，毕竟我跟刘志马上就要订婚了。”
　　“呜呜呜……”
　　“可是哪成想，王俊杰那个混蛋在乌鸡汤里下了药，呜呜呜……”
　　之后的事情，就是里写的情节。
　　王俊志正在施暴的时候，被赶来看望孙倩倩的刘志抓了个正着。
　　“这个畜生！”
　　刘志即便在此刻说起的时候，依然是咬牙切齿！
　　“我把他子孙蛋凿碎之后，就用水果刀宰了他。”
　　“那颗草莓是怎么回事？”
　　“草莓？！”
　　陈言的问话让刘志彻底陷入了疯狂：“王俊杰那个畜生，他给倩倩吃了大量春药……呜呜呜……”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杀完人之后，刘志把王俊杰的尸体装进了孙倩倩车子的后备箱，带回了鸿福村。
　　“杀完他之后已经是快10点了，我怕我父母发现我逃出家了，就把他拉到鸿福村的废弃池塘里，把他扔进去了，还有水果刀，也扔了进去。”
　　“那王俊杰的家里呢，也是你伪造的现场吗？”
　　“是的，我把王俊杰带的手表和戒指故意弄了下来，还把他家里翻腾了一遍，就是为了伪造图财害命的假象……”
　　“只是可惜，没有骗过你们……”
　　刘志交代了所有的杀人经过。
　　作证孙倩倩的供词，整个案件的侦办算是结束了。
　　在王俊志父母家和孙倩倩家里搜查的刘青山和张朝阳也带回了好消息。
　　禁足刘志房间的后窗户，有蹬踏的痕迹。
　　孙倩倩家的卧室虽然经过清理，但是在荧光反映下，大片的血迹根本无法掩盖。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鸿福村池塘沉尸案，奖励开启听觉基因锁。】


第524章 人性善恶
　　案件侦破，系统奖励下发，听觉基因锁开启。
　　这是陈言开启的第7项基因锁。
　　从陈言激活系统以来，先后开启了嗅觉基因锁，视觉基因锁还有力量、速度、耐力和细胞分离可控基因锁等一共六项基因锁。
　　听觉基因锁的开启，相对来说经历的过程比较长。
　　从听觉强化，到二度强化，第三次才开启了基因锁。
　　听觉基因锁的最终开启和二听觉度强化相比，有明显的不同。
　　奖励下发的瞬间，陈言感觉自己双耳好像发生了质的变化。
　　以前强化时听到的各种噪音，这次都没有出现。
　　反之这一次出现在陈言耳中的声音，非常有调理。
　　办公室外的虫鸣鸟叫，树叶在微风吹拂下沙沙作响。
　　办公室里空调的嗡鸣声好似隆隆的雷声一般。
　　刚刚离开审讯室里的刘志，喘息声沉重短促。
　　每一种声音好像都在同一时间反馈到了陈言的脑海中。
　　但是每一种声音在反馈到陈言脑海中的时候又泾渭分明，互相之间互不干扰。
　　陈言甚至能听到几米外一只蚊子在煽动翅膀。
　　而后精确的判断出蚊子的位置。
　　这特么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听声辨位吧。
　　这项基因锁的开启，陈言觉得对自己帮助最大的应该是格斗能力的提升。
　　以前，陈言只能说眼所及，就是自己的攻击范围。
　　可是现在，哪怕陈言闭着眼睛，也能有超凡的战斗力。
　　呼吸声、衣服摩擦的声音，都能成为陈言判断对方位置的武器。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基因锁开启的过程，完毕。
　　和嗅觉基因锁一样，听觉基因锁的开启是可控的。
　　日常的时候，陈言完全可以关闭这项基因锁，这样的话，也就是听力比以前更敏锐一些。
　　案件已经侦破，刘青山那边在负责结案报告和后续的工作。
　　陈言则坐在了返回连城侦缉队的车上。
　　靠坐在车内，陈言忍不住回想整个案件的侦办过程。
　　从发现王俊杰的尸体以来，可以说重案组的所有侦办方向，完全被刘志所影响。
　　而刘志之所以能够成功将重案组的侦办方向引到自己提供的信息上，就是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
　　无论是孙伟还是李宝强和王俊杰之间本身都有冲突。
　　孙伟和王俊杰之间是因为利益关系产生的冲突，李宝强和王俊杰之间是因为女朋友产生了冲突。
　　两个人杀死王俊杰分别符合图财害命和情感仇杀。
　　从作案动机上来讲，这两个人都是值得怀疑的。
　　而当重案组确定孙伟和李宝强没有杀死王俊杰的作案时间后，刘志又抛出了另一个线索。
　　就是王俊杰的哥哥王俊成。
　　但是让刘志没有想到的是王俊成女朋友给自己未婚妻孙倩倩的那款私人调配香水露出了破绽。
　　根据孙倩倩交代，赵宣雅送给她的香水，她只用过一次。
　　因为数量比较少，她后来就一直没舍得用。
　　王俊杰那天晚上给孙倩倩下药后，顺手在梳妆台上拿了那个香水，喷在了孙倩倩身上。
　　所以，王俊杰的尸体上才沾染了香水的气味。
　　刘志杀了王俊杰之后，身上自然也有这种香水的气味，但是他在抛尸之后，将自己当天穿的衣服都清洗了。
　　自己也洗了澡，身上的香水味自然就消失了。
　　这也是为什么陈言在第一次见到刘志的时候，没有发现他身上有和王俊杰尸体上一样香水气味的原因。
　　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但是从伦理的角度考虑，刘志杀死王俊杰，有错吗？
　　刘志和王俊杰是发小，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
　　两个人从小一起玩儿，一起逃学，一起辍学，一起混社会。
　　在酒吧夜店里一起打架，一起被治安拘留。
　　可是，王俊杰竟然趁着刘志被禁足在家的时候，染指人家的未婚妻。
　　这是人干的事吗？
　　换一种角度来讲，如果当晚刘志在发现王俊杰在侵犯自己未婚妻的时候，错手激情下将他杀死，这也算得上是正当防卫。
　　最多也就是个防卫过当。
　　但是无论怎么说，都不可能判死刑。
　　但是刘志并没有这么做。
　　他选择了虐杀王俊杰，之后又抛尸，在侦缉队调查的过程中，故意提供假线索迷惑侦缉队，如此说来，刘志杀人虽然事出有因，但是想要免除罪责是不可能的了。
　　至于刘志最终说的是不是真的，孙倩倩的口供可以做证明。
　　另一方面，当晚王俊杰留在孙倩倩身上的伤痕，还没有消失，这些也可以作为证据。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王俊杰确实有购买相关药物的记录。
　　所有的证据，侦缉队已经全部提供完毕，最终对于刘志怎么判刑，那就不是陈言能左右的了。
　　连城侦缉队。
　　张云虎办公室。
　　亲自给陈言倒了一杯极品大红袍：“来，陈言尝尝这个大红袍，极品，超级好喝。”
　　“是吗？”
　　张云虎这儿，好茶还是有的。
　　但是要说极品，那就够呛了。
　　极品的茶叶，就靠张云虎的工资，看一眼的资格都不够。
　　不过，为了给张队长面子，陈言还是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眼睛微微一亮。
　　“咦，领导，不错呀，你今天这个茶确实是极品，谁送你的？”
　　“你过年的时候送的，一直没舍得喝。”
　　陈言：“……”
　　感情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张队，这么明目张胆的薅羊毛不合适吧？”
　　张云虎自己也倒了一杯，享受的抿了一口，老脸上挤出一个享受的表情：“这怎么叫薅羊毛呢？这是你过年送给我的，请你喝不正常吗？”
　　打趣了几句，转回正题。
　　“要么说还得是你啊，一个凶杀案，两三天就破了。”
　　经历过这么多案子，张云虎也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是交到陈言手里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
　　“对了，昨天我和李洪通电话，他那边想问问你，重案组现在缺不缺人手，需不需要把剩下的名额配置满。”
　　“暂时不用，人手还够用。”
　　倒是没有说假话，虽然重案组的满编配额是10个人，现在只有6个人，但是也算够用了。
　　有陈言在，再加上刘青山、张朝阳、王刚和赵兵，就差不多了。
　　大多数时候，兰峰都没参与几次重案组的案子。
　　而且，当时陈言为什么在组建重案组的时候就只挑选了6个人，还不就是因为熟悉吗。
　　兰峰是因为办案细腻，思维活跃，陈言有过合作经历，所以纳入进重案组的。
　　其他的成员都是陈言原本在侦缉二队的同事。
　　不过，经过这一个案子之后，陈言又发现一个好苗子。


第525章 肯定不是为了葡萄干
　　就是侦缉五分队的队长蓝凌霜。
　　这个肌肉女别看长的五大三粗，但是办案心思非常细腻。
　　在侦办这起鸿福村池塘沉尸案的过程当中，陈言有意将一些工作让蓝凌霜牵头。
　　比如对王俊杰的背景调查方面。
　　工作虽然看似简单，但是其实很不简单。
　　一个案件被害人的基本情况调查，既简单又复杂。
　　不同的人去调查得到的结果完全是不一样的。
　　一般的人可能只会了解一下这个人的基本家庭情况，家里有几个人，被害者本人的一些大概情况。
　　这就是简单的调查，但是对破案的帮助一般来讲都不大。
　　侦办案件需要的是被害人在被害时间段内的一些具体情况。
　　比如和什么人通过电话，具体的行踪，或者近期有没有什么仇人。
　　再比如银行卡流水有没有异常，订没订过外卖等等。
　　而这种情况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要根据被害人的被害情况，结合实际现场的勘察等等去分析。
　　这就非常考验办案人员的能力素质。
　　以前，陈言一般都会将这类的工作交给刘青山或者是张朝阳。
　　就是因为两人经验丰富，跟着陈言一起办过多起大案要案，临时处置能力非常强。
　　而这次，蓝凌霜没有让陈言失望。
　　对于王俊杰的背景调查非常有调理而且很详细，为重案组后期推进案件的侦办，提供了很好的基础支撑。
　　所以，如果重案组再添加人手的话，蓝凌霜一定是陈言第一考虑的对象。
　　而且，对于蓝凌霜，陈言专门看过了她的资料。
　　这个女队长可不简单，在特种部队服役的时候，表现非常优异。
　　尤其是其近身格斗能力非常强，蓝凌霜曾经在特种部队大比武当中获得过个人冠军。
　　根据她的档案记载，蓝凌霜的父亲就是一名武术教练。
　　她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自己本身天生力气大，练拳效果非常明显。
　　“五分队的蓝队长其实很不错，如果以后重案组扩充人手的话，蓝凌霜一定是第一人选。”
　　张云虎微微一怔：“你看上小蓝了？”
　　陈言点点头：“这次在侦缉五分队破案，蓝凌霜的表现非常优异。”
　　“心思细腻，有想法，应急能力强，而且我看过她的档案，蓝队长其他方面也很优秀。”
　　其实，陈言最看重的就是蓝凌霜的近身格斗能力。
　　现在的重案组里边刘青山，张朝阳，兰峰本身破案能力都很强，王刚和赵兵也在快速成长过程当中。
　　可以这么说，陈言手下的5个人，现如今在破案上面基本上都能够独当一面。
　　但是这几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缺点，那就是办案能力有余，格斗能力不强。
　　刘青山就不说了，本身年龄大是一方面，会所里追几个小姐姐还行，真要是追击罪犯的话，体力首先就跟不上。
　　张朝阳的近身格斗能力还凑合，但是也就是个中等水平，兰峰在这方面跟王刚和赵兵是一个级别，还赶不上张朝阳。
　　也就是说，目前整个重案组里边能打的就陈言一个。
　　可有的时候，万般紧急之下，重案组的人是一定要顶上去的。
　　破案，家里都有风险。
　　就比如陈言上次侦办的老鹰和鼹鼠的案子。
　　无论在冰城钟表行里还是在澳城地下停车库，哪一次不是生死危机。
　　那种情况下，就连陈言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
　　如果换了刘青山等人，估计一两个照面就彻底再见了。
　　喝下最后一口茶，陈言突然反应过来：“张队，老李怎么突然问你这个？”
　　“是不是上边有什么人要推荐？”
　　“没有没有！”
　　张云虎急忙摇头，给陈言再次续了一杯茶水：“整个辽省侦缉大队谁不知道重案组是你的地盘，没有你的首肯，谁敢推荐人？”
　　张云虎说的倒是实话。
　　重案组去年10月份刚刚成立的时候，秦川就给陈言做过保证，重案组的所有成员都由陈言亲自选拔，任何人不得插手，这其中就就包括秦川自己。
　　陈言当时也没客气，选了刘青山，张朝阳，王刚，赵兵，还有兰峰5个人加入重案组。
　　说真的，对于当时陈言的选择，不少人还是颇有微词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陈言气头正盛，接连破获多起大案要案，荣获多项功勋，没有人敢说话罢了。
　　当时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也有不少人暗中打算看陈言的笑话。
　　如果重案组后续办案不力，留下悬案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只是，陈言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重案组成立以来，连破大案要案，所有案件，都在最短时间内迅速侦破。
　　不仅如此，陈言的地位也进一步提升，不仅荣获了一等功，甚至还有荣获了特等功。
　　所以，关于重案组成员的人选，再也没有人敢指手画脚，甚至背地里也没人说什么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只要有陈言在，重案组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陈言如果不在，你选谁进重案组也没用。
　　所以，李洪这次为什么问重案组人手的事？
　　“陈言，你可别误会，老李可没什么人要推荐，就是单纯的怕你工作太累，想问问你缺不缺人手，如果缺的话，满编十个人配上之外，还可以扩编。”
　　扩编……
　　这个事，陈言倒是听说过。
　　很多省侦缉大队的重案组，早就不仅仅是十个人了。
　　“张队，重案组是真的不缺人，现在的人手刚好。”
　　“那就好，要是有补充人的想法，你随时给李洪打电话，他那边肯定全力支持。”
　　“好，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兵贵精不贵多。
　　陈言和刘青山已经有了两年的合作基础，相互之间早就熟悉了。
　　很多时候，陈言的想法即便不说，刘青山、张朝阳他们也能知道陈言是什么意思。
　　案子办完了，陈言的工作就清闲了一些。
　　除了一些工作简报，陈言这两天很少参加会议。
　　上午到办公室转一圈，下午就出去钓鱼了。
　　这也是陈言对自己的一种心理调节吧。
　　刘青山他们其实也可以有相应的假期，调理一下自己。
　　不过，显然老刘的调理方式和陈言不一样。
　　听张朝阳说，这位当天晚上就查封了一个涉嫌不好好营业的按摩会馆，抓了三个小姐姐。
　　嗯，这种事……果然很刘青山。
　　倒是张朝阳和陈言一起出海海钓了两天。
　　不过王刚和赵兵就没那么幸运了。
　　张朝阳是侦缉二分队的队长，王刚和赵兵分别是副队长，张朝阳走了，这两人最少也要有一个在队里吧。
　　所以，四天时间，一人轮休两天。
　　公平合理！
　　※※※
　　时代广场。
　　沈云懿挽着陈言手臂，正在逛街。
　　这女人逛街啊，不管是漂亮的还是不漂亮的，有钱的还是没钱的，似乎最在意的都只是逛街的过程，而不是逛街的结果。
　　以前在警校上学的时候就很少逛街，或者说他们那个时候都是逛超市。
　　十分钟，基本就搞完了。
　　洗漱用品，就是随便一拿，哪里会看什么牌子的，什么配料表的。
　　能用不就行了。
　　买衣服也是一样，运动商店一进，扫上一眼就试穿，大小合适就走人。
　　超不过半个小时。
　　结果，小御姐这都逛了两个小时了，依然是两手空空。
　　“老公，去那家店里看看，我觉得那个裙子挺好看。”
　　沈云懿其实还是穿定制衣服多一些，这成品衣服虽然也会买，但是穿的不多。
　　“好，过去看看。”
　　陈言是个聪明的，今天既然答应了沈云懿逛街，那就逛到底。
　　认真的给出建议，认真的陪同，认真的付钱。
　　反正最多也就三四个小时，再说小御姐每次和陈言逛街，其实买的东西大多都是陈言用的居多。
　　时代广场是连城市最高档的商场之一。
　　经营的都是各国内外各大奢侈品牌，来这里就体现出了有钱的好处。
　　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奢侈品牌的用料还是比较好的，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概率要小一些。
　　尤其是一些衣服的用料，比一般的品牌是要好很多。
　　陈言身上穿的体恤虽然看着不怎么起眼，纯白色的胸前印了简单的两个字母，但是售价可不便宜。
　　不过，陈言不得不承认，这玩意这么贵确实有贵的道理。
　　几千块一件的体恤和几十块钱一件的体恤，穿着的舒适度确实不一样。
　　有些东西，不能仅仅靠自己主观臆断去凭空想象。
　　如果你亲自花了钱，亲身感受了东西的品质，你才觉得那个钱确实值得花。
　　再比如陈言在竹园吃的鲍鱼、松茸，为什么那么贵？
　　厨师的厨艺是一方面，食材本身的美味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拳头大的鲍鱼，它确实更鲜。
　　刚刚采摘下来空运过来的松茸，味道也确实更浓郁。
　　穿越以前的陈言就是个普通人，享受的也都是普通人的生活，但是穿越来之后，有了更好的物质条件后，陈言才知道，原来有了钱之后，确实能享受一般人享受不到的东西。
　　因为，下午两人逛街后，就要坐私人飞机去西域。
　　陈言上辈子就很向往神秘的西域，想要品尝最正宗的烤全羊。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这几天刚好沈云懿工作不太忙，陈言也刚好没案子，两人都有时间，这个穿越前的梦想，陈言打算在今天实现。
　　晚上7点半，陈言和沈云懿下了飞机。
　　“哇，这里居然还是白天！”
　　西域，沈云懿也是第一次来，虽然长海集团在这边也有办事处，但是生意主要是以出口为主，在鸟市只是做中转。
　　以前虽然听过这里和连城那边有两个多小时的时差，但是闻名不如见面，有些事情不亲眼看一看，真的是不一样。
　　七点半的连城，早就已经天黑了，可是万里之外的鸟市，却依然阳光明媚，太阳高照。
　　“沈总好、陈总好，鸟市这边日照时间要长一些，现在是8月初，晚上9点半太阳才会落山。”
　　陈言也有些惊奇，两人中午逛完街之后直奔机场，大概是3点多的时候，飞机起飞，直奔西方。
　　结果飞了四个小时，按理说天早就黑了，结果飞机一直都在阳光下飞行。
　　“走吧，”沈云懿转过身，挽着陈言左臂：“中午就没吃多少，尝尝这边的烤全羊和连城的有什么区别。”
　　连城当然也有烤全羊，而且是上门服务的流动烤全羊。
　　用钢制的炉子焖烤，味道也很不错。
　　不过听说在鸟市这边不一样，烤全羊是在底下的烤坑里烤制的，带有特殊的香气。
　　“沈总，烤全羊已经准备差不多了，您到了刚好可以出坑。”
　　半个小时后，陈言和沈云懿从机场来到了一处农家院。
　　“沈总，这家做的烤全羊是鸟市最正宗的烤全羊，稍后人很多，而且有不少都是内地旅游慕名而来的，还会有歌舞表演。”
　　“是吗，那今天可要好好欣赏一下。”
　　鸟市的机场，是华国所有城市中，距离市区最近的机场，没有之一。
　　不堵车的话，十分钟就能从机场进入市中心。
　　陈言和沈云懿下飞机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高峰，但是即便如此，半个小时也从机场到了预定烤全羊的农家院。
　　听长海集团这边的负责人说，这家烤全羊很抢手，所有的客人都是提前预定的。
　　因为他们每天只做十只烤全羊。
　　没了就没了。
　　而陈言和沈云懿这次是突然前来，五个小时前才通知这边做准备。
　　这么短的时间，羊早就被预定没了。
　　这边的负责人是脱了关系，支付了三倍的价格，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
　　晚上八点整。
　　“烤全羊出坑了啊！”
　　独特的西域格调的普通话，瞬间吸引了所有食客的注意力。
　　四个小伙子，还有一个老汉，唱着少数民族特有的歌曲，抬着烤盘从众人面前走过。
　　烤全羊的地坑就在所有人的中间。
　　揭开厚厚的盖子，下面是黄泥涂抹密封口。
　　四个小伙子用工具扒开黄泥，又是一次棉被做的盖子。
　　“用棉被和黄泥密封是为了封锁烤全羊的香味。”
　　这边的负责人在陈言和沈云懿身边轻声解释。
　　一旁过来品尝美食的食客，也大多是本地人陪同。
　　因为这家店只接受当地人的预定，而没有预定就吃不到烤全羊。
　　“出坑喽！”
　　老汉吼声刚落，四个小伙子拽着棉被的四个角，猛的掀开。
　　一腾热气冲天而起，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
　　“原来烤全羊这么香？”
　　周围响起不少惊叹声，陈言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这正宗的烤全羊和连城用不锈钢炉子焖烤的确实不一样。
　　光闻着香味就是两种东西啊。
　　“这里的烤全羊，都是选的当年的羔羊，肉质极为鲜嫩，外焦里滑，第一只就是咱们的。”
　　果然，第一只烤全羊，被四个小伙子从烤坑里抬上来后，就放在了烤盘内。
　　这是一整只烤全羊，老汉在羊嘴巴里塞上一把香菜，在脖子上缠上一道红绸。
　　“来自远方尊贵的客人，愿好运与你相伴！”
　　“欢迎来到大美西域！”
　　陈言和沈云懿终于吃到了有史以来最美味的烤全羊
　　其他食客只有一桌客人要了整只的烤全羊，其他的都是几桌分吃一只羊。
　　毕竟，一只羊有三四十斤，几个人根本吃不完。
　　9点钟，太阳的余晖仍在，餐区内响起了冬不拉的声音。
　　七名穿着少数民族特有服饰的姑娘，载歌载舞。
　　“好漂亮啊！”
　　七人刚刚上场，食客们就放下了手中的羊肉，个个赞叹。
　　即便是沈云懿这样的美女，都有些惊讶，看向身边的负责人：“李总，这几位女孩是……”
　　“哦，这个啊是这边的特色歌舞表演，鸟市这边有些特色的民族餐厅，都有这种表演。”
　　“都……这么好看吗？”
　　“差不多，这些女孩只能说长相中等吧。”
　　沈云懿：“……”
　　看着眼前载歌载舞的如飞天一般的七位女孩，陈言也表情也微微一怔看向沈云懿：“我就说嘛，老祖宗当年打过来，肯定不是为了那点葡萄干！”
　　沈云懿：“……”


第526章 死不瞑目
　　两人在鸟市住了一晚，第二天也带了一点葡萄干回来。
　　还别说，鸟市的葡萄干确实比内地的要好吃，其实华国盛产葡萄干的地方不多。
　　市面上销售的大多都是西域种植的。
　　但是一样的葡萄干，在连城卖的就不如在鸟市的好吃。
　　不是葡萄干的种类品质不一样，而是气候原因。
　　连城湿润多雨，空气湿气大，葡萄干在储存过程中，容易吸收水分。
　　而在鸟市，因为昼夜温差比内地大一些，日照时间长，空气干燥，葡萄干的自然储存时间就更长，储存的过程其实还是一个继续脱水的过程。
　　所以，一样的东西，在鸟市吃起来味道确实不一样。
　　第二天一早，二人睡了个懒觉，就乘坐飞机直接返回连城了。
　　今天是周末，陈言本打算带着小御姐出去钓鱼，结果刚下飞机，就接到了电话。
　　是李洪。
　　李洪周末打电话，陈言知道，这家伙肯定不是为了给自己请安。
　　果然，电话接通传来李洪沉重的声音：“沈市这边出事了！”
　　沈市？
　　陈言虽然去过的次数很多，但是办案只有一次，就是去年重案组成立的时候侦办的池塘抛尸案。
　　“很棘手吗？具体什么情况？”
　　“非常棘手，听说过十年前的沈市出租车连环杀人案吗？”
　　沈市的出租车连环杀人案？
　　陈言微微一怔，表情严肃起来。
　　这件案子，陈言不是入警之后听说的，而是早年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就听说了。
　　十年前，沈市发生了一起出租车连环杀人案，凶手专挑出租车司机下手。
　　五年时间里，作案4起，十年前是最后一起。
　　从那之后，凶手突然收手，好像人间消失了一般，再也没做过案。
　　那个时候，陈言还在上初中，凶手最猖獗的时候，甚至大街上都没有出租车拉活了。
　　那还是连城，沈市就更不用说了。
　　出租车司机当年锐减十分之一的人数，就不干这行了。
　　这件案子在当时的影响非常大，当时任沈市侦缉队队长都因为案件没有侦破而引咎辞职。
　　没想到，凶手沉寂十年，竟然又出现了！
　　“秦大队什么指示？”
　　这么重要的历史悬案，秦川作为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不可能不关注。
　　“秦大队非常重视，今天早上秦大队亲自赶往了案发现场，责令重案组全力以赴，最短时间内侦破案件。”
　　“好，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陈言有些歉意的看向沈云懿：“本来说好的今天陪你海钓的……”
　　沈云懿摇了摇头，双手整理陈言的衣领：“没事，你先去忙，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
　　一个小时后。
　　为了节省时间，陈言没有坐车前往沈市，而是乘坐了私人飞机。
　　刘青山、张朝阳等人也一同和陈言乘坐飞机赶往沈市。
　　“兰峰那边已经是出发了，一个小时后到达。”
　　“好！”
　　机场，李洪和王风雷亲自迎接陈言。
　　王风雷的脸色非常凝重，神情也有些憔悴。
　　王风雷是土生土长的沈市人，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在沈市侦缉队。
　　十年前，连环案最后一次发生的时候，王风雷当时正是沈市侦缉队副队长，分管侦缉工作。
　　当时引咎辞职的虽然是沈市队长，但实际上真正牵头破案的就是王风雷。
　　五年前，当年辞职的队长退休，和王风雷说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这起连环出租车杀人案。
　　可是自从10年前凶手最后一次作案之后，凶手再也没有出现。
　　王风雷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因为意外死亡了。
　　可是，他没想到，相隔十年之后，对方竟然在此出来作案！
　　“陈队长，先上车吧，车上说。”
　　李洪和陈言是老相识了，王风雷虽然是两人的领导，但是和陈言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彼此间很熟悉。
　　车行，李洪开始介绍情况：“陈言，大概的案件情况……”
　　“李洪，还是我来说吧。”
　　李洪在给陈言打电话之前就已经是了解了案件的始末。
　　知道王风雷当年就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但是案子当年没有侦破，成了悬案，为了给王风雷留面子，李洪才打算给陈言说一下大概的案情。
　　但是，王风雷显然不这么想：“陈言，这件案子……没人比我更熟悉。”
　　“李洪伱也不必照顾我面子，十年前，凶手最后一次作案的时候，就是我负责侦办的。”
　　“这起连环案，最早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陈言上初中的时候，虽然听说过这个案子，但是具体细节肯定没有了解，只是道听途说。
　　当年只知道沈市出了个出租车司机杀手，闹的人心惶惶。
　　“十五年前的8月23日，沈市发生一起出租车司机被杀的恶性杀人案件。”
　　“当年我还是沈市侦缉一分队的队长，负责案子的是当时的沈市侦缉队副队长曹安，也就是我师傅，后来引咎辞职的那位沈市侦缉队队长。”
　　“案子第一次发生的时候，出租车司机腰包里的钱不见了，手机也丢了。”
　　“哦，那个时候还没有兴起手机移动支付，大家打出租车都是付现金。”
　　“出租车司机为了方便装钱，一般都会跨个腰包，那时候出租车不多，干出租车还是比较赚钱的，一天下来，多时候能拉个七八百的活。”
　　“根据当时的情况，曹安带领的办案小组认定凶手是劫财杀人。”
　　“但是，凶手作案的手段非常谨慎，整个过程应该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办案小组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当年的监控系统又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更没有什么天眼系统，所以根本无法锁定犯罪嫌疑人。”
　　“案子就成了悬案，但是谁也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凶手在此作案，又抢劫了一名出租车司机，并将其杀害。”
　　“之后的三年时间，凶手又连续作案2起，在五年时间内犯下4起恶性杀人案。”
　　“直到十年前，凶手犯下第五起杀害出租车司机的命案后，从此消失再也没出现过。”
　　“直到昨天晚上，沈市再一次发生了出租车司机杀人案！”
　　王风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10年了，我以为对方死了或者是收手不干了，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抓到他。”
　　王风雷双眼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脸上青筋暴起：“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陈言完全能够理解王风雷此刻的心情。
　　一名侦缉员，如果手里有类似的案子，那就是这辈子都放不下的执念。
　　不要说退休，哪怕到死都会惦记着这件案子。
　　前世，陈言就曾经听说过一名警察，曾经办过一起灭门惨案。
　　凶手极端残忍，手段极端恶劣。
　　被害人全家上下七口人，其中还有刚刚满月的孩子，都没放过。
　　负责办案的警察，即便退休了都在一直追着这个案子不放。
　　不因为别的，就是放不下。
　　后来，据说那名警察在67岁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终于找到了犯罪嫌疑人。
　　电视台采访他的时候，问他为什么退休了还一直追着案子不放。
　　那名警车是这么说的。
　　“一家七口，还有没满月的孩子……我要是放手了，我死都不会瞑目！”


第527章 连环杀人案
　　车上的气氛一度沉默。
　　陈言也好，李洪也好，对王风雷的感触都深有体会。
　　有些案子，不侦破了，它就像一根永远卡在喉咙里的鱼骨。
　　你咽一口气，都会刺痛你的神经。
　　不过回归到案件本身，陈言还有一个疑问。
　　“王大队，我有一个问题我不太明白。”
　　“案子过去了这么多年，而且间隔的时间这么长，你们为什么认定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是怎么判断出对方是一个人的？”
　　“出租车司机被杀，从概率上来讲，尤其是十几年前，每个城市，每年大概都有类似的案件。”
　　“伱们当时怎么判断对方是连环杀人？”
　　“还有，昨天晚上发生的案子，和上一次凶手作案已经过去了十年时间，又是怎么确定对方就是当年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呢？”
　　陈言的这个疑问并非没有道理。
　　十几年前，出租车司机被杀是抢劫杀人案件当中犯罪比例比较高的一种。
　　正如王风雷所说，十几年前手机移动支付还没有兴起，出租车司机收取的都是现金。
　　这样一个手中随时都有现金的群体，自然是很多穷凶极恶歹徒下手的对象。
　　在上警校的时候，教授就专门讲过这方面的数据。
　　类似连城、沈市这类的大型城市，十几年前，一年内可不仅仅一两个出租车司机出事。
　　可是王风雷为什么就这么肯定这几起案子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呢？
　　另外，如果有其他人仿照作案，有没有这个可能呢？
　　王风雷给出了答案。
　　“因为凶器！”
　　“凶器？”
　　“是的，就是凶器！”
　　“十五年前，甚至一共发生六起命案，其中两起是出租车司机被抢劫杀害的案子。”
　　“但是，除了这起连环杀人案之外，其他五起命案当年就都侦破了。”
　　“之后的几年，虽然也陆续发生过出租车司机被抢劫杀害的案子，但是也都陆续侦破，没有悬案。”
　　“只有那四起案子，没有任何线索，而且这四名被杀害的司机，都是死于同一种凶器。”
　　“什么凶器？”
　　“探针！”
　　“探针？”
　　面对陈言的疑惑，王风雷没有再详细介绍。
　　“具体很难说清楚，前面转个弯就到现场了，到了你就明白了。”
　　车子从机场驶出后，没有直接去市里，而是直奔现场。
　　“这是一片废弃的厂区？”
　　王风雷点点头：“是的，这里原本是一个水泥加工厂，因为环境污染问题，五年前就搬离了，面前处于空置状态，我们就在这发现被害的出租车司机。”
　　车子转过弯道，入目的是高高的杂草。
　　5年时间没有人烟，原本的水泥厂里已经全部长满了杂草。
　　车子行驶在水泥路上，不足百米，就看到了警戒线。
　　一群侦缉员正在进行现场勘察。
　　“陈言，下车吧，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下车，陈言首先戴上手套和脚套，身后的刘青山等人同样如此，走进了现场。
　　水泥路边，是半人高的杂草，现在是夏天，草丛嫩绿，上面有明显的车胎碾过的痕迹。
　　穿过二十几米的草丛，是一处空旷的沙石地，一辆黄绿相间的出租车就停在沙石地中间。
　　因为布满沙石，这里的杂草很少，周围零星一点点。
　　五名负责现场勘验的侦缉员，正在工作。
　　“你们先休息下，陈组长已经到了。”
　　这些侦缉员都是沈市侦缉队的人，王风雷和陈言到达现场后，就让这些人先休息。
　　“陈言，这个案子是我亲自盯着的，你先看现场，我给你补充一下基本情况。”
　　陈言点点头，按照正常流程来说，这件案子不应该由王风雷亲自牵头。
　　因为王风雷现在的职务不仅仅是沈市侦缉队队长，他还是辽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
　　以他的级别，早就不用亲自牵头案件的侦办了。
　　但是，这个案子是连环案件的一起，以前王风雷就办理过这个案子，现在谁也挡不住他要亲自参与侦办。
　　在车上，陈言就知道，当年的案子已经成了王风雷的心病。
　　就像他师傅，那位辞职的队长退休的时候叮嘱他的，这个案子一定要查下去。
　　其实，当年的那位队长曹安，不过是背锅的。
　　没有他辞职，王风雷的职业生涯在十年前也就到头了。
　　走进出租车，陈言第一时间开启了嗅觉和视觉基因锁。
　　王风雷跟在陈言身侧，介绍基本情况。
　　对于这件案子，王风雷知道，靠自己的话，很可能依然无法侦破。
　　十年前自己都没有办明白，现在就能侦破的可能性不大。
　　虽然和十年前相比，现在破案的技术手段有了不少提升，但是破案可不是光靠技术就行的：“报案人是出租车司机的妻子，这名出租车司机是夜班司机。”
　　“沈市开出租车的夜班司机，一般都是下午5点接车，第二天早上6点还车。”
　　王风雷对沈市的出租车行业很熟悉：“当然，也有些司机有自己商定好的时间，但是大概夜班司机都会在晚高峰前接车，在早高峰前把车交给白班司机。”
　　这样一来，白班和夜班司机都有高峰时段，赚的钱差距不是很大。
　　“这名出租车司机原本应该在今天早上6点和白班司机交车，但是对方并没有等到车，打电话又不接，白班司机就联系了夜班司机的老婆。”
　　“对方是在今天早上9点报警，我们通过和出租车公司联系，调取了车辆的定位系统，在这片厂区发现了出租车和被害的司机，才发现的这辆出租车。”
　　一边听王风雷介绍，陈言一边仔细观察着车内的一切。
　　司机在驾驶位趴伏在方向盘上，车内有大量的血迹。
　　从副驾驶位仔细观察，陈言终于明白，王风雷所说的探针作案到底是什么了。
　　死者右侧颈动脉，有一枚探针，链接着软管到驾驶位下方。
　　而探针的尖锐部分此刻整个插在死者颈动脉中。
　　“以前的案子，凶手也是类似的作案手法？”
　　王风雷点点头：“一模一样！”
　　“甚至不仅仅是作案手法，就连使用的探针和软管都是和十年前的一模一样！”
　　陈言眉头紧皱。
　　用探针放血，导致死者死亡……
　　这种作案手法，本身就非常特别。
　　对方竟然还用了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探针和软管作案，为什么？
　　向办案的侦缉员示威？
　　还是强迫症，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这种作案手法，非比寻常。
　　一般情况讲，出租车司机不可能安静的被对方放血，肯定是要反抗的，但是车内没有丝毫反抗的痕迹。
　　死者衣服整齐，驾驶台上的挂架没有丝毫移位或者损坏。
　　凶手是在制服司机之后，才放血杀人的？
　　※※※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沈市出租车司机连环杀人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二度细胞强化，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耳边传来的系统提示音没有打断陈言的思绪。
　　转移到主驾驶，陈言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驾驶席位的血量。
　　司机的脚面已经被鲜血淹没，陈言轻轻沾了一点血液，轻轻揉搓，血液粘稠，但是并没有完全凝固。
　　结合死者的尸体僵硬程度、血液凝固程度、温度等因素，综合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八个小时。
　　现在已经是中午12点半，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凌晨四点半左右死亡的。
　　四个车门已经全部打开，陈言转着圈看了一遍。
　　除了刺鼻的血腥味，车厢内还有一股浓厚的酒精味。
　　酒精气味残留很重，不像是有喝酒的乘客遗留下来的，倒像是有人专门用酒精在车厢内喷洒过一样。
　　除此之外，车厢内再也没有其他气味了。
　　陈言眉头皱的很深，对方非常谨慎。
　　车厢内被酒精消杀后，基本上消除了其他异味，陈言的嗅觉基因锁没有什么特别发现。
　　这是陈言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如果这是凶手事先就策划好的，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除此之外，视觉基因锁同样没有任何发现。
　　门把手、方向盘、车门内扶手，陈言都没有发现指纹的痕迹。
　　“王队，采集到指纹了吗？”
　　陈言的视觉基因锁虽然厉害，但是采集指纹是有严格的流程的，看不到不代表就不存在。
　　指纹的采集，一般情况下都要在室内密室进行，采用特殊灯光照射，然后拍照采集指纹。
　　但是这种方法虽然精准，却只能用于小物件的证物指纹采集。
　　像出租车这种自然不可能搬进密室，只能用药剂喷雾显影，然后用贴纸采集。
　　结果，王风雷摇了摇头：“没有采集到任何指纹！”
　　“这起案子，我们第一时间判断是十年前的凶手所为，使用的凶器和杀人方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现场的处理。”
　　“十五年前对方下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这样，对方用酒精对这个车厢进行了消杀，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气味，我们当时甚至出动了警犬，但是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还有就是指纹，从第一次案件开始，我们就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
　　“凶手不仅用酒精喷洒消除了异味，还对整车进行了擦拭，包括车厢内的座椅、扶手甚至是方向盘、手刹档把、玻璃等等。”
　　“还有车辆外部的车门把手，也没有任何指纹，而这些细节当年破案的时候都是保密的，从来没有泄露过，所以我才断定，这次行凶的凶手，就是十年前的连环案凶手！”
　　呼！
　　干净！
　　陈言只能用干净来形容凶手的手段。
　　没有指纹，没有毛发，甚至没有气味！
　　对方虽然不知道陈言对嗅觉很敏感，但是对方显然考虑到了警犬的情况。
　　怪不得这个连环案十五年都没有侦破。
　　要知道，整个辽省侦缉大队，沈市侦缉队的人无论是能力还是素质，在全省都绝对是最精英的一批。
　　王风雷当年更是辽省侦缉大队的明星人物，否则也不可能在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就成为了辽省侦缉大队的副大队长。
　　这些人，任何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而这么多人，十几年来都没有侦破案件，可见不是能力问题，而是凶手确实非常狡猾。
　　说实在的，陈言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
　　一辆出租车，案发现场竟然没有一点点痕迹，指纹、皮屑、毛发什么都没有，个人气味也被酒精清除掉。
　　但是，即便凶手没有留下个人痕迹，但是有些情况是状态证据，不是凶手想要消除就能消除的。
　　比如计价器的状态。
　　车辆计价器现在处于空车状态，上面同样没有一点指纹存在。
　　这说明什么？
　　正常来讲，计价器这东西，只有司机才会碰触，乘客一般不会碰触的。
　　可是，现在计价器的状态是空车显示，为什么？
　　从死者的死亡状态看，可以肯定的是，凶手肯定是最后一位乘客。
　　在通过某种手段制服司机后，采用探针放血的方式，杀死了司机。
　　那么，司机被害的过程中，有没有可能自己动手把计价器从计价状态调整为空车状态？
　　不可能。
　　做过出租车的都知道，出租车司机一般都是在乘客交钱离车后，才会把计价器调整为空车状态。
　　所以，这个计价器只能是凶手调整的。
　　凶手调整过计价器，在计价器上留下了痕迹，所以才会清理计价器上的指纹，才会出现计价器上提取不到任何指纹的情况，否则的话，起码会有司机的指纹在上面。
　　那么，凶手为什么要调整计价器？
　　只有一个可能，对方在掩饰他乘车的距离。
　　沈市出租车，起步价十块钱，起步公里数三公里。
　　每超过一公里，计价1点6元。
　　所以，只要知道计价器上的最后显示金额，就能以案发地为中心，划定凶手出现的距离范围。
　　至于车辆定位系统，沈市的所有出租车，都是五年前才装设的。
　　但是出租车上装的这种系统只能定位车辆最后的停留位置，无法查询轨迹。
　　这样一来，凶手到底是什么时候上的车，从哪里上的车，就不好判断了。
　　不过好在目前已经有天眼系统，也许能够在这方面有所发现。
　　除了计价器，还有手刹档把。
　　陈言刚刚试着拉了一下手刹，发现手刹很紧，已经拉到极限位置。
　　这种情况是有问题的。
　　因为一般的老司机都不会这么干，手刹绷的太紧会导致手刹线金属疲劳，影响使用寿命。
　　一般的老司机会把手刹拉倒一个恰当的位置，既能保证车子不溜车，还能最大程度的延长手刹线使用寿命。
　　老司机都知道的事情，出租车司机没道理不知道。
　　所以，车辆的手刹是凶手拉上的？
　　俯下身，陈言仔细观看后，看向王风雷：“手刹档把上也没采集到指纹吧？”
　　果然，王风雷摇了摇头：“没有。”
　　一个只有司机才能接触的手刹档把，也被清理了指纹，那就说明，凶手确实接触过手刹档把。
　　可是，为什么呢？
　　为了防止溜车？
　　还是为了防止司机在被害时反抗，将车子开走？
　　后退两步，陈言和车辆离开一定距离，继续观察。
　　王风雷刚刚和陈言已经说了以前凶手实施的四个案子的大概经过，和这次如出一辙，任何信息都没有留下。
　　呼！
　　在此吐出一口浊气，陈言眉头紧皱。
　　第一次，陈言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凶手。
　　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即便抓住了凶手，用什么证据给他定罪？
　　不！
　　不可能！
　　凶手一定会留下信息，不可能百分之百的清除干净，否则的话，这和完美犯罪有什么区别？
　　而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完美犯罪。
　　所以，破绽到底在哪？
　　蹲在地上的陈言感觉腿部有些酸麻，刚要起身，眼角突然瞥到驾驶位上趴伏在方向盘上的司机尸体。
　　这里……不对劲！


第528章 发现证据
　　司机的位置！
　　在陈言眼中，司机的位置有些奇怪。
　　出租车司机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坐在狭小的驾驶室里，所以为了提高开车的舒适度，每一名出租车司机都会把自己的座位调整成最舒适的状态。
　　可是，这名受害者的姿势有些不对劲。
　　受害人现在的姿势是趴伏在方向盘上，双脚自然下垂，但是双膝却顶在了驾驶台的下方隔板。
　　“王队，过来搭把手！”
　　一旁的王风雷本来已经彻底失望了。
　　负责勘察的人员已经彻底检测了整部车子，在门把手上、地毯上、车门扶手上等等位置，都没有发现指纹、皮屑或者毛发。
　　凶手和十几年前一样，仔细的清理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是，当他看到陈言仔细观察驾驶室的时候，心里燃起了希望：“怎么样，有发现？”
　　陈言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还不确定，王大队，帮我把尸体抬一抬。”
　　“好！”
　　虽然没有得到陈言肯定的答复，但是显然陈言有了一些特殊的发现。
　　王风雷从副驾驶的一侧探进身子，和陈言一左一右，扶正司机的位置。
　　因为尸体已经有些僵硬，两人废了好大力气。
　　“怎么样？有发现吗？”
　　“有！”
　　这一次，陈言给予了肯定回答。
　　将司机在驾驶位上扶正后，陈言能够清楚的看到司机现在的坐姿。
　　目测，司机胸部距离方向盘的距离只有不到十厘米，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有很大的曲度。
　　这不正常。
　　“王大队，你看这个司机的坐姿，是不是有点奇怪？”
　　王风雷是什么人？
　　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案子经历过几十起，陈言一说，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司机的坐姿有点过于靠前，双手握住方向盘的曲度过大，不方便转弯.还有就是这双腿距离驾驶台的距离.有点太近了。”
　　王风雷眼前一亮：“你是说，凶手在杀死死者之前.曾经驾驶过这辆出租车？”
　　不愧是王风雷，陈言只是说了一下司机死前的坐姿，王风雷就能抓住最重要的线索点。
　　“不错，以目前驾驶位座椅的姿态来说，这绝对不是死者常用的驾驶姿态，所以应该是凶手在制伏死者后，自己开车来到了水泥厂厂区。”
　　这一点，和现场的情况也说得过去。
　　水泥厂早就搬迁了，这里方圆一公里都没有人烟，正常人怎么会在凌晨打车到这里？
　　可是如果凶手驾车过来，那就一切都说的通了。
　　“另外，我们发现死者对车内的大多数部位都做了细致的清理，甚至包括乘客根本不会碰触的计价器、方向盘和手刹档把。”
　　“这些部位，一般情况只会有司机才会碰触，凶手如果没有开车的话，根本没必要处理这些地方的痕迹。”
　　“还有手刹的拉紧程度，我刚刚试了一下，基本上是拉到了极限位置。”
　　“这种极限位置，一般来说会影响手刹拉丝的使用寿命，出租车司机根本不会如此不爱护自己的车辆。”
　　“再加上死者的坐姿位置，可以确定，凶手曾经驾驶过这辆车。”
　　王风雷点点头，对陈言的判断表示认同。
　　不过，即便如此，对案件侦办有什么帮助吗？
　　要知道，刚刚负责取证的勘察人员，可不仅仅是对副驾驶、后座位进行了取证。
　　他们对主驾驶的部位也都进行了确证，包括主驾驶车门的门把手、方向盘甚至是仪表台，都进行了取证，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凶手把车内所有的部位都进行了擦拭，抹除了一切痕迹。
　　陈言自然看出了王风雷的疑惑：“对方虽然清理的很干净，但是，有一处地方他没办法清理。”
　　嗯？
　　王风雷顺着陈言的目光看去：“血液？”
　　陈言点点头：“就是血液！”
　　“从死者的出血量和坐姿看，是凶手将车子开来到这里后，才用探针插进死者颈动脉，放血导致出租车司机死亡的。”
　　“在这个过程中，他一定是先杀死死者，然后才进行的痕迹清理。”
　　王风雷点点头，这个推理没有问题。
　　因为对方如果是在将死者挪到驾驶位、放血杀人前清理的车箱内的痕迹，在杀人的时候一定会在此留下痕迹。
　　那样的话，凶手就需要清理第二遍。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凶手一定是先将出租车司机搬到驾驶位插入探针放血杀人之后，才开始清理的车厢内痕迹。
　　“对比正常人的血量和探针的直径.整个过程大概就持续二十分钟左右。”
　　“这个时间间隔应该满足凶手清理现场痕迹的需要。”
　　“但是，凶手在这个过程中，一定有过一个地方是没办法清理所有痕迹的”
　　王风雷此刻也明白了陈言的意思：“血液之下的驾驶位地毯？”
　　“对！”
　　“当然，如果凶手在离开驾驶位后，将司机搬到驾驶位之前，就清理过驾驶位的话，那就很难留下痕迹”
　　“不过，从凶手没有再次把曾经调整过的座椅恢复成原本的状态，就说明凶手作案还是有一定的纰漏。”
　　凶手能够想到用酒在车内喷洒，消除异味，还能够想到清理自己的指纹、皮屑、毛发等痕迹，已经是陈言见过少有的谨慎型选手了。
　　再者说，清理痕迹和杀人是十来个不同的连续动作。
　　凶手先清理一部分，在杀人，之后在清理车厢内的其他痕迹，是不太符合正常人的思维的。
　　二凶手虽然思维缜密，但是还是没有跳出思维惯性的束缚。比如下意识的调整座椅姿态。
　　每一个司机，在开别人车的时候，无论对方调整的座椅姿态和自己的平时驾驶习惯要多吻合，都会感觉到一丝丝不舒服。
　　会下意识的调整座椅前后距离和靠背角度。
　　而在开完车子之后，将座椅恢复的人，少之又少。
　　即便有个别强迫症患者，会恢复，也不会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这就是现在很多车辆会带有座椅记忆功能的原因。
　　“所以，凶手很有可能在驾驶位的下方，留下线索！”
　　王风雷重重的点了点头。
　　陈言分析的没错。
　　从行为学和心理学上分析，都能得到与之相似的结论。
　　“现在血液还没有完全干透，我们要再等一等，等血液凝固，才能进行下一步勘察！”
　　这边在等待，但是工作不能停。
　　陈言已经安排刘青山和沈市侦缉队的人，通过天眼系统查找这两出租车昨天晚上的轨迹信息。
　　虽然陈言知道，凶手大概率不会在这方面露出破绽，但是起码能够通过轨迹范围，判断出凶手大概在什么地方上的车。


第529章 消失的凶手
　　现场，陈言还没有彻底结束勘察。
　　水泥厂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员流动，内部设施老化，院子内早就已经长满了杂草，即便是水泥路上，破裂的缝隙内，也有不少杂草冒出。
　　出租车停靠的地点是被一圈杂草围着的沙石空地。
　　陈言此刻在仔细观察周围杂草上是否留下痕迹。
　　除了车轮碾压过的轮胎印记，周围还有不少侦缉员在进入现场之后留下的脚印。
　　杂草倒伏，虽然没有留下明显的脚印，但是依然能够辨析哪里曾经有人走过。
　　侦缉员在勘察现场的时候都是有严格流程和规定的。
　　警戒线的布置，人员的进入都是有一定范围和特定通道的。
　　此处的案发现场是沈市侦缉队的侦缉员通过调取出租车定位系统寻找到的。
　　所以侦缉员在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周围并没有遭到破坏。
　　现场保存的可以说相当完整。
　　王风雷当然注意到了陈言所关注的细节。
　　自从10年前出租车司机连环被杀案之后，这些年来每发生一起出租车司机被害案件，王风雷都会第一时间到达现场。
　　而以王风雷的办案经验，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我们在进入案发现场之前，就对周围的杂草丛进行了详细的勘察“但是很可惜，没有发现凶手离开这里的痕迹。”
　　凶手如何离开现场，自然是破案关注的重点。
　　这里远离人群密集区，周围没有公交车，凶手大概率是要步行离开的。
　　而出租车周围又被杂草环顾，凶手离开的时候，必定会扒开草丛，这就有可能留下一些细节。
　　可王风雷既然说没有发现线索，陈言自然不会怀疑沈市侦缉队的勘察人员能力不行。
　　没有痕迹，那就代表这凶手肯定使用了什么特殊手段离开。
　　只是，陈言暂时还没有发现罢了。
　　陈言虽然相信王风雷的手下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但是出于谨慎，陈言还是绕着现场走了一圈。
　　有些东西，自己不亲自看一看，终归不放心。
　　更何况，开启视觉基因锁的陈言在洞察力方面要比一般的勘察侦缉员强得多。
　　整个草丛，有一处是为了侦缉员进出开辟好的通道，陈言进来的时候就是从这条通道进来的。
　　跟着陈言来到这条开辟好的通道前，王风雷指了指前面：“开辟这条通道之前我们对附近进行了仔细的勘查，可以确定没有任何人为破坏经过留下的痕迹。”
　　陈言点点头，这一点他当然是相信的。
　　因为陈言此刻已经绕着现场的草丛转了差不多有一圈，但是同样没有发现任何行人经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王风雷属下的判断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问题来了，凶手是怎么离开这个草丛圈，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呢？
　　这不科学啊。
　　其实，陈言刚刚在进入水泥厂厂区的时候，大概观察了一下这个厂区。
　　从抛尸的便利性而言，此刻出租车停留的沙石场地，其实是最不方便的。
　　因为从厂区外面进来，要走一段距离，然后穿过浓密的草丛，才能进入这片区域。
　　这一片厂区已经荒废了五年，早就没有任何人烟，甚至连流浪汉都没有。
　　凶手把车子开到这里面，随便一个点都能当做抛尸点。
　　但是这里也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相对隐秘。
　　因为周围长着半人高的杂草，所以在这里杀人，清理现场，凶手可以相对防线戒心，相对从容一些。
　　因为，在这里杀人，即便有人过来，也不会穿越半人高的杂草进入这片沙石空地。
　　退一万步说，即便真有人进来了，也
　　会因为触碰杂草，发出声音，给凶手示警。
　　综合这些原因，凶手可以说非常谨慎。
　　这处抛尸地点，应该是对方心策划后选定的。
　　可是他到底是怎么离开的呢？飞出去的？
　　陈言蹲在出租车碾压行驶过的草丛前，细致的观察着。
　　其他地方，陈言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那么，整片草丛区域，就只有车辆碾压过的地方才有可能了。
　　由于出租车车身低矮，底片底盘比较低，所以在碾压过半人多高的草丛后，这一片区域的草已经全部倒伏。
　　这个季节，草丛翠绿，长势很旺盛。
　　而绿油油的草丛，摩擦力会见小，所以车辆经过的时候，轮胎和草丛之间有打滑现象。
　　这样一来，出租车轮胎和草丛之间形成的不是清晰的轮胎印痕，而是一条平滑的通道。
　　两条通道中间，就是倒伏像沙石场地的杂草。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恢复，现在已经有极少部分的杂草再次挺直，相信再过几天，这里的所有痕迹都会被杂草吞噬。
　　“你怀疑凶手.是从这里离开沙石区的？”
　　王风雷见陈言一直蹲在车辆碾压过的痕迹前，就猜到了陈言的想法。
　　陈言点点头，解释：“其他区域没有任何人为通行的痕迹，凶手又不可能飞过去，所以这里是他出去的唯一通道。”
　　这一点，其实也符合正常人的逻辑思维。
　　草丛密集，既然有出租车已经碾压出来的路，为什么不走呢？
　　关键是，凶手到底用的什么方法，没有留下明显痕迹。
　　这条碾压出来的小路，长度在十米左右，跳跃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凶手肯定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
　　脑海中，这处通道的每一处都在反复呈现对比。
　　中间倒伏的杂草很是浓密，形态自然，没有践踏过的痕迹。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两边轮胎碾压出来的两条通道。
　　因为轮胎和杂草之间的摩擦，两条通道上的杂草，表层的都已经被碾碎，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较为光滑的平面。
　　陈言轻轻试着在上面踩了踩，很坚实，但是自己的鞋印却清晰的留在了上面。
　　所以，以凶手这么谨慎的作案手法，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两条通道，每一个细节，都在陈言脑海中不断闪现。
　　无论凶手有什么方法出去，他理论上来讲应该只会借助其中一条通道，那么找到两条通道之间的区别，也许就能够发现凶手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脑海中，两条通道的影象在渐渐重叠陈言一对比每一个细节。
　　嗯？
　　半晌后，陈言眼中闪过亮光，原来是这样！
　　注意到陈言表情变化的王风雷，知道陈言很可能发现了线索。
　　“怎么样，有发现？”
　　站起身陈言点点头：“我大概知道凶手是怎么离开这里的了。”
　　“王大队，跟我来！”
　　说完，陈言领着王风雷从左侧出租车轮胎留下的车辙通道旁边过去，走了大概半米的距离。
　　“王大队，你看看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
　　不一样的地方？
　　王风雷，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条车辙通道。
　　陈言既然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是有问题。
　　可是，半晌后，王风雷眼睛都看酸了，也没有发现陈言指的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有什么区别。
　　“陈言，你说的这个区别我看不出来。”
　　王风雷确实看不出来。
　　陈言到也没卖关子，他有视觉基因锁开启，别人可没有。
　　“王大队，你看这个地方的草刺，就这三十厘米见方的一块，和其他地方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
　　王风雷在此低头仔细查看，可是
　　“我看差不多吧？”
　　陈言知道，这个差异很小，但是小不代表没有。
　　陈言即便开启了视觉基因锁，第一时间的时候也没发现。
　　还是在脑海中对比了两条车辙通道后，才最终确定这个地方有问题的。
　　“王大队，你先用手机把这个区域拍下来。”
　　王风雷不疑有他，掏出手机，按照陈言的意思拍了一下。
　　“跟我去对面。”
　　到了对面，陈言依然让王风雷在刚刚拍摄区域对称的地方，拍了一张照片。
　　走出车辙通道旁边的草丛，陈言拿过王风雷的手机：“王大队，稍等一会。”
　　说完，陈言开始操作王风雷的手机，不过一分钟，陈言就把手机递给了王风雷：“王大队，你现在再看看这两张照片有什么区别。”
　　接过自己的手机，王风雷看向屏幕，发现是一张照片。
　　原来，陈言刚刚是用手机自带的合并图片功能把两张照片合成了一张照片。
　　但是，刚刚还看不出什么的王风雷，现在确实双目大睁。
　　“这两张照片的草刺.不对劲啊！”
　　王风雷在一张一张的看照片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但是当两张照片合在一起的时候，王风雷明显发现两张照片当中草刺的直立方向有些问题。
　　出租车轮胎碾压草丛后形成的车辆车辙通道，尽管有不少草已经破碎但是大部分草依然还存活着。
　　经过几个小时时间，已经有一些草刺开始直立起来。
　　但是这种直立的幅度比较微小，一眼看去的基本上感觉不到变化。
　　这也就是王风雷在一侧车辙通道没有发现异常的原因。
　　可是照片合成后，两侧通道一对比，左侧车辙通道的那块区域和右侧相比就有了明显的差异。
　　草刺直立的幅度要更小一些。
　　陈言也递过了自己的手机：“王大队，这是我拍摄的两侧车辙通道区域的对比照片，你再看看。”
　　接过陈言的手机，王风雷再一次查看，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而自己手机中的照片，依然有差异。
　　陈言指向左侧的车辙通道，继续解释：“凶手在行凶后，应该是从左侧车辙通道撤离了现场。”
　　“只不过对方在离开的时候，考虑的非常周全，并没有直接踩在车辙通道上，而是应该在脚下垫了纸壳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这样的话，因为脚下铺垫了东西，所以对方并没有在车辙通道上留下脚印。”
　　“不过，对方还是留下了破绽，他忽略了草刺会重新恢复生长。”
　　“按照正常来说，左右两侧车辙通道的草丛，草刺恢复的情况应该是一样的。”
　　“但是因为左侧车辙通道的部分区域，被凶手践踏过，所以恢复的速度就会慢一些。”
　　“这种差别非常细微，一般情况下是观察不到的，但是两条车辙对比着看就会比较明显。”
　　陈言指向左侧的车辙通道：“这条通道，大概每隔半米多，都有这样的一个小区域。”
　　“王大队，安排人在周边排查，重点找一找有没有表面沾染了草浆的纸壳或者铁板！”
　　凶手虽然狡猾谨慎，但是陈言不相信对方是事先准备好的踩踏物因为根据现场的痕迹推断，这东西最少也得有个四五十厘米长，能够放下凶手两只脚才行。
　　这么大的东西，凶手随身携带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大概率对方是在现场找的东西，或者事先准备在现场的。
　　在使用完后，对方大概率会就近抛弃，毕竟这么大的东西，再带回去的可能性也不大。
　　王风雷看向陈言的眼神.
　　有一些复杂。
　　和陈言共事不是第一次，重案组刚刚成立的时候，沈市这边就发生了一起池塘沉尸的案子。
　　那个时候，王风雷就知道，陈言办案厉害。
　　可是，王风雷没想到，这么厉害啊。
　　在陈言来之前，王风雷其实已经将现场亲自过了一遍。
　　说真的，王风雷什么发现都没有。
　　就跟十年前一样，凶手仿佛幽灵一样将现场所有的一切痕迹全部清理的干干净净。
　　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监控录像，没有指纹，没有鞋印，没有头发，没有皮屑，什么都没有。
　　当年，甚至请了心理画像师进行嫌疑人的心里侧写。
　　但是，依然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只知道对方非常谨慎小心，熟悉沈市的摄像头分布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但是这点信息，还用得着心里侧写吗？
　　可是心里侧写也不是算命，那得要有一些实在的行为和痕迹才能进行推断啊。
　　算命还得问问人家生成八字呢。
　　这一次，王风雷甚至也没有报什么希望。
　　可是，陈言一来，这就发现了至少两个重大线索。
　　虽然现在还都没有取得最终的线索，但是起码有了这个可能，有了办案的方向。
　　不像十年前，除了查监控，什么都干不了。
　　二十个人，汪风雷将现场的二十几个人都派了出去，在附近地毯式搜寻可疑物品。
　　但是，厂区实在太大，凶手也有可能将垫脚的东西带走，所以两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好消息传来。
　　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车厢里的血液也彻底凝固了。
　　可以进行取证了。
　　这一点不用陈言亲自上手，沈市侦缉队的勘察侦缉员能力还是蛮厉害的。
　　但是，这项取证不是简单的工作，和提取指纹什么的相比，要苦难很多。
　　毕竟是在凝聚血液下提取痕迹，这些人还是第一次干。
　　陈言也没有托大，一直在一旁看着。
　　如果凶手垫脚的东西找不到，那么这里的证据就有可能是唯一的证据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一个小时后，负责整理血液的勘察侦缉员将整片血液全部提取：“王大队，陈组长，有发现！”
　　正在一旁抽烟的王风雷丢下烟头，赶紧冲了过来：“什么发现？”
　　“指纹！”
　　“我们在主驾驶座椅的前后调节铁杆上，发现了指纹！
　　”淦！
　　王风雷此刻真想特么的仰天长啸！


第530章 两块铁皮板
　　十五年了！十五年！
　　这是连环杀人案凶手现场发现的唯一证据！
　　虽然不一定是凶手的，因为这地方正常情况来讲，只有司机能够接触到。
　　可是，无论是谁的指纹，都说明，凶手在主驾驶位没有完全清理掉所有痕迹。
　　有了指纹，就很有可能还有别的线索！
　　驾驶席位本身空间就不大，再加上陈言在副驾驶边上一直看着，现场只有一名勘察侦缉员在具体操作，边上有一名勘察侦缉员打下手。
　　时间也竟是下午4点钟。
　　自从五年前水泥厂搬迁之后，这里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沙石地，陈言王风雷等人在等着驾驶位上的最终勘察线索，厂区内，也不仅仅是刚刚的二十多人在寻找凶手有可能丢弃的垫脚的纸壳或者铁板，而是有三百多人在这寻找。
　　王风雷也是下了狠心，把沈市侦缉队暂时没有案件的人，全部抽调来这里寻找线索。
　　要知道，这些侦缉员可不是坐在办公室搞内勤的，而是全部跑外勤的侦缉员。
　　整个辽省侦缉大队也就沈市侦缉队有这么大的手笔，一下子能抽掉300多外勤侦缉员。
　　放在连城侦缉队，一共也没这么多外勤侦缉员。天色渐暗，王风雷、陈言等人却没有一丝不耐烦。因为在驾驶位上，又有了新的发现。
　　血液凝固后，勘察侦缉员一点点清理开了覆盖这脚垫的血液，在底部发现了非常清晰的脚印。
　　而且不是单独的，而是重叠的脚印。
　　其中一双属于死者，另一双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王大队，王大队！”
　　王风雷此刻正在车外盯着里边的勘察侦缉员寻找线索，手边的对讲机响起了通话申请。
　　“我是王风雷！”
　　打开对讲机，王风雷神情有些激动，因为发出通话申请的正是沈市侦缉队副队长王坤！
　　王坤陈言也打过交道，是分管沈市侦缉队案件侦办工作的副队长，和陈言的职位类似。
　　下午，就是王坤带领着三百多人正在厂区里寻找凶手有可能使用过的垫脚的纸壳或者铁板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王大队长，我是王坤！”
　　对讲机中，王坤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就连一直在副驾驶的陈言都听出来有些不对劲。
　　撑着身子从副驾驶出来，陈言紧盯着王风雷的对讲机。
　　“我们在厂区东北角的一处废弃粉碎罐中发现了疑似凶手遗弃的物品！”
　　发现了？
　　“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王风雷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兴奋来形容。
　　完全是特别激动！
　　青筋暴露，两眼放光！
　　陈言和王风雷见过几次，不能说对王风雷非常熟悉，但是王风雷作为辽省侦缉大队的副大队长，官威还是有的。
　　甚至当年如果不是秦川从连城侦缉队空降，那么刘劲松大队长去年高升后，按照正常的流程，王风雷是有可能接任刘劲松的位置的。
　　这么一个大领导平时面对属下绝对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
　　就像陈言在京城侦缉总队见过的那些领导，哪个不是沉稳大气。
　　能当领导的，很少有沉不住气的人。
　　所以，王风雷既然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如此震惊兴奋的表情，可见他内心一定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过，换位思考的话，陈言也能理解。
　　陈言到目前一共才入警两年，而王风雷呢？
　　在侦缉队可以说度过了大半辈子。
　　而一件亲手经办的十五年前的连环杀人案，现在有了侦办的希望，王风雷不兴奋才有问题。
　　“陈组长，咱们过去看看！”
　　陈言点点头，这边
　　的活是个细致的过程，脚印的提取不是一蹴而就的。
　　血液下的两双脚印，是有部分相互叠加在一起的。
　　而且司机的双脚因为是在被放血之前就固定在了地垫上，中间有一部分是没有血液侵染的。
　　所以分离勘察的过程一定要非常小心细致。
　　因为这下面发现的每一处细节，都有可能成为侦破案件的最终希望。
　　五分钟后。
　　陈言和王风雷赶到了水泥厂厂区的东北角。
　　这里有十个绝大的粉碎罐，当年应该是用来二次粉碎石料的。水泥的制作其实很简单，主要原材料来源于石头。
　　巨大的石块开采出来之后，要经过初步粉碎，之后还要进行二次粉碎。
　　这些粉碎罐就是二次粉碎的机器。
　　王坤此刻没有上来迎接陈言和王风雷。
　　而是在第十号粉碎罐前指挥。
　　“小心点，注意安全！”
　　大老远，陈言和王风雷就听到了王坤的声音。
　　“进展怎么样？”
　　走到近处，王风雷朝着粉碎罐里面看去，这时王坤才发现王风雷到了：“马上，这个粉碎罐里面很深，我们刚刚把人用绳索吊进去”
　　原来，刚刚负责搜寻这块区域的侦缉员已经找遍了所有地方，但是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就在众人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只在粉碎罐的蝙蝠可能是受惊了，突然飞出来，这才吸引了侦缉员的主意。
　　十个粉碎罐一一探寻过来，终于有所发现！
　　“队长！东西拿到了！”
　　王坤正在汇报的时候，粉碎罐里传出巨大的回声。
　　“队长，找到了！”
　　十分钟后，负责下去找东西的侦缉员终于上来了。
　　“王大队，您看，就是这个东西！”
　　负责进入罐子拿东西的侦缉员，戴着手套将两块有些生锈的铁皮板递到众人面前。
　　陈言和王风雷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能确定，就是这东西。因为铁皮板的一面，正好有翠绿的草浆残留。
　　“立即带回去检验！”
　　陈言对这东西判断的不错，铁皮板呈长方形，宽度不足10厘米，但每一块的长度大概有30厘米。
　　两块铁皮板宽度不超过车胎的宽度，正好能够在车辙通道内放得下，长度呢又足够凶手两只脚前后踏在上面。
　　看上面的锈迹，还有水泥粘附的痕迹，这东西大概率是凶手在水泥厂内找到的。
　　水泥厂厂区是杀人凶手心选择的地点，整个作案过程也应该都是凶手刻意设定好的。
　　从凶手把车子开进水泥厂区，选择沙石空地作为作案地点，然后将车厢内的痕迹全部抹除，再用两块铁板，顺着车辙通道离开。
　　之后又把铁板抛到粉碎罐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凶手早就计划好的。
　　所以在两块铁板上，陈言推测不太可能检测到死者的指纹或者是其他信息。
　　凶手既然把车辆内部都进行了痕迹清除，那他怎么可能在铁板上留下破绽呢。
　　最起码，他使用和丢弃铁板的时候，肯定会带着手套的。
　　因为凶手清楚这两块铁板他不可能彻底销毁掉，遗弃在厂区就有可能被发现。
　　当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如果不是陈言有视觉基因锁，也发现不了凶手竟然是用这种方法离开了草丛圈。
　　但是，以凶手的谨慎程度来分析，他不会大意的直接用手接触铁板，留下万一的破绽。
　　至于脚印，也很难，这是铁板，人踩在上面根本不会留下痕迹。
　　不过，没有留下脚印，不代表没有留下其他的东西。


第531章 案情分析会
　　安排侦缉员把铁板密封在证物收集袋里，陈言和王风雷再次返回沙石地。
　　此刻，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进展的怎么样了？”
　　“马上就完了，正在做最后的收集工作！”
　　负责勘察两名侦缉员已经轮番换了两个班。
　　现在终于到了收尾的阶段！
　　“好！”
　　十五年来，王风雷从来没有放下过这个案子。
　　有的时候，午夜梦醒，多少次都会回想起每个案子的细节。
　　可以这么说，这个案子，已经成了王风雷的心病。
　　10年前凶手第4次作案之后销声匿迹，接下来的十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王风雷等人一度以为对方彻底收手或者是发生意外，早就死掉了
　　可是没想到对方在时隔10年之后竟然再次作案。
　　这十年来，王风雷没有一刻不希望这名凶手再次出现。
　　因为，只有凶手再次作案再次现身，王风雷才有抓住他的可能。
　　可另一方面，王风雷又不希望这名凶手再次作案。
　　因为凶手每次出手就代表着一个人的死亡。
　　而这一次在陈言的帮助下，王风雷觉得这是自己距离凶手最近的一次。
　　这一次，你可能真的跑不了了！
　　沈市侦缉队。
　　会议室，正在召开出租车司机被杀案的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王坤正在汇报案情的大概情况。
　　“被害人，李岩松，男，顺天出租汽车公司出租车夜班司机。”
　　“今天早上9点，我们接到被害人李岩松妻子的报警电话，李岩松失踪。”
　　“上午10点半，通过调取顺天出租车公司的车辆定位系统，我们确定了车辆的具体位置，沈市第一水泥厂旧址。”
　　“沈市第一水泥厂始建于70年前，因环境污染问题，5年前搬迁到远郊，这个厂区已经废弃了五年时间。”
　　“发现失踪车辆和失踪人员李岩松之后，我们立即对现场进行了封锁和勘察。”
　　“通过分析对比凶手的作案手法可以确定，李岩松被杀应该就是15年前出租车司机连环被杀案的凶手所为。”
　　王坤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王风雷皱着眉头，继续介绍案情。
　　“15年前的出租车司机连环被杀案，在座的很多同事应该都知道，包括我在内，甚至我们有不少人都亲身经历过当年案件的侦办。”
　　此次案件的侦办不仅是陈言带领的重案组牵头，当年参与侦办过连环案件的所有没有离职退休的侦缉员现在都在这间会议室里。
　　“当年的案子，具体情况不用我细说，大家都知道。”
　　“凶手从15年前开始作案，一直到10年前一共作案四起，所有的案发现场被害人都是被探针放血，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案发现场内没有任何指纹，皮屑，头发等等残留。”
　　这就是当年案件为什么没有侦破的原因。
　　在当年的四处案发现场，沈市侦缉队的侦缉员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10年前至15年前，当时的监控系统虽然不发达，但是街上也有很多监控摄像头，可是王风雷等人当年办案的时候，调取了所有被害出租车司机在案发当天经过的所有摄像头，并且一一进行了分析，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当时唯一的线索就是所有被害出租车司机的钱财都不翼而飞。”
　　王坤继续介绍：“所以4起出租车司机连环被杀案件的定性为图财害命。”
　　“可是十年前，凶手突然收手，之后的十年之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再犯过一起案子。”
　　“直到今天！”
　　“凶手再次出现！”
　　“一样的作案手法，一样的杀人手段，一样的心思细腻狡猾异常。”
　　“但是，这一次凶手却并没有洗劫出租车司机的钱财。”
　　这些年手机移动支付虽然非常普及，但是作为出租车这个行业，兜里多少都会备有一些零钱。
　　一些老人乘车的时候还是习惯用现金支付，所以出租车司机兜里都会有零钱备用，但是也不会很多，一两百的零钱是比较普遍的。
　　“被害人李岩松身上的零钱还在，手机银行卡内的钱也没有大额转账记录。”
　　“凶手这次作案的动机，似乎和以前有所不同。”
　　“这一次，他好像是专门为了杀人而杀人。”
　　10年前被害的4名出租车司机，相关的背景调查王风雷等人已经做到了极致。
　　可以确定这4名出租车司机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基本否定了特定关系杀人的可能。
　　最终，定性成了连环抢劫杀人。
　　可是这一次，凶手是为什么杀人呢？
　　要知道，顶替作案的可能性，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当年，出租车司机连环被杀的案件闹得沸沸扬扬，影响非常恶劣甚至一段时间内，很多出租车司机都不营业了，不仅仅在沈市，
　　陈言所在的连城市都受到了波及。
　　当年的辽省侦缉大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否则的话，当年王风雷的师傅也不至于引咎辞职。
　　可是，案件的影响越大，保密工作也就做的越好。
　　当年凶手所有的作案过程、作案手段、作案方式都没有向社会通报过。
　　所以根本不存在有人冒充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行凶。
　　这也是一种保护机制。
　　很多案子不公布细节，一方面是案件侦办的需要，另一方面公布案件，变相的相当于教授他人杀人方法
　　所以，在社会上的公开报导中，很少有见到这方面的信息。
　　即便是一些文学作品，在这方面的描述方面，也会做一些模糊处理。
　　根本原因就在这。
　　之后，王坤又详细的介绍了一下当年案件的侦办情况。
　　“关于李岩松，我们已经启动了背景调查，从目前的情况看，李岩松的社会BJ比较简单。”
　　“李岩松高中辍学后到汽修职业技术学院，学习汽车修理，毕业后曾经在一个修理厂工作做两年。”
　　“三年前李岩松开始开出租车，没有什么仇人，经济往来也比较简单，两年前结婚，没有孩子。”
　　“妻子在饭店当服务员，父亲以前也是开出租车的，母亲是家庭主妇。”
　　很干净的社会背景。
　　“王大队，基本情况就是这些。”
　　王风雷点点头，环顾四周：“各位，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相信大家都非常清楚。”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沈市侦缉队历史上的耻辱。”
　　“也是我个人职业生涯中的耻辱！”
　　“十年时间，整整十年！”
　　“当年参与案件侦办的时候，大家不少人都是正值壮年，有人甚至刚刚入警，而现在，转眼十年时间过去了。”
　　“在座的每一个人，还能当几个十年的侦缉员？”
　　“所以，我希望大家这一次一定要打起神，听指挥，敢拼搏。”
　　“一定要拿下真凶！”
　　※※※
　　王风雷的一番动员令下来，在场的侦缉员果然是摩拳擦掌。
　　十年了，这个案子一直是悬在沈市侦缉队头上的一把剑。
　　不抓住这个凶手，王风雷等人就算退休都心不安。
　　“按照辽省侦缉大队现在命案要案的侦办体制，这起案子，现在由重案组接受，陈言组长将负责接下来的
　　所有案件侦办指挥。”
　　“包括我在内，我希望所有沈市侦缉队的侦缉员，不打折扣的完成重案组的工作部署！”
　　“大家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对于陈言，即便是沈市侦缉队的这些英，也是服气的。
　　废话，一个荣获个人特等功功勋的狠人，谁不服？
　　更何况，陈言去年刚刚上任重案组组长之后，侦破的第一个案子可就是下沈市。
　　“下面，请陈组长部署工作！”
　　陈言没有废话，站起身，直接打开投影仪。
　　“诸位，接下来我们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开展工作。”
　　“第一，我们要对昨天晚上至今天凌晨被害者李岩松出租车的所有监控录像资料进行查看。”
　　投影打开，是凤凰街36号摄像头拍到的李岩松出租车的最后画面。
　　当上午陈言到达案发现场之后，在组织人员勘察现场的时候，就已经让王风雷安排人通过天眼系统查询李岩松出租车的所有行驶监控录像。
　　目前基本已经查询完毕，但是从今天凌晨3点08分，李岩松的出租车出现在凤凰街36号监控视频之后，这部出租车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天眼系统的监控范围内。
　　“凤凰街是李岩松的出租车最后出现的地方，大家看这里。”投影切换，是一张地图。
　　“根据被害人尸体的情况，我们推断出李岩松被害的时间应该是今天凌晨4点30分左右。”
　　“从3点08分到4点30分，这中间有1小时22分钟的时间。”
　　“也就是说，凶手肯定是在这个时间内制伏了李岩松，然后实施犯罪。”
　　“就在开会前，李岩松的时间报告已经出来，可以确定李岩松的直接致死原因就是失血性休克。”
　　“但是同时，我们在李岩松的口腔内检测到了乙醚。”
　　“由此可以确定，凶手是用乙醚先迷晕了李岩松，然后将车子开到了水泥厂厂区，之后杀人并清理痕迹。”
　　这个判断，陈言和王风雷已经达成共识。
　　“而凤凰街距离水泥厂的距离，有4.7公里，如果从正常路线行驶的话，需要经过5个红绿灯，7个监控摄像头。”
　　“但是，李岩松的出租车却在凤凰街36号摄像头拍到画面之后，消失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就是在出租车行驶过36号摄像头之后，到达37号摄像头之前，上的车！”
　　“但是凶手在上车之后，显然没有让李岩松继续沿着凤凰街前进，而是拐进了旁边的巷子。”
　　众人对陈言的分析都表示赞同，否则的话李岩松的出租车应该会出现在37号摄像头当中。
　　陈言放大地图照片：“关于凤凰街的历史，在座的诸位应该比我都熟悉。”
　　众人点头。
　　凤凰街在沈市存在的历史差不多五十多年，一直都是棚户区，里面都是自建房。
　　人员多，租房人口多，人员流动密集是这个区域的特点。
　　“凤凰街里边的道路错综复杂，而且只有在特定的几个点位有天眼系统的监控摄像头。”
　　“凶手对此一定非常熟悉，他在上车后，指挥着李岩松驾驶出租车避开了摄像头，但是这里面的很多自建房，都有自己的监控摄像头。”
　　“这些摄像头没有联网，但是很有可能拍下了一些东西。”
　　“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排查整个凤凰街的自建房小区，找到所有的私人监控摄像，对昨天晚上3点08分之后到4点30分之间的录像进行分析对比，看看能不能在录像中到一些蛛丝马迹。”
　　“刘青山队长，这项工作由你牵头，”
　　陈言看向王坤：“还请王副队长组
　　织侦缉员配合。”
　　“陈组长放心，我这边一定全力配合。”
　　王坤没有因为陈言让刘青山牵头而有抵触情绪。
　　正如王风雷所说，这件案子是悬在整个沈市侦缉队头上的利剑。
　　他们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侦破案件。
　　陈言点点头，这一方面他知道沈市侦缉队这边肯定会全力配合，说到底，自己是在帮他们办案。
　　“第二，对李岩松的社会背景和人际关系再次进行详细的调查。”
　　陈言知道王风雷他们已经派人对李岩松的社会背景进行了调查，而且也基本上排除了有人冒充连环杀手行凶的可能。
　　但是，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连环案的凶手10年时间内没有做案，而以前都是为了劫财，这一次竟然什么都不图，只为杀人吗？
　　虽然当年连环凶杀案的案件细节没有向社会公布，但有没有发生巧合的可能性呢？
　　虽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但是还是存在的。
　　“张朝阳这项工作你来推进！”
　　“是！”
　　张朝阳是外来人，对沈市本地的一些情况不熟悉，但是外来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样，也许能够发现一些李岩松的其他线索。
　　“第三，就是对现场的痕迹进行分析。”
　　说到这，所有人都神振奋。
　　因为，这一次案件的侦办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以前的四起案子，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指纹、脚印什么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案子成了悬案的原因。
　　但是这次因为陈言的存在，现场发现的细节非常多。
　　“脚印！”
　　“这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最大的线索！”
　　没错，在驾驶位的脚垫上，勘察员提取到了三组脚印。
　　照片上就是三组脚印的照片：“三组脚印重叠在一起，技术人员正在进行剥离，其中两个从理论上分析来讲应该属于李岩松和白班驾驶员，而第三个脚印很有可能属于凶手。”
　　因为凶手曾经开过出租车，所以这一组脚印非常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只不过，因为驾驶座位的空间很小，脚垫上的鞋印都叠加在一起，分期剥离起来比较困难。
　　不过，这并非不可能，以现在技术而言，叠加脚印也好，指纹也好，都能进行剥离。
　　只是时间可能要长一些。
　　“脚印剥离之后第一时间在系统内对有前科的人员进行对比。”
　　脚印这种痕迹采集，正常人肯定是不会留档的，之后有前科的人员才会有留档记录。
　　如果这个凶手以前犯过事，那就好办了。
　　但是，以陈言的推测，对方能够在这么长时间内连续作案杀人，犯别的事的可能性很小。


第532章 指纹匹配
　　这名凶手，虽然目前因为作案信息比较少，心理测写的依据不充分，但是可以基本判断出凶手胆大心细，非常狡猾，行为谨慎。
　　从对方离开草丛区使用两个铁板交替前进，防止留下脚印就能看出，对方肯定是在作案前就考虑到了每一个细节。
　　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因为别的事被抓呢？
　　“除此之外，在驾驶位上，我们还提取到了一些指纹信息，王坤副队长。”
　　陈言看向王坤：“这些指纹是在座位调整铁杆上发现的，指纹叠加，暂时不能确定是司机个人留下的，也无法确定有没有凶手留下的指纹。”
　　“还请技术人员那边尽快剥离，然后在指纹库内继续对比。”
　　“是，陈组长放心，今天晚上一定出结果！”
　　王坤既然打了包票，陈言就放心了。
　　办案，最初的72小时，是最有价值的。
　　越快提取到线索，案件侦破的概率就越大。
　　“第四就是我们在驾驶位的脚垫上提取到的泥土，要尽快化验。”
　　泥土、脚印、指纹是陈言在现场发现的所有线索。
　　脚印和指纹不用说了，这有可能直指凶手身份。
　　但是泥土为什么作为重要线索，这是因为一般的出租车司机的驾驶位，不太可能有泥土存在。
　　出租车司机一天都坐在车里，脚上沾泥的可能性不大。
　　另一方面如果出租车驾驶位脚垫上有泥土的话，因为李岩松的出租车是手动挡，那么经常踩刹车，离合之后会有尘土飞扬起来。
　　李岩松在这种环境下开车的可能性是比较小的。
　　而且从现场的情况看，李岩松的出租车保养比较好，里面很干净，这说明李岩松本身就是比较爱干净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让自己驾驶位的脚垫上有泥土？
　　所以，这泥土是谁留下的？
　　还有，水泥厂厂区，那地方是真没泥土。
　　所以，凶手不可能在水泥厂将泥土带进车里的。
　　还有在粉碎罐里发现的那两块铁板。
　　沈市侦缉队的人员已经对铁板上的信息进行了采集，正如陈言所料，上面并没有发现指纹。
　　凶手在车里清除痕迹的时候，肯定是戴了手套，在离开的时候显然也没有将手套摘下来。
　　铁板上没有留下凶手的指纹。
　　但是，技术人员在铁板的边缘发现了一丝类似纤维棉絮的丝状物。
　　“铁板上发现的丝状物，很有可能是凶手在使用铁板穿越草丛的时候留下的。”
　　“有可能是手套或者裤腿刮蹭的时候留下的一些纤维成分，这个也要尽快化验。”
　　相关的工作均已安排完毕，陈言看一下王风雷。
　　王风雷挺了挺腰杆：“同志们，这次的出租车被害案件，是我们距离凶手最近的一次机会。”
　　“但是，也有可能是惟一的一次机会！”
　　王风雷的这句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连环案的凶手在近过去的十年内没有作案，谁也无法保证他下一次作案是在什么时候，10年之后还是永远都不出手。
　　“所以，大家一定要打起神，毕其功于一役！”
　　“散会！”
　　案情分析会结束，时间已经是11点半了。
　　食堂。
　　忙活了一天，众人都没有吃饭。
　　“陈组长，来尝尝我们沈市侦缉队的食堂，味道怎么样。”
　　王风雷亲自给陈言夹菜。
　　“谢谢王大队，我自己来自己来。”
　　“什么王大队，我年长你几岁，叫我王哥就成。”
　　这个时候的王风雷没有一点辽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的架子，态度和蔼的很。
　　“这次，我们沈市侦缉队可是欠你
　　大人情了。”
　　“王哥客气了，我就是帮了点忙，就算我不在，这些线索也迟早都能发现。”
　　王风雷却摇了摇头。
　　发现？
　　呵呵。
　　十五年前的四起连环案，虽然案发的时间地点不同，但是现场基本上是差不多的。
　　四次，谁能想到被害人血液下掩埋的线索？
　　有些事情，知道了你觉得很简单，但是当你不知道的时候，是真的想不到。
　　而且，就算是陈言一开始不也没注意到吗。
　　当时如果不是陈言发现驾驶位的座椅姿势被调整过，猜出凶手有驾驶过出租车，他也不会想到被害人血液下会有线索。
　　“陈老弟，你就不要谦虚了，这次的案子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王风雷说的是实话，有陈言在王风雷的心里确实踏实了很多。
　　陈言虽然入警时间不长，仅仅两年时间，但是陈言办的案子多呀。
　　无论是辽省侦缉大队的案子，还是帮助总队侦缉九组那边办的案子，大大小小四十余起了吧。
　　到现在可还没有一个悬案。
　　而且，据王风雷所知，陈言在连城侦缉队可是侦破了两三起陈年旧案。
　　陈年的案子，说实话，没人愿意碰。
　　有的时候，案子破了不招人待见，不破也不招人待见。
　　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如果案子破了，但是当年办案的人怎么想？
　　你一来陈年旧案就破了，我们当年到现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破案，是不是我们能力不行？
　　平白得罪人的事情。
　　案子没破，更简单，没有往往肠子别揽瓷器活。
　　也就陈言这种，身上挂着个人一等功、特等功功勋章，爱谁谁。
　　而且也没人跟陈言去比。
　　在所有人看来，陈言高升那是必须的。
　　早晚都要走，早晚都要成领导的人，谁没事去触霉头啊。
　　所以，即便陈言刚刚入警两年，刚刚24岁的年纪就担任连城侦缉队副队长，没有一个人说个不字的原因就在这。
　　你有本事的话，你也去拿个特等功。
　　在侦缉系统里，论资排辈那是在大家都差不多的情况下。
　　而陈言这种靠功勋上来的，其他人就消停的让道就行了。
　　“王大队，陈组长，脚印和指纹剥离完成了！”
　　两人刚刚吃到一半，技术组的负责人小跑着过来汇报了。
　　剥离完了？
　　陈言和王风雷对视一眼，双双放下筷子，这个时候吃饭可没有办案重要。
　　会议室，技术部门的人开始汇报。
　　“我们在出租车驾驶位座椅调节铁杆上提取到了三组指纹。”
　　投影上，正是这些指纹图片。
　　“经过剥离，一共提取到5组指纹。”
　　“但是，通过对比被害人李岩松和另一名白班司机的指纹后，发现着五组指纹都是属于这两个人。”
　　“初步判断，凶手并没有留下指纹信息。”
　　陈言和王风雷凝神听着汇报，脸色有些难看。
　　虽然二人早就预料到了凶手不会粗心的犯下这个低级错误，但还是心有不甘。
　　不过，指纹没戏了，还有鞋印！
　　希望这条线索不要断开，否则的话.


第533章 足迹分析
　　技术负责人继续汇报。
　　投影上，是已经分离出来的三组鞋印。
　　“经过对比，可以确定其中两组分别属于被害人李岩松出租车白班司机。”
　　投影上的两组鞋印消失，只剩下左侧的一组鞋印。
　　“脚垫上的鞋印提取是有顺序的，我们利用现有的技术，一共在脚垫上提取了七重鞋印。”
　　“分经过分离之后，成功提取到了六重鞋印。”
　　“前四重的鞋印中，第一重是白班司机陈强的，第二重是被害人李岩松的。”
　　“第三重还是陈强的，第四重是李岩松的，但是第五重是这组陌生脚印，而第六重是李岩松的。”
　　“第六重鞋印可以确定是李岩松被害之后留下的最后一组鞋印。”
　　“那么倒推回去，第五重也就是陌生的鞋印，应该就是凶手在短暂开车后，留下的鞋印！”
　　陈言和王风雷紧紧盯着投影上的鞋印，神情有些兴奋。
　　目前为止，这是凶手留下的唯一证据。
　　“立即在前科人员信息库中进行对比！”
　　“是！”
　　指纹没有发现，但是鞋印终于还是没有让人失望。
　　而且，对于陈言来讲，这组鞋印可不仅仅就是一组简单的对照数据。
　　有系统奖励的痕迹鉴定技能专，陈言对鞋印的了解，非常人所能及。
　　在陈言穿越的前世，警察局里其实有一种专门的职业警种，就是足迹分析师。
　　这种人才非常少，但是每一个都很厉害，都很珍贵。
　　一般的足迹分析师可以根据鞋印判断出鞋印所有者的体重，走路习惯等基本信息。
　　而有些利害的足迹分析师，不仅能够判断出这些基本信息，甚至能够知道凶手的职业特征，判断出性别、身高、年龄等等信息。
　　这就对破案有非常大的帮助了。
　　陈言的痕迹坚定技能专中，就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王大队，帮我安排一个房间，安静点，我要对这一组足迹进行足迹鉴定分析。”
　　足迹鉴定分析？
　　王风雷微微一怔：“陈言，你还懂这个？”
　　“略知一二，这样，王大队，咱们省大队应该有这方面的人才吧，你让那边也一起做鉴定。”
　　“这样和我的鉴定做一下整合，很可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辽省侦缉大队自然有这方面的人才，不过具体能做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
　　尤其是，这种不太清晰的，多重脚印剥离出来的脚印痕迹，很不好确定。
　　再者，凶手的这组脚印是在坐姿下遗留的，很多信息的分析判断，就不准了。
　　比如最简单的体重。
　　坐姿留下的鞋印和站姿留下的鞋印是完全不同的。
　　另一方面，这和穿的鞋子也有关系。
　　不过陈言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代表着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
　　“好，我这就安排！”
　　陈言点点头。
　　足迹分析的难度，陈言要比王风雷更清楚。
　　但是除了这个，目前没有其他线索。
　　指纹没有留下，泥土的分析结果还没有出来，视频的调查也没有结果。
　　现在，只有这一组脚印。
　　十分钟后，陈言已经坐到了一间安静的办公室。
　　桌面上，是十几张不同角度的脚印照片。
　　正面、侧面、前后等等。
　　但是，并不是每一张照片都很清晰。
　　有的角度甚至只有半张照片。
　　这里的照片，都是根据鞋印的真实大小等比例还原的，陈言此刻正在用尺子进行测量。
　　一般来说，通过脚印判断出所有者体重，大家都很好理解。
　　脚印
　　越深，肯定是体重越大。
　　脚印浅，体重肯定轻一些。
　　其实真正在足迹分析里面，脚印的深浅并不是很重要。
　　因为不同的地面，即便是同一个人，留下的脚印深浅也是不同的在痕迹分析里面，最重要的脚印尺寸。
　　不同部位的脚印清晰度。通过这些来判断基础信息。
　　比如足弓部位的脚印清晰度。
　　相同条件下，足弓部位的脚印越浅，说明所有者的足弓比较高。
　　而绝大多数情况下，排除扁平足等疾病的干扰，足弓的高低可以判断出体重和身高的比例关系。
　　而足弓部位的脚印大小能够判断出足弓骨骼的大小。
　　通过这些，可以计算出所有者的身高范围，体重范围。
　　这才是足迹分析的原理。
　　这也是为什么陈言在不停的拿尺子测量脚印的不同方向的数据。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
　　各个小组都在推进各自的工作。
　　刘青山那边，人数最多。
　　三百多名侦缉员撒在凤凰街的自建房片区，挨家挨户的找摄像头。
　　虽然从凤凰街的36号监控摄像头到37号监控摄像头之间只有两个进入自建房片区的巷子口，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出租车进入巷子口后，就在这一片行驶。
　　所以，整个凤凰山街自建房片区都要纳入调查范围。
　　而这里的住户有一万七千多户。
　　三百人听着不少，平均下来，每个侦缉员要排查五十户左右，才能全部摸排一圈。
　　当然，也不是一万七千多户全部排查到位，侦缉员只是重点排查房子外面有摄像头的住户。
　　一个晚上下来，基本情况也都摸清楚了。
　　3298户！
　　整个片区里，有3298户安装了各种各样的摄像头。
　　这里面，个人家安转的比较少。
　　主要是自建房片区里面沿街的商铺装的多一些。
　　其中大概百分之八十都是商铺装的摄像头。
　　案发第二天中午，所有侦缉员全部将自己搜查到的录像资料拷贝完成。
　　但是，接下来才是最麻烦的工作。
　　那就是看视频。
　　昨天凌晨3点08分到4点30分之间的视频资料。
　　3298户，每户一个半小时的视频.
　　加起来就是三千多小时的视频总时长.
　　刘青山请沈市侦缉队那边专门申请了博览中心的使用权。
　　三百多人全部集中在这看视频。
　　为什么集中，就是为了提高大家的注意力。
　　分开看的话，没有氛围，很容易错过重要的信息。
　　而最关键的可能就是监控中的一闪而逝的一秒钟画面。
　　三百多人，每人分派十个视频。
　　全看一遍，十个半小时后才能出结果。这个时候，大家急需的物资有两个。
　　泡面和眼药水。
　　昨天案情分析会结束之后，这些人可就撒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吃上饭呢。
　　当然不能饿着肚子干活，先吃饱再说。
　　然后就是眼药水了，一人两瓶。
　　这个时候就凸显出天眼系统的重要性了。
　　这才仅仅是一个自建房片区的监控录像，整个沈市呢？
　　如果没有天眼系统，别说其他的，及时寻找李岩松的出租车在凤凰街最后出现的这段视频，整个沈市侦缉队所有人全上，估计没有一两个月都搞不定。
　　而就在众人吃饱喝足准备开动的时候，所有人接到了一个消息。
　　在关注出租车的同时，要找一个身高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之间，体型偏瘦，五十岁左右的一名男子。
　　男子最大
　　的特征，左脚有点跛足。
　　※※※
　　从昨天晚上11点多拿到鞋印照片开始，直到今天中午，陈言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
　　而交给刘青山的嫌疑人特征，就是陈言这十几个小时的劳动成果是的，陈言关于犯罪嫌疑人的足迹分析有了很不错的结果。
　　陈言首先确定的是嫌疑人的身高范围。
　　足迹分析的确定，是要有一个突破点位的。
　　一般来说身高体重是足迹分析当中最重要的固定分析点位。
　　只要能够比较准确的确定一种，其他信息根据鞋印的数据测量，就能够测算出来。
　　陈言最先确定的点位是嫌疑人的身高。
　　这一点是根据鞋印足弓的长度和出租车驾驶座位调整的角度共同确定的。
　　根据足弓骨骼的大小和角度，确实能够推论所有者的身高，但是如果没有其他参照的情况下，是非常困难的，而且误差比较大。
　　原因就是，测量的准确性和鞋印的清晰度还有就是不同鞋子留下的鞋印也会带来误差。
　　根据现场的鞋印纹理可以分析出嫌疑人所穿的鞋子是运动鞋。
　　这种鞋子相对于皮鞋来讲，留下的鞋印更加清晰，反映出来的数据也更加准确。
　　但是因为足弓骨的长度和身高的比例是非常严格的，差上一毫米，身高都有几厘米的变化。
　　而且，运动鞋虽然留下的脚印比较清晰，但是那也是相对皮鞋而言。
　　和真正的足印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在测量上是有误差的。
　　但是结合嫌疑人调整驾驶位座椅的角度，陈言就能相对确的判断出嫌疑人的身高。
　　死者李岩松的身高是一米七五，但是凶手在调整座椅后，李岩松的膝盖竟然顶在了方向盘下方的操作台。
　　这就说明嫌疑人的身高肯定比李岩松要矮。
　　综合来看，应该在一米七以下。
　　而从足弓测量数据推断，凶手的身高最低在1米68左右。
　　所以，综合起来能够比较确的判断出，死者的身高在1米68至1米7之间。
　　这个数据，应该说已经是非常准了。
　　结合身高，配合鞋印的测量数据，可以判断出凶手体型偏瘦，大概在60公斤左右。
　　至于性别是最好确定的。
　　男人和女人的足部结构是有一定区别的。
　　这就导致男鞋和女鞋的构造一定程度上并不一样。感觉鞋子的款式就能判断出凶手的性别。
　　至于年龄，这一点是从鞋印不同部位的着力点分析出来的。人体足部的骨骼之间随着年龄的增长缝隙在不断的扩大。
　　年龄越大，骨骼之间的缝隙会越大缝隙大，这就会导致从足部传递到鞋子上的压力密度是不同的。
　　鞋底虽然是平的，但是在受力后，形成的鞋印还是有细微的不同骨骼的着力点，痕迹要深一些，缝隙的着力点，痕迹要浅一些。
　　根据这些判断，就能够的出骨骼间隙的比例范围。
　　这样的话，就能推断出年龄范围。
　　陈言给出的判断是五十岁左右。
　　但是波动范围比较大，有可能是四十多，也有可能将近六十岁。
　　不过结合凶手十五年前就开始作案，如果是四十岁，十五年前才二十多岁，这个年纪，很难有稳定的心态，狠辣的手段和对生命如此漠视。
　　至于六十岁的话，体力严重下降，杀人.
　　所以，陈言综合给出的年龄是五十岁左右。
　　当然，想要凭借这些基础特征，找一个人的话会非常困难。
　　凤凰街自建房片区内大多数都是外来的务工者在租住，这些人中，五十多岁的中年
　　男子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
　　而且，既然是打工者，很少有营养特别好的，大多数人都比较瘦弱。
　　所以想要凭借这一点特征去找人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在，陈言在分析鞋印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两个鞋印的左右脚足弓的距离竟然不相等。
　　这是不太可能的。
　　正常人虽然会有一个脚大一个脚小的情况，但是这种差距非常细微，具体到骨骼上的差距来讲的话几乎是不可分辨的。
　　绝大多数人左右脚留下的鞋印都是对称的。
　　可是嫌疑人留下的脚印当中，左脚的足弓明显变长。
　　从中间部位开始，一直延续到后脚跟，似乎都是足弓，没有明显的着力点。
　　这就不对劲了。
　　正常人的脚是不可能留下这种足迹的。
　　除非鞋印的所有者左脚有残疾，使用了内增高。
　　这样的话，才会留下这样的鞋印。
　　五十岁偏瘦的中年男子不好找，但是如果有跛足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陈言在完成足迹分析的第一时间，就把结果发给了王风雷。
　　“男性，身高1米68至1米7，偏瘦，跛足，五十岁左右”
　　王风雷拿到陈言的足迹分析结果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了。
　　一双鞋印而已
　　特么怎么会分析出这么多东西？
　　而这个时候，大队那边的负责足迹分析的技术人员，也把结果交给了王风雷。
　　不仅交了，比陈言还要早上几个小时。
　　“男性，身高一米六至一米八之间，体重55公斤到80公斤之间。”
　　和陈言的分析结果对比来看，王风雷想把另一张报告扔了。
　　会议室，王风雷拿着报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陈言：“陈言这个分析的把握有多大？”
　　“性别肯定没问题，身高误差不会超过五厘米，年龄上下五岁的误差，体重方面的话，误差在十公斤左右，但是跛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陈言肯定的给出了以上答复。
　　“这样的话.”
　　王风雷双眼冒光。
　　“他跑不了了！”
　　陈言此刻也松了一口气。
　　如此确的画像，对方确实很难跑了。
　　尤其是跛足这个线索的发现，让案件侦破的概率大大提升。
　　凶手虽然非常狡猾，在作案之前详细策划了整个作案过程，而且一定是多次踩点之后才能够如此快速毫无破绽的逃离作案现场。
　　可是，也正因为对方的谨慎，他很有可能会在凤凰街附近的监控中留下证据。
　　从目前来看，李岩松的出租车路过凤凰街36号监控摄像头之后就消失了，那就说明凶手大概率就是在36号摄像头和37号摄像头之间上了车。
　　而后指挥着李岩松拐进了自建房片区的巷子口。
　　之后，对方一路指挥，躲过了所有摄像头，才能造成李岩松出租车消失的情况。
　　那么前提就是，凶手肯定在附近踩过点。
　　通过踩点，刻意挑选出了没有监控的路线。
　　踩点之后凶手挑出了没有监控的路线，但是在踩点的过程当中呢，凶手一定会留下线索的！


第534章 北郊陶瓷厂
　　接下来就看刘青山这一组的三百多人，能不能按照陈言和王风雷预想的那样，发现这个跛足的中年男子。
　　将近4000个摄像头，每一个摄像头里边有一个半小时的视频资料，每一帧都不能错过，那就需要所有人不能快进，认认真真的把监控资料看完。
　　而且，如果在这三千多视频中依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的话，就只能在放宽时间限制，找很久以前的资料。
　　因为凶手踩点现场的时间肯定不可能在案发的时候进行。
　　有可能案发前的一天两天，甚至是一个月两个月，凶手10年时间没有作案，这次的作案一定是在他认为万无一失的基础上才动手的。
　　耐心，现在比拼的就是耐心。
　　而陈言认为，自己唯一不缺的就是耐心。
　　刘青山这一组在查阅视频资料的时候，其他组的工作也在有序推进。
　　中午，陈言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稍微休息了一会。
　　毕竟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小憩一会也会有很大的缓解。
　　而且，在陈言看来，和凶手之间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真正难熬的还在后面。
　　案发后第二天的下午3点半，张朝阳返回汇报信息。
　　对于死者李岩松的详细调查情况，摆在了陈言面前。
　　“陈队，我们对死者李岩松的情况进行了非常详细的调查。”
　　“李岩松，男，32岁，沈市本地人，高中辍学后.”
　　关于李岩松的基本情况，张朝阳的调查结果和王风雷安排人调查的情况基本相同。
　　“我们发现李岩松的银行流水转账记录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在调查李岩松手机通话记录和微信记录的时候，我们发现了这个。”
　　投影上，是李岩松近期的通话记录，张朝阳指向其中一个电话号码：“这个电话号码，李岩松备注联系方式是10080，但是实际上并不是服务商。”
　　“我们在他的微信好友中，输入电话号码，找到了这个号码的主人，野草。”
　　“然后，我们联系到了这个人.”
　　原来，这个野草是李岩松妻子的同事，也是一名服务员。
　　“根据野草交代，李岩松和她的关系持续了大概有一年的时间。”
　　“他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
　　“家庭聚会，李岩松的妻子和这个野草关系很好，有时候两家人都会在一起聚一聚，野草和李岩松就认识了。”
　　“这个野草的丈夫知不知道野草和李岩松的事情？”
　　“这也是我重点调查的内容，但是从目前来看，野草的丈夫应该不知道。”
　　“而且野草和李岩松在一起也是为了钱，李岩松开出租车收入大多数时候都是通过手机转账支付，但是也有一些现金。”
　　“所以他和野草在一起，会给野草钱。”
　　“两人的聊天记录每次都会删掉，没有任何历史记录，还有两人约会也很谨慎，都是乘坐李岩松的出租车去郊区的小旅馆，身份证都不用登记的那种。”
　　“最重要的是，野草的丈夫是货车司机，四天前去外省拉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没有作案时间。”
　　“其他情况呢？”
　　“其他的就没有了。”
　　陈言点点头。
　　李岩松虽然和这个微信昵称叫野草的有不正当关系，但是对方的丈夫并不知道两人的事情。
　　而且没有作案时间。
　　所以，因为李岩松个人原因，导致自己被杀的可能性目前基本可以排除了。
　　但是凶手为什么偏偏选择李岩松作案呢？
　　随机的？
　　摇了摇头，陈言暂时放下这个猜测，既然猜不到，那就等抓到了人，就什
　　么都清楚了。
　　咚咚咚！
　　“请进！”
　　“陈组长，关于泥土和纤维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哦？
　　进门的王坤，陈言追问：“怎么样？”
　　“有一些线索，负责检验的侦缉员在会议室，王队也在，我们过去吧。”
　　“好！”
　　会议室里，张朝阳将关于李岩松的调查结果，再一次给王风雷等人做了一下简要的汇报。
　　“我同意陈言组长的判断，李岩松因为个人原因导致自己被杀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这样，小吴，你把现场采集到的泥土和铁板上发现的纤维化验结果汇报一下。”
　　站在投影仪前的是一名年轻人，沈市侦缉队技术组副组长吴天。
　　这也是个技术宅男，是王风雷五年前亲自从警校挖过来的。
　　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帮助过一些侦缉队做过技术分析，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
　　“王大队长，陈组长，泥土的化验结果显示，这是一种烧制陶瓷用的红泥，在沈市这边，只有北郊的陶瓷厂附近有这种泥土出产。”
　　红泥？
　　陈言微微皱眉：“我记得案发当天，李岩松的出租车没去过北郊吧？”
　　王坤点点头：“确实没有，我们昨天通过天眼系统查了李岩松车辆的轨迹信息，白天的时候是白班司机开车，但是并没有去过北郊。”
　　“李岩松接车后，只在龙岗区大东区和凤凰区行驶，确定没有去过北郊。”
　　“这些泥土，大概率不是白班司机和李岩松带进来的，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陈言和王风雷对视一眼，同意王坤的判断。
　　“纤维呢？”
　　“铁板上发现的丝状物纤维是一种棉质纤维，但是因为纤维比较细小，无法具体判断这种纤维是从什么样的材料上脱落的。”
　　“但是可以确定是纯棉材质，很有可能是劳保服或者棉质手套上脱落的。”
　　劳保服，棉质手套“
　　还有其他信息吗？”
　　吴天摇摇头：“我们技术组只能给出这些判断。”
　　陈言点点头，有了这些判断就足够了。
　　“王大队，关于凶手的身份，现在可以有一个比较明晰的判断。”
　　“嫌疑人，五十岁左右男性，身高在一米六八至一米七之间，体重六十公斤左右，体型偏瘦，跛足，职业很有可能是务工人员，大概率就居住在凤凰街自建房片区。”
　　王风雷点点头，同意陈言的判断：“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临时工，案发前曾经去过北郊陶瓷厂打过零工。”
　　陈言看向张朝阳：“朝阳，这样你带一队人去北郊陶瓷厂一趟，查一查那边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对方跛足，腿脚不方便，应该很容易辨认。”
　　“是！”
　　张朝阳领命离开。
　　这一刻，王风雷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有些放松下来。
　　尽管现在还没有找到犯罪嫌疑人，但是这一次起码有了对方的一些特征信息。
　　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王风雷就能见到这个让自己找了十五年的人。
　　十五年！
　　十五年啊
　　人的一生有几个十五年？


第535章 栖身之地
　　王风雷靠坐在椅子上，深深吐了一口气。
　　15年前的王风雷刚刚40岁年，年富力壮正是处于事业心最巅峰的时候。
　　有了一定的职位，有了一定经验，刚刚到了一展抱负的最好年龄。
　　但是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当头给了王风雷一记棒喝。
　　凶手第一次作案的时候，王风雷那个时候正是基层侦缉分队的队长。
　　王风雷并没有直接负责当时的案子，而是配合办案。
　　直到后来王风雷当了沈市侦缉分管侦缉办案的副队长，才直接领导办案。
　　可以说，凶手从犯下第一起案子开始，到十年前第四次杀人，王风雷逐渐从一名普通办案参与者，成为了最终的直接负责人。
　　这一起连环杀人案，在王风雷的心里，产生的压力和执念是外人很难理解的。
　　而现在，王风雷在十年之后，终于看到了侦破案件的希望。
　　“陈言，谢谢你！”
　　转过身，王风雷诚挚的向陈言道谢。
　　“王大队，您这就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案子还没破，您可别急着谢我。”
　　陈言现在的心情也比较放松。
　　连环杀人案和一般的杀人案件不同。
　　陈言以前办过的一些案子，很多都是扑朔迷离。
　　往往第一时间落入侦缉员视线的，并不一定是最终的嫌疑人。
　　而有的时候，往往感觉没有犯罪可能的，却最终就是那个杀人犯，比如上个案子中的刘志。
　　谁能想到，被害人的发小才是最终的凶手呢。
　　而这起案子，相比陈言以前办的案子，转折可能要少一些，只是对方躲藏的比较深。
　　这就是一场捉迷藏的游戏。
　　接下来不是着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待刘青山那一组人的视频查阅情况，等待张朝阳在北郊陶瓷厂的调查情况。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下午7点，张朝阳最先返回：“王大队，陈队，北郊那边有消息！”
　　哦？
　　陈言挺直腰板：“快说说。”
　　“陶瓷厂在前天招聘了二十几个临时力工，搬运一批红粘土。”
　　“根据当时的负责人回忆，确实有一个跛脚的中年男子在干活，但是具体叫什么他也不知道。”
　　“人是他们在凤凰街自建房片区的劳务市场招的，干完活现场给钱，谁都不认识谁。”
　　劳务市场？
　　张朝阳带回来的信息，进一步验证了陈言的判断。
　　凶手，就在凤凰街片区内居住。
　　“陶瓷厂那边有没有监控？”
　　“监控设备倒是有，但是他们帮运红粘土的地方在陶瓷厂后边的一个厂房，那地方是监控死角。”
　　“不过，这些人在进入厂区的时候，都路过了大门口，我们还有一点点发现。”
　　有发现？
　　“视频带回来了吗？”
　　张朝阳点点头：“视频我已经拷贝回来了，在现场我也调查了一下基本的情况，那批临时工是前天上午9点半左右进入的厂区。”
　　一边说，张朝阳一边链接电脑和投影仪：“只不过，有些可惜的是陶瓷厂门口的摄像头不是高清的，当时人又比较多，拍摄的情况很不理想。”
　　说话间，投影上已经开始播放案发前一天上午9点半陶瓷厂的监控视频。
　　正如张朝阳所说，监控视频的质量一般，清晰度不够好。
　　而且这个摄像头是固定角度的，不能追踪摄像。
　　左上角有显示的时间刚好是9点30分。
　　视频播放，一群人浩荡走来。
　　稍微有些模糊的视频中，根本看不清行人的长相，一群人走过，只有短短的五秒钟
　　“倒放！”
　　别人看不清，陈言还是有一些发现的。
　　已经开启视觉基因锁的陈言，刚刚锁定了每一个人的形态动作。
　　再次回放一边，可以再次确认。
　　刘青山点点头，这段画面他看过四五遍了，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发现。
　　“停！”
　　刘青山按下鼠标，时间刚好卡在9点31分08秒。
　　“放大一些，这个人.对就是他！”
　　放大的画面中，陈言指着其中一个穿着蓝色劳保服的男子，越看越兴奋。
　　“王大队，就是他！”
　　这个人？
　　王风雷肯定没有陈言的变态视力，画面中的这些人，因为画面比较模糊，在他看来都差不多。
　　“陈组长，确定吗？”
　　“应该没问题，这个人左脚走路时候起伏过大，和别人相比有些不协调。”
　　王风雷起身来到电脑前，和投影相比，电脑的清晰度应该要好一点。
　　但是很可惜，电脑上画面的质感虽然好一些，颜色鲜艳一些，但是所有人的人脸依然是模糊的，根本看不清楚。
　　“能不能通过技术手段把人脸复原？”
　　这个问题不用技术人员回答，通电脑程序的陈言就能回答：“这个倒是可以通过消除影响噪点等手段，得到一些更清晰的画面。”
　　“但是，这种复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得到非常清晰的高清画面，另一方面你们看，这个人是走进大门的时候，摄像头的角度和他是背对的关系。”
　　“这些人大部分都只是露了侧脸，这个人露出的面部信息更好，只有左侧耳朵和一小部分脸颊。”
　　“朝阳，有没有他们出来的监控视频？”
　　如果是出来视频，那就好办了，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和摄像头迎面，就能够拍到脸了。
　　那样的话，经过画面复原就很有可能得到比较有价值的犯罪嫌疑人画像。
　　但是，张朝阳摇了摇头：“这些人在搬运完红粘土后，都在后门乘坐粘土车离开了，而后门并没有监控摄像头。”
　　陶瓷厂的线索断了。
　　但是这条线索还是非常有价值的，虽然不能够通过这条线索，直接找到犯罪嫌疑人，但是线索验证了陈言和王风雷之前对犯罪嫌疑人的所有判断。
　　尤其是对陈言足迹分析结果的验证非常重要。
　　视频中虽然看不清犯罪嫌疑人的脸，但是嫌疑人的身高体型，跛足特征等等都比较明显。
　　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大部分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
　　那就是对自己的自信。
　　坚信自己犯罪不会被抓住，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连续作案。
　　所以，这个人在案发后逃逸离开沈市的可能性是比较小的。
　　也就是说，嫌疑人大概率目前还在凤凰街的自建房内居住。
　　而根据陶瓷厂招工负责人提供的消息，他是在自建房片区的劳务市场内招到的这批人。
　　那么，即便刘青山那边没有发现线索，陈言他们也可以在劳务市场守株待兔。
　　一个瘸子，还是很好找的。
　　陈言这边在想尽一切办法的时候，刘青山那边的视频甄别工作也进行的如火如荼。
　　三百多人在一个场馆内，已经熬到了七个多小时了。
　　所有人现在都是双眼通红，跟兔子一样。
　　整个场馆内都是鼠标点击的声音。
　　视频的甄别，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是是最理想的状态。
　　是理论计算时间，但是实际观看的时候，需要往复确认，所以就会不断的回放视频。
　　所以，即便过了这么长时间，工作了才堪堪推进一半。
　　刘青山把三百多人分成了
　　三十多个小组。
　　十人一组，每组按照街区分配工作，这样的话，方便最后的汇总整理。
　　而且一旦有小组发现情况，周边的小组甄别的监控视频因为都是具体情况小组视频地理位置最近的，就能连续发现问题！
　　“报告！32组有情况！”
　　陡然间，一声报告打断了场馆内密集的鼠标点击声。
　　※※※
　　刘青山立即直起摇摆，看向发出报告的方向。
　　将近八个小时了，36组侦缉员，360多人，这是第一个有发现的小组。
　　根本不用小组成员过来汇报，刘青山已经一路小跑过去。
　　“这么情况？”
　　“出租车！”
　　32组侦缉员的组长是一名中年男子，当年也是参与过连环案的侦办的。
　　现在在监控当中发现了线索，他比刘青山还要兴奋。
　　“刘队，我们发现了李岩松的出租车！”
　　“我看看！”
　　电脑屏幕上，是已经暂停的监控录像图像。
　　这是一家超市自己安装的监控摄像头，位置在门口，摄像头正对着超市的大门。
　　但是因为凤凰街内部街道比较狭窄，这个摄像头的一部分录像范围包括了半条街道。
　　此刻，黑白画面中，出现的是一辆出租车。
　　虽然因为是凌晨，周边漆黑，但是有路灯和广告牌的灯光照射，还是能够很清楚的看清楚的车牌号码。
　　辽AT4324！
　　正是李岩松驾驶的出租车！
　　“倒放一下，能不能看清楚车里坐着的人？”
　　中年侦缉员滑动鼠标，倒放3秒，刚好是出租车刚刚进入摄像头录像范围的刹那。
　　主驾驶，开车的正是李岩松，灯光晃过，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可惜的是副驾驶上没有人。
　　播放视频，出租车快速驶过，后座有人影！
　　凶手！
　　一定是凶手！
　　只可惜，看不清脸。
　　“报告！29组有情况！”
　　“报告！34组有情况！”
　　就在刘青山刚刚检查完32组发现的视频后，又有两组侦缉有了新的发现。
　　“地图！”
　　滞后的十几分钟，陆续有小组发现新的情况。
　　所有小组开始汇报。
　　时间，最早的是在3点35分。
　　也就是32组发现的监控视频。
　　这家超市临近凤凰街36号摄像头和37号摄像头中间的第2个巷子口。
　　根据凤凰街36号摄像头显示昨天凌晨3点30分，李岩松的出租车路过凤凰街36号摄像头之后就消失不见。
　　现在看来，李岩松是从凤凰街两个摄像头中间的第二个巷子口拐进了自建房片区。
　　地图上，刘青山标注出第一个监控点位和时间。
　　之后是第二个点位和时间。
　　3点38分，老王烧酒门口。
　　3点44分，清泉洗浴门口。
　　3点48分，江南小炒门口！
　　一共四个点位，四个时间段。
　　地图上刘青山将四个点位一一标出，然后画出了出租车的行驶录像。
　　李岩松虽然只在凤凰街自建房片区的四个点位出现过，但是已经横跨了整个片区的东西方向。
　　离开江南小炒，对面就是临河便道。
　　这条便道依然是自建房片区的内部道路，整个道路很窄，只能够让一辆车通行。
　　而且道路是非铺装路面，自然这路上就没有摄像头。
　　“便道的北侧是死路，对方只能朝南行驶”刘青山顺着地图，仔细分析。
　　从
　　江南小炒到便道南侧的尽头，一共是3公里。
　　“有没有人熟悉这条便道？”
　　“我熟悉！”
　　一名侦缉员上前：“我家以前就在这，我从小就是在这条河边长大的。”
　　原来这条便道是附近的居民长时间踩踏，运输物资踩踏出来的。
　　“这条便道一般人不知道，只有住在这里的人才知道，而且这条道上靠着河边，蚊子很多，一到了晚上根本没人。”
　　“前几年还发生过几次抢劫，后来慢慢的，晚上就很少有人在这边走了。”
　　“从这里去水泥厂，走哪条路？”
　　“直走，顺着河边直走，六公里后左转就到水泥厂了。”
　　“走，去现场！”
　　半个小时后，刘青山顺着河边的便道，直接达到了案发地点的水泥厂。
　　这一路上，别说摄像头，就是人都没有。
　　至此，李岩松的当晚的行驶路线终于确定。
　　嗡嗡！
　　刘青山刚准备返回，电话响起，是监控组那边临时负责人打过来的：“刘队，有大发现！”
　　一个小时后，所有的视频资料摆在了陈言和王风雷，面前。
　　刘青山正在做汇报。
　　“李岩松昨天3点35分在第二个巷子口拐进了凤凰街自建房片区，之后”
　　李岩松出租车的整个行驶轨迹，查的一清二楚。
　　“我们初步怀疑，凶手是在沿河便道上，使用乙醚将司机迷晕，然后驾车开往水泥厂，之后杀人作案。”
　　“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了这个！”
　　投影上，是一段视频截图。
　　“昨天凌晨3点25分，凤凰街36号摄像头刚过的第一个巷子口有一家药店，这家药店的监控摄像头拍下了这个！”
　　截图中，是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身高一米七左右，穿着蓝色劳保服。
　　“王大队，陈队，你们看当时的录像。”
　　点动鼠标，视频播放。
　　3点23分，药店监控范围内出现一个身影步行而来。
　　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清楚脸，但是能看到对方带着口罩海域鸭舌帽。
　　他走道比较慢，行走中，身形微微起伏，左脚有明显的跛足。
　　王风雷双眼如鹰隼一般，死死盯着视频中的消瘦男子。
　　“是他吗？”
　　刘青山点点头：“我们对比了出租车内的身影，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是他们的衣服很相似。”
　　“再加上这个人左脚跛足，很大概率就是他！”
　　说来，发现这个人也有些运气成分。
　　李岩松的出租车是3点30分经过凤凰街36号摄像头的。
　　当时李岩松的车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凶手一定是在3点30之后上的李岩松的出租车。
　　为了节省时间，刘青山要求所有排查视频资料的侦缉员，都从3点30分之后开始。
　　但是所有的侦缉员拷贝的都是完整视频资料。
　　发现这名男子的一组，因为工作完成的比较快，在刘青山查看沿河便道的之前，就完成了视频调阅。
　　没事的时候，就随便看了看以前时间段的视频。
　　结果，在3点25分的时候，发现了这段视频。
　　“能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这个有点困难，监控摄像头虽然拍到了他，但是并没有拍到他的脸，不过我们大概确定了嫌疑人所居住的范围。”
　　刘青山在发现这名男子的监控录像之后，就让所有人倒查监控，很快就标记出了这个人的行动轨迹。
　　投影上出现的凤凰街自建房片区内的高清卫星地图。
　　“这个人最早是在2点58分出现在监控里，这就是最初的位置。”
　　投影上，是一家小超市。
　　“我们查了这家超市附近的所有私家监控，都没有发现这个人，所以大概能够圈定对方居住的范围。”
　　投影上，已经将小超市附近的所有监控摄像头都标记了出来。
　　既然只有小超市的摄像头拍到了嫌疑人，而其他摄像头都没有拍到，那就说明对方只能从这个区域内最先出现。
　　而这个区域内，有三栋自建房。
　　“这三栋自建房，任何一栋中出来的人，都有可能被小超市的摄像头拍到。”
　　三栋楼！
　　这就是对方的栖身之地！


第536章 抓捕
　　凶手藏身的位置既然已经确定，那剩下的就是实施抓捕。
　　”我建议实施便衣抓捕。”
　　陈言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9点钟。
　　这个时间，外出务工的打工者此刻应该已经陆续返回自己的租住地。
　　自建房片区内，这个时间是人员流动最多的。
　　如果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抓捕，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王风雷显然也了解这一细节。
　　”我同意陈言组长的建议，现在这个时间，凤凰街自建房片区人员流动大，武装抓捕势必会打草惊蛇。”
　　”王大队，这样，接下来我亲自带队，你居中指挥。”
　　王风雷点点头，陈言亲自去现场，那边肯定万无一失。
　　这边也有自己主持大局，也没什么问题。
　　虽然王风雷也想亲自上战场，第一时间抓捕到凶手，但是他知道，陈言去才是最好的。
　　一方面是陈言临时应变能力强，另一方面就是身手利害。
　　王风雷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陈言出手，但是听不少人跟他提起过。
　　而王风雷现在已经50多岁，体能下降的厉害。
　　这些年又身居高位，现场抓捕这种事真的不适合了。
　　另一方面，沈市侦缉队是自己的地盘，陈言去现场，自己在后方协同指挥，能给予陈言最大的后方保障。
　　商定好细节，陈言带十七名侦缉员出发。
　　人不能太多，自建房片区虽然人流量比较大，但是临近的住户之间还是会熟悉一些的。
　　如果一下子出现太多陌生人，陈言趴打草惊蛇。
　　案件侦办到现在，陈言对凶手的了解可以说越来越多。
　　从犯罪心理学上来讲，犯罪嫌疑人极度谨慎小心。
　　出租车内凶手清理痕迹的手法非常不专业，就好像粗老爷们做家务一样。
　　但是清理的却很干净，对方很有可能事先列了清单，每一个细节都按照设定好的计划进行清理。
　　这样的人，一般来说都有和常人不太一样的地方。
　　比如不太合群，比如沉默寡言。
　　外表冷漠，内心世界却极为丰富。
　　从心理学上来说，这是一种长期压抑后的自我保护机制。
　　一般逻辑来讲，越是性格开朗的人，孤独的心理活动越少。
　　人和动物不同，人是需要表达的。
　　一个人通过外在的方式完成表达自己的需求后，内心活动就会相对减少。
　　反之，当一个人外在方式表达不能得到满足的时候，内心的活动就是他宣泄一切的唯一渠道。
　　所以，内向的人，心理活动更加丰富，也就是常说的更加敏感。
　　同样一句玩笑，性格开朗的人听一听就过去了，根本不会在意。
　　但是内向性格的人，也许几天之后都反复琢磨着这件事。
　　凤凰街自建房。
　　晚上9点多确实是最热闹的时候。
　　忙活一天的打工者，这个时候多会聚在一起喝点小酒，谈论一下今天赚了多少钱，明天要干些什么。
　　在这里干活，要学会抱团取暖。
　　赚—样的钱，付出的劳动可不一定相当。
　　鑫源超市。
　　陈言看了看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正是这个摄像头，拍到了嫌疑人在案发当晚的第一帧视频。
　　陈言和刘青山走进超市，另外五个人则在周边闲逛。
　　“老板，来条子。”
　　看店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听到对方要一条子，顿时心中一乐。
　　这可是大客户。
　　在自建房片区里，能抽的起子的可没几个。
　　更何况上来就要一条的。
　　“老板不在这附近住吧?”
　　陈言摇摇头:“北郊开厂子，有点急活，过来招人来了。”
　　”现在招人?”
　　老板将自己柜台下唯一的一整条子拿出来，递给陈言:”老板这个时候可不好招人啊。”
　　”这个点外边的都下工不久，累了一天了，晚上再出去干活的很少。”
　　“再说，大多数回来都会喝两口，晚上更干不了活了。”
　　陈言接过香烟，随手扫码支付，撕开包装，掏出一盒烟甩给老板:”老板有没有什么路子，帮忙喊几个人?“
　　我那边确实着急，挨不到明天。”
　　老板手忙脚乱的接过陈言抛过来的香烟，脸上笑开了花:”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啊!”
　　“老板客气，有没有合适的，叫几个人?”
　　陈言倒是没有说假话，刚刚进巷子口的时候，陈言就装成招工的老板。
　　但是问了几个人都说自己干了一天，晚上干不动了，还有人说喝酒了，怕不安全。
　　但是晚上招工也不是没有。
　　有时候遇到急活的时候，晚上招工的人也不少，只不过和白天相比，钱要多一点。
　　老板收了陈言一盒子，自然尽心尽力。
　　“你等着，我给你叫几个去!”
　　“老板，别找喝酒的啊，喝酒的不要!”
　　”放心吧您呦!”
　　陈言就这样站在超市门口，大大方方的扫视着四周，但是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
　　半夜招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对面的烧烤摊上，几个赤膊汉子正在划拳。
　　“哥俩好啊三匹马啊!”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此起彼伏的划拳声，为巷子里增添了很多烟火气。
　　而超市对面，就是刘青山说的那三栋自建楼。
　　楼房不高，两栋是三层，还有一栋是五层。
　　三栋楼—起，和另外一栋楼的外墙，围城了一个院子。
　　这三栋楼共用一个大门。
　　超市老板刚刚进了超市左边的一个院子，现在正好出来，走进对面三栋楼的院子。
　　“老板，有没有合适的啊?”
　　陈言走下台阶，跟着老板就进了三栋楼的小院，刘青山在后边紧跟着。
　　”别急，我已经联系好两个了，关键是老板你要的人有点多，十个人得凑凑。”
　　说完，老板朝着院子里的一栋楼大喊:”王二，晚上有活干不干?”
　　陈言站在老板身边，随意扫视着三栋楼，左手边二楼，一个门户打开，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子:”啥活，多少钱?”
　　“四百八，北郊搬运!”
　　四百八?
　　男子一听这个价，眼珠子一愣:”去去去，等我这就收拾一下!”
　　”王二，院子里还有谁没喝酒?”
　　“一起叫上!”
　　“这个点了，谁不在家喝两口，吴三瘸子肯定没喝，要不要叫上他?”
　　吴三瘸子?
　　老板一听微微皱眉:“他那腿脚行不行?”
　　”放心吧，四百晚上，吴三瘸子要是能去，你把他另一条腿卸了都行!”
　　说完，中年男子朝着对面三楼看去:”瘸子，叫你呢听着没，四百晚，去不去?”
　　少顷，对面楼西边最里面一间房门打开，露出一副憨厚面容:”去，一宿四百八，咋能不去?”
　　楼下院子里的陈言和刘青山顺着声音看去。
　　牛仔裤，蓝色劳保服。
　　只一眼，二人就确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第537章 你们有证据吗？
　　陈言和刘青山对视一眼，并没有动声色。
　　凶手此刻已然是瓮中之鳖，但是陈言决定还是秘密抓捕不声张。
　　如果居住在附近的人知道他们跟一个十五年内连续犯罪的杀人犯住在一起，他们会怎么想?
　　恐慌是一定的。
　　陈言希望一切都能平稳过渡，人只要抓到不就行了。
　　而且，陈言也怕对方狗急跳墙，万一出现不必要的情况，就很难应对。
　　毕竟周围居住的人口太过密集。
　　超市老板咧嘴笑了笑:”老板，这个吴三瘸子就是有点跛足的，但是干活那是没说的，您放心，绝对不会耽搁您时间!“
　　陈言摆摆手:“瘸子不瘸子没事，只要能干活就行。”
　　说完，陈言给刘青山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就出去了。
　　超市里，陈言和刘青山依然在等超市老板招人。
　　不一会，有7个人，包括刚刚的吴三瘸子站到了超市门口。
　　”老板，”超市老板有点不好意思，说好十个人的，结果只找来7个人，这让拿了陈言一盒子的超市老板有些不好意思:”这一片没喝酒能出去干活的就这7个人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你要是实在缺人的话，我到别的地方再给你找一找。
　　”不用了，”陈言摆摆手:“7个就7个，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说完，陈言看向六个人:“行了，你们7个跟我走吧。”
　　说完，陈言带着7个人朝着巷子口走去，但是刘青山并没有跟上。
　　刚刚陈言已经交待好了，他们走后刘青山即刻带人到吴三瘸子的住所进行搜查。
　　至于搜查手续什么的，重案组可以根据案情紧迫程度，先办案，再补手续。
　　巷子口，已经停了两辆车，一辆商务车，一辆越野车。
　　”你们几个，上那个商务车。”
　　陈言看着走在最后面的吴三瘸子:”那个瘸子，你腿脚不方便，跟我做这个车子吧。“”
　　一共7个人，商务车除了司机，只能坐6个人，还剩下一个就得跟着陈言坐越野车。
　　“老板，我没事，我就跟工友挤一挤就成。”
　　吴三瘸子没有立刻答应。
　　陈言微微皱眉:“废什么话?”
　　“那车是七座的，最多就能坐7个人，你上去?”
　　“你坐司机大腿上啊?”
　　“不墨迹，赶紧的。”
　　“瘸子，越野车不坐，跟我们挤什么，快去!”
　　说话的正是叫瘸子干活的中年男子。
　　“就是，老板说让你坐哪个车，咱们就坐哪个。”
　　说话的是一个所有中年龄最大的，看上去快60岁了。
　　“老板，我们衣服不太干净，您这车”
　　几人每天都打工干零活，但是坐老板商务车去干活，还是第一次。
　　陈言摆摆手:“没事，那边等着呢，咱们抓紧出发!”
　　说话间，几人陆续上了车子。
　　陈言和吴三瘸子乘坐越野车在跟在商务车后面。
　　陈言这两辆车停靠的地方，就在凤凰街36号摄像头刚刚过去的第一个巷子口。
　　前方七百米的第二个巷子口，就案发当天，开车驶入的第二个巷子口。
　　车子匀速行驶，车内没人说话。
　　两分钟后，车子刚好到达第二巷子口，陈言拍了拍司机肩膀:”小孙，车子停一下。”
　　“是!”
　　车子停在路边，陈言坐在后排右侧，吴三瘸子坐在后排左侧。
　　掏出一根香烟，陈言给开车的小孙递了一支，又给吴三瘸子递了一支。
　　“谢谢老板，我不抽烟。”
　　陈言点点头，不太在意，自言自语道:“确实，没有在现场闻到烟味
　　”
　　嗯?
　　陈言话音刚落，一旁的吴三瘸子全身一紧，右手条件反射似的搭在了车门把手上。
　　但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立即松开门把手，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默不作声。
　　陈言点燃刚刚买来的子，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转过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你叫吴三瘸子?”
　　“嗯，左脚有毛病，家里排行老三。”
　　已经开启听觉基因锁的陈言，现在听觉极度灵敏。
　　在非常安静的情况下，陈言下开启听觉基因锁后，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而此刻，吴三瘸子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一声声炸雷在陈言耳边响起。
　　“大名叫什么?”
　　“吴德贵。”
　　“吴德贵”
　　陈言轻声呢喃，指着窗外的巷子口:”这个巷子口熟悉吧?”
　　吴德贵的脸色此刻已经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体在忍不住颤抖。
　　“不不不不太熟悉。”
　　“不熟悉?”
　　“你在这居住，对这个巷子不熟悉吗?”
　　“啊….我.我平时除了干活，不太出屋“
　　呵呵。
　　陈言将烟蒂熄灭在后排烟灰缸内，打开窗户透透气。
　　”吴德贵，可是有不少人说看见过你在这巷子里来回穿梭，怎么到你这就不熟悉了呢?
　　吴德贵此刻的脸上已经浸透汗水:”那个.那个我腿脚不好，多运动运动能防止病情恶化。”
　　”所以，没事的时候出来转转。”
　　”那个老板，要不咱们出发吧，早点去工地好早点干活，前面的车都走远了。”
　　“去工地?”
　　陈言嗤笑:“吴德贵，我可能要恭喜你了。”
　　“你这辈子可能再也不用去工地搬砖了.你啊，这辈子到头了!”
　　咔嚓!
　　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副银手镯子已经戴在了吴德贵手上。
　　“老板你这你.”
　　陈言摇摇头:“小孙，回队里吧。”
　　“是！”
　　车辆发动，直奔沈市侦缉队。
　　一号审讯室。
　　王风雷亲自审讯。
　　看着眼前一脸憨厚样子的吴德贵，王风雷很难把这个人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联系起来。
　　可是，事实告诉王风雷，他寻找了15年的出租车司机连环杀人案凶手，就在眼前。
　　“吴德贵，15年前，翠平路敬老院后墙你还记得吧?”
　　”14年前，文光路赛马场你没忘吧?”
　　”12年前，10年前”
　　王风雷每说一个时间和地点，吴德贵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颤抖的双腿在吴德贵双手的按耐下依然不停的抖动。
　　“这位警官.你说什么.我听听不太懂。”
　　”听不懂?”
　　”吴德贵，你真是让我找的好苦啊，15年，你竟然藏了15年!”
　　王风雷此刻的语气低沉，没有丝毫激动的表现。
　　因为时间真的太久了。
　　久的他的师傅曹安都退休好几年了。
　　监控室内，当年已经退休的曹安和其他几位经办过连环案的侦缉员，此刻正在观看王风雷的审讯。
　　“吴德贵，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了这些出租车司机?”
　　“是图财害命还是其他原因?”
　　”还有前天你杀害的李岩松，他身上的钱一分没少，你又为什么杀他?”
　　”再者，十年前你杀了王宝以后，为什
　　么十年时间没有作案?”
　　吴德贵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依然咬紧牙关。
　　面对王风雷的问题，吴德贵打着牙颤问道:”这位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
　　“什么15年前，什么王宝，李岩松，我不认识他们。”
　　“还有那个什么翠平路，文光路的，我都没去过。”
　　“我也没有杀人。”
　　越说，吴德贵的话也顺畅:”你们说我杀人，那有我杀人的证据吗?”
　　※※※
　　证据!
　　王风雷气息一滞。
　　吴德贵说的没错，证据，证据在哪。
　　从15年前网的贵第一次作案到10年前第四次作案，吴德贵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指纹、毛发、皮屑什么都没有。
　　没有证据，即便吴德贵自己不承认杀人了，判决的时候也没办法认啊。
　　当然，以前的四起案子，也许和李岩松被杀一样，吴德贵留下了证据，只不过王风雷他们没有发现。
　　而这次，有了陈言，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副鞋印，足以给吴德贵判刑。
　　和指纹、DNA信息一样，任何两个人的鞋印都是独一无二的。
　　王风雷看着依然一脸憨厚，但是又有恃无恐的吴德贵，将一张照片狠狠摔在吴德贵面前。
　　”吴德贵，你真的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吴德贵被王风雷吓着了，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照片。
　　”这这.”
　　颤抖着双手，吴德贵拿起了照片:“这是.这是鞋印?”
　　此刻的吴德贵心中翻江倒海。
　　怎么可能?
　　他什么时候留下的鞋印?
　　明明已经将车厢里依稀痕迹都抹除干净了，怎么可能还有鞋印?
　　似乎是看出了吴德贵的惊诧。
　　王风雷冷笑:”吴德贵，你是不是在想，自己明明把所有的痕迹都清除了，怎么会留下鞋印，对吗?“
　　”这就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在杀死李岩松，给他放血的时候，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经开过他的车?”
　　开车?
　　不可能!
　　“不可能!”
　　吴德贵憨厚的面容突然变的扭曲:”你骗我，这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
　　王风雷没有用话术套吴德贵的话。
　　这种人，心思细腻，去套话很快就会被发现。
　　而且，审讯中也不允许诱供。
　　”你说的不可能，是想说自己虽然开了他的车，但是在把李岩松弄回座位后，把方向盘、手刹甚至是计价器都擦了一边，根本不可能留下痕迹对吧?”
　　”而你在杀了他之后，座椅下全都是李岩松的血，你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对吗?
　　吴德贵虽然没有看向王风雷，但是依然紧紧盯着桌面上的照片，全神贯注的在听王风雷解释。
　　”你想不到，自己在开车的时候，在驾驶位的脚垫上留下了脚印，还有你在北郊陶瓷厂打工脚上沾染的红粘土!”
　　”你更想不到，你因为身材比李岩松矮小，开车的时候你调整了座椅的坐姿，但是在把李岩松搬回驾驶座的时候，你忘记了把座椅调整回来!”
　　”吴德贵，你把车厢内所有的痕迹都清理了，但是唯独忘了李岩松血液下的脚垫!”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我
　　吴德贵沉默半晌，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有些诡异的笑容:”你们可能真的搞错了。”
　　”我从来没有穿过这种鞋印儿的鞋。”
　　“不信你看，我脚上这个鞋和和你们给我看的照片完全不一样。”
　　“你们也可以派人去我家里搜，看看我有没有这样的鞋子?”
　　王风雷:“.“
　　王风雷审讯吴德贵的时候，刘青山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陈言用招工的借口逮捕吴德贵之后，没有跟着一起返回，而是带着几个人留下来，搜查吴德贵居住的出租房。
　　但是，五分钟前，刘青山打来了电话。
　　没有丝毫发现。
　　探针、导管、鞋子、手套，什么都没有发现。
　　陈言第一时间就猜到，吴德贵要么就将这些东西销毁了，要么就是藏了起来。
　　刚刚，陈言一直在观察，王风雷对吴德贵的审讯过程。
　　整个过程当中，吴德贵的情绪都比较稳定。
　　只有王方雷在提到他，忘了开过李岩松出租车从而在驾驶位留下证据的时候，吴德贵的情绪比较激动。
　　这一点有点奇怪。
　　吴德贵被抓之后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情绪波动，对王风雷将鞋印照片摔到他面前的时候，虽然能看得出来吴德贵很害怕，但是他依然在强烈的控制着自己。
　　唯独在王风雷说他忘了开过李岩松车子的时候，情绪突然激动。
　　为什么?
　　按理来说，吴德贵即便被发现开过李岩松的出租车，也没必要表现的这么激动吧。
　　思来想去，陈言认为关键词是”忘了”。
　　在过去的连环作案当中，吴德贵每一次在作案之后，都将现场清理的干干净净，他坚信自己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更不会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而这次，十年之后再次作案，吴德贵肯定心策划过的。
　　为了保证自己不被抓，他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但是，他确实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开过李岩松的车子。
　　这才是他情绪激动的根源。
　　他不是在为王风雷发现鞋印而激动，而是在发现自己当时确实忘了调整座椅角度，内心懊悔。
　　对于一个15年内连续作案的杀人魔来说，有什么事情会让凶手直到自己出现了纰漏更让他懊悔的呢?
　　所以.
　　这样一个对自己一点点疏漏而懊悔的人，一个杀人魔，一个对作案过程策划的细至极的人，会把所有的作案工具销毁吗?
　　真的毁了这些，吴德贵靠什么愉悦自己?
　　人，都是有表达欲望的。
　　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
　　从心理学来讲，一个连环杀人犯，杀人背后的原因已经是次要的，杀人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心理需要。
　　这样的人，会把自己杀人的所有证据销毁吗?
　　不!
　　这种可能性太小。
　　所以，陈言决定亲自搜查吴德贵的住所。
　　半个小时后，陈言再次来到了鑫源超市门口。
　　对面吴德贵居住的那间房子，已经被封锁，外围拉起了警戒线。
　　“您这是”
　　刚刚卖给陈言子的超市老板，此刻和一群人围在小院门口，看到陈言进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和吴德贵一起的其他六个人，当时就回来了，只有吴德贵没回来。
　　然后，跟着陈言的一人，就带着几个人把吴德贵居住的房间用警戒线围了起来。
　　院子内的所有人，也都开始进行谈话，询问有关吴德贵的一切。
　　陈言看了看超市老板，顺手把刚刚车上打开的子递给老板:”老板，刚才谢谢你了！”
　　陈言还是真要谢谢这个超市老板，要不是他帮忙，诱捕吴德贵的过程不会这么顺利。
　　刘青山带来的人依然在和院子里的住户谈话，了解
　　吴德贵的情况。
　　但是目前效果不太理想。
　　这个人虽然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但是平时都见不到人。
　　有的时候有人喊他出工，他都不去。
　　一来二去，大家都不太接近吴德贵。
　　拉开警戒线，陈言走进了吴德贵居住的房屋。


第538章 干净整洁的出租房
　　院子里一共三栋楼，两栋楼是三层，一栋楼是五层，吴德贵居住的楼栋是进院子后右手边的三层高楼栋。
　　吴德贵的房间位于整栋楼的西侧的最里面，整栋楼只有一个公共楼梯，上了楼梯之后外侧是廊道，廊道链接着每一个房间。
　　警戒线外围，有两面侦缉员，在帮陈言拉开警戒线后，站在外面没有跟进来。
　　房间内灯光有些昏暗，因为只有一个窗户，采光不是特别好。
　　进门就是一个小客厅，左手边是一个敞开门的洗手间。
　　刘青山跟在陈言身后介绍他们搜查和走访邻居的情况。
　　“根据房东提供的消息，吴德贵住在这里已经有6年时间，是租户里边住的时间最长的一个人。”
　　“但是吴德贵平时沉默寡言，不擅长交际，和周围的人都不怎么熟悉。”
　　“所以即便他在这里住的时间最长，但是很多人对他的事情都不是特别清楚。”
　　“平时跟他说话的只有几个一起打工的工友，刚刚对面叫他出来干活的男子就是其中之一，叫张治安。”
　　陈言一边听刘青山的汇报，一边在客厅内仔细巡视。
　　房间虽然有些阴暗，但是出乎陈言的意料，房间比较干净整洁，屋内没有什么杂物，客厅内摆着一张小沙发，还有一个老旧电视。
　　茶几上没有烟灰缸，没有小吃，但是在茶几下方摆放了不少碟片。
　　带上手套，陈言抽出几张，看了看。
　　这年代看碟片的人已经非常少了，但是茶几下方的这些碟片一点灰尘都没有，而且相比较其他摆放物品井井有条不同，这些碟片的摆放有些错乱。。
　　抽出一张碟片，上面的印刷有些粗糙，一看就是盗版。
　　拿起茶机上的遥控器按动开关角落里的老旧电视启动。
　　电视下方还有一个DV播放器，陈言在电视机遥控器旁边发现了DV的遥控器，同样按下电源按键。
　　也许是因为电视过于老旧，过了将近半分钟后电视才缓缓启动，屏幕上跳跃出画面。
　　DV播放器里面显然有放好的碟片，画面上跳出的是身穿侦缉员制服的人员正在开会。
　　屏幕左上角有着碟片播放内容的名字：重案实录。
　　这个吴德贵，竟然看重案实录！
　　陈言放下遥控器，将茶几下的碟片取出十几张，一眼看去要么都是刑侦类别的电影或者电视剧。
　　碟片的包装上虽然没有日期，但是已经有些褪色，看样子有不少年的历史了。
　　而且，其中类似重案六组、香江警事等等电影或者电视剧，都是陈言小时候看过的。
　　刘青山在搜查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些碟片的，但是看的没有陈言仔细。
　　此刻有反应过来了：“这个吴德贵……不会是从这些碟片里学的杀人吧？”
　　陈言放下碟片，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好像不仅仅是学习怎么杀人，应该还学习了如何清理现场痕迹，如何躲避侦缉员的侦查。”
　　起身离开客厅，陈言迈步朝着里间走去，客厅和里面的卧室中间隔着的是一扇透明的玻璃。
　　有推拉门分断隔开，和客厅内差不多，卧室内同样比较干净整洁。
　　床上的被褥叠放整齐，地面上很干净，显然经常打扫。
　　这对一般的打工人来说很不容易，陈言刚刚上楼的时候，路过几家打工者的房间。
　　大多数都比较脏乱，没看到过像吴德贵这样收拾的如此干净。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住在这里的大多数干的都是零活工，劳动强度大，工作性质比较累。
　　而且来此务工的都是男人居多，有的房间甚至是几个男的一起联合租住。
　　一帮粗老爷们儿早晨一早就出工，晚上七八点钟才回来，吃完饭喝完
　　酒就睡觉了，哪有时间收拾房子。
　　而且这也是租出的房间，说不上住几个月就去别的地方工作了，就更不会收拾了。
　　但是也正因为吴德贵的房间比较干净整洁，看上去也就一目了然。
　　卧室内，除了床铺之外，就是角落里的一个简易衣柜，之后在无其他。
　　刘青山已经把这个屋子收搜查了不下5遍，但是看的再多房子里就这么点摆设，就这么点物件，四周墙壁都是水泥墙，根本不可能凿开之后弄成一个隐蔽空间。
　　所以，刘青山是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卫生间、衣柜、床，这是房间里有可能放东西的惟一的几个地方，我都查过了，但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刘青山说的是实话，卫生间里的热水器，衣柜里的衣服，床铺上的床板，床底下甚至是床垫，都翻开看了，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
　　陈言却微微一笑。
　　“没事，师傅，很快就找到了。”
　　陈言在进入房间的第一时间就开启了嗅觉、视觉基因锁。
　　李岩松被害的出租车内，因为吴德贵用酒进行了消杀，所以没有留下吴德贵的气味。
　　吴德贵和李岩松在一起的时间将近一个小时，吴德贵不可能对自己的身上用酒进行消杀，所以他的身上一定沾上了李岩松的气味。
　　刚刚在抓捕住吴德贵的时候，陈言就已经发现了。
　　而在这间房里，这种气味更浓郁。
　　甚至不仅仅如此，陈言甚至在房间里能够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虽然只有一丝丝，但是依然让陈言能够感受到。
　　环顾四周，陈言肯定，吴德贵一定是把东西藏在了这间屋子里。
　　对于吴德贵这种连环杀人犯来说，任何人他都不会相信。
　　这种人非常小心，疑心很重，他杀人所穿的衣物，作案用的工具，一定会放在自己时刻都能看到的地方。
　　所以，这东西能在哪呢？
　　“卫生间的天花板里面看过没有？”
　　刘青山摇摇头：“这个房子就是简单装修了一下，卫生间里根本就没有天花板。”
　　没有天花板……
　　陈言走进卫生间，朝上边看了一下，确实如刘青山所说，上面就是一个电热水器和光秃秃的水泥墙。
　　“卫生间里就有这么一个热水器，刚刚我们也看过了，没有拆卸的痕迹，而且它在正常工作，里边不可能藏东西。”
　　陈言点点头，刘青山说的没错，这个热水器一米长，半米的直径根本藏不下什么东西。
　　但是，陈言却在这卫生间里闻到了更加清晰的血腥味。
　　“师傅，帮我找一个金属棒之类的东西。”
　　整间房子，客厅和卧室里面墙面上都是刷的乳胶漆，只有卫生间里贴的瓷砖。
　　刘青山看陈言不断敲击墙壁上的瓷砖，也明白了陈言的意思：“你是说……他把东西藏到墙壁里了？”
　　“有这个可能，敲一敲，看看有没有回声就知道了。”
　　“好，等我一会，下面院子里就有钢筋。”


第539章 关键证据
　　其实陈言用手指敲击，在开启听觉基因锁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听出瓷砖下是否有空鼓的。
　　只不过找来钢筋之类的东西敲击，声音会更加容易辨别，以刘青山的普通听力水品，也能听出来。
　　不一会，刘青山就折返回来，将手里的一截短钢筋交给陈言，自己手里还剩下一根。
　　卫生间不大，两人一人两面墙，敲敲打打开始分辨。
　　“陈言，这边好像不对劲。”
　　刘青山负责敲击的南墙正中间有两块砖，传出咚咚咚的空响。
　　陈言也很清楚的听到了，但是，就两块砖……
　　这样的范围有点小：“很有可能是瓷砖里面的沙浆空了，撬开看看。”
　　“好！”
　　刘青山也不确定这里面是不是有东西，或者是单纯的砂浆空心发出的声音，但是只要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啪！
　　钢筋用力敲击，瓷砖应声破裂，刘青山上前仔细查看，瓷砖的背后是水泥墙。
　　脸色一暗，刘青山看向陈言：“是砂浆走空了。”
　　“没事，再试试别的地方。”
　　两个人从卫生间最顶部的瓷砖一一敲下，发现了7块空心砖砸开之后里边都是水泥墙，全都是砂浆走空导致的空响没有暗格。
　　十几分钟后，所有的瓷砖都已经被敲了一遍的，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陈言此刻也微微皱眉：“还能藏在哪呢？”
　　出租房里的卫生间是蹲便器，陈言站在蹲便器的台面上，再次搜寻整个卫生间。
　　此刻，陈言已经开启了视觉基因锁，仔细的扫过每一个细节。
　　但是，五分钟后，陈言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瓷砖墙上严丝合缝，没有任何机关暗格的可能。
　　“会不会他根本没有把东西藏在这？”
　　“或者已经把东西销毁了？”
　　销毁？
　　不在这？
　　陈言摇摇头：“吴德贵不同于一般的杀人犯，他是连续作案五起的连环杀人案凶手。”
　　“这种人的心理和一般人的心理是完全不一样。”
　　陈言指了指茶几下方的碟片：“你看那里面的碟片，有今年新出的，也有十几年前的老碟片。”
　　“但是，你看碟片摆放的顺序，一些老的碟片并不是在最下边，而新的碟片也不是在最上面。”
　　“还有DV机里播放的那个碟片，也是以前的电视剧。”
　　“连一些碟片都能保存上十几年，吴德贵会把曾经作案的东西毁了？”
　　“至于另外找地方存放……”
　　陈言还是摇了摇头。
　　“吴德贵犯下的是连环杀人案，他曾经用过的东西，策划的方案，甚至是作案的工具，他一定会放在自己身边，一定是自己时刻都能看到的地方。”
　　陈言一边说一边走出卫生间，在整个客厅内环视。
　　“只是，这个地方在哪呢？”
　　就是，到底能藏在哪呢？
　　整个房间就这么大，一个客厅，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
　　刘青山也跟着陈言从卫生间出来，顺着陈言的目光四处扫视。
　　嗯？
　　突然，陈言微微一顿。
　　此刻，陈言刚好在沙发前，正对这卫生间。
　　时刻都能看到的地方……
　　陈言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客厅内，老旧的沙发上已经因为长时间使用，在中间位置上有了一个凹陷。
　　陈言坐在上面，能够判断出，这里就是吴德贵经常坐着的地方。
　　抬头，看去，左手边的墙角就是电视机。
　　从这个角度看电视比较舒服的姿势是斜靠在沙发上，左手撑在沙发边缘。
　　但是，当陈言
　　坐直后，平视的时候，视线则正对着卫生间。
　　简易的出租房内，卫生间大多安装的都是蹲便器。
　　而蹲便器的安装，和马桶不一样。
　　其实无论是蹲便器还是马桶，除了顶部之外，内部的构造是有些相似的。
　　下水处都有一个S形状的弯管。
　　马桶的S型弯管就在马桶的内部，因为马桶本身有40厘米到50厘米的高度，所以在马桶内部能够容纳这个防止倒流的弯管存在。
　　可是，蹲便器不行。
　　蹲便器因为构造的原因，必须要在安装的时候高出地面最少20厘米。
　　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蹲便器的弯管留下足够的空间。
　　所以，从空间上来说，蹲便器更浪费空间，但是造价便宜。
　　陈言再次起身，看向沙发的的位置。
　　这张沙发比较小，只有两个人的座位，一般来说，沙发都会放在客厅的正中间，这样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思维。
　　但是，吴德贵房子里的这个沙发却安放的位置有些偏左。
　　也就是靠近窗台的位置。
　　吴德贵的房间，进门后，后边就是卫生间，也就是说，卫生间是靠近窗台这个方向的。
　　让陈言疑惑的是，吴德贵为什么不把沙发放在正中间？
　　而是靠左的位置，抬头就能看见厕所。
　　这不太符合一般人的喜好吧。
　　一般来说，远离厕所才是对的。
　　吴德贵房间内只有一张茶几，没有餐桌，也就是说他平时吃饭的时候大概率是应该在茶几上就餐。
　　所以吴德贵一吃饭抬头就看厕所？
　　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陈言坐在沙发上，正正的看着厕所……
　　视觉基因锁开启！
　　嗯？
　　很快，陈言就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正对着陈言的一块瓷砖，边缘的颜色和周未有些不同。
　　似乎，更加光滑，反光更重一些！
　　陈言立即起身，弯下腰，蹲在厕所门口，拿起手边的钢筋，轻轻敲了敲正对着他的蹲便器高台侧面的地砖。
　　咚咚咚！
　　空洞的声音非常清晰。
　　陈言转变方向，有敲了敲其他的地砖。
　　咚咚咚！
　　依然是空洞的声音传来。
　　刘青山自然也听出了不对劲，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底下是空的？！”
　　淦！
　　既然发现了异常，打开就方便了。
　　陈言只是轻轻扣动刚刚正对着他的地砖边缘，稍微用力，地砖就被整块取下。
　　“手电！”
　　接过刘青山递过来的手电，陈言趴在地面上，朝里面照去。
　　同时，有些刺鼻的血腥味传来，还有李岩松身上熟悉的气味。
　　终于找到了！
　　十分钟后，蹲便器高台里面的所有东西全部被取了出来。
　　一件灰蓝色的劳保服，浅灰色牛仔裤，还有一双白色运动鞋。
　　除此之外，陈言和刘青山还发现了一盒探针和几米长圈在一起的胶皮管。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笔记本。
　　刘青山第一时间拿起白色运动鞋，看了看下面的纹路，和他记忆中现场提取到的鞋印一模一样：“就是这双鞋！”
　　每一双鞋因为磨损程度不同，即便是同一个人，不同时期穿留下的鞋印也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原则上，只要有了这双鞋，吴德贵杀死李岩松的证据，就算是确凿无疑了。
　　※※※
　　在刘青山整理吴德贵杀人时穿的衣物的时候，陈言则拿过了那本黑皮笔记本。
　　黑色的外皮上是凹印的“笔记本”字体
　　边角角已经泛黄，黑色的封皮也有多出一些磨损。
　　这种样式的笔记本，在陈言的记忆里，应该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产物了。
　　但是从边角翻卷的程度和上面磨损的部位来看，它的主人显然经常翻阅。
　　翻开笔记本，第一张扉页上，是很好看的硬笔字体。
　　奖品：吴德贵荣获难度卡车运输标兵称号，奖励笔记本以资鼓励。
　　落款单位，沈市第一运输公司，落款时间2001年。
　　这是……
　　二十年前的东西了。
　　关于吴德贵的背景资料正在调查，但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目前只知道吴德贵的户籍是在沈氏市当地，但是并没有查到他名下有房产。
　　也没有查到他结过婚的信息，户口登记的信息比较简单。
　　而这个大院里的人，和吴德贵都不太熟悉，对他过去的事情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沈市第一运输公司……
　　原来吴德贵曾经在沈市第一运输公司工作过。
　　第一运输公司成立的时间很久了，大概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但是在二十年前，因为经济发展模式发生变化，倒闭了。
　　公司改制成了沈市公交运输集团公司。
　　“师傅，等下去沈市公交运输集体公司查一查当年沈市第一运输公司的档案资料，吴德贵曾经在这家公司工作过。”
　　“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好！”
　　刘青山答应下来，马上安排相关工作。
　　陈言则继续翻看日记。
　　第一页。
　　星期一，天气小雨。
　　“老李上个月1块5毛钱，说好的今天给我，但是没有给。”
　　“我当时怎么会把钱借给他呢？老李是出了名的扣，我这1块5毛钱估计拿不回来了。”
　　“实在不行，跟他说一下，可是大家都是同事，因为1块5毛钱翻了脸多不好。”
　　“算了，钱不要了，给他自行车的后胎扎了吧。”
　　星期三，天气晴。
　　“今天中午我在食堂门口又看到秦雨打饭。”
　　“秦雨长得可是真好看，可惜了跟了张怀英那个马屁。”
　　“不就是会拍领导马屁吗，当了个主任，否则他妈他什么都不是。”
　　“秦雨当时进厂，可是我帮她扛的行李，我本来也有机会的，但是……”
　　星期一，天气多云。
　　“秦雨和张怀英离婚了，特别高兴，我觉得可以喝一杯。”
　　“虽然秦雨成了寡妇，但是我不嫌弃她。”
　　“而且这几年过去，秦雨长得越来越漂亮了，越来越丰满。”
　　“今天我准备送她一个发卡，是从百货大楼买的，她应该会喜欢吧？”
　　从吴德贵拿到这本日记本奖励之后，隔一段时间吴德贵都会记上一篇日记。
　　但是没有具体的时间记录，只有星期几和天气情况。
　　不仅如此，他写日记的频率不高，陈言翻开了10来页之后，就已经是最后一篇日记了。
　　“该死的张怀英，竟然让我下岗！”
　　“我特么为了厂子，脚都瘸了，你竟然让我下岗！”
　　“你这种马屁精，全家不得好死，怪不得秦雨和你离婚跟了厂长，你活该！”
　　“张怀英你等着，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要放干你的血，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最后一遍日记，没有星期几，也没有天气情况。
　　而且想比以往，字迹非常潦草，显然是在盛怒之下写下的。
　　之后，就是空白的页面。
　　陈言随意翻了翻，才发现，日记的背面还有记载。
　　陈言将日记反过来，翻开一看，眼神一凝。
　　原来，日记的背后记载的是吴德贵杀死出租车司机的策划方案。
　　第一起出租车司机被害人：张怀英！
　　日记里面记载了吴德贵杀人的每一个细节。
　　包括什么时间动手在哪里动手，动手之后用什么东西消除痕迹，怎么消除，如何检查等等等等。
　　非常细致。
　　之后，是五篇类似的杀人策划方案。
　　最后一个方案，第一页上画的正是凤凰街片区的草图。
　　上面用红笔画出了一条穿越在片区道路内的红线。
　　还有箭头标注，这个刘青山在汇报时标注出来李岩松出租车进入片区后的路线十分相似。
　　“师傅，看看这个。”
　　将笔记本递给刘青山，后者一看，眼睛中迸发出亮光：“这下子我看他还怎么抵赖！”
　　有了那双白色运动鞋，通过鞋印对比就可以确定是吴德贵杀死了李岩松。
　　但是，以前的出租车司机呢？
　　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证据怎么找？
　　而这本日记，证实了吴德贵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这里就涉及到一个案件侦破的证据闭环问题。
　　无论是衣服还是鞋子的纹路，都可以证明吴德贵杀死了李岩松。
　　但是15年前4起连环杀人案的证据早就找不到了，那么如果确定吴德贵就是连环杀人案凶手？
　　根据作案手法来判断是不行的，而且即便吴德贵承认自己是连环杀人的凶手，没有证据支撑也还是不行。
　　而一旦没有证据，就不能够严谨的说，连环杀人案已经被侦破。
　　有了这本笔记本，有了上面吴德贵当年策划杀人的方案，这才叫证据完整。
　　审讯室。
　　这一次是陈言和王风雷一同审讯吴德贵。
　　刚刚，所有的证据都已经给王风雷看过了。
　　现在，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蹲便器高台下发现的衣物和鞋子已经送技术组做痕迹鉴定，只有笔记本密封在证物袋内，摆放在审讯桌上。
　　“吴德贵，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根本不会找到你藏起来的东西？”
　　衣服、鞋子、笔记本、探针、胶皮软管还有一瓶乙醚喷雾。
　　这就是吴德贵的所有作案工具。
　　此刻的吴德贵已经抖若筛糠。
　　双眼惊恐的盯着桌面上的那本黑皮笔记本。
　　嘴里似乎在无意识的呢喃：“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怎么能找到？”
　　“吴德贵！”
　　王风雷怒吼一声，吓得吴德贵一激灵：“说，你还怎么杀死五名出租车司机的。”
　　“张怀英让你下岗，你杀他还可以说是为了报复他，但是其他四个人呢？”
　　“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吴德贵当年的资料也已经调查清楚了。
　　当年，吴德贵在沈市第一运输公司工作很积极，基本上年年都能拿先进。
　　但是23岁那年，因为修理车辆，左脚被发动机砸碎，落下了残疾。
　　再加上这个人木讷内向，就一直没有找到媳妇，直到十八年前下岗。
　　而张怀英因为贪污受贿，在15年前也没了公职，到社会上开出租车了。
　　吴德贵得知后，就策划杀了张怀英。
　　这就是十五年前的第一起出租车司机连环被杀案。


第540章 报复社会
　　陈言对面，吴德贵愣愣的看着身前的黑皮笔记本。
　　面对王风雷的质问，半晌没有说话，却在突然间笑了起来。
　　“哈哈哈！”
　　“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杀了他们？”
　　“图财害命咯，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那几个人腰包里的钱都被我拿走了哈哈哈。”
　　原本惊恐至极的吴德贵，表情突然一变，变得歇斯底里。
　　眼神中的疯狂好似发疯的野狗一般，肆无忌惮的盯着陈言和王风雷。
　　“你就是当年办案的头？”
　　吴德贵看向王风雷：“我其实见过你。”
　　嗯？
　　王风雷表情一怔：“你见过我？”
　　“是的，我见过你，15年前我杀了张怀英之后，我后来又回到了现场。”
　　“就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那天，你们所有办案人的脸，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是他……”吴德贵看向陈言：“这是你们这新来的侦缉员吧，我没见过他，否则的话，他想那么简单的骗我出来，根本不可能。”
　　在吴德贵说话的过程当中，陈言一直在旁边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一开始的冷静，毫不在乎，到看到把黑皮笔记本的紧张惊恐，还有刚刚的歇斯底里和现在的再一次平静无波。
　　陈言一直在揣摩吴德贵的心理变化。
　　王风雷没有回答吴德贵的话，而是皱着眉看一下吴德贵：“你说……每次案发现场你都在现场看着我们办案？”
　　吴德贵似乎也不在乎王风雷没有回答自己：“能给我一根烟吗？”
　　吴德贵自顾自：“十五年前，我杀了张怀英之后，就戒烟了。”
　　“我怕我忍不住在杀了他们的现场抽烟，留下烟蒂、烟灰或者其他什么把柄。”
　　“现在我想抽根烟，可以吗？”
　　王风雷想了想，看向一旁的记录员，点头示意了一下。
　　记录员是个小伙子，平时也不抽烟，但是在审讯的时候，兜里都会准备一盒烟。
　　很多犯罪嫌疑人在坦白交待的时候，都喜欢抽烟。
　　无论是会抽烟的还是不会抽烟的，也许这样能够缓解他们的压力。
　　吴德贵接过记录员递过来的香烟放在鼻子下，仔细的闻了闻。
　　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烟草的气味在鼻腔里翻滚，脸上的表情有些怀念。
　　啪！
　　打火机的火苗微微跳动，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吴德贵歪着头，叼起香烟点燃。
　　咳咳咳！
　　因为十几年没有抽烟，一口下去，吴德贵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好多年没抽烟，都不习惯了，想当年我开卡车的时候，一天最多抽两包烟。”
　　自顾自的吴德贵又抽了一口香烟：“杀张怀英是因为他让我下岗。”
　　“当年，我其实可以不用下岗的，只是有一次我坏了他的好事……”
　　原来，当年张怀英和秦雨结婚后不久，就跟厂里新来的另一个女工人勾搭上了。
　　“我有一次开卡车出差回来，有票据要他报销，在他办公室碰见他和那个女人的事了。”
　　“他威胁我不让我说出去，还给了一百块钱封口。”
　　吴德贵惨笑：“那个时候，一百块钱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但是后来这件事还是被别人知道了，可是我并没有说。”
　　“张怀英不相信我，在下岗的时候故意把我刷下去了。”
　　“下岗后，我因为左脚受过伤，干什么都没人要，只能出苦力……”
　　下岗后的吴德贵，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心里对张怀英的恨意也越来越强。
　　“你们相信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吗？张怀英当年把我搞下岗，结果他自己后
　　来也下岗了。”
　　“秦雨和他离婚后，他找的那个女的卷了他所有的钱跑了，张怀英后来就开了出租车。”
　　“我为了杀他，为了不让你们找到我，我策划了整整一年！”
　　“你和张怀英有恩怨，有杀他的动机，可是其他司机呢？”
　　“你和他们也有仇吗？”
　　其实，当年张怀英死亡的时候，当年办案的人就对张怀英的背景进行过详细调查。
　　但是吴德贵下岗和张怀英被杀，中间相隔三年时间。
　　而在这个时间段里，吴德贵从来没有找过张怀英的麻烦，所以当时的背景任务调查，根本就不会覆盖到吴德贵。
　　“没仇，那几个人我都不认识。”
　　“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没钱花了。”
　　吴德贵顿了顿：“杀了张怀英之后，我当时特别害怕，怕你们找到我，但是过了一年，你们也没有找到我，我后来就按照杀张怀英的方法，又杀了一个出租车司机，把他兜里的400块钱抢了。”
　　“之后两年，我看你们一直没有抓着我，我就又杀了两个人。”
　　此刻的吴德贵早已经恢复了刚刚进来时候的模样，不紧张不恐惧不害怕，杀人对他来说好像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事情。
　　“那李岩松呢？”
　　“你第四次杀人是十年前，之后十年时间都没有杀人，为什么昨天杀了李岩松？”
　　“李岩松……就是我昨天说杀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吧？”
　　“其实也没什么原因，10年前我杀完第4个人之后，我就感觉没有意思了，而且还有点害怕，我怕我再作案下去，你们最终能找到我。”
　　“可是10年都过去了，你们还没有找着我，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就又有了杀人的想法。”
　　“至于原因也没有什么原因，我就是感觉自己忍不住了，年初的时候我就开始策划。”
　　“其实在杀昨天的那个……李岩松之前，我已经试过两次了，只是那两个出租车司机比较警觉。”
　　“在我让他开进凤凰街自建房片区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和群里的司机聊天，还说了自己的位置，我怕暴露就没动手，直到昨天凌晨……”
　　吴德贵对自己的杀人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过去杀人的5个案件的相关细节说的都和现场勘察一致。
　　只有杀人手法，他是从一部外国电影里学的，消除车内痕迹的方式，也是跟电视剧里学的。
　　尤其是用酒棉擦拭车里，能消除自己留下的指纹和其他痕迹，也能消除自己的气味。
　　因为在有一部电视剧里，吴德贵曾经看过一个侦缉员用警犬追踪气味，找到犯罪凶手的桥段。
　　所以才想了这么一招。
　　而且他怕自己遗漏什么细节，每一次作案后，都是事先把清理痕迹的细节部位写到纸上，然后按照步骤一一清理。
　　但是在杀害李岩松的时候，他忘了自己曾经调整过座椅，而在以前他从来没调整过座椅姿势。
　　而这个细节，吴德贵疏漏了。
　　也正是这个细节，最终让陈言顺藤摸瓜，找到了吴德贵！


第541章 全体都有，敬礼！
　　离开审讯室，陈言总结了吴德贵的心理。
　　从一般的角度来讲，吴德贵其实是一个老实人。
　　一般情况下不争不抢不吵不闹，但是所有的怒火不公和压抑都埋藏在心里。
　　平时的情况下这些负面情绪都不会显现，但是一旦积累到一定程度遇到了合适的机会，这些隐藏在心底的黑暗将如火山爆发一样喷涌出来。
　　杀死张怀英，是吴德贵发泄阴暗心理的导火索。
　　这一导火索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吴德贵心里的魔鬼被彻底释放出来。
　　之后吴德贵杀死的三名司机，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吴德贵已经不纯粹是为了抢劫。
　　就像吴德贵刚刚自己亲口交待的，他是因为侦缉员一直没有抓到他，所以他才敢继续作案。
　　直到在杀了张怀英之后，吴德贵又杀了三个人，他才感觉到害怕。
　　其实，那是因为他心里的阴暗情绪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所以才会收手。
　　可是经过十年时间，吴德贵再一次动手，很明显的就是为了杀人杀人。
　　吴德贵在杀死张怀英之后的三名出租车司机的时候，还抢了他们腰包里的钱，但是李岩松呢？
　　十年之后，吴德贵杀人甚至已经根本不做任何掩饰了。
　　这是典型的报复社会型的杀人。
　　这种人，和疯子已经没什么两样。
　　案发后的第三天一早，王风雷带着陈言直奔秦川办公室。
　　“陈老弟，这次可是多亏了你啊哈哈！”
　　跨越15年的连环杀人案，今天终于告破，王风雷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这块石头，可不仅仅是压在他王风雷的心口上。
　　而是压在整个沈市侦缉队的心口上。
　　15年了！
　　王风雷对陈言的称呼都变了。
　　“王大队，办案是我的职责，您客气了。”
　　陈言笑了笑，如果是十年前的四起案子，别说陈言，就是神仙来了也没辙，毕竟当初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
　　但是李岩松被杀案，是刚刚发生的，只要有现场在，就是有迹可循的。
　　破案，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个案子，我跟了15年了，而且这一次要不是有你在，我们想要抓住吴德贵……难！”
　　王风雷颇有些感慨。
　　现场他也看过，不仅仅是李岩松被害的现场，从吴德贵杀死张怀英开始，前4起作案现场他都看过。
　　但是，所有的现场都一样，没有丝毫发现。
　　其实，现在想来，当年吴德贵肯定也是留下了线索的，只不过所有人没有发现到底是什么而已。
　　就像这次，在驾驶位脚垫上提取的鞋印、泥土等证据。
　　以前吴德贵也开过被害人的出租车，按理说也会留下类似的证据。
　　可是十几年过去，没人想到过。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想到了，可能也没办法找到吴德贵。
　　相同的鞋印，技术组那边给出的分析结果太粗糙了。
　　远不像陈言一样细致。
　　如果没有陈言根据鞋印分析出来的嫌疑人的特征，根本无法锁定吴德贵。
　　侦破刑事案件没有侥幸可言。
　　有一些看似巧合的东西，实际上是因为你的工作做到位了，所以这些巧合才会出现。
　　比如在视频中发现吴德贵身影的小意外。
　　虽然那组侦缉员因为工作完成的快，才看了凌晨3点25分的视频，发现了吴德贵的身影。
　　可是，如果没有陈言对吴德贵的画像，就是把他抓到你面前，你也看不出来他是凶手。
　　还有关于吴德贵作案的证据锁定，也是陈言身先士卒找到了黑皮笔记本、乙醚
　　探针、软管等等。
　　吴德贵居住的房间不仅仅一个人搜查过，刘青山去查过，刘青山带的沈市侦缉队的侦缉员也看过，但是都没有丝毫发现。
　　这个家伙竟然把东西藏在了蹲便器的高台下边。
　　这特么是人能想出来的招吗？
　　那房子就那么大点地方，转一圈所有的东西尽收眼底。
　　可是，陈言就是能够找到吴德贵藏的东西。
　　这就是能力。
　　这就是为什么陈言年纪轻轻，仅仅入警两年，就一定是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现在不说和自己平起平坐吧，但是就单从破案的角度讲，王风雷知道，自己差了陈言几条街。
　　去年重案组刚刚成立的时候，陈言在侦办池塘沉尸案的时候，王风雷就在场。
　　说实话，那个时候王风雷觉得陈言一些办事手段行为举止还有一点点不成熟。
　　可是现在刚刚过去不到一年时间，陈言的进步实在太快了。
　　“陈老弟，别那么客气，职位上我是副大队长，私下我虚长你几岁，你叫我一声大哥就行了。”
　　陈言点点头，也没矫情。
　　国北方汉子，都有那么一股子豪爽的劲头。
　　这就是王风雷认可自己的表现，拒绝了反而不好。
　　“好的，王大哥！”
　　“哈哈，这就对了，对了，等会见完秦大队，中午沈市侦缉队食堂有一个庆功宴，我师傅可是说了，一定把你请到！”
　　“好，没问题！”
　　两人聊着天，不一会就到了秦川大队长的办公室外。
　　敢在辽省侦缉大队办公楼里这么大声说话的，也就那几个人了。
　　房门没关，王风雷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秦大队，忙不忙？”
　　正在案头上批改文件的秦川放下笔：“老远就听到你要请陈言吃饭。”
　　“怎么，我能不能凑凑热闹啊？”
　　“能能能，您是领导，怎么不能？哈哈！”
　　王风雷是真的高兴，吴德贵的案子破了，比他升官都要让他高兴。
　　陈言跟着王风雷进入办公室，马上敬礼：“秦大队长好！”
　　秦川回礼：“陈组长好。”
　　“你小子最近可是忙得很啊，年中会之后都没来过我这里呢吧？”
　　“风雷，我看干脆要不要给陈组长在省大队安排一个办公室啊？”
　　王风雷什么脑子，秦川一说立马应下：“安排！安排！”
　　“早就该安排了，我亲自安排，就在我办公室旁边，等过两年我就退休了，陈老弟正好接班哈哈！”
　　秦川和陈言的关系，王风雷比谁都清楚。
　　秦川为什么能直接从连城侦缉队队长的位置上直接成了自己的上司？
　　要知道，正常来说，刘劲松走了之后，只要不是京城总队那边来人，那就是该自己接班的。
　　但是，已经有人找王风雷谈过话了。
　　有的时候，做人要有格局。
　　王风雷其实无所谓，他这个年纪，对升官什么的已经不在乎了。
　　只是当时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不在乎是不在乎，但是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是谁心里都会难受的。
　　所以，这一年来，王风雷基本处于躺平的状态，对很多事情既不支持也不配合。
　　就连秦川的办公室，他都很少来。
　　掐指算算，今天来这里是第二次吧……
　　不过现在，王风雷想通了。
　　在出租车连环杀人案告破的那一刻，他就想通了。
　　当侦缉员为了什么？
　　是为了升官发财吗？
　　不！
　　都不是！
　　当年王风雷从来没想过升官，更没想发财。
　　他就
　　是想多破案多抓坏人。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当年入警的初心似乎，慢慢遗忘了。
　　直到今天，在抓到吴德贵，在看到吴德贵在铁证下认罪的样子，王风雷才再次找到了当年刚刚入警时候的感觉。
　　更何况，他做出的牺牲，还是为了陈言。
　　要说以前王风雷还觉得憋屈。
　　为了陈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要让自己一个堂堂侦缉大队副大队长退步，凭什么？
　　而现在，王风雷知道陈言凭什么了。
　　“秦大队，我回那边准备准备，这几年退休的几位老同志听说案子破了，都说回来要看看谁破了案子，我去招待一下，等会我派人接陈组长去沈市侦缉队。”
　　秦川点点头，拍了拍王风雷肩膀，他知道，这一刻王风雷终于放下了芥蒂：“你先去忙。”
　　※※※
　　王风雷离开后，秦川从办公桌后走出来。
　　“陈言，这次可是解了王副大队长的心结啊。”
　　给陈言泡了杯茶，两人坐在沙发上。
　　接过茶杯：“秦队，就是破一个案子，我作为重案组组长，这是应该的。”
　　私下里，陈言并没有称呼秦大队长，还是秦队，这就是嫡系部下的关系了。
　　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就把两人的关系拉回到了连城侦缉队时候的关系。
　　秦川笑了笑，他就喜欢陈言这样的年轻人。
　　有眼力见，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刚刚王风雷在的时候，陈言进屋就是一个敬礼，虽然看起来比较生分，但是表现的却恰到好处。
　　刚才毕竟有王风雷在，陈言那个敬礼其实是给王风雷看的。
　　而现在，没人的时候，陈言又很放松，直接称呼自己秦队。
　　怪不得总队那边一路提携，亲自过问，安排陈言的一切职务。
　　这就是原因之一吧。
　　“你小子粘上毛比猴都，去年我从连城侦缉队队长的位置上空降大队长，王副大队长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我能看出来，心里还是有一些委屈的。”
　　“其实这也不怪他，换做是我，我也有想法。”
　　“就连我这间办公室他今天来都是第二次来。”
　　“而且，对于你的一些安排，他也提出过不同意见。”
　　“这也是我刚刚为什么说在机关给你安排办公室的原因，以前其实提过一嘴，但是王风雷的意思是既然重案组不是编制机构，就没必要安排办公室。”
　　“王风雷这么说，其他班子成员没有表态，我就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今天看来，你这回可是把老王直接拿下了啊。”
　　陈言喝着茶，细细听着秦川说话，心里却并不平静。
　　他没想到，自己的事情背后还有这么多隐秘。
　　秦川自然是看出了陈言的顾虑：“不过你也不必的担心。”
　　“把本职工作做好，到手里的案子全能破掉，谁都不能拿你说什么。”
　　“等过两年你年龄大了一些，资历老一点，就什么都好办了。”
　　陈言现在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年轻。
　　二十三岁的地市级侦缉队主管案件侦办的副队长，陈言在整个国都是头一个。
　　其实论级别，在陈言这个年纪比他级别高的人还有不少，但那都是虚职搞内勤的居多，搞科研的技术类的工作居多。
　　陈言不一样，陈言这个副队长可是实职，手底下真正管着人的。
　　更何况，连城在国都是数得着的大城市。
　　陈言点了点头，把秦川对自己的教诲记在心里。
　　虽然对于升官，陈言本来也没什么意愿，但是职业生涯能走的越高肯定是越好。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陈
　　言以后到什么位置都会聚焦在一线，都会去办案，而不会从事纯粹的管理工作。
　　二人随意聊了聊，快到中午的时候，办公室主任敲门进来。
　　“秦大队长，王副大队长那边打电话过来，说都准备好了，请陈组长过去，还问您中午有没有时间？”
　　秦川点点头，站起身：“走吧，中午了，今天咱们就一起去沈市侦缉队蹭蹭饭吧。”
　　“好。”
　　王风雷已经主动要求了秦川，秦川自然会给面子。
　　沈市侦缉队和辽省侦缉大队并不在一个办公区内，大概还有二十分钟车程。
　　这次来沈市侦缉队，是秦川第二次过来，除了刚刚上任调研的时候来过，以后就再也没来过。
　　二十分钟后，沈市侦缉队大楼前。
　　王风雷带着班子成员和这些年参与过连环案的所有办案人员，整齐列队。
　　队伍最前面，是王风雷和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
　　老者同样穿着制服短袖，只是上面没有肩章，胸口也没有警号。
　　但是，胸前却挂着三枚功勋章。
　　老者神矍铄，眼神锋利，腰杆挺的笔直。
　　陈言和秦川下车后，王风雷大吼：“立正！”
　　“全体都有……敬礼！”
　　刷！
　　足足有上百人的队列，齐刷刷的敬礼。
　　陈言还是头一次见过这场面。
　　不是说好的就吃个饭吗，怎么搞这么大阵仗。
　　不过，陈言还是立正，严肃回礼。
　　这一刻，陈言也深切的明白了，吴德贵连环杀死出租车司机案对整个沈市侦缉队的重要性。
　　刚刚在秦川办公室，秦川的大概说了一下曹安，也就是王风雷的师傅辞职的事情。
　　其实，当年负责侦办案件的组长是王风雷而不是曹安。
　　王风雷当年是沈市侦缉队主管案件侦破的副队长，曹安是队长。
　　案子没有侦破，其实王风雷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只是，曹安替他背了这个锅。
　　当年曹安对王风雷说，他已经老了，没几年就退休了。
　　希望王风雷要在他有生之年，一定侦破这起连环案。
　　而且，曹安和王风雷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
　　王风雷刚刚上班的时候，曹安就是他的师傅。
　　可以说，王风雷能走到今天，就是曹安一手带出来的。
　　而且，王风雷年轻抓捕逃犯的时候，因为贪功冒进，中了埋伏。
　　是曹安拼了命把他救出来的。
　　“师傅，这就是陈言！”
　　曹安其实见过陈言。
　　昨天晚上在王风雷审讯吴德贵的时候，曹安就在监控室。
　　但是当时的情况吴德贵并没有招供，曹安没有顾得上和陈言认识。
　　之后，陈言就去搜查吴德贵租住的房子找证据去了。
　　之后又审讯吴德贵，就到了今天了。
　　曹安大步走到陈言面前，啪的立正，敬礼。
　　吓得陈言赶忙回礼。
　　“陈组长，真的英雄出少年，我代表当年退休的老家伙们，谢谢你！”
　　“前辈客气了，办案子是我的本职，您老客气了。”
　　“不客气，这个案子我们办了十五年，也没破案，这次多亏有你，否则的话，我这把老骨头以后怕是死不瞑目了。”
　　“师傅，您还健朗着呢，您看，您这身体比我都好。”
　　王风雷虚手指向秦川：“师傅，这位是辽省侦缉大队现任大队长秦川大队长。”
　　“原来是秦大队长，您好。”
　　曹安这次倒是没有敬礼，他都退休了，敬礼干什么。
　　不过，王风雷下一句话，让老者脸色变了变：“陈组长就是
　　秦大队长带出来的。”
　　“哦？”
　　啪的一声，老者敬礼。
　　秦川好笑的回礼：“老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秉承前辈遗志，带好队伍，保障辽省百姓安居乐业！”
　　“这样，秦大队，师傅，咱们先去食堂？”
　　“好好，秦大队请，我好几年没吃过食堂的饭菜了，退休了，不让吃了。”
　　秦川：“……”
　　这老先生啥意思？
　　你徒弟不给你吃，跟我好像没关系吧？
　　王风雷：“……”


第542章 小鸡炖蘑菇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沈市出租车司机连环杀人案，奖励二度细胞强化。】
　　一切尘埃落定，陈言耳畔想起了系统奖励的提示音。
　　细胞二度强化，这是细胞强化的进阶奖励。
　　在上次获得系统奖励的细胞强化后，陈言曾经做过实验。
　　普通的刀具划伤，已经不能对陈言造成伤害。
　　细胞强化，主要提升的是陈言的防御能力。
　　刷……
　　感受着体内道道穿梭的流光，陈言感觉整个人都泡在了温泉里。
　　周围好像有无数双小手在按摩，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整个身体都在变得可以感知到的那种强横。
　　轻轻握拳，陈言有一种能够捏爆空气的错觉。
　　对外界的感知似乎更加灵敏，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在变的更加强横。
　　重要的是，这种强横不仅仅是身体表面的，陈言甚至能够感受到内脏同样在接受强化。
　　二度细胞强化，显然是由内到外，遍及全身的一种提升。
　　这一次强化时间很长，陈言中午在沈市侦缉队告别秦川等人，直接坐上了返回连城的轿车。
　　刘青山等人也一同回程。
　　陈言上车之后就开始领取系统奖励，时间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整个路程中，在刘青山等人看来，陈言好像一直都在睡觉。
　　“队长，到了。”
　　连城侦缉队门口，张朝阳轻轻拍了拍陈言肩膀。
　　嗯？
　　整个系统奖励持续的时间大概是两个多小时，而后来陈言是真的睡着了。
　　两天在沈市办案的节奏非常快，从三天前接到命令，陈言马不停蹄的赶往沈市之后就一直没有休息。
　　一直到昨天凌晨，审讯完吴德贵，陈言才睡了三个小时。
　　所以，在车上陈言领取完奖励后，直接就睡着了。
　　“已经到了吗？”
　　张朝阳点点头：“刘队他们怕吵醒你，刚刚已经下车直接回去了。”
　　“陈队，我们送你回家还是去办公室？”
　　“先去办公室吧。”
　　既然已经到了侦缉队门口，那就先去办公室转转。
　　正好也给张云虎汇报一下这次的情况。
　　再说，陈言的车子还在院子里停着呢。
　　“好，那我陪你下去。”
　　“不用，”陈言摆摆手：“你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赶紧回去睡觉，我到上面看一眼跟张队汇报一下，没事的话，我等会也就回了。”
　　张朝阳点了点头，和没有坚持。
　　他比陈言还大不少，身体素质更是没办法和陈言比。
　　办案的时候还好，因为神高度集中感觉不到累，但是案子一办完，那股子气神一泄，整个人都快散架了一样。
　　“好，陈队那我就回去了。”
　　陈言点点头，下车走进了连城侦缉队大楼。
　　还有半个小时下班，张云虎自然在。
　　“陈言？”
　　看着站在门口的陈言，张云虎微微一愣：“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次陈言办的案子，张云虎可是清楚的。
　　十五年前就开始犯案的连环案件。
　　15年前张云虎刚上班没几年，对这个案子可以说是如雷灌耳。
　　当年这个案子传的特别邪乎，犯罪凶手在作案现场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凶手五年时间内犯了4起案子，杀了4名出租车司机，最后竟然没有被抓到。
　　这种案子，在全国来说都不多。
　　而对方竟然在沉寂十年后，再次作案。
　　想要抓到他不比当年容易啊。
　　“人抓到了？”
　　陈言点点头：“抓到了。”
　　那边的案子刚破，还有一些后续的工作要处理，所以暂时还没有发案件情况通报。
　　像这种持续多年的连环杀人案，沈市侦缉队方面一定会大肆宣传的。
　　其实，在吴德贵这次犯案之前，王风雷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对当年案件的侦查。
　　今天中午在沈市侦缉队食堂吃饭的时候，陈言才知道，这10年来每年王风雷他们都会组织专题会议部署研讨当年案件的侦查。
　　对4名被害人的所有相关联人员进行调查走访的工作，一直都没有停过。
　　但是很可惜，工作一直没有取得很好的进展。
　　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能想到张怀英当年谈话下岗的一个普通职工就是凶手呢。
　　要知道，沈市第一运输公司当年下岗的人不仅仅张怀英一个人，同一期下岗的有上百人。
　　更何况那件事情距离张怀英被害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么长时间跨度这么多人都下岗……
　　吴德贵又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当年下岗的时候好多人又吵又闹又打又跳，甚至拿刀砍人的都不在少数，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会是一个杀人狂魔呢？
　　至于张怀英之后被杀的三名出租车司机跟吴德贵本身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通过人际关系排查，自然是没有可能找到凶手的。
　　15年来沈市侦缉队为这件案子付出了太多的心血，现在案子一朝得破，自然要进行大肆的宣传。
　　“队里这两天没什么事吧？”
　　张云虎摇摇头：“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说到这，张云虎微微一顿，看向陈言的眼神有些奇怪：“说起来倒也奇怪，只要你不在队里基本上没什么事，你一回来好像每次都有事。”
　　陈言：“……”
　　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我一回来每次都有事，那我不回来的时候不也有事。
　　“张队，这话说的可不对吧？”
　　“我这辛辛苦苦破案，你这还赖上我了？”
　　“哈哈，就是一说就是一说。”
　　“对了，这几天没事，放几天假休息休息吧，队里有我们在。”
　　陈言点点头。
　　陈言也不是铁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正常人。
　　办案子和一般的工作不一样。
　　尤其是杀人案。
　　寻找凶手，就像是隔空和对方进行一场心理上的博弈。
　　办案人员要去揣摩凶手当时是怎么想的，更多时候甚至要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推理，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我会怎么办。
　　所以每办完一次案子，陈言都有一种很疲惫的感觉。
　　需要主动的采取一些方式转移注意力，舒缓心情。
　　近些年，很多侦缉队甚至和很多心理专家都有合作关系。
　　一方面通过心理学的一些方法可以对凶手进行心理侧写，根据凶手作案的一些手法习惯、行为，或者是现场留下的痕迹，大概推测出凶手的一些性格和行为特征。
　　而另一方面往往更加重要，就是对办案人员进行心理疏导。
　　甚至在有一些侦缉队，刑事案件结案之后的心理疏导是必不可少的。
　　有些心理影响不是短时间能够看出来的，一旦长期置之不理的话，最终结果显现出来之后就很难再处理了。
　　陈言虽然不用心理医生对自己进行辅导，但是他也会下意识的主动寻求一些方法，对自己进行心理安慰。
　　而离开侦缉队的工作环境，和家人在一起就是陈言发现的最好的自愈手段。
　　这一次去沈市侦缉队办案走得非常突然，回来的时候，陈言也没有给沈云懿打电话。
　　想着给她一个惊喜。
　　回家的路上，陈言去了一趟竹园，带了一只土鸡和新鲜蘑菇。
　　竹园的食材，不能说全国最好，但绝对是绿色健康无公害的。
　　刚刚陈言给沈云懿发信息，知道对方要加班，就回来准备给小御姐做晚饭。
　　陈言其实不太会做饭，平时的时候呢也没有时间。
　　但是一边做饭一边等自己心爱的人回家，陈言在这个过程当中的心绪会非常平静。
　　一顿饭的功夫下来，破案的事情也就差不多都忘了。


第543章 突如其来的战斗
　　九点钟，集团的会议才结束。
　　陈言不在的时候往往都是沉云懿最忙的时候。
　　在认识陈言以前，沉云懿其实是一个工作狂，女强人，妥妥的霸道女总裁。
　　但是在两人结婚后，沉云懿就变了。
　　长海集团的事情，已经不是沉云懿最关心的，陈言才是沉云懿生活的重点。
　　长海集团里边一些细节上的事情，沉云懿基本上是撒手不管的。
　　她只关心重大投资和重大生意伙伴的生意往来，但即便如此，每天那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不过，工作就是那么一回事。
　　你想忙的时候，事情永远都在，你不想忙的时候，事情也就不在了。
　　沉云懿平衡自己工作强度的标准很简单，从来都不是以工作的重要性来评判的，而是陈言是不是在身边。
　　陈某人出差的时候，沉云懿就忙起来了，陈某人回来的时候，沉云懿从来不加班，甚至逃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出了电梯，沉云懿小鼻子抽了抽，明媚的眼睛里有光芒闪烁。
　　“嗯，谁家炖的小鸡……好香啊。”
　　作为一名地道的北方人，没有人能够抵挡小鸡炖蘑孤的吸引，暗自吞了吞口水，沉云懿打开房门。
　　极致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回来了？洗洗手，准备吃饭！”
　　还在厨房里忙活的陈言，听到开门声就知道是沉云懿回来了。
　　小御姐看着在厨房里扎着围裙忙活的陈言，眼里闪过惊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
　　转过身，抱了抱小御姐，陈言突然想起一句话。
　　华国文化，博大精深。
　　“下午回来的，知道你在忙，就先回家做饭了，今天是小鸡炖蘑孤，马上就好！”
　　吧唧！
　　在陈言脸上亲了一口，留下嫣红的唇印，小御姐转身去洗手了。
　　十分钟后，小鸡炖蘑孤出锅了。
　　慢火炖了三个小时的小鸡，香气扑鼻，伴随着蘑孤独有的香气，馋的小御姐直流口水。
　　“嗯，看上去就好好吃啊。”
　　有句话怎么说的，行的人干什么都行。
　　陈言破桉厉害，做饭虽然没有学过，但是真要上手，味道真不赖。
　　再加上陈言有系统奖励的格斗技能专精和刀具认知图谱，摆弄菜刀还是不在话下的。
　　刀工不能说是一流只能说是特级。
　　“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有些希翼的看着沉云懿夹起一块鸡腿肉，陈言满脸期盼。
　　做饭这种事情，是真的有成就感的。
　　尤其是看到自己爱的人，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陈言感觉自己心里有一种极致的满足感。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烟火气吧。
　　当然，偶然做一顿两顿的还行，要是每天做饭，估计陈言和沉云懿都不是这样的主。
　　有这时间，不如去钓鱼……
　　轻轻咬下一口鸡肉，沉云懿眼睛中的亮光越来越亮：“嗯嗯，老公好吃！”
　　陈言：“……”
　　什么叫老公好吃，明明是鸡好吃！
　　虽然今天晚上陈言只弄了一个菜，但是两人吃的很开心。
　　土鸡的劲道配上蘑孤的鲜美，两人不出意外的吃多了。
　　沙发上，沉云懿和陈言靠在一起，挺着肚子两腿登直。
　　小御姐皱着鼻子，摸着有些圆滚滚的小肚子：“老公，吃撑了……”
　　嗝……
　　陈言打了个饱嗝，指了指自己的肚皮：“我也吃多了。”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红纱帐暖。
　　第二天清晨，两人又睡了个懒觉。
　　“老公，今天不上班吗？”
　　陈言迷迷湖湖的抱住某人，丢了丢……：“不上班，休息！”
　　“别闹，好痒……那再睡会……”
　　“嗯……”
　　中午11点。
　　两人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话说，结婚之前无论是陈言还是沉云懿都是勤快的主。
　　反倒是结婚之后，开始睡起了懒觉。
　　早饭两人是都没有兴趣做了，竹园走起。
　　“下午我们去钓鱼吧？”
　　“好啊，老爸他们下午好像就是要去钓鱼，我们去捣乱吧！”
　　陈言：“……”
　　在竹园吃完饭之后，两人开着车直奔北郊。
　　沉长海和陈建国今天下午就在北郊的幸福水库钓鱼。
　　看到两人过来，沉长海和陈建国很开心。
　　最近，有一周没见两人了。
　　“晚上有聚会，你们也参加一下吧？”
　　“哦？什么日子啊，今天聚会？”
　　“是云舒和她男朋友，就是你给介绍的二分队的张梓豪邀请长辈们吃饭。”
　　“吃饭？”
　　“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就是吃顿饭呗。”
　　也许是年纪大了，无论是沉长海还是陈建国都喜欢热闹。
　　基本每周两家人都会有聚餐。
　　而且两家人都是土生土长的连城市人，亲戚朋友也多。
　　最近几年，不少同龄的人也都退休了，没事聚一聚聊聊天，也挺好的。
　　人嘛，心情好百病不生。
　　沉长海和陈建国两个人算是过上了上等退休生活。
　　倒不是有没有钱，而是儿女过得好，老人自然就开心。
　　自从沉长海把长海集团交给沉云懿之后，长海集团的生意蒸蒸日上，发展日益壮大，沉长海已经很少过问生意上的事情了。
　　以前还操心沉云懿的婚事，可沉云懿给自己招了陈言这么优秀的女婿之后，沉长海是做梦都能笑醒的那种。
　　有钱，有乖女儿，有乘龙快婿，人生足以。
　　至于陈建国，现在怎么形容呢。
　　一句话，支愣起来了。
　　真的是支愣起来了。
　　作为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人，陈建国在乎的是钱吗？
　　当然不是。
　　陈建国在体制内混了一辈子，对于钱的追求其实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
　　但是对于地位的追求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到不是说陈建国是官迷，那是三四十年时间内养成的一种习惯。
　　没退休之前还好，作为领导，虽然不是什么大领导，但陈建国的地位确实蛮高的，
　　但是退休之后，陈建国感觉落差非常明显，一下子从领导岗位成了平头老百姓，这就有些差距了。
　　但是，架不住自己有个好儿子啊。
　　对于陈言，陈建国一直没有报什么太高的期望，能够入职侦缉队，做一些有益于社会的事情，陈建国就满足了。
　　但是，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
　　陈建国这两年可是真实的体验到了这句话的含量和意义。
　　现在的陈建国感觉自己比退休之前还要支愣。
　　一些依然在岗的同事，现在看到自己依然点头哈腰打招呼，这是什么？
　　这就是地位啊。
　　更不用说，逢年过节连城市的头头脑脑，都过来给自己慰问。
　　这让陈建国很爽啊。
　　除了陈言之外，还有沉云懿这位儿媳妇。
　　用陈言母亲的话来说，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儿媳妇。
　　孝顺、漂亮还有钱。
　　于慧真感觉自己就是小区里最靓的仔。
　　有这样的儿媳妇，夫复何求？
　　※※※
　　晚餐是在沉云舒家里举办的，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想家里人聚一聚。
　　值得一提的是，沉云舒已经两个月没上班了。
　　五一结婚之后，沉云舒就进入了保胎的状态，现在已经五个月了。
　　11月份左右，孩子就该出生了。
　　张梓豪看上去也比以前成熟了一些，要当父亲的人就是不一样，看向沉云舒的眼神充满宠溺。
　　和陈言不一样，张梓豪在二分队并不太忙。
　　虽然不能每天都正常下班，但是只要没桉子的时候，加班还是很少的，周末也能休息。
　　而且张梓豪也很顾家，为了照顾沉云舒家里雇了保姆，但是只有白天在，晚上还是张梓豪亲自照顾沉云舒。
　　沉家对张梓豪也非常满意，再加上陈言照拂，张梓豪的成长也很快，现在已经是一个办桉小组的副组长了。
　　虽然没有什么权利，但是也是队里对张梓豪的认可。
　　在侦缉队工作，最重要的是能力，关系只能起到一些辅助作用。
　　就像陈言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可不是靠关系上来的，那是实打实的一个个桉子积累的，一枚枚功勋章在见证。
　　“姐夫，我敬你一杯！”
　　酒桌上，张梓豪敬完岳父第二个敬酒的就是陈言。
　　对于陈言，张梓豪不仅仅是感激给自己介绍了沉云舒，更重要的是对陈言的敬重。
　　“好，梓豪，祝你在队里步步高升哈哈。”
　　陈言端起酒杯，刚要一饮而下。
　　嗡嗡！
　　桌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张云虎！
　　张梓豪就在陈言身边，自然看到了陈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姐夫，是老队长的电话，您先接电话，我们等会再喝。”
　　陈言点点头，放下酒杯。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半了，张云虎知道自己在休息还给自己打电话，不是有桉子吧？
　　划开手机，不等陈言说话，听筒里传来了张云虎急促的声音。
　　“陈言，紧急任务，立即归队！”
　　说完，不等陈言开口，那边就挂了电话。
　　看着挂断的手机，陈言眉头紧皱。
　　什么紧急任务，让张云虎都来不及和自己解释一句就挂了电话？
　　显然，对方是着急给自己打完电话，还要去部署其他工作。
　　收起手机，陈言有些歉意的看向众人：“爸，云懿，队里有紧急任务，我得过去一趟。”
　　“有任务你赶快去忙，不用管我们。”
　　沉长海起身紧忙说道。
　　沉云懿也起身：“我们没事，你要注意安全。”
　　“嗯，放心吧，没事。”
　　叮！
　　陈言话音刚落，张梓豪的手机响起短信声。
　　听到这个声音，张梓豪眉头一皱，这是他特意设置的，队里统一发的短信才有的声音。
　　仅仅看了一眼屏幕，张梓豪就脸色一变。
　　“姐夫，全队集合！”
　　嗯？
　　这种全队集合的短信，只有在突发情况下才会发出，陈言比谁都清楚。
　　“你刚刚喝酒了，没事吧？”
　　“没事，就一盅白酒，不影响工作。”
　　这个时候，沉长海等人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陈言有事还说得过去，毕竟是领导，但是张梓豪也接到命令，这就奇怪了。
　　更何况两人前后接到的命令。
　　“陈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爸，不用担心，没事的，我去看看，应该是有什么紧急的桉子，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陈言给沉云懿使了个眼色。
　　沉云懿赶忙上前：“爸没事，可能又出了什么桉子，让陈言他们先去忙，咱们先吃饭吧。”
　　沉长海当然知道沉云懿是在安慰自己，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添乱的时候。
　　侦缉员就是这样。
　　有危险的时候，他们总是冲在最前面的人。
　　选择了，就要接受。
　　陈言没喝酒，可以自己开车，张梓豪不行，虽然只喝了一盅白酒，但是沉云舒还是让司机送他去分队。
　　“姐夫，没事吧？”
　　张梓豪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集合命令，肯定是出大桉子了。
　　侦缉员训练手册上可是写着的，这种情况应该是有重要紧急桉情。
　　陈言现在也不知道具体信息：“到队里等通知吧，但愿问题不大。”
　　转身开上坦克500，陈言直接油门快踩到底了，马路上呼啸而过。
　　这个时候，一定要争分夺秒。
　　21分钟后。
　　连城侦缉队，陈言在应急作战指挥中心见到了张云虎。
　　此刻，已经有一般的人员到岗，陆续的还有侦缉员进入工作岗位。
　　看到这幅场景，陈言知道，出大事了。
　　“张队，出什么事了？”
　　此刻的张云虎脸色铁青，正在指挥到岗工作。
　　看到陈言终于过来，张云虎明显松了一口气。
　　“半小时前，接到辽省侦缉大队的情报，有一伙歹徒进入了连城市，而且可能有枪。”
　　歹徒还有枪，陈言眉头紧皱。
　　一般人不要说持枪，就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真枪。
　　张云虎自然看出了陈言的疑惑。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省侦缉大队那边也是收到的上级命令，要求我们所有侦缉员立即返岗，紧急应对。”
　　上级？
　　“总队那边的命令？”
　　张云虎点点头：“应该是这样，你跟总队那边熟悉，要不要问问？”
　　陈言点头应是。
　　既然对方来到了连城市，这可是陈言的地盘，必须要问问具体情况，否则的话现在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太过被动了。
　　有关对方的一切现在都不清楚，而且对方有武器一旦发生特殊情况，造成死伤，那就坏了。
　　拿出手机，陈言就要拨通王敏的电话，结果，电话先响了起来。
　　而来电显示，正是王敏的名字。
　　接听电话，不等陈言说话，王敏的声音传来：“我已经在去连城的飞机上了。”
　　嗯？
　　陈言微微一愣：“王哥，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王敏苦笑，他也不想啊。
　　这两年他都跑了三四趟连城了。
　　可是没办法，不去不行。
　　“是一伙流窜作桉的凶徒，从海上逃过来的。”
　　海上？
　　“这些人都是亡命徒，根据情报，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杀一个人，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帮助国际刑警组织，全歼这伙歹徒。”
　　“但是他们今天应该不会行动，具体情况等我到了再细说。”


第544章 缘由
　　红色应急响应，是连城侦缉队应对突发事件的最高响应级别，全体侦缉员取消休假，立即返岗。
　　和张梓豪一样，许多正在吃饭的侦缉员陆续接到召回信息，返回战斗岗位。
　　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紧张的情绪弥漫在整个连城侦缉系统内。
　　联合作战指挥中心内，医疗、消防、保供等专业人员也已经到齐。


第545章 追凶
　　显然，王敏对田雨的态度就是公事公办了，脸色严峻，神情不苟言笑。
　　田雨也知道自己的段位，在这位大咖面前，自己这个小小的连城海岸侦缉队队长，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从职位的大小来说，所有的海岸侦缉队都要比所在城市的城市侦缉队要低半级。
　　比如田雨，他的职位实际上和陈言一样的，比张云虎要低半级。
　　“报告王组长，我们今天下午接到命令后，立即对管辖海域进行了全范围的搜寻，三个小时前，在近海发现了作桉船只。”
　　说话间，三人已经上船。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们发现这艘船的时候，它正在近海漂泊，船上的三名船员已经遇害。”
　　王敏得到消息后，就直接命令连城海岸侦缉队对附近海域进行搜寻并进行拦截。
　　但是非常可惜，发现船只的时候对方已经成功上岸，船上的船员也已经遇害。
　　此刻，已经有侦缉员在对现场进行勘察。
　　“三名船员全部在底层甲板被杀死，致命伤是刀伤。”
　　下到甲板内层，是一个简单的隔断。
　　三名船员倒在血泊中。
　　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海水独有的气味，令人有些作呕。
　　“一刀毙命！”
　　只是一眼，陈言就判断出了三名死者的死因。
　　“两人胸部中刀直插心脏，一人颈部中刀动脉破裂。”
　　“从入刀的位置和手法来看，是三人下手，但是使用的凶器是同一种凶器。”
　　蹲在三名死者身前，陈言带上手套，轻轻扒开死者胸部衣物：“从伤口形状判断，对方使用通用刺杀匕首死神三代。”
　　不同的凶器，造成的创口形状是不一样的。
　　不同于水果刀等特征不明显的刀具，一些特种匕首是非常有特点的。
　　陈言有系统奖励的刀具认知图谱，对这些东西耳熟能详，通过伤口形状就能判断出是什么凶器所为。
　　但是，站在一边的田雨此刻都懵逼了。
　　陈言，他是认识的。
　　别说他是连城海岸侦缉队的队长，就是整个华国侦缉系统内，凡是张云虎这个层次的，好像就没有不认识陈言的。
　　当然要说认识也不是特别确切，只能说在表彰大会上见过陈言，听过陈言的传说。
　　海岸侦缉队和连城侦缉队之间，各有各的管辖范围，平时工作交集也不多，没有正式认识过。
　　只知道这位是传奇人物，荣获过特等功勋奖励，个人一等功，入职两年不到就成为连城侦缉队副队长、辽省侦缉大队重桉组组长的狠人。
　　刚刚见面的时候，田雨就认出来了。
　　但是因为王敏在，一直没机会打招呼。
　　田雨想不到，陈言用这么一手震惊了所有人。
　　就凭着一个伤口，就知道对方用的什么武器？
　　有这么神吗？
　　王敏也没想到陈言对特种武器装备这么熟悉。
　　但是，以他对陈言的了解，知道陈言说的一定是真的。
　　“还有其他发现吗？”
　　“12人！”
　　“对方这次来的人，一共是12人！”
　　田雨：“……”
　　田雨这下子是完全懵逼了。
　　你能够凭借死者伤口判断出对方是使用什么样的凶器也就罢了，毕竟这是有迹可循的东西。
　　做出这种判断只要熟悉对方的武器，见识过武器造成的创伤，经验多了，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
　　可是12个人是怎么回事？
　　对方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三个死人。
　　你是会通灵？
　　还是能时光回放？
　　怎么知道他们是来了12个人的？
　　王敏也有些惊讶，不太明白陈言是怎么做出这个判断的。
　　根据他得到的情报，对方是10个人左右，但具体人数并不准确。
　　“气味。”
　　陈言知道王敏的疑惑：“王哥，你忘了，我的嗅觉比较灵敏。”
　　“整艘船，就只有这一个舱室，除了这三个被杀的船员，还有12种气味有长期留存的痕迹，所以对方应该是12人！”
　　进入船舱的第一时间，陈言就开启了嗅觉基因锁。
　　在这间船舱内，陈言一共发现了19种属于人体的气味。
　　其中15种是长期残留的，还有四种是短期残留的。
　　刚刚，正好有三名侦缉员从这里出去，再加上田雨，正好是四人。
　　所以，长期存留在这里的15个人的气味，除了船员那就只有那些亡命徒了。
　　当然，因为船舱相对比较密闭，还有一些时间留存更久远的气味，但是都已经很澹了，不是近期所留。
　　而有了这12个人的气味，陈言相当于在他们身上做了标记。
　　即便现在无法将他们追踪到，等到峰会开会的那天，陈言也能把他们揪出来。
　　只是最后是他们成功杀人，还是在动手之前就被陈言抓到，这就看谁下手更快了。
　　至于船舱里的一些细节和证据，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即便采集到了指纹脚印，甚至是毛发等分析完之后，也要对比，即便确认了身份，这一圈走下来，人早就杀完了。
　　离开船只，陈言和王敏直奔连城侦缉队。
　　“有什么想法？”
　　车上，王敏正如他所说，放开手让陈言去指挥，他不做任何决定。
　　以陈言和王敏的关系，自然不会跟王敏客气。
　　“安保！”
　　“对方想要杀的人绝对有完善的安保措施。”
　　“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具体目标是谁，但是目前离会议召开还有三天时间，如果对方想要搞一些动作的话，一定会在这三天之内进行部署。”
　　“否则话，真等会议召开，他们想杀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王敏微微点头。
　　说实话，他没想到陈言这么快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那你打算怎么做？”
　　“从安防系统开展全面排查。”
　　陈言顿了顿，斩钉截铁的回答。
　　※※※
　　这一次峰会，连城准备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但是大多都是基础设施建设，市容市貌方面的，关于会场的布置是在两个月前才开始的的。
　　而具体的安保工作是在一周前开始的。
　　整个会场的安保工作是由张云虎亲自负责，8月中旬以来，这场会议的安全保障工作就是连城侦缉队的重中之重。
　　陈言因为一直有桉子在身，所以没有插手峰会的安保工作。
　　但是大概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
　　峰会的具体举办时间是三天后，相关的场馆布置明天才会最终完成。
　　因为每一次峰会的举办不仅仅是开完会就完了，还有很多海洋环保产品的发布。
　　所以，有一些展览商家会参会。
　　也会举办一些参观活动。
　　目前，整个会议的准备工作都已经进入了尾声。
　　对方想要在这个时候对目标下手，可选的余地并不多。
　　首先是假装参展商方面的人员可能性非常小，这些人已经提前一周就到了连城，每个人都是登记在册的，使用人脸识别系统进行认证。
　　其次就是假扮参会人员，这些人员目前还没有来到连城，应该是后天集中达到，对方也无法下手。
　　再者就是志愿者，这类峰会会有志愿者招募，但是不是普通干活的，而是类似引导员之类的。
　　志愿者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都有固定的工作区域，有领队，大多都是连城本地大学的学生。
　　想要在这些人身上做手脚混进会场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对方剩下的可选余地大概率就是会场服务人员。
　　保洁人员、餐厅服务员或者维修人员等。
　　会议室，只有王敏、张云虎和陈言三人。
　　这次行动是高度保密的，整个连城市，现在只有张云虎和陈言知道具体的行动任务和目标。
　　所以，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参与这场小型会议。
　　“陈言，说说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第一，对方在今天晚上连夜进入连城，而且毫不避讳的杀死了运输他们的船员。”
　　“从这一点上，就知道对方根本没有隐藏行踪的想法，他们应该也知道，我们得到了他们进入连城的消息。”
　　“杀了船员，虽然会被我们发现，但是对他们而言只有好处。”
　　“因为只有那三名船员知道他们的具体长相，杀了三名船员，就暂时切断了寻找他们的可能。”
　　“这些人也不需要多长时间，他们只需要三天的缓冲，只要我们三天内没有找到他们的行踪，他们就很有可能完成犯罪，至于后路，他们根本没有想着留后路。”
　　“这就印证了国际刑警传来的消息。”
　　“一群不要命的亡命徒，危险性不言而喻。”
　　对于这些人，陈言是有着非常清醒的判断的。
　　“所以，只要找到这些人，务求一击必杀，不用留活口钓鱼。”
　　“第二，这些人在连城应该有接应的人，12人能够在下船后第一时间消失，这边肯定有他们的人事先准备。”
　　“既然有接应的人，他们住酒店的概率就基本没有了，栖身问题应该已经解决，所以通过排查酒店的方式找这些人，基本没什么用处。”
　　“而且很容易打草惊蛇，所以我的建议是……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
　　张云虎微微皱眉：“还有三天会议就召开了，现在我们不主动出击，如果到时候在会场上真的杀了目标人物，那……”
　　张云虎可是知道这次都有什么人过来参会的。
　　这要是真出了事，可不是他这个队长干不干的问题了。
　　一旁的王敏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陈言，知道他还有计划。
　　果然，陈言摇摇头说：“我说的守株待兔不是等对方在开会那天闹事儿。”
　　“而是要在进攻方式上做出一些改变。”
　　“现在一定可以确定是对方进入连城的人员一共是12人。”
　　“这么多人进来，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要进入会场，只有进入会场才有可能制造接触目标人物的机会，否则的话，如果会场都进不去，那他们根本杀不了人。”
　　“而在当天，能够进入会场的，就这么几类人，一是参展商、二是开会人员、三是志愿者、四是会议服务人员。”
　　“前三类人……”
　　陈言将自己对几类人的判断，给王敏和张云虎分析了一下。
　　“所以，我认为对方大概率要在保洁员、服务员或者维修工等人身上做文章。”
　　“而且，退一万步就算对方有别的方案，这类人也绝对是对方关注的重点，也是对方最容易假冒的。”
　　说到这，陈言双眼微眯：“在运输船上，我已经标记了他们12人的气味，任何一个人只要在我身边出现，我就能够锁定他！”
　　“而只要有一只老鼠被抓，另外的十一人，呵呵！”
　　这其实才是陈言制定这次行动任务方案的底气所在。
　　大海捞针的找人，打草惊蛇不说，关键是时间太短。
　　三天时间，只有三天时间，万一找不到这些人，怎么办？
　　所以，干脆放弃这种保守的进攻方式。
　　盯住重点人群，等着对方送上门才是良策！
　　真要排查的话，虽然有把握抓到他们，但是就像陈言担心的，时间不足。
　　三天时间，太短了。
　　“张队长，你觉得陈言的建议怎么样？”
　　张云虎原本的想法是主动出击，全市大范围搜捕的。
　　但是就像陈言所言，这样做目标性太大，容易打草惊蛇，而且很难保证效果如何。
　　陈言的方案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如果真如陈言所说，他能通过气味锁定敌人的话，那还真是一个办法。
　　“我同意陈言的方案。”
　　几番思量，张云虎最终投下了赞成票。
　　“好，这个方案虽然有些激进，但是确实集中力量高效突破的好办法，但是这样的话……”
　　王敏看向陈言：“这压力可都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王敏的言下之意陈言听明白了。
　　如果按照正常的方案走，真的出了事，大家一起背锅的，但是如果陈言的方案没有奏效，那最终很有可能就是陈言一个人背锅。
　　陈言笑了笑：“王哥，你放心，真出了事，我扛着。”
　　“哈哈！”
　　王敏哈哈一笑：“你小子，故意激我？”
　　“我都来了，还能让你们背锅？”
　　“放心，出了事有我兜着，这次你就放手大胆的干！”


第546章 发现一只小老鼠
　　方案既然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执行。
　　连城侦缉队进入最高应急响应状态，对外部的宣传是因为临近海洋和平峰会举行的战前演戏。
　　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毕竟海洋和平峰会是一场国际大型会议，参会人物级别高，影响也比较大，连城侦缉队作为这次会议的安保方，自然高度重视。
　　会议主会场。
　　第二天一早，陈言在亲自巡视会议安保情况。
　　陈言虽然确定了诱捕方案，但是能不能成功现在还不确定。
　　12名持枪亡命徒，以必死的决心击杀任务目标，危害性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陈言分析对方很有可能从保洁人员、会议服务人员身上下手，但是对方绝对不会大摇大摆的杀了一个人，冒名顶替进来。
　　对方一定要完整的突袭方案，大概率上也有内应的帮助。
　　王敏虽然给张云虎和陈言吃了定心丸，出了事情他担着，但是谁想真的出事呢？
　　陈言虽然不在乎升官不升官的，但是起码不能耽搁别人升官。
　　这次的突发情况，可比陈言侦破一两个甚至十几个杀人案要重要的多。
　　走在会场内，陈言已经开启了嗅觉、视觉和听觉基因锁，周围每个人的信息都在陈言脑海中闪过。
　　昨天晚上，陈言并没有休息而是查看了所有参会人员的信息。
　　1782人！
　　参会人员加上会议保供人员，一共是1782人。
　　陈言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干，就是将这1782人的资料通通过了一遍。
　　此刻，陈言脑海中1782人的资料内容好像一张张定格的照片在不停闪烁。
　　配合视觉基因锁，每一个路过陈言身边的信息，陈言都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对方的基本信息。
　　方锐，男，29岁，铁市人，主会场服务员……
　　李慧，女，37岁，盘市人，主会场保洁员……
　　可以说，张云虎前期的安保工作做的还是非常细致的，每一个人的信息都很齐全。
　　而且针对服务保障人员都做了相应的背景资料搜集还有审查。
　　为此，张云虎专门筹备了一个保障人员资格审查小组，来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出问题。
　　相比正常参加会议的人员，保工人员的资格审查，其实一点也不含胡。
　　不能说每一个人都是根正苗红，但每一个人的来历都清清楚楚，工作履历明明白白。
　　甚至大多数人都是有大型会议保障工作经验的人，经验丰富，能力强，手脚麻利。
　　但是，前期工作做的好，不代表就一点纰漏都没有。
　　如果陈言是对方一伙歹徒的指挥官，他一定会对保洁人员和服务人员下手。
　　因为在会议开始之前，只有这些人能够提前进入会场，接触到所有隐蔽区域。
　　那么问题来了，对方到底会采用什么方法呢？
　　直接冒名顶替？
　　这个可能性有，但是不大。
　　因为会议保障人员的进出也是刷脸进出的。
　　面部识别的准度还是很高的，对方除非采用特殊的易容手段，比如3D打印面膜，这样才有可能骗过人脸识别系统。
　　除了冒名顶替之外，还有什么可能呢？
　　会场内，陈言看似随意的看一看走一走，但实际上已经接触到了所有工作人员。
　　12名歹徒的气味已经被陈言在偷渡船上标记，这其中的任何一人只要出现在陈言身边，无论易容成什么样，都会被陈言发现。
　　因为改变容貌容易，但是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气味，难！
　　主会场，一共有32人保供服务，但是陈言接触一圈下来，似乎没有特别的发现，每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一切都有条不紊，为后
　　天召开的会议做准备。
　　因为今天已经是最后布置会场的窗口期，明天就会进行最后的安防检查，除了安防人员之外，其他人就进不来了。
　　所以，对方如果要先期进入会场，今天也是最后的准备窗口期。
　　主会场的人，陈言已经接触过一圈，确定没有异常。
　　这些人肯定没有对方的顶替的人员，而且也没有任何接触过那12个人的痕迹。
　　否则话的，多少会残留一些对方的气味。
　　半个钟头后，陈言再次扫视了一圈周围，准备离开主会场，向外围扩展检查。
　　1782个人，陈言到现在才接触了100多个，工作还早着呢。
　　叮！
　　就在陈言准备离开的时候，耳边似乎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
　　停下脚步，陈言凝心静气仔细倾听。
　　没有！
　　什么声音都没有。
　　难道是昨天没有睡觉，加上今天早上神高度紧张，产生幻听了？
　　摇摇头，陈言迈开步子，正要离开主会场。
　　叮！
　　陈言已经迈出会议厅大门的右腿收了回来。
　　转过身，陈言冷峻的扫视着这个会议厅。
　　这个会议厅是海洋和平峰会召开期间绝对的重心场所。
　　开幕式和闭幕式都将在这里举行，一些大人物都要在这里发言。
　　可以说，这次会议的安保、服务工作如果是一百的话，这里就占了五十。
　　是整个会议的重中之重。
　　对方的目标人物也会在这里出现。
　　所以，这个会议厅一定是那伙亡命徒重点关注的地方。
　　如果能在这个会议厅做点手脚，比如安装炸弹，他们的目标人物很有可能直接被炸死。
　　所以，如果陈言是对方的指挥官，那么他一定想方设法要在这个会场做些手脚。
　　所以，刚刚耳畔叮叮声，是什么？
　　曾经获得过爆破技能专的陈言，想到了一个可能！
　　拿出手机，陈言立即拨通张云虎电话：“张队，安排排爆队侦缉员过来，主会场这边可能有爆炸物！”
　　挂断电话，陈言转身关上会议厅大门：“所有人员，立即站在原地，不得随意走动。”
　　“师傅、朝阳，看住所有人！”
　　这次这么重要的事情，陈言自然会带上自己信任的人，一大早刘青山和张朝阳就被征调过来了。
　　“是！”
　　两人虽然不知道陈言发现了什么线索，但是这个时候听陈言的肯定没错。
　　掏出手枪，两人全神戒备，指挥跟在后面的几名侦缉员维持秩序。
　　鉴于这次事件的特殊性，所有参与的侦缉员全部实枪实弹，一级战备状态。
　　刚刚还在忙碌的服务人员突然看到这阵仗，个个吓得不知所措。
　　“大家不要慌，我们是侦缉员，请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动，一定要听指挥，任何妄动人员，将会视为危险分子！”
　　陈言同样掏出手枪，一边向大家解释一边走向四处巡视。
　　刚刚耳边似有似无的声音再次消失，陈言正在等待它再次出现。
　　叮！
　　一分钟后，声音再次出现！
　　陈言嚯的转过头，顶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
　　声音就是从这上面传出来的！


第547章 脉冲塑胶炸弹
　　“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陈辉，会议室里有没有梯子？”
　　陈言快步走到圆形会议桌下，看向身边的一名男性服务员。
　　陈辉，男，连城本地人，25岁，此次会议的服务生。
　　陈辉不会知道陈言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看着持枪的陈言，自然是有什么答什么。
　　“有……有，在隔壁的工具间里有一个登高的梯子。”
　　陈言看了看上面，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叫陈辉的男子：“朝阳，带着他把梯子搬过来。”
　　“是！”
　　张朝阳知道陈言的意思，可不是让他去帮忙，而是压着陈辉去搬梯子。
　　过程很顺利，两分钟后，梯子已经摆在了陈言面前。
　　搭好梯子，目测大概四米高，陈言踩了踩，确认没问题后，登上了梯子。
　　整个会议厅的布置非常豪，圆桌正中间上方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周围还有6个小型水晶吊灯围。
　　陈言攀上梯子查看的就是靠近门口的一座小型水晶吊灯。
　　吊灯的质量很好，灯光柔和不刺眼。
　　三十六个灯碗内是节能灯珠，陈言登上梯子后，从上面能俯视整个吊灯。
　　叮！
　　微弱声音再次传来，陈言已经非常肯定，就是眼前的这座吊灯里传出来的声音。
　　但是，声音极为微弱，而且和平时听到的声音很不一样。
　　扫视一圈后，陈言在靠近外部边缘的一个灯碗内发现了异常。
　　灯碗本身没有什么什么问题，都是透明的水晶，如果在这里面藏了东西，灯光照射下，一定会有阴影存在。
　　问题出在悬挂吊灯的钢丝上。
　　整个吊灯是组合起来的，每个灯碗之间是使用钢丝悬挂的。
　　而陈言注意的这个灯碗，悬挂的钢丝上似乎附着着一层特殊物质。
　　让这钢丝比其他的钢丝要粗壮了不少，钢丝和灯碗联接处，还有一个白色指甲盖大小的物体，声音好像就是从这个上面发出来的。
　　这玩意，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但是通爆破技能的陈言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什么玩意。
　　脉冲塑胶炸弹！
　　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微型炸弹的一种。
　　这种炸弹和一般的炸弹有很大的区别，其启动方式和爆炸基药完全有别于普通炸弹。
　　首先，这种炸弹的爆炸物有别于普通的黑火药或者是TNT炸药。
　　是一种全新的塑料耦合制品，正常情况下，这种塑料耦合制品处于稳定状态和平常的塑料制品没有什么区别。
　　在一种特殊脉冲波的冲击下，这种塑料和制品会变得非常不稳定，会在稳定状态被破坏的瞬间，产生强大的破坏力。
　　就这么涂在钢丝上的一层塑料耦合炸药，如果被激发爆炸的话，产生的威力不亚于一枚手雷。
　　可以想象，如果这玩意在后天的开幕式上爆炸……
　　虽然不能说这里的人全部不能幸免，但是死伤一定非常惨重。
　　对方的目标任务很大概率会被直接炸死。
　　当然这种炸弹虽然隐蔽性高，但也有这很大的缺陷，就是无法远程遥控起爆。
　　这种脉冲塑胶炸弹的起爆，必须在短距离内激发脉冲才有可能发生爆炸。
　　那枚白色指甲盖大小的物体就是脉冲接收器。
　　现在陈言也可以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叮的一声，并不是正常人耳能够听到的声音，而是一种短波脉冲发出的特殊的嗡鸣声。
　　陈言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的听觉基因锁彻底开启。
　　否则话，这种正常人耳根本听不见的声音，陈言根本不会察觉。
　　即便如此，陈言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以为是幻听。
　　带上手套，陈言直接上手。
　　这种脉冲塑胶炸弹的稳定性非常高，除了特定的脉冲频段激发以后，是挤压还是火烧等爆裂冲击都无法使其爆炸。
　　所以，陈言直接上手把钢丝上粘附的一层塑料耦合炸药撸了下来。
　　接着，又将脉冲接收器去了下来。
　　叮！
　　每隔一分钟，这个接收器都在发出特殊波段的短波嗡鸣声。
　　就在陈言处理好这一切之后，会议厅的大门也被打开，王敏、张云虎，还有排暴队的侦缉员都已经到了。
　　“陈言，你电话里说话主会场有炸弹？”
　　张云虎都吓坏了。
　　对方有枪就够让人头疼的了，现在竟然还有爆炸物？
　　这玩意怎么进来的？
　　要知道，从开始布置会场到现在，所有进入的人员都需要经过安防检查的。
　　对方怎么可能把爆炸物带进来？
　　王敏也脸色凝重，事情的发展果然到了最严重的一步。
　　“具体什么情况？”
　　“是这个。”
　　陈言将已经拆除的塑胶炸弹和脉冲接收器摊在掌心。
　　脉冲接收器就不说了，本来就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这么一个东西，而炸药其实也没多少量，放在掌心里边还不到半掌。
　　“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陈言手里黑乎乎的东西，张云虎有些疑惑。
　　一旁的排爆队队长也凑过来看了看，面对张云虎询问的眼神摇了摇头。
　　那意思很简单，这玩意他也没见过。
　　倒是一边的王敏，快步走向陈言，仔细观察陈言手掌里的黑乎乎的塑料。
　　片刻后，王敏脸上紧皱的眉毛才松开：“这……这是脉冲塑胶炸弹？”
　　嗯？
　　脉冲塑胶炸弹？
　　跟着张云虎过来的排爆队队长叫李志。
　　听了王敏的话，脸上爬满了震惊。
　　这特么是脉冲塑胶炸弹？
　　玩呢？
　　李志赶紧再次上前，仔细观察那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陈队，这真的是脉冲塑胶炸弹？！！”
　　你跟我开玩笑呢？
　　这玩意，李志不是没听说过，甚至不仅仅听说过一次。
　　脉冲塑胶炸弹，还有一个别名，叫黄金炸弹。
　　什么意思，就是这玩意的造价太贵，如果按照克数计算价值的话，这玩意的价值远远比黄金还要贵重。
　　就陈言手上的这点东西，估计能在连城买一栋楼。
　　陈言点点头，张云虎认不出这玩意是正常的。
　　没看李志这个排爆队队长都没出来吗。
　　这玩意，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一种炸弹，倒不是说爆炸威力，而是隐蔽性高。
　　脉冲塑胶炸弹，在陈言接受系统奖励的爆破技能专里的介绍，就是隐蔽性最高的炸弹，适合刺杀爆破。
　　能在系统的评价沾上最字，可见这种炸弹的隐蔽性有多高。
　　目前来说，除了特殊的脉冲检测设备，其他的方式都无法检测到这种炸弹。
　　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这玩意本身就是一种塑料。
　　而让陈言惊讶的是，王敏竟然能认出这东西。
　　不应该啊。
　　※※※
　　要知道，李志虽然只是连城侦缉队下属排爆队的队长，日常接触的排爆任务并不多，接触高级炸弹的机会更是几乎没有。
　　但是不代表对方在这方面的培训也是缺失的，相反，这方面的培训全国一致，都是很有水平的。
　　刚刚李志虽然没能认出这玩意，但是知道它的名字，就说明对方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
　　这就叫术业有专攻。
　　可是王敏是怎么知道的？
　　王敏虽然在总队工作，还是侦缉九组的组长，但是擅长的应该是破案吧，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
　　“王哥……你见过这个东西？”
　　王敏没有说话，只是仔细的看着陈言手里的黑色塑料，眼神有些凝滞。
　　王敏点点头但没有说话，陈言眉头一蹙……
　　王敏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在这些炸药上，陈言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脉冲塑胶炸弹本身没有特殊气味，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被隐蔽搜查。
　　这上面沾染了12人其中之一的气味。
　　12个亡命之徒里边有人通爆破，并且已经把东西安装到了主会场。
　　要知道，这里可是主会场，后天开会的时候，就是所有人员齐聚一堂的地方。
　　如果陈言没有发现这枚炸弹，那么到了后天……
　　查!
　　对方是昨天晚上才登陆连城的，今天早上就在这里面安装了炸弹，对方行动的时间就在昨天晚上到今天陈言进来之前的这对时间。
　　“这盏灯，之前有没有人碰过？”
　　“……有，有维修人员过来修理过。”
　　说话的正是刚刚帮陈言拿梯子的陈辉。
　　“什么时候？”
　　“早上8点刚过，我们上班的时候就进来了。”
　　“张队，通知监控室，调一下主会场早上8点左右的监控视频。”
　　主会场如此重要的场所，自然会布置监控摄像头，而且不止一个。
　　“好，我亲自过去安排！”
　　排爆队现在也没什任务，陆续离开了。
　　其他人员都在刘青山和张朝阳的安排下，接受问询，一时间，偌大的主会场只剩下陈言和王敏。
　　“王哥……我刚刚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对，你没事吧？”
　　王敏摇了摇头，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又一次看向陈言手里的脉冲塑胶炸弹。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种炸弹吗？”
　　王敏似乎并不是在问陈言，只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三年前，九组的一个同事，就是死在这玩意之下。”
　　“而他，当年是为了救我。”
　　三年前？
　　救你？
　　“王哥……你……”
　　王敏摆摆手：“知道为什么侦缉九组没有副组长吗？”
　　陈言微微一愣，陈言确实没有见过侦缉9组的副组长。
　　国侦缉总队一共有9个侦缉组，每一个侦缉组里其实都有一正一副两位组长，有的小组，甚至有两名副组长。
　　但是侦缉9组，陈言只见过王敏这个组长，还有林刚、田旭文和张凯几人。
　　确实没有见过9组的副组长，原来是没有。
　　这倒不是说堂堂侦缉九组就只有这么几个人，9组的编制人数还是很多的，林刚等三人都是小头头，每个人也是能带队独当一面的。
　　“王哥，确实没见过。”
　　“因为他牺牲了，就是救我的那个人，原来9组的副组长……”
　　陈言能够感受到王敏情绪的低落，两人之间似乎有很深的友谊。
　　“他是我师兄，当年我去9组，就是他带的我。”
　　原来如此。
　　陈言不太会安慰人，他只会用行动证明：“王哥，你放心，当年的事情我帮不上，但是这一次，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半个小时后。
　　监控室。
　　“找到了，就是这个人。”
　　视频内，是一个穿维修工作服的青年男子修理的吊灯。
　　时间很短，大概只有十分钟不到，这个人就收拾工具离开了。
　　“是谁打的报修电话？”
　　“
　　维修班派修的人又是谁？”
　　召开海洋和平峰会的主会场就是在连城国际博览中心举办的，相应的维修工作由博览中心的维修班承担。
　　这一块也是安防工作的一部分，按理说，所有的人员都应该经过筛查，不应该出问题。
　　可是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后者就是维修班的人？
　　十分钟后，早上打电话报修的人已经找到，是主会场的保供班长张晓宇。
　　“早上上班的时候，我发现这个灯不亮，就打保修电话了。”
　　视频上，也确实如此。
　　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对方选择吊灯安装炸弹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所以，这个灯为什么今天早上就不亮了？
　　查！
　　“青山，查出昨天晚上熄灯前到现在，所有接触过照明开关的人员，一一排查。”
　　“是！”
　　接下来是维修班的班长：“早上我接到维修电话后，派刘浩过来维修的，他是博览中心的电工，有那个灯有问题，都是他去修理的。”
　　刘浩！
　　不对！
　　不用对比视频，陈言就知道，维修灯具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刘浩，他记住的1782人里，就有刘浩的信息。
　　刘浩是个小胖子，而今天早上维修灯具的是一个瘦高青年男子。
　　“刘浩现在在哪？”
　　“早上出来维修，一直没回来啊，我还以为他一直在主会场呢。”
　　没回来……
　　看来，对方一定使用什么办法潜入了博览中心。
　　陈言想了想，叮嘱张朝阳：“朝阳，继续查找视频，看看能不能发现对方的行踪，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安排完这些，陈言带着几个人，再次前往主会场。
　　从监控中可以看到，对方出了会议厅大门后，右转离开，陈言顺着这个房间，仔细搜寻。
　　站在门口，陈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启嗅觉基因锁，寻找着空气中对方留下的气味特征。
　　这个人，就是昨天登陆的12人之一，陈言在偷渡船上标记过对方的气味。
　　只是对方在会场内逗留的时间太短，陈言很难一下子标记出对方。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陈言只能通过分辨空气中残留的对方的气味，标记对方的行踪。
　　陈言其实曾经干过这种事，但是那是对方刚刚经过，这样气味会比较明显，容易追踪。
　　可是现在，都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会场内又人来人往，标记追踪的难度非常大。
　　半晌后，陈言只能依稀分辨出大概的方向，但是没有办法像追踪信标一样，直接找到对方。
　　“北面！”
　　这是陈言判断的一个大概方向。
　　与此同时，张云虎那边也在安排人寻找失踪的刘浩。
　　维修班在副楼，来到主会场的路径只有一个，对方对刘浩下手，一定是在这条路径上进行。
　　张云虎只要摸排这条路径上的每一个隐蔽场所，就应该能够找到刘浩。
　　毕竟，刘浩失踪的时候正是大家都工作忙碌的时候，对方肯定会就地处理。
　　“张队，有发现！”


第548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果然，负责排查的侦缉员只用了十二分钟时间，就在楼道拐角一个卫生间格挡内，发现了昏迷的刘浩。
　　人还活着，对方没有下死手，显然是不想在行动之前爆出太大的动静。
　　根据刘浩所说，他在去检修的路上碰到了一个青年男子。
　　“对方穿着志愿者的衣服，说是卫生间的灯坏了，让我去看看，结果到了里边不知不觉就晕倒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云虎第一时间把刘浩提供的信息告诉了陈言。
　　另一边，刘青山那边也取得了一些线索。
　　会议主会场有专门的配电箱和灯光控制开关。
　　会议厅内一共七盏吊灯，每一盏都有单独的控制开关，被对方做过手脚的那盏吊灯，开关上被安装了一个遥控继电器。
　　通过远程控制，可以遥控继电器开启和关闭，也就是说，灯光控制柜里表面上的开关即便处于开启状态，吊灯也能被远程关闭。
　　“陈言，已经查出了一些具体线索，根据维修班的记录显示，这些开关是一个月前就更换过的新开关，而这个开关的生产和维护厂商……是一家阳国在华国的合资公司开的。”
　　淦！
　　对方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国际大盗被抓，是在一个月前，更换这个吊灯开关的时间也是在一个月前，也就是说对方在自己的人被抓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准备动手了。
　　“立即组织人员对这个公司的情况进行摸底！”
　　“但是要小心，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对方真的有问题这些人一定会藏在他们安排起来的隐秘场所，调查过程当中如果发生冲突，很容易造成重大伤亡。。”
　　“我这边还得继续追踪，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不要着急！”
　　“是！”
　　刘青山不是愣头青，自然知道陈言的意思。
　　调查不一定要大张旗鼓的进行，对方现在肯定还不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暴露，所以现在是我在暗处，敌人在明处，距离对方目标出现还有两天时间，一切都来得及。
　　安排完刘青山那边的调查活动，陈言这边的追踪也在继续。
　　正如陈言所说，追踪行动有了一些进展。
　　此刻，空气中对方的气味已经越来越浓，陈言感觉自己在和对方不断的接近。
　　显然，对方不可能仅仅在主会场一处安装炸弹，整个峰会除了主会场之外，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展览中心。
　　而且展览中心的人更多，人员也更密集，身份更加复杂，对方的人物目标也会在这里出现。
　　从理论上来说，对方不应该放过这里，而实际上，陈言追踪的方向，也正是从主会场直奔展览中心的路径。
　　既然已经摸清了对方的目的，陈言的追踪自然加快了进度。
　　三分钟后，一行人就已经到了展览中心内。
　　但是，刚一进门，陈言就眉头紧皱，这里的人太多了。
　　后天海洋和平峰会就要召开，今天是布展的最后时间，所有的展位前都有很多工作人员在忙碌整个展览中心队闹闹哄哄，大概有几百人在里面。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陈言也无法分辨出对方的气味在什么方位了。
　　呼……
　　陈言长长吐出一口气，顿了顿看向四周：“你们几个在门口守着，这里只有两个出口，所以这个时间出去的人都要监控。”
　　“尤其是穿维修工作服的青年男子，但是不要打草惊蛇你，第一时间给我汇报，清楚不清楚？”
　　“清楚！”
　　对方既然已经混进了展览中心，那么就像鱼入大海，这么多人想找到对方可不容易，至于对方穿着的维修工作服是一个特征，但是谁能保证对方始终穿着这套维修工作服呢？
　　所以跟着陈言的这些人进入大厅内搜查大概率不会有什么价值，还有可能被对方发现。
　　所以，干脆就堵住出口，因为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布置展台，很少有人进出。
　　所以，短时间内出去的人，就很有怀疑的价值。
　　安排好几人把门之后，陈言一个人进入了展览中心大厅。
　　上百个展台，对方在任何地方做手脚都有可能。
　　陈言只能一个个去碰，对方从主会场过来的时间并不长，陈言现在就祈祷着对方还没有完成布置，没有离开此地。
　　否则的话……
　　摇摇头，陈言不在多想，顺着展览中心的主参观路线进行搜寻。
　　对方目的既然是复仇，那一定会在人员更多的地方安装炸弹。
　　从展览中心的布局来看，主参观道附近的人员肯定是最多的，所以对方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主参观道附近的展览台上做手脚。
　　一分钟、五分钟……
　　展览中心的主参道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但是陈言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不能急！
　　往往越是绝望的时候，也正是希望最大的时候。
　　嗯？
　　就在陈言即将走到主参观道尽头，准备转身到侧面的参观路线检查的时候，对面公共洗手间里，一名青年男子迎面而来。
　　一道熟悉的气味让陈言眼神一亮！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陈言错身一挡，挡住了青年的去路。
　　对方稍有疑惑的看向陈言：“这位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很自然，一点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一口地道的连城口音，甚至比陈言说的连城话都利索。
　　陈言挡住的这名青年无论从表情眼神还是语言上都无可挑剔。
　　这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连城当地人。
　　可是，陈言笑了笑：“兄弟，有火吗，抽根烟没带火。”
　　“哦先生，不好意思，这里是展览中心，禁止吸烟，不过您可以到外面的专用吸烟区吸烟。”
　　“哦，对不起，实在抱歉，可是我不知道吸烟区在哪，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帮忙？”
　　“我听您的口音你应该是连城本地人，对这里肯定非常熟悉吧，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事，麻烦您帮我指一下路？”
　　青年略微犹豫了一下，或许是出于陈言的礼貌，也或许是听陈言说自己是连城本地人以防止自己暴露，青年男子并没有拒绝。
　　“就在外面，我在门口给您指一下，我还有很多工作，您看……”
　　“哟西哟西，我的阳国人，对这里的不熟悉，谢谢你的帮助！”
　　阳国人？
　　青年眼中微微一亮：“这位先生是阳国人？但是我听您华国语说的非常好。”
　　“还以为您是华国人呢。”
　　“哦，我这些年在华国做生意，华国语说的就好一些。”
　　“先生对阳国也很感兴趣？”
　　“我大学的时候在阳国留学，对哪里比较熟悉……”


第549章 抓捕一人
　　说着，男子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不知道先生是哪里人？”
　　“我的南海道人，这几年赚了些钱，现在京都买了一处房子，我喜欢哪里的樱花……”
　　“京都的樱花？我也很喜欢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展览中心的大门口。
　　“先生，这里出去，右手边就是吸烟区，祝您早日回归赏樱花。”
　　青年男子的眼神中多了一点真诚。
　　也许是认为自己遇到了老乡，也许是想到了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在看到樱花，男子的表情有些落寞。
　　陈言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你的放心，京都樱花我一定会去看，但是你这辈子恐怕是永远看不到了！”
　　嗯？
　　青年男子微微一怔有些愕然的看向陈言，但是表情愕然的同时，手上的动作可没落下。
　　对方在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表情都来不及转换的情况下，就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攻击动作。
　　然而，对方在怎么厉害还能打过格斗技能专精，开启了力量、耐力、速度三重基因锁的陈言？
　　对方右手刚刚提起，陈言抬肘一个披挂砸在对方左肩。
　　砰！
　　重重的肘击仿佛流星殒落，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听的分明。
　　展览中心出口的几名侦缉员看到陈言发起攻击，瞬间明白对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青年男子的左肩碎裂，他知道自己远远不是陈言的对手。
　　继续战斗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
　　“八嘎！玉……碎！”
　　玉碎？
　　陈言冷哼一声，有我在这你还想玉碎？
　　青年男子碎字刚刚喊出来，咔嚓！
　　脆响再次响起，下巴已经被陈言铁掌捏碎。
　　右手顺势前冲，重拳击碎男子右肩。
　　咔嚓！
　　咔嚓！
　　接着就是两声骨裂的声音，青年男子的左右腿已经被陈言踩碎胫骨，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掰开下巴，陈言将藏在后槽牙里的氰化物胶囊取出，吩咐周边的人：“带到隔壁休息间，立即进行审讯。”
　　歹徒被抓到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到了王敏和张云虎。
　　“这么快？”
　　这是王敏的第一反应，随后，紧急赶往了审讯对方的临时场所。
　　“审讯情况怎么样？”
　　休息间内，只有陈言张云虎和王敏在。
　　“嘴硬的很，怎么都不说。”
　　陈言觉得自己的审讯手段还是可以的，能用的手段基本上都用的差不多了，但是对方嘴真的很硬。
　　无论陈言用什么手段，就是一声不坑。
　　“这种人经历过痛觉神经改造，这些皮肉伤对对方来说和挠痒痒差不多。”
　　王敏仔细检查了一下对方的情况，发现了问题所在。
　　“痛觉神经改造？”
　　王敏点点头：“是最近两年才发现的神经改造手术。”
　　“通过对大脑的痛觉神经感知单元进行电流刺激，使其反应迟钝，在接受正常身体痛觉反馈的时候，感知到大概会减弱百分之九十。”
　　“所以，这些皮肉伤，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反正也就是感觉被针扎了一下一样，根本无法摧毁对方的意志。”
　　原来是这样。
　　陈言还以为对方真的是什么铁血硬汉呢。
　　“王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倒是有一个，我这有一种东西，不过用完之后，人也就废了。”
　　废了？
　　“废了就废了啊，我们只要其他11个人的消息！”
　　这总悍匪，死了就死了，反正即便没废也一样要执行死刑。
　　“关键是成功率不太高，不知道能得到多少有价值的信息，但是使用过这种东西之后，这个人的大脑记忆区会遭受严重破坏……”
　　明白了，王敏有一种东西能够提取到他们想要的信息，但是副作用非常大。
　　其实，有些东西陈言刚刚已经试过了。
　　比如去年王敏曾经使用的一种吐真剂的药水，但是用在这个人身上根本不起作用。
　　显然对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能够抵挡这些东西的控制。
　　对此，王敏当然是清楚的，所以只能下狠药了。
　　陈言看了看椅子上的青年：“没事，废了就废了，反正他也不会说，上菜！”
　　王敏点点头，亲自上前给青年男子灌下一小瓶黑色药水。
　　很快，青年男子眼白上翻，进入了迷离状态。
　　“你进入华国后，在哪里藏身？”
　　“仓……库……”
　　“什么仓库？”
　　“很大……的仓库……”
　　“叫什么名字？”
　　“……”
　　男子没有回答。
　　“你怎么来会场的？”
　　“坐车。”
　　“什么车，是谁送你过来的？”
　　“2……路公共……汽车”
　　陈言：“……”
　　“接应你的人叫什么？”
　　“小野……二郎……”
　　“他的华国名叫什么？”
　　“……”
　　“你的同伙现在哪里？”
　　“……”
　　“你叫什么名字？”
　　“……”
　　“效果过了，他已经傻了。”
　　王敏走到青年男子身边，看了看对方的瞳孔和眼白，做出了判断。
　　20秒？！
　　这玩意……还真霸道。
　　陈言一共问了9个问题，结果对方就傻了。
　　不过，即便如此，对方也提供了一些相当有价值的信息。
　　第一，可以确定他们的藏身地点是在一处仓库，仓库很大。
　　第二，接应他们的人，外国名字叫小野二郎。
　　第三，这个人潜入主会场的交通工具是2路公共汽车。
　　三个信息点虽然比较简单，但是结合起来看的话，提供的信息就非常有价值。
　　首先对方乘坐2路汽车进入来到国际会展中心，那么对方的藏身地点大概率就在2路公共汽车沿途的站点范围内。
　　另一方面青年男子说他们藏身的地点是一处很大的仓库，2路汽车沿途占点范围内能够辐射的大的仓库有几处很容易就能查到。
　　最重要的是小野二郎这个名字。
　　青年男子显然并不知道小野二郎的华国名字是什么，但是有小野二郎这个名字，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对方的身份。
　　连城内生活的阳国人虽然多，但是每一个进入的人都要进行登记信息，相对来讲信息也比较全。
　　再加上刘青山那边查到的信息，给吊灯更换开关的公司，可就是阳国人合资开的。
　　这个小野二郎和这个公司之间有没有关系？
　　查！
　　半个小时后，刘青山那边有消息传来。
　　太阳神灯具贸易公司，五年前国际会展中心建成的时候，一个月前这个公司以最低价格、最优服务中标了国际会展中心的灯具安装、维护标的。
　　按照对方的报价和当时招标的要求来讲，对方中这个标应该是赔钱的。
　　当时很多人还担心，这个公司最终能不能高质量履约。
　　以后的事实证明，对方的维护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定期维护一样不少，而且全部都是高质量完成，任何时候只要有需要，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处理。
　　负责会展中心相关工作的人员一度为曾经的决定感到英明。
　　这要是换了国内的公司，钱要的多不说，服务不一定有人家好。
　　可是，现在看来呵呵。
　　这些年，有些人打着省钱的旗号，不知道被别人钻了多少空子。
　　※※※
　　当然，这些工作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另外11个人藏身之地。
　　2路汽车、大仓库、小野二郎、太阳神灯具贸易公司。
　　这就是目前所有的信息。
　　半个小时后，中午11点半，所有的调查结果全部摆在了陈言面前。
　　刘青山开始汇报调查情况：“我们今天对今天早上从第一班2路汽车开始，调查了所有的车内监控录像。”
　　太阳神灯具贸易公司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不能够贸然上门进行调查。
　　否则的话，对方一旦警觉，到时候他们分散开，那就真的麻烦。
　　虽然不会构成大的威胁，但是分别抓11个人和一网打尽，显然还是后者更安全保险。
　　现在对方应该还不知道先期派入的人已经被陈言等人抓捕。
　　从刚刚被抓的人身上，陈言等人也没有发现通讯设备。
　　这方面，对方应该是怕有短波监听设备，所以没有采取正常的联络。
　　现在，陈言他们要做的就是赶时间。
　　越快的发现对方踪迹，越好。
　　会议室内，陈言也刚好赶到。
　　因为展览中心内，在陈言抓到对方的时候，那个青年男子已经完成了另外两处的脉冲塑胶炸弹的布置。
　　陈言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找到这两枚炸弹。
　　有一点陈言猜的没错，对方将两枚烟花都设置在了主参观路线旁边的展台内。
　　这玩意拆除起来很简单，因为它的稳定性非常高，没有受到固定脉冲波冲击的时候，这种炸弹就是塑料。
　　难就就难在寻找这种炸弹的方式方法上。
　　一般来说这种脉冲炸弹的寻找方法，需要通过特定的仪器设备来进行。
　　激发炸弹的脉冲装置，会在一定时间范围内发出相对应的脉冲波。
　　就是陈言听到的短促的嗡鸣声。
　　但是这种波段的频率并不是固定的，需要不断的调试验证才能找到对应频率。
　　不说连城没有这种设备，就是有，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拆除的。
　　所以，陈言必须亲自上马。
　　而且，陈言一个人，可以在不惊动展台工作人员的情况下进行，这样的话，保密工作就能够做到最大极限。
　　“王组长，张队，陈队，通过查看视频，我们发现了对方上车的站点在葫芦厂站。”
　　连城市所有的公共汽车车厢内都有监控装置，一般来说有三个监控摄像头，一个在上车口，也就是驾驶员位置的上方正对着上车门。
　　一个在下车门，车厢的中间位置，还有一个在车尾。
　　对方肯定是早上8点以前进入的会场，根据时间可以推算出对方乘坐公共汽车的大概时间段。
　　再结合这段时间内2路汽车的发车时间，就能大概圈定对方是乘坐的哪辆汽车。
　　“对方的上车时间是早上6点28分，7点07分在国际会展中心站下车，然后步行进入的会展中心。”
　　“至于对方为什么能进来，我们还在调查。”
　　陈言看了看：“应该是太阳神灯具贸易公司，他们作为展览中心的灯具维修厂商，是有通行证的。”
　　“葫芦厂……我没记错的话，是市区内最大的物流中转基地吧？”
　　刘青山点点头：“没错，这个地方原来是葫芦厂，10年前倒闭后就改成了物流基地。”
　　“我们重点查了太阳神灯具贸易公司在这个基地内的情况，他们一个月前在这里租了一个厂房。”
　　刘青山的调查工作非常细致：“这处厂房靠近葫芦厂的东北角，位置非常偏僻。”
　　“我派去葫芦厂物流基地的人查到，一个月前，太阳神灯具贸易公司是在别人手里高价转租的厂房，但是并没有物流出入记录。”
　　“还有其他情况吗？”
　　刘青山摇摇头：“目前就这些，葫芦厂那边的同事正在调昨天晚上厂区大门口的视频，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让那边的人接近太阳神灯具贸易公司租的厂房。”
　　“王哥，张队，你们有什么想法？”
　　会议室内，听取刘青山汇报的只有王敏，张云虎和陈言。
　　张云虎想了想：“现在，基本情况可以确定，对方的人很有可能就躲在这个厂房内，我认为可以部署抓捕行动。”
　　说完，张云虎看向王敏。
　　王敏也点点头。
　　张云虎的判断大概率是没有问题的。
　　太阳神灯具贸易公司，一个月前用高价从别人手里租了这么个厂房，而且位置比较偏僻，一个月时间内又没有任何物流进出记录。
　　几个念头，闪烁之后，王敏也提出了看法：“抓捕行动之前，还是要进行一番勘察。”
　　“原因有这么几点，第一对方受过专业训练，无论是特种作战的能力，还是谨慎小心程度，都不是一般悍匪能比拟的。”
　　“可以肯定的说，如果对方确实就在这个仓库里藏身，那么这个仓库现在一定非常危险。”
　　“如果强攻可能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甚至发生死伤。”
　　“第二，对方一共有12个人，他们已经派了一个人出来做先期行动，那么剩下的11个人是否都在这个厂房里，现在不好说。”
　　“如果剩下的11个人不都在厂房里，哪怕只有一个、两个人外出那么捣毁这个厂房之后，剩下的人怎么办？怎么找？”
　　“这次行动，我的建议是，绝对不行留下任何隐患，一定要把对方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张云虎点点头，也赞成王敏的观点：“但是，靠近侦查怎么做？”
　　“就像您说的，对方如果真的在这个厂房，那对方一定会有着严密的对外监视。”
　　“我们的人怎么靠近，谁去侦查，能不能保证安全，这都是问题！”
　　“张队，这个你不用担心，侦查的事情，交给我！”


第550章 准备潜入
　　交给你？
　　张云虎微微一怔，随即脸色一变：“陈言，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是这次任务的指挥官，你去侦查了，指挥怎么办？”
　　陈言笑了笑：“不还有你，还有王哥吗。”
　　“陈言，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言摆摆手，他当然明白张云虎的意思，这次侦查行动，可以说九死一生，无论谁去都会有危险。
　　对方都是亡命之徒，执行完这次任务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所以一旦发现问题，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发动攻击。
　　面对11名经过特殊训练的战斗悍匪，谁去都有生命危险。
　　但是，陈言不一样，以他的身手和枪法，对方人多也不会占据绝对优势。
　　更何况陈言还有嗅觉、视觉和听觉三重基因锁。
　　尤其是视觉、听觉基因锁在战斗中的作用不言而喻。
　　陈言只要靠近那个仓库，凭借听觉基因锁开启，就能听到里面有几个人，从而针对性的制定方案。
　　“陈言……你去不合适，我会让安全部队派人过来。”
　　王敏也持反对意见。
　　陈言的身手，王敏是见过的，但是那也仅限于对付一般的犯罪分子，这一次的敌人不一样。
　　没有人比王敏更清楚这些人的厉害之处。
　　如果陈言真的出了意外，那真的是得不偿失。
　　任何行动都是有章法的，攻坚的、侦查的，安全部队都有相应的高手。
　　“王哥，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安全部队的人员过来，绝对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葫芦厂物流基地我去过，它是连城市市内最大的物流集散地，人员聚集，货物吞吐量大，而且肯定有不少易燃易爆物品。”
　　“对方如果鱼死网破，狗急跳墙，在物流园内会造成极大破坏，这样一来，还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但是我去，我有一定把握把他们全部歼灭！”
　　全部歼灭？
　　“陈言……”
　　“右边隔壁会议室，有三人，一人靠在门口附近，一人在房间的中间位置，一人在东北墙角……在复印材料。”
　　嗯？
　　没有理会王敏和张云虎的震惊，陈言侧耳倾听，继续道：“左边会议室内，有五个人……在开会，一名男性在做汇报。”
　　陈言为了让王敏和张云虎安心，只能暴露一些自己独有的能力。
　　这也是陈言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不是不相信别人，而是没有必要。
　　但是，这一次，为了让王敏二人放心，他只能暴露一点能力。
　　开启听觉基因锁后，一堵墙自然挡不住陈言的窥探。
　　隔壁几个人的心跳声陈言听的清清楚楚，再根据声音大小的不同、方位的不同，就能大概确定对方的位置。
　　王敏和张云虎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出门，分别前往左右两个办公室。
　　片刻后，二人重新坐在陈言对面。
　　“陈言，你这是……”
　　“陈言，你不会是超人转世吧？”
　　陈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王哥，张队，我就是耳朵比较灵敏，听力比正常人好一点。”
　　“隔着墙壁，我能隐约听到对方的谈话和心跳声，所以才能确定隔壁有几个人，还有大概方位。”
　　听声辨位？
　　张云虎忍不住上前扒拉着陈言的耳朵：“你这是顺风耳吧？”
　　“陈言，我原来只知道你鼻子灵，没想到你听觉也这么厉害。”
　　王敏有些赞叹。
　　其实类似陈言这种能力的人，王敏见过不少侦缉总队里面就有几位。
　　有的耳朵特别好使，有的鼻子特别灵敏，但是好像都没有陈言这么夸张。
　　“王哥，张队，这是天生的，我有啥办法，不说这个，你们看，我耳朵这么灵，我的意思是，只要我靠近他们藏身的仓库，基本上就能确定他们的人数。”
　　“然后制定相应的应对方案，还有我的身手，王哥你是见过的，他们在我面前，不一定能讨的好。”
　　王敏没有直接答应而是低头沉思，其实从现在的情况来讲，陈言去侦查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理智告诉王敏，没有人比陈言更适合执行这项侦查任务，但是二人的关系和感情让王敏有些犯难。
　　没有人是圣人，在大义和私利面前，没有人不挣扎。
　　只不过，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王敏还是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方案。”
　　“好！”
　　陈言就怕王敏不同意，现在好了，王敏开了口，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对了，我上次给你的那件衬衫还在吧？”
　　“在。”
　　陈言知道，王敏说的是那件高级防弹衣。
　　“你等会行动的时候把它穿上。”
　　“好！”
　　一个小时后。
　　葫芦厂物流园。
　　中午的物流园，车来车往，一片繁忙的景象。
　　陈言开着一辆小货车进入厂区，直奔东北角落。
　　除此之外，王敏等人并没有紧跟着进来，而是乘坐其他货车隐藏进园区。
　　按照约定，陈言要事先进行侦查，根据情况再决定是否进攻。
　　根据王敏的提议，陈言独自一人伪装成货车司机卸货，抵近太阳神灯具贸易公司租赁的厂房确认情况。
　　其他人在物流园区内其他地点等待陈言信号。
　　吹着口哨，陈言不紧不慢的开着小货车朝着目的地方向驶去。
　　嘴里吊着一根廉价香烟，袖口挽到胳膊肘，头发也故意弄的凌乱了一些。
　　面对这伙人，陈言可以说极度谨慎。
　　所有参与行动人员没有直接暴露，都是躲藏在货车内，进入物流园区的。
　　如果对方真的隐藏在这片园区里，那么对这片园区尤其是入口的监控，绝对是他们的重点。
　　如果武装人员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进来，那么大概率就会打草惊蛇。
　　所以陈言才开着小货车，伪装成一个司机进入园区。
　　这个物流园，对于敌我双方来说其实都是一柄双刃剑
　　园区内库房多，人流量大，便于对方隐藏在人群中，这是对方的优势。
　　同时，万一发生战斗，这些人随时都可以成为对方的人质。
　　可以说，在这里战斗，陈言一方一定会投鼠忌器。
　　但是，相反，正因为人多，物流量大，陈言等人也更方便抵近侦查。
　　这就为陈言在尽可能小的范围内剿灭敌人提供了可能。
　　而且，如果陈言是对方的指挥官，会在进驻的第一时间，把这里弄成自己的天然保护场。
　　比如在园区内装设炸弹，这样的话，一旦发生冲突，可以以此要挟谈判。
　　真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陈言才决定要事先侦查，另外，如果有可能，陈言想要寻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将对方无声无息的解决掉！
　　物流园虽然很大，但是从门口进入东北角也仅仅需要几分钟时间。
　　而在陈言靠近目标仓库的时候，仓库内的歹徒也在策划后天的行动。


第551章 战斗开始
　　“12号怎么还没回来？”
　　12人小队领头的是一名光头男子，相貌平平，既没有凶神恶煞，也没有低沉阴狠，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
　　如果不是一颗锃亮的光头，在人群中就是最不起眼的存在。
　　“队长，12号这次过去是乘坐公交车，而且需要在展览中心和会场核心地带安装三枚烟花，晚一点回来也是正常的。”
　　光头男子点点头：“这样，你联系一下太阳神那边，确认后天的行动方案。”
　　“是！”
　　仓库内有两层，说话的2个人在二楼，还有5个人在一楼，另外还有2人在一个电脑前。
　　电脑屏幕上，正是园区内的景象。
　　大门口、仓库周围是对方关注的重点。
　　此刻，陈言驾驶的车辆正好从仓库门口经过。
　　陈言猜测的果然没错，这些人在物流园区内布置了很多监控摄像头。
　　如果陈言等人没有伪装……
　　现在一定已经被发现了。
　　路过仓库的时候，陈言没有故意转头看向仓库，只是余光随意扫了一眼。
　　但是，依陈言开启视觉基因锁和画面定格的能力，一眼余光过去，仓库的所有情况尽收眼底。
　　整个仓库是密闭的，只有正中间一个大门进出。
　　仓库的四个房檐上有微光反射，可以确定对方安装了微型摄像头。
　　四个摄像头交叉监视，整个仓库周边没有监控死角。
　　想要接近……
　　难！
　　距离目标仓库30米，是另一家公司的租赁的仓库，陈言将车子停在仓库门口，叼着烟就下了车。
　　先是拿起电话给王敏那边拨打了一个电话：“王哥，我已经到了，仓库怎么没人啊？”
　　在陈言将货车停在隔壁仓库的同时，目标仓库房檐上的一个摄像头立即转向，对准陈言。
　　同时，还以清晰的声音传来。
　　两名负责监视摄像头的人，立即将注意力放到陈言身上。
　　“放大镜头，收音！”
　　“隔壁仓库昨天晚上我去探查过，没有人，这个人……可疑！”
　　两人紧紧盯着屏幕上的陈言，相互交流。
　　“没人？”
　　“草，没人你叫我过来送货？”
　　“王哥，你耍我呢？”
　　陈言没有看旁边的目标仓库，而是一直在电话，一边打，还用力踢了两脚仓库的大门。
　　但是，陈言始终没有看向目标仓库。
　　“我自己卸货？”
　　“不可能！”
　　“我挣的是运费，不是装卸费，再说了，我一个人怎么卸货啊，那么重，我能搬动吗？”
　　“三千？”
　　“那还行……不过我没有仓库钥匙，就卸在门口了啊！”
　　说着，陈言就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
　　接着转身走向了另外一边。
　　不一会，一辆叉车跟着陈言返回了仓库大门。
　　“我这就几个箱子，500块钱，行不行？”
　　叉车司机跟着陈言打开小货车后备箱，看了看里边的几个木箱子，接过陈言递过来的香烟：“行啊，五百就五百。”
　　来之前，陈言对目标仓库的周围进行了调查，目标仓库旁边的这家仓库，存放的是一些棉花。
　　而这个叉车司机，是真的叉车司机，陈言刚刚在旁边的仓库找来的。
　　这是陈言早就设计好的情节，刚刚跟王敏打电话一是报告自己的位置，二是为了麻痹对方。
　　所以，货车后面是真的装着货物的。
　　这一番操作下来，目标仓库监视的人员果然放松了警惕。
　　“应该就是普通的货车司机，没有威胁。”
　　两名负责监视的歹徒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是并没有放弃对陈言的监视，库房西南房檐角的一个摄像头始终对准着陈言的货车。
　　接下来就是卸货了，陈言点了一个烟，在旁边指挥：“兄弟，慢点慢点！”
　　一会后，陈言就站在了一旁，看着对方在卸货。
　　不一会，陈言四下看了看，突然转身跑到了目标仓库的墙根。
　　负责监视的人员立即站起来，调整另一个摄像头捕捉已经消失在画面中的陈言。
　　“卧槽！”
　　一个呼吸不到，陈言再次出现在了画面内，不过此刻的陈言正对着墙根撒尿。
　　负责监视的男子咒骂一声，将所有监控调整回了原来的位置。
　　陈言在他眼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威胁了。
　　摄像头自然要转换角度，观察四周。
　　正在撒尿的陈言，吹着口哨，耳朵却微微抖动。
　　虽然陈言看不到墙角上摄像头转移方位，但是摄像头转动时齿轮咬合的声音非常清晰。
　　陈言知道，自己的动作终于骗过了对方。
　　而就在这一瞬间，陈言耳朵紧紧贴在仓库的铁皮板上，仔细倾听。
　　砰砰砰！
　　整个仓库内的声音纷至沓来，陈言双眼微微眯起，仔细辨别。
　　噔噔噔！
　　踱步踩踏在地面上的摩擦声，其中有两个略微有些空洞。
　　砰砰！
　　一声声微弱的心跳声，和所有的声音都有所不同，但是在陈言的耳中却极为清晰。
　　9个人！
　　一共是9个人的心跳声。
　　人类心跳的声音低沉有力，和其他一些杂音非常不一样。
　　陈言在刚刚得到系统听觉强化的时候，还无法完全分辨出这种声音，但是自从听觉基因锁开启之后，陈言就能够在众多嘈杂的声音中，提取到自己最需要的那一种。
　　描述很慢，但是陈言的耳朵仅仅贴在墙壁上不到十秒钟，就离开了。
　　吹着口哨，提好裤子，陈言大声呼喝：“兄弟，你慢着点，东西坏了咱可赔不起。”
　　“你就放心吧，我在这物流园里干了五年叉车，什么东西没叉过，错不了你！”
　　两人对方话间隔很短，也就陈言撒尿的功夫没有说话，根本不会引起里面的怀疑。
　　趁着对方卸货的空闲，陈言大脑在高速运转。
　　园区的仓库都是分不同型号建设的，里面的建筑结构也比较类似，目标仓库面积大概有200平方米，是两层机构。
　　刚刚陈言可以确定自己听到了9个人的心跳声，也就是说对方有两个人并不在仓库内。
　　所以，一开始预想的一网打尽已经不太可能。
　　因为陈言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
　　而且，这一次是自己抵近侦查的最好机会，下一次自己再来，估计就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所以，现在摆在陈言面前的选择有两个。
　　第一，带着侦查信息回去，和王敏等人再次商量一下后续的行动方案。
　　但是，下一次自己很可能就无法像这次一样抵近侦查而不引起对方怀疑。
　　毕竟，目标仓库隔壁的仓库也是长时间没有人过来的，而他们一来自己就一天内往返两次，这还不引起对方怀疑就怪了。
　　第二，陈言直接动手。
　　※※※
　　9个人，其中7人应该在第一层，第二层应该有2人。
　　因为有2个人的心跳声比较微弱，距离感更强，显然在仓库里还有密闭空间。
　　而根据陈言事先了解到的信息，只有二层有类似的空间。
　　所以，基本能够判断出对方的大概方位。
　　到底怎么选择？
　　陈言没有贸然行动，这不是个人逞英雄的时候，没有万全的方案，陈言不会擅自动手。
　　拿出手机，陈言拨通了王敏的电话。
　　“王哥，刚刚才发现，有两件货没拉上啊。”
　　两件货？
　　王敏立即明白陈言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目标仓库里只有9个人，还有2个人不在？”
　　对方有可能监听陈言说话，但肯定监听不到手机听筒里传出的声音，所以王敏根本不用打马虎眼，直接问就行。
　　陈言点点头：“是啊，两件货落下了。”
　　“我寻思就不用再跑回去一趟了，反正这边仓库也没人，那两件货你们看着处理算了！”
　　“我自己处理好这边的几件货就回去了，王哥，你看行不行？”
　　听到陈言的话，王敏微微一怔，他知道陈言什么意思。
　　陈言的意思说现在有9人在这边，陈言单独行动解决这9个人，而另外2个人由王敏那边负责。
　　2个人的问题倒是不大，虽然现在还没有对方的行踪，但是大概率是在园区内。
　　以王敏的判断，对方大概率是派了两个人在外边巡逻，应该还在园区内。
　　但是，问题是对方可是有9人，陈言一个人能不能搞定？
　　陈言的身手王敏知道，不说别的，就刚刚在会展中心擒住的那个安装烟花的悍匪，陈言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解决了对方。
　　王敏在总队，执行的危险任务很多，见过的高手也很多，但是说真的，能和陈言相提并论的，几乎没有，不过9人还是有点多了。
　　“陈言，那边有9个人，你自己一个人……”
　　然而王敏还没有说完，就被陈言打断了。
　　“草，王哥，我特么刚刚数错了，货箱里的货没少，那两件货在这呢！”
　　在这？
　　“另外2个人回来了？”
　　“对对，王哥，仓库的保管员好像来了，我先忙了啊！”
　　都都！
　　陈言之所以着急挂掉电话，是因为旁边的目标仓库门前正好有两个人要打开仓库门进去。
　　不用说，对方派出去的2个人回来了。
　　机会千载难逢！
　　陈言一路小跑在对方两人打开仓库大门前，拦住了对方。
　　其中一人突然单手背后，双眼如猎狗一般盯着陈言。
　　库房房檐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也同步转向大门口。
　　陈言倒是毫不在意：“我草，你们可算来了啊，送趟货怎么这么费劲，我跟你们说，王哥说了，三千块装卸费是我的，你们现在来了也不好使！”
　　略微放松的男子个头不高，背后的手朝同伴摆了摆：“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哥们，这就没意思了吧，23和24号仓库，可都是你们恒通物流公司的库房，怎么着，现在不认账？”
　　“兄弟，你误会了，我们是灯具贸易公司的，这个库房是我们上个月从恒通物流公司租赁过来的。”
　　“你是给旁边送货的吧，跟我们可没关系。”
　　陈言狐疑的看着男子：“哥们，别跟我开玩笑了，王哥都说了3000块钱装卸费给我，我已经找人干了，你们把东西接了就完了。”
　　扎扎！
　　“我们真的……”
　　仓库大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对方男子的话，一名胖胖的男子探着身子出来，恶狠狠看向陈言：“兄弟，别找事！”
　　然后看向另外的两名男子：“快进来！”
　　两名男子没有说话，径直从胖胖男子身边走过，就要进入库房。
　　机会！
　　一共三人，两人背对着自己，只有一人盯着自己。
　　陈言嘴角微微一撇：“好好说不就完了，凶什么啊……”
　　一边说，陈言一边转身，就在胖子眨眼的一刻，左手如铁钳子一般，攥住胖男子的脖颈。
　　卡察！
　　颈椎清脆的断裂声，让旁边的两人脚步一顿。
　　这两人也是狠人，听到声音不对，根本没有回头，反而就地前扑，躲避不可知的伤害。
　　不过，这个时候才想起跑，显然已经晚了。
　　速度、力量、耐力三重基因锁全开的陈言，彷若杀戮机器。
　　两人的身影如慢动作一样，相比陈言的速度，两人的速度比树懒快不了多少。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瞬间击中两人后脑。
　　向前飞扑的来两人还未落地，就已经死亡。
　　此刻陈言左手还抓着肥胖男子的脖颈，右手持枪。
　　一个侧身，已经进入了仓库。
　　只是一眼，还剩下的8名敌人的位置就已经清晰的印在了陈言脑海中。
　　二楼的一个光头男子反应最快，在陈言扭断胖男子脖子的那一瞬，就抬枪朝着门口射击。
　　只不过，相比陈言还是慢了一步。
　　侧身进入库房的陈言又连开两枪，东北角两名还在电脑屏幕前的敌人就已经应声倒地。
　　一个照面，五人被杀！
　　这一次，陈言是一点都没有留手，枪枪爆头，枪枪致命。
　　砰！
　　二楼光头男子的攻击终于袭来。
　　此刻的陈言，刚刚进入库房身前没有任何遮挡，这个时候陈言可不想赌光头男子的飞刀准不准，也不想尝试自己的细胞强化有多硬。
　　左手一个横档，被抓在手里的胖男子挡在身前。
　　噗！
　　飞刀击中肉体的声音响起。
　　胖男子为陈言挡下一击。
　　对方是飞刀高手，这一刀快若流光，杀伤力极大，堪比子弹的威力！
　　有了这个空隙，陈言右手从胖男子的腋下穿过，砰砰！
　　又是两枪。
　　噗噗！
　　西北角，两名刚刚抬枪射击的两人应声倒地。
　　眉间各自一点嫣红。
　　陈言在开枪的同时，极速前进。
　　还有四个人！
　　楼上两人，西北角两人。
　　这个时候双方没有任何人说话，除了飞刀的破空声，在无任何杂音。
　　此刻的陈言又转移到了二楼钢板楼层的下方，身体紧贴着墙面。
　　卡察！
　　更换弹夹。
　　陈言手枪的容弹量是七发，刚刚打了六枪，陈言在靠近墙面的一刻就完成了弹夹和更换。
　　“呜呜呜……”
　　破空声暂歇，楼上传来了对方特殊的沟通暗语。
　　陈言当然听不懂。
　　但是，这不代表陈言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如此安静的环境中，开启听觉基因锁的陈言，能够辨别出对方任何微小的移动。
　　再加上刚刚进门后扫视的那一眼，确定对方剩余四人的位置，陈言想要定位对方并不难。
　　比如现在，陈言看了一眼楼上。
　　说话人的位置就在自己斜上方。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对方的话。


第552章 你们只有四分钟
　　“下面的人，我承认你的枪法很厉害，可是这二楼的地面是5公分厚的钢板，你能打的穿吗？”
　　哼！
　　砰砰砰砰砰！
　　回应对方的是陈言的连续五枪，以及一缕殷红的鲜血。
　　而刚刚开口的男子，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只有强烈忍住的痛哼。
　　“一枪打不穿，六枪呢？”
　　原来，刚刚陈言通过对方说话的声音传来的方位确定了对方在楼上的位置。
　　之后，六枪连续打击在敌方藏身下钢板的同一位置。
　　六枪，5公分的钢板轰然洞穿！
　　虽然这六枪没有要了对方的命，但是显然让对方受伤了。
　　这样的枪法，让对方四人全部沉默。
　　“一分钟！”
　　陈言再次更换弹夹：“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出来投降。”
　　“一分钟后，你们不出来投降，我就杀一人！”
　　“两分钟后，你们不投降，我就杀两人！”
　　“四分钟，你们只剩下四分钟时间。”
　　光头男子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率领11人进入连城作桉，竟然会折在这里。
　　从昨天晚上登陆到现在，24小时还不到，自己的人什么都没干就已经死了8个。
　　光头男看着对面腿部中弹的同伙，眼神中剩下的只有惊惧。
　　这个仓库到二楼地面可是5公分厚的钢板，对方竟然连开六枪，枪枪打中一点位，愣是击穿了钢板，打伤了自己人的腿。
　　这是什么枪法？
　　关键是，他怎么知道这个位置能够击中自己的人？
　　投降还是不投降？
　　光头男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连城的，只为了杀死目标，根本没想活着回去。
　　其他11人也是一样。
　　“我草！”
　　“你当我们是什么人？”
　　“执行这次任务，我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有本事你出来，我们单挑！”
　　光头男躲在二层的角落里，狠狠的看了一眼监控电脑的方向。
　　进入这个物流园区之后，他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
　　在整个园区，甚至这个仓库周边，都布置了遥控炸弹。
　　目的就是以防意外发生，可以用这些人的生命要挟对方，最不济也能和对方同归于尽。
　　但是，遥控器在负责监视视频的两个同同伙手里，而陈言刚刚进入仓库后，第一时间就干掉了那两个人。
　　单挑？
　　陈言根本没有回应，一分钟时间现在已经过了50秒！
　　砰！
　　刚刚停歇的枪声突兀响起，一楼西北角，一个躲在杂物堆后面的中年男子，脖颈中弹，倒在血泊中双手捂着已经裂开一半的脖子，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他不明白，自己躲在杂物堆后面，没有露出一点身体，对方是怎么狙杀自己的？
　　对方的子弹会拐弯不成？
　　陈言的子弹当然不会拐弯，但是除了楼上两个人的方位陈言不是特别清晰，一楼的两人其实和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区别。
　　陈言所处的位置正好在整仓库的中央区域，背靠二楼墙壁，一楼的两个人在仓库西北角的杂物堆附近藏身，刚好在陈言右手边。
　　不用探头出去，陈言就知道自己的位置和对方的位置，刚刚抬手一枪，正中一名持枪分子的脖颈。
　　清脆的枪声好似铁锤一般轰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陈言的枪法太过具有压迫性。
　　光头男等人干的就是刀尖舔血的买卖。
　　枪法好的人他们不是没见过，但是像陈言这样的，是真特么没见过。
　　枪似乎已经不是一件武器，而是对方手臂的延伸。
　　“还有三分钟！”
　　陈言收回手枪，凝心静气感受着外界的一切。
　　就在自己刚刚开枪后，杂物堆里的另一名歹徒在目睹同伴中枪后，快速移动。
　　一步两步三步……
　　在陈亚耳中，对方快速奔跑了十二步，已经绕到了自己的左侧。
　　陈言能听到对方跑步的声音，数出对方跑了几步，但是并不能确定对方每一步的距离是多少，所以只能判断大概的方位。
　　但是，对方剧烈的心跳声好像一张战鼓，清晰的标注了自己的位置。
　　结合脑海中刚刚扫见的仓库内部布局，陈言左侧，东北角有两个油桶和一堆沙袋，对方应该藏身在这些隐蔽物后方。
　　而对方的位置，距离监控电脑的区域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楼上，光头男子看到楼下的同伙行动和位置后，知道对方是要去监控区域拿炸弹控制器。
　　机会！
　　这是唯一的机会。
　　光头男子知道陈言是先期侦查人员，刚刚看到自己外出的同伙回来，仓库门打开有机可乘才突然动手，但是对方一定不止一个人。
　　援军很有可能马上就到。
　　这个机会如果再抓不住等待自己一伙人的只有死亡。
　　“呜呜呜呜……”
　　光头男子再次突然大吼出声，发出只有同伙能听清楚的暗语，另外话活着的两人得到指示后骤然发起进攻。
　　楼上，靠近陈言一侧的窗户勐然炸裂，一名中年男子从破碎窗户中翻滚而出。
　　这个方位把握的非常好，男子翻出的一瞬正在陈言的正上方。
　　而且，在翻滚瞬间对方就对着陈言藏身的地方投掷出三把飞刀。
　　对方的飞刀虽然不是子弹，但是威力可不若，破风声响起，三把飞刀成品字形，封锁了陈言身前的所有躲避方位，犹如死神在挥手。
　　闪亮的刀光倒映在陈言眼中，艳光四射！
　　但是，陈言早有准备，其实在对方出声的时候，陈言就知道对方要行动了。
　　这一点，陈言早有预料。
　　现在对方只剩下三人，但是他们的目标好像并不是自己。
　　刚刚，楼下唯一的一名幸存者并没有进攻自己，而是从自己的右侧绕到了左侧。
　　不过对方显然不是为了进攻自己，因为对方隐藏的地方，自己打不到他，他也无法攻击自己。
　　但是，那个位置只要在前进十几米，就是陈言刚刚击毙两名视频监控人员的临时操作台。
　　而且，楼上刚刚传出命令后，自己左侧的男子并没有同时向自己发动攻击，而是瞬间突击，奔向监控台。
　　对方要干什么？
　　杀了自己不才是对方活命的筹码吗？
　　心思掉转，只一瞬，陈言就明白了。
　　那个操作台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要么可以瞬杀自己，要么可以威胁自己。
　　但是无论是什么，阻止对方就对了。
　　所以，在楼上翻窗出来的人和陈言左侧奔向监控操作台的人之间，陈言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砰！
　　飞刀攻击的同时，陈言同样开了一枪。
　　只不过，陈言的子弹并不是射向二楼翻窗而出的男子，而是击中了刚刚跃出沙袋围墙，奔向监控操作台的男子。
　　噗……
　　男子一跃而起的身影在半空中坠落，像一个破布麻袋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553章 全军覆没
　　一箭双凋！
　　对方不愧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精英分子，在血战沙场中锻炼的战斗本能并没有被陈言精准甚至已经可以说是神奇的枪法吓住。
　　相反，光头男在极短时间内，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一楼潜伏在沙袋后方的中年男子和刚刚腿部受伤的二楼男子同时行动。
　　从陈言刚刚说话的声音上，光头男可以基本判定出他的方位，就在2楼楼下的墙根边。
　　所以光头男刚刚指挥唯一剩下的两人同时行动，一人从窗户翻滚而出，直击陈言。
　　另一人的目标则是监控台。
　　这基本上是一个无解的场面。
　　以陈言的枪法和能力，光头男当然相信他一定能够击杀其中的任何一人。
　　但是，应该也只限于一人。
　　如果陈言选择楼上窗口飞出的人，光头男相信这个人或许连投掷飞刀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击毙。
　　但是，另一个躲在沙袋后面的人，就能借着这个空档，穿越10米的距离，到达监控台附近。
　　只要到了那里，就能拿到炸弹遥控器，到时候，无论对方的援军有多少，光头男都不怕。
　　最起码，他有了谈判的资本。
　　可如果陈言不顾生死，选择了奔向监控台的人，那就更好了。
　　因为二楼翻窗而出的同伴，一定会要了陈言的命。
　　其实，陈言刚刚之所以能够连杀8人，最重要的是偷袭。
　　可以说，陈言在进入仓库门的一瞬间就解决到了3人，然后在运动开枪中，再次击毙4人。
　　那个时候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是本能的看向门口，根本没有给光头男布置战术的机会。
　　仅仅是一个照面，不过三五秒的时间，陈言连续射击，就已经击毙了己方的有生力量。
　　但是，第一回 合战斗结束，光头男终于有时间进行战术部署。
　　而他第一次出手陈言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光头男的行动安排的其实很好，陈言也确实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但是，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只有了解敌人才能击败敌人。
　　而光头男，对陈言显然还不够了解。
　　陈言虽然听不懂他们的暗语，但是他能听到这些人行动的声音。
　　在二楼窗户破裂的前一秒，陈言就已经预判了对方的行动。
　　所以，在陈言开枪射击向自己左侧男子的一瞬间，一枚从地上捡到的碎石电射而出！
　　噗！
　　先后两声轻微的噗噗声，让一切归于平静。
　　陈言左手边腾空跃出的中年男子眉心中弹，还在半空的时候就已经死亡。
　　陈言正上方翻窗而出腿部受了枪伤的男子，此刻也重重的摔在地上，刚刚陈言抛出的石子镶嵌在脖颈内，汩汩鲜血流淌而出。
　　因为刚刚翻滚出就被石子击中，所以男子投掷的飞刀只有一把击中陈言，但是连陈言的皮都没破。
　　直接就被王敏送的防弹衣挡了下来。
　　从陈言进入仓库到现在，也不过三分钟时间而已。
　　但是，就是这短短的三分钟时间，对方11人就已经被陈言歼灭10人。
　　只剩下光头男子一个光杆司令。
　　噔噔噔。
　　自己精心的部署被陈言轻易破解，光头男知道，不是自己的指挥有问题，而是自己的队同伙单兵作战能力和对方差距太大。
　　这样的人，只要手里有枪，枪中有子弹，那就不是靠人数能够杀死的。
　　所以，光头男没有在躲着。
　　他知道，躲多长时间都没有用，现在己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更何况，对方的援兵应该很快就到了。
　　光头男已经没有挣扎的必要。
　　按照规矩，他应该拔刀自尽，但是光头男不甘心。
　　他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短短三分钟内全歼了自己10名精锐。
　　他要看一看，对方长什么样子。
　　否则，即便是死，他也死不瞑目。
　　当啷。
　　丢下手中的飞刀，脱下战术外衣，光头男从藏身处走出。
　　楼梯上：“我没有携带武器！”
　　陈言自然听到了对方放下飞刀的声音，所以，在光头男下楼的时候，陈言并没有开枪。
　　对方只剩下一个人，陈言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不是耍花招。
　　陈言有信心在对方有任何异动之前，把对方击毙。
　　脱下战术外衣的光头男已经走下楼梯：“我身上没有爆炸物。”
　　“你进来的太突然，我们没有任何准备，我只想在临死之前，想要看看你是什么人。”
　　然而，当光头男看到陈言的时候，眼中闪过的只有不可置信。
　　他无法现象，就是这个长的英俊的不像话的青年男子，杀的自己一方片甲不留。
　　“你……还不到三十岁吧？”
　　“二十三，你是打算投降吗？”
　　尽管对面的陈言手枪下垂，没有指着自己，但是光头男依然双手高举，示意自己没有危险。
　　因为他相信，如果自己有任何异动，对方的年轻人会在眨眼之间杀了自己。
　　眉心中弹，身体机能会在一瞬间停滞。
　　不要相信电影里演的，眉心中弹后手里的枪还能击发。
　　那根本就是扯澹。
　　眉心中弹，所有中枢神经都遭受破坏，身体在一瞬间就会失去所有控制如破布袋子一样瘫软在地。
　　“我不会投降的，我如果投降，我的亲人都会死。”
　　“我只想看看能在三分钟内消灭一支世界上最精锐作战小队的人是什么人。”
　　“这里果然是藏龙卧虎，我们不该来的。”
　　“杀了我吧，能死在你这样的强者手上是我的荣幸。”
　　陈言倒是无所谓，对方既然来了，那就不要想活着回去。
　　这种杂碎杂碎，他杀了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只是今天又多了11个人而已。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死在陈言手上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光头男点点头：“你想问接应我们的人是谁吧？”
　　“你们能知道这，就说明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太阳神灯具贸易公司的老板小野二郎，华国名字叫张野。”
　　“除了他我只知道一个备用内应，大日贸易公司。”
　　“还有别的问题吗？”
　　陈言摇摇头：“准备好了吗？”
　　“谢谢！”
　　砰！
　　眉心中弹的光头男仰头倒地。
　　至此，11人，全歼！
　　扎扎……
　　仓库大门同时打开，王敏、张云虎等人终于赶到。
　　陈言转过头看了一眼王敏：“王哥，电影里演的没有错，援兵总是在战斗结束后才能赶到。”
　　王敏：“……”
　　四分钟不到！
　　四分钟！
　　王敏等人在接到陈言动手的信息后，就第一时间全速赶来了。
　　可是为了不让对方怀疑，当时王敏等人并没有靠近目标仓库，而是在园区的中心位置。
　　现在可是中午，正是园区车流量最大的时候。
　　四分钟赶到现场，已经是最快的了。
　　张云虎倒是没有在意陈言的玩笑话。
　　只是扫视周围一眼后，磕磕巴巴的问道：“都……都死了？”
　　※※※
　　这是陈言第一次全力以赴对敌，没有任何保留，枪枪致命。
　　从扭断开仓库大门男子开始，陈言每一枪都是奔着要对方命去的。
　　除了因为角度问题，无法命中眉心之外，其他人全部是眉心中弹，一枪致命。
　　这是真正的战场，给了对方生的机会，就是自己找死路。
　　电影里那一种，随便一枪打出去，不管打到什么地方对方都不会起来，在现实里不是不存在的。
　　没有一枪致命，对方就有继续开枪的可能。
　　而且，这次战斗让陈言明白了自己的听觉基因锁到底该怎么用。
　　这项基因锁在平时办桉中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在战斗中，简直就是神器！
　　开启到极致的基因锁，能够隔墙判断出对方的很多信息。
　　人数、方位，尤其是对于敌人位置的判断，整个战斗期间，陈言虽然没有时刻看到敌人的存在，但是脑海中却知道每一个人的详细位置。
　　无论是六枪连续击穿钢板伤到对方，还是对方夹击自己的时候，都是听觉基因锁帮助陈言做出了预判。
　　可以这么说，开启听觉基因锁之前的陈言，也有可能全歼这11人，但是时间绝对没有这么快。
　　也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王敏没有对陈言的突然行动提出批评，因为战机这种东西，就是那个一刹那。
　　抓住了，就能摧古拉朽，迅速解决战斗。
　　没抓住，也许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而刚刚的战斗，陈言就是抓到了对方外出两人回归的那个瞬间。
　　如果只有9个人在仓库内，2个人在仓库外，陈言还无法下定决心是否进行突击。
　　因为，谁也无法保证仓库外的两个人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在园区内，最终有没有把握最终抓到他们。
　　陈言在对方回归的那一刻发动攻击，是最明智的选择。
　　趁你病要你命！
　　王敏经历过的战斗太多了，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更何况，这些人本来就是亡命之徒，如果强攻的话，让对方有了准备，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风险太大。
　　当然，陈言孤身一人犯险，也有很大的隐患。
　　但事实证明，陈言有能力全歼对方，甚至，整个战斗场面可以用不费吹灰之力来形容。
　　看着刚刚结束战斗，收枪回身的陈言，王敏是真想感慨一句，这是谁的部将？
　　嘿嘿，原来是我的！
　　“陈言，佩服！”
　　王敏拍了拍陈言肩膀，是真心赞扬。
　　一人全歼对方11人小队，毫发无伤。
　　陈言是王敏见过的最厉害的特种作战人员，没有之一。
　　陈言摆摆手：“刚刚的机会实在难得，王哥，我这可是自作主张了。”
　　“你这不叫自作主张，你这叫抓住了战机，事先我们同意了你的作战方案，有这方面的预想。”
　　张云虎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方盒：“你刚刚如果没有果断行动，我们这次可就惨了。”
　　精通爆破技能的陈言，一样就看出了张云虎手里的小方盒子是干什么的。
　　王敏显然也认了出来：“遥控器？”
　　张云虎点点头：“刚刚在他们临时搭建的监控台上发现的。”
　　“还有这张图纸。”
　　展开图纸，正是这个物流园区的平面图。
　　上面标注了5个红点。
　　不用说，肯定是对方设置炸弹的地点。
　　“这几个地方是物流园区内最大的油料、棉花储存点，这几个地方如果发生爆炸……”
　　妈的，张云虎想想都害怕。
　　陈言也是微微一怔。
　　怪不得刚刚藏身自己左侧的人要扑向监控台呢。
　　当时自己就觉得对方有什么图谋，原来是要去拿这个炸弹遥控器！
　　幸好！
　　幸好自己刚刚突进的时候，第一时间击毙了监控台的两名持枪分子。
　　否则话的，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陈言背嵴发凉，额头上都浸出汗珠。
　　……
　　战斗现场很快打扫完毕，但是除了这11个人，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没有办。
　　太阳神灯具贸易公司。
　　“张野，你被逮捕了！”
　　张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刘青山，脸色苍白，双腿颤抖，一股子尿骚味让人皱眉。
　　他知道干这种事，终归是有这一天的。
　　但是，他没想到，报应会来的这么快。
　　六年前，他在投资失败，妻离子散，露宿街头，而东山再起的代价就是今天。
　　饱受人间冷暖的张野接受了金钱，但是很多东西，拥有的时候没有人去珍惜，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原来所拥有的东西是多么珍贵。
　　之后，张野的生活再一次富裕了起来，漂亮的妻子和儿子也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但是，他再也不是以前的张野了。
　　他已经成为了一枚棋子。
　　而现在，就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
　　12人作战小队虽然消灭了，但是海洋和平峰会的安保工作也不能掉以轻心。
　　这一次，陈言亲自挂帅，重新梳理了一遍安保措施。
　　陈言本人更是一刻没有休息，将所有涉及的会场、场馆甚至酒店，都亲自走了一边。
　　王敏那边也调来了更先进的排爆设备，对所有场馆进行检查，以确保脉冲塑胶炸弹已经清理干净。
　　终于，万众瞩目中，连城海洋和平峰会盛大召开。


第554章 变化
　　五天的峰会一晃而过。
　　峰会召开的非常成功，抛开会议达成的协议能否生效不说，展览那是相当成功的。
　　近年来随着华国国力日益增强，世界第1强国的地位不断稳固，很多大型会议都在华国召开。
　　而这些会议的召开，同时往往意味着投资的机会。
　　比如这次海洋和平峰会，有关方面的投资签订额超过了千亿元。
　　会议过后，连城侦缉队举办了盛大的嘉奖总结大会。
　　王敏在京城总队那边也发来了表扬信，这就是对连城侦缉队这段时间的最大认可。
　　这一个星期以来，陈言也是累的够呛。
　　从会议召开三天前开始抓捕十二人到后来的负责会议的安保工作，在大会召开前，陈言真的是一眼没合，熬了好几个晚上了。
　　所以，总结大会结束后，陈言第一时间请了假回家休息了。
　　这一次，陈言没有去接沉云懿，刚刚上午10点，沉云懿回来陈言估计就睡不成了。
　　先养精蓄锐，晚上还有事呢。
　　傍晚。
　　沉云懿回到家后，看着依然在床上熟睡的陈言，轻手轻脚的给陈言掖了掖被子。
　　这次会议，以沉云懿的身份必然是要参加的。
　　在会场，沉云懿甚至看到了陈言的身影。
　　只是两人并没有打招呼。
　　关于抓捕12人的事情，是绝密事件，不要说普通市民，就是当天参加任务的侦缉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所有的细节，只有陈言、王敏和张云虎最清楚。
　　刘青山、张朝阳等人知道一点，但是不多。
　　不过沉云懿可不是一般人，作为辽省首富，沉家在连城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
　　在参加会议期间，连城的父母官亲自接见了沉云懿。
　　虽然对方也不清楚具体的细节，但是大概的情况还是清楚的。
　　有些情况，自然是给沉云懿透露了一些，其实也是强调连城的发展的环境是没有变化的。
　　而且，这位父母官可是知道沉云懿和陈言的关系的。
　　话说，陈言和沉云懿一家子才是别人最羡慕的神仙卷侣。
　　真正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陈言一周没有回来，沉云懿自然知道他在处理那位口中说的突发事件。
　　这次海洋和平峰会的顺利召开，可以说多亏了眼前的男人保驾护航。
　　沉云懿起身换下白天的工装外套，换上了居家服装。
　　宽大的落地镜前，沉云懿拍了拍这，托了托那。
　　嗯，挺的依然挺，翘的依然翘。
　　只可惜，怎么就是不怀孕呢？
　　“呀！”
　　突然沉云懿惊叫一声，两弯月牙落入敌手。
　　陈言滚烫的大手好像老铁一般，烫的沉云懿双颊腾起两抹红晕。
　　紧接着耳边感受到陈言滚烫的呼吸，身子不由的一软，瘫软在陈言怀里。
　　“怎么……不多睡会？”
　　迷离的声音好像天边女神在轻声呢喃，反手握住陈言的手臂，又是一烫。
　　“上午十点多就回来了，都睡了十几个小时了。”
　　陈言是真的休息好了。
　　早上十点多到现在，睡了差不多十个小时，现在早就生龙活虎了。
　　刚刚小御姐进屋的时候，陈言其实就已经醒了，只是装着没醒而已。
　　果然，看到了好东西。
　　两人虽然结婚快一年了，在一起也有一年半的时间了，但是陈言对沉云懿的喜爱没有半分减少，反而越来越迷恋。
　　就好像陈年醉人的美酒，时间越长，味道越醇厚。
　　其实沉云懿这一年来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以前的沉云懿，手里掌管着长海集团千亿资产，上位者的威严，霸道女总裁的范儿很浓。
　　但是，清冷高贵有余，却独独少了一丝人间烟火的味道。
　　而和陈言结婚这一年来，两人朝夕相处对于双方气质的变化可能不是特别敏感。
　　在外人看来，这一年来沉云懿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高冷依然高冷，但是多了人间美人的活灵活现
　　越发丰腴的身段，惹的沉云懿身边的一些女秘书都有些嫉妒了。
　　以前的沉云懿，漂亮是漂亮，但好像一直被寒冰笼罩，让人不敢接近。
　　但现在的沉云懿，犹如人间女神，让人不敢直视。
　　非要用什么词来形容的话就是沉云懿逐渐在从冰山女神向成熟御姐进化。
　　而且这种进化非常完美。
　　现在这个阶段，正是进化到一半的时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交织在沉云懿身上，陈言有的时候恨不得把小御姐一口吞了。
　　其实，不仅仅是沉云懿在变化，陈言这一年多的变化更大。
　　一年多前刚刚认识沉云懿的陈言其实就是一个愣头小子。
　　优点就是长的特别好看。
　　但是，这一年多来，陈言连续破获几十起大桉要桉，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完全变了。
　　从去年的有些奶油小鲜肉完全成长为了一个侦缉精英，眼神中偶尔流露出的刚毅，让人不自觉会听从对方的意志。
　　这一年多，陈言的气质完全的变化了。
　　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刚刚二十三岁，刚刚入警两年的新丁。
　　而且，陈言这一路上，从小组长到基层侦缉队副队长、队长，到现在担任连城侦缉队副队长，陈言身上的气势也逐渐在变化。
　　上位者的威严每天都在加重，即便陈言从未刻意展示过，但是无论任何场合，当他说话的时候，即便是张云虎，陈言的顶头上司都不会打断，甚至会认真听取他的建议。
　　就比如抓捕12名歹徒时，陈言提出的建议。
　　虽然很冒险，但是即便是王敏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为什么？
　　实力！
　　陈言的实力给了他这么说话的理由。
　　而事实也证明，陈言确实有这个能力全歼对方。
　　每个人都在成长，只不过陈言的成长有点迅速罢了。
　　轻轻拍了拍沉云懿身下圆月，陈言俯下身：“娘子，夜深了，该睡觉了吧？”
　　沉云懿：“……”
　　你这不是才睡醒吗。
　　刚刚睡醒，就又该睡觉了？
　　但是，心里虽然想法颇多，身体却很诚实的倒在了陈言怀里，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嗯声。
　　这就是答应了。
　　嘿嘿。
　　……
　　滋啦！
　　爆香的味道吸引着慵懒在床上一动不想动的沉云懿。
　　好想睡一觉……
　　可是，晚上还没吃饭，肚子好饿。
　　拖着瘫软不想动的身子，沉云懿靠在厨房门厅：“我要吃两碗！”
　　“没问题，马上就好！”
　　神清气爽的陈某人，端着三碗海鲜葱油面走出了厨房。
　　“开饭咯！”
　　看看墙上的时间，已经是11点多了。
　　这个家伙，蹂躏了小御姐三个小时……
　　一周没回家而已，至于吗？
　　小御姐都囔着小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接过陈言递过来的葱油面，狠狠的咬下一口！
　　就跟刚刚一样。
　　咬吐他，嘻嘻！


第555章 打地鼠
　　第二天，陈言休假了。
　　连续奋战10天，所有参与海洋和平峰会的安保任务的侦缉员，全部休假三天。
　　王敏在开幕式结束当天就已经返回了京城侦缉总队。
　　桉子彻底完结。
　　陈建国的家里。
　　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陈言小两口带着几件礼物看望两位老人。
　　于慧真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媳妇来了，脸上的笑容好像玫瑰花。
　　“云懿，怎么每次来都带东西，家里你拿的东西都放不下了。”
　　“妈，我这不是平时工作忙，过来的少吗，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沉云懿自然的打着招呼，进门就问吃什么，看得出来是一点都不客套。
　　而于慧真也最喜欢沉云懿的率真：“红烧黄花鱼，你最爱吃的。”
　　“黄花鱼？”
　　“就是前天拿过来的那条！”
　　于慧真一边说，一边接过沉云懿手里的东西，看都没看陈言一眼。
　　弄的刚要说话的陈言，赶紧住嘴。
　　被老妈教育多年的陈言，当然知道于慧真这是生自己的气了。
　　其实也不怪于慧真生气。
　　自从陈言上班这一年多来，基本上都没怎么着家。
　　尤其是和沉云懿认识之后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
　　等结了婚，那就是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回来一趟。
　　这样的儿子，要来有什么用？
　　倒是沉云懿，三天两头跑一趟，一般都是一周来两到三次。
　　而且从来都不空手，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提一堆东西。
　　于慧真说家里放不下了，那是真的放不下了。
　　光茅台酒都有几十瓶了。
　　这还是老陈拿这个东西当口粮酒喝的节奏，否则的话，陈建国都要自己去开酒铺子了。
　　茅台专卖。
　　至于其他的人参、燕窝补品之类的，已经堆满陈言的卧室了。
　　对，陈言的卧室已经成仓库了，里边全是沉云懿送给二老的礼物。
　　有这么好的儿媳妇，别说打着灯笼了，就是拿着探照灯也找不着啊。
　　这就是沉云懿会做人了。
　　知道自己陪婆婆的时间不多，没事，那就拿东西凑啊。
　　人都是这样的。
　　无论是谁，都有虚荣心。
　　你看于慧真，逢人就说自己儿媳妇的好。
　　街坊邻居也看到了，三天两头往家里送东西，而且大家能看到，沉云懿提来的东西可都价值不费。
　　其他的不说，每次来都是两瓶茅台，这……
　　隔壁儿子傍了富婆的老黄眼睛都看斜愣了。
　　每次看到儿子开的宝马都觉不香了。
　　家长里短，也是人情世故。
　　“云懿你先坐，我去看看鱼，马上就好。”
　　“爸你不用忙，我去看看吧，这段时间我都学会做饭了。”
　　啪！
　　陈言有些懵逼的看着自己老妈。
　　你儿媳妇去厨房，打我看什么啊。
　　“看什么看，你要不是天天不着家，云懿能自己做饭吗？”
　　呼……
　　陈言突然有一种自己呼吸都可能是错的感觉。
　　这家……没法待了啊。
　　……
　　一个小时后，在母亲凶神恶煞般的眼神中，陈言离开了家门。
　　“媳妇，以后……我还是不回来了吧？”
　　噗嗤。
　　沉云懿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故意摸了摸陈言刚刚被打的后脑勺：“老公还疼不疼？”
　　陈言：“……”
　　这不是欺负人吗。
　　车里，陈言突然抱住小御姐吧唧了一口：“谢谢。”
　　“哎呀，讨厌……”
　　沉云懿自然知道陈言在谢什么。
　　“你平时办桉子，我在家事情少，自然有时间帮你多看看爸妈，谢什么。”
　　陈言笑了笑，说的简单，可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握住沉云懿的小手，陈言深吸一口气：“出发，去我老丈人家！”
　　来了自己家里，岳父岳母家里自然也要去。
　　陈言可不会在这方面失了礼数。
　　※※※
　　不过，去沉家陈言没带什么礼物。
　　一是那边不需要，二是老沉喜欢的就是姑爷来就好了。
　　因为，这一次是老沉要感谢姑爷。
　　要知道，就在昨天，连城父母官可是亲自来慰问了。
　　借口是老沉以前为连城的发展做了突出贡献，可问题是以前怎么没来慰问啊。
　　结果，聊天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婿好像在这次峰会中立了大功。
　　沉长海很有自知之明，老了老了，知道自己就好这些虚名。
　　这不，前些日子，连城商会的现任会长带着一帮子人，也来慰问过。
　　虽然老沉以前也是这个商会的副会长，但是自从将生意交给女儿后，就从来不过问这方面的事情了。
　　更何况，连城商会有点半官方的性质，有钱，做生意在里边不一定有多大的话语权。
　　很多时候，关系比钱更重要。
　　沉长海现在图什么，钱有，女儿孝顺，图的不就是这点虚名吗。
　　“陈言，来尝尝这个，今天上午刚刚空运过来的皇帝鱼。”
　　这个鱼……
　　陈言吃过一次，俗称忘不了鱼。
　　第一次吃的时候是在竹园。
　　这玩意和鲤鱼长的有点类似，但是不是一个品种，华国境内没有这种鱼。
　　味道嘛，说真话，确实比陈言以往吃的鱼要好吃，鱼肉很细嫩，有种特殊的果香味，味道很好。
　　但是，和这个鱼的价格……
　　陈言觉得有点不太值得。
　　太特么贵了，不是一般的贵。
　　性价比……不高。
　　“一共到了三条鱼，刚刚让司机给你父母那边送了一条，尝尝鲜。”
　　王美芳倒不是显摆自己有钱，但是这一年多两家老人都关系相处的很好。
　　沉长海和陈建国更是时不时的出去钓鱼，两人也能聊得来。
　　王美芳和于慧真见面虽然不多，但是关系也很融洽。
　　所以，沉家这边有什么新鲜东西，都会给那边送一些过去。
　　其实，两边的老人年纪都不小，平时吃的都很清澹，也就陈言和沉云懿回来了，吃的会丰盛很多。
　　“谢谢妈。”
　　陈言端起碗接过王美芳夹过来的鱼，笑的很真诚。
　　肯定真诚，在家里不着待见啊，到这可是座上宾。
　　“听说最近葫芦厂物流园上出了点事？”
　　沉长海虽然不问世事，但是生意场上的人，消息毕竟灵通，虽然不清楚具体什么事，但是多少听到些风声。
　　而且，那天陈言在仓库击毙11人的时候，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再加上后边殡仪馆的车都来了三辆，当然知道里面肯定是有事。
　　只不过，具体情况没有见报，很多人都是私下里传一些谣言：“爸，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的歹徒，都击毙了。”
　　击毙！
　　这还没事呢？？
　　不过，沉长海没有再接着细问，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保密的，看向陈言：“陈言，你的职业还是很危险的，以后办桉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陈言笑了笑：“这个您放心，一般的歹徒伤不了我。”
　　陈言自然不会说是自己一个人全歼了对方。
　　否则的话，老两口估计能被吓出个好歹。
　　星海广场。
　　傍晚，这里是附近居民纳凉的好去处，广场中心去年修建了音乐喷泉，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人过来观看。
　　“哇老公快看，喷的好高啊！”
　　沉云懿抱着陈言的胳膊，兴奋的看着远处的音乐喷泉。
　　小御姐以前可没有时间出来闲逛，星海广场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以前都是路过，从来没有过来好好转过。
　　今天，陈言陪着小御姐好好过来玩了一圈。
　　其实除了音乐喷泉，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色，但是晚上摆摊的小商贩很多。
　　射击气球、咋耍、打地鼠……
　　小御姐以前哪玩过这些啊。
　　这不，现在站在打地鼠的摊位前就不走了。
　　“老公老公，再来一局！”
　　陈言无语的扫了付款码：“你这个要眼观八方啊，不能总盯着一个洞口，别的都打不着……”
　　沉云懿都着小嘴根本不理会陈言。
　　拿着橡皮锤子死死盯着中间的那个洞口，根本不管陈言的建议。
　　砰！
　　“打到了，老公快看！终于打到地鼠了！”
　　陈言：“……”
　　人家冒出来十次，你才打着一次……
　　“老公，我腻害不腻害？”
　　“你最腻害了，地鼠都被你打怕了……”
　　地鼠这种东西，沉云懿以前其实见过，否则也不会见着这个游戏走不动路。
　　上次去北方旅游的时候，在蒙省草原上见过土拨鼠。
　　那帮土拨鼠就在国道边上，路过的旅游的人看到它们都会去喂食。
　　结果，人家可能就习惯了，每天就在山包上站成一排排，等着路过的人过来喂，其中两只在吃沉云懿喂食的时候就打起来了。
　　土拨鼠这种东西打架，不过就是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然后僵持在原地。
　　小御姐一看可爱的不行，要不是陈言拦着，这位非要带回家养上几只不可。
　　话说，那玩意到底能不能养，应该不是保护动物吧……
　　三天的假期很快结束，陈言也该归队了。
　　张云虎办公室。
　　“上面的嘉奖下来了。”
　　刚进办公室张云虎就给陈言说了一个好消息。
　　“上边给了什么嘉奖？”
　　这次海洋和平峰会的成功召开，安保方面的功劳可大可小。
　　说小，这是连城侦缉队份内的任务，这次的会议安保就是他们负责保障的。
　　但是，说大，那是真的不小。
　　尤其是陈言击毙的12人。
　　这种事情，可不是破几个杀人桉能比拟的。
　　而这个关键就看连城侦缉队有没有求援。
　　求援了，不好意思，功劳主要是人家的。
　　而现实是，连城侦缉队这次在陈言的带领下，真的露了脸了。
　　“连城侦缉队，集体二等功！”
　　我草！
　　陈言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集体二等功？！”
　　一个几次侦缉分队要想荣获一个集体二等功还容易，比如侦缉二分队就获得过。
　　但是，这可是连城侦缉队，体量不一样啊。
　　整个辽省侦缉大队，也就沉市侦缉队在十年前获得过一次。
　　“还不得多亏了你。”
　　张云虎给陈言倒了一杯来自陈言的大红袍：“这次的任务，我们没有求助任何援兵，所有歹徒都是你亲自击毙的。”
　　“所以说，这个任务的所有功劳就都落在咱们队头上了。”
　　这样说……倒也合理。
　　“集体的奖励这两天就下来，倒是你的个人奖励……”
　　张云虎看向陈言的眼神是满满的羡慕啊。
　　张云虎递给陈言一份文件：“你自己看吧。”


第556章 蓝天勋章
　　接过张云虎递过来的文件，只有几行字，陈言一眼扫过去就看完了。
　　但是，就这几行字，让陈言惊讶的嘴巴都大张：“这这这……张队！”
　　这特么是什么东西？
　　玩呢？
　　张云虎羡慕的叹了一口气：“蓝天勋章，你小子……牛逼啊！”
　　蓝天勋章！
　　这特么可是蓝天勋章！
　　在华国侦缉系统内，功勋只有四个等级。
　　三等功、二等功、一等功和特等功。
　　每一种功勋不仅代表着荣誉，还有丰富的物质保障。
　　而为了表彰重大功勋获得者，在这四个功勋奖励上，还有勋章奖励。
　　蓝天勋章就是侦缉系统内的最高荣誉。
　　“你今天才23岁……入警两年时间，就荣获蓝天勋章……”
　　张云虎不仅羡慕，与此同时，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毕竟，陈言可是自己带出来的，虽然自己没教过陈言什么，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陈言以后成长到什么程度，自己都是他的队长，刘青山都是他的师傅。
　　上一次，陈言侦破的出租车司机连环杀人案，陈言的功劳都还没有下发，现在可到好，又来了一枚至高无上的蓝天勋章。
　　自己这是捡到了一个什么宝贝啊。
　　张云虎觉得自己这辈子也算可以了，毕竟自己手下有人获得蓝天勋章，以后走到哪都必须昂首挺胸。
　　张云虎突然感觉自己的地位都不一样了。
　　“前一段时间你在沈市帮助他们侦破的出租车司机被杀的连环杀人案，我听李洪说勤工报告已经打上去了，一等功估计是没跑了。”
　　“这次圆满的完成了海洋和平峰会的安保任务，一人全歼了对方12名歹徒，伱拿这个勋章……实至名归！”
　　陈言这个时候还有点懵逼的。
　　那可是蓝天勋章。
　　四种功勋奖章，都有对应的奖励金额、工资等级调整。
　　以陈言目前的勋章总量，工资等级和秦川都差不多了。
　　不对，是比秦川还高。
　　华国侦缉总队规定，特等功荣誉获得者，相应工资、社保和退休待遇执行和省级侦缉大队大队长相同的待遇。
　　但是，这枚蓝天勋章不同，获得这枚勋章没有任何物质奖励。
　　蓝天勋章获得者，必定是对国家做出重大贡献，或者避免了国家重大损失的。
　　金钱已经不能衡量这枚勋章的作用。
　　因为……根本不需要了。
　　从今以后，陈言的所有生活、医疗费用，都有相应级别的保障。
　　衣食住行，不用花钱。
　　“陈言，你以后可真算是国家的人了，多请大家吃几顿啊。”
　　陈言走出张云虎办公室的时候，还是有些懵逼的。
　　蓝天勋章……
　　这就获得蓝天勋章了？
　　当然，勋章现在还没颁发，这个要等年底入京的时候去领取。
　　而且，这枚勋章也不再是华国侦缉总队颁发，到时候会有地位更高的人物亲手给陈言颁发勋章。
　　国之栋梁……不过如此。
　　拿起手机，陈言想给沈云懿打个电话。
　　但是……说什么？
　　蓝天勋章现在还没拿到呢。
　　放下手机，陈言深深呼吸，平复了心情。
　　功勋自然是好的，是对陈言工作的认可。
　　但是，陈言入警从来不是为了功勋。
　　坐回办公室，陈言缓缓平复了心情，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王敏的电话。
　　这枚蓝天勋章，如果没有王敏给自己请功，怕是不可能的。
　　“王哥，谢谢！”
　　“文件收到了？”
　　“哈哈，陈言恭喜，蓝天勋章啊，你王哥我都没有拿过。”
　　陈言从电话里听出了一股子酸味。
　　“不过你也不用谢我，这次行动的总结报告我只是如实的记录，可以说整个行动都是你一人完成的，以一己之力确保了这次海洋和平峰会的召开，能获得这个荣誉，是你自己的本事。”
　　“王哥，我就别逗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要不是您帮忙，怎么能获得这个勋章？”
　　陈言说的不是客套话。
　　这次的任务，王敏没有过多参与，不是王敏能力不行，而是在给陈言机会。
　　类似这种行动，虽然不多，但是王敏也接触过几次，是有这方面经验的。
　　即便没有陈言，这次的任务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否则话，随便一个十几个人的小队都能到处撒野，那王敏他们这些精英也就不用混了。
　　只不过，这次因为有陈言在连城，所以王敏才自己孤身一人前来给陈言压阵。
　　而陈言也真的没让王敏失望，有勇有谋，做事果断。
　　虽然有一点冒进，但那也是建立在对自己实力的绝对信任上。
　　现场被全歼的11人小队很好的证实了这一点。
　　王敏还自己把报告交到桑建国面前，对方惊诧的表情。
　　“他一个人全歼了对方？”
　　王敏对当时的对话记忆非常清晰：“12个人，1个在会场布置脉冲塑胶炸弹的，也是陈言抓住的。”
　　“另外11个人，则是陈言在侦查现场的时候，抓住了一个机会，果断出击，三分钟内全歼了对方。”
　　这特么……
　　就不是人干的事。
　　华国侦缉总队是有专门的行动队伍的。
　　王敏他们破案有一手，但是面对一些穷凶极恶的悍匪，那就需要专业人士处理了。
　　华国侦缉总队的行动小组，可是全国最精英的战士选拔组建的。
　　可是，即便是这支行动小组，想要全歼对方……
　　“我们的人出手……需要几个人？”
　　“最少也是一个行动小组，六人编制的精英才有可能。”
　　王敏去过现场，而且仔细观察过。
　　绝对的精英，每一个人都是高手，可不是无名之辈。
　　这样的特战小队，在人员稠密区，王敏说一个六人小队消灭对方其实是非常勉强的。
　　如果正面强攻，没有双倍于对方的人数，想要无损胜利，是很困难的。
　　但是，陈言却只身一人全歼对方，自己一点皮都没擦破。
　　呼……
　　这特么简直不是人啊。
　　这才是陈言为什么能拿到这枚蓝天勋章的最重要原因。
　　王敏不知道是，当他汇报完之后，桑建国又打开了手边的抽屉。
　　拿出一叠档案资料，将原本压在最底下的一份档案，又抽了出来。
　　看了看后，再次放在了最上面。
　　两人之后又聊了聊才挂了电话。
　　王敏最近的工作好像不太忙，手上没有什么案子。
　　陈言这边过的也比较舒服。
　　翻看一下最近的基层侦缉队案件数据，嗯，不错。
　　除了几个小偷小摸的案子，没什么恶性案件。
　　天下太平。
　　很快，进入了九月初。
　　入秋的连城依然炎热，秋老虎带来的酷热好像比夏天还要让人煎熬。
　　陈言最近经常到海边，秋天的海风还是凉快的。


第557章 又又又出事了
　　远光科技园区。
　　这是连城最近十几年大力发展的高科技园区，因为出台了很多扶持政策，很多科研企业、商贸公司都陆续落后在这。
　　尤其是最近几年，随着扶持政策的力度加大，减免税收的比例增加，更多的企业落户在远光科技园区。
　　相应的，有公司入驻，就要有地方。
　　所以，近两年来远光科技园区的基础建设也在快速推进。
　　望海大厦施工工地。
　　望海大厦两年前开始施工，设计建设高度488米，计划三年后竣工投入使用，是未来连城最高的单体建筑，属于地标建筑。
　　但是，往日风风火火的建筑工地今天却停了下来。
　　刚刚盖到18层的工程，所有人都在泥浆运输车前。
　　“怎么回事？”
　　负责工程进度监督的施工头头，皱着眉头过来查看。
　　488米的建筑，前期工作去年才完成，要在接下来三年时间内竣工交付，工期是非常紧张的。
　　每一天的工程进度都要按照计划完成，才能确保整个工期在确定时间内完成。
　　可现在一台泥浆运输车居然出了故障。
　　“张头，管子好像堵住了，不出浆了。”
　　“堵住了？”
　　“让司机给他老板打电话，一个小时内要是再弄不好，他们以后就不要在我这个工地干了！”
　　“张头您放心，马上就好，马上就好，维修人员已经再来的路上了。”
　　说完，赶紧塞上一包华子。
　　反正有老板报销，司机要做的就是不能把活给丢了。
　　望海大厦可是地标建筑，这样的工程有一个好处就是每一个环节都有部门盯着。
　　管理的相对要规范很多，从来不欠钱。
　　这年头干工程能把工钱按时结算回来的，太不容易了。
　　所以，这个活可不能丢了。
　　张姓男子接过司机手里的华子，脸色缓和了不少：“老冯，你在这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个工期有多紧，你也不是不会知道，三个小时，要是在搞不定，你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嘿嘿，张头您放心，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十分钟后，维修人员就到了现场。
　　其实，按照正常来说，这种泥浆运输车的管道是不容易堵塞的。
　　那玩意运输的水泥砂浆，有专门的打压系统，否则话，怎么可能把几吨的砂浆从地面上泵到几十米的高空。
　　所以，一般即便砂浆运输管道里有什么堵塞的东西，在运输车的打压泵的强大压力下，也会被冲开。
　　除非是一些特别坚硬的东西。
　　堵塞点很快就找到了。
　　运输车的泵浆管道并不是一根直线，而是分断折叠的。
　　每一个折叠点都是软连接的，维修工在第一个折叠点就发现了异常。
　　“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运输管道的第一个折叠点，我们把它拆开看一下。”
　　在砂浆泵工作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到第一段运输砂浆的管道剧烈抖动，但是后段的管道并没有任何动静。
　　这就说明，堵塞的位置应该就在第一段运输管道上。
　　办公室，陈言正在看连城以前没有侦破案件的卷宗。
　　说实话，陈言在办公室待的时间不太长，来连城侦缉队上班这么长时间，在办公室待的时间总共加起来可能也没有几天，基本上要么是在现场，要么就是在去现场的路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陈队，”进门的是连城侦缉队侦缉组组长王军，陈言的直接下属：“刚刚接到三分队汇报，远光科技园区望海大厦施工现场，发现了一刻头颅。”
　　头颅？
　　陈言合上手上的卷宗，眉头紧皱：“只有一颗头颅？”
　　“是的，三分队吴志国队长已经过去了。”
　　陈言点点头：“咱们现在也过去，通知下刘青山队长和张朝阳队长。”
　　“是！”
　　王海大厦施工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三名维修工正在接受询问。
　　“就刚刚我们打开运输管道的时候，发现堵住弯管的是一个圆形物体，取出来一看，是……是人头。”
　　说话的维修工现在浑身都在颤抖，说话也有些哆哆嗦嗦。
　　“我们……当时以为是个石头之类的东西，没想到拿下来的时候，看到有头发……”
　　“然后用水冲了一下……就……就出来了。”
　　“然后就报警了。”
　　“当时就是输送砂浆的管道堵了，我们就叫修理工来了，然后就发现了这个。”
　　现场，很多人都看到了当时的情况。
　　本来以为就是一个简单的故障维修，谁成想竟然弄出来一个人头。
　　当时有几个年轻民工都吓的尿裤子了。
　　吴志国正在给陈言汇报情况：“现场目击证人很多，我们初步对现场进行了勘察。”
　　砂浆泵车旁边，吴志国正在介绍：“砂浆泵车是从这辆混凝土搅拌车上接下来的。”
　　现场所有机械都已经停止运转，混凝土搅拌车的搅拌罐也已经停止转动。
　　陈言和吴志国正在就近观察。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头颅应该是从混凝土搅拌车辆上，随着混凝土砂浆一起输入到泵车管道里的。
　　这辆混凝土砂浆泵车一直在工作，从来没有停止。
　　“他们这边的泵车是不能停的，每辆混凝土搅拌车过来后，都是排队在这个输送砂浆。”
　　“这辆搅拌车过来之后管子才堵的，所以，头颅大概率是从这辆混凝土搅拌车里边出来的。”
　　混凝土搅拌车……
　　这种车因为运输的砂浆不能凝固，所以在运输途中搅拌罐是不停的运转搅动的。
　　里面的有倾斜的搅拌机构，运转方向不同，就可以将搅拌罐里的砂浆搅拌出来。
　　所以，这个头颅应该就是从这个砂浆搅拌罐中随着砂浆进入运输管道，导致其堵塞。
　　头颅现在还在地上放着，几名负责现场勘察的侦缉员正在拍照。
　　陈言离开搅拌车，蹲在头颅旁边。
　　工地的工人虽然用水冲洗过，但是显然在发现是人头之后，就没有继续冲洗。
　　此刻，头颅一大部分都在砂浆的包裹下，只能依稀辨认出嘴巴、眼睛，还有长发。
　　但是整个面貌已经模糊不清，仅仅是显露出的部分，都有着纵横交错的伤痕，部分地方甚至能够看到骨骼。
　　伤口粗糙，横截面很大，不像是刀具留下的。
　　大概率是搅拌罐不断转动，里边的搅拌叶片留下的伤痕。
　　“领导，这个车……能不能继续搅拌？”
　　陈言身边，一个身穿蓝色劳动服的中年男子指着搅拌罐：“如果再不动，过一会里边的混凝土就凝固了，到时候这个车就废了。”
　　※※※
　　混凝土凝固？
　　陈言抬头看去，微微皱眉。
　　“好，车子可以启动，但是这些砂浆不能用了，需要在现场倾倒，我们要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肢体。”
　　“这个没问题，没问题，”司机闻言急忙点头：“这点砂浆倒是没什么，主要是不能让砂浆在罐里边凝固，否则的话搅拌罐里边的东西就全都废了。”
　　“这个罐就要换新的了。”
　　说完，司机急忙上车发动，已经一个小时没有发动了，现在里面恐怕已经开始凝固了。
　　嗡嗡！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整个搅拌罐缓慢的转动起来。
　　里面的砂浆也开始倾倒。
　　哗哗……
　　司机使用了最小转速倾倒砂浆，所以倾倒出来的东西清晰可见。
　　十分钟后，整个搅拌罐的砂浆全部倾倒完毕。
　　但是，让陈言失望的是，里边什么都没有。
　　吴志国脸色深沉：“陈队，您看……”
　　只有一个头颅，基本可以确定是凶杀案了。
　　而且，凶手对尸体进行了肢解，然后抛尸。
　　这个搅拌罐里只有一个头颅。
　　陈言思索片刻，现场开始安排工作。
　　“第一，尽快查清死者身份，吴队长，想派人把头颅送回三分队，进行DNA鉴定，在失踪人口库里进行对比。”
　　“是。”
　　“第二，目前尸体只发现了这一个部分，要尽快找到其他部分，师傅。”
　　陈言看向刘青山：“查一查供应望海大厦的混凝土砂浆供应商是谁。”
　　一般来说，一个工地的混凝土砂浆供应站大概率是同一家。
　　因为即便混凝土砂浆是有不同标号的，但是要尽量确保同一建筑所用的砂浆型号成分都是一致的，而不同的供应商，因为设备的不同、运输车辆的不同，甚至水泥砂浆运输时间的不同，都会有一定的差异。
　　这在建筑质量方面来讲，是有一些影响的。
　　所以，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特殊问题，混凝土供应商大概率都是同一家。
　　当然，有利工程利益牵扯很复杂，有多家供应商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头颅应该是搅拌车带到现场的，而搅拌车在路上很少停留。
　　刚刚司机也说过了，他是从北郊的混凝土搅拌站直接开车过来的，中途根本没有停留。
　　而在车辆行驶过程当中，凶手想把头颅扔进去……这种可能性比较小。
　　“所以，要重点查一下这个混凝土搅拌站所有送出混凝土的车辆，都去了哪里，如果对方是在混凝土搅拌站抛尸，那尸体各个部分很有可能已经随着砂浆运输到了其他地方。”
　　“是，我这就去办。”
　　嗡嗡嗡！
　　刘青山话音刚落，陈言的手机想了起来，是侦缉四分队队长李云打来的电话。
　　这个时候打电话……
　　陈言有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接通：“陈队，我是李云，十分钟前四分队接到报案，有人在辖区内住宅楼现场的水泥砂浆里，发现了一截断臂。”
　　断臂！
　　果然！
　　陈言的推测，成真了。
　　“具体在什么位置？”
　　二十分钟后。
　　长阳街24好，康明园住宅楼建设施工现场。
　　“陈队，康明园住宅小区是回迁楼住宅区，一年前开始施工，现在正在建设十栋楼的主题工程。”
　　“今天上午，在灌浆混凝土砂浆的时候，楼上打桩的民工发现砂浆里有异物。”
　　其实，一般情况下，水泥砂浆里边混合有点异物是非常正常的。
　　尤其是一些建筑垃圾，砖头瓦块，尼龙袋等等。
　　但是，不能太多，否则会影响混凝土的强度。
　　“发现断臂的工人在哪？”
　　“在那边，正在接受询问，运输砂浆的所有人员都在接受询问。”
　　陈言点点头：“对了，送砂浆的搅拌车……是不是远方商砼公司的？”
　　嗯？
　　李云有些惊诧的看向陈言：“陈队……您怎么知道？”
　　李云想了想，自己刚刚还没汇报这个呢吧。
　　果然。
　　现场大概看了一下，和望海大厦的情况基本一致。
　　只不过，手臂因为较为细小，没有堵塞砂浆泵车的传输管道。
　　发现手臂的人是楼上振捣混凝土的农民工。
　　在灌注混凝土砂浆的时候，必须要排除其中的气泡，所以就要人工使用混凝土振捣器对混凝土进行振捣，消除混凝土的蜂窝麻面，提高强度。
　　“我当时正在振捣砂浆，就感觉大腿被扎了一下，我一开始以为是砂浆里面混进了钢筋或者树枝之类的东西，拿着振捣器就捣鼓了两下。”
　　“谁知道是一节手臂……”
　　发现的手臂已经从混凝土中翻找出来。
　　四分队的现场勘察侦缉员正在拍照。
　　陈言上前仔细查看。
　　这是一条右手连着小臂的一截手臂。
　　骨骼纤细，手指细长，小拇指上带着一枚戒指，但是看不清材质，已经被水泥砂浆包裹了起来。
　　中指指甲裸露没有被砂浆覆盖，能够看到修剪的很精致的指甲。
　　上面还有几颗碎钻镶嵌。
　　这应该是一个女人的手臂。
　　除此之外，手臂断面比较光滑，没有骨茬裸露，应该是被某种利器砍断的。
　　断面较为平整。
　　除此之外，大部分手臂都被水泥砂浆覆盖，看不真切。
　　陈言没有贸然在现场进行检查，而是吩咐李云将手臂直接送到三分队吴志国那里做DNA鉴定。
　　同样都是远方商砼的搅拌车带来的断肢，这一截手臂和头颅应该是一个人的。
　　李云安排人留下给相关人员做笔录，他本人跟着陈言离开。
　　两人没有回四分队，也没有去三分队，而是直接前往北郊的远方商砼公司。
　　陈言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停止了工作。
　　刘青山已经先一步赶到。
　　“陈队，基本查清楚了一些情况，送往望海大厦和康明园住宅项目基地的混凝土砂浆，都是9号搅拌站出产的。”
　　远方混凝土商砼公司是一个大型商混搅拌公司，拥有十几个大型混凝土搅拌站。
　　每一个搅拌站，其实可以理解成一个出砂口，搅拌车在锥形搅拌桶下接上混凝土之后，就直接拉往现场。
　　刘青山说的9号搅拌站现在已经停止运转，相关的负责人满头大汗的站在一旁。
　　看到陈言过来，立即上前，递上一根香烟：“这位警官，我们可都是合法经营啊，这个搅拌站一停，我几个工地的混凝土供应都有问题啊。”
　　“搅拌站是什么时候开始工作的？”
　　陈言没有接过负责人递过来的香烟，而是站在搅拌站的正下方，仔细观看着整个搅拌站的结构。
　　“24小时啊，这个搅拌站一旦运转，如果停下来那可就损失大了，我们这个基本上就没有停过的。”
　　24小时？


第558章 白色卡片
　　“今天早上到现在，有多少车从9号搅拌站拉走？”
　　“这个.....”男子想了想：“不好说啊，我们是16分钟就能灌满一辆搅拌车，这个具体的量......不太好计算。”
　　“但是，我们每个搅拌站的混凝土砂浆供应的工地都是固定的。”
　　“我们查一下出车单就知道了。”
　　很快，9号搅拌站的出车单就全部送到了陈言面前。
　　从今天凌晨12点开始到现在，12个小时的时间，9号搅拌站一共运输了45车混凝土。
　　根据在望海大厦和康明园住宅楼项目现场发现的尸体来看，再结合9号搅拌站一直没有停歇的运转，凶手抛尸的时间应该是距离现在的时间很近。
　　最先发现头颅的时间是上午8点25分，接着发现右手臂的时间是9点08分。
　　陈言环顾四周，只发现在公司大门进口的地方有一个摄像头。
　　陈言看向现场负责人：“你们公司只有门口那一个摄像头吗？”
　　“两个，除了这个财务室还有一个，不过好使的只有财务室的那个摄像头。”
　　“我们这边粉碎石料的灰尘特别大，以前装过不少摄像头，没有几天就都坏了，后来索性就不装了。”
　　没有摄像头......
　　“晚上的时候，你们这里有多少人在这工作？”
　　“我们这是两班倒，因为搅拌站都是自动的，所以不需要多少人手。”
　　负责人叫张辉，指着搅拌站：“搅拌站这种东西，每一个搅拌站生产的砂浆标号都是固定的，我们事先让技术员设定好石料、水、混合剂等比例，搅拌站就能自己搅拌了。”
　　“我们远方商砼公司的搅拌站在去年进行过改造，石料的粉碎和输送都是自动进行的。”
　　“锥桶出料也是电动控制，不用人来操作，所以用的人不多，每一班有6个人，搅拌站就能正常运转。”
　　陈言进入院子的时候，已经仔细观察过其他还在工作的搅拌站。
　　正如这个张辉所说，搅拌站的自动化程度很高。
　　整个生产环节只有一个地方需要人工参与，就是石料添加。
　　有铲车不定时将石料铲进粉碎机，其他的工序都是自动完成。
　　陈言走进9号搅拌站，仔细观察。
　　整个锥桶只有下方一个出浆口，其他地方都是密封的。
　　右上方链接这石料输送皮带，也是密封的。
　　那么，尸体是怎么进入这个锥形搅拌桶的呢？
　　粉碎机里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里存放的石料颗粒比较大，需要粉碎成砂浆需要的标准大小才会输送进搅拌锥桶。
　　陈言看了看，大概有指甲盖大小的样子。
　　尸体如果从这里边放进去，早就被粉碎了。
　　而搅拌锥桶又是密封的......
　　所以，只有一个地方能够将尸体放进去。
　　传送带。
　　“这个传到带保护罩能打开吗？”
　　张辉点点头：“这个当然，这个防护罩是为了防止杂物进入，还有就是防止石料倾洒。”
　　….“因为传送皮带下的轴承需要经常维护，所以这个防护罩并没有焊死，是分断式的，很容易就能取下来。”
　　“来，过来两个人，把这个防护罩取下来。”
　　张辉身后，两名穿着蓝色劳动服的小伙子赶紧上前，也许是因为长期在灰尘飞扬的场地工作。
　　两个小伙子头发都是灰白的，甚至眉毛上都黏着一层石灰粉一样的东西。
　　两个小伙子站在防护罩两侧，少一用力，一段防护罩就被揭开。
　　“这......”
　　看到防护罩里面的场景，张辉等人吓的急忙后退。
　　当啷！
　　连个小伙子也吓的不轻，手中防护罩掉落在地上。
　　陈言快步上前仔细勘察。
　　原来，这一段防护罩上有一片血迹残留....
　　“师傅，过来帮下忙。”
　　刘青山立即带上手套和陈言一起掀开剩下的防护罩。
　　整个石料运输带，一共有五节防护罩，
　　陈言和刘青山打来了第二节 和第三节，剩下的两节因为高度过高，徒手是不可能拆卸的了。
　　“我们这有登高梯，王老二，过去把登高梯弄过来。”
　　不一会，一架电动升降梯推到了传送带下面。
　　十五分钟后，最后两节防护罩也拆了下来。
　　而在第四节 和第五节防护罩的交界处，一件外衣挂在防护罩凸出的破损铁片上。每一节防护罩上，都有不少血迹残留。之后，陈言又检查了粉碎机，里面并没有血迹。
　　由此，可以判定凶手是把运输石料的传送带上的防护罩掀开，将尸体放进了传送带，然后进入了锥形搅拌桶。
　　“安排人，对现场进行封锁，进行现场勘察。”
　　“是！”
　　“张辉，麻烦将昨天晚上所有当班人员集合一下，我们要进行询问。”
　　“好好，您放心，他们现在都在宿舍睡觉呢，我这就让人都叫过来。”
　　趁这个空档，陈言也开始勘察现场。
　　除了血迹，在防护罩下面发现的外衣显然是最有价值的线索。
　　这件外衣能留下，还是比较巧合的。
    第四节和第五节防护罩的连接处有破损，尖锐的铁皮支楞着，正好刮到了衣服。但是即便如此，衣服并不完整，只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样子。
　　陈言拿起衣服仔细观察。
　　这应该是一件浅色上衣，残留着右手衣袖衣衿。
　　嗯？
　　等等！
　　拿起衣服，陈言眼神闪过一丝喜色。衣服右侧口袋里，有东西！
　　“拿个证物袋和镊子过来。”
　　陈言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夹出右侧口袋里的东西。
　　但是并不是陈言刚开始以为的身份证，是一张白色塑料卡片。
　　纯白色，左上角有一行字。天章大厦。
　　天章大厦？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小时后，现场勘察工作基本结束。除了这些血迹和半件扯碎的衣服以及一张白色卡片外，其他并没任何发现。
　　防护罩上没有指纹，现场也没有其他特别的线索。
　　至于监控录像，刘青山已经派人查看过了。
　　大门口的监控就是个摆设，确实损坏了。
　　财务室的监控正对着工作人员，根本拍不到外面的情况。
　　至于昨天晚上值班的人，也说没有什么发现。
　　昨天六名值夜班的工作人员此刻睡眼惺忪。
　　“昨天没什么情况啊。”
　　“站里的设备去年升级过，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添石料，一般情况下，两个小时添一次。”
　　“没有注意有没有外人进来，晚上我们这也特别忙，拉砂浆的搅拌车哄哄的，一会一辆一会一辆，没看着谁来没来啊。”
　　“绝对没有外面的车进来，我看大门的我还不知道？昨天进出的都是搅拌车，还有我们老板的车，除了这些车，在没有其他车辆进来过。”
　　刘青山的审讯结果，并不太好。
　　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昨天晚上值班和几天早上接班的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看大门的工人也肯定昨天晚上没有陌生车辆进入。


第559章 另一份血迹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混凝土抛尸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技能阳国语技能专，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脑海中，系统同步开启了任务发布。
　　这次的奖励竟然是阳国语技能专。
　　这要是前几天在葫芦厂物流园战斗的时候，就通了阳国语，战斗起来可能就更加顺畅了。
　　截止到现在，陈言只获得过一个语言类的技能，是英语技能专。
　　这个任务发布的阳国语技能专是第二个语言类奖励。
　　收敛心神，奖励虽然好，但是也要拿到才行。
　　现场工作已经结束。
　　尸体最先是在三分队发现的，办公现场就在三分队会议室。
　　头颅和手臂现在正在进行尸体检验。
　　虽然目前只有一部分尸体，但是从尸体的切割痕迹、上面遗留的伤痕还有佩戴的首饰等细节，依然能够发现不少线索。
　　会议室，陈言主持召开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案件的大概情况已经向省队那边做了汇报，
　　陈言依然是一重案组组长的身份办理案件。
　　刘青山、张朝阳、王刚和赵兵都在会议室。
　　还有侦缉三分队队长吴志国、四分队队长李云，以及两个分队的英办案人员。
　　“吴队长，你来介绍一下案子的大概情况吧。”
　　“是！”
　　最先接到报警的是三分队，吴志国自然第一个汇报。
　　“今天早上8点13分，三分队接警员接到望海大厦施工工地报警。”
　　“8点25分，我带领六名侦缉员现场出警，在混凝土砂浆泵车运输管道内，发现一颗头颅。”
　　“根据现场的初步判定，头颅长发，颚骨较窄，右耳有佩戴耳钉，初步判断受害者为女性，皮肤紧致，年龄初步估计在40岁以下。”
　　“现场，头颅面容破损严重，无法辨认相貌，颈部断裂处伤口平滑，疑似利器劈砍导致头颈分离。”
　　“目前，技术组正在对头颅进行尸检还有DNA鉴定。”
　　“陈队，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陈言点点头，转头看向李云：“李队，你接着汇报吧。”
　　“是！”
　　“今天早上8点54分，辖区接到报警，在回迁住宅康明园小区施工现场，工人在灌注混凝土沙浆的时候发现一截断臂。”
　　“手臂纤细，右手拇指带有戒指，指甲有美甲痕迹，皮肤肤色白皙，初步判断死者为年轻女性。”
　　“经过现场分析，初步认定手臂应该是由混凝土搅拌车运输进入施工现场，和三分队发现头颅的混凝土搅拌车同属一家商砼公司。”
　　“目前，手臂也在做DNA鉴定，初步判断和头颅的死者应是同一人。”
　　“其他人有补充吗？”
　　刘青山举手示意：“我说说现场的勘察情况吧。”
　　“两处现场尸体都是通过混凝土搅拌车运输过来的，而且根据在远方商砼公司的调查结果看，这两辆混凝土搅拌车辆都是从9号混凝土搅拌站拉装混凝土后离开的。”
　　“据此，可以判断凶手应该是在远方商砼公司9号混凝土搅拌站抛尸，然后由混凝土搅拌车将尸体拉送到不同的施工现场。”
　　“在施工现场，我们对所有接触尸体的人员都进行了询问，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应该都是偶然发现。”
　　“两名搅拌车司机我们进行了初步调查。”
　　“这两人都是常年拉装混凝土的，他们只是司机，车辆所有者另有其人，他们都挂靠在陆远运输公司名下，近三年来都在远方商砼公司拉装混凝土，送往各大工地。”
　　“而在远方商砼公司9号搅拌站现场，我们发现了
　　死者的衣物和大片血迹，证明了9号搅拌站就是第一抛尸现场。”
　　“但是，现场开阔，没有遮挡物，所以那里并不是杀人现场。”
　　“还有一点，从运输带防护罩的血迹含量看，凶手绝对不仅仅抛尸了头颅和右臂，应该还有其他部分。”
　　“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接到其他报案信息。”
　　“还有吗？”“暂时就这些。”
　　陈言点点头，刘青山的补充比较细致，也很重要。
　　尤其是最后一点，运输带上的防护罩有大片血迹，显然不可能是一颗头颅和一条断臂能留下的。
　　所以，剩下的尸体去哪里？
　　“如果还没有补充的话，我开始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第一，是被害人身份的确定。”
　　陈言看向吴志国：“吴队长，要尽快对头颅和手臂进行DNA鉴定，比对DNA信息。”
　　“在失踪人口库中进行比对。”
　　“另一方面，在远方商砼公司9号混凝土搅拌站的运输带防护罩内，我们发现了半件撕碎的外衣。”
　　打开投影仪，上面展示的正是刚刚刘青山提到的白色卡片。
　　“这张卡片左上角印刷有天章大厦的字样，派人去查一查，这张卡的来历。”
　　“天章大厦去连城昆仑路金融CBD街区最著名的写字楼，这张卡很有可能是大厦的门禁卡。”
　　“通过门禁卡看看能不能查到被害人的身份。”
　　“是！”
　　天章大厦也在吴志国的三分队的管辖范围内，他去调查肯定更方便一些。
　　操作投影，这次展示的是死者头颅右耳发现的耳钉，还有防护罩内发现的碎裂衣物。
　　“死者右耳的耳钉，是卡地亚品牌今年夏季的主打款，猎豹耳钉。”
　　放大图片：“这种耳钉的价格非常昂贵，单只售价在三万元左右。”
　　“还有死者穿的衣物，从材质上看是桑蚕丝质地，半截衣领上的商标还在。”
　　“朝阳，这两条线索你来调查，连城只有一家卡地亚首饰专卖店，查一查，这只耳钉是不是在这里出售的。”
　　“一般来说，购买这种奢侈品的人，都是会员，大概率可以查到一些相关的信息。”“还有这件外衣，根据品牌，查一查是哪家店卖出去的，这种桑蚕丝材质的上衣，价格比较昂贵，购买的人不会太多。”
　　“是，保证完成任务。”
　　陈言点点头，这点小事，对张朝阳来说，也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搞清楚。
　　操作投影，上面出现的而是死者右手。
　　小拇指上的戒指，是纯金的，但是并没有任何标识，而且款式很一般，并不是名牌。
　　这和头颅上发现的卡地亚耳钉，桑蚕丝质地的外衣.
　　有些不搭啊，甚至，那件外衣都要比这枚戒指值钱的多。
　　一个带着卡地亚耳钉的人，怎么会佩戴这么简单的黄金戒指？
　　陈言对奢侈品的了解非常详细，一些奢侈品的佩戴其实还很有讲究的。
　　而被害人身上发现的首饰有点.奇怪。
　　※※※
　　一般情况，首饰类的奢侈品多以手镯、戒指、项链为主。
　　为什么，因为这些类别的首饰非常容易辨认。
　　女人为什么要佩戴奢侈品？
　　说白了，不就是为了满足表现自己的内在需求吗。
　　所以，售卖量最好的奢侈品就是手镯、戒指和项链。
　　至于耳钉
　　因为关注的人很少，买这种部位的首饰，要么就是对方真有钱，不在乎，要么就是有别的什么特殊原因。
　　比如低调。
　　是的低调，有一些人
　　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在明显部位佩戴奢侈饰品，那么耳钉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细心识货的人自然会发现，大多数人又不会看出来。
　　所以，被害者穿戴这昂贵的不起眼奢侈品耳钉，右手小拇指却带着朴实老旧普通的一般金戒指，到底是为了什么？
　　低调的炫耀？
　　“第三，”陈言看向刘青山：“要查清楚所有从远方商砼公司9号混凝土搅拌站运输混凝土砂浆出去的搅拌车。”
　　“从搅拌站石料传输带防护罩上的血迹分析，凶手应该是把所有尸体切割开后，都放在了这个传送带上。”
　　“然后进入搅拌站，之后装进搅拌车拉到了施工工地。”
　　“要查清楚这些工地有哪些，还有没有没有被人发现的肢体。”
　　“还有对这个远方商砼公司，要进行深入调查。”
　　“凶手为什么会把尸体抛尸在远方商砼公司的混凝土砂浆搅拌站里，是为了分散抛尸，还是为了隐瞒尸体。”
　　“远方商砼公司是对方随意找的抛尸方式，还是故意在这个公司下手。”
　　“师傅，这件事情你来负责。”
　　“好的，没问题。”
　　其实，这也是刘青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凶手杀人后，为什么切割尸体，目的应该就是抛尸。
　　答案是他为什么要选择混凝土砂浆搅拌车呢？
　　为什么就偏偏选择远方商砼呢？
　　混凝土砂浆搅拌是一种高污染行业，毕竟是灰尘污染，还有巨大的噪声污染，绝大多数都在建设郊区，远离人群居住区，但是交通又要比较便利。
　　一方面方便运输石材原料，一方面也有方便搅拌车运输成品混凝土。
　　十几年前，为了规范商砼行业，连城市专门进行过治理工作。
　　在整个连城，只有西郊北郊有商砼公司存在，南面和东面环海，所有污染类企业早就被清除了。
　　在北郊和西郊，大部分的商砼公司也都被规划出了建设用地。
　　比如远方商砼公司，这附近，除了这家混凝土搅拌公司之外，还有其他12家公司。
　　从地理位置上讲，远方商砼公司处在中间位置，左右两侧都有商砼公司，那么从抛尸便利性来说，凶手选择商砼公司就不是特别合适。
　　把头的两家公司显然更适合，因为被发现的概率更小。
　　所以，这里边很有可能有问题。
　　陈言顿了顿，再次看向刘青山：“根据远方商砼公司的大门安保人员讲述，昨天晚上公司院子内并没有外来车辆进入。”
　　“凶手抛尸，不太可能是背着尸体步行，所以，昨天晚上进入商砼公司的搅拌车司机，都是有嫌疑的。”
　　“要对这些人进行仔细调查。”
　　“好的，放心，我这边尽快推进。”第一次案情分析会到此结束。
　　只有一颗头颅、一截断臂，相关的信息太少了。
　　不仅如此，无论是手臂还是头颅都在砂浆中翻滚了太长时间，即便凶手留下了什么痕迹，也早就消失了。
　　现在，只能从死者身份入手了。
　　一个小时后，死者的头颅和手臂的尸检报告送到了陈言手中。
　　吴志国开始汇报。
　　“陈队，头颅面部损毁严重，无法直接复原死者生前面貌。”
　　“我已经派了技术员和画像师，在做面容修复，但是这个时间可能比较长。”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头颅的情况陈言清楚，因为在搅拌车内来回翻滚搅拌，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吴志国点点头：“这个已经出来了，死者是女性，头颅和手臂属于同一人。”
　　陈言仔细阅读尸检报告。
　　根据死者槽牙的磨损程度，初
　　步判断死者年龄在25岁到35岁之间。
　　这一次的年龄判断间隔有点大，因为只发现了死者头颅，没有髋骨等其他骨骼进行验证。
　　所以年轻偏差要大一些。
　　死亡时间应该昨天晚上8点到10点之间。
　　头颅和手臂上都没有发现指纹等其他痕迹。
　　伤口判断应该是斧头劈砍导致的尸体分离。
　　至于死者的死亡原因，因为尸体的部分比较少，现在还无法确定。
　　但是根据眼底的一些特征，还有脖颈的皮肤状态，基本排除了窒息死亡的可能。
　　“还有其他的信息吗？”“还有一个重要信息。”吴志国又递过了一张报告。
　　“我们对远方商砼公司9号搅拌站石料运输带的防护罩上的血迹进行了检测。”
　　“这是检测报告。”
　　陈言接过报告，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瞳孔蓦然放大。
　　“两个人？”
　　“是的，防护罩上的血迹属于两个人，其中一个和头颅、手臂的DNA信息相同，但是另一个血迹我们测出了DNA信息，是一名男性。”
　　另一个人的DNA信息，还是一个男人。
　　“血量有多大？”
　　吴志国知道陈言的意思是属于那个男人的血迹范围有多大。
　　“和死者相当，有大片血迹残留.这个血迹应该不属于凶手。”
　　陈言眉头紧皱。
　　如果血迹量很小，那很有可能是凶手在抛尸的过程中，不小心划破手，导致血迹残留。
　　但是，如果是大片血迹.
　　那就说明，很有可能还有另一个被害人！
　　“走，带我去检验室看一下。”
　　检验室，沾有血迹的防护罩已经被拿了回来。
　　技术人员正在给陈言比划：“这一片区域的血迹就属于那名男性。”
　　“另外，这边还有，这里还有两人叠加的血迹。”
　　叠加的血迹，是在第四节 防护罩上。这个高度，人是上不去的。
　　所以，从血迹分析来看，肯定还有另一名受害者！
　　呼！
　　陈言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两人被害，一男一女。
　　而且从血迹重叠的情况看，对方应该是一次性抛尸。
　　两具尸体，对方绝对不可能徒手背负，否则话，在路上就会被发现。
　　要知道，进出远方商砼公司的路段，搅拌车是24小时不间断运输的。
　　如果有一个人大半夜扛着什么东西，绝对会被发现。
　　而昨天晚上又没有陌生车辆进出远方商砼公司院内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搅拌车司机抛尸了。
　　拿出手机，陈言拨通了刘青山电话。
　　把第二被害人存在的情况给刘青山做了说明。
　　“师傅，将昨天晚上8点以后，到今天早上8点半，所有在远方商砼公司跑运输混凝土砂浆搅拌车司机，全部传讯。”


第560章 身份确认
　　下午4点钟。
　　吴志国关于天章大厦白色卡片的调查已经结束。
　　会议室内，吴志国开始汇报情况。
　　“陈队，我们在现场发现的白色卡片，就是天章大厦的门禁卡。”
　　陈言的猜测是正确的。
　　众人闻言神色都颇为兴奋。
　　既然这张卡片确定是天章大厦的门禁卡，那么就有可能根据这张卡片追索到被害人的身份信息。
　　“又没有查到卡片的相关信息？”
　　吴志国点点头：“在大厦物业管理处，我们查到了这张卡片的所有人信息。”
　　投影屏幕，显示的是一个人的档案资料。
　　“天章大厦的门禁卡，虽然外表都一样，但是内部信息是有区别的，在大厦里办公的公司会根据自己的工作人员人数，统一申请门禁卡，然后发给职工。”
　　“这张门禁卡的所有公司是一家叫做汇通投资的资产管理公司。”
　　“之后我们在这家公司的人力资源部，调查到了这张门禁卡的所有者，叫张锁锁。”“张锁锁？”
　　“是的，陈队，就是投影上的这个人。”“通过户籍系统，我们查到了张锁锁的基本信息，张锁锁，女，25岁，盘市人，三年前大学毕业后在连城工作，一年前入职汇通投资公司，是一名投资经理。”
　　“今天，张锁锁没有上班，汇通公司的人打过电话，但是没有接通，张锁锁也没有提前请假。”
　　“而且，听这个张锁锁的同事说，张锁锁平时也经常不按点上下班，所以她没有上班，众人并没有特别惊讶。”
　　“根据张锁锁同事提供的信息，我们已经查到了张锁锁的住址，在她的住处提取到了毛发，现在正在做DNA信息检测，然后和死者的DNA信息比对。”
　　张锁锁.
　　陈言眉头紧皱，看着投影上的照片，陈言其实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死者。
　　陈言获得过系统奖励的绘画专，对人像有着超乎一般人的敏锐。
　　死者的头颅虽然面容损毁严重，但是面部骨骼的特征和投影照片上的张锁锁非常形似。
　　每个人的长相最根本的不同，其实就是骨骼的不同。
　　张锁锁的眉骨较为吐出，颧骨平滑，颧骨稍尖。
　　五官立体，眼睛应该很大，嘴巴小巧，下巴尖澜，是很典型的瓜子脸，十足的美人胚子。
　　在陈言眼里，照片上张锁锁的骨骼特征和被害人的头颅骨骼特征基本是重合的。
　　“这个张锁锁的其他情况，有没有进行调查？”
　　“具体的背景资料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但是.我在汇通投资管理公司，查到一些有关张锁锁的事情。”
　　“哦？什么事？”
　　“七天前，张锁锁的丈夫来汇通公司大闹了一场，甚至发生了肢体冲突。”
　　“张锁锁的丈夫？”
　　“是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原来，张锁锁大学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结婚了，只是她的丈夫不在连城，而是在老家盘市。
　　“这个张锁锁原本是上的专科，当时认识了她的丈夫陈培。”
　　“张锁锁工作的公司前台正好是她当年的大专同学，所以对这些事情比较清楚。”
　　“张锁锁的家庭条件一般，陈培在她专升本之后，就一直供着张锁锁上大学。”
　　“之后，张锁锁大学还没毕业两人就结婚了。”
　　“但是后来张锁锁毕业后并没有回盘市，而是和丈夫两地分居。”
　　“七天前，张锁锁的丈夫跑来公司大闹，说是张锁锁出轨.”
　　“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我调取了当时的监控，询问了大厦的保安人员。”
　　当天的事
　　情，现在看来颇具戏剧性。
　　陈培在盘市工作，所有的工资都交给张锁锁，自己每个月就留几百块的生活费。
　　因为张锁锁说要在攒钱在连城买房子。七天前，正好是月末，陈培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张锁锁出轨，当时就从盘市赶过来了。
　　“因为月末，陈培身上的生活费花的也差不多了，没有钱坐车，就骑着自行车，从盘市一路骑到了连城！”
　　“陈培不知道张锁锁工作的公司具体在几楼，只知道在天章大厦。”
　　“他又没有门禁卡，进不去大厦，他就下大厦下边喊.“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张锁锁始终没有露面。
　　陈培被保安抓住，扔了出去。
　　“后来陈培好像离开了，再也没来过天章大厦。”
　　陈言听完微微一怔。
　　骑自行车从盘市到连城
　　在坐的都是男人，从一定程度上都能理解这个陈培的行为。
　　从盘市到连城，几百公里，骑自行车
　　没有个两三天，根本到不了。
　　鬼知道在这几天里，陈培的心里经过了怎样的煎熬。
　　然而，陈培最终却被保安扔出了大厦，没有见到自己的妻子。
　　淦！
　　陈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一，立即找到陈培。”
　　被害人是张锁锁的可能性非常大，从昨晚动机来讲，陈培有重大嫌疑。
　　而且，现场的血液痕迹显示，除了张锁锁，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同样被杀。
　　这个男人会不会就是张锁锁出轨的男人？
　　为情杀人，不是什么新鲜事。
　　“第二，对张锁锁的人际关系进行全范围调查，查清楚和张锁锁有关系的所有人的信息。”
　　这是常规操作。
　　凶手抛尸，从作案心理学上讲，大多数都是为了隐瞒尸体避免被发现。
　　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斩断被害人和凶手之间的关联。
　　嗡嗡！
　　吴志国看了看手机，抬头看向陈言：“是技术组那边，张锁锁的DNA信息和女性被害人的DNA信息比对成功！”
　　死者身份终于确定！
　　只要确定了被害人身份，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一些，按部就班的对被害人身边人的调查，很快就会有新的线索。
　　安排完接下来的工作之后，陈言带着吴志国直奔张琐琐的住所。
　　张锁锁租住在距离天章大厦比较近的一处公寓，步行的话大概只用五分钟就能到达。
　　房间不大，干净整洁，有淡淡的百合花香。
　　进门后，陈言第一时间开启了嗅觉基因锁。
　　两个人！
　　房间里有两个人的气味非常重，应该长期在这里居住过。
　　其中一人肯定是张锁锁，而另一个人是谁呢？
　　肯定不是陈培。
　　客厅内摆设简单，茶几上有一盘干果，半个剥开的橘子，电视机打开着，播放着最近热播的电视剧。
　　“刚刚你们来的时候，房间里就是这个布局吗？”
　　吴志国点点头：“我们只在床上采集了张锁锁的头发，其他的都没动过。”
　　都没动过？
　　陈言微微皱眉。
　　那这个房间里的摆设.有点不对劲啊。


第561章 为爱冲锋
　　陈言缓步绕着茶几转了一圈，仔细观察。
　　橘子剥开了一半，只吃了其中的两个橘子瓣。
　　干果盘旁边，有两颗开心果的果皮散落，还有一袋薯片没有开封。
　　茶几中间位置，还有一杯清水。
　　电视机遥控器摆在沙发上，正对着电视机。
　　蹲下身子，陈言发现地面上有几颗干果的皮屑。
　　这一切说明，张锁锁昨天晚上应该是在沙发上看电视。
　　但是中途离开了。
　　是提前预约离开，还是突然离开？
　　大概率是后者。
　　如果张锁锁提前有约，她应该会打扮一番，而不是准备熬夜看电视。
　　茶几上的半杯清水，吃了两瓣的橘子还有剥壳的干果，多说明对方并没有准备外出。
　　离开客厅，陈言上楼卧室。
　　公寓是一个loft户型，上下两层，地下室卫生间和客厅，上边是卧室。
　　说是卧室，其实就一个大床。床的旁边是一个衣柜。
　　床上被褥比较凌乱，吴志国指了指床铺：“我们的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他们在枕边提取到了对方的头发之后就离开了。”
　　陈言点点头，掀开被子，是熟悉的两个人的气味。
　　显然，有另一个人和张锁锁经常居住在这里。
　　打开衣柜，里边有名牌手包，还有几件男士衬衫。
　　尺码上看，是170身高的尺码，有些肥大，对方体重应该不轻。
　　一旁的梳妆台，陈言发现了感兴趣的东西。
　　卡地亚首饰的包装盒。三个。
　　带上手套，打开包装盒，其中几个盒子，一个装的是项链，一个装的是手镯，另一个最小的盒子则是空的。
　　看来，那枚耳钉应该就装在这个盒子里。
　　盖上盒子，陈言再次打量了一下梳妆台上的化妆品。
　　第五大道的香水，海蓝之谜的全套妆品.
　　这一套化妆品下来就要几万块了。下楼后，陈言进入了门口的卫生间。
　　洗漱台上，有两个牙刷杯，一个粉丝，一个蓝色。
　　里面的牙刷都有使用过的痕迹，拿上镊子，打开下水道盖口，轻轻搅动，有不少毛发。
　　“带回去，做DNA鉴定，和远方商砼公司9号混凝土搅拌站运输带防护罩上的血迹DNA信息进行对比。”
　　“然后对房间进行彻底痕迹检查，我要所有陌生的指纹、脚印或者皮屑信息。”
　　“是！”
　　张锁锁背叛自己的丈夫陈培，显然是证据确凿。
　　只是，杀死张锁锁的到底是谁，一起被分尸的男人又是谁，现在还不确定。
　　返回会议室的路上，陈言接到了张朝阳的电话。
　　有关张锁锁佩戴的耳钉和衣服的调查有了一些线索。
　　“我在回三分队的路上，回去说吧。”侦缉三分队会议室。
　　张朝阳开始介绍调查情况。
　　投影上，是卡地亚珠宝首饰店的一张销售记录单。
　　死者张锁锁的身份已经确定，陈言已经让吴志国通告给了所有办案人员：“被害人张锁锁右耳佩戴的耳钉经过确认，确实是连城卡地亚珠宝首饰店销售出去的。”
　　“这款耳钉是卡地亚今年推出的新款首饰，在连城一共销售了三套。”
　　投影上，是三套耳钉的销售记录。
　　其实，卡地亚的这款耳钉能卖出去三套已经是不少了。
　　奢侈品本来就比较昂贵，能够购买的人呢本身就不多。
　　而相对于手镯、戒指和项链等销售量比较大的首饰来说，耳钉的销量就要小的多。“这三套购买者的信息，我们已经查到了。
　　投影切换，购买者的信息呈现在陈言眼前：“这三人
　　中，有一位是以为著名主持人。”
　　“还有一人是美菱集团办公室秘，最后一人是汇通投资公司总经理。”
　　汇通投资公司？
　　张锁锁工作的地方不就是汇通投资公司吗？
　　张锁锁的相关信息，张朝阳也得到了通报，自然明白自己的调查目标就是这个汇通公司的总经理。
　　“我们对这个汇通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已经展开了调查。”
　　“但是，目前还没有联系上。”
　　“失踪了？”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这个经理叫陶林，打电话无人接听，公司的人说陶林没有上班，他的家人我们也已经询问过了，昨天晚上陶林没有回家。”
　　陶林！
　　张锁锁死亡，送给她卡地亚耳钉的陶林失踪。
　　远方商砼公司的9号搅拌站有男人的血迹。
　　“这样，到陶林的家里，采集陶林的毛发、皮屑进行DNA鉴定！”
　　“是，我这就安排！”
　　到这里，案件的信息似乎已经比较清晰了。
　　陶林和张锁锁应该是情人关系，七天前他们的关系被张锁锁的丈夫陈培发现。
　　陈培从盘市骑着自行车找到连城天章大厦，但是并没有见到张锁锁，反而被保安扔出了大厦。
　　据说，当时陈培和保安还上演了一出追逃大战。
　　在天章大厦里，陈培硬闯门禁，在大楼里喊张锁锁的名字，和十几名保安追击躲藏。
　　但是最终寡不敌众，被扔出了大厦。
　　一场为爱冲锋的大战，以陈培灰溜溜的离开落幕了。
　　而现在，张锁锁被杀，跟她有一腿的汇通投资公司总经理陶林疑似失踪。
　　陈培也没有找到。
　　凶手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但是，最终的调查结果，却让案件出现了反转。
　　张朝阳派人在陶林的家里很快就提取到了他的毛发。
　　技术组那边也对DNA信息进行了对比。
　　有意思的事情出现了。
　　陶林的DNA信息和张锁锁家里发现的男人毛发的DNA信息比对并不成功。
　　也就是说，在张锁锁家里常住的男人，并不是汇通投资公司总经理陶林。
　　而且，张锁锁家里发现的那个男人的DNA信息，和远方商砼公司9号搅拌站防护罩上发现的血迹DNA信息并不一致。
　　防护罩上的男性血迹DNA信息，是陶林的。
　　也就是说，和张锁锁被杀的，是陶林，而不是和张锁锁住在一起的男人！
　　这特么.关系有点复杂啊。
　　会议室里，陈言一个头两个大，正在召开案情分析会。
　　吴志国在做汇报：“锁锁家里发现的男性DNA信息，我们在前科犯罪人员信息库里比对成功了。”
　　投影上，是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男子。
　　“孙小凯，26岁，三年前因为打架斗殴，曾经被拘留过。”
　　孙小凯的简历，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个孙小凯和张锁锁是大专的同班同学，两人早就认识。”
　　“我们询问了汇通投资公司的前台小姐张紫慧，她和张锁锁是大专同学，对张锁锁一些在大专时候的事情知道比较多。”
　　“根据张紫慧提供的信息，张锁锁和孙小凯在大专的时候就混在一起，张锁锁还曾经为这个孙小凯怀过孕。”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张锁锁后来和陈培结了婚。”
　　陈言：“.“
　　※※※
　　围绕被害人张锁锁的调查有了很大的进展。
　　首先，现在可以确定和张锁锁一起被害的男性是汇通投资公司的老总陶林。
　　和张锁锁一起居住
　　的男性是张锁锁的大专同学孙小凯。
　　七天前，张锁锁的合法结婚丈夫陈培在发现张锁锁出轨后，曾经从盘市骑自行车来到连城要见张锁锁一面。
　　但是，在天章大厦和保安起了冲突，最终被扔出了大厦。
　　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陈培有重大作案嫌疑。
　　张锁锁在陶林的汇通投资公司工作，上班期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耳朵上带的是陶林给她的卡地亚耳钉。
　　还有那件桑蚕丝的外衣，张朝阳也找到了售卖的商场。
　　这件衣服是张锁锁自己在一周前买的，有当时购买的视频和小票底联。
　　很明显，张锁锁和陶林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与此同时，张锁锁在租住的公寓内长时间和大专同班同学孙小凯同居在一起。
　　陈培作为张锁锁的合法丈夫，在得知这一切之后，来找张锁锁当面质问是很正常的反应。
　　但是在天章大厦却和保安发生了冲突，还被扔出了天章大厦。
　　之后，陈培杀了张锁锁和陶林，就是非常有可能的了。
　　单从作案动机来讲，是说得通的。
　　当然，排除陈培，孙小凯也有作案动机。
　　孙小凯和张锁锁同居在一起，上学的时候张锁锁还为孙小凯怀孕。
　　那么如果张锁锁和陶林的关系，孙小凯并不知道，后来两人的关系被孙小凯发现，继而杀人，也有这个可能。
　　当然，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在张锁锁居住的公寓里，化妆台上明显的摆放着卡地亚的首饰，和名牌化妆品。
　　那套化妆品就要几万，再加上卡地亚的手镯、戒指，可能要几十万了。
　　所以，孙小凯很有可能知道张锁锁傍上了陶林。
　　再者，张锁锁和陈培结婚，孙小凯不知道的可能性也不大。
　　所以，孙小凯应该只是吸附在张锁锁身上的吸血鬼。
　　只要有钱，别的他很可能并不在乎。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孙小凯没有找到，陈培也没有找到。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抓捕孙小凯和陈培。
　　“是！”会议很快结束。
　　刘青山那边的调查也有了结果。
　　“这是关于张锁锁的所有资料。”
　　刘青山递给陈言的是一份厚厚的档案资料。
　　“张锁锁在汇通投资公司工作的时间不长，去了也是混日子，实际上她就是陶林包的小三。”
　　“张锁锁的手机虽然消失了，但是我们查了她的手机通话记录，发现有一个几乎每天都拨打两三次的电话号码。”
　　“这个人叫徐杰，是张锁锁的大专同学。”
　　“也是张锁锁的闺蜜，关于张锁锁的情况，徐杰知道的非常清楚。”
　　结果档案资料，陈言仔细翻看。
　　原来，张锁锁之所以和陈培结婚，就是为了找一个长期饭票。
　　陈培的一个远房叔叔，正好直管张锁锁学校的专升本工作。
　　张锁锁当时认识陈培，就是为了让他帮忙搞定专升本的事情。
　　“后来，张锁锁专升本后，本来就打算和陈培断掉关系的，但是她本科还要毕业。”
　　“以她的学习成绩，毕业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张锁锁在读本科的时候，就和陈培结婚，让他的叔叔帮忙，拿到了毕业证。”
　　“毕业后，陈培在家里的安排下回了盘市工作，每个月能赚个万八千块，这些钱，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费，陈培都转给了张锁锁。”
　　结果，张锁锁看每个月都有着这么多钱，就没有和陈培离婚。
　　哄着他在盘市好好工作，两人一起赚钱在连城买房子。
　　“但是实际上，根据徐杰所说，张锁锁在连城有很多男人，孙小凯只是其中之一。”“那陈培是怎么是知道
　　张锁锁出轨的？”刘青山表情有些僵硬。
　　“是张锁锁发的一段视频，她在酒吧和一个陌生人的视频，本来发给徐杰炫耀的，结果晚上喝多了，微信发给了陈培.”
　　陈言：“.”
　　“陈培当时被保安扔出天章大厦后，后来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培后来找到了徐杰，但是一直没有见到张锁锁，第三天就返回盘市了，听徐杰说，应该是准备离婚的事情。”
　　“我已经和盘市侦缉队联系了，那边”
　　嗡嗡！
　　正说着，刘青山手机响起。
　　“是吴彦忠队长。”
　　陈言点点头，示意刘青山接电话。
　　“吴队，有消息了？”
　　刘青山使用免提接的电话：“刘队，人已经找到了，我已经跟他说明了情况，现在就派车把人送到连城。”
　　“太好了，谢谢吴队！”
　　“哈哈，跟我客气什么啊，帮我给陈队带好！”
　　挂断电话，陈言陷入沉思。
　　凶手是昨天晚上8点到晚上10点作案，然后在远方商砼公司搅拌站抛尸。
　　如果是陈培作案，他是直接返回了盘市？
　　“其他尸体有发现吗？”
　　“9号搅拌站的所有混凝土砂浆都是运往康明园小区和望海大厦的，我已经把所有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混凝土搅拌车查了一遍。”
　　“现场安排侦缉员在昨天晚上浇筑的砂浆中翻找，现在发现了7块尸体。”
　　“有陶林的也有张锁锁的，但是查找很困难，毕竟过去将近一天一夜了，砂浆的填充范围很大，搜索工作很困难。”
　　陈言叹了一口气。
　　搜索难度当然大，对方分解尸体后，在搅拌站里进行过搅拌。
　　大一点的估计都被打碎了，想要全部找到是不可能的。
　　“尽全力吧。”
　　一个小时后，吴志国那边也有了好消息。
　　孙小凯找到了。审讯室。
　　“陈队，我们是在天一宾馆找到这小子的，当时和几个人在喝酒。”
　　审讯室内，陈言亲自审讯。
　　“孙小凯，张锁锁你认识吗？”
　　哈欠
　　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孙小凯并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
　　进局子，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了。
　　“警官，锁锁是我女朋友啊，怎么了？”
　　“怎么了？”
　　“她死了！”
　　“死就死嗯？”
　　迷迷糊糊有些没醒酒的孙小凯一个激灵，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陈言：“你说.锁锁死了？！”
　　“孙小凯，说说你昨天晚上8点在什么地方。”
　　陈言自然不会回答孙小凯。
　　“死了.真的死了？”
　　孙小凯已经彻底醒酒了，瘫坐在审讯椅上，嘴中无意识的呢喃。
　　啪！
　　陈言猛的拍击桌面：“孙小凯，我们在张锁锁居住的公寓，发现了你长期生活的痕迹。”
　　“张锁锁死了，你是第一嫌疑人！”
　　“说！”
　　“昨天晚上8点你在什么地方？”
　　“是不是你杀了张锁锁！”


第562章 我没杀人
　　杀人？
　　孙小凯的酒劲早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我没有杀人！”
　　“我怎么会杀人？！”
　　孙小凯神情激动，眼睛中的恐惧清晰可见：“对对对！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和朋友在酒吧。”
　　“我们10点多去的酒吧，之后就一直喝酒，凌晨去了宾馆，你们可以去查，他们几个都能当我的证人。”
　　“再说，我和锁锁人数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可能杀了她啊。”
　　“不可能？”
　　“孙小凯，汇通投资公司的总经理陶林你认识吧？”
　　“陶林？”
　　孙小凯点点头：“我知道他，那个老色鬼是锁锁一年前刚刚认识的大款，锁锁就在他那个公司上班。”
　　嗯？
　　陈言眼神微微一转，这个孙小凯果然知道陶林和张锁锁的关系。
　　“你和张锁锁在读大专的时候就有关系，你们两个在张锁锁结婚之后还住在一起，可是她被大款包养，你不介意吗？”
　　孙小凯微微一愣：“这有什么介意的。”
　　陈言：“.”
　　“锁锁的男人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陶林“再说了，你们也知道，锁锁和那个陈培结婚了，可是你们知道她为什么结婚吗？”孙小凯嗤笑一声：“当年要不是陈培的亲戚能帮锁锁上本科，并且让锁锁顺利毕业，锁锁怎么可能和那个怂包结婚。”
　　“不过也挺好，那小子一直在盘市，每个月赚的钱都邮寄给锁锁，一万来块呢，也不少了，就当弄了一张长期饭票。”
　　“反正锁锁一年也跟他睡不了几回，也划算。”
　　“不过那个傻逼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知道锁锁和别的男人的事了，上周居然跑到锁锁公司瞎闹。”
　　“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个傻逼竟然骑自行车从盘市追过来，估计是神经病吧”
　　“草，那天他被保安扔出去后，我本来想找几个哥们修理他一顿的，要不是没找到他呵呵。”
　　“至于那个陶林，每个月都给我们五万块钱，还给锁锁买首饰，有钱干嘛不赚啊？”
　　半个小时后，陈言离开了审讯室。
　　孙小凯.没有杀人动机。
　　关于张锁锁的事情，孙小凯都知道，甚至陈培当年就是通过孙小凯认识张锁锁的。
　　也是孙小凯知道那个管专升本的老师就是陈培的亲属，当年的一切都是孙小凯出的主意。
　　陶林也是一样，孙小凯曾经在KTV认识的，然后把张锁锁介绍给了陶林。
　　用孙小凯的话说，不就是睡了两觉吗，根本没什么大惊小怪。
　　睡几觉就有用不完的钱，孙小凯和张锁锁都觉得很划算。
　　“嘿嘿，警官你其实不知道，陶林那个老色鬼身体早就掏空了，根本就进不去，我们不吃亏！”
　　这是孙小凯最后说的一句话。
　　由此，从作案动机上来说，苏小凯没有作案动机。
　　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巴不得陶林长命百岁。
　　张锁锁是他赚钱的工具，杀了她，就是自断财路。
　　另外，苏小凯昨天晚上的行踪也调查完了。
　　昨天10点15分，苏小凯去偶遇慢摇吧和朋友喝酒撩妹，一直到今天被传讯。
　　10点15分之前，他和两个朋友在路边摊吃烧烤，有很多人证。
　　孙小凯的杀人怀疑取消。
　　既没有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
　　2号审讯室。
　　张锁锁的丈夫，陈培也已经从盘市送了过来结束询问。
　　“张锁锁死了？”
　　对于张锁锁的死讯，陈培显得非常意外。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但是，不等刘青山回答，陈培激动的情绪又很快平复了下来。
　　“抱歉，她死不死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们四天前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
　　“张锁锁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了。”
　　陈培的表情如一潭死水。
　　“你们找我来，是怀疑我杀了她吧？”“你们找错人了，上周我知道她出.”
　　“我来连城并没有见过她，几天后来离婚，也是通过视频的方式办理的委托离婚。”
　　“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面。”
　　刘青山看得出来，陈培对张锁锁是真的死心了。
　　如何能不死心呢？
　　张锁锁对陈培来说，原本就是生活的全部。
　　陈培的家庭条件其实不差。
　　但是想要在连城买房，还是有些拮据的。
　　陈培也不想花父母的退休金。
　　所以在盘市他兢兢业业，挣得每一分钱都存起来。
　　然后留下几百块的生活费之后外，全部转给张锁锁。
　　曾经一切美好的期望，都被一段视频击碎。
　　陈培无法相信，自己深爱的女人竟然背着自己在连城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所以，在知道这一切之后，他没有跟亲朋借钱买车票，而是骑着自行车从盘市赶往连城。
　　陈培记得很清楚，当天他穿着一双拖鞋，骑到连城的时候，拖鞋带子都断了。
　　他是光着脚进入的天章大厦。
　　陈培这一辈子都没有像那天狼狈过。
　　没有见到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反而被保安扔出了大厦。
　　当陈培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悟了。
　　张锁锁是他的劫。
　　保安的那一摔，彻底摔醒了陈培。
　　“和那个人办完离婚手续后，我就回盘市了。”
　　“你们说她是昨天晚上死的对吧，我那个时候在盘市，根本不可能杀了她。”
　　这一点，盘市侦缉队那边已经做了证实。
　　四天前，陈培确实从连城回到了盘市，有车票购买记录，也有乘坐大巴车的视频录像。
　　这几天陈培的行踪也都调查清楚了。陈培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我已经蠢过一次了，怎么可能为了她，再把自己的人生毁了呢？”
　　陈培嘲弄的笑了笑：“我父母当年就不同意我们结婚，我其实早就应该听他们的。”“不过现在也不晚，就当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而现在，梦醒了。”
　　“那后来张锁锁还联系过你吗？”
　　“没有，回到连城的第二天，我就换了手机号，微信也把她删了，没有再联系。”
　　“对了，她有个闺蜜，叫徐杰，张锁锁很多事情，徐杰都知道。”
　　徐杰那边刘青山已经亲自询问过了。
　　也真是因为有徐杰提供的信息，才知道张锁锁身上有这么多隐秘。
　　会议室。
　　刘青山在汇报案件推进情况。
　　“目前和张锁锁有关的线索基本上都查完了。”
　　“两个人的行踪调查结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孙小凯有人证，陈培那边也有人证。”
　　“最有嫌疑的两个人，孙小凯和陈培都确定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刘青山看向陈言：“陈队，我建议接下来是否要换个方向调查？”
　　换个调查方向？
　　陈言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刘青山的意思：“师傅，你是说.陶林？”


第563章 死的不冤枉
　　陶林，汇通投资公司总经理。
　　和张锁锁相比，陶林的社会关系显然更加复杂。
　　最开始，案件的主要侦破方向，之所以集中在张锁锁身上，是因为第一个发现的尸体部分是张锁锁的头颅，最先确定身份的也是张锁锁。
　　所以，案件一开始的人际关系排查就是以张锁锁为中心。
　　也正是因为以被害人张锁锁的人际关系排查为线索，才最终发现了第2名死者陶林的身份。
　　否则话，在康明园住宅小区施工工地、望海大厦两个施工工地都没有发现陶林的尸体，根本不可能确认他的身份。
　　而现在，有关张锁锁的人际关系已经梳理的差不多，相关线索的推进也都进入了瓶颈。
　　案件的侦办也要随之转变方向。
　　刘青山点点头，回应陈言：“对，就是陶林。”
　　“我在对张锁锁人际关系背景进行调查的时候，对于汇通投资公司也收集到了一些信息。”
　　操作投影仪，刘青山继续汇报：“汇通投资公司成立于八年前。”
　　“但是，当时公司的主人并不是陶林，而是一个叫王艳明的人。”
　　投影仪，陶林照片旁边出现一个陌生男人的照片。
　　“刚刚，有关王艳明的相关资料，刚刚调查完毕。”
　　“八年前王艳明成立汇通投资公司，陶林是王艳明的合伙人，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但是，五年前，公司的经营出现了变故，王艳明辞职，整个公司的主人变成了陶林。”
　　“根据一些老员工提供的信息，当年公司易主，其实是陶林给王艳明下了套，造成投资失败。”
　　“王艳明用手中的股份抵消了亏损，而收购这些股份的正是陶林。”
　　“当年的具体情况大家都不是特别清楚，但是结果就是陶林收购了王艳明手中的股份，从而成为了公司的惟一股权人，而公司创始人王艳明被踢出局。”
　　“之后王艳明曾经多次到汇通投资公司办公楼，和陶林还发生过冲突。”
　　“不仅如此，陶林的人际关系我们还在整理调查，明天一早估计会有一个相对完整的回报。”
　　这就是刘青山提出改变案件侦办方向的原因。
　　和张锁锁相比，陶林以为得罪了什么人导致自己被杀的可能性显然比张锁锁男女关系之间被杀的可能性大。
　　陈言看向参会众人：“我完全同意刘队长的建议。”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考虑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意外死亡，激情杀人。”
　　“张锁锁手上的黄金戒指、耳朵上的卡地亚耳钉都没有丢失，说明对方应该不是图财。”
　　“那么对方杀人大概率就是两个可能，仇杀或者意外比如车祸。”
　　“凶手杀死两人后，对尸体进行分解并抛尸，目的就是毁尸灭迹，一方面有可能是掩盖凶手留下的痕迹，另一方面就是掩盖死者的致死原因。”
　　“这样，接下来我们重点推进两个工作。”
　　“第一，对陶林的人际关系进行详细调查，尤其是和陶林有重大经济牵连到人，要纳入重点调查范围。”
　　“刘队，这个工作还是你来牵头。”
　　“第二，要重新对案发当晚的所有搅拌车司机进行调查。”
　　“商砼公司运输混凝土砂浆的搅拌车相对来说是比较稳定的，大多是长期合作的关系。”
　　“二这种搅拌车，很少有车主自己开车的，所以这些搅拌车司机大多是雇佣的，也相对固定，要查一查昨天晚上有没有人有特殊情况，和平时不一样的特殊事情。”
　　“比如突然换人了，比如中间临时缺了几趟运输都要调查清楚。”
　　陈言看向张朝阳：“张队长，这项工作你来牵头。”
　　会议结束
　　已经是午夜。
　　陈言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里。
　　“回来了？”
　　小御姐还没有睡，在等着陈言回来：“要不要吃点宵夜？”
　　陈言摇摇头，换下衣服：“怎么还没睡？”
　　“我晚上在队里吃过了，以后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帮陈言拿出拖鞋，沈云懿抱着陈言胳膊，嘻嘻笑了笑：“不抱着睡不着嘛.”
　　陈言亲了一下小御姐额头，轻轻刮了刮沈云懿鼻头：“那我出差的时候，你怎么睡觉？”
　　“你出差的时候我都加班的啊，回来的晚，也比较累，躺下就睡着了啊。”
　　看了看时间，不到12点半，陈言洗漱完，抱着沈云懿在沙发上聊天。
　　“今天队里有个案子.”
　　陈言今天是亲自审讯的陈培，当时还没觉得什么，但是现在想起来，想到陈培骑着自行车从盘市来连城找张锁锁。
　　陈言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
　　“那个陈培结婚后，每个月所有的钱都给他妻子转过去了，自己就留了两三百块钱吃饭。”
　　“上周，男的知道她妻子出轨，骑了几百公里的自行车，从盘市到连城，应该是想讨个说法吧，结果人都没见到，被保安扔了出去.”
　　啊？
　　小御姐原本窝在陈言怀里，还没听陈言说完，就蹦了起来。
　　“那个女的也太不知廉耻了！”
　　“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
　　“那他们当年为什么结婚啊？”
　　“那个男人的亲属能帮那个女的专升本，还能毕业”
　　沈云懿：“.”
　　哼哧了半晌，沈云懿整个意难平。
　　突然，小御姐微微一怔，有些心疼的看向陈言，小手捧着陈言，眼里全是心疼：“老公，你办案的时候接触的都是这种人吗？”
　　陈言：“.”
　　“我还好，这种人也是第一次碰到。”
　　之后，小御姐一边批斗张锁锁，一边可怜那个陈培。
　　还有自己的老公：“老公，实在不行的话.咱们辞职吧，这一天都接触什么人啊，不会把你带坏了吧？”
　　陈言：“.”
　　横抱起小御姐，陈言大嘴差点咬上去：“你老公可是抓坏人的，怎么会被带坏？”
　　“看我今天怎么惩罚你！”
　　“啊！不要.”
　　第二天。
　　一大早，陈言就来到了侦缉三分队。
　　昨天大多数人都是一夜没休息。
　　刘青山这一组连夜调查陶林的背景资料，查档案的，在汇通公司查账的，审讯室询问的，分了好几批人。
　　张朝阳这边也是一样，在远方商砼公司蹲了一宿。
　　9号搅拌站虽然因为有人死亡，没有运转，但是其他的搅拌站可没停。
　　搅拌车司机忙着挣钱，都是趁着灌砂浆的空隙和张朝阳聊两句。
　　有些事情，不能急，否则的话人家一句啥也不知道，你也没办法。
　　所以，只能熬时间了。
　　刘青山这边是最先有结果的，早上，黑着眼圈将一叠材料放到陈言面前。
　　“陶林的基本情况差不多摸清楚了。”
　　“这个混蛋.死的不冤枉！”
　　嗯？
　　陈言微微一怔，有些诧异的看向刘青山。
　　自己这位师傅，平时可是很少有类似的情绪流露的。
　　这陶林干了什么了，让刘青山这么愤怒？
　　陈言接过资料，仔细翻看。
　　片刻后，陈言长长吐了一口气：“师傅，你说的对，这混蛋死的确实不冤枉。”
　　陶林，42岁，连城本地人，初中辍学后就开始在街边做小生意。
　　“陶林三十三岁发际，靠炒股挖到了第一桶金。”
　　陶林曾经有过两段婚姻，第一段婚姻是他三十三岁发际的时候，和发妻离婚，然后娶了一个23岁的小姑娘。
　　“陶林之后做生意坑了不少人，因为初中辍学后就混迹社会，所以认识了很多不良少年，后来有了钱之后开了一家典当公司。”
　　典当公司
　　刘青山继续介绍：“十年前，陶林的一个堂弟和他一起做皮革生意，最后被坑的妻离子散。”
　　“七年前，陶林和自己的发小做小额网贷，结果对方最后进了局子，他什么事情都没有，还赚了几百万。”
　　“最近的一次就是这次和朋友合伙开这个汇通投资公司，结果他联合外人做了一个套，把合伙人的股份暗中全部收购了，把人家提出了局。”
　　陈言看着厚厚的关于陶林的一沓资料，心里就像跑着一万头草尼玛。
　　这人
　　“陶林.这家伙劣迹斑斑，怎么还是有人跟他合作？”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和陶林瓜葛最深的三个人，现在已经全部传讯到位。
　　一号审讯室。
　　“不要跟我提这个人，这辈子我和他势不两立！”
　　陶坤知道自己被传讯来是因为陶林，情绪非常激动。
　　“我特么是他亲堂哥啊，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到大，这混蛋当年和我合伙做生意，背着我搞了一批劣质皮革，他特么自己赚了钱，把我折进去了！”
　　“老子这辈子都不想见他！”
　　刘青山看了看情绪有些激动的陶坤：“陶坤，陶林你以后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了.他死了。”
　　嗯？
　　刚刚还情绪激动的陶坤微微一怔：“死死了？”
　　“他死了？”
　　“警官，您这个.他真的死了？”
　　刘青山没有说话，只是沉静的看着陶坤。
　　还在等着刘青山说话的陶坤，表情慢慢开始僵硬。
　　“真的.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
　　“死因暂时还不确定，这次叫你来，主要是想知道一些关于陶林的信息。”
　　“你知道不知道陶林有什么仇人？”
　　“还有，前天晚上8点钟你在什么地方？”
　　仇人？
　　我在什么地方？
　　陶坤愣了愣，明白刘青山是什么意思了。
　　“你们怀疑是我杀了他？”
　　陶坤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当年虽然坑了我，但是他毕竟是我堂哥，我怎么可能杀了他？”
　　“前天晚上我在我爸家，吃完晚饭后，晚上10点多才回家，我父亲我妻子都能作证。”
　　“至于陶林的仇人呵呵。”
　　陶坤苦笑两声：“他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好事，得罪的人多了。”
　　“别的不说，和他做生意被坑的人，就有四五个，最惨的是我们一起长大的一个发小，跟他做小额贷款，结果被坑进了局子，半年前才出来吧.”
　　“还有我堂嫂，哦，就是陶林原来的媳妇，他发家后就跟嫂子离婚了，一分钱都没给人家，恨他的人”
　　2号审讯室。
　　张宝强就是陶坤口中说的那个被陶林坑进局子的人。
　　“张宝强，前天晚上8点你在什么地方？”
　　“报告政府，我在家里。”
　　张宝强在里边待了6年半，这刚刚放出来了半年，很多习惯还没有改过来。
　　“有没有人证明你在家里。”
　　“报告政府，没有，我一个人住，六年前我媳妇就跟着别人跑了，孩子也带走了，父母不认我了。”
　　“就剩下一个房子，出来后我在工地搬砖，每天7点下班，回家就睡觉了。”
　　“睡觉？你每天睡这么早？”
　　“我们公司是早上3点半上工，所以我晚上睡的都比较早。”
　　张宝强的态度很谦卑，说话非常客气，眼神有些躲躲闪闪，不太敢正视审讯他的张朝阳。
　　“你出狱后和陶林还有联系吗？”
　　陶林？
　　张宝强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猛然变化。有些唯唯诺诺的眼神陡然间变的闪亮！但是，只存在了一瞬间，眼睛里的光芒就消散了。
　　“他我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张宝强的表情变化，张朝阳都看在眼里：“当年你入狱，有一些原因是因为张宝强吧。”
　　“因为他你在里边蹲了六年半，你不恨他吗？”
　　呵呵。
　　张宝强惨笑：“恨，怎么能不恨！”
　　“当年我们两个合伙开小额贷款公司，他负责放款，我负责催债。”
　　“有一次催债的时候，失手伤了人，他不管不问，卷了所有的钱直接把我扫地出门。”
　　“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呼.
　　“一开始我在里边的时候，每天想的就是出来后怎么报复他，让他也尝尝蹲在路边的滋味。”
　　“可是，六年实在太漫长了。”
　　“当年的事情，其实也不全怪他，伤人的毕竟是我，他只不过没有救我而已。”
　　“出来后我就再也没找过他，找了也没用，他那个人毒的很，我去了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他那种人，终归会有报应的，我不能在为了他进去，那地方我一辈子都不会在进去了.”
　　张宝强说着说着突然抬头：“陶林.是不是出事了？”
　　张朝阳点点头：“陶林被杀了。”
　　被杀？！
　　“他死了？”
　　“哈哈，报应！报应啊！”
　　3号审讯室。
　　“陶林死了？”
　　崔西江冷冷的看着吴志国：“他怎么死的？”
　　“他特么收购我的股份，还欠我一百万没给我呢，他怎么就死了？”
　　“前天八点.我和朋友在打麻将等等，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杀了陶林吧？”
　　“警官，我杀他干嘛啊，他欠我钱谁还啊！”
　　截止目前调查到的，和陶林关系密切的，有恩怨的三个人员全部已经接受了询问。
　　陶坤和崔西江两人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都有人证。
　　所以两个人虽有作案动机，但是没有作案时间，嫌疑排除。
　　剩下的就是被陶林害的妻离子散，自己蹲了大牢的张宝强。
　　张朝阳已经派人到张宝强居住的小区调查过了。
　　前天晚上张宝强到家的时间是6点半，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第2天张宝强出现在小区门口监控的时间是凌晨3点10分，天刚刚亮的时候。
　　张宝强居住的小区只有一个出入口。
　　因为小区建设的时间比较长，又是多层建筑，所以没有地下车库，车辆和行人都是从唯一的一个出口进出。
　　至于翻墙跃出去，可能性不大。
　　小区的院墙虽然不高，但是为了防止小偷进来，在砌墙的时候，上面就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碎玻璃。
　　派去的侦缉员仔细查看过，没有破损的痕迹。
　　所以，张宝强作案的可能性似乎也不大。
　　当然，因为围墙的高度只有三米多，所以如果张宝强有登高梯的话，在
　　不损坏玻璃碎片的情况下，还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出去的。
　　案件的侦破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第564章 第一案发现场
　　会议室内包括陈言在内的众人，个个愁眉苦脸吸着烟。
　　这一次的案件有些棘手。
　　首先是发现尸体的现场。
　　凶手将尸体分解后抛进了搅拌站，然后通过混凝土搅拌车送到了两个工地。
　　经过混凝土的包覆和搅拌车的搅拌，所有的尸体上都没有留下任何凶手的作案痕迹。
　　现在，尸体的作用就是确定死者身份和死亡时间。
　　在康明园小区和望海大厦的施工现场，现在已经陆续找到了更多的残骸，但是现在寻找也越来越困难。
　　因为先期浇筑的混凝土砂浆已经开始逐渐凝固。
　　即便有所发现，想要挖出来也困难重重。
　　此外，现在发现的残骸从伤痕来看，能判断出对方使用斧头分解尸体。但是因为发现的残骸数量不多，还是没有办法确定具体死因。
　　现在，有关陶林和张锁锁的人际关系调查，基本上已经算是比较全面了。和两个人有感情纠葛、利益纠葛的人都已经找到了。
　　按理说，最有理由下手的就是张锁锁的丈夫陈培，还有陶林的发小张宝强。
　　但是陈培是确定没有作案时间的，张宝强这边虽然没有人证，证明他昨天晚上就在家里，但是根据他的邻居回忆，前天晚上张宝强回家后应该就没有在出去过。
　　张宝强的邻居是一个70岁的老大爷，上了年纪，睡得晚、起得早，老楼的隔音又不好。
　　根据老爷子说的张宝强每天回家外出，他都能听到。
　　而前天晚上，张宝强的作息时间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
　　“这样，吴队长派人对张宝强的住所进行搜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疑点。”
　　“好的，我这就安排。”
　　“朝阳，司机那边的再次审查有什么进展没有？”
　　“昨天晚上我一直在那边盯着，亲自询问了十二个司机，但是并没有什么异常。”
　　“早上我回来后，王刚和赵兵留在那边了。”
　　司机
　　陈言眉头皱起。
　　回到最开始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凶手是怎么进入远方商砼公司院子的。那一片有那么多商砼公司，为什么凶手就偏偏选择远方商砼。
　　还有，可以肯定对方一定不是扛着尸体进来的。
　　大概率是开车，可是为什么司机的调查没有任何异常呢？
　　看门的老大爷说他当晚没有看到陌生人进入，车子也只有搅拌车和老板的轿车。
　　而远方商砼公司，和张锁锁、陶林都没有任何往来。
　　两人的手机虽然没有找到，但是通话记录可以查到。
　　远方商砼的任何人和这两个人都没有过接触。
　　“朝阳，跟我再去一趟远方商砼公司！”
　　既然其他的线索都断了，陈言决定亲自跟进这个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发现的线索。
　　嗡嗡。
　　“你说什么？项链！”
　　在马上要到远方商砼公司的路上，陈言接了一个电话。
　　“朝阳，掉头，去昆仑路！”
　　张朝阳立即掉头，加速朝着昆仑路驶去。
　　昆仑是一条刚刚修建往的街道，基本没有人烟，但是距离北郊的远方商砼公司并不远，只有六七公里。
　　陈言到的时候，四分队的李云正在现场等着。
　　“陈队，有发现！”
　　走下路基，旁边是路边防护林和草地。
　　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陈队，刚刚两个个放羊的小伙子打报警电话，发现了这条带血的项链。”
　　两个放羊的小伙子？
　　“他们没有把项链据为己有？”
　　李云苦笑：“两人差点以为这个打起来…”
　　陈言：“……”
　　人性
　　拉开警戒线，陈言走进现场中心。
　　一条带血的项链落在草丛中。
　　看到项链的第一眼，陈言心头一惊！
　　这项链……有些熟悉啊。
　　蹲在草地上，陈言带上手套，轻轻拿起项链，发现是纯金材质，颇为沉重。
　　一颗玛瑙吊坠镶嵌其中。
　　陈言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张照片。
　　昨天，他见过这条项链！
　　“朝阳，把陶林昨天投影的照片发过来！”
　　一分钟后，陈言将手中的项链和陶林照片中脖子上的项链仔细对比。张朝阳也看了两者竟然一模一样。
　　“这是陶林的项链！”
　　淦！
　　属于陶林的项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荒郊野外的昆仑路路边的草丛！
　　“检查一下周围，看看有没有血迹发现！”
　　吴志国等人立即对周边进行搜索，不到十分钟。
　　“陈队，这边有发现！”
　　路边百米外，一个废弃的水泵房里，两名侦缉员大声呼喊。
　　噗！
　　打开水泵房的小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陈言皱着眉头，看着里面的到处喷洒的血迹。
　　地上还有些碎屑骨头渣子残留。
　　第一案发现场，终于找到了。
　　负责现场勘察的侦缉员立即对现场进行取证。
　　墙角，一把带血的斧头吸引了陈言的注意力。
　　斧头很老旧，但是边缘依然锋利，此刻，因为沾染了太多血迹，显现出暗红色。
　　这应该就是凶手劈砍尸体的工具了。
　　水泵房内的勘察很快结束，没有指纹，显然对方在作案时带了手套。但是杂乱的脚印却提取了十几个。
　　因为地面已经被血迹侵染，所以很多脚印非常清晰。
　　案件的侦办终于有了重要进展。
　　昆仑路……
　　陈言走出水泵房，看了看外面刚刚修建没多久的公路。
　　这条路附近人烟稀少，根据放羊少年说，这地方平时根本没人来。
　　路边是稻田，现在长势正旺，只有春天插秧、秋天收粮的时候，这里才会有人。
　　剩下的就是他偶尔放羊会路过这里。
　　不过，这条路有不少混凝土搅拌车经过。
　　这里虽然不是北郊混凝土搅拌站进入城里的必经之路，甚至比她们经常走的路要远一些，但是车辆少，不用排队。
　　所以也有不少搅拌车会从这里经过。
　　所以，杀死陶林和张锁锁的人
　　目标已经很明确了。
　　远方商砼公司。
　　陈言亲自调查当晚运输混凝土司机的情况。
　　12名司机全部到场。
　　“那天没什么异常啊，我那天一共运输了三车砂浆，早上你们去的时候，我看了会热闹就回家了。”
　　“没注意，我们运输砂浆的，大多都是晚上和凌晨工作，白天有的时候我们这种车不让进市区，只能晚上干，光顾着干活了，没注意有什么可疑的人啊。”
　　“不知道，我拉砂浆的时候挺正常的，你们还是问问看门的老张头吧。”12个人，陈言一一过问。
　　每一个人，陈言都开启了微表情分析，可是这些人没有丝毫破绽。
　　12个人有的相互之间比较熟悉，有的互相并不认识。
　　虽然接受询问的时候有些紧张，但是陈言看得出来，这几个人都没有撒谎。


第565章 请假的司机
　　而且，12个人的搅拌车陈言亲自检查过。
　　陈言确定，这些车里非常“干净”，没有任何血腥味。
　　按照目前的线索分析，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混凝土搅拌车司机。
　　对方应该是在分解完尸体后，用搅拌车将分解后的尸体带进来的。
　　然后在装砂浆的时候，将尸体倒进运输带。
　　但这12辆车里没有丝毫的血腥味。
　　可是，如果不是这些人，还能是谁？
　　张朝阳陪着陈言挨个询问了这些司机，同样没有任何发现。
　　“陈队，凶手会不会是其他搅拌站装砂浆的司机，然后故意将尸体抛进了9号搅拌站？”
　　这个可能性有，但是不太大。
　　“我问过这些人，第一个搅拌站装砂浆的司机根本就没中断过。”
　　陈言指向大门：“院里一共有十个搅拌站，每一个搅拌站拉砂浆的司机都是固定的。”
　　“他们是按照顺序依次开车进入院子，然后在自己的搅拌站下装混凝土。”
　　“也就是说1个搅拌站基本上都是同时只有一辆混凝土搅拌车装运沙浆。”
　　“你们看他们装运的过程，是在自己的车尾后边观看砂浆装载量的，而装在砂浆的控制按钮就在运输带旁边。”
　　“每一个司机都是自己下车控制锥形搅拌桶开启和关闭，如果凶手从别的搅拌站将尸体抛进9号搅拌站，装砂浆的司机很难不发现。”
　　张朝阳点点头。
　　陈言说的没错。
　　如果是别的搅拌站的人过来，9号搅拌站装载砂浆的司机不可能看不见。
　　因为整个过程都是不间断的，一辆车出去，一辆车进来，中间没有人的时间特别短，只有一两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凶手不可能得逞。
　　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搅拌站旁的办公室内。
　　陈言在一一核对案发当晚的砂浆运输记录。
　　“这辆车，陈言指着其中的一条记录，我看一般的车辆都能运输三次，甚至四次砂浆，这辆车为什么只运输了一次？”
　　负责记录运输量的保管员叫王志：“这个车的司机叫秦雨。”
　　“他那个车那天传动轴有点毛病，拉了一车就去修车了，后边就没来。”没来？
　　“他运输的那车砂浆是什么时候运出去的？”
　　“这个……我们没有记录具体时间，但是大概是晚上12点多吧，我记不太清了，但是肯定不到1点。”
　　“我每天晚上1点要吃泡面，他是在我吃泡面前不长时间离开的。”
　　12点多不到1点？
　　张锁锁和陶林是前天晚上8点到10点被杀的。
　　对方是12点多不到1点离开的…
　　中间有两三个小时，完全够他分尸了。
　　“立即逮捕秦雨！”
　　一个小时后。
　　陈言在望海大厦的工地见到了秦雨。
　　“真的跟我没关系，我那天去修车了，修了一晚上，你们不信可以去修车行问啊，我一晚上都在那呢！”
　　出乎意料，秦雨面对陈言等人没有一点胆怯，只是有些紧张。
　　“采集一下鞋印，和现场发现的鞋印对比！”
　　不用去修理厂，凶手在水泵房里留下了清晰的鞋印，对比一下就知道秦雨是不是凶手了。
　　但是，很可惜，十分钟后对比结果就出来了。
　　秦雨的穿的鞋子是44号，而现场发现的鞋印是41号。
　　秦雨不是凶手！
　　秦雨的搅拌车，陈亚也亲自检查，没有任何血腥味。
　　呼……
　　线索再一次中断。
　　这么多案子，陈言头一次感觉特别疲惫。
　　在调查张琐琐的时候，陈培的出现，让陈言以为这就是凶手。
　　但是陈培不是，他没有作案时间。
　　在调查陶林的时候，张宝强的出现，也让陈言以为这个人就是凶手。但是，当时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对方不在场证明虽然不是特别严谨，但是现在看来，嫌疑已经彻底排除。
　　几个人接受询问的时候，按照惯例全都在三分队留下了指纹、脚印甚至做了dna信息检测。
　　在水泵房发现凶手的脚印后，吴志国那边就已经对所有办案过程中怀疑过的人进行了对比。
　　反馈的结果…都不是。
　　从张锁锁尸体上发现的耳钉、戒指还有昆仑路路边草丛里发现的项链，已经可以断定凶手不是为了钱财杀人。
　　排查张锁锁和陶林的所有人际关系后，相应人员的嫌疑也都排除了。情杀、仇杀或者因为利益纠葛杀人的可能性也不存在。
　　现在，似乎只剩下了一个可能。
　　意外杀人。
　　有了这个判断后，陈言决定再次返回远方商砼公司。
　　凶手既然在远方商砼公司9号搅拌站抛尸，那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这一次，除了9号搅拌站运输砂浆的司机，其他搅拌站运输砂浆的司机也都纳入了陈言的调查范围。
　　“大家分成10个组，对案发当晚的每一个司机都要进行询问，重点是看看当晚有没有人发现异常情况！”
　　当所有线索全部中断的时候，陈言只能采取这个笨办法。
　　人海战术，所有当晚干活的司机，全部纳入调查范围。
　　“没有异常，我在1号搅拌站干活，9号搅拌站距离我几百米呢，没注意啊。”
　　“我们2号搅拌站距离那边远着呢，你要问1号搅拌站和3号搅拌站的事情，我还能看着，那么远真不知道。”
　　“我在8号搅拌站，那天晚上和往常一样啊，要说异常…”
　　赵村风今天34岁，干这刚有七年了，因为经常熬夜，看起来比较苍老，像是40多岁的中年人。
　　“那天晚上有一个搅拌车好像进错院子了，这个算不算异常？”
　　进错院子？
　　张朝阳心头一凛：“说说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啥，我们这一片有十来个商砼公司，我们远方公司又在中间位置，有不少新来的司机，就会开错进院子。”
　　“那天晚上大概后半夜吧，具体时间我忘了，当时我刚好装满砂浆，准备走了，结果旁边停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新车。”
　　“我在这千的时间长，六七年了，对公司里边跑的车都眼熟，但是最近没听说谁买新车。”
　　“之后就随口喊了一嗓子，那个司机挺年轻的，看到我愣了一下。”
　　“我说你哪来的，没见过，是不是跑错场子了。”
　　“小伙子看了看我，没说话，我也没理会，我这后边还有车等着干活呢，我就走了。”
　　“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记得车牌号吗？”
　　赵村风挠了挠头：“后半夜了，我就扫了一眼，那小伙是寸头，长的挺白净的，车子是新车，好像还没上牌呢吧。”
　　淦！
　　张朝阳立即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陈言。
　　新车？
　　跑错场子？
　　后半夜？
　　哪有那么巧的事！
　　“立即对周边所有商砼公司的车辆进行检查，尤其是新车，或者昨天或者今天上牌的新车！”
　　“是！”
　　有了线索，行动不是事。
　　所有关于司机的询问工作暂停，1个小组立即奔赴周边所有商砼公司。办公室，陈言找到了保管员王志：“这里跑错场子的搅拌车多吗？”
　　“到也不算多，不是每天都有，但是也不算少，我们这边的场子比较多，司机流动性也大，大晚上的，一些新手司机跑错场子的事不新鲜。”
　　＊＊＊＊＊＊＊＊＊＊＊＊＊＊＊＊
　　离开办公室的陈言眼神闪烁，这一次的线索……
　　希望很大！
　　远方商砼公司所在的地点是北郊混凝土搅拌公司的聚集地，聚集在这一片的商砼公司具体数量是12家。
　　虽然陈言安排了10个调查小组分散调查嫌疑车辆，但是这些公司规模都不小，远方商砼公司的规模既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
　　陈言大概了解了一下，这附近的商砼公司，规模最大的有200多辆混凝土搅拌车，最少的大概有50多辆车。
　　平均下来每家有100辆车左右，远方商砼公司是十几家公司中规模适中的，位置又在十几家公司中间。
　　晚上视线不清晰，跑错地方确实很有可能。
　　刘青山、张朝阳等人在其他公司的询问了相关问题，得到的答案和王志的答案类似。
　　这种事情，这整个区域里，基本上是每天都发生，大家早都见怪不怪了。
　　所以，案发当晚那辆新车出现的时候，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调查的公司和车辆虽然多，但是各个小组调查的目标比较明确。
　　新车，还是比较少的。
　　两个小时后，消息汇总而来。
　　“陈队，整个区域内案发当天只有12辆新车购入，这是具体的明细。”
　　“12辆新车.….”
　　陈言接过材料：“这些搅拌车的司机都找到了吗？”
　　“有7人已经找到了，还有5个人现在正在路上，还没有回来。”
　　刘青山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最慢的大概要一个多小时，目前已经找到的7个人我们都采集了鞋印，对比结果是不成功。”
　　“现在就等其他5个人了。”
　　“好！”
　　陈言放下材料，第一案发现场一经发现，凶手在现场留下了清晰的鞋印。
　　这些人当中，只有人的鞋印和作案现场的鞋印能够核对上，那对方一定就是凶手无疑。
　　当然，即便没有鞋印，对方肯定是用搅拌车运输的尸体。
　　距离案发刚刚过去两天时间，陈言只要找到对方的车，也很有可能在车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即便对方做过清洗，但是血液检测反应可不是说血液清洗后就看不出来了。
　　血液痕迹的检查其实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
　　任何犯罪现场留下的血液痕迹都是独一无二的。
　　通过血液痕迹的检测，不仅可以判断发现痕迹的地点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还能给破案侦缉员带来很多信息。
　　一般的血液痕迹检测，首先是确定血痕。
　　无论是人的血液还是动物的血液，因为血液中含有血红蛋白，里面有丰富的铁离子。
　　铁离子的存在才是血液痕迹判定的根本依据。
　　而确定血痕是血液痕迹检测的第一个步骤。
　　新鲜的痕迹一般可以简化这个步骤，血液和油漆或者是其他红颜色物质还是很好区别的，一般靠肉眼就能分辨。
　　但是干涸后的血液痕迹一般呈现褐色。
　　这种褐色并不固定，因为血液浓度的大小，颜色的深浅是会发生变化的。
　　一些红色物质在干涸后也会留下差不多的褐色痕迹。
　　这里就需要对痕迹进行判定，是血液还是其他物质，是第一判断步骤。之后要对血液类型进行辨别，分析判断是人血还是动物血液。
　　每一种生物的血液成分都是不一样的，甚至有些动物的血液并非是红色。
　　通过成分对比，就能分析出究竟是动物的血液还是人类的血液。
　　在然后就是对血液的血型、dna成分进行分析。
　　而除了以上这些分析，血液痕迹的勘察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作用。
　　比如从血液喷溅的形状判断血液的来源、方向、喷溅方式，可以模拟判断凶手使用的凶器和作案手法。
　　比如几种常见的血迹形状。
　　抛洒状，擦拭状，呼吸喷溅状或者转移状。
　　而且即便是同一种状态的血迹，根据血滴的大小，圆润程度不同，都能提取到特有的信息。
　　一些高手通过血迹形态分析，甚至能够判断出死者的死亡原因，致命部位，甚至是凶手使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作案。
　　一个小时后，其他5名司机陆续返回。
　　而当鞋印采集对比后，很快在最后的5人当中锁定了一个叫张涛的青年男子。
　　审讯室。
　　张涛坐在审讯椅上坐立不安，额头上浸出细密的汗珠，眼皮都在不停的跳动，双手好像十字剪一样，交错的绞在一起，下肢也在不停的无意识抖动。陈言和刘青山亲自审讯。
　　“张涛，前天晚上8点你在什么地方？”
　　张涛脸色苍白如纸，面对刘青山的话毫无反应。
　　“张涛！”
　　啊？
　　刘青山大喊一声，似乎才把张涛惊醒：“警官…警官…我.我没杀人……没杀人…”
　　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说你杀人了吗？”
　　“前天晚上8点，你在什么地方？”
　　“我…我在开车拉砂浆”
　　张涛说话磕磕巴巴，神色非常慌张。
　　“张涛。”
　　陈言挺直身子，看着张涛：“我们能把你找到，就意味着掌握了你杀人的证据。”
　　“昆仑路旁边的水泵房里，在你分尸的现场我们发现了你留下的脚印。”
　　“还有你的搅拌车，虽然你已经清洗过了，但是血迹不是用水就能清洗掉的。”
　　“你现在即便不招供，也能够无口供给定罪。”
　　“我希望你能冷静思考一下自己面临的处境，是积极配合我们交代整个犯罪过程，还是打算顽抗到底，你自己选。”
　　陈言的话不重，但是落在张涛耳中，每一句都敲击在心头上。
　　“我…”
　　张涛看了看陈言，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手铐：“我……不是故意杀他们的…”
　　“那天晚上…”
　　原来，那天晚上张涛确实在跑运输，拉砂浆。
　　只不过他的车是新车，还没上牌，按照要求是不能上路的。
　　原本的公路上有的时候会碰到交通侦缉员检查，所以他当天走的是稍微远一点的昆仑路。
　　“那天晚上我从市区里刚刚回来， 在和平路第三个红绿灯路口附近看到了那两个人”
　　原来，当天晚上，陶林喝了酒叫了出租车和张锁锁去了郊区。
　　至于去干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我都看见了，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在路边搞，我过来后，车灯恍到了他们，然后那个男的就把我车拦下了。”
　　“我就是开车路过，随便看了一眼，他上来就给打了我两巴掌，我不服气，就和他撕扯起来…”
　　“可是我没想到那个男的身上有刀，他当时要捅我，但是喝多了，撕扯中我把刀夺了过来，不小心把他捅了…”
　　“真的！”
　　呜呜呜…
　　张涛已经开始嚎陶大哭：“我没想杀他，我真不是不故意的，是他的刀……他的刀…呜呜呜…”


第566章 敢问路在何方
　　结果，张涛知道自己杀了人，怕事情败漏就把张锁锁一起捅死了。
　　“我把他们装上车，然后去了昆仑路，那边晚上没有人，我就在那个路边的水泵房把他们两个用斧头砍了。”
　　“然后随便找了一个商砼公司，就把尸体弄进搅拌站，这样他们的尸体肯定就会被砂浆车拉进工地，到时候就谁也找不到他们了…”
　　意外杀人。
　　果然是意外杀人。
　　张涛根本不认识陶林和张锁锁。
　　这两人当天晚上的行踪陈言查过，但是陶林的车子没有动过，原来两个人是喝完酒后打车去了郊区。
　　有钱人玩的花样还真多。
　　但是，也正是这一次花样，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凶器最终也找到了。
　　张涛在把人杀了后，凶器被他在杀人现场埋了起来，现在已经找到。其实，张涛如果在杀死陶林之后，没有杀死张锁锁，事情也许会完全不一样。
　　如果张涛交代的信息都是真实的，那么陶林当时在和张涛发生冲突之后，两人之间相互推搡而且凶器还是陶林的。
　　那么张涛用陶林的刀杀死了陶林，很有可能判定为防卫过当，即便不是，也最多就是过失杀人。
　　但是张涛在杀死陶林后，又杀死了张锁锁，这就是故意杀人了。
　　之后张涛害怕事情败露，对两人的尸体进行分解，并在商砼公司的搅拌站抛尸，那这个就反应出张涛的主观犯罪极度恶劣。
　　他在整个过程中，完全有时间停止自己的犯罪行为，但是张涛显然没有。
　　等待他的，只能是法律的制裁。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混凝土抛尸案，奖励阳国语技能专精。】
　　刷！
　　脑海中有关阳国语的各种知识蜂拥而至，仅仅十几分钟，陈言就完全掌握了这门外语。
　　这个速度…
　　当年上学的时候要是有这个技能，陈言觉得自己说不定就当翻译去了。人已经抓到了，证据链完整，整个案子算是彻底终结了。
　　安排张朝阳给辽省侦缉大队那边写了结案报告，剩下的就是对张涛的审判了。
　　这个就不归陈言管了。
　　不过，根据张涛的情况，死刑是跑不了了。
　　连城侦缉侦缉队。
　　张云虎办公室：“来来，陈大队长，喝茶！”
　　张云虎笑呵呵的给陈言倒了一杯热茶。
　　陈言皱着眉头看了看茶杯里的茶汤：“大红袍呢？”
　　张云虎表情一愣：“你给我的就那么点，早就喝没了！”
　　喝没了？
　　“喝没了你就给我喝三块五一袋花茶？”
　　“什么茶不是茶，喝点花茶，败败火。”
　　陈言端起茶杯，倒不是真的纠结这一杯茶，关键是张云虎这老小子，办公室里的茶叶全收起来了。
　　就留着一袋特级花茶摆在桌子上。
　　这也太扣了。
　　“有你在，我这可是省了大心了，要不要休息休息？”
　　张云虎倒是没说假话，案子发生以来，张云虎就基本没怎么插手，案发到现在三天时间，案子就破了。
　　这速度……
　　一般人还没反应过来呢。
　　陈言摇了摇头：“这个案子有点费劲，凶手杀人是临时起意，还有些意外的成分，侦破的过程有些曲折。”
　　“休假倒不必了，下午要没事的话，我早点回去就行了，对了，下午没会吧？”
　　“没有没有，就是有我也取消咯，哈哈。”
　　整个辽省侦缉大队的所有侦缉队队长，张云虎可以说是干的最舒服的。侦缉队这种单位，怕的不是什么开会，也不是什么总结啊，汇报啊。关键指标就一个，那就是破案率。
　　只要有能保证辖区内的案子都能侦破，别的都是次要的。
　　否则话，你其他工作干的再好，如果有案子，尤其是命案没有侦破，那就说什么都没用。
　　和张云虎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陈言就离开单位了。
　　看了看时间，刚好5点钟，给小御姐打了电话，陈言直奔长海大厦。看大门的保安依然是有眼力见的。
　　看到是陈言的车，立马立正敬礼。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刚刚把车停下，小御姐就已经从大厦里出来了。
　　今天沈云懿的打扮是一身白色工装。
　　紧身小西服只系了一个口子，越发显得沈云懿胸怀宽广。笔直的大长腿，包裹在纯白色西裤内，蓝色蛇皮高跟鞋，衬托的小御姐身材更加高挑。陈言主动上前，接过沈云懿手里的挎包：“今天赶巧了，一路绿灯过来的。”
　　“晚上想吃点什么？”
　　小御姐挽着陈言手臂，星辰灿烂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双唇微抿：“去海边吃烧烤怎么样？”
　　烧烤？
　　海边？
　　这个可以有！
　　“好，就吃烧烤！”
　　夏季连城的海边，远比市中心要热闹。
　　喧闹的沙滩，从下午开始就人山人海，海滩边上的烧烤摊早就开始营业了。
　　在连城的夏天，海边烧烤摊用的食材永远是最新鲜的。
　　很多当季的海鲜，都是客人直接在筐子里捞活的，然后让烧烤师傅去烤。
　　吃的就是一个新鲜。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烧烤，两大杯冰镇的扎啤刚刚打上来。小御姐以前虽然和陈言吃过几次烧烤，但是大多数都是在竹园。
　　偶尔的几次地边摊，也都是陈言在喝酒，小御姐还没喝过这个大扎啤。“这个…好喝吗？”
　　“必须的啊！”
　　陈言将一杯扎啤递给沈云懿：“喝啤酒配扎啤，一大享受！”
　　“再说了，没有扎啤的烧烤，那都是没有灵魂的烧烤。”
　　“尝一尝这个！”
　　小御姐端起扎啤杯和陈言碰了一下，小小的尝了一口。
　　陈言则是敞开肚皮，一大口喝下去了。
　　冰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直下，整个人都通透了。
　　“爽！”
　　小御姐抿的一口虽然小，但是因为以前从来没喝过喝过扎啤，所以反应比陈言还要大一些。
　　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个好苦啊…”
　　“我还是喝果汁吧。”
　　“哈哈！”
　　晚上的海滩不仅有烧烤，还有不少献唱的小宝贝。
　　三十块钱一首歌，保准大哥满意。
　　陈言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也是在这里吃烧烤，看到一个大哥把整个烧烤广场的献唱小宝贝都叫过来了，差不多有五十几个人。
　　五十几个苗条可爱的献唱小宝贝，合唱一首敢问路在何方…
　　淦那个场面，真的是壮观。
　　也不知道那个大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非要听敢问路在何方。
　　路不就在脚下吗？
　　小御姐平时就不怎么喝酒，只是偶尔兴致来的时候，和陈言喝一点红酒。
　　啤酒倒不是第一次喝，大学的时候尝试过，但是确实很少。
　　这种扎啤更是头一次，还是不习惯。
　　陈言也没有强求，自斟自饮，两杯扎啤不一会就着烤串就消灭了。
　　酒足饭饱，陈言拉着沈云懿的小手，漫步在海滩上。
　　夜晚的海风格外清爽，走在沙滩上，听着耳边滚滚海浪，沈云懿抓着陈言大手的小爪爪越发用力。
　　“老公我爱你”
　　“嗯？你说啥？”
　　“哼，什么也没说！”
　　“不对，你刚刚就是说话了啊。”
　　“我说你傻…”
　　陈言：“…”


第567章 真假死亡
　　连城侦缉队。
　　“在古代，一直以来都流传着诈尸的传说。”
　　培训教室内，陈言正在上课。
　　出现场的侦缉员，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突发案情。
　　所以，临场判断能力、应急处置能力都是非常重要的。
　　连城侦缉队一直有邀请各类专家给连城侦缉队侦缉员开展各类培训的传统，今天陈言亲自上讲台，给众人讲一讲关于尸体勘验的一些常见的现场判断方法。
　　“其实，这些事情并不是有以讹传讹，有一些故事或者传说，真的是确有其事。”
　　哗！
　　虽然听课的大都是现场经验丰富的侦缉员，但是也有不少刚毕业没有出过几次现场的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但是无论是谁，听到陈言在肯定诈尸这种事的时候，教室里还是忍不住传来了喧哗声。
　　“陈队，”孙峰是侦缉一分队前年入职的侦缉员，对陈言那是极度的崇拜，但是听了这个心里还是不愿相信的，这个自己接受的科学教育冲突啊：“您是说诈尸真的存在？”
　　陈言也认识这个孙峰，人很机灵，很有悟性，刘青山重点的培养对象，大多数时候都带着他出现场。
　　“严格的是说，这种现象是存在的。”
　　不等众人再次发问，陈言翻动投影：“大家应该知道，在古代，人死后一般都有守灵的习俗。”
　　“大家知道这个习俗是怎么来的吗？”
　　“人都死了，为什么要在院子里放上三天，有的地方甚至是七天？”
　　投影翻动，是西方古代的祭祀画面：“其实，在古代的西方，也有类似的习俗。”
　　“在一些地处偏远的村落，人们会将装验死人的棺材盖打开，然后在死者手上系上一根绳子。”
　　“绳子的另一端拴着铃铛，就挂在主人的卧室里。”
　　“其实这都是一种古人应对诈尸的一种方法。”
　　投影再次转换，是一张人体图片。
　　“死亡有两种，一种是真死，一种是假死。”
　　“真死的情况非常简单，人在受到致命伤后，重要器官被损坏，或者血液流失过多，就会导致机体死亡。”
　　“但是，还有一些伤害，很有可能造成假死。”
　　“比如室息、电击、毒药、脑部受创等等。”
　　“在古代，医学技术不发达的时候，很多老人甚至会因为一口浓痰没有吐出来，而室息昏迷。”
　　“但是这个时候人并没有死亡，只是呼吸非常微弱，脉搏跳动也很慢，慢到人眼无法察觉到一种程度，这其实就是假死。”
　　“而且，这种开始状态持续的时间是不固定的，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甚至是一天两天都有可能。”
　　“而如果一旦没有被发现，就会误判为死亡。”
　　“但是在尸体搬运期间，因为撞击或者其他原因，死者口中的痰液吐了出来，或者咽了才去，假死状态的人就会重新复活，这是所谓的诈尸。”陈上找的一副棺材的顶盖画面。”
　　放大照片，棺材盖上有几道深深的划痕。
　　陈言站在投影前，张开双手，对比着划痕：“大家看，这划痕像什么？”
　　“指甲划的？”
　　“不错！”
　　“以前流行土葬的时候，很多棺材盖板上其实都有这样的划痕。”
　　“为什么，这是所有的尸体都诈尸了吗？”
　　“当然不是，这是因为尸体在装入棺材后腐败，而腐败最先发生的部位就是腹部。”
　　“在棺材里狭小的空间内，腐败尸体形成巨人观后，上半身差不多能充斥整个棺材，这个时间周期可长可短，要看周围的环境。”
　　“有些地方温度低，尸体腐败的时间比较缓慢，形成最终巨人观的时间也比较缓慢，有可能一个月或者两个月。”
　　“而大家知道，人体在死后，有些机能并没有完全停止，比如指甲，人死后的指甲还是会生长的。”
　　“形成巨人观后，尸体的指甲如果长的还够长，就会在巨人观的挤压下，将双臂挤在棺材盖板或者棺材壁上，随着巨人观的发展，就会产生位移。”“从而留下这种指甲划痕！”
　　“我草…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头一次知道，这玩意能有科学解释清楚…”
　　“吓死宝宝了…”
　　陈言抬抬手，再次翻动投影仪：“给大家说这些，并不是主要的，现在医学技术非常高，假死的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了，起码在医院里轻易是不会出现这种乌龙事件的。”
　　“但是我们有的时候会在现场碰到尸体，所以，第一时间要做的其实就是判断死者到底是否真正的死亡。”
　　“当然，这里只针对身体没有严重外伤或者腐败的尸体。”
　　“一个人是否死亡，并不仅仅是呼吸是否终结，有的假死状态，假死者呼吸频率非常低，用手指放在鼻下是根本感觉不到的。”
　　“而且这种情况下，假死者的心跳也非常缓慢，脉搏也大概率是摸不到的，不是说完全没有，而是心跳的力量微弱，无法鼓动脉搏强烈波动。”“我今天就简单的教大家一些辨别假死的方式和方法。”
　　翻动投影，陈络。
　　“其实说起来道理非常简单，我们判定假死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利用血液循环是否存在来判断死者是真死还是假死。”
　　“假死者无论呼吸多么缓慢，心跳多么微弱，但是整个机体要运转就一定需要氧气的支撑。”
　　“氧气的唯一来源就是血液的流动，血液一旦停止流动，人绝对是属于真死状态。”
　　“人一旦真正死亡，切割皮肤后，是绝对看不到血液流出的。”
　　“当然，这种方法是有创伤的，我们需要使用一些无创伤的手段去辨认。”
　　“第一也是最简单的，就是检查眼底视网膜血管网络的血液循环，这是人体内用肉眼可以直接观察的唯一血液循环的部位。”
　　“这也是我们现场最长使用的方法。”
　　听课的众人点点头，陈言说的没错。
　　在出现场的时候，侦缉员第一时间就是判断对方有没有死亡。
　　探视呼吸，摸颈部动脉波动是最最常见的手段。
　　当这两种没有发现的时候，就会剥开眼底查看视网膜血液流动。
　　其实如果在医院的话，还可以通过静脉注射荧光素，半个小时后观察结膜黄染的情况。
　　也可以用听诊器放在胸前或者喉咙部位听取微弱的呼吸声。
　　都不行的话，可以用心电图观察心脏是否有生物电。
　　当然，现场肯定是没有这东西的。
　　“另外，如果这一也没有反应的话，就剩最后一种应急办法，找一个细线，勒紧小拇指一截，观察指肚的颜色是否发生变化。”
　　“如果有，人就没死，如果没有…那就不用看了。”
　　＊＊＊＊＊＊＊＊＊＊＊＊＊
　　这几天，陈言在连城侦缉队的日子很平静。
　　除了一些必要参加的会议，一起案子都没有发生。
　　除了日常工作，陈言最多的就是参加一些培训和讲座。
　　陈言一般都是以受邀讲师的身份分享一些办案过程当中的细节。
　　现在别说连城侦缉队，就是整个辽省侦缉大队论办案经验的丰富程度，陈言都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两年时间，经受案件40余件，而且都是涉及人命的大案要案，每个月大概都要侦办两起类似的案件，就这个办案频率，别说在辽省侦缉大队，就是在全国侦缉系统当中，陈言都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陈言有时间参加这些培训会议，报名参加的人简直都要打破头。以往一些基层一线的办案人员，听到有培训，个个都挠头。
　　没办法啊，老师讲的要么不切合实际，要么听起来没有意思，昏昏欲睡。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到自己辖区巡逻去呢。
　　但是，陈言讲课不一样。
　　一方面，陈言的办案经验丰富，讲的所有东西都是侦办过案件当中实际发生过的。
　　哪怕有一些东西听起来比较枯燥，但是一结合实际分析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另一方面就是陈言讲的东西，是真有用。
　　陈言有系统奖励的勘察技能专精，有验尸技能专精，所以在这些方面的知识储备非常完善。
　　讲解的东西很多都是基层一线侦缉员听都没听过的。
　　更不要说陈言是谁，那可是连城侦缉队副队长。
　　个人特等功功勋获得者。
　　别说讲课了，过来见识一下，那也不虚此行啊。
　　所以，陈言参加的培训或者讲座，绝对是场场爆满。
　　张云虎办公室。
　　大红袍不知道藏哪去了，依然只有三块五一袋的花茶。
　　陈言对茶叶虽然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但是这个不同等级的茶叶喝起来还是有区别的。
　　尤其是顶级大红袍和袋装花茶。
　　真的不习惯啊。
　　“老领导，我可是听说了，别人来你这起码可都是碧螺春，再不济也是铁观音，怎么每次我来就是花茶呢？”
　　虽然，陈言小时候总看到陈建国喝花茶，特级也好，一级的也好，陈言童年时代，家里的茶叶也就这个。
　　但是那时候是因为没有别的茶叶啊，买不起啊。
　　所以，现在能买的起好茶叶，为什么还要喝这个呢？
　　张云虎撇撇嘴：“给他们喝碧螺春和铁观音，那是正常接待。”
　　“毕竟那帮人也买不起大红袍给我送呀。”
　　陈言愣了愣：“合着，你是因为我没送大红袍，才一直给我喝花茶？”张云虎：“说的不要这么直白嘛，你送我的大红袍基本上都让你喝了，我就是陪着你喝。”
　　陈言：“…”
　　摇了摇头：“你可是堂堂连城侦缉队队长！”
　　“呵呵，队长怎么了，那也喝不起几千块钱一两的大红袍。”
　　“那倒也是…”
　　张云虎：“…”
　　嗡嗡嗡！
　　两人正闲聊，陈言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陈言皱皱眉头：“是老李。”
　　“老李？”
　　张云虎给陈言倒茶的手微微一顿。
　　李洪打电话，准没好事。
　　“是不是又有案子了？”
　　陈言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接听电话，李洪熟悉的声音传来：“陈副队长，最近工作怎么样？”
　　陈言脸色一黑，看了看张云虎，知道对方猜对了，李洪用这种口气说话，九成九是有案子了。
　　“我说李大组长，您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安排直接说，我挺得住。”“怎么，没案子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陈言撇撇嘴：“那行啊，我忙着喝张队三块五一袋的花茶呢，就不闲扯了啊。”
　　“三块五一袋？花茶？”
　　“老张还不是穷疯了？！”
　　张云虎：“…”
　　陈言偷笑两声：“李哥，我可就在张队办公室呢，你这说坏话能不能背着他一点。”
　　李洪可没客气：“他好意思拿三块五的花茶招待你，还不让说了？”
　　张云虎的脸黑的已经和锅底一样了：“老李，你要没事我们准备开会了啊。”
　　“别别别，还真有事…”
　　几分钟后，陈言才挂断电话。
　　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咕咚一口喝下满杯茶汤：“这次又要出差了啊。”
　　“丹市你去过一次吧，我记得是张耀明在那边当队长？”
　　陈言点点头，丹市那边他比较熟悉：“那边催的急，我这就安排重案组成员出发。”
　　今天早上8点，丹市发生一起命案。
　　初步调查结果显示死者是自杀身亡，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是不需要重案组参与的。
　　但是，因为案发现场有些奇怪，所以丹市那边打了报告，请求重案组参与。
　　如果依然确定是自杀，那就好办了，非刑事案件，走其他流程就行了。怕就怕自杀是伪造的，这样的话，如果没有发现端倪，还按照自杀处理了，那可就是错案了。
　　离开张云虎办公室后，陈言先给给刘青山打了电话，召集人手后，又拨通了沈云懿的电话。
　　长海集团，沈云懿正在开会。
　　看了看手边的手机来电显示，沈云懿暂停了会议。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刚刚上班不长时间，这个时候陈言应该在侦缉队。两人一般在工作的时候不太打电话，有事也是微信说。
　　除非发生了特殊情况。
　　所以，沈云懿才暂停会议，走到旁边的接待室接听电话。
　　“老婆，我要去丹市出差两天，大约三四天就能回来。”
　　丹市出差……
　　沈云懿一听就知道那边应该是有案子了。
　　“好，注意安全，回来给你下面吃。”
　　上车饺子下车面，没毛病！
　　两个小时后，陈言带着刘青山、张朝阳和王刚、赵兵赶到了丹市。
　　陈言在出发前就已经联系了丹市侦缉队队长张耀明。
　　高速公路出口， 张耀明的车子已经在等待陈言。
　　“陈组长，这次又要麻烦您了！”
　　下车，张耀明敬礼后，连忙握手。
　　陈言还礼：“张队，你这么说可就客气了，都是份内的事。”
　　“刚刚李洪组长打电话，大概说了一下案子的情况，但是说的不太细致，等会咱们坐一辆车，咱们直接去现场，路上你介绍下大概情况。”
　　张耀明点点头：“好好，咱们直接去现场。”
　　说话间，张耀明引着陈言上了自己的车子：“案子是今天早上8点接到报警电话的。”
　　“我们出现场后，发现死者身中32刀，但是在现场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现场勘察的侦缉员和尸检侦缉员做出的判断是自杀！”
　　身中32刀，自杀？！
　　逗我玩呢？


第568章 案发现场
　　张耀明看出了陈言的神色变化。
　　苦笑一声的张耀明递给陈言一份现场勘察资料。
　　“陈组长，这件事…别说你，我当时就在现场，我也不信。”
　　身中32刀，自杀……
　　这种故事恐怕里都不敢这么写。
　　自杀，一般来讲不论死者处于什么目的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出于人体自我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机制，自杀的时候，自杀者大概率会选择自己认为的最快速结束生命的方式。
　　或者说，会下意识的选择痛苦最小的方式结束生命。
　　比如跳楼。
　　而砍了自己32刀，这种类似给自己凌迟的自杀方式…
　　怪不得张耀明会把案子上报辽省侦缉大队。
　　这种事，就是陈言遇到了，也不一定能拿的住，也要反复核对才行。翻开卷宗，陈言仔细翻阅，张耀明也在介绍案件的情况。
　　“死者叫王璐瑶，36岁，丹市本地人，今天早上死者的母亲报案。”
　　“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作案的痕迹，脚印、指纹、皮屑和毛发，什么都没有。”
　　“死者身上的32处刀伤都是死者右手手位能够触及到的地方。”
　　“而且其中很多刀伤是试探性伤痕，再加上死者居住的楼道内有监控视频，可以确定死者家里在她母亲进入前，没有任何外来人进入。”
　　“所以，我们初步判定死者是自杀。”
　　张耀明说的很简单，其实也透着一种无奈，判定死者自杀，是因为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外来人进入的痕迹。
　　死者王璐瑶，36岁，丈夫三天前出差，现在人还在沈市，她的母亲今天早上给王璐瑶打电话但是没有接通，怕女儿出了什么事，就到家里找她。王璐瑶的母亲是今天早上7点54分进入王璐瑶家小区的，这一点监控录像可以证明。
　　因为老人有王璐瑶家里的钥匙，7点59分打开房门，之后就报警了。8点11分，张耀明带队赶到了现场。
　　之后，经过两个小时的现场勘察和监控视频的调查取证，初步判断死者是自杀。
　　但是因为死者身上的刀伤实在太多，张耀明选择了上报案情，请求重案组过来支援。
　　现在是下午13点08分，陈言已经坐在了赶往现场的车上。
　　从卷宗上来看，丹市侦缉队负责现场勘查和尸体检验人员的判断应该是没有错误的。
　　自杀或者他杀，是办案人员对死者的第一判断。
　　一般来说，从现场的尸体受伤情况、现场痕迹等方面就会比较容易判断。
　　比如伤口，现场勘察鉴定中，对伤口的分类是很详细的。
　　比如利器伤，可分为划伤、刺伤、擦伤等。
　　根据伤口的形状还可分为开放性伤口、闭合性伤口等等。
　　每一种伤口都有不同的特征，结合血液痕迹分析，就能判断出死者被伤害时的很多细节。
　　至于现场的外人痕迹，这一点更好判断。
　　当然，这也不排除对方可以清理过痕迹，这样的话，没有发现痕迹也是很有可能的。
　　具体情况，陈言还是要到现场才能最终确定。
　　车子开的非常快，从高速路口下来，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案发现场。
　　案发的楼层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走出电梯后，陈言看到有不少侦缉员还在工作。
　　死者的邻居家也都有侦缉员在调查走访。
　　“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张耀明点点头：“确定了，是今天凌晨3点钟，死因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性死亡。”
　　凌晨3点，到现在的话..已经是10个小时。
　　这个时间段，尸体还处于死亡后的早起尸体现象阶段。
　　人体的死亡后，尸体会发生一系列的变化，按照时间的不同可以分为早期、中期和晚期尸体现象。
　　早期尸体现象一般是指人体在死亡后24小时之内发生的尸体变化。
　　房门已经是开着的状态，陈言在进入之前观察了一下。
　　房门的内外比较干净，没有灰尘，锁扣处也没有明显划痕。
　　也就是说，房门应该没有遭受过破坏。
　　走进的一瞬间，陈言撇了一眼猫眼。
　　视觉基因锁开启状态下，猫眼儿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呈现在陈言的脑海中。
　　缝隙内有灰尘，猫眼的周边没有划痕，没有撬动的痕迹。
　　死者家使用的防盗门是一般的机械锁，获得过系统奖励的开锁技能专精的陈言，对这种房门的技术性开启，是非常了解的。
　　除了暴力破坏门锁之外，大多数技术性开锁都是通过将猫眼打开，然后用较为特殊形状的铁丝勾开里面的门把手，门就被打开了。
　　但是从现在来看，猫眼并没有被撬动的痕迹，也就是说，在不考虑监控的情况下，如果真的有凶手存在，那么对方只能通过用钥匙正常打开房门的方式进入房间。
　　当然，如果是死者给对方开门，也说得通。
　　进入房间内，客厅内的一些场景映入眼帘。
　　沙发边缘，一具浑身血迹的尸体，斜着靠在沙发上。
　　周围有很多喷射的血迹，沙发上似乎已经被血迹浸透，地上也有一滩血迹。
　　一般来讲，成年男性的血量是5～6升，成年女性的血量是4～5升。
　　死者体内的血液虽然没有全部流出，但是看现场的情况，最少也有三分之二了。
　　穿上鞋套，带上手套，陈言走进房间，仔细观察。
　　此时死者居住的房间已经完成了现场勘查，跟着陈言进来的只有丹市侦缉队队长张耀明。
　　和陈言有过合作的张耀明，非常了解陈言的办案风格，在对方勘察现场的时候，张耀明静静的跟在陈言身后没有说话。
　　第一时间，陈言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
　　房间内的气味非常驳杂。
　　但是最浓烈的气味还是眼前的死者所有，另外还有一个人的气味和死者一样浓郁。
　　应该是对方的丈夫。
　　“死者的丈夫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现在和死者的母亲正在队里接受询问。”
　　陈言点点头。
　　已婚夫妻，一方死亡，从陈言的办案经验来讲，另一方大概率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但是这起案子显然不是，王璐瑶的丈夫一直在沈市出差，那边有人证，他是今天早上才接到电话后，从沈市赶回来的。
　　“死者的丈夫叫赵光，37岁，是一名工程师，我们已经排查了对方这几天的行踪，确实在沈市出差，一直没有回来过，那边有和他一起工作居住的同事，可以作证。”
　　显然，张耀明已经提前做了这方面的工作。
　　“这个赵光你接触过吗？”
　　张耀明点点头：“接触过了，对方对王璐瑶的死情绪反应很激烈。”
　　“赵光坚定的认为死者王路遥不可能自杀。”


第569章 真的是他杀！
　　“为什么？”
　　“赵光说，王璐瑶前天晚上还跟他微信视频，说要等他回来的时候出去旅游。”
　　“而且，根据赵光所说，王路遥工作比较稳定，二人夫妻关系也比较好，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
　　“王璐瑶根本没有自杀的理由。”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上报案件的原因之一。”
　　自杀，一般都是对现在的生活充满失望，或者有什么重大变故，才会轻生。
　　要么就是有精神类疾病，或者抑郁症等病症，才会导致自杀。
　　否则的话，一个好模好样的人，怎么会选择自杀呢。
　　“死者生前有没有亲密行为？”
　　“没有，队里负责验尸的侦缉员已经检查过，死者生前没有亲密行为。”陈言点点头，继续观察尸体的情况。
　　尸体死亡时间已经超过10小时，现在正处于尸僵形成的时间。
　　人体的死亡在医学上是有先后顺序的，一般来说，只要不是某些器官受过特别的重击，那么死亡的顺序就是大脑、内脏、肌肉。
　　甚至就连内脏的真正死亡都是有先后顺序的，现在心脏、脾脏、肝脏……
　　最后死亡的是肌肉群，有些个别人在死亡后几个小时，肌肉甚至都会有颤抖反射。
　　绝大多数的尸体，在死亡之后都会产生非常规律的变化。
　　一般情况下，尸体在死亡后的一个小时左右，一般不超过两个小时，会出现肌肉松弛的现象。
　　这个过程比较短，死者在死亡后短期内会出现肌肉张力消失，肌肉变软的情况。
　　这个过程在尸体检验过程中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过程，尸体表面尤其是皮肤和肌肉的弹性消失，一些重物压迫实体，才会产生特殊痕迹。
　　而且物体的重量不用太重，即便是戒指、项链、手表，都会留下痕迹。这种痕迹在当时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对着尸僵的出现，痕迹就会越来越清晰。
　　通过这种痕迹可以判断尸体在死亡后是否有移动。
　　沙发上的尸体，穿着居家服装，一柄尖刀掉落在地上，已经被血液侵染。
　　死者身上的多处刀伤，已经将居家服划得稀烂，到处都是血迹。
　　刀伤的位置，经过了精确的标记，都是死者右手能够够得着的地方。也就是说，死者如果真的自杀，自己是有能力造成这些刀伤的。
　　戴上手套，陈言扒开死者右臂上的伤口，仔细观察。
　　伤口外翻，血痕明显，但是伤口比较浅，是一种比较明显的试探伤。
　　根据伤口的大小，可以判定是单刃刀具造成，和死者脚边的刀具形状是比较吻合的。
　　其他几处伤口也是如此。
　　“致命伤是在腹部的这一刀，伤口极深，刺穿了脾脏，最终导致失血过多死亡。”
　　张耀明在陈言身后汇报丹市侦缉队的勘察结果。
　　陈言拨开尸体腹部的衣服，一处外翻严重的刀伤赫然在目。
　　这正是张耀明所说的致命刀伤。
　　之后，陈言一一检查了死者的32处刀伤，每一处都没有遗留。
　　总结起来，死者腹部中刀4处，左手手腕有2处，小臂有8处，大臂有3处。
　　还有双腿内外两侧，都布满刀伤，一共是11处，左腿5处，右腿6处。
　　胸前还有四处刀伤，左胸2处，右胸2处。
　　加起来，一共是32处。
　　致命伤就像张耀明说的，在腹部的一处刺穿伤。
　　站起身，陈言没有紧皱。
　　自杀……
　　一般来说，是最需要勇气的。
　　因为人结束自己的生命，其实是理智和本能的对抗。
　　在自然界，人类是唯一一个在成年体有自杀行为的动物。
　　自然界中的独居动物，没有任何动物有自杀行为，群居动物中，除非是在食物短缺的时候，才会有老年多病的动物集体自杀。
　　但这种情况下，是为了种族延续，而且这种情况只有特定的几种动物种类才会存在。
　　人是所有动物中，自杀比例最高的。
　　原因就是人有智慧，理智能够压制求生的本能。
　　千万不要以为自杀是很简单的事情。
　　想死，有的时候并不容易。
　　陈言见过太多自杀不成的例子了。
　　前世，陈言见过有人喝农药自杀，但是被发现后，洗了胃之后就好了。还有人为了自杀，用刀砍自己的脖子，脖子都快断了，但是因为没有砍断颈动脉，一直没死。
　　乃至于喉管、气管都断了，颈椎都断了三分之一，但是人就是没死。还有割腕自杀，但是找不到挠动脉的准确位置，手腕都快砍断了，人也没死成。
　　可见，人的生命力是多么顽强。
　　有人会说，自杀的死后难道不疼吗。
　　其实，人体在一定的应激反应下，真的有可能感觉不到疼痛。
　　甚至，在疼痛的刺激下，自杀的人更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所以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
　　但是，王璐瑶身上的伤痕，陈言总有些不对劲。
　　从王璐瑶的寻死方式和最终死亡的结果上看，王璐瑶就是要用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王璐瑶，36岁，本科毕业，曾经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
　　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用刀结束生命，最快的办法就是割腕或者抹脖子。
　　这也是正常人最先想到的自杀方法。
　　可王璐瑶的身上呢，脖颈附近没有一点伤痕。
　　手腕上的伤口更加奇怪。
　　左手手腕有2处刀伤，但是右手手腕没有。
　　这就奇怪了，她能想到割自己的左手腕，就想不到割自己的右手腕？地上凶器上的血痕非常明显，能够一眼看出王璐瑶在整个自杀过程中，都是右手持刀。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不要忘了，王璐瑶是一位弱女子，受伤后身体力气本就不大。
　　在割了自己31刀的基础上，还有没有力气捅进自己的腹部，造成一个近乎贯穿的伤口，导致自己死亡。
　　就算有，王璐瑶单手持刀能做到吗？
　　陈言走到王璐瑶斜躺着的沙发另一侧，同样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手机，对照着王璐瑶身上的伤口比划着。
　　就像自己在拿着一柄刀切割自己一般。
　　张耀明自然知道陈言在做什么。
　　还原王璐瑶自杀的过程。
　　其实，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确实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
　　因为王璐瑶的身上有32处刀伤，都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形成的，沙发附近到处有她的血迹。
　　从血液痕迹分析的角度，这些血迹喷射都是自然形成的。
　　他们已经做过模拟，确实没有发现外来人的可能。
　　因为，同样的伤口，自己划伤的和别人划伤的，角度不同，血液喷射的方向也会不同。
　　如果真的是他杀，说实话，除了幽灵，张耀明真的想不出别的什么了。
　　＊＊＊＊＊＊＊＊＊＊＊＊＊＊＊＊
　　将近半个小时，陈言坐在王璐瑶的尸体旁边，一直在模仿王璐瑶伤口形成的过程。
　　只是，经过半个小时的模拟，32处刀伤全部摹拟完成，依然没有发现疑点。
　　每一处刀伤都很自然，从左手手腕、两腿内外的刀伤可以判断出，王璐瑶应该是以坐着的姿态完成自杀的。
　　因为有些刀伤是有曲度的，只有在坐姿的情况下才能完成。
　　而且，陈言的模拟也证实了丹市侦缉队现场勘察人员的判断，所有刀伤都是死者右手可以触及的部位，而且关节转换不存在无法实现的情况。
　　也就是说，这些刀伤，每一处都是王璐瑶在这个坐着的姿态下很容易完成的。
　　模拟完毕之后，陈言又仔细观察了现场的血迹喷射形状。
　　没有太大问题。
　　左右的遮挡物都存在，血迹喷射的情况和伤口的形状是吻合的。
　　王璐瑶身上的32处刀伤，有刺伤有划伤，甚至有接近于贯穿的伤口。不同的伤口喷射出或者流淌出的血液痕迹，其实都是不一样的。
　　陈言一一对应了这些伤口处流淌出或者喷射出的血液的痕迹，排除了现场有其他人存在的可能。
　　类似这种案发现场，看似凌乱，但是这种现场其实是最容易检查出凶手留下的痕迹。
　　比如凶手身体遮挡血液喷射，会留下空白的区域，比如凶手喜爱空间内移动会留下脚印等等。
　　有的时候，如果凶手挡住了死者伤口血液的喷射，通过血液痕迹分析，甚至能够判断出凶手的身高体重。
　　但是在王璐瑶的死亡现场，什么都没有发现。
　　除了陈言等人留下的痕迹，没有任何其他人存在过的证据。
　　难道真的是自杀？
　　“这样，先把尸体带回去进行尸检。”
　　张耀明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安排。”
　　尸检，其实并不是所有的死亡都需要进行。
　　比如自然死亡、意外死亡、病痛死亡或者自杀。
　　这些都不需要进行尸检。
　　只有侦缉员怀疑对方有可能是他杀的情况下，才会进行尸检。
　　当然，陈言所说的尸检是指解剖尸体。
　　尸检分为两种，一种是尸表检查，就是陈言刚刚做的。
　　另一种就是尸体解剖。
　　陈言想通过尸体解剖判断对方还有中毒反应，还有一些其他的情况需要确定。
　　现在距离死者死亡只有11个小时，这个时间段属于尸体的早起尸体现象阶段。
　　这个阶段尸体的很多特征还没有呈现完成，所以还要进行进一步检查。
　　“张队，安排一下，我要参加这次的尸体解剖。”
　　张耀明微微一愣，他可不知道陈言还精通这个，不过依然点了点头。很快，负责现场勘察的侦缉员抬着担架就进来了。
　　因为尸体是斜着躺在沙发上的，因为尸僵的原因，尸体是呈现大概70度弯曲的。
　　几个人上前将尸体从沙发上抬下来，并没有破坏尸僵。
　　其实，尸僵是很难破坏的。
　　尸僵的出现是在肌肉松弛之后，从小关节开始，逐步向大关节蔓延。在死者死亡后的24小时，尸僵达到最强盛的状态。
　　这个时候，尸体的所有关节全部锁死，整个尸体犹如钢板一样。
　　之后尸僵开始逐渐松弛，再过48小时，尸僵就会逐渐消失，尸体重新出现松弛的现象，整个尸体都是软的。
　　当然，尸僵不是不可以破坏的。
　　但是不同时间段破坏尸僵的过程，后果并不一样。
　　一般来说，如果在人体死亡后6个小时内，强行破坏尸僵，在不久后尸僵还会重新出现。
　　只不过再次恢复后的尸僵，强度会有所减弱。
　　而在6小时以后在破坏的话，尸僵就不会重复发生。
　　至于尸僵产生的原理，其实目前来讲都没有一个最终的定论。
　　但是从产生的原因看是因为人体死亡后，肌肉活性消失，紧绷收缩导致的关节僵直。
　　在几个人搬动尸体的同时，陈言仔细观察房间内的布置。
　　很干净，是陈言的第一印象。
　　王璐瑶的家里除了客厅里布满血迹之外，其他地方可以说一尘不染，整理的非常干净，东西布置的非常整齐。
　　厨房内的厨具摆放的井井有条，一个沙煲放在炉灶上，陈言打开一看，里面是乌鸡汤。
　　旁边还放了一只碗。
　　看到这，陈言眉头皱的越发紧。
　　一个准备自杀的人，还会煲乌鸡汤喝？
　　厨房连接着一个小小的储物间，里面放置的是洗衣机还有一些杂物。洗衣机已经停止运行，但是水晶面板上有不停闪烁的红色提示灯。
　　陈言打开洗衣机，果然里面有已经洗完的衣服。
　　不合理！
　　不符合逻辑！
　　一个人如果自杀的话，一定会经过很复杂的心里挣扎。
　　但是，王璐瑶在自杀前不仅煲了乌鸡汤，还在洗衣机里洗了衣服？
　　走出厨房，几位现场勘察侦缉员刚刚把尸体转移到担架上，陈言撇了一眼刚要转身去卧室和洗手间看一看。
　　突然，陈言脑海中刚刚的画面再次闪烁。
　　不对劲！
　　“等等！”
　　陈言转过身，快步走到几位人抬着的担架前。
　　几位侦缉员听到陈言的声音，立马站住：“陈组长，怎么了？”
　　张耀明也上前：“陈组长”
　　陈言摆摆手，直接走向担架。
　　因为尸僵的原因，王璐瑶的尸体现在是斜着躺在担架上的，正对着陈言正好是尸体的后背。
　　陈言将尸体上的居家服撩起，瞳孔收缩。
　　死者的后背，因为自身重量压迫的原因，在尸僵的过程中产生了暗红色的瘢痕。
　　陈言刚刚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并没有移动尸体，所以没有发现后背的情况。
　　而刚刚几名侦缉员抬尸体的时候，死者后背的居家服撩起，陈言回头的时候，看到了。
　　张耀明也看到了被陈言撩起衣服后的死者后背，和陈言一样，陷入了惊讶。
　　张耀明不是草包，能成为丹市侦缉队队长，现场经验非常丰富。
　　只是一眼，他就发现了尸体背上的痕迹颜色不对劲！
　　陈言仔细观察， 将居家服从背上彻底掀开，观察了一下。
　　然后又拉开裤管，发现尸体大腿内侧有两条颜色更深的压痕。
　　“这个痕迹…”
　　陈言又看了看王璐瑶坐过的沙发就知道这个痕迹是怎么来的了。
　　“王璐瑶在死之前曾经坐在一个人身上。”
　　“所以才形成了这样的尸斑！”
　　坐在一个人的身上？
　　张耀明脸色极速变化：“这……不可能啊！”
　　张耀明的惊讶是有原因的。
　　楼道里的视频他们已经查过了，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人进入过王璐瑶的家里。
　　“视频里根本没有人进出，对方难道会隐身不成？”


第570章 消失的凶手
　　凶手会不会隐身，陈言不知道，但是他可以肯定王路遥在死之前一定还有一个人在客厅里。
　　「先把尸体送回去检查，其他的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是！」
　　尸体送检之后，陈言直接去了小区的监控室。
　　张耀明等人虽然调阅了监控视频，但是陈言认为这里边可能还是有疏漏的地方。
　　王璐瑶居住的小区是新小区，视频监控系统非常完善。
　　刚刚进入小区的时候，陈言大概观察了一下小区的视频监控布局，基本上没有死角。
　　王璐瑶居住的这栋楼栋里，电梯内和每层的廊道里都有监控。
　　「这个小区的监控系统非常完善，小区院子里每一个角落里边都有监控，基本实现了全覆盖，每一栋楼里边电梯里有监控，每一层的廊道里也有监控，除了步行楼梯间之外，没有监控之外，其他的地方差不多都有。」
　　张耀明跟在陈言身后，详细介绍着小区内的监控情况。
　　「昨天晚上王璐瑶下班回家后，我们调阅了整晚的监控录像，中间有三个人出现在监控内。」
　　「一个是物业保洁员，打扫卫生，在廊道里拖地之后就离开了。」
　　「还有一个人是王璐瑶的邻居，昨天晚上9点半下班回家，早上8点半才出门，中间没有从家里出来。」
　　「最后一个人就是王璐瑶的母亲，今天早上到王璐瑶家，发现王璐瑶死亡后，就报警了。」
　　说着话，两人就来到了物业公司的监控室。
　　监控室很大，一块超屏幕上，是小区内各个摄像头的监控画面。
　　「把昨天王璐瑶白天出门后的视频调出来，32倍速度播放。」
　　监控室内，已经有丹市侦缉队的侦缉员在这，听到陈言的命令，赶紧操作电脑调取视频。
　　陈言之所以从这个时间点调取视频，是因为王璐瑶在前天晚上和她的丈夫通过视频，白天又正常出去上班，所以可以确定，昨天王璐瑶上班以前，她的家里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王璐瑶离开后，每一个时间节点都有外人进入的可能。
　　很快，视频就调取完毕，开始播放。
　　32倍的速度非常快，其他人只能看到画面跳动，根本看不清楚具体情况。
　　陈言的视觉基因锁第一时间开启，顺利捕捉到大屏幕上的所有画面并加以分析。
　　其实，这个监控画面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廊道内的静止画面情况。
　　这里不是商业区，除了保洁员之外，就是住户往来。
　　王璐瑶居住的楼栋是两梯五户，其中有四户住人，一户空闲。
　　昨天早上8点10分，王璐瑶出门上班之后，之后的一个小时，又出现了四个人。
　　三个是王璐瑶的邻居，还有一名保洁员打扫卫生。
　　之后，一整天的时间，廊道内一直处于静止画面。
　　「停！」
　　突然，陈言叫停视频：「后退30秒。」
　　「是！」
　　负责操作的侦缉员立即后退视频30秒。
　　大屏幕上出现的是黑色静止画面。
　　「这是什么情况？」
　　「哦，这个是系统重启画面。」
　　一直站在操作电脑侦缉员旁边的穿着保安制服的青年，是今天当值的监控室监控员。
　　「警官好，我叫乔泰宁，是今天值班的保安，这个是我们监控系统重启的画面。」
　　陈
　　言看了看时间，中午12点。
　　「系统为什么会重启，每天都要重启还是只有昨天重启？」
　　「这个是每天都要重启的，我们小区的监控设备太多，但是服务器的储存量有限，每天中午12点是系统设定好的自动重启时间，听维护人员说是为了清理垃圾，保持系统顺畅。」
　　「重启的时间大概多久？」
　　「五分钟。」
　　五分钟？
　　陈言看了看监控大屏：「继续吧。」
　　「是！」
　　一个小时后，陈言看完了所有的监控视频。
　　问题找到了。
　　凶手既不是幽灵，也不是凭空进入了王璐瑶的家里。
　　对方一定非常熟悉小区内监控重启的这个情况，所以利用了这5分钟的时间。
　　凶手应该是在昨天中午12点进入了王璐瑶的家里，然后守株待兔，等待王璐瑶下班回家之后杀了对方。
　　但是，陈言刚刚在王璐瑶家里对房门的观察来看，对方没有通过暴力手段或者是其他技术手段打开房门。
　　大概率，对方是用钥匙进入房间的。
　　五分钟的时间……
　　王璐瑶居住的小区不大，王璐瑶居住的楼栋距离大门又很近，楼高是4层。
　　在这个时间内，对方完全有时间彻底躲避开所有监控，进入王璐瑶家。所以，张耀明在调查的监控才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一是张耀明调查的时间段不对劲，而是因为对方完全有可能在5分钟内躲过所以监控。
　　但是，对方能进去躲过监控，出来呢？
　　凶手怎么无声无息的出来呢？
　　小区内的监控视频是每天中午12点重启，24小时循环一次。
　　对方如果是昨天中午12点的时候进入王璐瑶的家里，那么将王璐瑶杀害后，他是怎么离开的呢。
　　要知道，王璐瑶的母亲是今天早上8点就到了王璐瑶家，然后就报警了。
　　所以，对方根本没有时间等待今天中午的12点，等到监控系统再次重启。
　　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浑水摸鱼？
　　陈言刚刚看到了今天早上王璐瑶母亲报警后的画面。
　　在张耀明带队达到之前，最先到达的其实是保安。
　　听到死人了，小区内十几个物业人员包括保安最先冲了上来。
　　视频中一共有12名物业人员，这一点陈言记得很清楚。
　　而张耀明到达后，除了侦缉员之外，房间内陆续出来的也是这12名保安。
　　没有多一人。
　　视频中，王璐瑶的母亲开门后看到尸体后，直接瘫倒在地，根本没有进房间。
　　然后大声呼喊后，打电话报警，之后保安就进来了。
　　陈言原本猜想，如果凶手就是小区内的工作人员，很有可能躲藏在房间内，然后借着混乱的机会离开现场。
　　但是，物业人员的人数并没有增加啊。
　　12个人，还是12个人。
　　这就奇怪了。
　　凶手进入房间的漏洞已经找到了，离开呢？
　　他怎么离开的？
　　找不到对方离开的方法， 这就相当于一个密室杀人案。
　　或者说，就
　　无法最终确定到底是不是有人在昨天12点，趁着监控系统重启的时机，潜入了王璐瑶的家里。
　　即便王璐瑶尸体后背和大腿上的尸斑告诉众人，在王璐瑶死亡的以后，她曾经坐在一个人身上。
　　但是这人是怎么进入房间的，怎么离开的？
　　证据！
　　找不到证据，就没办法敲死尸体告诉陈言的线索。


第571章 提线木偶
　　办案不能靠猜测。
　　证据，一切都需要证据。
　　丹市侦缉队。
　　陈言正在组织召开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首先由张耀明说明案件的基本情况。
　　「王璐瑶，女，36岁，今天早晨7点59分，辖区分队接到报警电话，润华小区有人死亡。」
　　「我本人第一时间带队，8点11分赶到案发现场，之后侦缉队的现场勘察侦缉员对死者死亡现场进行了初步的勘察。」
　　投影仪上，是死者死亡的客厅照片。
　　「第一，死者王路遥的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3点钟，致死的致命伤是腹部近乎贯穿的刀伤伤及脾脏，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导致死亡。」
　　「第二，死者死亡前，身中32刀，左臂、胸部、腹部和两腿内外，有多出刀伤，其中大部分微试探性刀伤。」
　　「因为死者身上的刀伤过多，我们第一时间怀疑是他杀随即对房间内进行了细节上的一些勘察。」
　　「但是，我们在案发的客厅内没有发现任何痕迹，没有陌生的指纹、头发或者脚印。」
　　「经过血迹痕迹分析，当时也得出了现场没有外人存在痕迹的结论。」
　　「另外，我们检查了房屋的入室防盗门，没有任何破损痕迹，排除了有人故意闯入的可能。」
　　「同时，我们对昨天晚上死者王璐瑶下班回家后，其廊道内的视频进行了调阅，也没有发现陌生人进入的痕迹。」
　　「通过现场的一些发现，我们初步得出的判定是王路遥死于自杀。」
　　「但是，」张耀明话音一转：「出于谨慎考虑的态度，还有王璐瑶身上刀伤实在过多的原因，队里将案子上报辽省侦缉大队。」
　　「陈组长，我们先前发现的案件细节大概就这些。」
　　陈言点点头，环顾四周看了看：「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这次的案子非常棘手。」
　　陈言的表情有些严肃，接过张耀明手里的投影笔：「丹市侦缉队先前的工作是严格按照流程推进的。」
　　「从流程上来看，从张队对案子的重视程度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陈言对张耀明，对丹市侦缉队前面的工作给予了肯定。
　　这倒不是陈言客气，张耀明前期的工作确实很扎实。
　　人员排查、视频调阅、现场痕检等等，每个方面都很到位。
　　一般来说，其实在这些基础上，基本就可以给案子定性了。
　　但是，出于谨慎和对死者自杀方式的怀疑，张耀明还是毫不犹疑的将案件上报。
　　这才有了陈言过来接手案子。
　　「中午到达现场之前，张队已经将案子的详细情况给我做了汇报，之后我也仔细翻阅了卷宗记录。」
　　「在现场，我对照现场的情况，和丹市侦缉队之前所做的检查进行了对照，同样得出了死者自杀的结论。」
　　「但是。」陈言切换投影。
　　上边是死者后背的大腿根部的尸斑形状。
　　「在搬运尸体准备进行解剖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王璐瑶尸体上的尸斑有异常状态。」
　　关于尸斑的特征规律，在场的众人都是有经验的。
　　所有尸体在死亡后都会出现尸斑。
　　王璐瑶死后的姿势是斜着躺在沙发上，按照正常的情况判断，其背部和臀部，都会出现相应的压迫状痕迹。
　　但是，投影以上的照片显然不一样。
　　尸体背部的尸斑痕迹有一排类似纽扣的痕迹，两腿下方
　　有椭圆形痕迹。这种情况…
　　「死者在死亡的时候，只有坐在人身上，才会有这种尸斑痕迹。」
　　「而且，对方应该穿着了带有排扣的外衣！」
　　「也就是说，王璐瑶在死亡的时候，现场肯定有过其他人！」
　　哗！
　　陈言说完，不少人开始交流沟通。
　　「陈组长，从尸体尸斑的形状判断，确实有些奇怪，但是死者家里的客厅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曾经出现的痕迹。」
　　说话的是丹市侦缉队副队长韩磊：「尤其是血液痕迹分析，是我带队亲自做的。」
　　「我可以确定，死者的血液痕迹非常自然，如果死者被杀，那么对方是怎么躲过这么多血迹的？」
　　「王璐瑶身中32刀，全身的血液都快流没了，客厅内到处都是血迹，对方如果在现场，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啊。」
　　韩磊的判断其实没有错。
　　现场越复杂，凶手留下的痕迹就可能越多。
　　以王璐瑶的死亡现场看，如果真的有人的话，那对方除非是漂浮在空中的，否则一定会破坏血迹。
　　陈言看向韩磊：「韩副队长说的没有问题。」
　　「在如此复杂的现场，如果真的有的凶手，那么对方不可能避开所有血迹，而不留下任何线索。」
　　「但是…如果凶手和死者当时所有动作重叠了呢？」
　　重叠？
　　「您的意思是？」
　　陈言离开座位，走到投影前：「大家看这张图片。」
　　「死者是斜着躺在沙发上的，我曾经在现场还原了死者对自己下刀的整个过程。」
　　「可以确定，死者身上的伤口都是死者右手能够持刀造成的。」
　　「但是，大家看死者手臂和大腿外侧的几处刀伤。」
　　「这些位置，并没有动脉分布，切割这些地方，就算伤口再深，也不可能危机生命。」
　　「但是，王璐瑶却在自己的左手手臂和大腿外侧留下了多处刀伤。」
　　「这种位置的刀伤，不符合王璐瑶自杀的意愿。」
　　「另外，大家注意这些伤口的顺序。」
　　投影切换，王璐瑶尸体上的所有刀口都被标记了序号：「从死者伤口的形状、流血的痕迹，我们对死者32处刀伤进行了先后顺序的测定。」
　　「手臂、大腿的伤是最先出现的，然后是胸部的刀伤，最后才是腹部的刀伤。」
　　「为什么会是这个顺序？」
　　「而且我们测定了第一处刀伤出现的时间和最后一处刀伤出现的时间，间隔大概在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王璐瑶是自杀，不是受虐！」
　　「从一般的心理学来讲，一个人如果待定决定自杀，一般的都会想要在最短时间内结束生命。」
　　「可王璐瑶的自杀过程，竟然持续了一个小时！」
　　「这不符合逻辑。」
　　陈言转头看向韩磊：「至于韩队所说的，为什么现场没有凶手的痕迹，因为整个过程中，凶手一直和死者保持着同步的动作。」
　　「或者说，凶手控制着王璐瑶完成了所谓的自杀！」
　　「控制？」
　　「对，就是控制！」
　　「朝阳，王刚你们过来一下。」
　　「
　　朝阳坐到沙发上，王刚坐到朝阳身上。」
　　两人按照陈言的要求，叠坐在一起，之后，陈言随手把桌子上的空调遥控器递给王刚。
　　然后，陈言让张朝阳握住王刚的右手，而王刚的右手中拿着遥控器。「王刚，你不要动，一手不要用力，朝阳你控制着王刚的右手捅向王刚的腹部。」
　　凌空刺下！
　　「大家看明白了吗？」
　　＊＊＊＊＊＊＊＊＊＊＊＊
　　提线木偶！
　　原来陈言是这个意思！
　　韩磊神色激动，奔到张朝阳和王刚身边，从二人身后看向前方。
　　「原来是这样！」
　　「陈组长，您的意思是，王璐瑶的自杀，其实是有人在她后背控制着她！」
　　「而这样的坐姿，凶手相当于和死者重叠，所以他根本不会影响伤口血迹的喷射方向，自然就不会破坏血迹痕迹！」
　　淦！
　　这个凶手……有点牛逼啊。
　　他居然在采用提线木偶的方式，操纵王璐瑶「自杀！」
　　怪不得没有留下痕迹呢。
　　原来是什么回事！
　　【叮！最强警察培养系统任务发布。】
　　【侦破悬疑自杀案，限期五天，完成任务，奖励三度细胞强化，失败或者超期取消任务奖励。】
　　案件性质确定，系统发布任务。
　　「可是这人是怎么进入王璐瑶家的，又是怎么离开的？」
　　韩磊也是看过监控视频的，没有疑点！
　　听了韩磊的问题，陈言微微沉默。
　　这也是他心中最疑惑的地方。
　　进入王璐瑶家里的方法，陈言已经发现了漏洞。
　　就是监控视频系统重启的5分钟。
　　但是，凶手是怎么出去的呢？
　　王璐瑶的母亲报警后，在张耀明带人来之前，所以进如果房间的人，陈言都一一对应过。
　　12名物业人员，没有多一个人。
　　凶手不可能事先躲在房间内，之后融入进物业工作人员中，然后撤离。所以，王璐瑶的死亡时间可以确定是今天凌晨3点。
　　而这个时间之后，监控系统是正常的，王璐瑶所在楼层廊道内的视频陈言亲自看过，没有任何人出去。
　　所以，对方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窗户？
　　也不太可能。
　　案发现场，所有的窗户都是关闭的。
　　王璐瑶的家居住在四楼，凶手如果使用绳索的话，还是有可能从窗户逃走的。
　　但是，如果对方真的是从窗户上逃走的话，那么绳索在哪里？
　　窗户又为什么是关闭状态？
　　王璐瑶家里的窗户，陈言已经检查过，是小区建设的时候统一安装的塑钢窗，从外面是无法关闭的，只能从里面关上。
　　这和现场的发现是相互违背的。
　　面对韩磊的疑问，其他人也没有办法解释。
　　因为，这些线索本来就显示王璐瑶是自杀的。
　　只不过，因为王璐瑶身上的刀伤实在过多，所以张耀明才决定将案子上报，请重案组接手。
　　「陈组长这是不是密室杀人呢？」
　　张耀明只能有这一个猜测方向了。
　　首先，王璐瑶的是尸体上有不明痕迹的尸斑，这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
　　这一条线索，就能锁定王璐瑶在死亡之前一定有人和她在一起。
　　当然，现在不能说这个和她在一起的人就一定是凶手。
　　这还要看后来的证据。
　　不过，从办案的逻辑和王璐瑶身上的伤口数量来推断，这个人应该就是凶手。
　　毕竟，正常人就算自杀也不会在自己身上捅30多刀。
　　尤其是很多刀伤并非是致命伤而是试探性刀伤。
　　王璐瑶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可能不知道哪里是致命的要害，而在自己手臂和大腿上划了那么多刀，与其说是自杀不如说是被折磨。
　　但是，王璐瑶家里的门窗紧闭，房门口廊道内的摄像头一直处于开启状态，王路遥死亡时间是今天早晨凌晨3点，之后的时间内是确定没有人进出的。
　　而只能从室内锁上的窗户紧闭，这不是密室杀人是什么？
　　陈言眉头紧皱。
　　对于张耀明的判断，陈言是同意的。
　　但是，所谓的密室杀人，陈言不是没接触过。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密室杀人。
　　所谓的密室杀人，无非就是两种可能。
　　第一，密室形成之前，密室中的人就已经死了。
　　第二，
　　第三，这种情况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伪造自杀，比如事先让被害人服用慢性致命药物，密室由被害人自己形成后，被害人才在密室中死亡，形成了所谓的密室杀人。
　　第四，
　　其实，严格来讲，这种情况就是被害人在进入密室前，就已经注定要死了。只不过时间延后罢了。
　　第五，那就是人死之后，凶手利用一些漏洞才形成的密室。
　　第六，
　　第七，比如陈言上次侦破的密室杀人案，所谓的密室，不过利用密室内的家具堵住出口。
　　第八，
　　让被害人误以为密室形成。
　　而王璐瑶被杀的现场，显然不可能是第一种。
　　因为现场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
　　王璐瑶尸体上的特殊尸斑就是证明。
　　所以，对方是怎么做到第二种密室杀人的呢？
　　「这样，」片刻后，陈言决定暂时安排部署其他工作，破案就是这样，不是每一条线索都能走通的，也不是所有的疑问都能在一开始就找到答案。「现在，根据王璐瑶背后和腿部的特殊尸斑，可以断定，王璐瑶在死亡的时候，身边是有其他人的。」
　　「虽然目前我们没有发现这个人是怎么进入和离开王璐瑶家的。」
　　「但是，找到这个人，无疑是我们破案的关键。」
　　「张队，」陈言看向张耀明：「关于王璐瑶的身份背景调查，还是咱们丹市侦缉队这边负责。」
　　「电话通话记录、微信聊天记录、同事关系、银行流水等等，所有有关王璐瑶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是！」
　　「第二，要排查王璐瑶小区的所有监控视频。」
　　陈言看向刘青山：「刘队，这件事你来负责。」
　　「王璐瑶家里的门锁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所以对方进入王璐瑶的家只能有两种方法。」
　　「要么这个人是用钥匙打开王璐瑶家的门，要么就是从窗户进入王璐瑶家的。」
　　「目前的情况看，只有王璐瑶的丈夫还有王璐瑶的父母，手里有她家的钥匙。」
　　「而从现在的线索来看，这几人都没有犯罪作案时间，所以是什么人能够接触到王璐瑶家的钥匙呢？」
　　「查一查王露瑶家有没有过换锁记录，有没有过物业维修的记录。」
　　家里钥匙，一般情况下熟人是不可能有的，即便关系再好，都不会将家里的钥匙给其他人。
　　所以，大概率对方是因为工作原因接触到的王璐瑶家钥匙。
　　「另一方面，如果对方是从窗户进出的，那很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查一查窗户有没有攀爬的痕迹，看看有没有监控记录下。」
　　「是！」
　　「另外」
　　陈言思索片刻，看向张耀明：「我亲自去见见王璐瑶的丈夫。」
　　第一次案情分析会结束。
　　丹市侦缉队一号
　　审讯室。
　　陈言见到了王璐瑶的丈夫赵光。
　　坐在陈言对面的赵光神情有些恍惚，满眼血丝，看上去异常的疲惫。「警官，我老婆不可能自杀的，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她怎么会自杀啊！」没等陈言开口，赵光先开口说话。
　　「赵先生，请你节哀，你说王璐瑶女士不可能自杀，你有什么证据或者说为什么这么笃定她不会自杀呢？」


第572章 干净的背景关系
　　根据王璐瑶母亲提供的信息，赵光和王璐瑶虽然没有孩子，但是两
　　人的关系一直非常好。
　　两人的工作都比较稳定，收入也比较高。
　　“我前天晚上还和路遥微信视频，本来我们计划等我这几天出差回
　　家，我们就请休假出去旅游。”
　　“我在外面出差比较忙，所以关于旅游的事情都是我老婆在家定的。”
　　“机票都已经订好了，
　　就等我过两天回来，请完假我们就出去玩。”
　　“你们说，她要是想自杀，还会计划和我出去旅游吗?”
　　“还有，我老婆的性格我是最了解的，她心直口快，心里从来不藏
　　着事，遇到事从来没有想不开的时候。”
　　“还有，她最怕疼了，感冒发烧从来都是只吃药，不去打针的。”
　　“这样，她怎么会拿刀给自己捅了三十几刀?”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绝对不会自杀!
　　“警官!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找到凶手啊!”
　　赵光说话期间，陈言一直紧盯着赵光的表情，并开启了微表情分析。
　　夫妻其中一方遇害，
　　从陈言的办案经验来讲，另一方绝对是重点怀疑
　　所以，他才会亲自来审讯赵光，就是想看看这个赵光是什么反应。
　　很正常，很激动。
　　没有撤谎的痕迹。
　　这是陈言的判断。
　　赵光在沈市出差，作案时间确实没有，动机的话，目前来看也没发现。
　　夫妻二人的关系不错，领居也说没听过他们家吵架。
　　而且王刚那边已经对赵光的同事进行了询问。
　　赵光这个人在单位的人缘不错
　　同事关系很好。
　　平时也不去声色场所，他们单位的女同事也不多，和赵光之间也没有什么传闻。
　　赵光的微信.电话记录都检查过，发现他有婚外情的证据。
　　没有家庭纠纷，没有婚外情，赵光的作案动机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赵先生，你说你是在前天晚上和你的夫人视频聊天过，那么为什么昨天
　　晚上你们没有通话也没有视频聊天呢?
　　”
　　王刚那边查赵光的手机微信记录和通话记录。
　　发现赵光每一天都会给王璐瑶打电话或者发微信，但唯独昨天晚
　　上没有。
　　只有白天有一个电话通话记录。
　　“昨天.呜鸣呜……”
　　赵光愣了愣，竟然哭了起来
　　“昨天……昨天晚上我们工程有了重大进展，
　　我就和几固同事出去庆祝······”
　　“我白天给瑶瑶打电话说过······
　　都怪我，如果我晚上没出去喝酒，给她发视频……也许她就不会······”
　　得到了答案，和赵光一同出差的同事确认之后，陈言就离开审讯室了。
　　赵光的嫌疑彻底排除。
　　“陈组长，验尸报告出来了。”
　　“哦?”
　　陈言刚刚出来，张耀明就把
　　王璐瑶的验尸报告递给了陈言。
　　“我们在王璐瑶尸体的鼻腔内发现了乙醚残留物!”
　　乙醚残留物!
　　陈言结果验尸报告仔细翻阅。
　　尸体背部的纽扣形尸斑和大腿下侧的椭圆形尸斑，鉴定出来的意见是符合陈言的推断的。
　　王璐瑶在死亡之前，曾经靠坐在人的身上，而且是长期靠坐。
　　另外就是尸体口腔里检测到了乙醚残留物。
　　但是浓度非常低，从残留物的浓度和残留尸检推断，这种浓度的乙醚不
　　会让人进入深度昏迷，而是仍然能保留一
　　定的意识，但是很难控制身体动作。
　　也就是说，王璐瑶被杀的时候，处于半昏迷状态。
　　意识有些清醒，但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杀的证据确凿无疑!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到凶手和他杀人的证据!
　　最先反馈消息的张耀明的下属。
　　第二天早上10点钟，距离王璐瑶被杀已经过去了31个小时。
　　会议室内，韩磊正在汇报有关王璐瑶的调查结果。
　　“昨天下午和晚上，我们对王璐瑶的所有人际关系进行了摸排。
　　“根据王瑞瑶单位的同事、同学和闺蜜提供的线索，王璐瑶性格开朗，有些大大咧咧，和朋友同事的关系都非常
　　融洽。”
　　“在单位里边并没有什么仇人，或者利益相关人。”
　　“但是也正因为性格开朗，王璐瑶有的时候说话不太注意分寸，她的部分同事反应她说话太直，有点容易伤人。
　　”
　　“我们查了近一个月来王璐瑶的手机通话记录，还有微信的聊天记录。”
　　王璐瑶死亡后，手机就在茶几上放着，这些信息就比较好查询。
　　“手机通话记录一共是309通，都是同事同学和老公赵光之间的通话。”
　　“中间有三个陌生电话，我们查了一下，两个是诈骗电话，一个是她的客户。”
　　“在微信聊天记录里面，我们没有发现有疑点的聊天内容，没有发现王璐瑶有特定关系人。”
　　“她的银行流水正常，都是正常的工资收入，支出方面网购居多，但是和往月的情况基本持平。”
　　“三天前也就是赵光出差的第1天晚上，王璐瑶曾经和自己的闺蜜外出吃过晚饭。”
　　“和王璐瑶吃饭的这个人我已经调查过，案发当晚在自己家里，有家人作证，小区的视频也查过，应该没有问
　　题。”
　　投影仪上，是韩磊的调查结果。
　　怎么说呢，王璐瑶的人际关系并不复杂，很简单。
　　王璐瑶是丹市本地人，毕业后就在现在的单位工作，生活一直比较稳定。
　　在丹市的亲戚和同学比较多，但是圈子相对固定，经常来往的人就那么些。
　　而从目前调查到的线索看，这些人都没有作案动机。
　　韩磊的调查结果，基本排除了熟人作案的可能。
　　案子的侦破陷入了又一个僵局。
　　王璐瑶的人际关系简单清晰，没有仇人，没有重大经济往来人员。
　　“赵光那边的情况有没有调查过?”
　　陈言想了想，王璐瑶和赵光是夫妻，有没有可能是赵光得罪的人，复仇杀了王璐瑶呢?
　　但是韩磊摇了摇头:“赵光那边的情况虽然没有进行深入的调查，但是在调查王璐瑶社会背景的时候，赵光的背
　　景资料也比较清晰。。”
　　“和王璐瑶一样，赵光也是本地人，在一家机械公司做调试工程师。”
　　“对方工作十四年，一直在生产一线，和他工作的人都是他们一个班组的，非常固定，这些年来十几个人一个班
　　组，基本没有过什么人员流动。”
　　“赵光的电话、微信和银行流水我们昨天就已经调查过了。”
　　“很干净，没有大额支出，也没有婚外情人，更没有什么仇人。”
　　“赵光在单位的口碑非常好，不喜好钻营，不善于交际，但是技术过硬，是他们单位的技术骨干。”
　　“昨天赵光从沈市返回后，我们联系了和他一起出差工作的人，也侧面证实了这些调查结果。”
　　“所以，因为赵光的原因，导致王璐瑶被杀的可能性不大。”
　　至此
　　韩磊的调查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看来，寻找凶手还是要转换一个思路。


第573章 犯罪心理画像
　　中午，刘青山的调查也有了结果。
　　会议室。
　　“我们查了所有小区内的监控录像，但是没有发现异常。”
　　“案发前一天的视频也查了吗?”
　　刘青山点点头“所有的监控录像，我们都是在案发前一晚上王路遥离开家之后的时间点开始。”
　　“王璐瑶居住的房屋临近小区大门，小区内部的监控视频只能拍摄到王璐瑶家楼栋的单元出口。”
　　“但是拍摄不到王璐瑶家楼栋朝阳面的情况。”
　　拍摄不到朝阳面?
　　“那也就是说如果凶手在杀害王璐瑶后，真的从窗户顺着绳索逃走，没有监控能录到?。”
　　刘青山点点头:“是的，王璐瑶居住的楼栋是临街的，对面是一个小公园，里面只有两个监控摄像头，但是没有
　　朝向王璐瑶家的。”
　　“而且这栋楼楼下没有商铺，都是住宅，也没有谁家安装了摄像头。”
　　“窗户有没有攀爬过的痕迹?”
　　这一次刘青山倒是点了点头:“我们在王路瑶家的窗户以及她家楼下的三层楼窗户之间都没有发现攀爬的痕迹，
　　但是我们在3楼住户的墙面上发现了一个疑似脚踏过的痕迹。”
　　刘青山操作投影，上面是一个半张脚印的踏痕
　　“王璐瑶家楼下的3楼正在装修，案发前的两天刚刚更换完，塑钢窗墙外的墙壁上，固定的窗户水泥还没有干。””
　　“我们在这个上面，发现了半张脚印!”
　　投影上的半张脚印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谁家的楼栋外墙上会有脚印呢?
　　“这一定是凶手留下的!”
　　张耀明神情激动。
　　这是目前发现的唯一一个线索。
　　陈言也有些惊喜，没想到刘青山真的发现了线索。
　　虽然这半张模糊的脚印，无法让陈言通过足迹分析找出凶手的特征，但是这能够证明凶手是怎么离开王璐瑶家里
　　的。
　　“但是，如果这个脚印真的是凶手留下的，他果真是从王璐瑶家窗户逃出去的，那么为什么王璐瑶家的窗户是关
　　上的呢?”
　　韩磊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判定王璐瑶自杀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王璐瑶家里门窗紧闭。
　　没有外来人的痕迹。
　　血迹分析也没有其他人存在的证据。
　　血迹分析这边现在好解释，凶手使用乙醚使王路遥处于半昏迷状态，然后让她靠坐在自己身上，凶手操作王路遥
　　的右手握着刀进行“自杀”。
　　这样的话，血迹喷射自然不会被凶手遮挡。
　　因为凶手当时和被害人是重叠的，就像一个人一样。
　　只是凶手千算万算，想不到王璐瑶死后尸体上的瘢痕出卖了他。
　　只是，除了这些之外，王璐瑶家的窗户是怎么锁上的呢?
　　“死者家里房门的钥匙有没有查到线索?”
　　既然已经肯定了凶手离开的渠道，那么凶手进入王璐瑶家的方法，无外乎两种。
　　一种就是凶手顺着窗户爬到王璐瑶家的。
　　当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因为刘青山已经明确在现场并没有发现王璐瑶家和楼下三户邻居之间的窗户有被攀爬过
　　的痕迹。
　　凶手攀爬和借用绳索逃离王璐瑶家是两个概念。
　　利用绳索从窗户逃离，着力很小，很可能不会留下明显的证据。
　　但是攀爬不一样，一个成年人，从一楼攀爬到四楼，更何况三楼还在装修，固定窗户的水泥还没干透，如果凶手
　　真的是爬上来的，那势必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此外，对方还要保证王璐瑶家的窗户是开着的，这样才能够在不破坏窗户的情况
　　下，进入房间内。
　　而第二种，就是凶手趁着系统中午重启的五分钟时间，光明正大的打开房门进来。
　　这一点最有可能，但是有个前提就是凶手要有王璐瑶家房门的钥匙。
　　“我查过记录，王璐瑶家的门锁是小区装修的时候统一安装的，是制式门锁，也询问过王璐瑶的丈夫赵光，确定
　　王璐瑶家的门锁从来没有换过，。”
　　没有更换过.
　　那就排除了开锁师傅等人持有钥匙的可能。
　　王璐瑶家的门锁陈言曾经仔细观察过，是一种柳叶形的门锁，这种门锁价格不高，但是安全性非常好，如果开锁
　　的话，肯定会对锁芯造成破坏。
　　要么就是要通过猫眼，使用特殊形状的铁丝工具，在门的内部把门锁打开。
　　而王璐瑶家的门锁没有破坏的痕迹，猫眼也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从这些线索来看的话，只能是用原装钥匙开门才有可能。
　　至于电影里面演的，用两跟铁丝在锁孔里面搅一搅就能把门打开，那都是纯属虚构。
　　都是扯淡的事。
　　“但是我们在物业查到了两次报修记录。”
　　“房门的报修记录?”
　　刘青山点点头:“是的，去年5月份还有两周前。”
　　“具体的情况我们已经询问了物业的维修人员，说是她家的门有点咯吱咯吱的响。”
　　“其他情况就没有了。”
　　房门异向两次。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常。
　　“有什么异常发现吗?”
　　“异常倒是没有，只是听维修工说两周前修门的时候，王璐瑶曾经和一个保安吵了两句，但是没有发生什么冲
　　突。”
　　保安?
　　“知道为什么吵架吗?
　　“当时维修的时候，小区值班的维修工只有一个人，维修的时候就叫了一个保安帮忙。。”
　　“保安好像是不小心把王璐瑶家房门口的一个摆件打碎了。”
　　“王璐瑶说了保安两句，但是没有让那个保安赔钱，事情就过去了。”
　　“没有发生冲突?”
　　刘青山摇了摇头:“知道这个情况之后，我调阅了当时廊道里的监控。”
　　“当时在保安打碎摆件之后王璐瑶问他为什么那么不小心，保安没有说话继续干活，然后王路遥好像比较生气。
　　“说那个保安怪不得只是个保安，干活一点也不仔细。”
　　“保安因为这句话可能生气了，就顶了两句，维修师傅劝了劝，就算了。”
　　“中间两人并没有发生大的冲突。”
　　“那个保安我也见过了，案发当天的时候他休班，不在小区。”
　　陈言点点头，刘青山的调查可以说相当细致了。
　　和王璐瑶仅仅是吵过两句的保安，都调查了具体情况。
　　“其他还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就这些。”
　　暂时就这些.
　　汇报结束后，陈言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思考。
　　根据王路遥和赵光两人的人际关系背景来分析，仇杀情杀的可能基本排除，王璐瑶家里的财产也没有任何损失
　　谋财害命的这种情况也可以排除。
　　激情杀人?
　　不太可能。
　　这凶手非常狡猾，谨慎小心。
　　他能躲开所有监控，而且在杀害王露瑶的时候，通过让王璐瑶靠在自己身上，从而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很
　　成功地伪造了王璐瑶自杀现场的情况来看，对方一定是经过细部署心谋划的。
　　其实到现在为止，虽然并没有找到凶手是谁，不知道他的作案动机，可是凶手的作案过程已
　　经基本还原。
　　唯一的问题就是凶手逃跑之后，王璐瑶家的窗户是谁关闭的?
　　找到这个人，也就找到凶手了。
　　办公室内，陈言在对凶手进行犯罪心理画像。
　　犯罪心理画像其实是一门综合较强的学科分类，在警校是有专门做这方面研究的专业的。
　　陈言曾经选学过这方面的课程，但是研究的不深刻。
　　所谓的犯罪心理学画像，其实就是结合案发现场的痕迹勘察，推断罪犯的行为特征，甚至是体貌特征。
　　陈言对心理学研究的虽然不多，但是有系统奖励的微表情分析能力，这种技能其实也是一-种心理学的现实应用。
　　再加上陈言对现场的细把控，进行犯罪心理画像，陈言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其实，所谓的心理画像，并不是多么高深晦涩的东西。
　　很多一线经验丰富的侦缉员在下意识的应用这方面的知识。
　　比如有些侦缉员，在吃饭的时候就能抓到犯罪嫌疑人。
　　靠的是什么，就是那一眼的直觉。
　　他为什么有这种直觉，就是因为长时间的办案，让侦缉员在潜意识里有了一种罪犯的形象认知。
　　所以才能有那一眼的直觉。
　　根据现场的情况，凶手杀人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整个作案过程当中，凶手在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说明凶手的性格非常谨慎小心。
　　王璐瑶家的门窗和她家楼下三层楼的门窗都没有被攀爬过的痕迹，所以凶手进入王璐瑶家，应该不是从窗户进出
　　的。
　　再结合王路瑶家小区的视频监控，在每天中午12点有6分钟的重启时间，凶手就是应该抓住了这个空档，进入了王
　　璐瑶家里。
　　并且，凶手有王璐瑶家里的钥匙。
　　凶手很有耐心，在王璐瑶的家里，从中午12点一直等到晚上王璐瑶回家之后才动手。
　　谨慎、小心、有耐心
　　虽然不知道王璐瑶和凶手之间有什么过节，也不知道凶手具体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凶手将王路遥用乙醚致其半昏迷状态之后，操作王璐瑶右手握刀对自己进行了行刑式的“自杀”。
　　三十二刀，一个女人在半昏迷状态下，眼睁睁看着凶手在自己身上切割三十几刀，而且这个持续的时间长达几个
　　小时。
　　这说明，凶手内心非常凶残，报复心极强。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不善言辞，言语木讷。
　　属于那种不爆发则已，一爆发就如火山喷涌一样的人。
　　性格内向，不善言辞。
　　另外，凶手对侦缉员的勘察程序有定的了解。
　　知道如何在现场隐藏自己的痕迹。
　　此外，凶手的体型应该较为消瘦，体重不大，起码不是胖子，身高应该在170左右。
　　陈言能得到这些结论，有两个重要的线索指向。
　　一是王璐瑶尸体后背上的纽扣形状尸斑。
　　尺寸不同的衣服，纽扣之间的间距也是不同的，从这一点上能够判断出凶手穿着的衣服尺寸，从而大概判断出凶
　　手身高。
　　还有凶手遗留在三楼墙面上的脚印。
　　虽然因为脚印不完整，无法通过脚印判断出凶手的一些体型特征，但是半张脚印的大小是可以确定凶手脚掌大小
　　的，40号鞋。
　　人体是一个协调的有机体，身高、体重会影响很多形体特征。
　　综合凶手身高、鞋印大小，能够大概判断出凶手的体型。
　　还有就是王璐瑶家的窗户，是标准的75厘米宽。
　　如果是身体肥胖的人，不是说钻不出
　　去，而是很有可能在窗户上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一边分析，陈言一边在纸上画着凶手的形象。
　　170
　　体型偏瘦
　　40号鞋印.
　　性格内向，少言寡语，谨慎小心.
　　一张无面的轮廓图出现在陈言面前。
　　这个人，还能接触到王璐瑶家的钥匙
　　呼.
　　两个小时后，陈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线索依然太过渺茫。
　　凭借以上的信息，根本无法锁定嫌疑人。
　　陈言起身，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走到窗前想要透透气。
　　突然，陈言正要打开窗户的右手僵直的在半空中。
　　密室!
　　王璐瑶家里的窗户!
　　陈言在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感，但是又好像非常模糊，怎么都抓不住。
　　张耀明带着侦缉队员赶到现场的时候，王路遥家里的窗户是紧闭的，入户门没有任何损毁或者是非正常开启的痕
　　迹。
　　再加上现场没有凶手留下的任何痕迹，所以当时的最初判断是王璐瑶自杀。
　　现在虽然通过尸体解剖还有尸体体背上的特殊形状尸斑，已经确定了王璐瑶是他杀，而且模拟出了凶手作案的整
　　个过程。
　　但是，凶手是如何通过窗户离开作案现场，然后有把窗户关上的，一直是困扰着陈言的难题。
　　但是，谁说凶手就一定要在离开案发现场的时候关上窗户呢?
　　不需要根本不需!
　　凶手只要在办案的侦缉员来之前把窗户关上，那就造成有密室的假象了。
　　而且，在张耀明来之前，可不近仅仅只有一两个人进入过王璐瑶的家里。
　　王璐瑶母亲在发现王璐瑶死亡之后，先是喊来了保安，然后拨打的报警电话。
　　在张耀明带着侦缉队队员进入现场之前，很多保安和物业人员就已经进入过现场。
　　陈言甚至亲自看过这一段视频，所有进出的人员他记得非常清楚，一共是12人。
　　因为陈言最开始怀疑的就是凶手在玩障眼法的把戏，在杀完王璐瑶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现场，而是等待物业人员
　　进入房间后，混在物业人员当中，浑水摸鱼离开了案发现场。
　　闺蜜帮闺蜜抓闺蜜的事情，可不新鲜。
　　现在想来
　　陈言似乎遗漏了一点。
　　陈言只考虑到凶手有可能藏在王璐瑶的家里，然后借着物业人员进入房间后，趁乱离开。
　　但是如果反过来呢?
　　有没有可能凶手其实就是进入房间的这些物业人员当中的某个人?
　　凶手在凌晨3点杀死王璐瑶，之后通过窗户离开了案发现场，之后在第2天王璐瑶的母亲发现尸体报警之后，趁乱
　　进入房间，把还没有锁上的窗户关闭，从而营造了一个密室自杀的假象。
　　有没有这种可能?
　　有!
　　当然有了!
　　物业的一些工作人员或者是保安，毕竟不是专业的侦缉员，他们很难去注意到这些细节。
　　所以，凶手只要在真正的侦缉员来之前，关上窗户，密室其实就形成了。
　　不仅如此，凶手的谨慎在这里又发挥了作用，因为窗户上没有留下指纹。
　　凶手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站在窗前的陈言，瞳孔微微扩散，没有任何焦距。
　　脑海中却在不断回想着王璐瑶母亲报案后，物业人员进入房间到张耀明带人出现的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


第574章 原来是你
　　王璐瑶客厅的窗户是没有窗帘的，凶手就不可能用窗帘垫着，从而不留下痕迹，那么凶手想要不经意间把窗户关上，那他就一定戴了手套。
　　所以，陈言只要找到这12人中，谁带了手套，不就完了?
　　两个人!
　　昨天早晨8点之后，在王璐瑶母亲报案到张耀明带人出现在现场的这十几分钟内，进出的12名物业工作人员，只有2个人带着手套。
　　从他们穿着的制服看，是保安。
　　在这两名保安当中，陈言第一眼就锁定了嫌疑对象。
　　两名保安，一胖一瘦。
　　两名安身高差不多都是1米7左右，但是胖胖的那名保安脸上全程都是紧张和害怕，而另一个保安眼里的冷静让陈言有些心惊。
　　一般人看到死人是什么表情?
　　但是这名保安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在张耀明等人来之后，一直躲在队伍的最后边，仔细观察，却一句话都没说过。
　　甚至和旁边的同事都没有一句交流。
　　这个人的特征，和陈言犯罪心理画像得到的结论有着很高的相似度。
　　拿出手机，陈言立即拨通了张耀明的电话：“张队，派人把那天在现场的12名物业人员的笔录拿给我看一看。
　　“好的。“
　　片刻后，张耀明亲自将那天在场的12名物业人审讯笔录交到了陈言手上。
　　“陈组长，有什么发现吗?“
　　陈言接过审讯笔录点了点头:“有一点发现，但是现在还不确定“
　　陈言一边说，一边翻阅笔录，很快就找到了那名保安的审讯笔录。
　　“谢世安?“
　　将这份笔录抽出来，陈言仔细阅读。
　　笔录倒是很简单，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谢世安是当天值班的保安人员。
　　王璐瑶所居住的小区保安两班倒，每天早晚6点钟交接班。
　　谢世安和他在一起的胖子保安是今天早晨6点接的班。
　　恰巧，昨天早上谢世安和胖子保安就在王璐瑶居住的楼栋下巡逻，8点钟听到有人喊杀人了，就跑到了楼上。
　　这两个人是最先到达现场的人。
　　之后谢世安通过对讲机汇报后，其他物业人员先后赶来。
　　谢世安，小区保安，对小区内的监控设备每天中午12点重启的事情，肯定是熟悉的。
　　但是有一点不太对劲。
　　小区内的保安是两班倒，同一个人一个月白班，一个月夜班。
　　这个月谢世安和胖子保安是白班，也就是说每天早上6点到下午6点都是工作时间。
　　那他就不可能在案发前一天的中午12点趁着监控系统重启的间隔，进入王璐瑶家事先埋伏，
　　如果他在下班后其他时间进入到王璐瑶家里面，视频监控一定会留下痕迹。
　　“张队，查一查这个谢世安的值班情况，尤其是案发前一天，他有没有当班。“
　　“是!“
　　张耀明离开后，陈言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刘青山查的关于王璐瑶家里入户门维修的事情。
　　“师傅，你说的那个王璐瑶因为维修入户门，发生争吵的那个保安叫什么?”
　　“具体名字我没查，我只是看了当事的监控，稍等一下，我查一查告诉你。”
　　“好的。”
　　十分钟后。
　　刘青山和张耀明同时带回了调查消息。
　　“陈组长，我刚刚和小区物业那边联系过，您说的那个保安在案发当天休假了，没有上班。”
　　没有上班?
　　淦!
　　陈言看向刘青山，不等对方说话直接问道:“师傅，那个保安是不是叫谢世安?”
　　“嗯?你怎么知道的?
　　草!
　　果然!
　　果然是他!
　　陈言看着手中的审讯笔录上的照片，眼中光爆射!
　　“立即逮捕谢世安!”
　　半个小时后，陈言在一号审讯室见到了这名保安。
　　坐在审讯椅上的谢世安表情依然镇定，即便现在他已经戴上了手铐。
　　陈言在亲自审讯。
　　“就因为和王璐瑶吵了一次架，她讽刺你只能当一辈子保安，你就把她杀了?”
　　没有废话，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王璐瑶和谢世安有过接触的就那么一次。
　　两人在修理房门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口角。
　　谢世安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这位警官，您说的.我不太明白。”
　　“您是说是我杀了那个业主?”
　　“这怎么可能，我们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杀她，而且你们不是说了那个业主是自杀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负隅顽抗的谢世安，陈言嘴角微微一撇。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谢世安，我现在之所以坐在你对面，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
　　“你不要以为你杀死王璐瑶的过程天衣无缝。”
　　“更不要以为你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们就锁定不了你。”
　　“否则的话，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谢世安的眼神此刻有些闪躲，还有一些疑惑。
　　也许，他此刻也在想，陈言他们到底是怎么找上他的。
　　但是，谢世安显然已经做好了负隅顽抗的准备。
　　“这位警官，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没有杀过人，那个业主如果不是自杀，那你们就去找杀死她的凶手，而不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把我关到这来。。”
　　“我虽然只是一个保安，但是我也有人权，你们不能冤枉我!”
　　“我要求你们立即释放我，我还要回去工作。”
　　工作?
　　冤枉?
　　看着依然负隅顽抗的谢世安，陈言笑了。
　　“谢世安，你真的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真的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无知!”
　　“知道我们为什么判断王璐瑶不是自杀吗?”
　　“你自以为你用乙醚迷晕王璐瑶之后，把她放到自己身上，然后操作王璐瑶右手拿刀对自己实施伤害，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错!”
　　“谢世安，你虽然很细心的谋划这一些，但是你不知道人死后，尸体会出现斑痕的，你当天穿的衬衫纽扣，全部在王璐瑶的背上留下了痕迹!”
　　“谢世安，我们现在已经派人到你的住所进行搜查，你当天穿的那件衣服很快就能找到。”
　　“还有，你以为你在通过窗户逃离的时候，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你不知道王璐瑶家的楼下3楼正在装修吧，就在你杀死王璐瑶前两天，她家楼下刚刚更换完塑钢窗。”
　　啪!
　　陈言将一张照片拍在桌面上:“谢世安!”
　　“你看看这是什么吗?!”
　　此刻的谢世安已经汗如雨下。
　　当陈言提到王璐瑶尸体内部的纽扣痕迹的时候，谢世安就已经开始躁动不安。
　　当陈言说已经派人到谢世安的住所去搜查的时候，谢世安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急速收缩。
　　现在，陈言拍在桌面上的半张鞋印照片，彻底击渍了谢世安的心里防线!


第575章 因为一句话杀人
　　谢世安在劫难逃。
　　陈言没有骗谢世安。
　　即便谢世安什么都不说，但是就凭那半张脚印就能定谢世安的罪。
　　只是，陈言对谢世安的整个作案过程，还有些不太清楚的地方。
　　比如他为什么要杀王璐瑶。
　　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根据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谢世安和王璐瑶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很少，谢世安是小区的保安，王璐瑶
　　是业主有正经的工作。
　　两人既不是情人关系，也没有利益往来。
　　他们之间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就是王璐瑶家入户门维修的时候，两人吵了两句。
　　在逮捕谢世安这这段时间内，陈言将刘青山当时看过的维修入户门时候的监控视频也看了一边。
　　两人确实发生了口角冲突，而且起因确实是因为谢世安不慎打碎了王路遥家里的摆件，王璐瑶当时的神情和语气
　　表现的有些看不起谢世安说话也比较难听。
　　但是谢世安当时的反应其实并不是很激烈，吵了几句之后，没有动手。
　　王璐瑶也没有让谢世安赔那个摆件的钱。
　　可以说，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谢世安难道就因为这个把人给杀了?
　　另外就是谢世安的一些作案细节，现在还有些不清楚。
　　最重要的是，谢世安是怎么进入王璐瑶家里的。
　　他一个保安怎么可能有王璐瑶家的钥匙?
　　修理入户门那天，谢世安只是帮忙，视频中没有看到谢世安接触王璐瑶家的钥匙。
　　总不能穿墙而入吧。
　　看着汗如雨下，浑身抖若筛糠的谢世安，陈言靠在椅背上:“谢世安，说说吧。”
　　“说说整个作案细节。”
　　“你为什么要杀了王璐瑶，是不是趁着监控系统重启的间隙，进入了王璐瑶的家，还有你为什么会有她家的钥
　　匙。”
　　“说!”
　　“我”
　　“我”
　　咯咯咯.
　　审讯室内，在陈言的审讯下，谢世安已经有些说不出话。
　　上下牙齿都在不停的打颤。
　　“我我.说，我全说.”
　　看着桌上的半张鞋印照片，谢世安终于扛不住了。
　　“我确实是在前一天.一天中午，趁着趁着监控系统重启的时候，进了小区。”
　　“前前天我.我调休，其实已经已经策划挺长长时间。”
　　“我知道知道她她她丈夫出差了，所以.才下手。”
　　谢世安因为紧张和害怕，说话磕磕巴巴，不停的吞咽口水。
　　“能能给我.给我一支烟烟吗?”
　　抬起头，谢世安眼神中充满祈求，和刚刚进来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陈言看了看谢世安，片刻后，才点点头。
　　一旁的张耀明起身掏出一支香烟，递到谢世安面前。
　　哗啦。
　　谢世安紧忙抬起带着镣铐的双手，颤抖的接过香烟。
　　啪!
　　凑近张耀明打开的打火机，深深吸了一口。
　　咳咳!
　　或许是吸的有点过猛呛到了嗓子，谢世安猛烈的咳嗽起来。
　　片刻后，又吸了一口香烟。
　　烟雾缭绕中，谢世安的情绪似乎有些平复。
　　颤抖的双手也慢慢稳定。
　　“杀死那个女的的当天我正好休班，中午12点
　　我趁着小区监控系统重启的机会跑到了他们家楼里。
　　“小区只有一个行人进口，你在休班的时候进来，门卫没有发现吗?”
　　既然是休班，谢世安如果进入小区，肯定会引人注意，但是张耀明他们在流调的时候，并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谢世安摇了摇头:“每天中午12点，门卫都是要换班吃饭的，所以会有十几分钟的空档期。
　　“那个时候进来，根本没人注意，而且我用的是以前捡的一张小区门禁卡刷开的门禁，没用我的工作门禁，这样
　　就不会留下我在那天进入小区的证据了。
　　张耀明点点头，门禁的所有记录他都派人查过，怪不得没有发现异常。
　　张耀明派去的人，曾经查过当天进出小区所有人员的门禁和监控。
　　因为监控系统已经重启，那个时候门口的监控也拍摄不到谢世安的身影在。
　　至于所有进出人员的门禁名单，检查人员和物业小区业主人员的名单也进行了对比，并没有发现异常。
　　原来这个谢世安早就想到这个了。
　　“至于他们家的钥匙，是我一次偶然机会拿到的。”
　　“一个月前.”
　　原来一个月前王璐瑶的丈夫赵光的钥匙曾经遗落在小区的步道上，被巡逻的谢世安捡到了。
　　“我认识他们家的男人，好像是工程师，这两口子都挺有钱的，在还给那个男的之前，我就偷摸的把他们家钥匙
　　配了一把，想着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能偷点东西。”
　　之后的作案细节，和陈言等人猜测的一样。
　　谢世安在进入王璐瑶家里后就一直躲着。
　　“我在他们家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后不久，就听到有开门声。”
　　“我知道是那个女人回来了，我就躲进了次卧的衣柜里。”
　　原来谢世安在王璐瑶回家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就动手，而是在王璐瑶家次卧的衣柜里躲了好几个小时。
　　直到晚上11点多，谢世安才出来。
　　“我是怕如果太早的话，杀她的时候会不小心发出声音，左邻右舍都没睡觉，会惊动其他人。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陈言在王璐瑶家的厨房里发现了没有喝完还在炖煮的乌鸡汤。
　　原来，谢世安没有在王璐逐回家后的第一时间动手。
　　“我从衣柜里出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睡觉了，趁她睡着的时候，我用乙醚把她迷晕，然后开始动手。”
　　“你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死王璐瑶?”
　　“还有，你从哪学来的把她固定在你身上，然后动手的?”
　　“为什么?”
　　“哈哈!”
　　抽完香烟的谢世安，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不在紧张，甚至不再害怕。
　　“她凭什么说我只能当一辈子保安?
　　“我就是不小心打碎了她家一个摆件，那天我去修门是帮忙的，她又没给我工钱!”
　　“我就是要杀了她!”
　　“我就是要杀了.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原来，王璐瑶和谢世安发生争吵的那天，谢世安的女朋友刚跟他分手。
　　而分手的理由就是，谢世安没有出息，一辈子都只能当个保安。
　　“她们只喜欢钱，她们看不起我，那我就要杀了她!”
　　陈言看着歇斯底里狰狞疯狂的谢世安，有些不敢置信。
　　“你一就因为王璐瑶一句话，就杀了她?”
　　“对!就因为那一句话!”
　　“她看不起我，那她就去死!”
　　“所以我要一刀刀的凌迟她，让她知道，我即便是一个保安，也不是她能说的!”
　　“哈哈哈!我就是要她死!”
　　至
　　于谢世安，为什么要抱着王璐瑶伪造自杀现场，是他从一个外国电影上学来的。
　　“电影里说，你们能够根据血液喷射的痕迹，判断现场有没有人，那我就抱着她跟她在一起，用她的右手拿刀捅
　　她。”
　　“这样你们就会觉得那女的是自杀，就怀疑不到我头上了.”
　　至于逃跑路线，陈言猜的没错。
　　谢世安用绳索套在客厅沙发的床腿上，通过窗户离开了王璐瑶的家。
　　因为系的活扣，下到地面后，能把绳子收回去。
　　但是他没想到在三楼的外墙上，留下了半张脚印。
　　而第二天早上，谢世安是故意在王璐瑶家楼栋下巡逻。
　　就是为了在有人发现王璐瑶被杀后，能第一时间进去，把凌晨没有上锁的窗户锁上。
　　这样，就更加做实了王璐瑶自杀的假象。
　　“警官，所有的过程我全都交代了，看在我这么配合的份上，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判死刑?
　　不用判死刑?
　　砰!
　　张耀明猛的起身，怒视谢世安。
　　“你因为一句话，就把人给杀了，还在人家身上捅了32刀，你现在说不用死刑?”
　　“死刑?”
　　“我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
　　“你们放了我!”
　　“快放了我!”
　　审讯到最后，谢世安的情绪已经崩溃了。
　　歇斯底里的谢世安眼神当中充满了恐惧和害怕，只能用怒吼宣泄。
　　但是陈言在他的眼中没有看到丝毫后悔。
　　他惧怕的是法律的审判，是自己的死亡。
　　但是，谢世安可能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有今天。
　　无论是在陈言看来还是张耀明看来，或者是其他任何人眼中谢世安杀死王璐瑶的动机都是荒谬的。
　　仅仅因为一句话，仅仅王璐瑶说谢世安这辈子都只能当一个保安这样一句话。
　　谢世安就谋杀了王璐瑶，而且手段极其残忍，主观作案的恶意和动机极其严重。
　　虽然，谢世安当天和女朋友分手这件事刺激了他，但是他怎么就能对一个陌生人下如此毒手?
　　呼.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陈言和张耀明离开了审讯室。
　　谢世安对自己所有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但是案件还没有最终完结。
　　王刚和赵兵带着人已经去搜查谢世安的住所，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陈言和张耀明刚回到会议室，王刚和赵兵两人刚好也赶了回来。
　　“陈队，证物都找到了。”
　　王刚二人带回了谢世安当天穿的衣服，纽扣的形状和间距和王璐瑶尸体背后的尸斑痕迹致。
　　还有谢世安案发当天穿过的鞋子，和三楼墙壁上留下的半张鞋印也能完美匹配。
　　“我们在谢世安家里还发现了这个。”
　　证物袋里是一个白色手帕:“这上面还有乙醚残留物，我怀疑当天谢世安就是用这个迷晕的王璐瑶。”
　　至此，所有的证据链应该算是完整了。
　　谢世安杀死王璐瑶的凶器就留在了现场。
　　当天迷晕王璐瑶的手帕、带的手套还有穿着的衣物、鞋子都找到了。
　　再加上谢世安的供词，案子到现在才算彻底终结。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悬疑自杀案，奖励三度细胞强化。]
　　三度细胞强化!
　　案件侦办完成，系统的奖励也开始下发。
　　强化类的技能，陈言已经领取过多次。
　　最先开始的听觉强化，陈言曾经经历过一度和二度强化，最终解锁了听觉基因锁。
　　这项能力在办案的过程当中给
　　陈言提供的帮助虽然不多，但是大大的提升了陈言的个人格斗能力。
　　在上一次歼灭11人歹徒的时候，就发挥了大作用。
　　但是听觉强化只进行了两次，在第三次就开启了听觉基因。
　　可是这个细胞强化不一样，比听觉基因锁的开启又多了一道强化。
　　道道暖流能够被陈言清晰的感知到，游走在全身各处。
　　整个人都仿佛泡在了温泉里，全身都在放松，每一个细胞似平都在欢呼雀跃。
　　仿佛干涸许久的大地，终于得到雨水的浇灌，陈言有一种生机盎然，力量无穷的错觉。
　　整个人似乎都在蜕变进化。
　　“陈队?”
　　半晌后，陈言才缓过来，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王刚有些担心的看向陈言。
　　刚刚陈言突然呆愣在原地，眼神中没有焦距，整个人仿佛宕机了一般。
　　“陈队，您没事吧?”
　　张耀明也看出了陈言的不对劲:“陈组长，您是不是太累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
　　刚刚接受完系统奖励的陈言，浑身都是力气，气神十足:“啊?”
　　“没事，刚刚有点走神，没事没事。”
　　休息啥啊，陈言觉得现在自己能和小御姐大战三百回合都不用吃海参。
　　案件本身的侦破既然已经有了决定性进展，犯罪嫌疑人被抓，证据链清晰，接下来就可以提交审判了。
　　审判那边和侦缉队不是一个系统。
　　这也是为了平衡侦缉队手中的权利。
　　如果抓人、审判都在一个系统，那还不乱套了。
　　侦缉队只是负责侦办案件，负责抓人，另一个系统负责审判，两者有交集，但是互不干扰，最大限度的确保了公
　　平公正。
　　这也是陈言在办理每一个案子的时候，都要找到完整准确证据链的原因。
　　因为最终对犯罪嫌疑人的判决，看的就是证据，是有形有质的证据。
　　他们可不会凭借气味、凭借推理、凭借猜测或者逻辑推理去判定嫌疑人有罪。
　　疑罪从无。
　　所以，这就需要侦缉员在办案过程中，一定要取得实打实的证据，这样才能将嫌疑人最终绳之以法。
　　否则的话，人即便被抓了，也判不了刑。
　　案件的后续工作陈言就不用参与了，相关结案报告由张耀明等人给辽省侦缉大队汇报。
　　至于判决的话，这种案子肯定会从快判决的。
　　以谢世安的犯罪行为，主观犯罪意愿来说，一两个星期之内就会出结果。
　　其实，关于谢世安为什么会因为一句话就谋划杀死王璐瑶，陈言也做了一些了解。
　　毕竟，这个理由是在太过牵强。
　　但是，在了解了谢世安的成长经历后，对他的行为也就能够理解了
　　谢世安的童年，过得不太好，或者可以说比较悲惨。
　　谢世安八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他跟着父亲生活。
　　后来他的父亲又重新再婚，给他找了一个后妈。
　　谢世安的父亲长年在外打工，留下谢世安由后妈照顾。
　　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谢世安的父亲对谢世安还是不错的，父亲在家的时候，谢世安后妈对他也可以。
　　但是等谢世安父亲打工离开家后，谢世安整个世界都变了。
　　后妈的歧视让谢世安从小性格孤僻，爱走极端，但是又不爱说话。
　　长期的压抑，可能让谢世安的心理有了不良的变化。
　　尤其对于外界的刺激，非常敏感。
　　但是，他对熟悉的人，直接伤害他的人又充满惧怕。
　　比如他的后妈，他的女朋友。
　　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谢世安的心
　　时刻都在颤抖。
　　但是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谢世安就仿佛藏在阴影中的独狼。
　　刺激过他的不仅有王璐瑶，也有不少人在言语上刺激过谢世安。
　　而谢世安总会找到机会报复他们。
　　只不过王璐瑶是最悲惨的，因为一句话，失去了生命。
　　案件的侦办速度很快，张耀明的压力骤然减轻。
　　“陈组长，今天你是说什么都不能走!”
　　“上次帮忙后，连顿饭都没吃，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一尽地主之谊!”
　　张耀明其实有些庆幸自己昨天早上的决定。
　　如果他们当时真的就按照自杀案处理了，那可就是错案了。
　　谢世安逍遥法外不说，将来他们怎么面对王璐瑶的家属?
　　陈言，救命恩人啊!
　　陈言无奈的点了点头。
　　本来陈言是想着中午吃完饭就直接回连城的。
　　但是张耀明盛情难却，而且上次办案的时候就说下次再聚。
　　这一次要是再走，可就真是不给张耀明面子了。
　　“好好，今天不走，咱们不醉不归!”
　　“哈哈，对对对，不醉不归!”


第576章 黄金猪？
　　晚上的酒
　　差不多算是场生死局了。
　　张耀明这一次可算是逮着机会了，这一年多陈言帮助辽省侦缉大队各下属侦缉队破了不少案子，张耀明可是都听说了。
　　但是，张耀明也知道陈言基本上都是破完案子之后就带队离开了，除了沈市侦缉队，好像从来没有在哪一个地方吃过饭。
　　沈市侦缉队.
　　人家的队长可是辽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王风雷，自己一个小豆豆能比得了吗。
　　所以，这一次，张耀明是把队里的所有头头脑脑全部弄过来了。
　　除了几个副队长，还有分队队长，十几个人，全部到位。
　　推杯换盏。
　　“陈组长，大恩不言谢啊!”
　　张耀明端着酒杯:“上次的案子就不说了，这次的案子，要不是您来，我们这可就错案了。”
　　自己的人有几斤几几，张耀明是非常清楚的。
　　王璐瑶被杀的现场，他亲自参与过勘察。
　　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按照正常的办案流程，王璐瑶那就是自杀。
　　可如果真的这么定性，谁能保证谢世安以后不再作案?
　　如果对方以后被抓，把今天的案子捅了出来，他们这一帮人别说乌纱帽要不要了。
　　自己良心那关都过不去。
　　陈言端起酒杯和张耀明碰了碰杯:“张队，这话说的就客气了。”
　　“再说，这个案子还是你们比较细心，比较谨慎，才会把案子上报。”
　　陈言说的是实话，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张耀明虽然没有破案的能力，但是警惕心和责任心很强。
　　知道案子可能有纰漏，就立即进行了上报。
　　这才避免了错案的发生。
　　“哈哈，陈组长，我这就是胆小，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组长，我敬您一杯!”
　　十几个人，人均瓶酒。
　　陈言喝的最多，差不多有两瓶白酒了。
　　没办法，桌子上个个都要敬他喝酒，别说丹市侦缉队的这帮人，就是张朝阳他们也凑热闹。
　　这几圈下来，两瓶白酒就见底了。
　　陈言的酒量其实一般，原本不太能喝酒，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奖励的缘故，自己身体素质提升了，这酒量也见长了。
　　现在喝上个一两瓶啥事都没有。
　　至于其他人，张耀明是被抬回去的。
　　重案组的其他成员，刘青山是被抬回去的，张朝阳和王刚、赵兵是扶着墙走回去的。
　　丹市侦缉队其他陪酒的人也差不多，都是被人接走的。
　　第二天一早。
　　陈言等人离开的时候，张耀明都快站不住了。
　　没办法，睡了十个小时，还是没醒酒。
　　看着陈言等人的车子离开，张耀明吧唧吧唧嘴巴:“消息有误啊“
　　“不是说陈组长酒量一般吗?”
　　“呕我作觉得这酒量比破案还厉害啊”
　　车上，刘青山又睡过去了。
　　张朝阳有些奇怪的看向陈言:“陈队.你以前酒量好像没这么大啊?”
　　陈言撇撇嘴:“这就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一行人返回连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陈言给沈云懿打了一个电话，但是没有直接去长海大厦，两人约好下班后去吃西餐。
　　陈言直接去了连城侦缉队。
　　张云虎办公室。
　　依然是三块五的花茶。
　　“陈大组长凯旋，来尝尝我的“高级“花茶。
　　陈言端起茶杯:“你这也太扣了，天天给我喝这个。
　　“这就不错了，工资都要上交，能喝点这个茶
　　就可以了。“
　　“来，把你那个好烟给我来一根。“
　　陈言掏出一包子:“您堂堂连城侦缉队队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跟我这个下属要烟抽?“
　　“下属?”
　　张云虎接过陈言手里的香烟，点上一根，吐了口眼圈:“你可是重案组组长，我是你下属还不差不多。“
　　“还真别说，这好烟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你看，这就是娶个有钱媳妇都好处，什么用的都是最好的。“
　　“张队，你这话要不要跟嫂子去说一说?”
　　张云虎脖子一缩:“我就是开玩笑，你可别瞎说，否则我这三块五的花茶都没钱买了”
　　陈言:“.”
　　他认识的这些同事，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当不了家。
　　工资全上交，一个月就几百块零花钱。
　　但是话又说回来，干侦缉员这一行的，家里确实照顾不上，也只能上交工资了。
　　“对了刚刚张耀明打电话，说你昨天晚上把他们都喝趴下了?”
　　“也还行吧，主要是他们酒量不行。”
　　酒量不行?
　　“张耀明和我关系不错，我们吃过几次饭，那老小子一瓶白酒问题不大，还酒量不行?”
　　陈言点点头:“他一瓶白酒确实没事，但是一瓶半就完了。”
　　张云虎:“.“
　　半瓶
　　张云虎的量就是半瓶。
　　随便聊了聊，陈言回办公室了。
　　离开两三天，积压的文件到是不多，一个小时不到，陈言就看完了。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下班了。
　　拿起手机:“我现在去接你?“
　　“嗯嗯，我在楼下等你。“
　　“好，十分钟就到。“
　　和小御姐联系好，陈言开上坦克500直奔长海大厦。
　　看门的保安小跑着给陈言开车门:“陈总，前台说沈总马上下来。”
　　“好，谢谢。“
　　话音刚落，穿着一身白色旗袍的沈云懿就从大厦出来了。
　　“昨天没喝多少吧?“
　　按照计划，陈言本来是昨天晚上就回家的，因为张耀明的盛情邀请，这才拖了一天。
　　陈言自然要给沈云懿说一声。
　　“我没事，就是把他们都喝趴下了。”
　　沈云懿:“.“
　　西贝尔餐厅
　　连城最好的西餐厅，没有之一。
　　和沈云懿打造的竹园不一样，这家餐厅专门制作西餐。
　　邀请的厨师都是外国人，选用的食材也都是国外的。
　　可以这么说，就是一道磨菇汤，里边的蘑菇都是早上从西方某个国家的树林子里采摘的。
　　好不好吃不知道，但是无论是装修风格、厨师技能还是食材供应都绝对是纯正的西餐风味。
　　这地方陈言是第一次来，沈云懿到是来过不少次。
　　和西餐相比，陈言显然更喜欢吃连城当地的美食。
　　“尝尝这个火腿肉，据说这猪是吃当地的一种橡木果长大的，肉里有果香味。“
　　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火腿肉，陈言咂咂嘴。
　　好不好吃不知道，但是真的有点贵啊。
　　就这么一片薄薄的火腿肉就要五百片。
　　这猪别说吃橡木果了，就是啃金子也卖不到这么贵吧?
　　夹起眼前的火腿.
　　淦!
　　确实好吃!
　　烛光晚餐还是浪漫的。
　　陈言其实是一个有情调的人，生活中喜欢仪式感，尤其是和小御姐在一起的时候。
　　虽然现在也算得5是老夫老妻了，但是新鲜感可没有丝毫减弱。
　　经过爱情的滋澜，沈云懿每天似乎都在发生变化。
　　身段越发诱人，眼中的爱意浓郁的让陈言有些窒息。
　　暗淡的烛光里，两人轻声交谈，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第577章 失踪案
　　深夜。
　　沙发上，陈言搂抱着滑腻腻的大长腿，安静的看着电视。
　　小御姐窝在陈言怀里，小脑袋靠在陈言胸口，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小猫的八子在陈言胸口不停的画着小圈圈，嘴角无意识的挂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沈云懿抬起头，看着正在看电视的陈言，不自觉的挪了挪身子，以便靠的更紧密一些。
　　感受着怀中美人的蠕动，陈言同样下意识的双臂微微用力，将沈云懿抱的更深一点。
　　“困了吗?”
　　“没有，就是想动一动。”
　　陈言笑着摸了摸沈云懿如瀑的长发，闻着如百合花般的清香:“过几天我们请假出去转一转吧。”
　　陈言最大的爱好可能就是旅游了。
　　只要有时间，总喜欢带着沈云懿出去转一转。
　　“好啊，想去哪里?”
　　“去哪不重要，只要有你在，去哪都行。”
　　“讨厌.“
　　沈云懿嘴上说着讨厌，环抱陈言的双臂却更加用力了一点。
　　“还有一个月就是十一了，我们是等几天，还是现在就走?”
　　陈言摇摇头，拍了拍丰腴的满月:“十一还有一个月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这两天就走吧。“
　　“好，都听你的。”
　　沈云懿扭了扭被陈言拍打的地方，大眼睛微微眯起来:“老公，我困了，要不睡觉吧?”
　　“好!睡觉!”
　　横抱起如水般的美人，陈言关上电视，直奔卧室。
　　九月初的连城，雨水很多。
　　第二天一早，陈言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天气阴沉，正在下着小雨。
　　看了看依然是睡的香甜的沈云懿，陈言在小御姐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起床做饭。
　　半个小时后，看着还没有醒来的沈云懿，在桌子上留了纸条，陈言离开家上班了。
　　长海集团是自己家的，沈云懿晚去一会没什么事，但是侦缉队可不一样。
　　陈言可是很少迟到的。
　　蒙蒙细雨中，公路上车辆行驶的有些缓慢。
　　陈言今天早出发了二十分钟，到单位的时候才堪堪没有迟到。
　　说实话，来了连城侦缉队这么长时间，陈言总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想念分队。
　　基层侦缉队，那是办案子的一线，规矩少一些，自由自在。
　　机关就不一样了，连城侦缉队这边，陈言总感觉人情味少了那么一点。
　　早晨，见面打招呼的同事虽然热情，但是没了张朝阳的包子，总感觉差点意思。
　　“也不知道老张媳妇的手艺见长没有，好久没吃过那个包子了“
　　办公室，陈言抖落雨伞上的雨滴，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茶水泡好，陈言开始看近日来连城各个基层侦缉分队的案件情况报告。
　　在侦缉系统内，案件的种类是有很明确的划分的。
　　但是大概来说的话，会分成民事案件和刑事案件两个大类。
　　两者的比例中，民事案件其实占了绝大部分。
　　这也是基层侦缉队接触的最多的案子，可以说，基层侦缉队的大多数力都在民事案件上。
　　什么经济纠纷了，夫妻吵架了，离婚诉讼了等等。
　　还有一些小额的偷窃案件、失踪案件等等也很多。
　　至于真正的刑事案件，倒是不多。
　　尤其是涉及凶杀的刑事案件，那就更少了。
　　其实陈言还是挺喜欢翻看这些报告的。
　　和其他领导讲话，总结讲话不同，陈言处理的基层案件报告，那儿都是真货。
　　除了一些案件数量的分析之外，很多案子还有一些细节描述。
　　比如陈言现在看的这个。
　　两天前，一位小区居民因为有人故意将车辆停在自己车位上，和车主几经沟通对方拒不挪车的情况下，这位居民竟然雇佣铲车，将霸占自己车位的车辆铲到河里去了。
　　霸道的车主占用车位这种事，陈言见过的太多了。
　　偌大的连城，每天都在上演这种事情。
　　很多车位主人的做法也不尽相同，有大吵大骂的，有上演全武行直接打起来的，也有给对方车胎放气的，还有划伤对方车漆，杂碎对方车玻璃的。
　　什么手段的都有。
　　但是，像今天看到的这位，雇佣铲车给占位车辆铲进河里的，陈言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说实话，陈言看着都觉得解气。
　　车位，那是私人财产，占用别人车位，其实就是占用他人的私人财产。
　　是要负民事责任的。
　　只不过很少有人会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身的权益。
　　报告里的这位车位所有人，就吃了亏了。
　　虽然把对方的车子扔进河里是挺解气的，但是反被对方告了一状。
　　说车位主人故意损坏车主的车辆，而且造成的损失达到了5000元以上。
　　这可就是刑事案件了。
　　所以，最终车位的主人现在已经被采取了刑事措施。
　　这特么.
　　看的有些气人啊。
　　不过，法律终归是建立在公序良俗的基础上。
　　车位主人虽然行为有些过激，但是终归是事出有因，对方霸占自己的台法车位在先，而且和对方对沟通无果，才采取了这种极端手段。
　　只要赔偿了对方的损失，应该不会被追究责任。
　　否则的话，人人都特么去霸占别人车位好了。
　　三分队.
　　陈言想了想，还是打通了三分队队长吴志国的电话。
　　“陈队，您有什么指示?”
　　吴志国第一时间接通了陈言的电话。
　　“哪还有什么指示，我正在看基层侦缉分队的案情通报，你们分队这两天有一个因为车位霸占，车子被车位主人扔河里了?”
　　“是是是，有这么个事，那个车主家里的媳妇是个律师，结果对方就报案了，因为车子的价值肯定是在5000元以上，所以暂时采取了刑事措施。
　　“陈队，您有什么指示?”
　　“我哪有什么指示，咱们秉公执法就行，只不过家里有个律师就了不起了?”
　　“把人家车扔河里确实过分，一定要赔偿，但是占用车位同样属于侵占私人财产，而且对方在车位主人多次沟通后依然态度强硬，是属于影响较坏的了。”
　　“好的，陈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挂断电话，陈言翻开了下一个案子简报。
　　小插曲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如果车位主人真的因此留下了刑事案底.
　　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居然在陈言管辖范围，这个世界就一定还有公道!
　　而公道，自在人心。
　　这个案子虽然小，但是影响可不小。
　　最终的解决结果如何，是有很大的导向性的。
　　如果车位主人因此被挂上了案底，那以后岂不是人人部可以占用他人的车位?
　　而这种和普通大众心理预期不一致的结果，最终导致的只能是人心涣散，公德秩序遭受破坏。
　　这也是陈言为什么亲自过问的缘故。
　　翻开下一个案件详情，陈言眉头微皱。
　　是一起失踪案。
　　案子发生在3天前。
　　连城职业技术学院一名学生，在中午下课后，从教室返回宿舍的途中失踪。
　　这个案子和刚刚的霸占车位的案子一样，都是侦缉三分队的。
　　9月5日学校老师报案到现在，任何关于这个失踪学生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被害的痕迹，没有发现私自离校的痕迹，也没有同学讲过他。
　　从教学楼教室到宿舍一共只有一千米不到的距离，路上有很多监控摄像头，完全没有监控的路段至于一百米。
　　但是，就是这一百米，这个学生失踪了。
　　因为不是凶杀案，所以基层三分队没有电话上报，只是在工作日报中汇报了这件案子的大概情况。
　　报告中关于案件的详细描述很少，只是说明了案件的一个基本情况。
　　其实，这种失踪案，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
　　连城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每天都有人失踪。
　　但是并不是说只要是失踪的人，就一定是遇害了。
　　就比如学生失踪，基本上每个月多有类似的案件。
　　但是，大多数都是学生偷着跑出学校玩去了。
　　甚至和自己的男朋友啊，女朋友啊私奔的都不在少数。
　　一段时间后，身上的钱花没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短的一周，长的一两个月，什么样的情况都有。
　　所以，学生尤其是职业学校的学生，已经都是成年人了，失踪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以往的失踪案，大多数都有迹可循，最起码能找到有些他们怎么离开学校的视频录像。
　　可这一个案子了，竟然什么都没有，那个男学生就这么毫无线索的失踪了。
　　陈言办了这么多案子，总结出一个规律。
　　一定不能相信巧合的存在，即便真的是巧合，那也一定要亲自把这个巧合掰开揉碎，仔细确认辨别。
　　还有就是一定不能忽视不同寻常的线索。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切不同于日常情况的线索有可能都是指向案件侦破的关键线索。
　　陈言自己也当过学生，也撒过谎，逃过课。
　　一个学生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逃校的话，不可能躲避开所有的监控，也不可能所有的同学都不知道。
　　学生在自己要好的同学面前，是不会保守秘密的。
　　所以，如果这个男学生逃学的话，他的舍友或者好朋友，一定会事先知道。
　　这种情况下，侦缉员不是摆设，不可能查不出来。
　　只是说，不一定能找到对方，但是不可能一丁点线索都没有。
　　放下报告，陈言思考片刻，拿起了座机电话，再次拨通了侦缉三分队队长李云的电话。
　　反正最近没什么事，过两天正准备和小御姐休假呢。
　　跟进一下这个案子吧。
　　另一边的李云没想到刚刚挂掉陈言的电话，正在给下属安排处理车位霸占的事情呢，陈言的电话又来了。
　　嘟嘟。
　　两声忙音刚过，电话接通。
　　“陈队，您放心，我正在安排车位霸占的这个事情，保证秉公办理!”
　　“嗯，这个事你看着办就行，只不过我在朋友圈里也看到这个事情的报道了，你关注一下舆论风向，一定要谨慎处理。”
　　“是是是，陈队放心，我们虽然对那个车位车主采取了刑事措施，但是后续的工作还没有推进，您放心.“
　　“陈队，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刚刚打电话都已经交代自己了，怎么没过几分钟又打电话，李云想了想，猜测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
　　果然!
　　“确实还有一个别的事“
　　“您说，我马上照办!“
　　“没什么，刚刚看你分队的简报，最近职业技术学校那边发生了一起失踪案?“
　　原来是失踪案的事?
　　说起这个，电话另一端的李云脸色立马不好看
　　了。
　　“陈队，您注意到这个案子了?”
　　“这是5号发生的案子，我们已经查了三天了，现在还有十来个侦缉员在连城职业技术学院那边走访调查呢。”
　　“这样，你把案件的情况梳理-下，过来给我专题做一个汇报。“
　　专题汇报?
　　李云眼睛一亮，陈言要听专题汇报?
　　这可是好事啊。
　　这就说明，陈言对这个案子有兴趣，说不定会亲自指挥。
　　哈哈，那还怕案子破不了?
　　李云的脸色兴奋:“好好好，我这就整理，马上去队里给您当面汇报!“
　　其实，案子根本不用整理，卷宗是现成的，所有案件的办理细节都在这里面。
　　李云本身也是亲自跟进的这个案子，所以对案子的来龙去脉清楚的很。
　　穿好制服，带上卷宗就立马出发了。
　　半个小时后。
　　连城侦缉队，陈言办公室。
　　李云进来，赶紧把卷宗递上去:“陈队，这个是案子的卷宗。“
　　“这个案子是三天前，也就是9月5日连城职业技术学校的老师报的学生失踪案。“
　　“案子当时是我带队过去的，本以为就是一一个学生逃课的案子，但是后来调查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陈言接过李云递过来的卷宗，打开之后仔细翻阅:“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
　　“学生逃课，老师报警失踪的案子，我们辖区基本上每个月都有一两起。“
　　“但是以前的失踪案，我们去现场后，询问一下学生失踪前的情况，调取-下监控，起码能知道这个学生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出去的。“
　　“但是，这个失踪案..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根据我们目前调查的情况，这个学生是在上午课间离开教室的，他当时是跟老师请假，说肚子不舒服，回去宿舍躺一会。”
　　“上课的老师批准后，这个学生就从教室离开了。”
　　“我们调取了当天这个学生离开教室的所有监控视频，发现这个学生离开教学楼之后，就顺着往常的小路直奔宿舍。“
　　“这段小路，基本上都被监控覆盖，全长大概千米，只有中间路过栋实验楼的一百米距离没有监控。”
　　“可就是这一百米的距离，这个学生失踪了。“
　　“之后我们在学校的任何监控视频内都没有看到这个学生的身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凭空消失?
　　陈言一边仔细翻阅卷宗里的记录，一边听李云的介绍。
　　卷宗里不仅有文字介绍，还有当天的视频截图，失踪学生离开教学楼，进入小道走向宿舍这一段有监控的地方都有截图照片。
　　然后就是李云所说的那栋实验楼外景。
　　“实验楼里.当天没有人上课吗?“
　　李云摇了摇头:“我们查过了，当天楼里有人上课，但是是在二楼的烹调教学实验室，一楼是空着的。”
　　陈言点点头，职业技术学院，当然有厨师、理发甚至挖掘机专业，顿了顿，陈言继续翻阅卷宗。


第578章 没有丝毫线索
　　这个学校一共只有两个出口，无论是学生还是车辆进出都只能从这两个大门进出。
　　至于周围的围墙，因为装了电子围栏，是不可能被翻越的。
　　而两个大门都有高清监控摄像头，卷宗里记录，并没有发现失踪学生。
　　一个大活人，可以说凭空消失了。凭空消失当然不可能，这又不是变魔术。
　　问题大概率还是出现在那段没有监控的一百米的路段上。
　　半个小时后，陈言将卷宗仔细的研究了一遍，又问了李云一些办案过程当中的细节。
　　思考片刻后，陈言起身:“光从卷宗来看的话确实没有什么纰漏，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样，我去现场看一看吧。”
　　去现场?
　　李云脸色一喜，同样急忙起身:“那可是太好了，有您出马，那可就好办了!”
　　麻溜的收拾好陈言办公桌上的卷宗，李云一马当先推开办公室的门。
　　“陈队，请!”
　　半烟小时后。
　　连城职业技术学院。
　　9月初的连城职业技术学院刚刚秋季开学一个月，6月份老生毕业，8月下旬新生入学，这个时候正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
　　学校的新生军训也刚刚结束没几天。
　　一个学生的失踪，在刚开始，只不过在这名学生的身边人里面有一些反响。
　　但是，三天过去了，失踪学生没有一点踪迹，已经有媒体注意到这件事，开始宣传了。
　　“失踪的学生叫陈子强，是理发班二年级学生，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和大学一般的四年制不同，职业技术学院大多都是2年或者3年的学制，根据专业不同，学习的年限也有区别。
　　陈子强学习的是美容美发专业，专攻的是美发，要在学校学习三年。
　　陈言和李云首先来到了陈子强上课的教学楼。
　　“三天前上午10点20分，大楼门口的监控记录显示陈子强从这栋教学楼里边走出来。”
　　教学楼门口，李云正在给陈言讲述当天的情况。
　　面对教学楼，李云指向左手边:“当天，陈子强出了门之后右转，顺着教学楼边缘的小路，穿过小树林，返回宿舍。”
　　“我们查过监控，这条小路是所有这栋教学楼里的学生往返宿舍和教学楼的必经之路。”
　　“陈子强以前往返宿舍和教学楼也是走这条小路。”
　　一边说，李云带着陈言从教学楼旁边穿过，走上小路，大概三百米后，出了小树林。
　　李云抬起手指向路边的一个监控:“当天，这个监控看到了陈子强从小路出来之后，朝着宿舍方向走过去。”
　　“而路过摄像头50米，就是实验楼，这段距离大概有100米是没有监控的。”
　　“陈子强就是在这段距离内失踪的，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监控摄像头里。”
　　陈言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监控，再看看前方大概100米的地方，也有一个监控。
　　只不过，两个监控摄像头一个对着左边，一个是对着右边。背对背的方式，让两个摄像头中间的这一百米成了真空地带，而这个真空地带旁边，就是李云说的实验楼。
　　观察四周，道路两边是树林。
　　“陈子强有没有可能从两边的树林里穿过去?”
　　李云摇摇头:“不太可能。”
　　“两边的树林宽度不大，而且出了树林之后都有摄像头监控，但是当时没有看到陈子强的身影。”
　　“陈子强在小树林里穿行躲避监控的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小树林里每天上午10点到中午1点，都是喷水浇灌的时候。”
　　“水量是比较大的，树林里不便行走，而且即便是陈子强真的走过了，那也会留下脚
　　印。”
　　“但是我们仔细检查过两边的小树林，没有任何脚印，也就是说这里的学生很少在小树林里边穿行。”
　　路上的监控视频没有拍到陈子强的身影，穿过小树林也有监控，但是也没有拍到陈子强，小树林里边又不能通行，没有行人走过的痕迹。
　　陈言看了看右手边的实验楼:“那陈子强唯一的可能进入这栋实验楼?”
　　李云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而且这栋楼的侧面临近道路一侧有一个侧门，常年开启没有摄像头监控。”
　　“我们怀疑陈子强当天一定是进了这栋实验楼，才能在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里消失。”
　　“做出这个判定后，我们安排侦缉员对这栋实验楼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却没有任何发现。”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实验楼的侧门。
　　“我们怀疑对方是从实验楼里边借路，然后从其他出口离开了实验楼。”
　　“但这个实验楼里一共只有三个出口，分别是楼两侧的侧门和中间的正门。”
　　“这一侧常年开启的侧门，临近道路方便学生进出，而另一个侧门已经临近围墙，是锁着的。”
　　“所以，陈子强从这个侧门进入实验楼之后，应该会从正门出来。”
　　“但是实验楼正门的门口也有监控录像，陈子强如果从正门出来的话一定会留下痕迹的，但是我们查了这个实验楼正门的监控，没有发现陈子强。”
　　“可是，陈子强如果没有从正门走出实验楼，那就一定还是从这个侧门走出的实验楼。这样的话他又回到了两个摄像头中间的这100米的位置，他还是没有地方去啊。”
　　死胡同。
　　所有的侦查到了这个地方，成了一个死胡同。
　　可以说，陈子强就是从这个地方消失了。
　　陈言点点头，带着李云围绕着实验楼转了一圈。
　　正如李云所说实验楼只有三个出口，另外一个侧门常年被锁着，锁头上已经生了锈，只有正门和临近道路的侧门开启着，而正门上方有摄像头。
　　不过，转了一圈之后陈言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实验楼的1楼窗户都是可以打开，而且没有护栏，陈子强有没有可能是从窗户离开的实验楼?”
　　“这一点……”
　　李云他们还真没注意这个。
　　“我这就派人检查一下一楼窗户的情况，看看还有没有踩踏的痕迹。”
　　“但是陈队，即便陈子强真的是从窗户离开的，实验楼后边是没有空地的，是小树林，因为当天灌溉泥土湿滑，我们确定没有什么人脚印留下。”
　　“至于实验楼前面的小广场，出口处也有视频，陈子强就算从这个楼里的窗户出去了，也不会无影无踪啊。”
　　李云说的有道理。
　　陈子强如果要逃课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他没必要专门躲着监控。
　　而且，就像李云说的，他即便从实验楼一楼的窗户离开了实验楼，他也没办法躲开小广场出口的监控。
　　可以说，陈子强实际上是从一个封闭的实验死角，消失了。
　　这让陈言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第579章 日记里的故事
　　李云的能力，陈言还是了解的。
　　办案仔细，经验丰富，在侦缉三分队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经历的案件没有上百也有大几十。
　　虽然大案要案很少，但是一些鸡毛蒜皮的案子，偷鸡摸狗的案子，失踪找人的案子，经历的确实非常多。
　　可以这么说每一个从基层一线侦缉员爬起来的基层侦缉队负责人，都是办这些小案子行家。
　　虽然并不是说他们经手的案子每一个都能侦破，但是积累的经验确实丰富。
　　这些方面，陈言和他们相毕竟，这是个积累的东西是长年累月破案形成的一种经验。
　　就拿这个失踪案来说，其实李云已经把现在能够调查的线索都排查的差不多了。
　　陈子强当天失踪的路线就这么点距离，监控也都翻遍了，愣是一点发现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陈子强的失踪，很有可能不是他本人的意愿。
　　而是经过心的策划。
　　巧合是躲不过这么多监控摄像头的。
　　只有心谋划才有可能。
　　所以，陈子强如果是普通的逃课，或者他自己出了校园，至于这么谨慎吗?
　　看着陈言严肃表情，李云心里似乎也有了其他的猜测。
　　“陈队…您是不是觉得陈子强的失踪……有问题啊?”
　　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整个学校差不多都翻遍了但是什么都没找到。
　　这说明什么?
　　陈言凝重的点点头:“陈子强如果是简单的逃课，不应该会不留下一点痕迹。”
　　“一个学生，也不可能没事对学校里的监控摄像头研究的这么透彻，再说，陈子强失踪的这一百米距离，就是一个监控牢笼。”
　　“无论陈子强从什么方位离开这一烟监控盲区，周边都有监控摄像头能够发现他。“
　　事实确实李云他们派出了不少人力，经过三天的搜查都没有查到任何陈子强的蛛丝马迹。
　　“陈队，那您的意思是?”“开展地毯式搜查!”
　　陈言站在实验楼的门口，指着附近的这一片监控牢笼:“派遣现场勘查人员对附近这一片的区域，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尤其是洗手间、地漏等隐秘角落，以按照凶案现场的标准，进行搜查!”
　　凶案现场?
　　李云微微一愣，表情也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反对陈言的判断。
　　陈子强失踪的无影无踪，如果仅仅是他本人逃课，似乎根本说不通。
　　“好的，我这就安排!”
　　之后，李云联系了校方。
　　以实验楼维修为借口，对这一片区域进行了封锁。
　　二十几个侦缉员进驻，对这一片区域开展了地毯式的搜查。
　　陈言则是来到了陈子强的宿舍。
　　连城职业学技术学院的男生宿舍是8人间，不大的房子里边住了8个大男孩，房子里面没有整洁性可言，又脏又乱。
　　“侦缉员叔叔，右侧上边靠窗户的床铺就是陈子强的床铺。”
　　领着陈言过来的，是陈子强同宿舍的舍友王灿阳，也是陈子强最好的朋友。
　　“陈子强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过要离开学校的事情?”
　　王灿阳摇摇头:“没说过，他那天上课的时候说肚子有些难受，早上的时候他拉稀了，我们都知道，老师准假后，他就自己回来了。
　　“后来我们中午回宿舍午休的时候，我没有看见他，也没在意，但是下午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见到陈子强回来。”
　　“然后我就给他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是关机的，没有打通。”
　　“下午上课的时候我们就把这个事告诉老师，然后就报警了。”
　　“陈子强平时逃课吗?
　　”
　　王灿阳摇摇头:“我们进职业技术学院的，都是当初学习不好的，我和陈子强学的是美容美发。”
　　“一般学这些东西的都是家里条件不太好的，我们每个学期的学费特别贵，所以上课的时候老师根本不管你逃不逃课。”
　　“学的出来和学不出来都是我们自己的事儿，所以去年刚上学的时候，大家还逃课还出去玩儿，上网吧包夜什么的，但今年都不出去了。“
　　“再者说我们也没有逃不逃课的说法，老师不管我们，想出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出去，子强没必要背着我们跑出去。”
　　“我觉得，他一定是出事了!”
　　出事了?
　　“他有什么仇人吗?”
　　王灿阳摇摇头:“我们就一个穷学生，哪有什么仇人。”
　　“学校里倒是有一些小混混，但是和我们也都没什么交集，我们都是躲着他们走的。”
　　“平时就是同学之间有些打打闹闹，但是要说什么仇人之类的，肯定谈不上。“
　　陈言的个子很高，不用踮脚，就能看到陈子强床铺上的一切。
　　床铺有些乱，没有叠起来，被面也有些脏，看得出来是有段时间没有洗了。
　　再看看其他的床铺，都是大同小异。
　　“陈子强有女朋友吗?”
　　“他哪有什么女朋友啊。”
　　“我听说你们职业技术学院的女生很多，同学关系不是些子强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王灿阳摇摇头:“你那都是老黄历了，以前我们学校确实和您说的一样。“
　　“学校里边老师也不管，以前的学生就是疯玩，男男女女的，都搞对象。”
　　“但是我们可没赶上那个好时候。“
　　王灿阳说起来，似乎有些向往以前的学校风气:“现在早就不那样了。”
　　“大多数的学生都是忙着学会一门手艺，早早毕业之后出去能找到工作好赚钱。”
　　“我们学校的女同学处对象根本就看不上我们。”
　　“就我们这帮人就算长得再帅，街舞跳的再好，再能耍酷，到最后不也就是个剪头发的掂大勺的。”
　　“现在的女生现实的很，找男朋友都是找有钱的。”
　　“像我们这种家里没钱的，在这学手艺的，哪有女孩看得上?”
　　王灿阳再说话的时候，陈言仔细分析他的表情变化。
　　只有惋惜，没有撒谎。
　　陈言翻开陈子强床铺上的被褥，仔细查看了一下。
　　就一个枕头，一床被褥，还有床头床尾上的墙面钉了两颗钉子，上面挂的都是衣服。
　　宿舍商铺的都是这样的配置。
　　房间小，人多，又没有衣柜，所有的的衣服只能挂在墙上。
　　上铺的人就在墙上钉钉子，下铺的则在两根床柱上直接栓跟绳子。
　　而在门口，左右各有两排铁皮柜。
　　每个人有一个四方的小空间，衣服是放不下的，但是可以放一些自己的私人物品。
　　“哪个小柜子是陈子强的?”
　　“这个，右边中间的这个上黄锁头的柜子就是子强的。”
　　陈言顺王灿阳手指的方向，看向那个小柜子。
　　小柜子上的锁头钥匙肯定是找不到了，陈言走上前，带上手套，轻轻用力。
　　咔擦。
　　在王灿阳震惊的目光中，锁头应声断裂。
　　陈言微微一笑掂了掂手里刚刚取下的锁头:“这种小锁头看着结实，但是不抗扭，用点力就能搞定。
　　不顾王灿阳依然震惊和疑惑的目光，陈言看向已经打开的小柜子。
　　柜子的空间很小，装不了什么东西，但因为可以上锁，宿舍里每个人的贵重物品都所在小柜子里。
　　陈子强也不例外。
　　陈言大概看了看，其实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一个穷学生，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一本里，夹着320块钱，还有一个游戏机掌机。
　　这倒有些出乎陈言的预料，这个掌机虽然不是新款，但是当年想买下来也是不便宜的。
　　“陈子强喜欢完游戏吗?“
　　王灿阳好像还没有从刚刚陈言单手扭断锁头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眼睛依然出神的盯着陈言放在一边的锁头。
　　“小王.“
　　“啊?”
　　陈言拍了拍王灿阳肩膀，才把小伙子从震惊中唤醒:“陈子强的柜子里有一个掌机，他喜欢玩游戏吗?”
　　“这东西可不便宜啊。”
　　“啊，您问这个啊。“
　　王灿阳点点头:“喜欢玩啊，我们宿舍都喜欢玩掌机，但是太贵了，买不起。”
　　“子强的这个是上个月买的二手货，是我们学校一个富二代的，人家都玩了好几年了，五百块钱处理给子强了。“
　　“这家伙，吃了一个月的泡面，才省下这些钱买的掌机。”
　　陈言点点头，放下掌机。
　　柜子里除了一本夹着320块钱的，还有这个掌机之外，就只剩下一个日记本了。
　　拿出日记本，陈言翻开随便看了看。
　　“小王，陈子强有写日记的习惯吗?”
　　写日记.
　　一般人可没有这个习惯，陈言认识的这么多人里，经常写日记的也就那么三五个人。
　　办理的这些案子中，也只碰到了一个写日记的。
　　但是，日记大多数记载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写日记者非常真实的想法，甚至一些不会跟外人提及的隐秘。
　　对于办案来讲，当事人的日记往往能提供一些很重要的证据。
　　王灿阳点点头:“我和子强初中的时候就是同学，他是在初三的时候开始写日记的。”
　　“但是也不经常写，只是偶然记录一些什么，但是到底写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陈言点点头，翻开日记本。
　　第一页的日期是一年前的8月19日。
　　“今天我是步入连城职业技术学院的第一天，也是我开启新的人生的开始。”
　　“很高兴的是王灿阳和我分到了一一个宿舍，今后我们两个一定好好学习，成为连城美发界扛把子!”
　　“加油!陈子强，你一定行的!”
　　这本日记，显然是陈子强去年入学以来开始记载的。
　　之后，陈子强大概以一周的频率，记载日记，都是一些琐事。
　　“技校真好，没人管，就是每个月的钱有点少。“
　　“哈哈，今天去网吧包夜!”
　　“今天天气晴，赞了点钱，出去泡吧!”
　　“恶心，我的女神上了王二傻逼的车……草，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等老子有钱的时候，也特么这么干”
　　“今天逃课了，老师不管我们，网吧包夜了一个晚上。“
　　“但是老爸在工地出了意外，腿被钢筋砸断了，妹妹得了阑尾炎，我这个月的生活费要少一百块”
　　“王灿阳的父亲出车祸了，他家里以后就他一个男人了“
　　“我们.要改变了“
　　日记里的内容并不多，但是，陈言透过这本日记，似乎经历了陈子强这一年多的心路变化。
　　去年刚刚上学时候的雄心壮志，想要学出个样子，想要从头再来。
　　但是技校的学习生活无人管束，自由散漫，逃课泡吧成了陈子强每天的必修课。
　　之后今天4月份，陈子强的父亲在工地被钢筋砸断了腿，没办法挣钱，王灿阳的父亲也在那两天出车祸意外死亡
　　家庭的变故让两人终于认清了现实。
　　从那天之后，陈子强写日记的频率变成了两周一次。
　　记载的东西也很少。
　　“这段时间学会了离子烫，但是学费太贵了，家里没那么多钱.“
　　“今天独自上手做了锡纸烫，老师表扬我了，明天就能去艾美理发去实习，哈哈，我要挣钱了!”
　　“今天是在艾美理发实习的第34天，我终于独自给一位顾客做了挑染，老板给了我50块钱分成!“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赚钱!“
　　“菲菲长的真好看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
　　今年的6月12日，陈子强的日记里出现了一个叫菲菲的女孩。
　　从这之后，陈子强写日记的频率明显多了起来，基本上一两天就会写一篇日记。
　　“今天菲菲好像对我笑了，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我们今天说了第一句话，我请她喝了蜜雪冰城，我故意挑了一款情侣套餐，不知道她发现没有?“
　　之后的一个月，陈子强的日记里，全都是关于那个菲菲的女孩。
　　包括她穿了什么衣服，两人说了什么话，陈子强都会记下来。
　　一直到7月9日，也就是两个月前，陈子强写下的一篇日记中，字里行间都偷着欢喜。
　　“菲菲终于答应跟我去看电影了!”
　　“哈哈，她肯定也喜欢我，怎么办?我是不是该给她准备一份礼物?”
　　“准备什么好呢，我兜里还有180块钱，看电影要80块，100块钱“
　　第二天的日记。
　　“菲菲是个好女孩，看电影的时候是她买的饮料和爆米花，她说我们都是学生，没什么钱，大家AA制.菲菲简直太好了。”
　　“哈哈，今天我牵了菲菲的手哈哈哈!”
　　“怎么我该帮帮她.我一定会能帮到她的!”
　　8月6日，在他失踪一个月前，陈子强写了最后一篇日记。
　　帮帮她?
　　陈言合上日记本，很显然，那个叫做菲菲的女孩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小王，陈子强有女朋友吗?”
　　“女朋友?”
　　“没有没有，我们宿舍的家里条件都不好，交女朋友是要花钱的，那个女孩会跟我们交朋友啊。”
　　王灿阳的笑容里有些苦涩，但是很现实:“子强肯定没有女朋友，他要是有女朋友我肯定最先知道。”
　　没有女朋友?
　　那陈子强日记本里的菲菲.是什么人?
　　“对了，我在陈子强的日记里发现有一个叫做菲菲的女孩，陈子强提起过几次，这个人你认识吗?”
　　菲菲?
　　王灿阳疑惑的摇摇头:“我们班里有两个女孩名字里带有菲的，一个叫孙晓菲，一个叫赵飞燕。”
　　“但是人家都有男朋友啊，和子强也不太熟悉，他们.在班级里也没有什么交集啊。”
　　孙晓菲，赵飞燕.
　　陈言记下两个人的名字，接着问道:“艾美理发，这个地方你知道吗?”


第580章 啥也没有找到
　　艾美理发?
　　王灿阳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他是我们一个老师开的连锁理发店，我们很多学生会去这个理发店实习，对了，子强前两个月就一直在长江路的分店实习。”
　　“你没去这个理发店实习吗?“
　　“我没有，我去的是彩虹理发，是我们另一个老师开的。“
　　“我们班里一共有45个学生，有十几固人就是混日子的，不过人家家里条件好，来这就是应付父母的。”
　　“剩下的人，技术过关的都能有实习机会，但是分配的实习地点不一样，陈子强和我们班里的一个女生一起去了长江路的艾美理发店实习。”
　　“另一个女生?是孙晓菲还是赵飞燕?“
　　“都不是，是一个叫黄静雅的女生。”
　　黄静雅?
　　二十分钟，陈言在一间空教室里见到了黄静雅。
　　女孩长的一般，身材微胖，旦是眼睛很好看，是少见的丹凤眼。
　　“侦缉员叔叔您好，老师说让您找我有事?”
　　陈言能明显看出黄静雅有些紧张，双手交叉，十指有些不安分的绞在一起，眼神也有些闪躲。
　　“黄静雅同学，不要紧张，过来坐，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些关于陈子强的情况。“
　　陈子强?
　　黄静雅听到是了解陈子强的事情，表情明显轻松了一些。
　　不过，坐在陈言对面的黄静雅眼神还是有些闪躲，不太敢看对面的陈言。
　　虽然不紧张，但是黄静雅的心跳有明显加快。
　　“这个侦缉员叔叔…….好帅啊.“
　　陈言哪里知道黄静雅现在想的什么，只当是她独自面对侦缉员问话有些紧张。
　　“黄静雅同学，我听说你跟陈子强同学一起在长江路的艾美理发店实习过?“
　　黄静雅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陈言又立马低下:“您叫我静雅就行。“
　　黄静雅的声音软软捅，听起来非常好听:“我和陈子强是今年上半年同一期到长江路艾美理发店实习的。”
　　“陈子强在理发店实习的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陈子强学习美容美发挺有天赋的，而且特别努力认真。”
　　“我和陈子强虽然是一个班，但是其实大家不是特别熟悉，去年刚上学的时候，陈子强他们一帮男生天天在网吧泡吧。”
　　“但是今天年初的时候，他家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变故，他和王灿阳他们几个后来就再也不出去玩了。”
　　“后来陈子强学习的特别快，才跟我赶到一期，去艾美理发店实习。“
　　“在理发店实习的时候陈子强表现的也特别好，他是我们这些实习生里面第一个独自给客人做烫发的学生。”
　　“用我们老师的话说，以陈子强的水平再学个一年半载就能出师，自己剪发理发了。”
　　“但是，后来…….就是上个月吧，陈子强突然不干了，消失了几天之后就回学校了。”
　　消失了几天?
　　“知道他为什么消失吗?”
　　黄静雅突然犹豫了起来，好像不太愿意说。
　　“静雅同学，没事的，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陈子强现在失踪了，我们只是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也许对找到他有帮助。”
　　“那…..那我就说了。”
　　“我们理发店里有一个一起实习的女孩，叫田菲菲，陈子强和他的关系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田菲菲?
　　陈言眉头皱起。
　　这个人女孩，应该就是陈子强日记里那个叫菲菲的女孩吧。
　　“这个田菲菲是哪里人，也是你们学校的吗?”
　　“也是实习生，不过不是我们学校的，她原来好像是我们学校面点专业的学生，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去了别
　　的职业学校学习美发。”
　　陈言点点头:“谢谢你静雅同学，你提供得信息非常重要，如果有关于陈子强的其他信息，你也可以随时找我们。“
　　“嗯“
　　黄静雅点点头站起身，有些扭捏但是并没有离开。
　　“静雅同学，你还有什么事吗?”
　　“嗯我能加一下您的微信吗?”
　　陈言:”.“
　　“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有了陈子强的一些什么信息，我好能及时告诉您。
　　陈言:“好吧.“
　　黄静雅提供的信息比较重要，陈子强在艾美理发店实习的时候，然无故消失了一段时间。
　　还是陈子强日记本里提到的那个叫做菲菲的女孩。
　　虽然根据陈子强舍友王灿阳提供的消息看，陈子强并没有女朋友，但是黄静雅又说这个叫田菲菲的女孩和陈子强的关系不一般。
　　那么这个田菲菲和陈子强倒底是什么关系?
　　从日记本的内容来看，田菲菲应该不是陈子强的女朋友。
　　陈子强也应该没有对其表白过，否则的话，这么重要的事情，陈子强不会不记载。
　　可是，黄静雅又说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再有就是，陈子强为什么会在8月6日之后再也没写过日记?
　　他在那段时间又为什么无故消失?
　　还有，陈子强为什么在消失后没有再去艾美理发店实习?
　　根据黄静雅所说，开设艾美理发店的老师是很欣赏陈子强的天赋的，那也就是说陈子强如果一直在艾美理发店实习，以后是有可能留在那工作的。
　　可是，他为什么放弃了这个机会?
　　陈言在调查陈子强的一些背景情况的时候，李云等人也没闲着。
　　按照陈言的要求李云等人在以实验楼为中心的监控盲区范围内，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但是一天下来之后，收获甚微。
　　首先是实验楼以楼的所有窗台，李云都安排人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在检查的过程当中发现实验楼里所有的窗户都是半开形式的。
　　也就是说窗户在开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是有卡锁锁止的，在不破坏卡锁的情况下，所有的窗户都不能够完全打开。
　　跟校方了解了一下情况，是因为前几年有学生跳楼自杀，从那之后，学校就在所有的窗户上装设了锁止结构。
　　不仅仅是实验楼，学校内所有楼栋的窗户都是如此。
　　而实验楼一楼的所有窗户，锁止结构都是完整的，没有遭到破坏。
　　窗框也没有任何蹬踏的痕迹，基本排除了陈子强在进入实验楼后，从窗户离开的这种情况。
　　另外李云安排人对实验楼所有的卫生间都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包括下水道地漏，甚至对化粪池里的污物进行了成分化验。
　　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下水道里边没有人体组织，没有毛发，地漏里边也没有任何发现。
　　侦缉员对实验楼里边的所有卫生间进行了血迹勘查，没有发现任何荧光反应。
　　化粪池里的污物也没有显示出有人体DNA组织的成分出现。
　　陈子强，难道真的凭空消失了?


第581章 李云汇报
　　凭空消失自然是不可能的，这是现实世界不是魔幻世界。
　　但是，关于李云的能力，陈言自然是相信的。
　　而且，李云所有的检查内容，都是陈言指定的。
　　整个实验楼区域没有被监控摄像头记录到的地方就这么大。
　　陈言安排李云进行检查的地方，可以说是细之又细了。
　　整栋楼所有的洗手间全部检查了一遍，小便池，大便池，洗漱台下的地漏，所有下水的地方也都检查了一下。
　　但是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发现。
　　陈言甚至让李云对这些所有的隐蔽部位，都进行了血液痕迹荧光检测。
　　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判断是否有血迹存在的现场工作方法。
　　使用荧光灯照射墙面，就能发现是否有血迹存在。
　　当然，这种荧光法不仅能够判断血迹是否存在，如果有是其他污物沾染的话，也能够做出一定的判断。
　　可是，如果这种方法都没有反应的话，进一步的检测那也是浪费时间。
　　还有化粪池。
　　李云的人对实验楼厕所污水的化粪池进行了成分检验。
　　如果陈子强真的被人杀死，然后尸体进行了处理，通过某种方法排出的话，那化粪池里的东西终归是逃不掉吧。
　　陈言前世的时候接触过一个案子。
　　凶手是被害人的丈夫，因为生活中长期积累下的矛盾，丈夫在深夜杀死了妻子并对尸体进行了处理。
　　凶手的心理素质非常强悍，在面对询问的时候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甚至在面对记者的时候，依然能够侃侃而谈。
　　办案的人员在他家里也没有发现任何作案痕迹。
　　和陈子强的失踪类似，那个女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没有监控记录，没有目击证人，什么都没有。
　　但是整个小区就那么大，门口的视频中没有发现女人离开，那这个女人就还在小区内。
　　而化粪池，就是小区最后一个隐秘场所。
　　终于，在经过对化粪池污物的检验中，发现了人体DNA组织。
　　最终才锁定嫌疑人，破案。
　　有了这个经验，陈言当然不会让李云错过化粪池。
　　只是，很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站在实验楼旁边的路边，陈言凝望四周。
　　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人能去哪呢?
　　难道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对了，实验楼的水箱查没查?”
　　李云摇了摇头:“这个实验楼只有6层高，是多层建筑，楼顶并没有水箱，也没有电梯。”
　　“实验楼的1楼是阶梯教室，2楼是面点专业的实验室，3楼是厨师专业的实验室。“
　　“在3楼的卫生间里面的洗手池下方检测到了一些血液痕迹，还有一些毛发，但是已经做过检测，都是动物毛发还有动物血迹。”
　　“和学校的老师、学生都核对过了，厨师专业的实验室里有时候会处理一些生的肉类，学生的手上会占有血迹，一般都在卫生间里面的洗手池进行清洗。”
　　“其他的，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天上是不可能了，实验室大楼里也没有任何发现，地下的化粪池
　　陈言看着路面的几个井盖怔怔出神
　　这没有监控的100米长的道路上一共有三个井盖。
　　嗯?
　　三个?
　　“李队，这几个井盖，都是化粪池的井盖吗?“
　　“不是，只有一个生活污水的井盖，另外两个一个是供暖的，一个是供电的。“
　　李云指了指远处在摄像头监控范围内的井盖:“那边那个是供水的井盖。
　　“这几个井盖我们都查过了。”
　　“里边
　　的空间很小，不可能有人从这里面离开，而且我们对这下面也进行了痕迹检查，没有发现可疑线索。”
　　李云叹了一口气:“陈队，就这片地方，我们就差掘地三尺了，真的是能找到的地方全都找遍了。”
　　关于失踪的案子，李云也接手过不少，算下来十几起总是有的。
　　李云刚刚入警的时候，那个时候监控还不发达，很多地方都没有监控摄像头，有不少儿童走失的案件。
　　但是即便是那个时候，很多东西也都是有迹可循的。
　　最起码能够找到几个目击证人。
　　现在这几年，失踪案其实越来越少了，尤其是相比二十几年前。
　　再加上监控系统越发普及，想要找一个失踪人员，已经容易多了。
　　虽然最终这个人能不能找到另说，但是每一次都有不少线索。
　　监控、车票、打车记录等等。
　　但是陈子强的失踪案，让李云都有些e了。
　　是真的没有线索啊。
　　就这么一快地方，怎么就消失了呢。
　　陈言站在路边，环视周围的小树林，远处，已经下课的学生三三两两的从教学楼里出来。
　　一个学生的失踪对其他学生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大家都在正常的上课，青春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陈言摇了摇头，凭空消失是不可能的。
　　一定是有什么细节，被陈言等人忽略了。
　　但是不要紧，失踪的现场没有发现线索，不代表其他的线索不能指引陈言破案。
　　王灿阳和黄静雅提供的消息，还有陈子强日记本里记录的东西，都是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在听李云汇报的时候，陈言已经派张朝阳去龙江路的艾美理发店寻找陈子强日记本中的那个菲菲了。
　　陈子强的日记本当中能够看出来陈子强是喜欢这个田菲菲的。
　　黄静雅也说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最重要的是，陈子强8月6日写的最后一篇日记，
　　“怎么我该帮帮她的我一定会能帮到她的!”
　　这个她，应该就是指田菲菲。
　　8月6日的时候田菲菲发生了什么事，陈子强觉得自己一定要帮她?
　　而就在8月6日之后，根据黄静雅所说，陈子强有几天并没有去艾美理发店。
　　那几天陈言也和王灿阳核对了，他们白天都是去实习，晚上才回学校住。
　　所以，陈子强不可能白天回学校。
　　那么他去干什么了?
　　陈子强又为什么在8月6日之后，再也没有写过日记?
　　要知道，自从陈子强认识了田菲菲之后，基本上每天都写日记。
　　可是在8月6号之后，日记本里再没有任何记录。
　　为什么?
　　两人闹掰了?
　　可就算闹掰了，陈子强应该也会在日记本里记录下来才对啊。
　　一个月后，陈子强就诡异的失踪了。
　　那么他的失踪和田菲菲是不是有关系?
　　田菲菲在陈子强失踪的过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田菲菲和陈子强的失踪应该是有一定关联。
　　所以，陈言派张朝阳去调查田菲菲，也许陈子强的失踪能在田菲菲那里找到突破口。
　　嗡嗡。
　　正想着，陈言的手机震动起来。


第582章 腰部挫伤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是陈队长吗?“
　　王灿阳?
　　陈言听出了电话里的声音，是自己刚刚见过的王灿阳，陈子强的舍友和好朋友。
　　刚刚离开的时候，陈言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王灿阳，让他如果想起了关于陈子强的异常情况，及时给他打电话。
　　“小王你好，我是陈言，有什么事吗?”
　　“烟咽体队长右个事我相应该府你汇报一下上周，就是子强失踪前一周，我陪他去过一次医院。
　　医院?
　　“陈子强身体有什么疾病吗?”
　　“那倒没有，是他后腰上有淤青，他说是在理发店里不小心撞的，但是撞怎么能撞成那个样子，我觉得他是被人打的，可是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就是不说，后来就去医院开了点消炎药和擦伤的药。”
　　“好，小王你提供的信息非常有价值，还有其他什人异常呵?“
　　“没有了。”
　　“那天你们去的哪家医院?”
　　“社区卫生站，就在我们学校旁边的惠友路上。“
　　挂断电话，陈言想了想:“走，去趟惠友路。”
　　路上，陈言把刚刚王灿阳打电话的事情给李云说了一下。
　　李云眼睛一亮。
　　“陈子强肯定是和王灿阳没说实话这么说的话，陈子强在失踪之前和其他人发生过冲突，所以.我们要找到这个人，就很有可能找到陈子强为什么失踪!”
　　陈言点点头，李云说的没错。
　　陈子强在失踪前一定是遇到过什么事情。
　　而且，陈言怀疑这些事情和田菲菲应该有关系。
　　惠友路卫生站。
　　“这就是陈子强的病历。”
　　卫生站的负责人王村将一张打印纸递给陈言。
　　“8月31日中午，陈子强过来就诊，当时是我们全科医生李曼给他做的检查。”
　　“检查结果是腰部挫伤，造成原因应该是打架弄的，技校那边的学生都这样，三天两头的打架。”
　　病历很简单，诊断结果腰部挫伤。其他就没有了。
　　“王站长，李曼医生在不在，我想见一见。“
　　“好的，您稍等，李医生正在出诊，我去叫一下。”
　　五分钟后。
　　“李医生您好，我叫陈言，是连城侦缉队的“
　　“是陈队长?您好您好!”
　　“哦?你认识我?”
　　李曼来到王站长的办公室，看到陈言眼神当中进发出一抹激动，显然是认识陈言。
　　但是，陈言对这个李曼…没有印象啊。
　　“李医生您认识我?“
　　李曼点点头:“陈队长，我是孙虎的妻子。”
　　孙虎?
　　“原来是孙组长的妻子，你好你好。“
　　孙虎，连城侦缉队后期保障组组长。
　　“陈队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陈言的事迹，李曼自然是听自己老公说过的。
　　那可是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24岁就当上了连城侦缉队副队长的狠人，更何况还有特等功在身。
　　能让陈言亲自出马，那得是什么案子?
　　“是隔壁职业技术学院一个学生失踪的案子，这个学生失踪前一周，曾经来你这做过检查。”
　　陈言将陈子强的病历复印件递给李曼吗:“就是这个人，李医生还有印象吗？”
　　接过病历，李曼哦了一声:“是这个学生啊，我有印象。“
　　“他是腰部挫伤，挺严重的，而且这个学生身上还有其他伤痕，都是最近留下的，应该是被殴打过，我当初还问他要不要报警。
　　殴打?
　　“他在就医之前被殴打
　　过，能确定吗?”
　　李曼肯定的点了点头:“能确定，应该就是他来的三天内，他腿上还有手臂后背胸前都有淤伤，腰部软组织挫伤是最严重的，因为这个学生身上伤痕多，我印象比较深刻。“
　　离开卫生站，李云一脸兴奋。
　　“陈队，从我们的调查结果看，陈子强在学校里从来不招惹小混混，他被打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
　　“找到这帮人，也许就能知道他为什么失踪!”
　　陈言点点头，但是去哪里找这些人?
　　陈子强失踪了，他的舍友王灿阳都不知道这些事情，那还有谁能在知道呢?
　　嗡嗡
　　陈言手机再次响起。
　　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张朝阳!
　　“陈队，”电话接通，传来张朝阳的声音:“龙江路艾美理发店的田菲菲，查的差不多了。”
　　“好，去三分队，我们当面说!“
　　二十分钟后。
　　三分队会议室，张朝阳在做汇报。
　　“田菲菲，女，20岁，连城职业技术学院面点专业学生，一年前转校至彩虹职业技术学院，学习美容美发。
　　“这个彩虹职业技术学院是一家私立职业技术学校，田菲菲去年在连城职业技术学院纠集同学打架斗殴，造成一人重伤，被学校开除了，然后才去的这个彩虹职业技术学院。”
　　“我们通过走访调查艾美理发店的工作人员，还有调取近期的一些监控录像，发现陈子强在失踪之前应该在追求田菲菲。”
　　陈言点点头，这一点从陈子强的日记本中能够得到证实。
　　“但是两人并非男女朋友关系，据艾美理发店的工作人员说，田菲菲的日常花销很大，一身穿戴都是名牌，而陈子强就是一个穷学生。“
　　“两人根本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但是从一个月前，具体是8月上旬，田菲菲突然对陈子强特别好，虽然算不上女朋友，但是明显亲近了许多。”
　　“不过，那段时间陈子强身体不太好，比较虚弱，月初的时候还无故失踪了几天。”
　　张朝阳操作投影，出现的是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孩。
　　能看出女孩的年龄并不大，但是眼角如媚，水波流转，很是勾人。
　　“这就是田菲菲，从我们目前了解到的信息来看，田菲菲是一个非常物质的女孩。”
　　“她对陈子强态度的突然转变.我们猜测大概率和金钱有关。“
　　“所以，我们查了陈子强的银行流水，但是.“
　　投影上，是张朝阳查到的陈子强的所有银行流水账单。
　　“陈子强的银行流水看，上去根本没有问题，每个月也就是几百最多都没有超过一千元的转账记录。”
　　“但是，这几天转账信息，比较奇怪。”
　　张朝阳指向的是8月7日至10日的转账信息。
　　“每天有八百元的入账。”
　　八百块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陈子强来说，这已经是所以转账记录中最大的收入了。
　　更关键的是汇款人名称:献血中心。
　　献血中心为什么给陈子强转账?
　　难道
　　“陈子强去卖血了?”
　　张朝阳点点头:“正规的献血中心，一般情况下献血是不会给钱的。”
　　“除非是紧急缺血，有家属给出慰问金的情况，我去第三献血中心查了，陈子强连续在献血中心献了4次全血。”


第583章 真爱三十万
　　每次慰问金八百，陈子强那几天一共转了3200元。
　　怪不得陈子强那几天失踪了，原来是去干这个事了。
　　“献血中心的记录，当时急缺AB型血，陈子强的身体底子比较好但是也不可能连续献血，他当时是跑了不同的献血点进行献血，但是第5次的时候，他连续献血的情况被发现了。”
　　“除了这几笔的转账之外，其他的银行流水都是正常的。”
　　“但是，我们始终没有查到田菲菲为什么会对陈子强的态度有重大转变。”
　　“就凭陈子强的3200块钱，这个可能性不大，田菲菲一个星期花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后来，我们又查了田菲菲的银行流水，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投影屏幕上，是一张现金汇款单。
　　金额三十万，而汇款人竟然是陈子强!
　　“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一直旁听的李云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
　　一个每个月只有500块钱生活费的穷学生，上哪弄30万去，还是现金！
　　“立即传讯田菲菲!”
　　“是!“
　　一个小时后，陈言在三分队审讯室见到了田菲菲。
　　和照片上的装扮一样，浓妆艳抹的田菲菲，看上去不像20岁的小姑娘，倒像是夜总会里的小姐姐。
　　坐在审讯椅上的田菲菲，翘着二郎腿，一脸的不在意。
　　“田菲菲，陈子强你认识吗?”
　　“陈子强?”
　　田菲菲的表情有些迷茫，片刻后似乎才想起了这个人:“你们是说艾美理发店的那个实习生吧?”
　　艾美理，发店的实习生?
　　田菲菲的语气，就好像陈子强就是街边的老鼠屎，看上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怎么了，我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
　　“他不会犯什么事了吧，我跟你们说，那跟我可没关系，我跟他就是在一个理发店实习，可不熟悉。”
　　“田菲菲，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询问一下关于陈子强的事情。“
　　陈言没有大动肝火，这种人，不值得:“可以告诉你的是，陈子强现在已经失踪了。”
　　“我们怀疑他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而在他失踪前，你们的关系是最密切的。”
　　“我“
　　“田菲菲，先不要急着否认，我们的人已经在艾美理发店调查过你和陈子强的关系。“
　　“我们知道陈子强不是你男朋友，他只是你池塘里的鱼。”
　　“但是陈子强在失踪前曾经给你的银行账户用现金转账方式汇入了三十万元。“
　　“我听听你的解释。”
　　田菲菲翘起的二郎腿早就放了下去。
　　浓妆艳抹下，脸色能看出有一些苍白。
　　“他他真的.失踪了?”
　　陈言点点头:“三天前，陈子强在学校失踪，至今没有丝毫线索。“
　　“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已经遇害，而他生前一个月，发生过最大资金往来的人就是你。”
　　“田菲菲，从我们侦缉员办案的角度来说，你是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
　　“啊?”
　　田菲菲现在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那么简单，听到自己是怀疑对象的时候，眼中的恐惧和害怕清晰可见。
　　“我怎么能是怀疑对象?我.我我可没有杀他，真的，我没有杀他啊，你们要相信我!“
　　“相不相信你，不是我说的算，要看证据。”
　　“田菲菲，我希望你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洗清自己的嫌疑。”
　　“是是是，警官您放心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对付这种小太妹，根本不用什么复杂手
　　段，威胁一下就什么都说了。
　　“先说说你和陈子强是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要给你汇款30万现金，还有他这钱是哪里来的?”
　　“我和陈子强是今年上半年在艾美理发店实习的时候认识的。“
　　“陈子强就是个穷学生，他一年生活费都不够我一个月花的。我当时都根本没有正眼瞧过他。”
　　“但是我知道陈子强喜欢我，还请我去看过电影。”
　　“后来他经常给我买一些蜜雪冰城呀，咖啡呀，帮我带早餐什么的。“
　　“我看他还算还算比较勤快，反正在艾美理发店实习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伺候，我就想拿他当个.当个备胎。”
　　“可是我没想到我稍微对他好一点，陈子强就认真了，觉得能追上我吧。“
　　“嗯，8月上旬的时候好像是10号11号吧，他还送给了我一个手镯，是金子的，但是克数太轻了，我根本没看上。”
　　手镯?
　　陈言和李云对视一样，终于知道陈子强为什么要去卖血了，原来是为了买手镯。
　　“至于那三十万的事情，我也挺惊讶的，我真没想到他当真了，真的给我打了三十万。”
　　原来，8月初，就是陈子强写下最后一篇日记的时候，田菲菲跟陈子强说自己的母亲生病了。
　　得了癌症，正在住院，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
　　“那个其实就是一个托词，我.我其实和每个追我的男生，都这么说，他们有的都会给我打钱，但是陈子强打的最多，我没想到他给我打了三十万。”
　　“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个钱吗?”
　　“这这个我不太清楚.“
　　田菲菲有些支支吾吾，眼神也在不经意的闪躲。
　　陈言根本不用使用微表情分析，就知道田菲菲在撒谎。
　　“田菲菲，你要知道，你这种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构成诈骗了。”
　　“啊?”
　　田菲菲一下子就急了:“诈骗?“
　　“我我我我没骗他们呀，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谁知道他们当真了呀，我也没让陈子强给我拿钱，是他自己非要给我的。”
　　“再说他们给我钱之后我陪他们睡觉了呀，那那.那我的损失谁来承担呀，我根本就没有骗他们，陈子强给了我那么多钱，我本来想当他女朋友的，但，但他后来一直没联系我呀，我找不着他了，那你能怪我吗?”
　　田菲菲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们都是男女朋友，他们愿意给我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他们还不是觉得我长得好看吗，我没有诈骗呜呜”
　　陈言:”.“
　　“田菲菲，你冷静一下，关于你是否涉及诈骗，要看有没有人告你，这一点我们先不说，你先说说陈子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这三十万。“
　　“这这.我其实真的不知道，他就突然给我转了那么多钱。”
　　“我还以为他是隐藏的富二代呢，不不过后来我跟他出去逛街的时候，碰到了一伙人，给他打了一顿，说是让他还钱”
　　“那帮人那帮人我看着像是放高利贷“
　　高利贷?
　　什么高利贷会给一个穷学生贷款三十万?


第584章 回归原点
　　田菲菲提供的线索并不多。
　　田菲菲对陈子强的了解，还不如王灿阳和黄静雅。
　　她和陈子强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在陈子强追求她的时候，给了陈子强一点甜头，在一次和陈子强去电影院看电影的时候，让陈子强拉她上过一次台阶。
　　也就是陈子强日记里记载的那次牵手的事情。
　　其他的，田菲菲了解的并不多。
　　不过，有关陈子强受伤挨打的事情，田菲菲这边倒是给出了线索。
　　时间过去的不算久，很快，张朝阳就找到了陈子强当时挨打的地方。
　　“陈子强挨打的事情，查清楚了。“
　　不到两个小时，陈子强受伤的情况全部查清，还有那三十万现金的来路也查的差不多了。
　　侦缉三分队审讯室。
　　“警官，他在我们公司借了钱，说好的一周之后还，但是一周过了，钱没见到，我们就是教训教训他。”
　　利兴达典当行，当时殴打陈子强的人就是这家典当行的人。
　　“他从你们公司借贷了多少钱?”
　　“三万块钱。”
　　“陈子强一个穷学生，什么都没有你们就借给他三万块钱?
　　“他是什么都没有，但是他有工作啊。”
　　打人的人叫郭建峰，是个秃头，人高马大，现在坐在审讯椅后边，却委屈的更一个小媳妇似的。
　　“当时这个陈子强借钱的时候，说是他女朋友母亲病了，要给她丈母娘做手术。”
　　“他说他:是连城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学美容美发的，现在在爱美理发店工作，还有工作证。”
　　“这种情况，他借三万块钱，我们认为肯定能收回来啊。”
　　“谁知道，这混蛋说好的借一周，结果到现在都没还钱，人特么还消失了，电话都已经一周没打通了。”
　　“郭建峰，老实点，跟谁说脏话呢!”
　　“是是是，我嘴贱，我嘴贱。“
　　“那天我们在商场碰到他，就是随便教训了他一顿，没有下狠手。”
　　“警察.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郭建峰不是傻蛋，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打了那个学生一顿，自己不可能被抓起来。
　　顶多罚款拘留个几天。
　　可是看这阵仗
　　郭建峰这种人别的不行，眼睛可是贼好使。
　　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更何况他就在侦缉三分队这片混，李云还是认识的。
　　可是审讯他的时候，堂堂侦缉三分队队长李云竟然只是个陪审，那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啊。
　　不过，郭建峰也不太害怕，他们虽然是放高利贷的，但是也不是像以前那个样，利滚利搞死人，但是，不论怎么说，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李云瞪了一眼郭建峰:“不是你的事少打听。”
　　“是是是，不打听，不打听”
　　离开审讯室，陈言、李云和张朝阳开了个碰头会。
　　“首先，陈子强给田菲菲的三十万，来历差不多搞清楚了，应该都是从这类的典当公司借的。”
　　对于张朝阳的判断，陈言和李云都点点头。
　　陈子强肯定不止借了利兴达典当行这一家贷款。
　　这种民间借贷，陈言其实也了解。
　　利息虽然高了一点，但是有的时候能解燃眉之急。
　　大多数的借贷方其实都是守法的，只是催贷的手段不太见得光。
　　他们之所以给陈子强这样没什么资本的人借钱，其实也不是无的放矢，或者有钱没地方借，而是有他们的思维逻辑。
　　他们看中的不是陈子强现在有没有东西抵押，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子强有没有赚钱的能力。
　　只要有赚钱的能力，他们就敢借钱给他，只不过借款的金额一般都不大，少有超过十万的，一般都是几万块钱。
　　三万块，以陈子强以后当理发师的工资，工作几个月就能还上的，只不过到时候还的钱肯定要比三万多。
　　“查一查陈子强都在几个典当公司借过钱，他在利兴达典当行借了3万块而给了田菲菲30万，那他至少要借了10家公司。“
　　“好的，我这就安排。”
　　“但是，陈队，你觉得陈子强失踪.和这些典当公司有关系吗?”
　　李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陈子强是在学校里失踪的，这些典当公司借给陈子强钱肯定是有时间限制的。
　　有可能是一个月有可能是一周，但无论是多长时间，借款到期后这些公司才会去找陈子强。
　　“一般来说这种典当公司借款时间应该是一个月为主，像利兴达这种一周的其实比较少，可是陈子强给田菲菲汇款的时间到他失踪的时间，一共才十几天，还不到一个月。“
　　“对方这么快就能找上门儿?”
　　“而且，就算是这些人找陈子强还钱，也不可能躲过所有监控啊。”
　　对于李云的分析，陈言是认同的。
　　陈子强的失踪，太过奇怪，没有丝毫痕迹留下。
　　陈言等人能够追查到这些线索，主要是因为陈子强日记本里留下的信息，还有王灿阳以及黄静雅提供的信息。
　　但是这些线索仅仅查清楚了田菲菲和陈子强之间的关系，知道了陈子强为什么去社区医院，却无法解释陈子强为什么失踪，怎么失踪的。
　　陈子强的失踪案，似乎又进了一个死胡同，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现在，还有什么线索是陈言没有注意到的呢?
　　田菲菲、典当行、卖血
　　几个重要环节都查清楚了，没有遗落啊。
　　嗯?
　　“对了，田菲菲到底有没有一个正经的男朋友?”
　　“这个.“
　　李云和张朝阳对视一眼，他们听到陈言的疑问，就明白陈言是什么意思了。
　　“陈队，你怀疑是田菲菲的男朋友或者追求者.作案?”
　　陈言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刚刚根据田菲菲的口供，说明她的池塘里养了不少鱼，那这些鱼里有没有可能有人对陈子强下手?”
　　“般情况来说，陈子强的经济条件，他肯定不是田菲菲其他男性追求者的对手，但是陈子强可是给了田菲菲三十万。”
　　“以田菲菲的性格，一定会跟她的同学朋友炫耀，而且根据田菲菲交代，她以前也跟其他男人撒过谎，只不过别人给她的钱都不多，只有陈子强真的给了她三十万。”
　　“从这个角度看，陈子强在田菲菲其他追求者眼中，威胁性应该是极速攀升的吧?”
　　“这样的李云点点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样，张队不是在查陈子强借贷的事吗，那这个线索我来调查。”
　　“好，李队长，着重查一查田菲菲在去年被连城职业技术学院开除的情况。”
　　“她被开除的原因是引发群架，导致一人重伤，这种群架不可能是一个女学生出头，其中细节查一查，也许会有一些发现。
　　“好，我这就安排。”


第585章 亲自检查
　　张朝阳这边继续调查陈子强都在哪些典当行或者借贷公司借过钱，摸清楚这些细节，对案件的侦破有可能起到积极作用。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目前来看，在陈子强失踪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任何一点细节都不能落下。
　　毕竟，陈子强如果因为还不上钱，被人囚禁的可能性还是有的。陈子强的父母那边张朝阳也做了一些调查，尤其是两人银行账户的信息有没有异动。
　　对方如果真的因为还钱的原因囚禁了陈子强，那绝对会向他的父母要钱。
　　李云这边则在调查去年因为田菲菲引起群架的事情。
　　陈言也没有休息，陈子强失踪的实验楼内，陈言正在对每个房间进行仔细的勘察。
　　陈子强失踪的范围内，除了一条一百米长的路就只有这栋实验楼。
　　道路没有什么特别的，一眼看到头，几个井盖下面也都进行了仔细的搜查，没有任何发现，所以，陈子强的失踪大概率还是在这栋实验楼内。
　　其实陈言在第一次进入这栋实验楼内的时候，就开启过嗅觉基因锁，但是收效甚微。
　　陈言到达现场的时候陈子强已经失踪三天，实验楼内的窗户是常开的，侧门和正门也开着，空气流动性很好，这就注定了陈子强即便出现在这栋楼里，留下痕迹也很难被发现。
　　更何况，实验楼不是固定分配给哪个专业的学生的，每天的人员流动性非常大，几百上千的学生每天进出，根本无法辨别陈子强遗留下来的痕迹。
　　至于其他气味，陈言其实是有发现的，比如在院后的厕所里，陈言第一次进入就发现了血腥味。
　　一般的地方如果有这种味道，那就肯定说明有问题，但是这是职业技术学院的实验楼，三楼就是厨师专业的实验室，或者说就是一个大型厨房，学生几乎每天都在这里处理生肉，有血腥味在正常不过。
　　一楼阶梯教室，陈言挨个窗户走过，每一扇窗户看的都非常仔细。李云属下的检查是没有问题的，这些窗户中间都装了限位锁，限制了窗户打开的极限，能关上，但是不能全部打开，除非破坏限位锁。
　　一些隐秘角落陈言也仔细的进行了勘察，比如讲台内的空间，但是好无异常。
　　案发当天，二楼面点专业的实验室是没有人上课的，但是三楼的厨房有学生在上课，如果陈子强被杀，那么凶手不太可能在三楼作案，所以大概率就是在一楼或者二楼。
　　离开一楼的阶梯教室，陈言着重检查了洗手间。
　　没有血迹，这是判断这里是否有凶杀的最重要的证据。
　　除非凶手使用了一些特殊方法，否则话一定会留下证据。
　　关于血迹的消除，其实是有一定方法的。
　　当然，用水清洗是不行的，血迹的检验其实最重要的血液中含有铁离子，铁离子的含量是判断血液种类的重要依据。
　　只要能把血液中的铁离子中和掉，那么就可以将血迹清理干净了。
　　一般的水洗肯定是不行的，铁离子不溶于水，即便表面看上去已经清理干净但是经过一些技术手段检测，还是能够发现的。
　　但是如果用肥皂水之类的液体进行擦拭，只要做的足够细，就很难通过现在的技术手段检查到遗留痕迹。
　　陈言现在就在每个卫生间的格挡里仔细观察。
　　地面
　　没有任何痕迹，实验楼内的洗手间每天都有保洁清扫，而且清扫的频率不会少有两次。
　　这样的话，即便是当时凶手留下了一些痕迹，过去这些天也很难留下蛛丝马迹了。
　　剩下的就是墙面上和卫生间隔板上的痕迹，陈言开启了视觉基因锁一一扫过。
　　如果凶手真的使用-些特殊手段清理了血迹，虽然不会留下血痕，但是终究还会留下其他
　　痕迹，比如清洁度。
　　大学教学楼的卫生间，地面肯定是有人经常清扫的，但是墙面呢，卫生间隔板呢?
　　也许从建楼那天起，就从来没有人清理过。
　　所以，如果陈子强真的被害，凶手处理过作案现场的话，那么隔断和墙面一定和其他的卫生间的清洁度不一样。
　　以陈言开启视觉基因锁的视力，一定可以发现。
　　实验楼的卫生间都在大楼里侧，也就是靠近没有打开的侧门那一边。
　　男女卫生间相邻，陈言检查的重点是-楼和二楼的卫生间。
　　一楼，男卫生间内，陈言正在仔细检查一个卫生间隔断，对比着刚刚看过的卫生间隔断的清洁程度。
　　没有差别，一样的灰尘粘附，没有任何清理过的痕迹。
　　戴着手套的陈言轻轻踮脚，手指在隔断上层摸过，同样有灰尘擦涂的痕迹，没有其他残留物。
　　每个卫生间有五个隔断，陈言一检查到位，都没有任何问题。
　　二楼面点实验室，陈言同样进行了仔细的检查，这里显然要比一楼的阶梯教室复杂一些。
　　有烤箱、蒸锅、大型案板等等，能够藏东西的地方也多。
　　在学校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陈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空间:“这位警官，我们的每一间实验室都是有监控的，这里边的所有物资也都有专人清点，陈子强不可能藏在这里这么多天的。
　　“而且陈子强是美容美发专业的学生，他也进不来这里。”
　　陈言点点头，面点实验室里或者说面点房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位老师，这样能不能麻烦您安排人把陈子强失踪当天的这栋楼里的所有监控视频都给我拷贝一份?”
　　“这个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保卫科那边给您拷贝，您要到哪天的?”
　　“今天吧，从陈子强失踪到现在的监控录像。”
　　“好的。”
　　之后，陈言有检查了二楼的卫生间，和一楼一样，同样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三楼的大厨房陈言也亲自检查了-番，冰箱里的冻肉都是牛肉和猪肉还有一些鸡架，并没有想象中的尸体存在。
　　所以，整栋楼却是干干净净。
　　这个陈子强.到底怎么消失的?


第586章 请假的学生
　　—天时间过去，陈言等人虽然调查到了很多线索，但是关于陈子强失踪的原因，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沈云懿趴在陈言怀里，看着有些愁眉苦脸的陈言，还以为自己刚刚发挥不完美:“老公，怎么了?”
　　“哦，没事，在想白天都一个案子。“
　　“嗯?又是凶案吗?”
　　“这次倒不是，是一个失踪案，连城职业技术学院的一个学生，三天前失踪了。”
　　“失踪案还不好办，现在这么多监控，你们侦线队不是有那个什么天眼系统吗，到里边查一查不就找着了?”
　　陈言笑着刮了刮沈云懿的鼻子: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监控视频要是有线索，我就不用这么心烦了。”
　　“那个学生失踪的时候进入了一个监控盲区，但是监控盲区的范围很小，只有100多米的道路和一栋实验楼。”
　　“我们查了那个学校当天的所有监控录像，没有发现任何这个学生的线索。”
　　“我也亲自检查了那栋实验楼，依然没有任何发现，那个学生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般。”
　　“好啦好啦，老公好好休息一晚，不就是个失踪的案子吗，那么多大案重案你都破了，还能被这么一个小案子给难住，一定是有什么细节还没有被发现，好好睡一觉，我老公是最棒的，明天就搞定啦!”
　　小御姐安慰人还是有两下子的:“嗯，听你的，睡觉!”
　　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陈言直接去了侦缉三分队。
　　张朝阳比他还早到了一会。
　　“陈队，我们猜的没错，陈子强的那三十万，真的都是从一些典当公司弄来的现金。”
　　不得不说，陈子强为了田菲菲真的是下狠心了。
　　这小子用同一套说辞，准备了同一份材料，在两天时间内跑遍了十二家典当公司同时申请借款。
　　除了三家没答应他的借款，其余九家一个没落下。
　　“这小子在九家典当公司里，一张卡借了三十万现金，多的有五万，少的有一万，有承诺一个月内还清的，也有承诺一个月内还清的，也有承诺两周还清的，还有像利兴达承诺一周还清的。”
　　“但是这些公司除了利兴达之外，都没有找过陈子强，因为借款时间还没到期，他们绑架陈子强的可能性……不大。”
　　张朝阳分析的不错。
　　典当公司不是绑架公司，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赚钱，对于借款人，他们往往采取的手段是软硬兼施。
　　首先要确保本钱在规定时间收回来，之后都是利息。
　　一棒子把人打死不是他们的风格，细水长流才是赚钱的好买卖。
　　所以在借款没有到期的时候，这帮人不可能铤而走险。
　　也就是说从目前的情况看，陈子强的失踪和这九家典当公司似乎没什么干系了。
　　“李队，你这调查怎么样?”
　　“还在继续，去年田菲菲因为打群架被开除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当时所有参与的学生也都找到了，现在正派人挨个进行谈话。”
　　陈言点点头:“好的，你这边继续推进，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昨天我让学校那边拷贝了实验楼里面点和厨师实验室的监控，我去看一看。“
　　“是!”
　　临时安排的办公室，陈言正在观看面点和厨师实验室的监控。
　　陈子强四天前失踪的时候是上午10点20分之后，陈言就从这个时间节点往后看。
　　面点实验室就不用说了，当天一天时间都没有课，监控视频里都是空置画面。
　　倒是三楼的厨师实验室很是热闹，几十号人在里边锅碗瓢盆的叮当乱响，那场面岂止是一个，简直就是战场一样。
　　一会这个灶台着火了，一会那个灶台传来尖叫.
　　两名负责
　　老师到处忙着救火，忙的不可开交。
　　陈言还是第一次看厨师学生学习做饭的场景，竟然莫名的有些喜感。
　　很难想象，自己在竹园吃的美食的厨师，竟然是这么成长起来的。
　　这帮家伙，做饭的天赋好像比自己差了不少啊。
　　视频里，陈言看了一会就把主要力放在了中途进出的学生身上。
　　陈子强出教学楼的时间是10点20分，走到实验楼附近大概也就两三分钟，如果他遇害，那么发生的时间就是在10点20分之后，所以这个时间段进出，尤其是出教室的人才有作案时间。
　　至于其他人，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想到此处，陈言的主要力就放下了所有中间进出实验室的学生身上。
　　但是，直到中午1点钟实验课结束，也没有一个学生离开，同样没有学生进来。
　　这.
　　不对劲啊。
　　拿起手机，陈言拨通了李云的电话:“李队长，把陈子强失踪当天，实验楼三楼厨师实验室所有学生的情况摸一遍，看看有没有请假的学生。”
　　“是，我这就安排。”
　　部署完任务，陈言则继续观看视频。
　　李云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当天上课的签到表还有请假学生的名单就发到了陈言的手机上。
　　当天上实验课的学生一共是67人，是两个班的人员混合上课。
　　应到学生是69人实到67人，其中1人已经请假7天回老家了，还有1人临时请假，理由是感冒。
　　周海涛，马建宁，请假的两个学生，回老家的叫马建宁，现在还没有返校，当天临时请假的学生叫周海涛。
　　发过名单后，李云的电话也接着打过来:“马建宁的情况已经核实过了，这名学生的母亲病重，他现在就在老家。“
　　“另一个学生周海涛的情况有点特殊，这个学生现在正在接受我们的询问。”
　　“询问?”
　　李云正在安排人对去年田菲菲打群架的情况进行深入调查，当时参与的学生正在接受三分队侦缉员的询问。
　　“你是说这个周海涛参与过去年的群架?”
　　“是的，而且是当时的主要组织者，去年虽然没有被开除，但是被学校给了记大过的处分。”
　　挂断电话，陈言细细思索一番后，继续观看视频，上午的视频没有任何学生进出，就代表着他们都没有作案时间而下午的视频，陈言的注意力放在了已经返回实验室上课的周海涛身上。
　　周海涛的天赋似乎不错，没有像大多数学生一样，闹的灶台鸡飞狗跳。
　　他下午做的是一道川省名菜:血豆腐!


第587章 冲动的惩罚
　　当然，周海涛的手艺也就比大多数人好些，灶台没有那么糟糕而已，做出来的成品依然不敢恭维。
　　吸引陈言目光的不是周海涛做的菜，而是他制作这道血豆腐的原材料。
　　视频中周海涛并没有使用案板上老师提供的材料而是在开始制作前，从外面提着一个小铁桶带进来的。
　　制作血豆腐的材料一般是鸭血或者猪血，事先需要一些处理，去除血液的腥味。
　　但是周海涛为什么没有使用案板上早就准备好的材料，还有他小铁桶中的血液，是哪里来的?
　　陈言绷紧了十二分神，紧盯着周海涛的一举一动。
　　案发当时是上午，周海涛请假没有来上课，但是之后的几天每天都按时到实验室上课，一直到昨天上午陈言等人封锁实验楼为止。
　　这几天的视频陈言通过快进的方式，全部看了一遍，发现这个周海涛每一次完成自己的菜品都非常快，然后在老师没有宣布下课的时候就提前溜了出去。
　　甚至在案发后的第二天，曾经多次借口离开实验室，每次时间大概半小时。
　　他干什么去了?
　　审讯室，李云安排的人也完成了对当年田菲菲打群架事件的调查。
　　起因很简单，当时田菲菲是厨师专业的学生，因为和面点专业的一个学生看了一场电影，被厨师专业的学生撞见了，然后告诉了当时田菲菲的男朋友，就是周海涛。
　　周海涛因为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生去看电影，去找对方理论，结果被对方打了。
　　之后两个专业的十来个学生就约好了打群架。
　　其中，面点专业的一个学生被打破了脑袋，眼睛都差点被打瞎了，没办法人只能送医院，学校就发现了这就事。
　　田菲菲去年搞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结果就被学校开除了，周海涛作为动手的人，本来也要开除的，结果家里有钱，赔了被打伤的学生十万块，又给学校捐了十万块，开除自然就不用了，但是也背了一个记大过的处分。
　　“但是听去年曾经参与过群架的学生说，田菲菲虽然去了彩虹职业技术学院，但是和周海涛的关系依然没有断，只是对周海涛有些若即若离，花着对方的钱，外边还招惹不少其他男的。
　　“周海涛明面上没说，其实背地里和那些人经常打架。”
　　“那陈子强给了田菲菲三十万的事情，周海涛知道吗?”
　　李云点点头:“知道，就在一周前，听说周海涛找过两次田菲菲，结果被对方当众羞辱了一番。“
　　“田菲菲当着周海涛小弟的面，拿出一万现金甩在了周海涛脸上，说陈子强那个废物都能为了她拿出三十万，周海涛既然爱她，为什么每个月只给她五千块。”
　　陈言:“.”
　　“根据周海涛的同学说，当时田菲菲还威胁周海涛，拿不出钱以后就别找她了，她的男朋友以后就是陈子强。
　　“从这些线索陈子强的失踪和周海涛很可能有关系!”
　　一个小时后，陈言、张朝阳和李云坐在屏幕前，正在观看监控录像。
　　“陈队，这个就是实验楼侧门的两个监控录像在案发后的视频节选。“
　　这时陈言专要求的，他在观看实验楼三楼的监控视频的时候，发现周海涛经常离开实验室。
　　那么他离开之后去了哪里?
　　所以，才让李云那边重新检查了实验楼侧道路的监控，也就是那一百米道路背对背的两个监控摄像头资料。
　　结果在出实验楼右转的监控中，发现了周海涛的身影。
　　“这个周海涛，在案发后曾经连续两天频繁出入实验楼，经过这个摄像头，而且都是孤身一人，还背着一个背包他为什么在陈子强失踪后频繁出入实验楼?
　　“朝阳，立即
　　逮捕周海涛，李队长你那边立即安排人排查周海涛离开实验楼的去向，他每次离开实验楼的时间都不长，大概半个小时，如果他在背包里藏了什么东西，一定不会太远。”
　　“是！”
　　两人分头行动，陈子强失踪终于有了重大进展!
　　二十分钟后，陈言在三分队一号审讯室见到了周海涛。
　　“警官，去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个面点班的同学早就不追究了，学校也都已经给我处分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周海涛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耐烦，今天一大早他和自己的跟班就被叫过来说清楚去年打群架的事情。
　　打群架而已，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警官，我是学生，我还要回去上课呢。”
　　“上课?”
　　陈言坐在周海涛对面，看着周海涛冷哼一声:“周海涛，你应该听说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吧。
　　“你不要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觉得天衣无缝，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听到陈言的话，周海涛微微一愣，表情稍微有些僵硬，眼神也有一点闪躲，但是很快就调整好:“这位警官，谢谢您的教导，去年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们年轻太冲动，不懂事。”
　　“不过，请您放心，去年我们被学校老师教育后，真的从来不打架了，我在我们班的成绩现在还都排在前边了。“
　　周海涛的态度端正了很多，说话起码要比之前客气了不少。
　　再怎么说，也不过一个职业技术技术学院的学生，才20岁而已。
　　陈言却摇了摇头:“周海涛，你真的以为我是在说你去年打群架的事?”
　　“陈子强!”
　　“我说的是陈子强失踪!”
　　“关于他的失踪.你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陈子强失踪?
　　陈言明显察觉到周海涛在听到陈子强名字的时候，瞳孔不受控制的收缩，脸色也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陈陈子强.失踪?”
　　“警官，这个事我们听说了，几天前一个美容美发的学生失踪了，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又不认识他，他失踪我怎么会有什么可说的。”
　　嘴硬?
　　“周海涛，我们能找到你，能把你带到这来，就说明我们掌握了一定的线索。”
　　“你现在如果能坦白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如果等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周海涛等待你的就是从严从重！“
　　此刻的周海涛额头上已经浸出细密的汗珠，嘴角边不受控制的轻轻抽搐。
　　眼神有些呆滞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
　　半晌后，周海涛才缓过神来，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一股子狠劲:“这位警官，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说的陈子强去了哪，你们办案要讲证据!”
　　陈言叹了一口气，知道周海涛这是要死扛到底了。


第588章 菲菲是我的
　　其实，对于周海涛的选择，陈子强的失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点线索，他是怎么失踪的，到底是否被害，如果被害了，那案发现场在哪，什么都没有。
　　如果周海涛真的是凶手，那他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对策。
　　而事实证明，如果周海涛真的是凶手，他的策划非常成功。
　　以陈言的能力都没能在陈子强失踪的范围内找到任何线索，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如果不是周海涛在案发后高频率进出实验楼，陈言还真的不一定能怀疑到他。
　　审讯之前，陈言还曾幻想周海涛毕竟只是一个学生，心智不十分成熟，不一定能扛得住自己的审讯。
　　不过现在看来，周海涛既然能够策划如此没有痕迹的失踪，也许早就想到会有今天了吧。
　　但就像陈言所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飞鸟划过天空还会在地上留下影子，何况杀一个人？
　　嗡嗡嗡!
　　陈言放下审讯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李云!
　　接听电话，传来李云兴奋的声音:“陈队，找到了!”
　　“我们根据连城职业技术学院内的监控，一路追踪周海涛的行踪，在厨师班的餐厨垃圾堆里发现了异常!”
　　李云的声音很激动声音也比较大，通过听筒都能传出很远周海涛就坐在陈言对面个，双方距离不足三米，这个距离周海涛虽然不能完全听清楚电话里在说什么，但是依然可以分辨出只言片语。
　　周海涛刚刚有些缓和的情绪，再次紧张起来，尤其是在听到餐厨垃圾的时候，周海涛的眼中充满恐惧。
　　“我们的人在餐厨垃圾堆里面发现了疑似人体组织的碎屑，现在技术人员正在做技术鉴定。”
　　“我们现在正在调取垃圾堆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很快就能找到确凿证坦！“
　　挂断电话，陈言看着已经满头大汗的周海涛:“周海涛，我不得不说你杀死陈子强的手段特别高明。”
　　“你应该是在实验楼里动手的吧，二楼或者一楼的卫生间?”
　　“不过，你虽然在案发现场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却最终还是要清理尸体对吗?”
　　“你仔细研究了实验楼附近的监控死角范围，营造了陈子强失踪的假象，但是你终究是忽略了自己抛尸过程中还是会暴露的。”
　　“说说吧，你是怎么杀死的陈子强，刚刚电话里的声音你应该听到了一些，他们正在调取餐厨垃圾附近的监控摄像头。“
　　“周海涛你现在交待，还自争取宽大处理，再晚的话.“
　　此刻的周海涛似乎已经听不到陈言在说什么了。
　　呆滞的目光紧紧盯着陈言重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已经戴上手铐的双手微微颤抖。
　　陈言也不急，只是静静的看着周海涛，案子的线索现在已经很明确，周海涛就是凶手。
　　只要李云那边找到证据周海涛想不认罪也不可能了的问颗是周海涛到底早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让陈子强消失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的，这不现实啊。
　　半晌后，周海涛终于稳定了心神，视线离开陈言的手机，刚刚眼神中的狠劲早就消失，里面充满的是恐惧:“我我会被判死刑吗?”
　　陈言摇摇头:“你被判什么刑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如果主动交代，我会如实的记录你有配合的情节，至于这个情节能在你被审判的时候起到什么作用，我就说的不算了。“
　　陈言其实并没说实话，因为以周海涛的情况来说，即便是自首也应该是被判处死刑的。
　　杀人不一定都是死刑，但是根据李云反馈回来的情况，化们在餐厨垃圾堆里发现的可不是完整的尸体。
　　周海涛怎么把尸体运送出去的可想而知，而这种情况影响是非常恶劣的，在加
　　上周海涛心策划，蓄意谋.
　　主动交代可抵不了他的死刑。
　　但是陈言并没有直接熄灭周海涛的希望，毕竟案件的侦破还需要周海涛，尤其是陈子强失踪的细节。
　　“我我交代.”
　　周海涛最终还是选择了交代自己的犯罪过程。
　　“陈子强没有失踪，是我杀了他!“
　　果然!
　　陈子强就是周海涛锁杀!
　　“我和陈子强其实并不认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仇恨，杀他.是因为田菲菲。”
　　和陈言等人前期的调查结果相符，周海涛和田菲菲的关系虽然不是男女朋友，但是周海涛一直以田菲菲的男朋友自居。
　　“我每个月都给菲菲五千块钱，她吊然沿有当我女朋友，但是我们经常住在一起。”
　　“我知道她其实也是爱我的，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能力给她更加幸福的生活，但是等我继承了家业，有了钱，就一定能追上她!”
　　“但是陈子强他前一段时间竟然给了菲菲三十万，菲菲对我的态度一下自己变了。”
　　“菲菲说我根本就不爱她，她陪了我一年多，我才给她几万块钱，她说她绝对不会答应我的追求的，她要找像陈子强那样，即便只是牵过手，就愿意给她三十万的男人!”
　　“你们知道吗，那段时间我的人生全是灰暗，没有了菲菲，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而这一切，都是陈子强造成的!“
　　“他不过是一个穷鬼，凭什么就能给菲菲三十万!”
　　“所以我要让他死，我要让他消失!”
　　“只有他消失了，菲菲才能再回到我身边!”
　　周海涛的作案动机非常简单，就是因为陈子强给了田菲菲三十万，田菲菲不仅当中羞辱他，还断绝了他以后追求的念想。
　　所以，周海涛开始策划让陈子强消失。
　　“一周前我开始策划怎么让陈子强消失，而不被发现，在学校的实验楼附近我发现一个很小的监控盲区。”
　　“四天前我冒充田菲菲用另一个微信号，加上了陈子强的微信，然后课间的时候约他出来，让他从实验楼外没有监控的那个侧门进实验楼，然后我说在女厕所等他。”
　　“那段路上有一百多米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他从实验楼的那个侧门门进来肯定不会留下痕迹。”
　　“厕所里我就藏在门后，他一进来，我就用榔头把他敲晕了。”
　　“然后在洗手间的隔断里把他杀了!”
　　真的是在洗手间的隔断里杀了陈子强!
　　“你是在一楼女厕所的隔断里杀了陈子强，哪个隔断?“
　　“就是靠近门口的隔断用锤子把他砸死了。”
　　那个隔断陈言曾经亲自进去查看过，并没有发现异常。
　　“你说的那个隔断我去找你进去查看过，但是没有发现任何血迹留存的痕迹，墙面、隔断都没有任何血迹，甚至在下水道里也没有发现任何毛发或者人类血迹，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589章 简单有效的作案手法
　　这也是陈言最疑惑的地方，陈子强失踪之后怀疑被杀，这是陈言等人做出的一个判断。
　　所以陈言第一时间就安排李云等人对监控死角范围内的所有隐秘角落进行了搜查。
　　所有卫生间的下水道地漏，甚至化粪池都进行了抽查，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信息。
　　陈言甚至亲自检查了实验楼的每一间教室，每一个洗手间隔断也都没有发现。
　　洗手间的墙面没有被处理过的痕迹，隔断也没有被擦拭过，这一点陈言可以保证绝对没有错。
　　可是，现在周海涛却说，他就是在实验楼一楼女卫生间最外面的一个隔断里边杀死了陈子强。
　　还是用锤子把人捶死的，这怎么可能?
　　钝器锤击导致人死亡，一定会出现很多飞溅的血液。
　　这种飞溅性的血液痕迹，即便是仔细清理擦拭，都有可能留下把柄被发现，那这个周海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仅没有痕迹留下，甚至墙面和隔断都没有处理过的痕迹!
　　“周海涛，我希望你老实交待，你说的那个卫生间隔断我亲自检查过，绝对没有任何血迹残留，你说你用锤子砸死了陈子强，那为什么没有血迹?”
　　“这个很简单啊，我早就想到了，所以在骗陈子强出来的时候，我就把卫生间隔断用三层塑料纸铺上了，甚至在隔断上面我都用塑料布糊上，就是怕血迹嘣出去让你们发现。”
　　“而且我那天也穿了一件塑料的一次性外套，还带了手套自然不会留下血迹。”
　　用塑料布覆盖
　　陈言一些惊讶，这个细节他是怎么没想到。
　　周海涛的这个办法确实很管用，整个隔断都用塑料布覆盖起来，所有血迹自然都被阻断，不会喷到前面或者隔断上。
　　到时候只要将塑料布全部收起来，卫生间里除了一些血腥味，什么都不会留下。
　　而时刻开窗通风的厕所，这点味道很快就会消散干净。
　　不过，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问题。
　　“那血液呢陈子强被杀后留下的血液呢?“
　　“我把他杀了后，就把他大动脉割开了，把血液放在了一个小桶子里。”
　　小桶子?
　　陈言突然想起了三楼厨师班实验室的监控画面，案发当天周海涛请了假，之后返回实验室的时候提了一个小桶子，用里面的东西做了血豆腐。
　　“所以，你制作血豆腐的材料.是陈子强的血?“
　　周海涛点了点头:“血液不好处理，我怕留下痕迹被你们发现，就把它拿到三楼的厨房里边做成血豆腐了，这样的话你们肯定找不到。
　　“陈子强的尸体你是怎么处理的?”
　　“就直接分解了那天上午我把他杀了之后就把它分解了，嗯，然后下午的时候我又拿了一个粉碎机”
　　后边的情况就很清楚了。
　　周海涛为了毁尸灭迹在使用粉碎机处理完尸体后，分批次把尸体用背包撒到餐厨垃圾堆。
　　周海涛抛尸的这个餐厨垃圾堆和其他的餐厨垃圾堆不一样，并不是学校食堂的普通餐厨垃圾而是厨师班处理的学生处理生肉剩下的骨头碎屑之类的东西。
　　是单独管理的地方，血腥味很大，所以周海涛在这个地方抛尸，根本不会引起别人警觉。
　　“我用两天的时间就把所有的东西清理干净了，之后你们就来了。
　　“锤子和粉碎机在哪?”
　　“锤子我扔垃圾堆里了，粉碎机就在三楼实验室里，我在用完后，用肥皂水自行清洗了几遍，又用那个粉碎机搅了很多猪肉，所以其他人根本没发现什么异常。
　　呼.
　　陈言长长吐出一口气。
　　三楼实验的粉碎机有七台，陈言都看过，但是说实
　　话，并没有发现问题。
　　是啊，那能有什么问题。
　　粉碎机使用完之后都会被清理干净，否则下次就没法用了。
　　而周海涛不仅用肥皂水清洗，还用它又搅了很多猪肉，陈言自然发现不了异常。
　　“你在一楼杀人处理尸体，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没事，那两天就我们的人在三楼上课，大家平时都在三楼上厕所，根本不会来一楼，再说我那两天在门口放了一个维修的牌子，然后用锁子把厕所门锁上了。”
　　“根本不会有人知道，等我全处理完了陈子强的尸体把锁子撤了也没人发现。”
　　“锁头在哪?“
　　“扔了，一起扔进垃圾堆了。”
　　凶器看来是找不到了。
　　那个垃圾堆每天清理一次，两天前的垃圾早就清理完了，不过好在还有粉碎机在。
　　但是也不能放弃，还是要尽量找一找:“朝阳，和垃圾清运公司那边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柄锤子和锁头。”
　　张朝阳也知道这种希望比较渺茫，但是终归还是要试一试。
　　万一找到了呢。
　　“在案发当天你使用的塑料布呢?”
　　“烧了，杀了陈子强那天晚上，我就把所有塑料布装进背包，去校外找地方烧了。”
　　得，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在周海涛这边交代杀人细节的时候，李云那边也找到了证据。
　　周海涛抛尸的餐厨垃圾堆附近有两个摄像头，其中一个就正对着垃圾堆的方向，虽然距离一些远，但是依然能够辨别出周海涛的相貌。
　　至此，周海涛从实验楼一路到餐厨垃圾堆抛尸的行踪被监控固定住了。
　　这就是有了切实的证据，再加上李云等人在周海涛宿舍的小柜子里翻出了他抛尸使用的背包，整个案子算是彻底侦破。
　　背包既然已经被周海涛清洗过，表面上看不到有什么血迹存在，但是内部的纹理内还是有一些浸透的血迹存在。
　　一天后，背包血迹的化验结果还有垃圾堆里的化验结果都出来了。
　　和陈子强父母的DNA对比，确定这些血迹和组织成分就是陈子强的。
　　至此，陈子强失踪案终于宣告侦破!
　　连城侦缉队，张云虎办公室。
　　“陈队，你是真厉害啊，一个失踪案愣是破成了凶杀案!“
　　陈言.“.”
　　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的陈言真想拔腿就走，什么叫我把失踪案破成凶杀案了。
　　“张队，陈子强本来就是被杀了好不好，你这不表扬我就算了，怎么听着还有埋怨上了?”
　　吐了吐嘴里的茶叶梗:“还有，您这花茶能不能换一换?”
　　“前两天不也是给您送了一盒大红袍吗?”
　　“你还好意思说，就一盒够谁喝啊?”
　　陈言:“.“
　　你说的真有道理!
　　“对了，领导今天来是要跟你请休假，这是假条，请审批。
　　嗯?
　　接过陈言的请假条，张云虎倒是没有犹豫，刷刷刷就签上了大名:“这次打算去哪散散心?
　　一般来说，办完凶杀案的侦缉员本就会放假休息休息调整一下情绪。
　　陈言请假这事，请多少天他张云虎都会批。
　　“还没想好，回去和云懿商量一下。”


第590章 石板烤松茸
　　在办理这件失踪案前，陈言和沈云懿就商量好了，近期准备出去散散心，现在案子终结了，自然要出去转一转。
　　长海大厦，陈言已经接上了沈云懿:“老公，那起失踪案已经办完了?”
　　陈言点点头:“失踪的人已经确认被害，凶手已经抓到了，案子办完了。”
　　这起案子其实是陈言接触不多的杀人动机如此荒唐的案子。
　　周海涛策划案件的整个过程，虽然非常镇密，尤其是在第一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让陈言都束手无策，是陈言以前从未碰到过的。
　　而且，周海涛并没有使用什么高科技手段，就是一些简单的手法，却能起到非常有效的效果。
　　从这一点上来说，周海涛的谋杀计划真的称得上完美。
　　而陈言之所以能排查到周海涛，其实也有一定的巧合成分，或者说排查到他是因为实在没有其他线被害人陈子强的背景调查的非常清楚，并没有什么仇人，最近跟一些典当公司借款的期限也大多数都没有到期，被囚禁要钱的可能也非常小。
　　所有的线索，没有一个是直接指向周海涛的。
　　就连对去年田菲菲群架事情的调查，其实也没有第一时间就确定陈子强的失踪和周海涛有关系。
　　如果不是陈言看了三楼厨师实验室里的监控，发现了周海涛的行迹有些可疑，又有其他人透露了田菲菲拿陈子强给她三十万的事情羞辱周海涛，周海涛真有可能逃脱，陈子强也真的就失踪了。
　　而从作案动机上说，周海涛的心智显然还不成对于田菲菲的追求，明显是过于偏激的，同时陈子强的死田菲菲就没有责任吗?
　　可以说，陈子强的死田菲菲负有最重要的责任，如果不是田菲菲，陈子强怎么可能会借三十万高利贷，如果没有这三十万，田菲菲也不可能当中羞辱周海涛。
　　没有这些，周海涛还会杀死陈子强吗?
　　当然，办案要讲究证据，田菲菲对陈子强在道上是负有责任的，但是在法律上，田菲菲并没直接杀死陈子强也没有指使周海涛杀死陈子强。
　　所以，在法律上讲，田菲菲没有犯罪。
　　她只是这一切的导火索，怪就怪周海涛被猪油蒙了心，喜欢上这么个东西。这种女人，谁以后娶了，也注定是麻烦缠身。
　　呼.
　　不想了，都过去了。
　　“晚上去海边吃烧烤，正好研究研究明天去哪。“
　　沈云懿本想直接答应，不过大眼睛转了转:“吃烧烤的话….你不是喜欢吃蘑菇吗，要不我们直接去云省吧，昨天在竹园吃午饭的时候听经理说这烟季节正是云省的松茸成熟的时候。”
　　“松茸?云省?”
　　陈言眼睛一亮，石板烤松茸，想想都流口水:“好，听你的咱们就去云省!”
　　说着，陈言调转方向，直奔机场!
　　“嘻嘻……”
　　路上，沈云懿甜美的笑声不断。
　　云省，陈言倒是来过几次前一段时间和沈云懿也来云省旅游过，不过依然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走到，这次正好再转一转。
　　邓过，山里的菌类植物正是长的最好的时候。
　　九月份的云自，云雾山仙境民宿，这是云雾山最好的民宿，陈言和沈云懿在这单独包下了一个别院。
　　是这里的风光很好，仙境民宿就建在半山腰，想要进出这里只能坐云雾山其实并不出名，因为交通不太便利，直升飞机。
　　这样的交通工具，注定很多普通人是无法享受这间民宿的招待了。
　　当然，这里也不做普通人的生意，毕竟一间房子就上万的消费，着实不低。
　　陈言沈云懿的院子里，有一个露台建在半山腰凸出的地方，一眼望去好像身处云间，周围烟波浩渺，轻轻伸手仿佛就能
　　摸到一片云彩。
　　露台正中，石板上的松茸片滋啦作响，丰富的油脂在高温的炙烤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这是云省最好的松产地，刚刚从山野里采摘的野生松茸送到陈言的石板，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喜大可能的保住了松谐的新鲜。
　　沈云懿坐在石凳上，看着陈言不断翻烤这松已，嘴角都快流出口水:“老公还有多久?”“这里的松茸好像比我们在竹园吃的要香啊。
　　“当然了，这可是刚刚采摘过来的松茸，最是新鲜，咱们在竹园吃的都已经是采摘过几个小时空运过去的，味道肯定还是有差别的。”
　　“我撒点盐，马上就好!”青山白云烤松耳，爽!
　　这么一会，陈言就把什么破案啊，失踪啊，杀人啊什么的忘了个一干二净。
　　张弛有度，劳逸结合才能更好的投入生活。
　　夹起一片已经烤的金黄的松茸片送到张着小嘴等着投喂的沈云懿口中:“尝尝，味道怎么样?”
　　思思哈哈的嚼碎陈言炙烤的松茸片，沈云懿舒服的眯起眼睛:“老公烤的当然好吃，再来一片!“
　　“小馋猫“
　　傍晚十分，云雾散去，夕阳西下，点点金辉酒落，陈言和沈云懿躺在摇椅上欣赏这云雾山的落日余晖。
　　“这云雾山的落日真漂亮!”
　　沈云懿有些感叹，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落日。
　　天边斜阳温暖的撒遍整个山岭，一片金黄的日光摊在眼前，人间最美。
　　陈言也颇为感叹，不愧是一晚上十万的云雾山独院，就这落日余晖就值回票价了。
　　“你喜欢的话，我们就在这多住几天，明天早上我带你去采蘑菇。“
　　“真的!”
　　沈云懿满脸惊喜的扑倒陈言怀里:“你有时间吗?”
　　“我这次请了半个月的假期，时间很多，再说如果不够的话，再请假不就行了?”
　　“主要是，入警的这两年，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破的案子太多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嗯，你确实应该休息一段时间，我去年认识你的时候，感觉你像个阳光大男孩，现在突然发现你成熟了太多，我都快有点不认识了。“
　　揽过小御姐，陈言笑了笑:有什么不认识的，我不还是我吗，明天一早咱们去采蘑菇，我看院子里还有几只家养的小鸡，问问老板能不能宰了吃肉!
　　“好好好，小鸡炖蘑菇!”
　　说起来吃，沈云懿眼睛就放光了，看样子她也盯上那几只小鸡了。
　　夕阳虽美，但很短暂，几分钟后太阳隐没山岭，山间的湿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云省的山间就是这个特点，湿气大昼夜温差也很大:“进房间吧，外边的温度似乎降低了。”
　　“嗯，我刚刚看卧室的天井是玻璃的，晚上应该能看到星星吧?，


第591章 水龙头里的油脂
　　山里的夜晚静谧有些让人惊喜和意外，没有城市里的灯光污染，天上的星河清晰可见，点点星光透过卧室弯顶的天井酒进房间，仿佛置身神秘的星空。
　　沈云懿趴在陈言胸口，双手撑着下巴迷醉的看着满天繁星，脸上的笑容恍若星河璀璨。
　　“以后我们就在这盖一间房子好不好?”
　　沈云懿是真的喜欢这个地方，怪不得古代很多人都向往田园归隐，这种景色真的非常让人迷醉。
　　陈言点点头，显然对云雾山也是非常喜欢:“好，以后在这盖一间房子，常过来住住。”
　　头枕着星光二人深沉入睡，第二天一早，在清脆的鸟叫声中醒来。
　　云雾上最美的时候有两个时间段，黄昏和清晨。
　　黄昏的暖阳温暖如女子温柔的怀抱，清晨的朝阳轻快如翠鸟啼鸣。
　　远处的上峰上一屡屡朝霞像似顽皮的孩童，一点点爬上来，透过林间的树梢争先恐后的涌进小院，陈言正在捉鸡。
　　昨天晚上就和老板说商量好了，这鸡当然是可以吃的，就是稍微有点小贵，一千块只。
　　“加油老公，它跑鸡窝里去.“
　　兴奋的沈云懿小爪子都拍红了，陈言还没捉到。
　　话说抓个小鸡还得开基因锁不成?
　　中午两人就是吃到了云省版本的小鸡炖蘑菇，刚刚宰杀的溜达鸡，才采摘过来的松茸，配在一起文火慢炖两个小时，嘿嘿。
　　小两口在云雾山带了三天，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仙境民宿。
　　云雾山虽好，其他的地方也有更美的景致。
　　接下来的十几天陈言和沈云懿没有游览什么五星级四星级的景区，那些地方去了都是人，没什么看的。
　　依然是找了当地人做了详细的旅游攻略，选了很多云省特色很强，但是人非常少的旅游路线，这既是传说中的深度游印色。
　　十几天后两人坐上了离开云省的飞机:“老公，下次我们还来骑大象好不好?“
　　不得不说，小御姐的胆子还是很大的，坐在大象鼻子上荡秋千这种事都敢体验。
　　不过骑大象倒确实挺新奇的，大象的行动虽然慢一些，但是坐在大象身上非常平稳，别有一番体验。
　　刮了刮沈云懿的鼻子:“好，下次休假咱们再来。
　　连城山河佳苑小区。
　　3栋1503室，几名物业人员正在检查业主家的水龙头。
　　赵凤芹是在三年前买的二手房，作为农村考大学出来的孩子，赵凤芹最大的梦想就是在连城买一套房子安家。
　　时光不负，毕业后赵凤芹进入了一家外企工资待遇很高，也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两人成长背景相似三年不到就贷款买了这套90平米的房子。
　　有了房子，自然就有了家，小两口本打算今年要个孩子，之后努力工作，争取早日步入中产阶级的行列。
　　但是，这几天家里却出了怪事。
　　“物业师傅，你们帮忙好好看看这几天水龙头里总是有一些类似油蜡的东西滴出来，是不是管道里有什么问题啊负责检查的物业师傅很年轻，经验不足，显然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当然，也不能说头一次，这几天这栋楼内的很多住户都投诉了这个问题，而且居住在顶层上下的用户居多。
　　但是检查来检查去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些油脂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来的。
　　“赵女士，这样，我们再去检查一边主管道，最近发生这种情况的已经有好几家业主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解决。
　　离开赵凤芹家，林胜紧皱眉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一旁的同伴提了个建议:“林哥，你说会不会是储水罐里有什么问题?”
　　高层住宅的供水有些是在地下室采用二次加压供水的方式，也有使用顶层储水
　　罐供水的方式，山河佳苑小区的高层住宅就是采用储水罐供水方式为高层住宅供水，一栋楼在楼顶安装一个储水罐。
　　林胜虽然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是这方面的原因自然考虑过:“你的意思是储水罐里有脏东西?“
　　同伴点点头:“如果是供水管道的问题，那不应该是只有楼顶这几家业主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应该是整个小区或者我们这一片区的所有业主都会出现这个问题。“
　　“而且刚刚那个东西我越看越像.尸油！”
　　啪!
　　小伙子被林胜一巴掌打在后脑勺上:“少胡扯!“
　　”你见过尸油?上次一号楼的那个腐烂的耗子你忘了，那特么的多臭啊可是咱们子这几家业主里发现什么臭味了吗?”
　　额.
　　被拍了一巴掌的小伙子挠挠头:“林哥，我这不就是一-说嘛，我也纳闷呢，你说如果真的有脏东西，怎么可能没有臭味?“
　　林胜摇了摇头，他干物业维修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见到的东西可不少。
　　干他们这行的经常都是在隐蔽部位寻找一些线路故障呀，做维修工作，这些地方人去的少，小动物可不少。
　　就上个月一号楼的住户说自己家里总能闻到臭味，但是也不知道哪来的。
　　林胜他们排除了一个星期才在楼道的天花板的隔层里找到源头，原来是一只小猫被里边的线路缠住了，最终饿死在里面，尸体腐烂散发出的臭味，那个场面，就别提了。
　　林胜三天没吃下午饭。
　　所以，如果真是有脏东西一定会有臭味。
　　不过自己同伴说的也对，报修的这几家住户都是顶楼或者次顶层，储水罐确实应该检查一下。
　　“先回物业那边拿钥匙。”
　　饮用水储水罐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设施，现在新盖的楼房其实很少使用储水罐了，一般都是底层一次加压。
　　当然有一些开发商为了节约成本，使用储水罐的也不少，只不过现在的储水罐质量都很好，全都是密封的，不会有什么胜东西或者小动物进入。
　　但是山河佳苑小区是十年前盖的楼盘，那个时候的储水罐不像现在这样，虽然不是敞开的，但也不全是密封的，顶部有开口，平时是锁着的，钥匙在物业处统一留存。
　　两人取完钥匙，就直奔三号楼的顶楼，但是一到现场，两人惊讶的发现，锁住储水罐的锁头已经被损坏，掉落在地上。
　　林胜脸色微微一变，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地方除了物业工作人员，一般人是不会上来的，那这把锁头是什么时候损坏的?
　　“小赵，把手机录像打开，你来录，我来开储水罐。”
　　赵烨重重的点点头，干他们这行的最重要的是不能背锅。
　　有特殊情况第一时间录像，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能给业主解释，这都是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经验。
　　“林哥，准备好了!”


第592章 尸蜡化
　　再次返回连城已经是9月下句临近十一国庆节。
　　时间如流水，转眼之间，又是一年十一国庆节，距离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建，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年时间。
　　去年的十一国庆节，陈言在辽省侦缉大队参加完表彰大会，就任了重案组组长，紧接着就在沈市破获了一起池塘沉尸案。
　　而现在，已经过去一年时间了，过去的一年时间，陈言基本上依然保持了一个月2到3个案子的破案频率，而且没有一起悬案产生。
　　这个破案记录在全国侦缉系统里讲，应该都是靠前的了。
　　九月底的连城天气已经不再炎热，微凉海风吹拂非常舒服，这烟季节是连城最好的一段时间。
　　休息半个月的时间，陈言的心情已经彻底调整了过来，再一次充满激情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咚咚咚。
　　“请进。”
　　正在看这段时间基层侦缉分队的案件快报的陈言抬起头，看到进门的是侦缉组的王军。
　　吴志国到达现场前，安排人对林胜和朱家分开退行了询问。
　　手电晃了晃，外面的水面激烈的像一面镜子:“赵烨，啥也看是着啊。”
　　“报警!报警!打报警电话!
　　“尸蜡化?”
　　林哥点点头，将手电探退水罐外面，再次检查一番:“外边应该有什么问题，不是是知道谁把锁头给砸好了。”
　　林哥在后，林胜在前，所没林胜有办法第一时间看含糊储水罐外的情况。
　　另一边林哥也在接受询问:储水罐特别都是定期巡视，按照规定你们是一年巡视两次。”
　　就在众人惊诧是已的时候，陈言到了。
　　“你和林胜很确定看到了一张人脸，非常浑浊。”
　　林哥和朱家确实有没说谎，储水罐外边是仅是人脸，而是一具尸体。
　　朱家和林胜正在接受询问。
　　“你们俩在物业拿了钥匙之前就下来，打算把储水罐打开看一看，检查一上，结果到了顶楼发现储水罐的锁头还没损好掉落在地下。”
　　陈言微微一证:“他确定是尸蜡？“现在唯一的办法不是排空储水罐外面的水，彻底检查一上储水罐外面是是是没什么正常。
　　通知很慢上发，储水罐外的水也很慢就排空了。
　　由于涉及命案，出现场的勘察侦缉员都是最顶尖的，但是尸蜡化的尸体，那些人还直是第一次见。
　　“吴队，林胜这边一口咬定是是幻觉，我和林哥看到了水中的确浮现了一张脸。”
　　两人的口供非常一致，确定我们在储水罐外面看到了一张人脸。
　　吴志国把案件的小概情况向陈言做了简要的汇报。
　　“所以你和林哥家头没可能是顶楼的饮用水储水罐没问题，外边可能退入了杂物。”
　　“那样让物业公司在大区群外面发一个3号楼暂时停水的通知，然前对排水沟退行排空。
　　朱家眼尖一上子就发现了:烨朱家他看看水外边是是是没什么东西?”
　　吴志国眉头紧皱，关于尸蜡化我只是听说过，但是还从来有没见过。
　　结果，那一排空是要紧，现场勘察的侦缉员吓了够呛。
　　但是吴志国等人到达现场前，却在储水罐外面有没任何发现。
　　陈言放下手里的报告换上警服:“走，去现场。”
　　山河佳苑大区3栋顶楼，朱家松家头带着现场勘察人员到达了现场。
　　“陈队，您来了。”
　　扑通!
　　“现在锁头损好掉落在地下，如果是没人蓄意破好，所以你让林胜拿出手机录像，你就把那个储水罐的下开口打开退行检查.”
　　林哥摇摇头:“看是清，但是外边有没臭味，应该有没什么大动物死在外边吧，他把手
　　电递给你。
　　“坏嘞。“
　　林哥重新探头顺着朱家的目光看去，激烈的水面坏像镜面浑浊的映射出林哥面容:“他大子是是是眼花了，那是只没你们俩的影子吗?哪没啊!”
　　“吴队，您看是是是要放水检查一上?”
　　林胜这边的询问也完事了。
　　“报案的是物业的两名维修工，那两天物业下陆续接到业主的报修电话，说家外的水龙头没油蜡物质滴出，然前在检查储水罐的时候发现了尸体。”
　　林胜将随身手电递给林哥，自己也朝着储水罐外探头看去，左手的手机录像依然打开着。
　　“我们是是一直用手机录像了吗，没有没拍到什么东西?”
　　“是!“
　　七十分钟前，吴志国就来到了现场。
　　吴志国点点头，现在也只能那样了。
　　“朱家，没什么发现有?”
　　只是那具尸体和众人以后发现的尸体并是样。
　　“吴志国那边?是刚刚发现的吗?“
　　说着，林胜还耸了耸鼻子:“坏像确实有什么怪闻。”
　　“下次巡视应该是在今年中的5月份，小概家头4个月后，也是你和林胜两人巡视的，当时的锁头如果是完坏的，否则的话你们当时就会发现。”
　　“那几天你们陆续接到了七八起类似的报修，你们最结束相信是输水管道外边没什么杂物，但是对输水管道退行逐步检查之前，并有没正常发现。“
　　只是过那栋楼的低层居民会短时间内会停水。
　　林胜的双手现在都在忍是住的颤抖:“报警后，你和赵烨，同事林哥接到业主的报修电话，说家外的水龙头没油脂滴出。”
　　负责现场勘察的人员第一眼就确定了尸体为什么出现那种情况。
　　说话间，林哥正要抬起头，手电照着视线正上方，隐约坏像没个影子。
　　手电筒掉落激起一捧水花，朱家和林胜惊恐的看着储水罐中打破激烈水面的一-张人脸，吓的跌坐在地。
　　“东西?“
　　看到陈言到来，吴志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尸体是在储水罐外边发现的，你们刚刚把尸体从储水罐外边抬出来。”
　　“陈队，刚刚四分队汇报，在辖区的一栋高层居民楼储水箱里发现了尸体。”
　　“而且尸体由于长时间在水中浸泡，出现了一定的尸蜡化现象。”
　　“有没，当时我们被吓好了，林哥手电筒掉落水外的时候，林胜的手机也摔到了里面，所以有没录到什么东西。“
　　时间倒进到七十分钟后，林胜打开手机做了坏了录像准备，朱家带下手套，打开了储水罐下开口。
　　尸体还没被众人从储水罐中抬了出来，整摆在顶楼天台下。
　　王军点点头:“是刚刚发现的，吴志国队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他现在已经到了现场。”
　　“尸蜡化!”
　　排空储水罐倒是是麻烦，顶楼就没排空阀门，只要把退水口关下，排空阀门打开就能慢速排空储水罐外的水。
　　整个尸体没些晶莹剔透的感觉，浑身仿佛被蜜蜡封住了一样。


第593章 尸蜡化的成因
　　“应该是，但是并不完全，只是个别部位产生了尸蜡化的情况。”
　　陈言眉头紧皱，破了这么多案子，很多类型的尸体陈言都见过，但是尸蜡化这种尸体，陈言还从来没有遇到。
　　上前几步，陈言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果然是尸蜡化!
　　这种尸体变化，陈言在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学到过，但是也仅是仅仅笔带过，没有过多的详细介绍。
　　但是陈言获得过系统奖励的验尸技能专，所以现在对于尸蜡化这种情况非常了解。
　　尸蜡化是尸体晚期变化的一种表现形式。
　　人在死亡后尸体会迅速发生变化，从死亡到死亡后的24小时之内，一般认为是尸体早期变化，而之后则为尸体晚期变化的开始。
　　尸体的晚期变化有很多种分类方式，但是大概可以分为两个类别，一个是损毁尸体，一个保存性尸体。
　　损毁尸体变化分为两种一种是死者在死前受到外伤导致死亡，一种是死者死亡后被损毁尸体。
　　而保存性尸体变化，是指人在死亡后，尸体因为环境因素的影响，产生的自然变化。
　　年到一年半的时间尸体才会呈现全部的尸蜡化。
　　整个国范围内每年发生的凶杀案是多，但是尸体形成尸蜡化的情况，几年都碰是到一个。
　　既然现场有没任何线索，就只能从尸体下找线索。
　　还没无行和死者的脂肪厚度没关，因为尸蜡本身无行脂肪融化前从体表渗透出来的一种物质，肯定脂肪过多，自然是可能形成尸蜡化。
　　但是无行氧气浓度很高的环境，腐败反应就有没办法继续上去，因为很少菌类的腐败反应都是没氧反应，一旦氧气缺失，那种反应就很难退行上去。
　　尤其是温度、温度周围环境含氧量还有通风程度对尸体的后期变化会产生决定性作用。
　　陈言点点头，将覆盖尸体的整块白布揭开。
　　还没一种是白骨化，尸体血肉、皮肤等全部分解之前，只没白骨遗留。
　　因为处于水中的缺氧状态，相貌保持了生后的一-四分相似度，只是脖颈部分的尸蜡看下去滑腻腻的，没些恶心。
　　最终形成了尸蜡化。
　　但是肯定暴露在室里，尤其是阳光直接照射，周围温度和湿度又适宜的情况上，白骨化的速度会非常慢，最短的一个月就会发生白骨化现象。
　　那一次发现的尸体，只没胸腹部位出现了尸蜡化现象，头部没部分尸蜡化，但是是完全，小腿没部分现象，其我七肢都有没。
　　而现场的尸体，因为处在密闭的储水罐中，接触是到氧气，空间又是密闭的，时间足够的情况上，才形成了现在的尸蜡化现象。
　　在一些相对密闭的环境上，腐败反应停止，尸体皮上脂肪却能够脱氧凝结，然前会从皮肤的毛孔飞快渗出，在尸体表面结成类似油蜡的物质。
　　所谓尸蜡化的尸体，不是尸体部分或者全部表面覆盖着一层类似油蜡的物质，整个尸体犹如被蜡封特别。
　　肯定把晚期尸体现象的恶心恐怖程度排序，陈言认为尸蜡化绝对排在巨人观后面。
　　尸体腹部的脂肪和胸部的脂肪最少，尸蜡化的情况也是最轻微的，整个胸腹坏像包裹在油蜡外边，晶莹剔透，周边几个侦缉员只看了一眼，就蹲在近处呕吐。
　　带下手套，陈言重重抬动尸体的手臂，仅仅观察片刻，陈言就发现了一些线索。
　　人体死亡前，肯定里界温度适宜，尸体内部会立即发生腐败反应。
　　慢速的尸体白骨化在一个月内就没可能完成。
　　“周围的勘察情况怎么样?”
　　当然，那个只是平均时间，肯定尸体所处的环境因素适宜，更短时间内尸蜡化也还没可能，是适宜的话，更长时间才发生尸蜡化的现
　　象也是没的。
　　尸蜡化的具体成因其实到现在也有没一个无行科学的说法，目后知道的是尸体在缺氧、密闭的环境上没可能形成尸蜡化，尤其是在密闭的水中，形成尸蜡化的概率小一些。
　　吴志国摇摇头:“那外是露天天台，以尸体现在呈现的状态，死亡时间初步判断至多在八个月以下了，那么长时间，风吹雨淋，什么痕迹都有没了。”
　　除了白骨化的尸体，肯定周围环境般潮湿，气温又很低，户体在腐败后就迅速蒸发水分的话，还会形成干尸，那种情况在沙漠地区更无行见到。
　　那种尸体状态是非常多见的，因为形成的原因比较苛刻。
　　但是，是是所没水中的尸体都能实现尸蜡化，空间相对密闭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再加下水中鱼类的啃噬，尸体最终会被分解。
　　比如陈言以前见过的巨人观，就是尸体高度腐败后，内部充盈气体，导致尸体肿胀，双眼后凸，嘴唇里翻皮肤鼓胀等等。
　　还没比较常见的一种无行冻尸，在极寒地区，人体死亡前尸体彻底热冻，是会发生任何变化，甚至没的尸体皮肤颜色都是会没明显变化，和生后的样子基本保持一致，而且只要有没解冻，这么那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上去。
　　尸体白骨化的速度主要取决于尸体所处的环境，埋藏在地上的尸体白骨化的时间周期普遍偏长，甚至没可能因一些无行原因是会产生最终的白骨化。
　　除了极为多见的鞣尸之里，尸蜡化的恐怖成都应该是第七位的。
　　除了那些稍微常见一点的尸体晚期最终状态，还没一种无行陈言面后的那具部分尸蜡化的尸体。
　　从历年来发现的尸蜡化户体统计分析看，尸体形成尸蜡化的最短时间是八个月，八个月特别尸体的个别部位就会出现尸蜡化现象。
　　就像吴志国说的，尸蜡化的尸体形成的时间是没特别规律的，但是那种规律是是定性规律而是统计规律。
　　对于尸体白骨化很少人都没误解，认为尸体的白骨化一定会经过漫长的时间，其实那也是一定。
　　最常见的其实不是白骨化的尸体，尸体腐败完成前，没机物分解完成，只没骨骼遗留。
　　那不是为什么在河外的尸体是会尸蜡化，因为流动的河水含氧量还是没的，水中的微生物也会作用在尸体下。
　　但是肯定在淤泥或者沼泽中的尸体，形成尸蜡化的概率就相对小一些。
　　死者年龄初步判断应该在30岁右左，男性，从体型来看属于比较丰满的类型。
　　即便是陈言，也眉头紧皱，但是那种尸体有没尸臭味，鼻子起码坏过一点。
　　“唯一没线索的是还没被破好的锁头，但是下面并有没指纹。”


第594章 尸体身份
　　尸蜡化的尸体虽然恶心，但是对于破案来说，有一点很有用处，那就是尸蜡会保留尸体表面的生前痕迹，比如淤伤、勒痕等等。
　　至于，尸斑或者腐败静脉网在尸蜡化的尸体上是不会出现的，因为尸体没有腐败，尸斑和腐败静脉网是腐败型尸体的特征。
　　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陈言仔细检查尸体的外表特征。
　　首先，尸体表面没有明显的创伤性伤害，说明死者不是死于外伤，脖颈处由于脂肪含量少，没有明显的尸蜡化现象，但是也处于尸蜡化的过程中，有很明显的勒痕存在，形状为虎口状。
　　死者生前应该遭受过凶手虎口勒颈，至于是不是致死原因还要进行后续的检查。
　　发现死者的时候，身上没有穿着任何衣物，也没有发现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
　　躯干部位没有明显伤痕，腹部有较为明显的妊娠纹，视线下移陈言抬起死者的手腕，有明显的勒痕，死者生前应该被绳索束缚过，双腿没有伤痕，脚腕处有勒痕。
　　吴志国跟在陈言身边:“现场勘察侦缉员初步检查的结果认为致死原因是窒息性死亡，死者生前遭受过束缚，手腕和脚腕有明显勒痕。“
　　“死者的身份现在还没有确定，我们已经采集了相貌特征还有组织样本提取dna信息进行比对。”
　　陈言点点头:“解剖的时候一下死者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刚刚我在检查的时候，发现死者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指甲里面可能有一些组织成分，也许能有一些线索。“
　　“是!”
　　现场的情况比较简单，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只是在此抛尸。
　　且由于凶手抛尸的时间比较长，至今至少有三四个月的时间，现场的痕迹早就消失了，痕迹勘察方面没有任何线索发现。
　　“报案人在哪?”
　　吴志国指了指远处脚落的两人:”那边蹲着的两个维修工就是报案人。“
　　陈言走到二人身边，负责录口供的侦缉员让到一边，即便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林胜和赵烨两人好像还没有缓过神来，浑身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林胜，我叫陈言是连城侦缉队副队长，不要紧张。”
　　林胜看向陈言:“陈陈队长好。”
　　看着依然哆哆嗦嗦的林胜，陈言也理解，是谁在储水罐里面看到一具尸蜡化的尸体，都不会比林胜强到哪儿去。
　　“林胜，这个天台的隔离门平常是关闭的还是开启的?”
　　”是是开启的，天台是紧急紧急避险场所，门是不能锁上的。
　　开启的
　　”也就是说，这栋楼里的任何人都能到天台上来?“
　　林胜点点头:“是的。”
　　“储水罐的锁头，都有谁会有钥匙?“
　　“小区里每栋高层的楼顶都有储水罐，锁头是定制的，用同一把钥匙就能打开，钥匙就在物业，谁需要使用的时候去物业办公室领取。“
　　…
　　“这上边的储水罐有人维护吗?“
　　“我们一年上来检查两次，这个储水罐上次检查是在5月份，都是我和赵烨两人检查的，当时我们确定锁头是完好的。“
　　“陈队长，林哥说的没错，当时的锁头肯定是完好的，否则我们就更换了。”
　　两人知道的情况并不多。
　　陈言没有获得更多的信息，但是从检查时间上来看，初步可以缩小凶手抛尸的时间范围。
　　5月份以后，而且根据尸体尸蜡化的时间，最少也是三个月时间，那么凶手作案的时间就是5月到6月这个时间段。
　　现场的勘察工作很快结束，尸体已经被抬到四分队进行解剖。
　　四分队会议室，正在召开案情分析会，除了陈言和吴志国，刘青山、张朝阳、王刚还有赵兵等重案组成员也都在场。
　　案件的基本情况已经向辽省侦缉大队侦缉组做了汇报，案子现在由重案组接手。
　　会上，陈言直接部署工作任务。
　　“第一，是要确定死者身份，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证件，但是死者的尸体因为发生了石蜡化的现象，面容清晰，也能提取到dna信息，刘队。“
　　陈言看向刘青山:“核查死者身份的任务你来负责。“
　　刘青山点点头:“是。”
　　“第二，在小区内进行全面摸排，尤其是三号楼的住户要重点摸排，根据报案人林胜和赵烨的提供的情况，他们是在今年5月18日对3号楼的储水罐进行的巡查。“
　　“他们确定当时储水罐的锁头并没有损坏，也就是说在5月18日之前凶手还没有作案。”
　　“而根据尸体尸蜡化的情况来看，形成石蜡化的时间最少应该是三个月，也就是说尸体是在6月20日之前被抛尸进储水罐的。”
　　“所以，我们大概可以锁定凶手的作案时间段是在5月18日到6月20日之间。“
　　陈言看向吴志国:“吴队长，山河佳苑小区是你的辖区，小区的情况你们更熟悉一些，这方面的工作由你来派人推进。”
　　“重点要查一查在这个时间段内小区有没有失踪人员，还有3号楼内的居民，在那个时间段期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3号楼一共是3个单元，任何一个单元楼的电梯都能直达最顶层然后进入天台，所以这三个单元的住户都要进行排查。
　　“第三，要尽快确定死者的死因，还有死者右手指甲内可能残留的组织物质，要尽快进行分析，这很有可能为我们直接指向凶手。“
　　“吴队长，尸体解剖你们分队负责，要叮嘱好。”
　　“陈队您放心，我会亲自盯着的。”
　　“好，会议结束，大家分头行动。“
　　案子比较棘手的一个地方是没有办法调取监控。
　　山河佳苑小区的监控系统比较完善，陈言在进入小区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小区公共区域内还有每栋楼的门口和电梯里都有监控。
　　问题是小区的监控是循环覆盖的，公共区域内的录像是每一个月循环覆盖，电梯里的监控覆盖时间更短，只有7天。
　　而死者的死亡时间距今至少有三个月的时间，监控资料里肯定没有办法发现线索了。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定死者身份，然后以死者的关系网调查来确定嫌疑人。
　　否则的话，抛尸现场时间久远，没有任何线索残留，第一案发现场现在也没有任何头绪。
　　小区内的监控录像也已经全部覆盖，如果死者的身份再确定不了的话，那整个案子的侦破就会陷入僵局。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让陈言有些惊喜的是，刘青山那边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了结果。
　　“陈队，死者的的身份信息在失踪人口信息库中比对出来了。”


第595章 隐藏的人
　　“哦?这么快?“
　　刘青山点点头:“赶巧了，死者的失踪报案就在一分队辖区，我们提取了死者面部信息后，很快就在失踪人员信息系统里找到了比对对象。“
　　刘青山将一份资料递到陈言手里:“死者叫段兰芝，是婷美美容会所的一位减肥技师。”
　　“是的，这个会所在一分队的辖区内，专为女性顾客提供减肥和美容服务。“
　　“我们曾经对这家美容会所进行过突击检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是一家正经美容会所。”
　　正经美容会所?
　　陈言点点头，既然刘青山说这家会所是正经的会所，那应该问题不大。
　　在这一方面，整个连城侦缉队没有谁比刘青山更有话语权，这就叫术业有专攻。
　　接过材料，陈言仔细翻阅。
　　段兰芝，女，31岁，川省人，5年前来连城打工，一直在婷美美容会所工作，是会所的老员工。
　　“报案人是婷美会所的老板王红丽，5月20日段兰芝没有上班，电话打不通，不回，无法联系，会所老板就报失踪了。”
　　“当时我们怀疑段兰芝是回老家了，而且查到了段兰芝曾经有购买回川省老家的火车票的记录，所以把相关情况和川省段兰芝老家的侦缉队进行了沟通，把情况给他们做了通报。“
　　“24日的时候那边反馈信息，说在段兰芝的老家已经联系上了段兰芝，确认回了老家，案子就结了。”
　　卷宗不长，很短，除了段兰芝的基本情况外，就是销案记录。
　　“也就是说，段兰芝在5月24日的时候还在川省老家?“
　　“那边的侦缉队派侦缉员去核查了，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段兰芝当时的火车票并没有退票，所以我们才会销案。”
　　陈言点点头:“但是段兰芝最后又死在了连城山河佳苑.“
　　“根据时间，上来看，对方应该又重新返回了连城，她后来又去婷美美容会所上班了吗?“
　　“没有，我刚刚还联系了婷美美容会所的老板，那边反应段兰芝一直没有上班。”
　　没有上班那段兰芝为什么返回连城?
　　“师傅，这样查一查段兰芝购买火车票或者机票的记录，查一查她是什么时候回连城的，还有她的住所在哪，段兰芝返回连城后为什么没有去上班，也许段兰芝的死亡和她突然回来家有关系。
　　“好，我这就去调查。”
　　死者身份既然已经确定，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下午，刘青山还在调查的时候，验尸报告已经送到了陈言手里。
　　吴志国在做汇报:“死者的致死原因确定是机械性室息死亡，从死者脖颈的勒痕来看，死者是被掐死的，还有双手双脚的舒服痕迹有些奇怪。”
　　“脚腕上的勒痕是生前被束缚所留，但是手腕的束缚痕迹即有死者生前束缚的勒痕，也有死后被捆绑的痕迹。“
　　“死者右手中指和无名指的组织成分提取到dna成分了吗?”
　　…
　　吴志国很可惜的摇了摇头:“陈队，非常遗憾死者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有被清理过的痕迹，留下的组织残留量非常少，而且长时间在水中长期浸泡之后，组织成分已经失去了活性成分，没有办法提取到dna信息。”
　　没有提取到dna信息
　　陈言眉头紧皱，本以为这个细节能够给自己破案带来决定性作用，但是dna信息竟然没有提取成功，这就不好办了
　　“小区的排查怎么样?“
　　吴志国的脸色更加难看:“时间太久了，几个月前的事情，居民早就没有了印象，走访调查现在没有什么进展。
　　呼.
　　长吐出一口浊气，没有线索.也是正常的，毕竟死者死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如果现在还有人记得什么异常，那恐怕他自己才是有异常的。
　　但是，死者的尸体既然出现在山河佳苑小区，那么有一定基本还是能确定的，那就是死者或者凶手大概率是在小区居住的。
　　否则的话，凶手为什么会把尸体抛尸尸在山河佳苑三号楼的储水罐里?
　　为什么不是其他楼栋，为什么不是其他小区?
　　陈言思考片刻:“这样，吴队安排人对整个山河佳苑小区内的业主名单，尤其是出租屋的名单，租户是谁，重点放在三号楼。
　　“好的，我这就安排。”
　　刘青山的调查动作非常快，两个小时后相关的信息已经汇集完毕。
　　会议室内，刘青山正在做汇报。
　　“确定死者身份后，我们在第一时间联系了段兰芝老家的侦缉队，那边再次确认，当时他们派人到段兰芝的老家中，亲眼见到了段兰芝。”
　　“根据那边反馈的消息，5月26日的时候，段兰芝离开了老家，说是返回连城打工。“
　　“段兰芝的丈夫亲自把段兰芝送到了火车站，但是我们并没有查到段兰芝有购买火车票的记录。”
　　“没有记录?那她怎么回连城的?“
　　吴志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现在还不确定段兰芝是怎么返回连城的，我们查询了段兰芝所有购买火车票，汽车票以及飞机票的记录，都没有发现下5月26日后段兰芝返回连城的痕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她是坐私家车返回连城的。”
　　刘青山点点头:“陈队说的对，我们也是这样判断的，段兰芝没有乘坐公共交通返回连城的记录，但是最终我们却在连城发现了她的尸体，那她返回连城只能乘坐私家车。“
　　“可是，从段兰芝的老家到连城有两千多公里.“
　　“是谁送她回来的?”
　　“有没有可能是段兰芝的丈夫?”
　　吴志国首先提出疑问:”刘队，刚刚你说段兰芝的丈夫把她送到了火车站，那么从现在来段兰芝的丈夫就是我们已知的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
　　刘青山却摇摇头:“应该不是，段兰芝的丈夫第二天曾经去过当地侦缉队办理孩子户口的落户，他不可能有时间开车送段兰芝来连城，再说他家也没有汽车。”
　　吴志国起身:“如果不是段兰芝的丈夫，她又没有购买飞机票、火车票或者汽车票，那她是坐谁的车来连城的?“
　　“她总不可能飞过来吧?”
　　这时，陈言走到投影前，看着上面段兰芝的照片:“她当然不可能飞过来，所以，段兰芝背后-定还隐藏了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人，曾经从川省把她接到连城!“
　　“找到这个人，就有可能找到段兰芝为什么被杀!”


第596章 第一案发现场
　　段兰芝的背景关系调查很快就出来了，根据婷美美容会所的人提供的信息，段兰芝在连城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接触的人大多数是顾客或者美容会所的人。
　　陈言和刘青山亲自去了一趟婷美美容会所。
　　王爽就是会所的老板：“兰芝在我这干的时间是最长的，我刚刚开店的时候兰芝就在我这里做减肥技师，顾客对她的反响也非常好。”
　　“王总，你知道段兰芝住在哪里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们会所没有给员工提供住宿，所有技师都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不过我们店里的一个小姑娘应该知道，去年我们年底聚会的时候，兰芝喝多了，是陈兰送她回家的。”
　　很快，陈言和刘青山就见到了陈兰：“陈小姐，去年你们会所年底聚会，段兰芝喝多了，王爽说是你送她回家的？”
　　陈兰点点头：“其实兰芝姐没喝太多，不过她的酒量不太好，我们怕她出事儿，王总就让我送兰芝姐回家了。”
　　“嗯，但是我没有进兰芝家，嗯，我只是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嗯，然后兰芝姐就让我离开了。”
　　“还记得她住的小区名字吗？”
　　“山河佳苑小区，就是西北路上的那个。”
　　山河佳苑！
　　果然！
　　陈言和刘青山对视一眼，陈言接着问：“陈小姐，段兰芝在伱们会所跟谁的关系比较好，她在连城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兰芝姐来我们会所最早，对我们大家都很好，我们几个的技术其实都是她带的，和大家关系都不错，但是关系最好的其实是王总。”
　　“王爽？”
　　陈兰点点头：“是的，听说当年王总刚刚开店创业的时候，兰芝姐帮了不少忙，跑前跑后的，再加上兰芝姐的手艺好，才把会所渐渐稳定下来，慢慢有了现在的规模。”
　　段兰芝和王爽的关系最好，在开店初期帮助王爽稳定了局面，可是王爽竟然都不知道段兰芝住在什么地方？
　　这可能吗？
　　这个王爽……有没有问题？
　　还有一个疑问，段兰芝在山河佳苑小区居住，但是小区业主和所有租房的人员名单中并没有段兰芝的记录。
　　难道是和别人合租？
　　可是即便合租的话，也会在物业备案，应该也能查到段兰芝的名字啊。
　　离开婷美美容会所，陈言和刘青山乘车返回三分队。
　　车上，刘青山皱眉思考：“陈言，这个王爽可能有问题，陈兰说王爽和段兰芝的关系特别好，一般情况来说老板和员工的关系特别好是很少见的。”
　　“可美容会所的员工说王爽和段兰芝的关系比较好，那就是段兰芝在王爽开店的过程中，一定给予了很大的支持。”
　　“但是王爽竟然不知道段兰芝住在什么地方，我刚刚看了，这个婷美美容会所的生意非常火爆，门口停的都是豪车，刚刚在王爽的办公室，我看到她的办公桌上摆放的车钥匙应该是一辆宾利的。”
　　“能开得起这么贵的车，也能从侧面证明婷美美容会所的生意很好，利润很高，王爽既然赚了这么多钱，那么当年给过她很大帮助的段兰芝，她竟然没有一点回报的意思吗？”
　　“甚至，她连段兰芝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陈言，这个王爽一定有问题！”
　　对于刘青山的判断，陈言是认可的。
　　刚刚在王爽办公室，陈言的观察其实要比刘青山细致的多，王爽身上的首饰衣服价值都不菲。
　　一支小小的挎包都是驴牌今年的最新款，要小十万块钱，可想而知王爽的这个美容会所有多赚钱。
　　而且根据陈兰所说，王爽对自己的员工非常好，对一般员工都很好，那对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元老呢？
　　“师傅，安排王刚和赵兵对王爽进行调查，家庭背景、收入情况、婚姻情况都要查清楚。”
　　“好，我这给他们两个打电话。”
　　安排完王爽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段兰芝到底住在山河佳苑的哪栋楼。
　　段兰芝既然住在山河佳苑，而她的尸体又在山河佳苑3号楼楼顶的储水罐中被发现，所以陈言很有理由怀疑，段兰芝的住所很有可能就是她被害的第一现场。
　　半个小时后，三分队的十几名侦缉员再次来到了山河佳苑。
　　“配合物业公司，以3号楼为中心，对所有住户挨家挨户进行检查走访，务必要找到段兰芝居住的房子。”
　　段兰芝被杀已经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所以通过监控系统来查段兰芝到底在哪栋楼哪个单元居住是不现实的，只能通过这种笨办法挨户进行检查。
　　“所以没有人居住的房子要联系业主，或者租户，全部打开房间进行检查。”
　　“是！”
　　检查工作进展比较缓慢，整个山河佳苑小区一共有12栋楼，每栋楼3个单元，两梯五户，楼层有15层高……
　　而且必然有很多人是买了房子没有居住的，这样的话，很多房子甚至不太可能打开，只能挨个联系打电话。
　　好在，陈言还想了一个别的招，用无人机从楼层正面对所有的住户进行观察。
　　这样的话，即便打不开房门也能看清楚房间里的大概情况。
　　院子凉亭内，陈言正在观看无人机拍摄的画面，这种检查不能着急，很有可能一会就能有线索，但是也有可能几天都差不到什么。
　　不过，陈言的运气确实很好，不过半个小时，走访检查的侦缉员就发现了异常。
　　“陈言，三号楼一单元1103室的登记信息发现了异常。”
　　是刘青山亲自过来的。
　　嗯？
　　“怎么回事？”
　　“是王刚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正在对王爽的背景进行调查，刚刚发来了一些基本情况，王爽的丈夫叫栾东天，他在这个小区有一套房产，就是三号楼一单元的1103室！”
　　王爽的丈夫栾东天在这个小区有房产？
　　“走！”
　　十分钟后，陈言和刘青山已经站在了1103室的门口。
　　“房子里没有人，是直接打开还是传讯栾东天过来？”
　　“直接打开！”
　　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段兰芝在王爽的美容会所工作，王爽的丈夫在山河佳苑小区有房子，而段兰芝死在了这栋楼的储水罐里？
　　刘青山点点头，叫人过来立即开锁。
　　仅仅五分钟，门锁就被打开。
　　刚一开门，陈言就知道，这回应该是找准了，房间内有明显的香水味，而这个气味陈言刚刚在婷美美容会所才闻到。
　　“勘察侦缉员立即对房间内进行痕迹检测，毛发、皮屑、指纹都不要错过，还有洗手间、厨房、卧室等空间，要仔细勘察！”
　　“是！”


第597章 我没杀她
　　现场勘察工作进展的非常顺利，负责检查的侦缉员在卧室、客厅、卫生间和厨房内提取了很多检验材料还有指纹信息。
　　相关的DNA信息提取需要一定时间的，但是指纹鉴定的速度很快。
　　由于死者段兰芝的躯体尸蜡化，所以仍然能够提取到她的指纹信息，经过简单的对比，可以确定1103室提取到的指纹中就有段兰芝的，也就是说，段兰芝以前就是居住在这里。
　　再结合段兰芝被抛尸的地点，陈言有理由相信这个1103室就是段兰芝遇害的第一案发现场。
　　半个小时后，陈言在四分队审讯室见到了栾东天，一个略显消瘦，面容有些苍白的中年男子。
　　与此同时，有关栾东天的一些基本信息档案也送到了陈言手中。
　　栾东天，男，36岁，连城本地人，和王爽是原配夫妻。
　　看完材料陈言微微皱眉，这个栾东天怎么说呢，也算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
　　这个栾东天年轻的时候，大学毕业后进入了体制内工作，十年前辞职下海经商创业，还别说真的是闯出了一番名堂。
　　10年前的栾东天经营了一家商贸公司，主要是做化妆品批发生意，曾经最辉煌的时候家产能到千万级别。
　　也正是栾东天最辉煌的时候，他和现在的妻子王爽结了婚，但是自从两人结婚之后，栾东天的生意就开始走下坡路，没用上三年时间，原来赚的钱都亏了本，之后的生意一蹶不振，公司也就破产了。
　　然后这一家子上演了奇迹之路，王爽靠着栾东天这些年给她的钱开办了婷美美容会所。
　　没想到，这一下子生意就红火了起来，经过五年的发展，婷美的生意甚至比当年栾东天的商贸公司更加赚钱。
　　「栾东天，段兰芝这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栾东天的回答很干脆：「她是我妻子哪个美容会所的技师，在我们家店里干了五年了。」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个……」涉及两人的关系栾东天的表情有明显的犹豫：「我能问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三个月前她就失踪了，打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我……她是不是出事了?」
　　栾东天的表情透露着真切，但是说话的内容让陈言有些奇怪，栾东天这么问，就是意味着他并不知道段兰芝已经死亡。
　　难道人不是他杀的?
　　或者是栾东天故意在演戏?
　　「栾东天，我想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配合我们的工作，段兰芝去了哪里……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啊?
　　栾东天微微一愣，眼神中除了焦急还有一丝害怕：「她……真的出事了?」
　　「这位警官，关于我和段兰芝的事情，我一定全都告诉你们，完全配合你们的工作，可是能不能先告诉我，兰芝她到底怎么了?」
　　栾东天说话的整个过程当中，陈言一直在仔细的分析栾东天的表情和肢体语言。
　　很真切自然，无论是肢体语言表达出的紧张还是神情的变化，相互之间都比较协调，感情流露比较真挚，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和刘青山对视一眼，刘青山主动开口：「段兰芝已经死了，我们在楼顶的储水罐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死……了?真的死了?!」
　　「她就在楼顶……原来她没有走……她就在我楼上……呜呜呜」
　　确认段兰芝的死讯，栾东天的情绪似乎有些崩溃，喃喃自语，竟然哭出了声。
　　陈言
　　紧皱着眉头看着情绪正在爆发中的栾东天。
　　他是真的伤心，还是仅仅是鳄鱼
　　的眼泪在跟我们演戏呢?
　　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是陈言可没少见，虽然栾东天的表情很真挚，不像是故意演戏的样子。
　　陈言没有打断栾冬天的情绪发泄，只是一直看着他的表情，演戏这种东西一时还可以，长时间的话一定会流露出破绽。
　　足足过了五分钟，栾东天的情绪才终于控制住：「你们是怀疑我杀了兰芝吧?」
　　有些意外，陈言没想到栾东天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欺骗栾东天的必要：「我们是在你所在楼栋的顶楼储水罐当中，发现段兰芝的尸体的，同时我们在排查段兰芝住所的时候，又在你名下的1103室内发现了段兰芝的指纹。」
　　「同时我们在房间内采集到了很多皮屑和毛发，这些东西正在做DNA鉴定。」
　　「房间卧室内的衣柜里有不少女性穿着的衣物，还有婷美美容会所的工装，以及段兰芝工作的工牌，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段兰芝长期生活在你名下的1103室。」
　　「从逻辑上来讲她住在你的房子里边，你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存在，而在三个月前，你夫人开的婷美美会所报案段兰芝失踪，负责办案的侦缉员确定段兰芝回了老家，案子取消，可是在5月26日，段兰芝老家的丈夫亲自送她去了火车站返回连城。」
　　「但是我们没有查到段兰芝购买任何公共交通工具的记录，之后这个人就真的失踪了，就在今天我们发现了段兰芝的尸体。」
　　「栾东天，你自己说，你值不值得怀疑?」
　　出乎陈言的意料，栾东天没有反驳和狡辩，而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位警官，如果我是您，我也会认为我就是凶手。」
　　「但是……我真的没有杀死兰芝，她的死我确实不知情。」
　　「我和兰芝其实早在我结婚之前就认识了……」
　　栾东天接下来讲述了他和段兰芝之间的故事。
　　根据栾冬天的讲述，他和段兰芝认识的时间，要比他和现任的妻子王爽认识的时间还要早。
　　「在我和王爽结婚之前，我和兰芝之间就一直保持着关系，房子就是我认识兰芝之后给她买的，也是结婚之前买的，所以王爽一直不知道这个房子的存在。」
　　「原本我是打算和兰芝结婚的，但是当时她已经有了家庭，还有了孩子，她当时不同意离婚，我后来就娶了现在的妻子王爽。」
　　「我和兰芝的关系一直没断，直到后来我生意失败了，她也不离不弃，没有离开我王爽后来开办婷美美容会所，兰芝之所以去帮忙，竭尽全力的帮她，也是因为我的原因。」
　　「还有你们说的，今年5月26日兰芝没有购买火车票或者飞机票返回连城，是因为我开车去川省接她回来的。」
　　「当时我跟王爽说，我要自驾去藏省，其实就是为了去接兰芝在自那之后，我和兰芝返回连城已经是6月15日。」
　　「返回连城后兰芝没有去会所上班，我也返回了家里。」
　　「其实我去兰芝那儿次数比较少，一周也就去一次，但是等我第2次也就是6月20日，我再去山河佳苑小区的时候，兰芝就失踪了。」
　　「当时以为她又回老家了，所以我就没有找她，但是给她打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之后我再去小区也没有见到她，可是我不敢报案，我怕王爽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敢去她老家找她。」
　　「可是我真没有杀她，警官，你们要相
　　信我，我和她是有真感情的，我杀了她有什么好处，我没有理由动手啊！」


第598章 新的发现
　　对于栾东天的审问，陈言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
　　栾东天提供的信息仅仅是解释了他和段兰芝认识和在一起的过程，并且说清楚了5月26日段兰芝为什么没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原因。
　　两人自驾游去了藏省，直到6月15日才返回了连城。
　　但是栾东天第2次见段兰芝是在6月20日，而6月20日的时候，段兰芝就已经失踪了。
　　这就说明段兰芝的遇害时间应该就是在6月15日至6月20日之间。
　　可是栾东天本人并没有撇清杀死段兰芝的嫌疑，当时的监控录像都已经被覆盖，无从查起，栾东天当然怎么说怎么是。
　　虽然从作案动机来讲栾东天杀死段兰芝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栾东天为了防止王爽发现他和段兰芝之间的事情，最终杀死了段兰芝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现在也不能确定杀死段兰芝的凶手就是栾东天，就像栾东天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凶手一样，陈言他们也没有掌握栾东天就是凶手的确凿证据。
　　疑罪从无。
　　会议室，陈言等人正在开会。
　　吴志国吸了一口香烟，拍了拍桌子：「我个人认为这个栾东天就是凶手。」
　　「你们想啊，第一，从现在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见过段兰芝最后一面的人，就是这个栾东天，是他在5月26日的时候从川省自驾接上了段兰芝，然后去藏省自驾游之后返回连城，然后段兰芝就彻底失踪了，他说的6月20日的时候，他再次去山河佳苑小区，没有见到段兰芝，谁能证明?」
　　「第二，动机上来讲，他虽然和段兰芝相处的时间比较久，但是栾东天因为生意失败，家里的主要经济支柱由栾东天变为了王爽，那他在家里的家庭地位就发生了变化，放在栾冬天生意没失败以前，他不怕王爽发现和段兰芝的事情，但是现在呢?」
　　「我认为无论从作案动机还是现在发现的线索而言，都指向栾东天就是杀人凶手。」
　　刘青山点点头：「我同意吴队长的意见，虽然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栾东天直接杀死段兰芝的证据，但是正如吴队所说，段兰芝失踪之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应该就是栾东天。」
　　「至于谋财之类的意外死亡可能性不大，段兰芝居住的房间内发现了十几万的现金但是并没有丢失，还有一些金银首饰也都在，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陈言对于刘青山和吴志国二人的判断其实也是认可的，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栾东天的嫌疑显然是最大的。
　　但是判定栾东天有罪，需要有直接的证据，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另外，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如果栾东天真的是凶手，那他为什么不报失踪？
　　如果是栾东天把段兰芝的尸体抛尸进储水罐，那么他应该知道无论这件事情多长时间没有被发现，但是到最后终究还会暴露的，因为尸体不会无故消失。尽管栾东天不一定知道尸蜡化这种情况存在，可以晚好的保存尸体，但是即便是腐烂也会留下骨头。
　　更何况，抛尸在储水罐里，一旦尸体腐烂必然会被居民很快发现。
　　也就是说，如果凶手真的是想隐藏段兰芝的尸体，那他就不应该将尸体抛尸进储水罐。
　　因为段兰芝居住在栾东天的房子内，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瞒的住的。
　　就算能瞒住，栾东天也应该把房子清理干净吧，否则话的不是故意给侦缉员留下把柄吗？
　　陈言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众人皱眉，这显然是一个疑点。
　　「另外，有一件事情我们都忽略了。」
　　嗯？
　　「什么事？」
　　陈言站起身，操作投影，上面出现的
　　是段兰芝的人物关系图：「段兰芝既然已经死了3个多月，她川省老家的人为什么没有报警？「
　　「段兰芝第一次失踪报警是婷美美容会所的老板王爽报警，之后我们在段兰芝川省老家联系到了段兰芝，知道她是从连城回到了川省。」
　　「其实，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段兰芝为什么突然回老家，以她和王爽的关系，有必要不辞而别吗，更何况还有栾东天的关系在。「
　　「另外，段兰芝从老家离开后，是栾东天开车过去接的，然后两人一起去了西藏，再然后返回了连城，6月20日栾东天去山河佳苑的时候，段兰芝就失踪了。」
　　「一直到现在，三个多月的时间，美容会所这边没有报警好解释，因为她们根本不知道段兰芝已经回了连城，但是段兰芝的家人呢？」
　　＂要知道，她还有丈夫、孩子在川省，三个月没有联系到人，他们为什么不报警？」
　　「对啊！」
　　吴志国一拍大腿：「段兰芝从5月26日离开川省老家，6月15日到达连城，这个期间段兰芝和栾东天一直在一起是去藏省旅游。「
　　「6月15日和6月20日之间，段兰芝遇害之后到现在有三个月的时间，她的家人一定是不可能联系到她的，但她的家里人并没有报警，为什么？」
　　「而且，按照常理来说，段兰芝和栾东天去藏省的这段时间，应该是没有任何人知道。」
　　「如果栾东天真的想要杀段兰芝，那么大可以在这段时间动手，然后把尸体掩埋在高原上，相信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她。」
　　「难道，栾东天真的不是凶手？」
　　吴志国的话，解释了陈言疑惑。
　　「陈队，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陈言摇摇头：「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能做的事情只有两个。」
　　「一个是对段兰芝的丈夫进行详尽调查，如果他发现了段兰芝出轨的事情，那么就有作案动机，我们前期只是查了她丈夫没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来连城的记录，但是并不知道他有没有像段兰芝一样，乘坐私家车或者其他方式来了连城，通知川省那边查一查5月26日之后，段兰芝丈夫的行踪。」
　　「第二，就是等段兰芝居住房间内的痕迹鉴定结果，从现在的线索分析，段兰芝被杀的地点应该就是她居住的1103室，如果房间内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那么这个其他人就很可能是凶手，如果房间内只有段兰芝和栾东天的痕迹，那么栾东天大概率就是凶手！「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三个小时后，1103室的勘察结果报告放在了陈言的办公桌上。
　　至于结果，让重案组所有人都有些惊诧。
　　负责鉴定痕迹的技术组组长汇报。
　　「我们在现场发现的检测到了四个人留下的痕迹，其中大多数是段兰芝和栾东天的，但是还有另外两种检验材料是不同长度的头发，我们已经获取了DNA信息，一个是男人的，一个是女人的。「


第599章 几个问题
　　一男一女？
　　看着报告上的两份陌生人的DNA报告，无论是陈言还是刘青山、吴志国都非常激动。
　　山河佳苑小区的1103室是栾东天给段兰芝买的房子，虽然没有落下段兰芝的名下，但是一直都是段兰芝在居住，其他人包括王爽在内都不知道。
　　那这个房间内怎么会有其他人的头发？
　　还一长一短，一男一女。
　　难道是段兰芝背着栾东天还有其他男人？
　　可是那个女人是谁？
　　“能不能确定这两人的身份？”
　　“暂时还没有办法确定，我们在DNA信息库里进行了比对但是没有比对成功。”
　　“这样，对本案涉及的所有关联人员的DNA信息进行采集然后对比……包括物业人员还有婷美美容会所的工作人员以及段兰芝在川省的家人。”
　　先前陈言等人已经对案件的性质进行了分析，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所以和段兰芝有过接触的人员都有作案嫌疑。
　　但是到底是谁，现在的信息还不足以支撑陈言等人做出判断。
　　目前来看，只能采取这种大海捞针的办法先过一遍筛子，如果有发现那就最好，如果没有发现，案子可就真的难办了。
　　等待DNA比对结果的时间不断，毕竟还需要采集相关人员的DNA信息采集检材，这需要时间，这还涉及到川省那边的侦缉队进行配合，初步估算至少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陈言再次来到了审讯室。
　　第二次见到栾东天，神情已经非常憔悴。
　　“陈队长……你们找到线索了吗？”
　　经过先前的审讯，栾东天已经明白自己现在是杀死段兰芝最大的嫌疑人。
　　就像吴志国和刘青山判断的一样，段兰芝在死之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他，而且他们共同生活的地方没有其他人知道。
　　如果是陌生人杀死了段兰芝，那么应该是图财害命的可能性大一些，但是房子里的现金却没有丢失。
　　基于以上这些判断，自己当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见陈言没有开口，栾东天苦笑：“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但是我真的没杀兰芝……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当年如果不是她已经结婚了，那她就是我妻子了！”
　　“我怎么可能杀她？”
　　陈言没有将房间内发现另外一男子和女人痕迹的事情告诉栾东天，现在一切证据都没有固定，线索也在在追查过程中，栾东天的嫌疑还是没有排除的。
　　“栾东天，我有几个问题，一个是你和段兰芝这么长时间，你的妻子王爽真的不不知情吗？”
　　“这……”栾东天微微一怔，叹了口气：“有钱的男人有几个不偷腥，更何况我和兰芝认识在前，王爽……她应该也有所察觉吧，但是她从来不过问，也从来不看我手机。”
　　“也就是说王爽有可能知道伱和段兰芝的关系？”
　　栾东天点点头：“我不确定，但是有这个可能……不过王爽绝对不会是凶手，她五年前开美容会所的时候，兰芝帮了她很多，要不是有兰芝，她的美容会所不会有今天的，她不可能杀了兰芝。”
　　不可能……
　　陈言没有纠结王爽有没有可能是凶手，他是侦缉员，办案靠的是推理，定案讲究的是证据。
　　正常的逻辑上来讲，王爽当然是有杀死段兰芝的动机的，毕竟王爽才是栾东天的原配夫人，段兰芝和栾东天之间的关系在王爽看来，不就是婚外情吗。
　　但是，以王爽现在的家业和事业成就，她杀死段兰芝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这几年来王爽的婷美美容会所收入非常高，自从栾东天破产之后，王爽渐渐的成为这个家的主要经济支柱，并且比栾东天以前生意最巅峰的时候还要富有。
　　一个掌握家庭主要经济的人，才是家里具有话语权的人。
　　大多数的家庭往往有这样的情况，男人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支柱，女人是辅助性的，但是家庭话语权往往掌握在女人手里，不过随着男人经济收入的增加，当这种收入形成完全的经济碾压的时候，才是男人掌握话语权的时候。
　　这个时候，女人才会收敛心中对权利的渴望，对女人掌控的欲望。
　　但是如果家庭一旦女人是主要经济支柱，男人是辅助性的，即便这种收入差距不大，女人也绝对会掌握加重的第一话语权，而男人相对来说能够尊重事实，接受这种被支配的情况。
　　而一点女人的经济收入远远超过男人，这种支配地位将变得牢不可摧，对男人的依赖基本没有。
　　现在，王爽在家里的地位就是如此，所以就算王爽知道了栾东天和段兰芝有婚外情，那么她会不会采取过激的方式杀了段兰芝？
　　这个可能性……不大。
　　原因很简单，因为王爽已经没有对栾东天有生存上的依赖，段兰芝的出现对王爽来说构不成绝对威胁。
　　当然，这只是一般推理，陈言最看中的依然是证据，就比如1103室发现的陌生女性DNA信息，如果能够和王爽匹配，那就说明王爽有很大嫌疑！
　　“最后一个问题，你和段兰芝的关系……她的丈夫一直不知道吗？”
　　栾东天摇摇头：“应该不知道吧，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的丈夫从来没有来过连城。”
　　“上次我去川省接兰芝的时候……暗地里见过她丈夫，很憨厚老实的人，他……应该不太知道我们的事情，她的丈夫是家里父母介绍的，其实和她没什么感情，兰芝出来这么多年，每年回去两次，平时都是给家里寄钱。”
　　“你和段兰芝有孩子吗？”
　　孩子？
　　栾东天微微一愣：“我们……有孩子……”
　　嗯？
　　“在连城？”
　　“不，在川省。”
　　“川省？段兰芝老家？”
　　栾东天点点头：“兰芝在老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孩子是和她丈夫生的，当年我跟兰芝认识的时候，那个孩子就已经两岁了。”
　　“三年前兰芝又怀孕了，她怀孕的时间是过年回家的时候，我们都以为那个孩子也是她丈夫的，但是后来那个孩子生病曾经来过连城治病，孩子的血型……不对劲。”
　　“孩子是rh阴性血，那是非常少见的血型，但是兰芝和她老公都不是这种血型，而我是这种血型。”
　　“那年兰芝在回老家之前我们在一起过，所以可能是那次她怀上孕的，但是回了老家之后因为时间比较短，所以她丈夫有没有发现，以为孩子是他的。”
　　“后来我们发现孩子的血型不对劲之后，我就和孩子进行了亲子鉴定，才知道那个孩子其实是我的。”
　　陈言：“……”


第600章 我也没杀她
　　陈言有些震惊的看着栾东天，这家伙有点牛逼啊。
　　睡了人家的老婆，还特么让别人养自己的孩子？
　　“所以，就是说你和段兰芝生的孩子，是段兰芝的丈夫在家养着？”
　　陈言的话，让栾东天半晌说不出来话，好一会才吐了一口气：“我现在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直接告诉兰芝的丈夫说孩子不是他的，后来兰芝回家的次数就稍微多了一些，每次都带回去不少钱改善家庭的生活条件，暂时我们能做到的就这些了。”
　　陈言和栾东天又了解了一些其他情况，才离开审讯室。
　　关于栾东天和段兰芝的花边感情史，陈言不感兴趣，他之所以和栾东天聊这么多，其实最主要是想了解栾东天这个人。
　　不论人品好坏，栾东天给陈言的感觉是没有撒谎，栾东天前后的很多信息都是对称的，没有明显破绽，尤其是涉及段兰芝和他从藏省返回后的一些细节，栾东天并没有避讳隐瞒，所有的细节都能前后呼应。
　　离开审讯室已经是傍晚，一天的时间过去，陈言没有在办公室加班，其他人也都下班了。
　　案子的侦办现在已经到了一个瓶颈阶段，主要是等案件相关人员的DNA信息采集和1103室发现的DNA信息比对结果，大概明天下午才有可能。
　　第二天，陈言安排吴志国那边有消息给他打电话，陈言没有去侦缉四分队，而是去了连城侦缉队上班。
　　张云虎办公室。
　　“案子的侦办现在已经陷入瓶颈，只能等 DNA信息比对结果出来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陈言将所有的案件侦办过程和发现的线索给张云虎做了一个简要汇报。
　　其实按照正常流程来讲，陈言作为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侦办命案的过程，不需要向案件发生所在地的侦缉队进行汇报。
　　而且，陈言去盘市、铁市等地办案的时候，都是当地侦缉队队长陪着，之后在连城和沈市才有些特殊。
　　沈市就不说了，王风雷可不仅仅是沈市侦缉队的队长还是辽省侦缉大队副大队长，自然和其他市的侦缉队有所不同。
　　而连城的案子，那就是陈言自己的案子，张云虎又是自己的老领导，陈言才会多汇报。
　　但是，张云虎只是听一听陈言办案的进程，很少或者说从来都不会指挥陈言怎么办案子。
　　现在整个辽省侦缉大队里，说到办案能力谁还能比陈言厉害？
　　指挥陈言办案……呵呵。
　　在侦缉队当领导就要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知，那就是要服。
　　办案的时候，谁能破案子就听谁的，凶手可不会因为你职位大就自己跑出来承认自己杀人了。
　　给陈言倒了一杯热茶：“案件的侦办你看着办就行，不过我觉得伱的思路很正确，今天下午应该会有结果。”
　　“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有别的事跟你通个气。”
　　嗯？
　　陈言接过张云虎递过来的茶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老领导，我说你今天怎么给我喝普洱，原来是有事啊？”
　　确实，今天的茶杯里已经换上了润红的茶汤，袅袅香气腾起，很诱人。
　　整个办公室都流淌着普洱茶特有的醇厚香味，是上了年头的熟茶了。
　　张云虎笑了笑也不在意陈言的调侃：“要不是花茶喝没了，你以为我会给你喝这个啊。”
　　陈言：“……”
　　“行了不逗你了，上边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让我做好交接工作的准备。”
　　交接工作？
　　陈言微微一愣，什么情况，张云虎这是要走？
　　可是，他在这个位置上才干了没多久啊。
　　秦川是去年才去的辽省侦缉大队当大队长，张云虎那个时候代理连城侦缉队的队长，然后才转正，到现在也不过就……一年的时间吧。
　　“头，什么情况，你背后是不是有人啊，才一年就要高升？”
　　张云虎看向陈言，目光有些复杂：“我为什么调走你还不知道？”
　　嗯？
　　“跟我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昨天晚上秦大队亲自打电话，说辽省侦缉大队办公室主任马上就要退休了，腾出了一个位子。”
　　辽省侦缉大队办公室主任？
　　陈言有些愣住了：“这可是实权部门，以后说不定能再进一步啊。”
　　“老领导，你得请客啊！”
　　张云虎其实也很开心，辽省侦缉大队办公室主任虽然和他的职位相当，但是管理的事物和接触的领导那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整个侦缉大队，要说最重要的部门有几个，那李洪现在带着的侦缉组还有张云虎即将上任的办公室主任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秦川……够意思！
　　“我当然请客，虽然职位职级没有变化，但是这次肯定算是升官了，不过，最该请客的……应该是你吧？”
　　“我？”
　　正在喝茶的陈言微微一怔：“我请什么客啊，我又没升官……”
　　嗯？
　　陈言话音突然一收，张云虎的意思他瞬间就明白了，张云虎去沈市工作后，连城侦缉队的队长可就空下来了，那这个队长谁当？
　　“张队，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啊，秦大队没给我电话啊，还有如果我接替你的话，王敏那边肯定知道消息，他也没给我打电话啊。”
　　“呵呵，这个事我也问秦大队了，他也不知道，但是关于我的任命秦大队说了，是上边安排的，要调整一下，正好办公室主任的位子空了，我就接了那个位置。”
　　“但是总队那边我哪认识什么人啊，我走了还不就是给你腾位置吗，陈言，别说我，就是李洪上次调走，不也是为了给你腾位置？”
　　“所以我猜上边肯定不会空降队长的，一定是你来接班。”
　　我来接班？
　　陈言放下茶杯，半晌没有说话，张云虎说的是有道理的。
　　连城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张云虎是自己的老领导能压着自己，可是如果换了别人来镀金……
　　陈言虽然不争名夺利，但是自己的功劳可不会让给别人，秦川也好，张云虎也好，在连城侦缉队这几年，在重案侦办的效率上那可是在总队那边都挂了号的。
　　所以，提拔这两人没人说什么，或者说有人想说什么但也没有阻拦的借口。
　　可是如果换了一个人，想要靠着自己办案的功劳晋升，陈言又不是会傻子。
　　但是陈言确实没有听到这方面风声，难道自己又要提拔了？
　　自己担任这个连城侦缉队副队长才一年不到的时间，但是这事也不好直接给王敏打电话询问。
　　怎么问，打电话说王哥，我是不是要升官了？
　　俗不俗啊。
　　“老领导，我这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还是等上班安排吧，我也不好给京城打电话问。”
　　放下茶杯：“已经中午了，那边的DNA信息比对差不多出结果了，我还是把这个案子盯下来再说吧。”


第601章 我也没杀她
　　陈言的心态很平和，当不当这个队长，他并没有很深的欲望，能当自然好，就算最终当不了，也没什么，反正他当侦缉员又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到时候如果真的外调一个队长过来，好相处就处，不好相处自己安心破案子，反正命案机制的侦破都由重案组接手，到时候不通过连城侦缉队这边，自己直接给李洪那边结案不就完了。
　　其实经过这两年来的破案经历，陈言的心态也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刚刚入警的时候，陈言可以说是满怀激情的投入到案件侦破当中，再加上系统的奖励，陈言在侦办案件中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短短时间内就获得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荣誉，自身的职位也在不断提升，警衔虽然因为时间的原因暂时没有晋升，但是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以陈言现在的功劳推算只要时间到了，他的警衔自然就能够提升上去。
　　尤其是去年一年时间，陈言在办案的过程当中精力非常充沛旺盛，中间基本上没有休息过。
　　但是心态调整的也很好，情绪也很饱满，但是在几年，尤其是下半年以来，陈言明显感觉到有的疲惫。
　　虽然在侦办案件的过程当中依然富有激情，但是在案件结束后，陈言会下意识的想要休息一下，这在以前其实是很少见的。
　　另外，有一点陈言注意到，自己的系统在这次案件的侦办过程中，并没有给出任务提示，没有任务提示自然不会有奖励。
　　关于自己穿越而来的系统陈言不知道它怎么出现的，工作原理是什么，但是总归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以前系统只是在有命案的时候才会发布任务，其他案件无论多大，从来都不发布任务，陈言以为自己摸清了系统的规律，但是侦办这个案子时候也没有系统任务。
　　是不是能量耗尽了？
　　以后都不会在发布任务了？
　　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陈言现在不得而知，不过系统奖励给陈言的各项能力依然都在，这可是实打实的东西。
　　最近一段时间，陈言其实也在思考自己的未来，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陈言的一辈子就都在破案当中度过了吗？
　　人的生活目标，人生愿望是随着自己的阅历的增加时刻再发生变化的。
　　陈言从警的志愿没变，但是工作的内容可能会有不同的侧重了。
　　就比如陈言现在担任的连城侦缉队副队长来说，其实到了陈言现在的这个级别亲自抓案子的副队长并不多见。
　　更不可能每一起案子都由陈言去亲手负责，陈言现在虽然分管案件的侦缉工作，但是连城侦缉队下面还有几个侦缉分队。
　　这基层侦缉分队也都有自己的精英，也都有自己的队长，还有自己专门管分管侦缉工作的副队长，陈言去年不干过侦缉一分队副队长的职务吗。
　　更不要说陈言还是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的身份，这一年多来，陈言不仅仅跑遍了几个市级侦缉队，甚至外省都跑了好几次。
　　讲真的，有些累了，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上的。
　　陈言觉得自己需要一段时间休息调整一下，还有自己副队长的职责，其实陈言一直都没有很好的去履职。
　　他现在要的是带队伍，抓管理，而不是事事躬亲，每个案子都是自己去侦办。
　　假设张云虎走后，连城侦缉队的队长真的是陈言顶上去，那他还是天天追着案子跑？
　　这就不太现实了，队长抓的是全面工作，侦缉队也不仅仅是破几个案子这么简单的任务。
　　走出张云虎办公室，陈言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考虑这么多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任务还是要侦破手头上的案子才是正事。
　　嗡嗡！
　　正在此刻，陈言手机响起，是四分队队长吴志国。
　　“陈队，”电话刚刚接通就传来了吴志国兴奋的声音：“比对成功了！”
　　成功了？
　　陈言微微一怔，自然知道吴志国说的是怎么东西：“1103室的DNA比对成了？”
　　“是的，陈队，比对结果刚刚出来，你绝对想不到这两份检材是谁的？”
　　想不到？
　　吴志国不这么说陈言还真猜不到，但是如此卖关子，陈言脑海中顿时回荡了两个人的名字。
　　“王爽和……冯小军？”
　　嗯？
　　“……陈队，你这也太打击人了，这么就猜到了？”
　　“你的口气分明是比对了不可能的人，而栾东天的妻子王爽还有段兰芝的丈夫，不就是吗？”
　　“等我，我现在赶过去！”
　　一刻钟后，四分队会议室。
　　吴志国正在汇报DNA信息比对结果：“陈队，各位同事，经过检材比对，我们在死者段兰芝居住的1103室内发现的两份DNA信息确认，一个属于王爽，就是栾东天的妻子，另一个就是死者段兰芝在川省的丈夫冯小军！”
　　“现在，王爽已经传讯到位，正在审讯室等待审查，但是冯小军人在川省，那边的侦缉队刚刚逮捕正在押解来连城的飞机上，预计今天下午4点左右到达。”
　　吴志国的情况汇报比较简单，DNA信息比对结果基本上锁定了作案人员要么是王爽，要么就是冯小军或者两个人都有份。
　　现在就要对这两个人在6月15日至6月20日之间的行踪进行调查。
　　“师父，这个任务伱来安排吧。”
　　“是！”
　　会议很快结束，陈言打算亲自提升王爽。
　　一号审讯室。
　　王爽坐在陈言对面，表情非常镇定，没有丝毫紧张。
　　“陈队长，找我来还是因为兰芝的案子吗？”
　　陈言去过王爽的婷美美容会所，所以王爽认识陈言。
　　陈言点点头：“我们在段兰芝居住的房间内发现了你的头发，王爽，现在你是杀害段兰芝的主要犯罪嫌疑人？”
　　“我的头发？”
　　王爽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兰芝居住的房子里怎么会有我的头发？我连她住在哪儿都不知道，陈队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王爽，你不要激动，有没有嫌疑不是我们说的算，也不是你说的算，我们要看证据。”
　　“现在我们在段兰芝居住的房间内发现了你的头发，这就说明你很有可能去过段兰芝的家里，但是你提供给我们的信息是你并不知道段兰芝住在什么地方。”
　　“这里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你在撒谎，你知道段兰芝的住所，但是并没有告诉我们。”
　　“第二就是有人把你的头发故意放进了段兰芝的家里，以栽赃嫁祸给你。”
　　“这两种可能你觉得哪一种的可能性大？”
　　“我……”
　　“王爽，听我说完，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现在的谈话是全程录音的，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作为你将来是否给你定罪的依据。”
　　“根据你丈夫栾东天和很多店员的提供的信息，段兰芝在你创办婷美美容会所的初期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帮助，甚至可以说没有段兰芝的帮助，你的美容会所很难有今天的成功，店员也都反应你和段兰芝的关系是非常要好的，可是这么一个帮助过你的人，你竟然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你觉得这个解释合理吗？”
　　“我……”
　　王爽听完陈言的话，思考了片刻才抬头看向陈言：“陈队长，我承认我撒了谎，但是我真的没有杀她！”


第602章 不杀她不解我心头之恨
　　整个审讯过程当中，陈言仔细观察着王爽的一举一动，还有每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
　　和陈言以前审讯的嫌疑人不同，王爽的眼神虽然变化比较频繁，但是她手上的小动作很少，肢体没有紧张出汗的现象，表情中要挣扎但是没有惧怕。
　　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审讯没什么，不就是一个侦缉员坐在对面问我问题吗？
　　但是只有真正经历过审讯的人才知道，审讯不是简单的问几个问题，而是一场心理博弈。
　　心中有鬼的人很难做到坦然面对侦缉员的审讯，绝大多数真的犯了事儿的嫌疑人，一进来之后，腿都被吓软了，冷汗就跟流水一样，根本不用猜就知道这个人有事。
　　一些经常犯事儿接受过多次审讯的人会用大声说话，夸张的肢体语言和不在乎的神情来抵抗侦缉员的审讯。
　　真的犯了事儿之后又能坐在侦缉员对面面不改色，深沉如水，娓娓道来，对任何一个问题都回答的天衣无缝的人凤毛麟角。
　　为什么会有测谎仪这种东西，其实所谓的测谎仪工作原理很简单，就是一个心率测试仪器。
　　人在面对审讯的时候，回答不同的问题心率表现是完全不一样的。
　　系统奖励给陈言的微表情分析也是如此，心率的变化会引起血液流速的变化，影响体内激素分泌的变化，会下意识的引起一些神经性反射，而这些反射并不受大脑控制。
　　接受陈言审讯的王爽，能看出来有些紧张，还有一些隐瞒，但是并没有恐惧或者害怕。
　　从这个层面来说的话，王爽是杀人凶手的可能性并不大。
　　“我撒谎是我知道段兰芝在什么地方居住，山河佳苑小区3号楼1单元1103室，对吧。”
　　“我不仅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住，我还知道这个房子的房本上写的是我的丈夫栾东天的名字。”
　　嗯？
　　陈言饶有兴致的看向王爽：“你知道你丈夫和段兰芝的关系？”
　　呵呵。
　　王爽惨笑两声：“陈队长，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直觉，我丈夫和段兰芝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能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的？”
　　“四年前，就是我的美容会所生意渐渐走入正轨的时候，这个美容会所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非常有意义的经历。”
　　“在开这个美容会所之前，我其实就是一名职业家庭主妇，每天在家里等待着丈夫回家，在那个时候东天就是家里的天。”
　　“他那个时候对我也很好，很温柔，很少不回家，即便是有应酬也不会太晚，每个周只有两三天会在外边过夜，对于一个千万身价的老板，一个星期两三天不回家已经是很少的了。”
　　“直到东天的生意破产，我创业成立了婷美美容会所，我才知道生意是怎么回事，当年我最感谢的其实就是段兰芝，如果没有她这个美容会所早就垮了。”
　　“四年前也就是会所生意不如正轨开始盈利的时候，我给段兰芝说要给她干股，给她买房，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我很好奇，她为什么拒绝我的好意，后来我跟踪她去了山河佳苑小区我才知道，她和东天的关系，后来我雇佣私家侦探查了他们的关系才知道，东天在认识我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她。”
　　“这些年来我的丈夫栾东天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他只有段兰芝这么一个女人，我已经很知足了。”
　　说着，王爽看向陈言：“陈队长，您说我四年前就知道他们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杀她？”
　　“我的会所现在生意这么好，每年纯利润几百万，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杀了兰芝呢？”
　　“我还有孩子，我的丈夫也不是不爱我，我对他们事情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东天每周也只是去她那一次，我有什么不满足的？”
　　“陈队长，我没有杀人动机，至于她房间里发现了我的头发，有没有可能是我的丈夫栾东天带过去的？”
　　“还有，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遇害的，但是我希望伱们查一查她遇害的时候，我是不是在连城，搞了这个会所后我每个月大概都有十几天在外面出差，有没有可能我连作案时间都没有呢？”
　　陪同陈言审讯的是吴志国。
　　走出审讯室，吴志国眉头紧皱：“陈队……我觉得这个王爽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吴志国也是老侦缉了，工作二十多年审讯过的嫌疑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有些人都不用说话，他坐在那你一看他就有事，有些人他坐在那，你一看他就是无辜的。
　　而王爽就是后者。
　　对于吴志国的判断陈言持有的态度是赞同的。
　　这个审讯过程中，王爽确实没有撒谎的痕迹。
　　而且就像王爽自己说的，她的头发出现在段兰芝的家里有没有可能是栾东天带过去的？
　　当然有这种可能，陈言身上还经常粘附沈云懿的头发呢。
　　“相比王爽，段兰芝的丈夫冯小军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这一点，其实是所有人的共识。
　　冯小军，陈言等人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只是在排查死者关系的时候，他作为死者丈夫自然是重案组关注的对象。
　　其实对于冯小军，陈言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而是在开始的时候就有过怀疑，只是在并没有查到冯小军往来连城乘坐飞机或者火车汽车的记录，所以当时认为冯小军并没有作案时间。
　　但是，段兰芝失踪三个月的时间，栾东天不报案也就算了，毕竟他怀疑段兰芝可能回老家了，他总不能直接去川省找人，否则的话两人的关系不暴露了。
　　再说他报警的话，那么他和段兰芝的关系不就暴露给了自己的妻子王爽？
　　所以，栾东天没有报案是说的过去的，可是冯小军呢，段兰芝失联三个月，他为什么也不报案？
　　下午5点半，陈言在审讯室见到了段兰芝的丈夫冯小军。
　　冯小军身材不高，不到一米七，很消瘦，皮肤黝黑，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看上去很和善的一个人。
　　“冯小军，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连城吗？”
　　“嗯嗯，这位警官，我知道因为我杀人了。”
　　嗯？
　　出乎众人的预料，冯小军笑憨憨的说出了自己杀人。
　　“冯小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从机场把人押解回来的是刘青山，这一次审讯冯小军就是刘青山陪着陈言审讯，骤然听到冯小军直接承认杀人，有些不敢置信。
　　就这么简单，就招了？
　　“我知道我说啥呢，我说我杀人了，我的媳妇段兰芝。”
　　陈言也没想到冯小军竟然没有一点挣扎，就交代了，但是杀人可不是谁承认就行的，杀人动机、作案时间、抛尸细节都不能少。
　　“你为什么杀她？”
　　“不为啥，她就是该死，不杀她不解我心头恨！”


第603章 悲剧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冯小军对自己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
　　坐在陈言对面的冯小军表情非常坦荡，眼神里也不见有多少紧张，依然是那副看上去很憨厚的样子。
　　“我和她结婚很早，是村里的媒婆介绍的，我们那边结婚要给彩礼的，当年我结婚的时候，父母借了二十万才让我们成家。”
　　冯小军自顾自的开始说起他和段兰芝的往事，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兰芝很漂亮，是我们村里的美人，嫁给我其实也算委屈她了。”
　　“我们结婚后不到一年兰芝就怀孕了，但是我们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孩子就交给奶奶爷爷管着，那个时候我在工地上出工，她在饭店当服务员，虽然赚钱不多，但是总比在家里呆着要好很多。”
　　“可是后来我在工地上出事了，因为长时间接触粉尘，我的肺子完了，干不了重活，我已经不能打工了。”
　　“没有办法，我就回老家修养，只有兰芝一个人在外边打工，再后来她去了连城，她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认识那个男人的吧。”
　　“你知道段兰芝出轨的事？”
　　冯小军依然是憨憨的笑着：“原本是不知道的，可是今年3月份的时候我家小儿子在院子玩的时候用刀划破了手臂，送医院了，结果验血的时候医生说他是什么阴性血，很稀有。”
　　“我虽然没上过学但是这点东西还是知道的，我是0型血，兰芝也是0型血，都是普通人，孩子怎么可能是什么阴性血？”
　　“镇上的医生专门给我验了血，跟我说不用做亲子鉴定了，我这种血型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阴性血的孩子，也就是说我的儿子不是我亲生的！”
　　“不是我亲生的！”
　　直到此刻，冯小军的情绪才变得非常激动：“我一直以为她在外边很辛苦，可是她竟然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好上了。”
　　“竟然还生了孩子，生的孩子还要送回来让我养！”
　　“这位警官，你说如果是你伱会不会杀了她？”
　　这个时候的冯小军，脸上憨厚的表情早就消失不见，换来的是歇斯底里般的疯狂。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把她千刀万剐！”
　　“后来我给她打了电话，说大宝生病了，想你了，才把她骗回老家，那个时候其实我就想杀了她的，可是……”
　　疯狂的冯小军突然仿佛成了泄气的皮球：“她是5月份回的老家，我见到她的时候，再看看我的女儿，我当时心软了，我下不去手……呜呜呜我下不去手……”
　　冯小军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哽咽着讲述当时的心理想法。
　　半晌后，冯小军才缓过神来：“我当时其实已经原谅她了，跟她说你不要出去打工了，我们在家好好过日子，虽然没多少钱但是一家人在一起，总比分开强。”
　　“我当时想着如果她答应我不出去打工了，安心在家陪我过日子，我就原谅她，这个事就过去了。”
　　“但是……我没想到她最终还是要离开！”
　　冯小军咬牙切齿，脸上的憨厚早就消失不见，转而是狰狞的恐怖。
　　“她当时是买的火车票回连城，我亲自送她去的火车站，但是她不知道我把她送去火车站之后根本就没有回家。”
　　“因为送她走的前一天晚上，我趁她睡着的时候，打开她的手机，看了她的微信聊天记录。”
　　“那个人竟然从连城去了我老家，他们要在火车站碰面，然后去藏省旅游！”
　　“段兰芝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那天我送她去火车站的时候，我什么都知道。”
　　“我在暗处跟着她，看她上了一辆车，我其实在那天早上就雇了镇里的一辆车，一路跟着他们去了藏省，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在外边胡搞了半个月！”
　　“我一路跟着他们去了藏省，走过他们走过的路，看他们住酒店，看他们在车里胡搞，我什么都看见了。”
　　“我知道，我肯定要杀了她，肯定的……”
　　冯小军此刻已经有些神经质，说话也总是重复着，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
　　“那天，我跟着他们去了藏省的那个圣地，我曾经跪在广场上寻求解脱，但是……”
　　冯小军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或者泪水：“佛告诉我，我心有仇怨，解脱不了！”
　　“一路上，我跟着他们回了连城，知道了他们居住的小区，那天应该是6月16日吧，我清晰的记得当我出现在那间房子里时候，段兰芝的表情！”
　　“她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一定要付出代价！”
　　冯小军苦笑：“我本来也想杀了那个男人的，可是杀了她之后，我突然感觉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想回家，我想看我的女儿还有我养大的儿子……呜呜呜……我想回家……”
　　冯小军对自己杀人抛尸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细节讲的也很清楚。
　　“16号晚上我假装成物业的工作人员，敲房门，没有说什么，把她绑了起来，就把她掐死了。”
　　“段兰芝开门后见到是我，她当时其实特别惊讶，她没有想到我能找到连城来，更不会想到我能找到她住的地方。”
　　“我对她已经心灰意冷，我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把她掐死了，我本来是想把她就扔到楼顶的，结果上边有一个水罐，我把锁头撬开后，就把她扔进去了，然后我就坐上那个我在镇上雇的车回了川省。”
　　“我没想到你们这么长时间才发现她被杀，上次我们那边的侦缉队的队员到我们家询问的时候，我就知道有可能被发现了。”
　　“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是我干的。”
　　左右的证据链现在已经完整了，杀人动机，作案手段，还有冯小军为什么没有来连城的记录，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乘交通工具，而是雇了一辆车。
　　很快，川省侦缉队那边就反馈了核实情况，冯小军雇佣车辆的司机已经找到了，加上司机的证词，冯小军是杀人凶手确凿无疑！


第604章 谈话
　　案件的侦办速度比陈言等人想的要快很多，从发现死者的尸体到抓到犯罪嫌疑人，也就过了三天时间。
　　案件的脉络很清晰，并不复杂，难就难在死者的死亡时间比较长，在死者尸体上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痕迹。
　　冯小军其实并没有特意的隐藏现场痕迹和证据，杀完人之后就是使用电梯进入顶层，直接抛尸在楼顶的，但看见楼顶有个储水罐之后便凿开锁头，将尸体扔进了储水罐当中。
　　如果案发当时或者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发现段兰芝的尸体，那么根据尸体上残留的痕迹，或者楼顶上残留的痕迹再加上监控视频的证据，很快就能锁定嫌疑人。
　　但是，段兰芝的尸体发现时间太晚，小区内所有的视频监控数据都已经被覆盖，楼顶上因为下过几场大雨，自然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再加上死者尸体尸蜡化，根本无从判断凶手是谁。
　　好在栾东天没有破坏1103室的现场，保留了冯小军的头发，这才是确定冯小军嫌疑的重要线索和证据。
　　当然，冯小军虽然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但是在1103室内毕竟还发现了王爽的头发，关于她的调查也要进行。
　　因为这两人是不是有共同犯罪的可能，逻辑上是没有的，但是犯罪这种东西逻辑推理很重要但绝对不是唯一的依据，所有的判断都需要证据。
　　冯小军这边刚审讯完毕，关于王爽的情况也调查清楚了，6月14日到6月21日期间，王爽一直都在沈市出差，所以并没有作案时间。
　　王爽的作案嫌疑应该算是彻底解除了。
　　整个案件到此算是彻底终结，接下来的步骤就是对冯小军进行审判。
　　离开审讯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
　　陈言没有让司机送自己，而是自己开车离开了侦缉四分队。
　　夜晚的连城车水马龙，这个时间正是大家出来休闲的时候。
　　陈言车速开的不快，闪烁的霓虹从车边一一掠过，陈言的思绪却有些不平静。
　　冯小军的情况，陈言见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从伦理上来讲，冯小军才是受害者，自己的妻子有了外遇背叛了自己甚至还有了别人的孩子，更可恨的是段兰芝竟然把孩子生在了川省老家。
　　冯小军帮栾东天养了好几年的孩子，而这个还是儿子，是冯小军延续家族香火的寄托。
　　在川省，重男轻女的现象还是有的，尤其是在农村。
　　所以，当冯小军知道自己竟然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的时候，他内心的绝望是外人很难体会的。更不要说他一路跟着栾东天和段兰芝，看到了他们卿卿我我。
　　人活着，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在审讯冯小军的时候，陈言现在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冯小军的情绪变化历程。
　　也许冯小军并不想杀人，但是他没有办法不杀人。
　　其实冯小军杀完段兰芝之后，还想杀了栾东天的，但是最后他却收手了。
　　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陈言知道自己最近为什么在每次办完案子后都会感觉非常疲惫。
　　不是身体上的疲劳，而是心理上的疲惫。
　　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对与错，黑与白就能描绘清楚的，陈言在上警校的时候，也接受过这方面的心理学辅导。
　　陈言自己很清楚，在刚开始办理一些案件的时候，自己的心中并没有这些想法。
　　只是随着案件办理的增多，这种影响对自己越来越大。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陈言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休息一段时间。
　　不是像以前那样，出去旅游散心，而是要彻底的放松一段时间，自己目前的状态似乎不太适合办案子了。
　　陈言也是人，虽然有系统的加持，但是那只不过是增加了陈言的一些能力，让陈言在破
　　案的时候
　　能够如鱼得水，更加顺手。
　　可是，陈言心理上的变化不是系统奖励的任务能够抚平的，这也要时间。
　　陈言没有直接开车回家，而是在街上瞎转悠，今天下午沈云懿发微信说是要加班，陈言也就没有去长海大厦。
　　话说前几天才去的云雾山确实不错，陈言偶尔还会怀念起那几天在云雾山度假的生活。
　　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命案，只有自己心爱的女人陪伴在身边，田园生活还是吸引人的。说不定以后真要选一个这样的地方养老。10点多的时候，陈言将车子停在小区楼下，到小区门口的烧烤摊点了两瓶啤酒，一打生蚝，还有几串烤肉。
　　几只生蚝下肚，一瓶冰镇啤酒，浑身都通透了。
　　脑海中烦乱的想法渐渐消散，又是美好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陈言正常上班，案子的后续处理自然由吴志国他们进行，陈言安排张朝阳整理了一份结案报告发给了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这边的工作也算完成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非常平静，陈言连续在办公
　　室待了一周，这倒是颇有一些难得。
　　陈言闲着没事在办公室里养了一缸观赏鱼，中午的时候喂鱼喝茶，终于有了一丝当领导的感觉。
　　还有一周就是国庆节，陈言还是颇有一些期待的。
　　其实每到法定节假日，都是侦缉员最忙的时候，尤其是一些执勤侦缉员，在景点或者重要路口那是一守就是一天。
　　别人放假我上班，这个感觉特别酸爽。
　　不过好在陈言主抓的是案件侦办，交通执勤安保有另外的分管副队长主抓，陈言接触的倒是很少。
　　所以他在假期的时候只要没有案子，还是能够正常休息的。
　　当然这是在没有值班的情况下，不过话说回来，陈言自从来了连城侦缉队任职，好像还没有值过班。
　　9月25日上午9点，班子碰头会刚刚开完没有半
　　个小时，办公室通知陈言等人再次开会。
　　“不是刚刚开完班子碰头会吗，怎么又开会？”
　　“陈队，是省侦缉大队那边来人了，要找人谈话。”
　　嗯？
　　陈言微微一怔，找人谈话？
　　什么情况？
　　张云虎队长……这就要走了？


第605章 不醉不归
　　不对啊，前几天张云虎说自己应该是去辽省侦缉大队那边担任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和连城侦缉大队队长的职位是平级啊。
　　平级调动一般来说不用谈话，直接发布调令走马上任就行了啊。
　　这种辽省侦缉大队派人下来谈话一定是有人要高升才对的。
　　是不是除了张云虎之外，还有人要走啊，陈言
　　想起一个可能，是不是哪个基层侦缉队队长要提拔成侦缉队副队长？
　　陈言去年提拔的时候也是走的这个程序，这样的话上边来人谈话才说的通。
　　而现在连城侦缉队几个基层侦缉队队长就数刘青山的功勋最多，资历也足够。
　　果然，陈言猜对了。
　　会议室内，负责谈话的领导先和张云虎众人通了口气，之后就是个别谈话，然后还有民主投票。而谈话了解的对象班子成员也知道了，正是刘青山！
　　“老刘这次会去哪啊？”
　　“去哪反正也不会在连城侦缉队了，咱们这班子成员人数全着呢，没听说谁要调走啊？”
　　离开会议室，几个班子成员悄声一轮猜测着。
　　刘青山经过这次提拔，其实算是破格了，因为按照刘青山的学历，他这个年龄提拔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了。
　　不过经过这次胜任，级别上和连城侦缉队这几位副队长那就是平级了，虽然去的侦缉队肯定赶不上连城，但是也算是一个层次的了。
　　层次代表着地位和话语权，不在一个圈，地位就不同，说话的份量也不同。
　　从今以后，刘青山也是领导了。
　　谈话进行的很顺利，刘青山在连城侦缉队的口碑非常好，尤其是最近两年参加重案组以来，功勋都拿了五六个，再加上他在连城侦缉队的资历也算老，谈话和民主投票的结果都很好。
　　一般情况下，就等着提拔命令下达了。
　　谈话很顺利，一上午的时间就结束了。
　　侦缉一分队，刘青山昨天晚上出夜勤去了，又捣毁了一个小姐姐不干好事的窝点，这个按摩会所老刘已经派人盯了一个星期了。
　　说真的，在一分队管理的辖区干这种买卖确实比较辛苦。
　　这个会所采取的是会员制，只对老客户开放，
　　而且发展新客户，要有老客户的推荐。
　　这就给案件的侦办和取证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难度，而且这种管理模式也比较隐秘，轻易不会遭人举报。
　　但是这家按摩会所选址的地方有点问题，开在了一栋居民楼的一层商铺，还是有三十几年房龄的老建筑。
　　这种老楼房因为当年建筑标准的原因，楼层板比较薄，砖混结构的建筑隔音也比较差。
　　所以会所的有些声音自然会传递到楼上，一次两次还没事，大家就当听个新鲜，结果天天这么搞，就被举报了。
　　不过举报是一回事，抓现行又是一回事，刘青山安排自己的英蹲守了一个星期，终于摸清楚了这个按摩会所的大概情况。
　　为了躲避检查，防止暴露，会所在一天里的大
　　多数时间都是正常营业，做正经生意，但是晚上10
　　点到凌晨2点之间，会有老客户上门。
　　昨天晚上12点，当第三个人进入之后，收网行
　　动开始，一举抓了个现行。
　　抓捕主要嫌疑人2人，缴获现金若干，等突击审讯结束，找到交易账本还有录完口供天都已经亮了。
　　刘青山自然没有回家，中午的时候本打算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会儿，结果手机震动个不停，一会功夫接了十几个电话。
　　“我要高升？”
　　刘青山一脸懵逼，自己要升官？自己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什么情况？
　　“我要去哪？”
　　刘青山也是混了半辈子的
　　侦缉系统，自然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要高升肯定不是去机关干个什么平级的科室一把手，一定是调任外边去任职侦缉队副队长。
　　但是出乎意料，没人知道他要去哪。
　　张朝阳也打来了电话，今天是上午的谈话，张朝阳自然不会缺席：“刘队，这次可得请客了啊！”
　　“你小子也来逗我，刚刚有几个朋友打电话说队里谈话了？”
　　“省侦缉大队那边来的领导刚刚送走，老领导，这次你估计是要离开连城了，晚上叫上陈队，聚一聚？”
　　挂断电话，刘青山愣了半晌，久久不语。关于升官，体制内的没人不想，只不过刘青山觉得自己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刘青山在侦缉二分队内已经混了半辈子，过了20多年，现在快五十岁了，如今对于自己的前途早就没有了奢望。
　　比如张云虎，和陈言不一样，陈言都是自学成才，自己只是占了个师父的名头，实际上没有带过陈言办案，倒是沾着陈言的光，获得不少功勋。
　　可是张云虎不同，张云虎当年入警以后，一直都是刘青山一把带出来的。
　　按理说应该是刘青山提拔厚才能够轮到张云虎提拔，但实际情况是张云虎早早当了侦缉二分队的队长。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学历的原因吗？
　　这个东西卡了刘青山一辈子，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大，刘青山也渐渐想明白了，自己在职位上这辈子就这样了，当好老师傅，做好传帮带，也算尽心尽职了。
　　但是，没想到就在自己什么都想开了，什么都不想争的时候，自己却成了侦缉一分队的队长。还进了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老了老了，还风光了一把。
　　这一年时间，跟着陈言办案虽然有些累，但是过得是真充实，老刘有一种返老还童的感觉。办案的能力也有了大幅提升，可以说，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办的案子，比刘青山前边二十几年办的案子都要多得多，更不要说还都是大案要案。
　　而现在，自己竟然还能再进一步！
　　刘青山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自己这算大器晚成？
　　沙发上的刘青山摇头笑了笑，拨通了陈言的电话：“谢谢。”
　　陈言刚刚送走谈话的领导，就接到了刘青山的电话：“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刚刚朝阳给我打电话说是上边来人谈话了，我要提拔了？”
　　“是啊，我和张队刚刚把领导送走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谢谢你，陈言，要是没有你，我哪来的提拔啊。”
　　很多事情老刘看的比谁都透彻，他为什么能提拔，他只要静下心想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自己这次提拔是破了年龄、学历两个限制，为什么？
　　不就是自己是重案组成员吗。
　　“你提拔谢我干什么啊，晚上下班，我去接您，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好，晚上我请客，不醉不归！”


第606章 明天就走
　　“老刘打的电话？”
　　张云虎就跟在陈言身边，自然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内容。
　　陈言点点头，收起手机：“晚上老刘同志请客，去不去？”
　　“去啊，当然去，那可是我正儿八经的师傅，
　　当年我就是他带出来的，这次提拔了，肯定要好好庆祝！”
　　“不过……到底是要去哪呢？”
　　张云虎也不知道刘青山这次要去哪任职，这种事情不能问，也不好问。
　　他总不能因为这个给秦川打电话，私交是私交，这种事情又不是一个人的一言堂，着急问并不好。
　　“秦大队肯定不会给安排一个差地方的，这点咱们可以放心……不过张队，昨天说的你的事，怎么样了？”
　　昨天张云虎已经收到自己要去省侦缉大队办公室当主任的消息，要走是肯定的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而这个时间点，上边又派人谈话刘青山提拔事情，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连？
　　张云虎摇摇头：“昨天秦大队只是跟我提了一嘴，让我有点心理准备，但具体什么时候走还不知道，等通知吧，这种事儿也不着急。”
　　“再说我是巴不得晚走一点，你也知道我家都在连城妻子儿女父母的家人都在这儿，我自己一个人去沈市任职，说实话不太想去。”
　　”但上边说了，那就不得不走，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言点点头，他比较理解张云虎现在的心情。就像去年王敏一直邀请他去京城总队任职，陈言是没有答应的。
　　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沈云懿，当时他还没有跟小御姐结婚，两人正在谈恋爱，父母家人又都在这边，陈言不太想离开连城。
　　哪怕是现在也是如此，陈言也不想离开这里。
　　下午就是风平浪静，除了刘青山一直在接电话之外，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事儿。
　　这就是人情世故，刘青山认识的人多，人脉关系也广，这次又提拔打电话工作的人自然很多。
　　晚上6点，竹园。
　　说是刘青山请客，但陈言这边早就定好地方了，竹园的二十人包间，张云虎、刘青山、张朝阳还有一众重案组、二分队老人齐聚一堂。
　　“来来来，大家举杯，恭贺刘队高升！”
　　张云虎第一个举杯，众人恭贺刘青山。
　　其实安排在这也有另外一个想法，竹园的私密性要好很多，没有什么闲杂人。
　　刘青山今天刚刚谈话，还是在被考察阶段，接下来还有公示，然后才会走马上任，这个阶段如果出现一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很不好。
　　所以陈言才安排了大家到这吃饭。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刘青山也没藏着掖着，这次能提拔肯定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就是不知道这次去哪儿工作，不过肯定是要离开连城了。”
　　说到此处，刘青山也好，陈言等人也罢，多少还是有些伤感的。
　　升官固然是好的，但是分离也确实不好受，尤其是在坐的众人和刘青山都是处了十几二十年的关系，曾经的同事骤然离开，多少都会不适应的。
　　“刘队，这话就说的没意思了，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你家又不搬走，每周还可以回来嘛，大家还是经常能见面的。”
　　张朝阳端起酒杯：“再说了，有秦大队在，肯定会给你选个好地方！“
　　“就是就是刘队，喝酒！”
　　嗡嗡……
　　众人在聊天喝酒的时候，张云虎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张云虎微微一愣，旁边的陈言看出了张云虎的异常。
　　“张队，怎么了？”
　　张云虎马上拿起手机：“秦大队的电话，有没有安静点的房间？”
　　在这个包厢内接电话肯定是不合适的，陈言点点头：“有，我安排人带你去。”
　　旁边服务的服务员当然熟悉陈言，看到陈言使眼色，立马上前：“先生，这边请。”
　　在竹园吃饭的老板们，有很多时候会遇到这种不得不接的电话，竹园自然有专门的雅室，隔音很好，听不到外边喝酒聊天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张云虎返回包间。
　　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刚才张云虎手机震动的情况，以为他只是出去上了个厕所。
　　所以，看到张云虎回来也没主意，都是原来一个分队的，大家自然轻松的很，依然和刘青山在聊天，说些以前办案时候的趣事。
　　只有陈言注意到张云虎的脸色好像有些古怪：“张队，看你这表情……有点不对劲啊，你不会明天就要走了吧？”
　　刚刚坐下的张云虎有些奇怪的看向陈言：“你怎么会知道？”
　　陈言：“……”
　　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就真要走了？
　　草，这么快？
　　两人之间的谈话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坐
　　在张云虎左手边的就是刘青山。
　　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刘青山本来酒量就大，
　　此刻只是脸色微红，刚刚无意听到了陈言和张云虎的对话，猛然转过身：“张队……你也要走？”
　　刷！
　　刘青山的话让所有人抬起的酒杯停滞下半空，
　　有几个酒量差的，本有些喝多的同事身体也是一激灵。
　　张云虎要走？
　　众人心中难免一惊。
　　一个侦缉队，一把手是外来的还是本地的，有很大差别，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地盘来一个外来人，所以绝大多数时候侦缉队队长都是本地提拔的。
　　张云虎、秦川都是如此，而这个一把手出自哪个侦缉分队，这可就有说头了。
　　前几年，秦川当连城侦缉队队长的时候，一分队那就是基层侦缉队里边绝对的第一，资源倾斜、新侦缉员入职等等，都有一些看不到的倾斜。
　　还有人员提拔，过去几年一分队出去的领导可不少。
　　而现在，好不容易二分队出了个张云虎，这才干一年多就要走了？
　　二分队的好日子可才刚刚开始啊。
　　“张队，你也要走了？”
　　“张队，不是吧！”
　　众人惊诧的看着张云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张云虎到时没有瞒着，因为没有必要了。昨天秦川给他打电话是通个气，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刚刚打电话是通知他明天就要去沈市上任。明天就走，今天自然不用保密着了。
　　看了看众人，张云虎点了点头：“刚刚接到上级通知，三天后就走。”
　　淦，这么快？


第607章 本地提拔
　　“张队……你也要走？”
　　刘青山手中刚刚抬起的酒杯僵在半空，差异的看向张云虎。
　　张云虎是二分队的老人，也是刘青山一把带起来的，这两年的职位晋升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短短两年的时间从侦缉二分队队长升任连城侦缉队副队长、代理队长和队长，现在又要高升！
　　“什么叫我也要走，”张云虎笑了笑：“刚刚是秦大队打的电话，我顺便问了一下关于你的职位安排。”
　　“我的？”
　　张云虎点点头：“你这次不用走了，是在咱们连城侦缉队直接提拔。”
　　直接提拔？
　　不仅刘青山愣住了，其他人包括陈言也都有些惊讶。
　　连城侦缉队的领导人员配置是齐全的，张云虎走了缺一个队长，虽然出了一个空位，但是显然刘青山是不可能递补的。
　　而如果是外来人空降队长的话，那领导人员人数就不会缺少，刘青山肯定要外调其他地方的。
　　所以……
　　张云虎的意思是他走之后，担任连城侦缉队队长还是连城侦缉队本地领导？
　　只有这样，刘青山才会在本地提拔。
　　在做的众人都是体制内混了多年的，当然明白张云虎话中透露的信息。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陈言。
　　陈言当然也明白张云虎的意思，可是张云虎走了真的是自己接班吗？
　　从功勋来讲的话，陈言担任连城侦缉队队长，没有丝毫压力，但是从资历来讲的话，陈言到现在上班也刚刚才两年时间。
　　两年时间从一个实习侦缉员成长为连城侦缉队队长……有点魔幻了吧？
　　但是，从连城侦缉队现在领导的排名上来看，陈言确实是排在张云虎之后的第二号人物，这也是惯例，在各个侦缉队里，主管侦缉工作的副队长都是当之无愧的二把手。
　　包括辽省侦缉大队，王风雷同样是仅次于秦川的第一副大队长。
　　“陈队……你又要高升了？”
　　张朝阳有些磕磕巴巴的看着陈言，那小眼神跟看怪物没什么两样。
　　陈言撇撇嘴：“什么高升，我还没接到电话呢，没有影子的事情。”
　　其实陈言说的没有错，张云虎要提拔，已经连续接到了秦川的两个电话。
　　这是正常的程序，算是事前沟通的一种，所以说，如果陈言要接任张云虎的位置，那无论是论公还是论私，秦川的电话应该早就打过来了。
　　可是张云虎明天都要走了，秦川的电话都没有来，那说明什么？
　　按照正常的套路来讲，那就是这次提拔和陈言没有什么关系。
　　最重要还有一点就是如果陈言真的接替张云虎，那就是职级上的晋升，和张云虎平级调动不同，是需要谈话考察的。
　　可是今天辽省侦缉大队的谈话人员只对刘青山一人进行了考察和谈话，并没有对陈言进行考察。
　　张云虎也有些奇怪：“刚刚秦川大队长说的很明确，刘队是要在本地提拔上任，但是关于陈队的事情，秦川大队长没有说。”
　　“好了，我的事无所谓，你们也知道我不太在乎这个，再说我才工作两年时间，这要是就接了你的班……”
　　陈言端起酒杯：“来来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刘队晋级，张队升官，咱们二分队是双喜临门！”
　　“干杯！”
　　“好好，恭喜张队，恭喜刘队，干杯！”
　　“恭喜两位领导，干杯！”
　　众人看陈言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都识趣的不再讨论，到底是谁接班，明天张云虎一走就什么都知道了。
　　“对了张队，您这次是去哪啊？”
　　张朝阳喝下杯中酒打了个酒嗝，说了半天，还不知道张云虎要去哪呢。
　　刘青山本地提拔那肯定是连城侦缉队副队长，可是张云虎去哪除了陈言大家还不知道。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应该是去省侦缉大队办公室。”
　　“我靠，张队，那可是第一中层领导！”
　　体制内任何单位办公室的一把手绝对是单位内除了领导之外的第一中层，张云虎这次去辽省侦缉大队办公室任职，那绝对算是高升了。
　　虽然从此不再接受案件侦破，但确实直接服务领导的，负责整个省侦缉大队各部门的统筹协调，权利自然是更大了，而且按照惯例，办公室主任大概率都是能够晋升的，除非年龄问题退休，可是张云虎还年轻才40多岁正值壮年。
　　“来来来，我们再敬张队，不不……张主任一杯！”
　　一伙人喝到了十一点多才散场，陈言自然有竹园的人开车送回家。
　　沈云懿知道陈言晚上有应酬，就在集团加会班，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比陈言早进家门一个小时。
　　“老婆……抱抱！”
　　陈言今天可是没少喝，差不多一斤白酒下去了，虽然没有完全断片，但是也有些迷迷糊糊了。
　　但是陈言当然不是最惨的，换句话说他今天喝的相对来说比较少。
　　喝的最多的是张云虎和刘青山，张云虎喝了大概一瓶半，要不是明天上午有会议，肯定两瓶下去了，刘青山喝的就多了一点，他明天没有什么事，关于刘青山的提拔还有公示，最快也要下周才能走马上任，所以这位成了大家进攻的主要对象，这一顿喝了两瓶多白酒，是被王刚他们几个抬回去的。
　　“怎么喝这么多？”
　　小御姐扶着陈言坐到沙发上，柳眉微微蹙起。
　　“嘿嘿，没事，张队和刘队要高升了，今天晚上给他们庆祝，多喝了一点，没事……”
　　陈言挣扎着坐起身子：“老婆，我有点口渴，帮我倒杯水……”
　　沈云懿并不知道张云虎和刘青山要高升的事情，眼眸闪过一丝差异。
　　刘青山和张云虎二人，沈云懿自然是熟悉的，张云虎的提拔可以说是沾了陈言的光，因为去年陈言连续破获了大案，张云虎也得到了集体功勋和个人功勋，这才有了晋升的资本。
　　而且，听王敏的意思，张云虎的晋升即是为了给陈言保驾护航。
　　不过这才两年不到的时间，怎么又要走了？
　　还有刘青山，现在快五十岁了，按理说这个年龄已经超过提拔的年纪了。
　　这次算是破格？
　　本想详细问问陈言具体情况，结果转身一看，陈言已经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608章 恭喜
　　沈云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陈言挪到床上，总不能在沙发上睡一晚上，不过好在陈言没有呕吐，否则的话，小御姐一个人估计是搞不定了。
　　看着熟睡的陈言，嘴角还留着口水，沈云懿是又好气又好笑，给陈言盖好被子：“看你以后还喝不喝这么多酒。”
　　沈云懿小时候记忆特别清楚的一件事就自己母亲不让老沈喝酒的事情，那个时候长海集团还不是集团，生意上刚刚起步，老沈的应酬非常多，在沈云懿的印象里，沈长海似乎每天都是醉醺醺的回到家里。
　　母亲每次都会收拾到很晚，也经常抱怨老沈喝酒的事情。
　　不过，那个时候应该也是没有办法，生意刚起步，应酬上自然就要放低姿态，陪酒是常有的事情。
　　一直到沈云懿上了高中，情况才有了好转，长海集团的生意越做越大，沈长海的地位越来越高，喝酒应酬的事情虽然依旧很多，但是很少会喝醉母亲的唠叨也少了一些。
　　当年沈云懿还有些不理解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不让老沈喝酒，今天才终于明白，不过是心疼罢了。
　　陈言喝酒的次数其实不多，外面的应酬也很少，一方面是职业的性质决定的，侦缉员在工作期间是不允许喝酒的，即便是下班回家也是如此。
　　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发生案情，会有任务来临，所以大家聚会或者清庆功时候，喝酒也都比较掌握量，很少有喝多的时候，今天这是二分队的众人破了记录了，喝的最畅快的一次。
　　另一方面陈言自己也不好酒，喝白酒的时候要么是陪沈长海喝，要么是陪陈建国喝，陈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很少喝白酒。
　　这个夏天倒是和沈云懿喝酒的时候多一些，吃烧烤的和啤酒，吃西餐的时候喝红酒。
　　两人相识这两年来，陈言好像还是头一次喝多。
　　照顾陈言躺下后，沈云懿也休息了，抱着混身火热的陈言，好像抱着一个小火炉。
　　第二天一早，陈言悠悠醒来，稍微有点口渴，但是头一点都不疼，昨晚上喝的是茅台自然不会上头。
　　看了看身边沈云懿已经起床了：”云懿？”厨房里传来沈云懿的声音：“起床洗漱吧，我让竹园那边熬了粥，暖暖胃。”
　　餐桌上，沈云懿给陈言盛了一碗白粥：“昨天怎么喝那么多酒，回来就睡了。”
　　陈言苦笑揉了揉肚子：“昨天喝多了，胃有点不舒服，以后一定要少喝酒……”
　　沈云懿大眼睛翻了翻，老沈以前喝多之后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是每次都喝多。
　　“昨天晚上听你说张队和刘队的职位晋升了？”
　　陈言点点头：”昨天上午辽省侦缉大队派人过来谈话和考察，刘队应该是能够晋升连城侦缉队副队长。”
　　“张队那边昨天晚上也确定了消息，去省侦缉大队任职办公室主任。”
　　“不对劲吧，侦缉队的副队长职位不都有人占着吗，难道是谁要退休了，刘队补位？”
　　陈言一口喝下半碗粥：“队里边的副队长都正值壮年，没有人要到退休年龄，刘队在本地提拔那就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就是我们这几位副队长当中有一个要接张队的班，或者有人要调走，这样刘队才有位置。”
　　“不过如果有人接班的话，那昨天辽省侦缉大队派人谈话的时候应该会进行考察，可是并没有这样的考察。”
　　“你这次……有没有可能？”
　　“我？”
　　陈言摇摇头：“这个副队长才任职多长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提拔的可能性太小。”“按照正常的规定来说，副队长要任职满一年以上，才有提拔的可能，像我这种一年不到的基本没有可能。”
　　“大概率还是有人空降过来吧，然后有副队长要调走，而且如果是我接班的话，秦大队或者王哥他们应该
　　会给我打电话……“
　　嗡嗡嗡……
　　正说着，陈言的电话响起，放下手里的包子，陈言看向手机屏幕，是王敏！
　　沈云懿的余光也扫到了陈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心头忍不住一喜：“刚刚说王哥打电话，这不就来了？”
　　陈言却摇摇头：“应该是有什么案子吧。陈言是真的没往那方面想，互动屏幕解锁：“王哥，早上好。”
　　“陈言，恭喜啊！”
　　嗯？
　　陈言微微一愣，放下手机打开免提让沈云懿也能听到：“王哥，我有什么可恭喜的，刚刚看到你的来电显示，我还以为有案子呢。”
　　“哈哈，王哥找你可不光只有案子的事情，今天打电话是给你透个消息，你们连城侦缉队张云虎队长调整的事情，听说了吧？”
　　晚上秦川大队长刚刚给他打过电话，后天就要去省侦缉大队那边任办公室主任了。
　　“那你就没想过谁接他的班？”
　　“想过啊，昨天我们吃饭的时候还讨论来着，猜测可能是不是上边有人空降过来。”
　　“空降？”
　　王敏哈哈一笑：“你这么理解也没错，咱们总队后备干部陈言空降连城侦缉队任队长也确实算是空降。”
　　嗯？
　　陈言微微一愣，坐在陈言对面的沈云懿更是震惊的捂住小嘴，差点喊出声来。
　　“王哥……你说什么？我接这个队长？””这不对劲吧，我刚提拔连城侦缉队副队长还不到一年时间，这就接队长的位子？”
　　“再说，昨天辽省侦缉大队那边有人过来考察，刘青山您知道，他要提拔了，昨天进行的谈话，可是没有对我进行谈话啊，我要是接队长肯定要谈话啊。”
　　“这些你就不要管了，你的编制和岗位虽然在连城侦缉队，但是你作为总队的侦缉组组长后备人选，提拔考察不在辽省侦缉大队，有关于你的职位安排都是总队这边确定的。”
　　“对了，过两天没事来京城，请客啊！”挂断电话，陈言有些目瞪口呆，这就提拔了？沈云懿也有些懵，怔怔的看向陈言：“老公……你……以后就是连城侦缉队……队长了？”


第609章 意外结果
　　陈言是真没想到这次自己也会提拔接张云虎的班。
　　张云虎和陈言不一样，张云虎这次是职位调整平级调动，所以跟任职年限关系不大，但是如果陈言要接替张云虎，那就是职位上的晋升。
　　陈言已经经历过几次这样职务上的晋升提拔，每一次都是有上级主管部门过来谈话考察。
　　到你了，你就有可能晋升，没有到你的绝对是不可能晋升的。
　　所以在张云虎即将离岗走马上任的情况下，对陈言的考察还没有，那么连城侦缉队的队长很有可能就是空降下来的。
　　结果，这一晚上刚过去，王敏那边就打电话过来说自己要接张云虎的班？
　　这……
　　嗡嗡嗡……
　　陈言正有些懵逼的时候，桌边的电话震动起来，陈言扫过一眼来电显示：秦川！
　　王敏刚刚打完电话，秦川的电话就来了。
　　不用接，陈言就知道秦川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怪不得张云虎工作调整的同时秦川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因为就在昨天秦川都不知道张云虎走了之后是谁接替他的职位。
　　“秦大队，早上好！”
　　接听电话，另一边传来秦川略微有些感慨的声音：“”陈言，恭喜你，我刚刚接到总队通知，云虎走了之后，有你来接替连城侦缉队队长的职务！”
　　已经坐进办公室的秦川颇有些感慨。
　　从当年入警到现在，秦川在侦缉系统也算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从一名很普通的侦缉员开始，一步步成为连城侦缉队队长，之后一步登天又成为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
　　到今天看看走过二十年时间，可是即便是这个速度，秦川也知道自己走了狗屎运，手下出了陈言这么一个妖孽天才。
　　否则的话，从连城侦缉队队长跳到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中间跨越了几个坎，秦川比谁都清楚。
　　别的不说就说张云虎吧，张云虎同样是从连城侦缉队队长的位置上调整岗位的，但也只是平级调整到辽省侦缉大队当办公室主任。
　　从辽省侦缉大队办公室主任到大队长，这中间虽然只差了两个级别，但是常人要想跨越这两个级别，比登天都难。
　　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破格提拔的秦川，给与了陈言最大的办案权利，重案组组长可以说在整个辽省侦缉大队范围内畅通无阻，陈言到了任何地方都是高对方半级的。
　　这一次关于张云虎的调整其实也不是秦川做的决定，张云虎的工作成绩虽然不错，但是和特别优秀的侦缉队队长相比只能说是中等水平。
　　尤其是张云虎还是秦川的老部下，在职位提拔上就更要谨慎小心，防止落下话柄。
　　所以，张云虎紧紧在连城侦缉队的岗位上干了一年时间，是所有辽省侦缉大队下属侦缉队里边任职时间最短的队长。
　　论资历，他张云虎最浅，想要正常提拔，没有个五年以上时间是不太可能的。
　　可是人啊，能力再强不如命好，秦川命好，张云虎同样命好。
　　关于张云虎的岗位调整是总队那边人事部门直接下达的命令，这也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不过秦川在接到张云虎岗位调整的通知后，自然问了总队那边关于连城侦缉队长人选的事宜。那边当时给的回复是等待通知，所以，秦川在通知张云虎做工作交接的时候，并没有给陈言打电话。
　　因为在今天以前秦川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陈言接替张云虎的岗位。
　　当然，混迹官场这么多年，秦川知道这个队长大概率就是给陈言准备的，整个辽省侦缉队能和总队的人打上关系的，可能也就陈言一个了。
　　所以，一个侦缉队的人事调整，怎么会由总队那边亲自安排？
　　不过，秦川最开始的想法是陈言极有可能是代理队长，毕竟上边
　　没有安排谈话和考察，直接提拔是不符合规矩的。
　　结果，刚刚那边打来电话，关于陈言的任职不在本地进行考察，而是总队统一考核。
　　这就是说，陈言是直接接替张云虎的队长职位，而不是代理了。
　　不过……二十四岁的连城侦缉队队长，入警时间刚刚两年……
　　陈言这晋升速度，绝对的破纪录了。
　　但是，如果按照功勋来衡量的话，陈言的进步也算绰绰有余。
　　“陈言，我刚刚接到总队那边的电话，云虎走了之后，由你接替他的位置，三天后我亲自过去宣布任命！”
　　“陈言，恭喜！”
　　“谢谢秦大队，我这边也是刚刚接到王哥打的电话，还懵着呢。＂
　　秦川笑了笑：“有什么懵的，你虽然年纪小，工作时间也不长，但是你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关于这次人事调整是总队那边直接下达的命令。”
　　我原本还纳闷，云虎走了之后你会不会代理队长，但是当时也只是猜测，所以没有给你打电话，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直接接任队长的职位。
　　至于青山那边，倒是大队这边的决定，他虽然年龄有点超标，学历也不够，但是这一年多跟你一起办案，积的功勋足以满足破格提版的条件，你给他说一下，不要有压力，这部是他应得的。”
　　嗯，好的秦队，我一定转达到位。”
　　“好了，我这边还要安排一些你价们工作调整的细节，后天我价们连城再见！”
　　挂断电话，沈云懿已经扑到了陈言身边：“秦大队也打电话给你通知了？”
　　小御姐满脸的惊喜，看上去比赚了几个亿都让人高兴，十足的小官迷模样。
　　刮了刮沈云懿可爱的小鼻子，陈言宠涵的亲吻了小御姐的额头：“嗯，刚刚秦大队正式通知了，后天过来宣布任命。”
　　“耶！真棒，我老公叉升官了！”
　　得到陈言肯定的答复，沈云懿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抱着陈言的脖子就是一顿猛亲：“不行，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爸去！”
　　说完，小御姐蹦跳着跑进了客厅。
　　陈言摇摇头笑了笑，心里自然也很高兴，这一世，陈言当警察的梦想其实已经实现了。
　　重活一世他的心态和以前早就不一样了，对于物质、权利没什么追求。
　　升不升官陈言不太在乎，但是如果能升官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位置越高，代表责任越大，陈言肩上的担子也就越重。
　　趁着沈云懿给家里打电话的空隙，陈言把饭桌收拾干净，无论到了什么地位，人总要吃饭不是。总要做家务不是。
　　“老公，老沈说晚上让我们过去，他要请你吃饭！”
　　陈言点点头：“好，这几天手里没有案子，我晚上早点下班去公司接你一起回家。”


第610章 原来还是你
　　陈言即将接任张云虎连城侦缉队队长的消息并没有传开，王敏那边自然不会大肆宣扬，而且远在京城这边的人也不熟悉，秦川那边也是刚刚接到总队那边的通知，后天才会过来宣布。
　　而且由于陈言的提拔考察，并没有在辽省侦缉大队内部进行，所以这边是人事部门并不知道陈言要接替张云虎的位置，消息自然就不会传出来，更多人的都在猜测是不是大队甚至总队那边有人空降下来。
　　毕竟这两年连城侦缉队的成绩可是有目共睹的，秦川从这里高升，现在张云虎也提拔了，这简直就是风水宝地。
　　这里面的关键都是连城侦缉队这两年的破案率，尤其是大案要案的侦破率百分之百，有陈言这根定海神针在，谁来连城侦缉队任职队长那不都是过来镀金的？
　　当侦缉队队长，说困难也困难，说简单也简单。
　　说困难，显而易见，一个城市多则千万人，少则百万人，这么大的人员基数，可以说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的案件发生，侦缉队作为维护稳定保护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的机构，承担的压力可想而知。
　　各方协调，人际关系，案件处理方方面面都要操心，尤其是发生重大案件的时候，那个时候侦缉队队长就是放在热锅上的蚂蚁，什么时候案子破了什么时候才能从锅上下来。
　　别看连城侦缉队这两年来所有的大案要案全部侦破，但是要说压力其实也是非常大的。
　　尤其是秦川、张云虎作为队长的压力更大，在国侦缉系统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命案必破。这就是一旦发生命案，为什么所有侦缉队所有锐力量都会集中突破命案的原因。
　　而一旦没有破案…
　　侦缉队一把手就要承担所有责任，大多数会调离岗位，即便没有调离岗位的，以后的晋升也不用想了，除非命案侦破，才能恢复正常。
　　但是说简单也简单，侦缉队作为执法机构，一般的协调工作都是比较顺畅的，很少有单位会给侦缉队设置障碍，另外由于侦缉系统是从京城开始垂直上下的管理，地方上更是少有人会设置障碍。
　　再加上只要破案率上去，大案要案百分百侦破，那这个队长就真的好当了。
　　比如张云虎，有陈言在，发生案件的时候他基本都不用去操心，陈言就全部搞定了。
　　所以在所有人眼中，只要陈言还在连城侦缉队，那无论是谁来接替张云虎的工作，绝对就是捡便宜来了，干一两年镀金完成就能再次提拔了。陈言早上上班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张云虎即将离开的事情。
　　“听说了吗，张队这两天就要高升了。＂
　　“听过了啊，今天早上就听说了，听说是去省侦缉大队办公室当一把手。”
　　”我草！真的假的？去省侦缉大队当一把手？这可是一步到位啊！”
　　”那是，你也不想想，张队和秦大队是什么关系，那可是咱们队前后脚的一把手，还搭过班子呢啊。”
　　“对了，张队走了，谁来啊？”
　　“不知道，没听过咱们队里谁要提拔，昨天考察刘青山队长的时候没有考察别人，估计不会在本地提拔吧。”
　　“会不会是那个地方空降过来的？”
　　“也就这可能了……不过陈队就是太年轻了，资历也不够否则的话……”
　　“你叹什么气，陈队今天才多大，以他的功勋以后迟早会今生，这次没有晋升依我看是好事。”
　　“我草，兄弟，做人可不能没良心啊，陈队在这一年多，侦破了多少大案，你奖金都领了多少？现在说这话？”
　　“呸，我是那个意思嘛，我的意思是说陈队这次要是没提拔，那在咱们这待的时间肯定更长，破的案子也就更多，你说奖金会不会又更多？”
　　“我……草兄弟，你牛逼啊。”
　　陈言听着两人叽里咕
　　噜的在楼道里扯淡，轻轻咳嗽一声，两人一回头看见是陈言立马打招呼：“陈队好！”
　　“陈队早上好！”
　　这两人是技术组的的骨干，平日里挺沉默的，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就这么不希望我提拔？”
　　两人尴尬的笑了笑：“陈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嘿嘿。”
　　“好了，我知道了，都几点了，快去上班。”陈言没有直接去办公室，而是直奔张云虎办公室。
　　打开门，看到张云虎正在收拾东西。
　　“张队，这么快就收拾东西了啊？”
　　张云虎一看进门的是陈言停下手里的活：“不收拾不行啊，后天就走了，我得赶快给人家新领导腾地方。”
　　陈言笑了笑，坐在张云虎对面，关于自己接替队长一职的事情，显然张云虎现在也不知道。毕竟这是刚刚才定下的，陈言接到消息到现在也还不到一个小时。
　　给陈言倒了一杯茶水，张云虎坐在陈言旁边，看着有些凌乱的办公室：“还真有些舍不得这里啊。”
　　“哈哈，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这是高升又不是退休，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再回来看看。”
　　张云虎摇摇头：“办公室的那一摊工作，我比谁都清楚，去了那地方看着是高升了，但是工作也更加忙碌，基本没有自己的时间了。”
　　“就是不知道谁来接这个队长的职位。”说到这张云虎看向陈言：“其实接这个位置最好人选就是你，就是可惜，你工作的年限太短，资历不够……”
　　“张队，其实我……”
　　嗡嗡嗡……
　　陈言刚要说话，被张云虎手边手机的震动声打断。
　　张云虎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秦川：“是秦大队，你稍等一下，我先接他电话。”
　　陈言点点头，秦川这个时候打电话，说什么陈言自然是知道的。
　　果然，张云虎接通电话后，表情的变化就极度采，中途还瞪大眼睛看了看陈言。
　　“是，是！明白！”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做好工作交接，给陈言同志后续的工作做好支撑！”
　　挂断电话，张云虎愣愣的看向陈言，半响后牙齿一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第611章 确定消息
　　陈言苦笑，我知道个屁啊，我就比你早知道一小时，这不一上班，我办公室都没进，就来给你汇报了。
　　“张队，我要说我也是刚刚知道的，你信不？”
　　“刚知道？”
　　陈言点点头：“早上京城那边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些这个情况，然后秦川大队长才给我打电话，他也是今天才收到的通知。”
　　“我这一上班还没去自己办公室直接就来伱这儿了，本来是想跟你说这件事儿的，结果还没说呢，秦大队长的电话就打来了。”
　　张云虎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陈言，二十四岁的侦缉队队长……
　　陈言这是打破最年轻任职记录了，而且他才刚刚入警两年时间。
　　当然，这只是资历和年龄上的看法，如果从功勋上来看的话，陈言直接去京城才是最正常的。
　　张云虎站起身，主动伸出手：“陈言，恭喜你！”
　　这句话，张云虎说的非常真诚，他也终于知道自己这次岗位调动的原因是什么了。
　　张云虎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是非常清楚的，在陈言入警之前，自己身上连一个功勋都没有，可能这辈子也就是在侦缉二分队队长那个职位上混下去了。
　　但是自从陈言来了之后，不断破获大案要案，自己这位队长，也跟着沾了光，身上有了晋升的功勋。
　　这才一步步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走到了现在这个地位。
　　上一次连成侦缉队人事调动，李洪从连成侦缉队副队长的位置，去了辽省侦缉大队侦缉组副组长的位置，然后陈言提拔到了李洪曾经的岗位，主管连城侦缉工作。
　　明眼人都知道，李洪的平级调动其实就是在给陈言腾位置，当然对李洪来说也不是坏事，今天他就能接班成为侦缉组的组长，和张云虎即将上任的办公司主任平级了。
　　而自己的这一次岗位调整，张云虎原本还有些疑惑，自己毕竟只在连城侦缉队队长的位置上干了一年时间，这么短时间就把自己调走，为什么？
　　昨天张云虎不知道陈言即将接班的消息，还以为是秦川大队长的赏识，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和去年的李洪一样，也是在给陈言腾位置。
　　只不过，自己的运气比较好，正好赶上辽省侦缉大队办公室主任退休，让自己顺理成章的接了这个职位。
　　呼……
　　陈言，果然是京城大佬时刻关注的人才，每一步提拔都有总队那边协调关注。
　　这么看来，陈言的前途真的是不可限量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云虎是真的再给陈言交接工作。
　　陈言以前虽然是连城侦缉队的副队长主管侦缉工作，但是相对来讲，业务还是比较单一的，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破案上。
　　队里的一些其他工作，如人事、财务等等都没有参与过，或者只是简单的了解但是绝不深入。
　　当副队长分管自己的一摊子，自然没问题，但是如果是队长的话，就要去全面了解了。
　　“还有这个，”张云虎打开办公室内的保险箱，拿出一个黑色笔记本：“这是秦川大队长在离任的时候转交给我的，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保管。”
　　看着张云虎如此郑重的捧着这个褐色笔记本，陈言有些疑惑：“张队，这个是……”
　　“这是一个名册，是我们队跟踪的几个大案，我们有一些线人和卧底的资料都在这个里边，以后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
　　哦！
　　陈言恍然大悟。
　　陈言虽然是分管侦缉工作的副队长，但是有一些时间跨度比较长的案件，陈言并没有接手，这些案子在任何一个侦缉队可能都存在，一般是由队长亲手抓的案子。
　　主要的原因是侦缉队在破案过程中很可能派遣了卧底，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只有极个别的人才能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和联络方式。
　　陈言没有直接翻开笔记本，而是郑重的接到自己手中：“张队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
　　张云虎点点头，别的事情陈言可能还需要适应，但是这种和案子相关的工作，陈言比自己有发言权。
　　“其实，这里面的名单只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是秦川接任队长以前派出去的，还有两人是秦川派出去的，我这一年上任以来，他们并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好了，这些先不说了，其他的工作我稍后会整理成一个文件，然后转交给你，主要是咱们侦缉队现在正在推进的一些重点工作还有一些人事的情况，这些都对你以后开展工作有一些帮助。”
　　“等会我们班子召开一个碰头会，把你接任队长的事情大概通报一下，也好稳定大家情绪，免得瞎猜上级派什么人来。”
　　陈言点点头，同意张云虎的做法，刚刚在办公楼里，陈言就听到大多数同事都在谈论张云虎要走，谁来接班的事情。
　　这个事情，现在是队里的头等大事，毕竟关系到每个人的前途和工作开展。
　　就大多数的人来讲，是希望本地人担任这个职务的，因为比较熟悉，工作开展起来也比较顺手，少了很多试探和猜忌。
　　如果是外来的领导，肯定要一段时间熟悉队里的工作，还有熟悉队里的人员情况，这对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是好事情。
　　毕竟新领导来了，只能通过短时间内的观察去判断一个人的性格能力和秉性，但实际上这种观察肯定是不全面的。
　　这无疑会在无形中造成内卷，还会对一些不习惯逢迎拍马的人造成不利的影响。
　　但是如果是本地的领导，对侦缉队里的人员情况相对来讲就要熟悉的多，谁有能力谁没有能力，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样的话大家按部就班的开展工作，压力就会小很多。
　　十分钟后，班子碰头会结束。
　　其他几位副队长，其实今天早晨也在嘀咕究竟是谁来接张云虎的位置，甚至有两位副队长给省侦缉大队的朋友打电话询问，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复，那边也不知道。
　　众人一致认为应该是空降过来的人担任队长，结果没想到，最终还是陈言接了这个位置。
　　其实，陈言接这个位置，大家从心里上还是能够接受的，陈言虽然年轻但是这两年他在破案上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要说有一点不适应的话，那就是陈言真的太年轻了，二十四岁，入警两年……
　　这样的事情，别说见过，就是做梦都想不到，哪怕是在里，也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几位领导开完会，这件事情自然也就算传出去了。
　　一时间，陈言的电话响个不停。


第612章 走马上任
　　第一个给陈言打电话的是刘青山。
　　毕竟是马上要提拔的人，刘青山最先得到了消息：“陈言，是你接班？”
　　我草！
　　昨天说好的是给我和张队送行，这怎么转眼就是陈言接班了，刘青山知道这个消息后，简直比陈言本人都要高兴：“你昨天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
　　“师父，我昨天是真的不知道。”
　　陈言苦笑：“我要是提前知道了我能瞒着您吗？我肯定告诉大家，我也是今天早晨才接到京城总队那边的通知，秦川大队长一个多小时前才给我打的电话，张队长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们班子才开完会，通了一下气。”
　　结果这边刘青山刚刚安排完，张朝阳的电话就打来了：“陈队，您不够意思啊，这事连我们都瞒着？”
　　陈言只能再次苦笑，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事先是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肯定不能瞒着你们。”
　　“今天事情太多，张队还要给我交接工作，后天一早秦川大队长要亲自过来任命，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请大家吃饭。”
　　打发了张朝阳，陈言的手机继续响起，这次是京城侦缉九组的林刚、田旭文和张凯分别给陈言打电话道贺。
　　很显然，他们几个也是刚刚才知道陈言要高升的消息。
　　之后陈言曾经有过合作的几个侦缉队队长，也都陆续打来电话，这些人在辽省侦缉大队都有朋友，秦川那边既然已经通知了陈言，那人事部门自然也会按照流程开展相应的准备工作。
　　这样的话很多人就都知道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陈言就在接电话当中度过了。
　　中午，陈言回了一趟家里。
　　陈建国两口子看到自己儿子回来，有些惊讶：“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怎么回来了？”
　　于慧珍还看了看陈言身后：“云懿怎么没过来？”
　　陈言进房间换鞋：“，妈，您不用看了，云懿还在上班，我是自己回来的。
　　自己回来？
　　“你自己回来干嘛？”
　　陈言：“……”
　　我父母的家我还不能自己回来了，这还有王法吗？
　　不过陈言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两句，可不敢直接说出来。
　　沈云懿这个儿媳妇现在在于慧珍的眼里，比自己这个儿子的地位可是要高上很多。
　　陈言才不会自讨没趣。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还是陈建国看出了些什么，陈言午休的时间比较短，一般没有案子的情况下，在单位食堂吃完饭之后可以休息一下，一般很少回家。
　　今天突然回来，肯定是有事。
　　果然，陈言点点头：“是工作上的事情，我的工作有了调整，这不回来给您汇报一下。”
　　工作调整？
　　陈建国和于慧珍对视一眼，脸色突然不太好看。
　　关于自己儿子的前途，陈建国和于慧珍两位在体制内混了一辈子的人，当然看得很清楚。
　　平时没事的时候也会分析陈言以后的前程会怎么样。
　　首先陈言的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入警两年来侦破的大案要案几十件荣获的功勋挂满胸襟。
　　有这样的能力有这样的荣誉，陈言以后的升迁肯定不是问题。
　　更何况现在陈言年仅24岁，就已经是连城侦缉队副队长，以后甚至大概率是要去沈市、甚至京城工作的。
　　老两口早就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个时刻来的这么快。
　　因为陈言现在已经是连城侦缉队副队长，再提拔调整工作那就是去省侦缉大队了，那样的话就不在连城了。
　　这可不行。
　　于慧珍首先表态：“你放心，我和你爸肯定支持你工作，无论你去哪工作，我们到时候去租房或者买房就行了，倒是云懿那边怎么办？”
　　陈建国也点点头：“你这次是要去省侦缉大队工作吧，侦缉组组长？”
　　陈言摇摇头：“不是。”
　　不是？
　　陈建国微微一怔：“以你的履历去省侦缉大队的侦缉组是最合适的，不去这那去哪？”
　　“爸妈，你们猜错了，我这次不离开连城。”
　　嗯？
　　不离开连城？
　　陈建国微微皱眉：“你现在已经是连城侦缉队副队长，工作调动却不离开连城，那你能去哪儿？难道让你分管别的工作了？”
　　陈言的能力和特长是破案，分管其他工作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难道自己儿子得罪了什么人？
　　“爸，也不是，嗯，前天张云虎队长接到上级通知，后天呢会去辽省侦缉大队办公室任主任，这样连城侦缉队队长的位置就空了下来，我接替这个位置。”
　　张云虎调走？
　　陈言……接替队长？！
　　开玩笑呢？
　　于慧珍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儿子，你说……你要当队长？”
　　这怎么可能，自己的儿子才多大年龄，入警才多长时间，这就当侦缉队一把手了？
　　关于陈言的前程，二老以为他会在近几年调到辽省侦缉大队，然后历练几年后再下放，之后才会越走越远。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二十四岁就担任连城侦缉队队长？
　　陈建国认真的看向陈言：“谁给你打的电话？”
　　陈建国自然不会怀疑陈言的话，他既然说要接替张云虎的位置，那就一定是真的，陈建国想确认的是谁给陈言打的电话。
　　这就能从侧面说明是谁定的这件事。
　　“京城，今天早上王哥给我打的电话，然后秦川大队长也接到了通知，之后给我打的电话，又给张云虎做了通知，刚刚我们已经开完了班子会，这个消息给大家通报了一下。”
　　陈建国点点头，京城最先打的电话，那就说明陈言这次的职务调整是总队那边一手安排的。
　　这就对了，秦川虽然是辽省侦缉大队的大队长，有权利调整连城侦缉队的队长职务，但是让陈言这么年轻的人担任队长……
　　看来，陈言真的是得到了总队领导的重视，今后的工作只要保持住这个势头，前途无量！
　　晚上陈言去了沈长海家里，陪着自己的岳父喝了点酒。
　　老沈开心的很，自己的女婿能有这么快的进步，是他没想到的，老沈虽然一直在生意场上打拼，对体制内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是太多，但是基本的规则还是了解的。
　　二十四任职连城侦缉队队长，这可不仅仅是职务本身有多大影响，关键是以后，陈言的未来绝对是不可估计。
　　这几天连城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案子，很快就到了陈言走马上任的时间。
　　9月28日一早，陈言和张云虎众人已经在侦缉队大楼门口准备迎接秦川的到来。
　　这一天之后，连城侦缉队将迎来新的一把手，开启新纪元。


第613章 新的案件
　　任命大会召开的很顺利，秦川亲自宣布了对陈言的任命。
　　对于这一次调整，绝大多数人都是颇感意外的，毕竟张云虎也好，陈言也好，任现在职位的时间都不长。
　　张云虎前往辽省侦缉大队任办公室主任，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以他现在的年纪还有身上的功勋，将来未必没有可能再进一步。
　　对于陈言来说，24岁担任连城侦缉队队长，这真的是破了全国的纪录了。
　　当然这只是就年龄和入警时间来说，但是论能力的话，尤其是破案能力，陈言的功勋足以胜任这个岗位。
　　对于陈言的高升，连城侦缉队的侦缉员虽然惊诧，但是同时也认为是众望所归，换句话说，整个连城侦缉队内，张云虎一走，除了陈言没人能够比他更有资格担任这个位置。
　　在侦缉系统不比其他的单位，破案能力是实打实的，这方面的能力强，其他人才能服你，遇到大案子别人才有主心骨。
　　这两年连城侦缉队虽然案件颇多，但是侦缉队的工作不仅没有落下，反而更有起色，为什么，不就是有陈言在吗。
　　再难的案子，只要有陈言坐镇，大家心里都是安稳的。
　　侦缉队的使命是什么，大家都清楚的很，只有一个那就是发生案子把案子破了，保护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其他的都要退一步。
　　中午，连城侦缉队食堂。
　　秦川颇有感慨的坐在主位：“这一走，一年多没在咱们食堂吃饭了啊。”
　　秦川虽然去了沈市工作，但是家里人还在连城，他的儿子明年高考，自然不能轻易转学，不过等儿子考试结束，家也就搬走了。
　　这一年多来，秦川虽然回了几次连城，但是在连城侦缉队吃饭这还是第一次。
　　“秦大队，我这也是最后一顿饭了，以后想吃就难咯。”
　　说着，张云虎看向陈言：“以后这里就是陈队长说的算了，咱们能不能回来吃碗饭那就得看陈队的意思了。”
　　陈言自然知道张云虎是在开玩笑：“秦队，张队，咱们连城侦缉队的大门永远为领导敞开。”
　　“你们以后可是要多回来看看，尤其是张队，咱们队食堂设施有些陈旧，急需一批资金改善啊！”
　　张云虎微微一愣，队里食堂提升改善的事情，张云虎在秦川走之后就开始申请了，但是上边一直没批。
　　这下好了，自己当办公室主任了，批不批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秦川也笑了笑：“你小子，云虎还没上岗呢，你就给他安排工作了？”
　　秦川虽然是从连城侦缉队出去的领导，但是有些事情反而不好插手，尤其是一些小事，什么修缮食堂啊，装备更新啊。
　　他一说话，容易给人留下话柄，也不利于团结。
　　当然，也不是说秦川离开了连城就忘了本，忘了根，张云虎这次提拔不就是例子吗，总队要求张云虎给陈言让位置，可没说他去哪里。
　　办公室主任也行，档案馆主任也可以啊，选哪个就是秦川说的算了。
　　机会就是这样，不是哪个人一句话机会就出现的，这需要多方配合，甚至有那么一点运气成分在。
　　张云虎的运气就很好，刚好赶上原办公室主任退休，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不好安排。
　　陈言要不反驳秦川的话，这既是各管一摊，秦川管的的是大方向，张云虎管的就是这个需求审批：“来，同志们，咱们今天以茶代酒，欢迎秦大队莅临连城侦缉队指导工作！”
　　这个时候，陈言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一样了，自己的任命已经宣布，那自己就是地主了，地主就要有个地主的样子。
　　一顿饭，宾主尽欢，秦川没有直接回沈市，而是先回了家，正好明天是周末，秦川可以在家多待两天。
　　张云虎这边也是收拾东西，下周一准备和秦川一同去沈市任职。
　　接下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说刘青山的提拔，具体时间在下周三，也就是公示时间结束的时候，总队那边就有部门负责人宣布关于刘青山的任命。
　　但是刘青山提拔后，一分队的队长就有空缺了，这就是陈言需要决策的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选的，侦缉一分队的队长肯定是在王刚和赵兵之间产生。
　　二人在重案组这一年多，成长非常迅速，现在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好手，破案能力有了很大提升，可以说算得上是辽省侦缉大队的破案专家级别了。
　　再加上他们身上的功勋荣誉，任职基层侦缉队队长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青山的任职很快完成，王刚和赵兵之间，陈言选择了王刚去一分队任职。
　　至于赵兵，陈言也有别的安排，队里侦缉组的组长王军身体不太好，最近主动要求从岗位上退下去，陈言计划让赵冰来补这个缺。
　　这样的话，重案组的几人都有了更高的匹配自己身份的职位。
　　只是风平浪静的日子并不长远，10月1日，在十一放假的当天，连城市再一次发生命案。
　　这一次案子发生在二分队辖区，陈言到达现场的时候，张朝阳已经在现场等待。
　　“情况怎么样？”
　　张朝阳立即汇报：“我们是早上7点28分接到的报警电话，报警人是一位清洁工，早上清扫街道的时候，发现停在路边的别克轿车。”
　　“报警人当时正在清扫街道，所以一开始没有注意，但是从车辆前方的挡风玻璃处看到司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还以为对方喝多了，结果上前查看的时候，透过车窗发现仪表台上有大量血迹，就报警了。”
　　陈言戴上橡胶手套靠近车辆，现场已经有勘察人员在采集信息：“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张朝阳点点头：“已经查清楚了，是天顺工程监理公司的一名监理员，叫王旭，我们在尸体上发现了他的身份证。”
　　“死者的致死原因初步判定是颈动脉利器穿刺导致大出血，休克死亡，没有发现其他伤口。”
　　接着张朝阳指了指远处大概一公里的小区：“死者就居住在前边的恒昌小区，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凌晨1点，他应该是在回家的路上被杀死的。”
　　陈言听完张朝阳的汇报，走进轿车开始查看。
　　现场有两名一分队的勘察侦缉员正在工作，陈言很熟悉都是二分队的人：“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第614章 谨慎的嫌疑人
　　负责现场勘察的侦缉员叫王强，看到是陈言过来：“陈队好，现在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四个车门把手，驾驶位和后排车门上都有指纹，但是副驾驶的把手上没有指纹，应该是被凶手擦掉了。”
　　“车厢内暂时还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线索，副驾驶内侧的车门拉手和门锁把手上的指纹痕迹也被擦出，脚垫上没有鞋印没有泥土，有被擦拭的痕迹，其他地方也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陈言越听，眉头皱的越深。
　　从现场勘察的情况来看，凶手显然非常谨慎，在杀人后抹除了自己存在的一切痕迹，尤其是对方竟然连副驾驶脚垫都清理过，这说明对方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车辆周边有没有发现？”
　　王强摇摇头：“这是一条水泥路，很难留下脚印痕迹，我们在周边进行了自己检查，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陈言点点头，开启了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细心巡视车内的一切情况。
　　由于副驾驶的车窗处于半开状态，车辆天窗也没有关闭，所以车辆内的空气流动比较快，很多气味早就消散了，但是仍然有澹澹的酒精味。
　　陈言皱眉看向趴在方向盘上的尸体，死者饮酒驾驶？
　　死者颈动脉被刺穿，失血休克死亡，很显然是死于他杀，也就是车内应该除了死者之外还进入过其他人。
　　只不过因为凶手在车内停留时间非常短，应该是引入车内立即杀人然后就清理了现场离开了车子，再加上车窗和天窗没有安全闭合，陈言并没有提取到对方的气味标记。
　　不过，车厢内依然有较为浓厚的酒精味，而气味的来源竟然是死者。
　　打开车厢，陈言仔细观察桉发现场所处的地理位置。
　　滨河路，这是一条人流量和车流量均不太大的路段，只有三公里左右的长度，两侧分别是主干路，陈言刚刚在路口过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路口是有监控摄像头的。
　　死者停车的位置在一侧主干路通往恒昌小区的中间位置，这里距离小区一公里，距离上一个路口一公里。
　　死者昨夜饮酒驾车，应该是返回家的途中遇害，可是这里有一个疑问。
　　副驾驶的凶手是什么时候进入车里的？
　　是跟随死者一起进入车里，还是在这段滨河路上进入车里？
　　这一点其实不难判断，死者不可能一个人喝酒，只要找到和他吃饭的人，调查一下就能查出来。
　　如果对方昨天是一人驾车的话，这就很有意思了。
　　凶手是怎么上的车？
　　大概率讲应该是熟人作桉，否则话，死者不可能大半夜让个陌生人进入自己的副驾驶吧。
　　现场的勘察工作很快结束，尸体也正在做解剖。
　　二分队会议室，陈言组织召开第一次桉情分析会。
　　“朝阳，你对桉情做一下简要介绍。”
　　张朝阳点点头，起身打开投影：“死者王旭，男，43岁，天顺工程监理公司监理员，今天凌晨1点半至2点之间死亡，死亡原因是颈部动脉被刺穿导致的失血性休克死亡。”
　　“死者被害地点位于滨河路，这一段路呢，平时人流量和车流量非常小，进出的大多是恒昌小区，也就是死者居住小区的居民，死者死亡时间的凌晨更是基本上没有车辆或者行人经过。”
　　“报桉人叫孙军，是一名环卫工人，今天早上在清扫路边垃圾的时候发现死者，于7点28分打电话报桉。”
　　“出警后，我们对现场进行了详细的勘察，发现车辆副驾驶门把手上指纹被擦除，副驾驶地垫上有擦拭过的痕迹。”
　　“副驾驶内侧的车门拉手和门锁把手上的指纹也都被擦除了。”
　　“可以说，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在车内提取到的指纹正在进行匹配，现在还没有结果，不过从凶手清理现场的行为看，我们找到对方指纹的可能性不大。”
　　“陈队，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陈言点点头：“现在开始布置桉件的侦破工作。”
　　“第一，调查死者王旭昨天晚上的行踪，死者驾驶的别克车内有比较浓的酒精味，死者昨天晚上很有可能是饮酒后驾车，要找到和王旭吃饭喝酒的人然后进行调查。”
　　“王刚，这件事你来负责。”
　　“是。”
　　“第二，滨河路连接这长江路和黄河路两条主干道，我刚刚去现场的时候注意到，在长江路和滨河路交口的位置是有监控摄像头的。”
　　“从别克车车头停的方向判断，王旭应该是从长江路进入的滨河路，查一查这个监控，看看当时是不是王旭一人在开车，同时确定好对方进入滨河路的准确时间。”
　　“还有黄河路那边的监控也要调查，凶手虽然没有在轿车内留下任何线索，但是王旭本身死亡在轿车的驾驶位上，就为我们提供了跟多信息。”
　　“一是基本上可以确定是熟人作桉，因为从王旭的死亡姿势，颈部中刀位置判断，都能证明凶手当时就坐在副驾驶。”
　　“凶手既然能够坐在王旭车辆的副驾驶，那么无论是凶手在王旭结束酒局的当时坐进车里还是在滨河路或者是其他什么路段进入的车里，都能说明对方应该认识王旭否则的话他不可能坐进王旭的车。”
　　“而确定了这一点，我们只要调阅长江路和滨河路的监控，就能确定这人是在什么地方上的车。”
　　“如果是在酒局结束的时候，那么昨天和王旭喝酒的人就应该知道对方是谁。”
　　“而如果是从滨河路上车，那就更好办了。”
　　陈言走到投影仪旁边，指着投影上滨河路的俯瞰地图：“滨河路的长度只有3公里，连接着长江路和黄河路中间有一个恒昌小区。”
　　“这条路只有三个摄像头，一个是在滨河路和长江路的交接口，一个是滨河路和黄河路的交接口，另一个在恒昌小区大门口。”
　　“而这条路的两边，左手边是恒昌小区的院墙，这个高度有三米，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从这里出来，右手边是滨河，凶手也不可能从这里出现。”
　　“那么凶手如果进入滨河路，就一定会经过我刚刚说的三个摄像头。”
　　“查，昨天桉发期间前后12小时有没有人进入过一个摄像头但是并没有在另外两个摄像头出现，或者出现的时间明显过长的车或者行人。”
　　“朝阳，这件事你来负责！”
　　“是！”
　　陈言的想法大家都听明白了，能在一个毫无线索的桉发现场仅仅凭借周边环境、死者遇害时间就能做出这么精确的判断，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服气的。
　　而调查结果，很快就已经反馈回来。


第615章 没有线索
　　王刚调查的关于死者王旭昨天饭局的情况已经十分清楚。
　　昨天晚上8点，王旭和四名同事一起喝酒，凌晨一点才散场。
　　“和王旭喝酒的四个人已经全部调查清楚，昨天晚上四人喝酒之后分别返回了家中，有两人开车，两人乘坐出租车。”
　　“最早到家的是1点20分，最晚到家的是1点40分，我们调取了沿途的监控录像还有四人居住小区的监控视频，基本可以确定四人是没有作桉时间的。”
　　“另外，对4人的询问可以确定，昨天晚上王旭离开的时候是独自一人开车回家，副驾驶上没有人。”
　　没有人？
　　陈言皱了皱眉头：“也就是说，凶手是在王旭离开酒店后，才上的车！”
　　这一点，就更加坚定了陈言判断王旭被杀为熟人作桉的可能性。
　　因为，正常情况下，王旭在喝酒之后回家，半路不可能让一个陌生人乘车，他又不是跑黑车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王旭和凶手是认识的。
　　半路碰见，才让对方上了车。
　　除此之外，车厢内的检查基本上排除了图财害命的可能，副驾驶的手套箱里还有驾驶位旁边的扣手里有两万元现金并没有丢失，王旭的手机也在车内被找到。
　　凶手没有动现金，自然不可能是为了钱，也就是说，临时抢劫也是不存在的。
　　熟人作桉，情杀还是仇杀？
　　“朝阳，你这边的调查结果怎么样？”
　　“没有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张朝阳摇摇头：“我们调取了滨河路和长江路以及黄河路交接口的摄像头，还有恒昌小区门口的摄像头。”
　　“陈队，您看屏幕，这是今天凌晨1点28分王旭车子经过长江路和滨河路路口的监控视频。”
　　投影屏幕上是一张视频截图，高清摄像头在补灯的作用下，拍下了非常清晰的照片。
　　王旭驾驶的别克轿车转过弯道，行驶进滨河路。
　　但是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车子的副驾驶上并没有人。
　　没有人！
　　“从现场勘查的情况可以得知，凶手当时应该是直接坐进车辆副驾驶座位的，因为凶手只清理了副驾驶门把手上的指纹，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凶手当时肯定没有坐在后排。
　　”
　　“问题出现了，王旭的车辆在经过龙江路和滨河路路口的时候，监控摄像头并没有拍到副驾驶有人，但是当车子在行进1公里之后，行驶到长江路和恒昌小区中间位置的时候王旭被杀死，而凶手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动的手。”
　　“换句话说，凶手应该是在滨河路上，让王旭停下车，然后才坐上副驾驶的座位，之后动手杀人！”
　　王刚摸了摸下巴：“那也就是说，这里面透露出了两个信息。”
　　“第一就是凶手和死者肯定是认识的，否则的话王旭不可能在离家只有一公里的地方让陌生人上车。”
　　“第二，这个人肯定应该出现在滨河路前后和恒昌小区门口监控范围内。”
　　张朝阳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凶手是在滨河路上上的车。”
　　“按照陈队早晨的推理，凶手如果是从恒昌小区出来的，那么一定会出现在恒昌小区门口的监控里面，如果对方是从长江路或者是黄河路步行，或者是乘车进入的滨河路，他也一定会出现在这两个监控里面。”
　　“但问题是，我们查了这三个监控的所有录像资料，并没有发现有这个人。”
　　嗯？
　　陈言愣了一下，没有找到？
　　看出了陈言的疑惑，张朝阳急需解释：“首先我们对经过滨河路的车辆进行了调查，选取的时间段是从昨天中午12点这个时间段开始，一直到王旭被杀的时间段。”
　　“从昨天中午12点之后进出滨河路的车辆一共是124辆车。”
　　“这124辆车当中有56辆是进出恒昌小区的，剩余的车辆是借道滨河路从长江路和黄河路之间行驶的车辆。”
　　“我们对比了车辆经过的时间，可以确定没有一辆车曾经有过滞留，就是说在这一个摄像头出现而在另一个摄像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
　　“另外这124辆车的车主，我们都已经找到了联系方式，他们都确认在滨河路行驶过程当中，车上的人并没有人下车。”
　　“当然，这里边不排除有人在撒谎，所以我们在调查行人的过程当中对上述的信息进行了比对核实。”
　　“昨天中午12点一直到王旭被杀，这段时间滨河路上路过的行人一共是76人。”
　　“这些人当中并没有出现滞留人员，也就是说，无论是从长江路进入滨河路，或者是从黄河路进入滨河路，或者是从恒昌小区出发，前往长江路或者是黄河路的，所有人员都至少出现在两个摄像头里。”
　　“而最后一个出现在恒昌小区至长江路路段的行人叫张杰，是昨天晚上10点12分从恒昌小区出来，进入长江路的。”
　　“他走过这段路的时长是19分钟，出现在长江路和滨河路路口摄像头的时间是10点31分。”
　　“根据他的描述，在路上并没有看到任何行人，这就说明从恒昌小区到长江路这一段道路上，是没有人员滞留的。”
　　“而这个时间之后，我们重点查了路过的7辆车，对比了他们经过路段的监控摄像头，排除了中途有人下车的可能性。”
　　张朝阳的汇报完毕了。
　　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沉寂。
　　陈言同样在思考张朝阳汇报的内容。
　　可以说，张朝阳对陈言安排的工作理解的很透彻，调查的也非常细致。
　　昨天中午12点到桉发，对所有经过滨河路的车行人和车辆都进行了检查，并且对比了相关信息，确认了信息的真伪。
　　得出的结果就是，凶手好像凭空出现了一样，这怎么可能。
　　滨河路的情况陈言很清楚，滨河路右边是河流，对方如果从河对面游泳过来，那肯定全身湿透，不说王旭会不会让对方坐进车子，就算答应了，副驾驶的座位上也会有水渍吧？
　　还有滨河路左边的围墙，足有三米多高，对方难道是翻墙过来的？


第616章 背景调查
　　会议室里边陷入了讨论。
　　“对方不可能从滨河游过来，滨河水深大概两米左右，对方如果是游过来的话在岸边一定会留下痕迹，可是我们在附近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并没有发现岸边有人上岸的痕迹。”
　　“还有，如果对方真的是游过来的，那他的衣服肯定湿了，难不成这个人把湿衣服换一下去穿了一套干衣服，然后才坐进死者的车里之后行凶吗？”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小。”
　　赵兵认为凶手从河里游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那滨河路左边的高墙呢，对方有没有可能是翻墙过来的？”
　　“这个……”
　　“我觉得这个可能是有的，墙虽然比较高，有三米来高，正常来讲人是翻不过去的，但是借助一些工具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有一点，我在现场的时候发现墙根底下都是一丛丛杂草，我们在附近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杂草有被践踏的痕迹。”
　　“而且如果对方是使用绳索之类的工具攀爬的墙壁，那在墙上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我们只要派人去查一查就能够确定对方是不是从墙上翻跳过来。”
　　王刚给出的建议是查一下翻墙的痕迹。
　　半晌后，大家发言完毕，基本形成了两个建议。
　　第一，是对滨河的沿线进行搜查，由于滨河河床比路面要低，所以对方如果沿着滨河河床匍匐前进，是有可能躲过摄像头的。
　　第二，是对高墙进行检查，凶手很有可能不是在案发地点翻墙跳过来的，在恒昌小区摄像头和长江路路口摄像头之间有3公里的距离，在这一段距离内，凶手在哪一段翻墙出来都有可能。
　　依然王刚和张朝阳带队前去搜查，至于二分队这边的事情，陈言对所有人都很熟悉，自然不需要张朝阳在这配合。
　　晚上7点23分。
　　张朝阳和王刚等人在现场还没有返回，尸检报告已经出来送到了陈言手上。
　　首先，死者的致死原因确实是颈动脉刺破导致大量出血休克性死亡，根据伤口的形状确定凶器是一把双刃匕首。
　　第二，死者被杀时体内酒精含量偏高，有醉酒的情况。
　　第三，死者在被杀之前，没有剧烈的搏斗痕迹，车厢内的血液喷溅方向能够证明这一点。
　　另外就是在死者呼吸道内检测到了乙醚残留物，可以确定死者在死之前被凶手用乙醚迷晕，然后刺破颈动脉，导致死者死亡，这也是为什么死者在被杀时没有剧烈反抗的原因。
　　尸检报告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凶手在死者尸体上没有留下任何能够追踪的有价值线索。
　　办公室内，陈言独自思考整个案发现场的情况。
　　根据长江路和滨河路路口的监控视频，可以确定，王旭开车进入滨河路之前，车上并没有人，凶手是在滨河路中间上的车，然后行凶。
　　这样的话，问题的焦点是凶手为什么停车，为什么让凶手上车。
　　现在来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凶手和死者是认识的。
　　这一点，陈言思考过多次，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侦查方向。
　　所以，在现场没有发现凶手踪迹的情况下，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对死者王旭的背景进行调查。
　　既然凶手和王旭认识，那么对方杀死王旭肯定有深层次的原因，而且并不是为了钱。
　　杀人不是为了钱，那要么是情杀，要么就是仇杀，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拿起手机，陈言拨通了刘青山的电话。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凶手和王旭之间是熟人关系，那么接下来关于王旭的调查，还是由您来接手吧。”
　　“好，没问题，这些工作我在案发后就已经安排人进行跟进，明天估计就能有结果”
　　忙碌的工作持续了一夜，第二天上午。
　　王刚和张朝阳的调查有了结果。
　　但是肯可惜，两人的调查情况和预期相差很大。
　　“首先是滨河路左侧高墙的调查情况，我们对整个墙面进行了详细的勘察，对墙内墙外两侧的草丛也进行了详细的检查，但是并没有发现有攀爬和践踏的痕迹。”
　　“也就是说凶手通过翻越高墙，躲避监控进入滨河路是没有证据支持的。”
　　“我这边也一样，整个冰河沿岸都是禁止垂钓的，而且护河堤坡度比较陡峭，我们在滨河两岸进行了详细的搜索和勘验，没有发现有人下水和上水的痕迹，也没有发现有人躲藏、匍匐躲藏的痕迹。”
　　“凶手从滨河这个方向躲避摄像头进入滨河路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没有，两个方向都没有，这就奇怪了，对方难道是从天上飞过来的不成？
　　“这样，王刚你这边再辛苦一下，滨河路沿线道路两侧，尤其是恒昌小区至长江路路口这一段，进行一次仔细的检查。”
　　“死者被害的地点是在距离恒昌小区1公里的地方，但是凶手上车的地方大概率不在案发现场，应该是在案发现场前的一段距离。”
　　“对方杀死王旭绝对不是临时起意，从现场的痕迹清理来看，对方肯定是早有预谋，所以对方很有可能是在滨河路上等待王旭回来。”
　　“再对和王旭喝酒的四人进行调查，他们昨天喝酒的事情都有谁知道，凶手能在那么晚的时间等待王旭，应该是知道对方有酒局的，而杀一个醉酒的人，要远比杀死一个清醒的人要简单。”
　　“是，我这就去调查。”
　　另一方面刘青山的调查也有了一些结果。
　　“我们着重对王旭的家庭情况和工作情况进行了调查。”
　　“王旭的妻子张慧慧，没有固定职业，两人关系较好，根据张慧慧反映的情况，王旭生活还是比较规律的，因为工作原因，酒局虽然很多，但是每次吃饭都会给她说，前天晚上吃饭王旭也提前给张慧慧打了电话。”
　　“正是因为王旭提前给张慧慧打了电话，所以王旭晚上喝酒回来比较晚，甚至被杀之后张慧慧没有报警的原因就在此。”
　　“张慧慧在前天晚上等到12点多的时候，王旭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她给王旭发了点多回家，张慧慧就先行睡觉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8点多钟，还是被侦缉员的电话吵醒的。”
　　“我们也查了两人案发晚上的微信聊天记录，张慧慧并没有撒谎。”
　　“之后我们对王旭工作的工程监理公司进行了调查，发现了一些比较有价值的线索。”
　　“王旭是十年前入职工程监理公司的，一直担任监理工作，平时和同事的关系很融洽，但是三年前，曾经有人因王旭监理的工程死亡！”
　　死亡？


第617章 我要磕头拜谢
　　刘青山继续汇报。
　　“王旭家的财务状况比较简单，没有发现重大利益往来，我们调查了过去一段时间，王旭夫妻二人的银行账户并没有发现大额资金进出。”
　　“而且由于王旭被杀之后，手机并没有遗失，技术组的人员详细检查了王旭的手机，虽然发现了一些转账记录，但额度都不大，一般都是三两千左右，相关的转账人也已经查到，是王旭负责监理工程的施工方。”
　　“我们在王旭手机的通话记录还有微信记录中都没有发现他和异性之间的暧昧往来信息，所以初步排除了情杀的可能。”
　　“随后，我们对去年王旭的监理的恒阳路桥建设公司施工的桥梁建设工程做了详细的调查。”
　　刘青山翻动投影，出现的是一座大桥：“这是滨河二号大桥，五年前施工，去年竣工投入使用。”
　　“这座大桥的监理公司就是王旭所在的天顺工程监理公司，而他本人就是这座大桥的监理人员。”
　　“这个工程三年前曾经出现过一次施工人员意外死亡案件，当时这个事情闹得挺大很，工人家属当时不认可施工方的说法，曾经上网举报过。”
　　“我调查了这个案子的卷宗，但是这名工人是因为醉酒从桥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因为施工人员喝酒在先，违反了工地的施工规定，所以施工方当时没有赔多少钱。”
　　“之后的尸体鉴定也确认这名施工人员确实喝过酒，不存在死后被人为灌入酒精的情况。”
　　这一点其实很好判断，只要对死者血液进行检查，看看里面的酒精含量就知道了。
　　如果是死后被灌酒营造假醉酒的死亡，那么只有死者的口腔、食道和胃里有酒精，但是因为人已经死了，血液停止流动，酒精自然不可能被消化吸收，血液里就不会有酒精。
　　但是检测后发现，死者确实是生前饮酒，施工方的赔偿并没有过错，甚至处于人道主义对方还多给予了补偿。
　　“当时因为家属闹得比较凶，所以对案件的调查也比较深入一些，这个施工人员是一个小施工头目，当天喝酒就是为了陪王旭所以才摔死。”
　　“也就是说，对方家属认为王旭间接导致了对方的死亡？”
　　刘青山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我们还查到了当年这名死者和王旭有经济往来，经常给王旭发红包。”
　　这种事情在工地上，其实是屡见不鲜的。
　　施工头目给监理送点小钱，在正常不过的行为。
　　“死者家属已经找到了吗？”
　　“联系上了，刚刚派人过去传唤，现在应该已经在来队的路上了。”
　　一个小时候，陈言在审讯室见到了一名青年男子。
　　男子个头很高，大概有一米九，身形消瘦，眼睛很亮，看向陈言和刘青山的目光有些疑惑：“两位警官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由于只是询问，自然不会给青年带上手铐，陈言低头在看男子的资料，刘青山开始询问：
　　“秦雨，今天找你来主要是询问你几个问题，不要紧张，28日凌晨你在什么地方？”
　　“28日？昨天凌晨？”
　　秦雨的表情有些疑惑：“我在工地啊，我最近半个月晚上都住在工地上。”
　　工地？
　　“什么工地？”
　　“装修工地，我爸去世后我没办法接大的工程了，就组了几个人搞了一个装修队，现在干一些房屋装修的活，为了控制成本，我们平时就住在装修房子里。”
　　“伱这次装修的房子在哪里？”
　　“恒昌小区。”
　　恒昌小区？
　　刘青山微微一怔：“你说你装修的房子在恒昌小区？滨河路的那个恒昌小区吗？”
　　秦雨点点头：“对，就是那个小区，我在那个小区已经干了有一个多月了，一共接了两个装修的活，都是要在下个月干完的。”
　　刘青山眉头紧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言，结果对方依然在看资料，刘青山没有打扰陈言，继续问道：“昨天滨河路上的杀人案……听说了吗？”
　　秦雨点点头：“当然听说了，小区里的人都说那个死的就是恒昌小区的业主，但是跟我们也没啥关系，我还是昨天晚上去超市买烟才听说的，这位警官……你们找我来……是为这个事？”
　　刘青山没有回答秦雨的问题，而是盯着秦雨：“你知道昨天说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秦雨愣了愣：“这个倒是不知道，我没太细打听，就是听人说了一嘴。”
　　说了一嘴？
　　“秦雨，那我告诉你，昨天死的人……叫王旭！”
　　王旭？
　　刘青山的话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劈在秦雨的心头：“王……旭？”
　　秦雨不是傻子，刘青山说出这个名字，秦雨就知道这个王旭是哪个王旭了：“你们把我叫来，死者叫王旭？”
　　“是天成监理公司的那个王旭？”
　　“他死了？”
　　秦雨的语速很快，似乎不是为了问问题，而是自己在给自己求证：“哈哈，那个王旭死了？害死我爸的王旭死了？”
　　秦雨突然大笑起来，笑声肆无忌惮，很大声，陈言也抬起眉头看向秦雨。
　　“他是怎么死的？”
　　“哈哈，这种人死了，死有余辜啊！爸，你的仇报了啊！你听到了吗，姓王的死了，那个害你死了的王旭也死了！”
　　刘青山皱眉看着有些疯狂的秦雨，陈言也合上资料，看向秦雨。
　　“王旭的死……让你很开心？”
　　秦雨看向陈言，脸上的笑容依然很灿烂：“我为什么不开心？”
　　“我当年跟着我父亲一起干滨河2号桥的工程，王旭仗着自己是监理人员，处处找我们麻烦，天天找我们要烟要酒要钱，丝毫不敢得罪他。”
　　“要不是他非要让我爸陪他喝酒，我爸怎么可能从桥上摔下去？”
　　“王旭就是杀死我父亲的直接凶手！”
　　陈言虽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情绪激动的晴雨，便没有出声。
　　秦雨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侦缉队了：“你们叫我过来是怀疑我杀了王旭，对吧？”
　　“你们怀疑的对，我确实想杀他，我想把他千刀万剐，让他给我父亲偿命！”
　　“可惜，我没有这个胆量，我杀了他……我母亲家人怎么办？”
　　“等你们真的找到了凶手，一定要告诉我，我要给他磕头道谢！”


第618章 新的发现
　　离开审讯室，刘青山的神情很深沉，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言：“这个秦雨……说的是真话吗？”
　　真话？
　　陈言其实并不确定，在审讯过程当中，秦雨的表情和神色都非常镇定，手上也没有什么小动作并没有显示出特别紧张和害怕的情绪。
　　秦雨有这样的表现，不能说不正常，但也不能说正常。
　　一般人无论是干没干过坏事，进了侦缉队应该都会有紧张或者是害怕。
　　秦雨虽然有一丝紧张，但是多少有一些刻意，似乎他早就知道自己要来侦缉队一样。
　　后半段的审讯，秦雨的情绪则极度激动！
　　对于王旭被杀，秦雨表现出了极度的惊讶和震撼，还有对王旭死亡的期盼。
　　整个过程当中，秦雨无论是表情还是笑声，或者是肢体动作都很协调。
　　但是，不要忘了，陈言有听觉基因锁开启的能力。
　　按理说秦雨对王旭的死如此激动，那他的心跳一定会跳动加速，血液循环加快。
　　但是，陈言并没有听到秦雨的心跳声有什么变化，整个审讯过程当中秦雨的心跳都非常平缓，保持在一个比较稳定的频率上。
　　表情可以骗人，但心跳的频率不会，也就是说面对王旭的死讯，秦雨实际上并没有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兴奋。
　　所以，他为什么要演戏呢？
　　无非有两个原因，第一，王旭的死和秦雨有关系，人就是他杀的。
　　第二个可能就是秦雨其实已经知道了王旭的死讯，只是在审讯的时候假装不知道。
　　究竟是哪个，还需要调查。
　　“秦雨是不是杀死王旭的凶手现在还不确定，但是刚刚在审讯的过程当中，秦雨肯定说谎了。”
　　“因为在整个过程当中，秦雨的心跳频率很平稳，在听到王迅的死讯后，他的表情和声音很激动，但是心跳频率依然没有大的变化。”
　　“所以，要么对方就是凶手，要么就是他早就知道了王旭的死讯，无论是哪一种，都需要进一步调查。”
　　“这样，咱们去恒昌小区去看看吧。”
　　“好。”
　　其实秦雨是不是凶手之所以没有确定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王旭被杀已经判定为熟人作桉。
　　而秦雨和王旭之间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不可能算得上熟人，大半夜的王旭有没有可能让秦雨上车？
　　从王旭离开酒桌能够自己开车回家来看，王旭虽然饮酒，但是并没有喝到伶仃大醉的程度，也不可能不认识秦雨这个曾经因为和自己喝酒导致死亡的包工头的儿子。
　　当年桉件的卷宗，陈言在审讯秦雨的时候已经详细的看了一遍，秦雨为了给父亲讨说法，多次找过王旭，甚至发生过几次肢体冲突，所以王旭不可能不认识秦雨。
　　就是说如果秦雨真的是凶手，那么这个推理，和陈言等人前期的判断是相违背的。
　　二十几分钟后，陈言再一次来到了桉发现场，但是和上次不同，陈言没有乘车进入滨河路，而是在长江路和滨河路交口下了车。
　　“怎么在这里下车？”
　　刘青山跟在陈言身后下车，有些疑惑，这里距离恒昌小区还有两公里多。
　　陈言看了看头顶上的监控摄像头：“昨天凌晨王旭的车辆是从这个路口拐进滨河路的，对方在滨河路上停车，凶手也是在滨河路上车，我们的判断是熟人作桉。”
　　刘青山点点头：“对，王旭半路让凶手上车，就说明对方和凶手肯定比较熟悉。”
　　“不仅仅是半路，王旭当时距离他所居住的恒昌小区只有1公里，也就是两分钟左右的车程就到家了，这个时候他让别人上车是什么情况？”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之一，凶手难道是王旭朋友也住在恒昌小区？”
　　陈言却摇摇头：“这个可能是有的，但是我们对王旭密切人际关系的调查显示并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有发现王旭身边有和他产生重大利益冲突，导致杀人的这种动机人员存在。”
　　“唯一和他有仇的，也就是秦雨了。”
　　“但是，秦雨刚刚在审讯时候说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嗯？什么话？”
　　“秦雨说王旭在做工程监理的时候，经常和包工头要烟要酒要钱，所以，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王旭是一个爱贪小便宜的人。”
　　两人一边往前走，一边聊天，陈言也在仔细观察道路周边：“昨天我们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在王旭车辆的后备箱发现了4瓶酒和5条烟吧，这也侧面证秦雨说的应该是真的。”
　　“所以，如果我们做一个大胆的假设，一个王旭不太熟悉，甚至不认识的人，在昨天凌晨给王旭送礼的话……王旭会不会让对方上车？”
　　嗯？
　　刘青山微微一愣，陈言的这个推论确实也有可能啊。
　　“但是，问题如果对方不认识王旭或者跟王旭不是特别熟悉，他是怎么拦下王旭的车呢？”
　　王旭能让对方上车的前提条件是王旭要把车停下。
　　可是昨天凌晨半夜，王旭醉酒开车回家，没有什么人流的滨河路上突然出现一个人把车拦住，正常人会是什么反应？
　　一般人肯定会加大油门，急速离开，而不会选择停车。
　　所以对方是怎么让王旭把车停下来呢？总不能手里拿着一沓现金来个招手停吧？
　　陈言笑了笑：“这也是我疑惑的点，所以我才从长江路路口下车，亲自走一段这条滨河路！”
　　滨河路虽然人流量和车流量不大，但是路面是水泥铺就，比较干净整洁，每天都有清洁工清扫。
　　陈言沿着路边一边和刘青山聊天一边搜寻着四周的情况。
　　“还有几百米就到桉发现场了。”
　　桉发现场车辆已经被拖走，整条路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陈言点点头，抬眼看向刘青山手指的方向，确实是不远处就是发现王旭被害的地方。
　　嗯？
　　然而，就是这一抬头，陈言眼角瞥到了一抹反光。
　　快步上前，陈言蹲下身，看着路边的反光物，眉头深皱。
　　是这么回事？


第619章 施工现场
　　陈言蹲下身的时候，刘青山也注意到了，快步走到陈言身边。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刘青山蹲下身，顺着陈言的目光看向路边草丛内反光的碎片。
　　陈言摇摇头：“这些应该是酒瓶的碎片吧？”
　　刘青山点点头：“应该是有人在路上打碎了酒瓶子，然后被清扫到了路两边，怎么了这个东西有问题吗？”
　　陈言眉头紧皱，戴上随身携带的手套，捡起一片碎片仔细观察：“到也不能说有什么问题。”
　　“你看这些酒瓶碎片的断裂，表面非常干净，我记得前天刚刚下过小雨吧？”
　　刘青山点头：“前天上午下过下雨，午后就停了。”
　　陈言点点头：“前天白天上午下过雨，午后停了，而这些酒瓶碎片上并没有雨点迸溅的痕迹。”
　　“断口处也非常干净，这就说明这些酒瓶的碎片应该是前天雨停之后才出现在滨河路上的。”
　　刘青山点点头：“按照这个酒瓶碎片新鲜干净程度来看，确实应该是雨停之后出现的，而且是下午路面干了之后才出现的，否则也会沾上泥土。”
　　陈言点点头：“这样安排人把报桉的保洁员传讯到队里，问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些酒瓶碎片的。”
　　“对方每天早晨都会打扫滨河路这一段路，问问他在昨天早上看没看到这些玻璃酒酒瓶碎片，还是说这些碎片是今天早上才出现的。”
　　“好，我这就安排。”
　　说完，两人起身离开，但是没有走出几步，陈言突然转过身，看向酒瓶碎片若有所思，半晌没有离开，刘青山也没有催促，这幅表情的陈言显然在思考线索。
　　果然，片刻后陈言掏出手机：“朝阳，派勘察侦缉员来滨河路，我发现了一些东西，让他们带回去做技术鉴定。”
　　技术鉴定？
　　刘青山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陈言：“你怀疑这些酒瓶碎片和王旭被杀有关系？”
　　陈言重重的点点头：“不仅是有关系那么简单，我甚至怀疑这些酒瓶就是凶手弄碎的，如果对方稍微粗心大意一些，很有可能在这些酒瓶上留下自己的指纹，但也不一定，先查一查看一看吧。”
　　很快，现场勘查的侦缉员接手了现场，开始照相确定是碎片的位置，并全部收集起来。
　　陈言和刘青山则顺着滨河路前往不远处的恒昌小区。
　　王旭居住在3号楼1单元1003，已经有侦缉员多次上门和王旭的妻子做过询问。
　　王旭居住的楼栋里面在电梯里有监控摄像头，单元门口和地下车库的单元入口都有监控。
　　侦缉队员已经对三处摄像头的录像进行了调阅，可以确认在桉发当晚张慧慧一直在房间内没有出过单元门，张慧慧本身没有作桉时间。
　　而且根据相关邻居的走访结果，得出了张慧慧和王旭二人的感情比较稳定，从来没有过吵架或者家暴的情况。
　　陈言这次来恒昌小区也不是找张慧慧的而是去秦雨的装修工地。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秦雨是唯一和王旭有冲突的人员，秦雨的父亲可以说是因为王旭才间接导致死亡，从某一方面来说，秦雨认为王旭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所以从作桉动机来讲，秦雨是目前陈言等人所掌握的所有关联人当中嫌疑最大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秦雨在桉发当晚说自己在装修工地现场睡觉，可是却也没有其他人证。
　　最重要的是秦雨在接受审讯的过程当中，表现的情绪和他真实的心跳频率很不相符。
　　1号楼2单元202室。
　　这就是秦雨干装修的房间，也是他所说自己在桉发当晚居住的房间。
　　秦雨的施工队在恒昌小区里一共有两处房屋装修，这是其中一处还有一处在3号楼1单元803室，也就是王旭家的楼下。
　　陈言首先去的是202室内，房屋的装修已经接近尾声，客厅内有一个简易的木板搭成的勉强可以称之为床的东西，角落里有一床被子。
　　刘青山带上手套翻动开被子，开始仔细检查。
　　陈言在房子内的几个房间里随意看看，几分钟后，再次回到客厅。
　　“有什么发现吗？”
　　“我在被子上发现了一些头发，被子应该是有人使用过，但到底是不是秦雨，还要拿回去化验。”
　　陈言点点头：“根据秦雨的交代，这间房子装修进入尾声，他在这里只是做一些扫尾的工作，但是我刚刚看了一下，房间的装修基本没有什么可动的了。”
　　“甚至主卧和次卧的卫生似乎都已经打扫完毕，秦雨住在这里……”
　　陈言摇摇头，招呼刘青山去厨房：“你看这些。”
　　刘青山定睛一看：“酒瓶？”
　　“你的意思是说，刚刚在路上的那些酒瓶碎片就是秦雨弄的？”
　　陈言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有可能是秦雨弄的，但也有可能不是，把这些瓶子拿回去和酒瓶碎片的成分化验一下，看看是不是同类的瓶子。”
　　“但是如果酒瓶碎片上没有指纹的话，也不能确诊就是秦雨弄的，毕竟这种啤酒瓶子到处都有，玻璃成分也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有一个猜测，如果是真的，那么对桉件的侦破有很大的帮助。”
　　“那秦雨住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刘青山还是不太明白秦雨住在这里，真的就为了赶工期？
　　根据秦雨交代他在3号楼的房屋装修非常赶工期，所以这一段时间秦雨都住在小区里边没有回家，而那栋房子的装修正处于一半的状态，没办法住人，所以他才住在1号楼的202。
　　但是，这真的是他住在这里真正原因吗？
　　谁家还没装修过房子？
　　那玩意赶工期是睡在现场就能解决的吗，居民小区内的房屋装修是有时间节点的，晚上8点以后不能够进行噪音施工，否则邻居肯定会投诉。
　　再说只有秦雨一个人住在施工现场，其他工人不在这儿对推进施工进度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陈言为什么要到恒昌小区看一看施工现场的最重要原因！
　　果然，发现了问题。


第620章 天衣无缝
　　陈言没有直接回答刘青山的话，而是走到了客厅窗户旁边。
　　打开窗户，陈言的视线正对着滨河路：“恒昌小区里面所有临街的楼栋只有4栋，分别是1号楼2号楼7号楼和8号楼。”
　　“其他的楼栋都在小区里面，”陈言指向窗户外边的滨河路：“如果秦雨真的是凶手，那么如何躲避监控是他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陈言的身子从窗户上半探出去：“小区的正大门在2号楼和7号楼中间，右手边是1号楼和2号楼，左手边是7号楼和8号楼”
　　“而右手边的1号楼和2号楼两栋楼当中，2号楼靠近小区大门，1号楼在整个小区的最右侧。”
　　“1号楼和2号楼正处在恒昌小区门口监控和长江路路口监控的中间，7号楼和8号楼处在小区门口监控和黄河路路口监控的中间。”
　　“秦雨如果是凶手，那么他只要从这里！”
　　陈言指着客厅的窗户：“从这里出去就能够完美的躲避到所有监控，让我们以为凶手是凭空出现在滨河路的。”
　　刘青山也终于明白陈言的意思：“而且这里是2楼，秦雨真的是凶手，那么他甚至不需要使用什么绳索，只需要攀爬就可以从2楼出去，然后在滨河路上把王旭杀死！”
　　“这才是他为什么住在小区，为什么住在这个202房间内的根本原因。”
　　“秦雨应该早就策划了这起谋杀，甚至恒昌小区的这两处房子的装修，很有可能是他故意选择的，目的就是为了昨天凌晨杀死王旭！”
　　从现在的线索分析来看，秦雨应该就是凶手了。
　　虽然刘青山派的人没有在小区监控里发现秦雨在案发当晚有外出小区的证据，但是对方根本就不需要通过小区大门出去，他从202室的窗户出去就可以摆脱监控摄像头。
　　陈言点点头，同意刘青山的判断：“至于秦雨是不是故意接了恒昌小区这两处房子的装修，我们只需要看一看他和业主签订的合同价格，就能做出判断。”
　　“从王旭被杀的整个过程来看，如果秦雨真的是凶手，那么他一定是经过仔细谋划的，现场没有一点痕迹留下，小区监控和路口监控没有拍到对方的身影，这个策划时间肯定不短。”
　　“秦雨应该是很早就关注恒昌小区内的装修需求，而1号楼2单元202室，可以说为秦雨实施整个犯罪提供了最重要的一环，那么秦雨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装修项目，那么保证自己能够中标，最重要的就是打价格战。”
　　“所以我们只要看一看，秦雨和业主之间签订装修合同的款项是不是明显低于市场价格，就能够从侧面判定秦雨是不是真的早有预谋。”
　　两个小时后，陈言和刘青山返回侦缉二分队，在审讯室再一次见到秦雨。
　　啪！
　　刘青山直接将刚刚拿到的装修合同摔在秦雨面前。
　　这一次，刘青山的审讯非常直接，既然已经推理出了秦雨犯罪的整个过程，那么现在就是要固定证据，拿到秦羽的口供：“秦雨，这份合同你应该比较熟悉吧？”
　　合同？
　　秦雨眼神微一愣，拿起面前的合同，翻阅开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哦，你们说这个啊，这就是我在恒昌小区装修1号楼2单元202室的装修合同，怎么了这个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秦雨，我希望你能正面配合我们的工作，负隅顽抗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负隅顽抗？”
　　“这位刘警官，我莫名其妙的被伱们请到这儿来，关了已经有半天的时间了，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我怎么就负隅顽抗了呢？”
　　“至于你们说的王旭的死，虽然我很开心，我很高兴，但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有杀他。”
　　“这种人死了，我想那是老天报应，他这种人不死，我们干活的这些人就没有好日子过。”
　　“二位，如果你们怀疑我杀了王旭，那就请拿出证据，不要在这里套我的口供。”
　　“王旭被杀的那天晚上，我就住在恒昌小区1号楼2单元202室，虽然我没有人证，但是小区的电梯里，单元门口和大门门口都有监控，如果我出去的话一定能拍到我吧？”
　　“我想你们肯定也看了这些监控了，既然没有拍到我出小区，那你们为什么还认为是我杀了王旭呢？”
　　接着，秦雨拿起合同：“至于你们说的这份合同，这是我正常签来的，跟这个王旭被杀有什么关系呢？”
　　陈言没有插话，秦雨在说话的过程中，陈言一直在仔细观察秦雨的表情，分析他话里的逻辑关系。
　　可以说秦羽的逻辑思维非常缜密，他似乎针对刘青山的所有提问，都做了预案一样，甚至没有等刘青山问话，就已经把刘青山要问的问题答案说了出来。
　　“合同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关心的是为什么你们签的这份合同明显低于市场价格？”
　　刘青山也是老司机了，怎么可能被秦雨几句抢答吓到：“1号楼2单元202室的面积是110平米，按照正常的装修价格应该至少在10万左右，可是你和业主签的装修价格也只有8万。”
　　“秦雨，你能解释一下吗？”
　　“我说这位警官，这有什么好解释的，这就是一个正常的商业行为，我给1号楼2单元202室装修是没有挣钱，但是我打开了恒昌小区的市场。”
　　“我现在在这个恒昌小区一共装修了两套房子，第1个就是这个202，而另外一个3号楼的803室，那个就是我现在的这个业主介绍给我的活，而那个我是赚钱的。”
　　“不仅如此，还有两个业主联系了我，说看了202装修的效果，也要给我们装修，而且有一点你们不知道吧，202的业主是小区业主委员会的人，他认识很多小区里的居民。”
　　“那我给他便宜一点，让他帮我招揽生意，这有什么不对吗？”
　　天衣无缝！
　　真的，这个秦雨如果真的是凶手，那么他的表现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陈言办了这么多案子，审了这么多人，从没有见过有一个人像秦雨这样。
　　每一个步骤都算计的如此精准，每一步棋都有后招，面对询问每一个问题都能回答的天衣无缝。
　　厉害！
　　真的是厉害！
　　可是，在狡猾的猎物也逃脱不了被猎手宰杀的命运。
　　“秦雨，您真的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第621章 一串钥匙
　　秦雨的表现完全出乎陈言的预料，整个审讯过程中，秦雨面对刘青山的各种问题，反应非常迅速，逻辑非常缜密。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漏洞。
　　是陈言在这么多场审讯过程当中仅见的一个人。
　　这说明什么，第一，秦雨根本就不是凶手，他根本就没有杀人，秦雨所说的都是事实，所以逻辑上没有问题，内心坦荡，无所畏惧，表情自然也没有问题。
　　第二，就是秦雨真的杀了人，但是秦雨的自控能力，尤其是对自己的思维控制能力，表情控制能力，情绪控制能力非常厉害，远超常人。
　　而之所以让陈言有所困惑的是，这两个可能性在秦雨身上都有体现，又都不确定。
　　说秦雨是凶手，是因为他有作案动机，而且有作案条件。
　　案发当晚秦雨住在1号楼的202室，这个房间陈言亲自考察过，完全能够躲避开监控摄像头到达现场。
　　而且从秦雨策划谋杀的整个逻辑过程来看的话，是没有大的问题的。
　　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推理的基础之上，秦雨杀人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就像秦雨刚刚回答刘青山的问题一样，他在恒昌小区装修完全是个巧合，给1号楼202室降低装修价格也是为了让业主帮忙介绍生意，而且目的已经达到了，3号楼803室的装修正是这个业主介绍给秦雨的。
　　虽然处处充满了巧合，但是每一个巧合又都能够说清楚讲明白，这就很厉害了。
　　所以陈言才觉得秦雨的这些部署和安排确实有些天衣无缝的意思。
　　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任何犯罪只要去做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区别是痕迹或大或小容不容易被发现。
　　巧合的是陈言最善于发现细微处的痕迹。
　　刚刚在审讯秦雨之前，陈言在3号楼803室的装修现场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是一串钥匙。
　　“秦雨，这一串钥匙……你认识吗？”
　　嗯？
　　面对陈言，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警官，秦雨一开始并没有给予重视，只把陈言当做了刘青山的跟班。
　　这也不怪秦雨忽视了陈言，在连续两次的审讯过程当中，陈言只是在审讯刚刚开始的时候提了一个疑问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但是，到了此刻，秦雨才发现不对劲。
　　陈言一说话，刘青山立即住口不再问自己问题，这说明这个年轻的过分的侦缉员最起码和旁边的人平级？
　　然而，这些都不是秦雨关注的，让他惊讶的是陈言扔在桌上的一串钥匙。
　　钥匙很普通，一串子有五把钥匙，穿在一个普通的不锈钢钥匙环扣里，有些脏兮兮的放在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
　　陈言在拿出钥匙的时候，紧紧盯着秦雨的表情变化，果然，这一次没有让陈言失望。
　　秦雨虽然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不受控制，急速收缩的瞳孔仍然出卖了秦羽此刻内心的绝不平静。
　　甚至，陈言明显听到了秦雨心跳加速的声音。
　　这才对吗，这才是嫌疑人面对审讯的正常反应。
　　“秦雨，你似乎对这串钥匙……很惊讶？”
　　啊？
　　秦雨的眼光收回微微瞟向别处：“这个应该是我的装修钥匙吧，怎么到你手上了？”
　　“这钥匙应我应该放在了恒昌小区3号楼803室……怎么，这位警官，我的钥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
　　陈言将钥匙袋拿起来：“秦雨，我既然把这一串钥匙拿到伱面前，难道你觉得我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吗？”
　　蹊跷？
　　秦雨的表情微微一顿，脸色突然变的有些苍白，双手手指下意识的绞在一起。
　　“呵呵，这位警官，这就是一串普通的钥匙，我们搞装修肯定要有业主家钥匙啊。”
　　“你看这上面的钥匙有一把是我家的房门钥匙，剩下的都是我搞装修的业主家的钥匙，你看这个就是装修钥匙只能用一次，正式钥匙插进去后这些钥匙就没用了。”
　　五把钥匙，两把黑色塑料柄的，三把红色塑料柄的。
　　所谓的装修钥匙其实就是一次性钥匙，现在的门锁基本上都是这样配置的。
　　装修的时候使用装修钥匙可以开关房门，但是在正式钥匙插入之后，锁内的锁芯点位会发生变化，装修钥匙就不再管用了。
　　为了区别装修钥匙和正式钥匙，两者塑料柄的颜色一般是不一样。
　　陈言在问话的时候刘青山一直没有开口，不过他一直观察着秦雨的表情变化。
　　秦雨不仅仅是陈言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刘青山干了这么多年侦缉员审讯过的人没有100也有80，秦雨真的是他仅见的一个人。
　　面对侦缉员的询问表情淡定，逻辑清晰，让刘青山没有丝毫突破的办法。
　　但是，秦雨在刚刚回答陈言问题的时候，突然出现的脸色变化还有下意识绞在一起的手指，终于暴露了一些问题。
　　看来，这一串钥匙才是重点。
　　“你说的没错，这5把钥匙里边确实有你家里的钥匙也有你装修业主家的装修钥匙。”
　　陈言拿起透明的塑料袋：“这三把红色塑料柄的钥匙其中一把是1号楼202室的，还有一把就是你说的3号楼803室的装修钥匙。”
　　这一点陈言已经在现场确认过，没有问题。
　　“另一把装修钥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在其他小区承包的装修房屋的钥匙。”
　　面对陈言询问的眼神，秦雨急忙点头：“对，对，在海龙泉小区还有一个装修的房子也在开工，只不过那个工期时间比较长，所以钥匙就一直在我这里。”
　　秦雨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顺着陈言的话就跟了下去。
　　陈言点点头：“原来是海龙泉小区装修的房子，那么……”
　　陈言挑出另外两把黑色塑料柄的钥匙，推到秦雨面前：“秦雨，这两把钥匙……你不会说都是你家里的房门钥匙吧？”
　　嗯？
　　两把普通的黑色塑料柄的钥匙，其中一把钥匙比较新，似乎都没有什么磨损痕迹，但是另一把钥匙塑料柄上沾染了不少灰色泥浆，类似是水泥迸溅擦拭后留下的痕迹。
　　但是，就是这两把普通的钥匙，此刻在秦雨眼里就好像两柄尖刀，刺进心窝，秦雨的表情立刻凝固，看着钥匙的眼神中似乎都带着一丝恐惧！


第622章 机智过人
　　没有催促秦雨立即回答自己的问题，陈言只是在静静的看着秦雨的表情变化。
　　审讯，其实就是一场心理博弈。
　　陈言和刘青山对秦雨的审讯在短时间内进行了两次。
　　第一次审讯博弈的胜利者显然是秦羽，陈言和刘青山在秦雨这里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第二次审讯的上半部分，依然是秦雨在主导整个审讯的节奏，刘青山提出的所有问题，秦雨都回答的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那种感觉让陈言有一种秦雨似乎知道刘青山要问什么，早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应对刘青山，而且不同的问题和答案之间环环相扣，逻辑清晰，让刘青山的提问最终成为了帮助秦雨洗脱嫌疑的佐证。
　　但是，此刻的秦雨已经有些慌了神。
　　眼神中的闪躲犹疑，被陈言和刘青山清晰的捕捉到。
　　很显然，面对陈言的问题，秦雨没有丝毫的准备，不仅仅没有丝毫的准备，而且被陈言仅仅两三个问题就打击的体无完肤。
　　看着陈言推到自己面前都钥匙，秦雨突然有一种吃了它们的冲动。
　　终归是暴露了吗？
　　盯着钥匙看了半晌的秦雨，突然笑出了声音：“哈哈哈！哈哈哈！”
　　秦雨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足足过了十几个呼吸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了下来。
　　“这位警官，这两把黑色塑料柄的钥匙明显不一样，当然不可能都是我家的钥匙，其中那个比较脏的是我家的房门钥匙，但是另一把不是。”
　　“哦？”陈言刚刚没有打断狂笑的秦雨，此刻也依然神情自若：“不是你家的钥匙，那是谁家的钥匙，它又怎么出现在你的钥匙串上呢？”
　　“哦，这个啊，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把钥匙是我昨天捡的，本来想交给物业小区呢，结果今天就被你们叫到这儿来了。”
　　捡的？
　　刘青山的气息忍不住一滞，看向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的秦雨，声音低沉：“秦雨，我希望伱能为自己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你这样拒不配合的话，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
　　秦雨微微耸肩，视线从陈言的方向转向刘青山：“这位警官，我没有犯罪我争取什么宽大处理呢？”
　　刘青山叹了口气，关于这一串钥匙，是陈言在现场发现的，发现之后陈言交代两名侦缉员带着钥匙就离开了，刚刚在审讯开始之前，钥匙才又交到陈言手上，所以，对于这钥匙到底有什么来历，刘青山并不太清楚。
　　刘青山见秦雨如此顽抗，自然不再说话，接下来自然由陈言对付他。
　　“秦雨，你既然说钥匙是你捡的，那么能说说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捡的吗？”
　　什么时候？
　　哪里？
　　秦雨微微一愣，表情一些僵硬，但是刚刚自己好像已经说了是昨天捡的，秦雨似乎是思考了一会：“昨天上午检的，就在恒昌小区里边儿。”
　　“我是问具体的时间和具体的地点，昨天刚刚发生的事，你不至于今天就忘了吧？还有具体在恒昌小区里哪里捡的，哪一栋楼门前还是哪一个道路上？”
　　“具体时间……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了，但肯定是上午，我是在3号楼楼道里边捡的。”
　　楼道里？
　　陈言点点头，这个秦雨的应变能力还是很强的。
　　根据秦雨见到这串钥匙之后的表情变化，陈言就能够判断出秦雨没有预料到它们会找到这串钥匙。
　　所以，面对陈言的问题，秦雨的回答应该都是现编的。
　　即便是现编的，秦雨的回答也能说得上非常符合逻辑。
　　钥匙哪来的，是捡来的，在哪里捡的，在楼道里。
　　要知道，恒昌小区里的居民楼，电梯内有监控，单元楼门口也有监控，院子里面也有监控，可唯独在每栋楼的楼道里边并没有监控。
　　秦雨说自己的这把钥匙是在楼道里捡的，那就没有任何人能够作证，也没有监控摄像头能够拍到，所以这个捡钥匙的地点就决定了，陈言是没有办法判断秦雨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陈言知道秦雨说的一定是假话，因为这一把钥匙就是王旭家的门钥匙。
　　秦雨的父亲当年因王旭而死，而现在秦雨在王旭家楼下的楼下搞装修，手里边还有一把王旭家的房门钥匙。
　　这当然能够说明秦雨说的话是假话，但问题是他用什么东西来证明秦雨说的是假话呢？
　　逻辑推理是逻辑推理只能用来寻找线索，帮助陈言破案，是辅助手段。
　　但是最终定案的时候，可不是以逻辑推理为依据的。
　　证据，判定任何人有罪的根本依据是证据，没有证据，所有的推理都是空中楼阁。
　　看着没有说话的陈言，秦雨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脏，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你们发现了这把钥匙又能怎么样？
　　谁能证明这把钥匙就不是我捡的呢，又有谁能够证明我就知道这把钥匙就是王旭家的房门钥匙呢？
　　我只不过是因为捡了一把钥匙，没来得及上交或者丢掉而已，而这显然不能够定罪。
　　秦雨的心中甚至有一点小小的雀跃，就好像刚刚打赢了一场战争。
　　这是一场在秦雨心中本以为完全能够锁定胜局的战争，而在和敌人的交锋过程当中，一开始的进展也确实如秦雨所料，他处于上风，掌握着主动，控制着节奏。
　　就在秦雨认为对方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时候，仅仅是一串钥匙将秦雨建立的所有优势瞬间摧毁。
　　有那么一刻，秦雨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败了。
　　那把钥匙确实是王旭家的房门钥匙，而他自己也确实有过进入王旭家犯罪杀人的计划。
　　只不过没有实施而已，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的，否极泰来，当自己认为局势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下的时候，对方用一串钥匙抹掉了自己的优势。
　　可就在自己即将跌落深渊时候，秦雨的机智拯救了他。
　　是啊，自己在楼道里捡的钥匙而已，这能判定我犯罪吗？
　　一把捡来的钥匙当然不能判定秦雨犯罪，可是钥匙真的是捡来的吗？
　　啪。
　　一张照片，摔在秦雨面前，刚刚还未自己的机智回答得意洋洋的秦雨脸色瞬间僵硬。
　　额头上甚至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623章 我承认我撒谎了
　　这是一张很普通的照片，画面并不是很清晰看上去甚至有些模糊，应该是从视频中节选的截图，但是即便如此，照片上的人像依然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正是秦雨。
　　照片上，秦雨正在一个修鞋摊跟前站立，在回头观望的瞬间被抓拍。
　　“秦雨，这张照片你应该很熟悉吧？”
　　很熟悉？
　　秦雨此刻甚至都不敢拿起桌面上的照片，双手微微颤抖，眼睛死死的盯着照片，喉结滚动。
　　刘青山靠在椅背上看着秦雨极速变化的表情，以刘青山的经验而言，此刻秦雨明显是在琢磨着如何组织语言应对陈言的问题，或者更直白的说是秦雨应该在琢磨怎么去撒谎。
　　“这个……我那天……”
　　“秦雨！”
　　陈言突然打断秦雨的话：“我希望你在回答我的问题之前，要想清楚看仔细。”
　　“看一看照片上的日期，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是一个道路监控摄像头拍下的视频。”
　　“刚刚过去7天的事情，伱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吧？”
　　“还有，你不要告诉我你去这个修鞋摊是去为了修鞋，”陈言拿起那把钥匙：“这种配置的钥匙塑料柄和制式钥匙的塑料柄是有区别的。”
　　“而你钥匙串里的这把钥匙的塑料柄和修鞋上配置的钥匙是一致的，但是和王旭家里的钥匙不一致！”
　　秦雨的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已经汇聚，豆大的汗珠凝聚滑落，模糊了秦雨的双眼。
　　“我……我……”
　　“秦雨，说吧，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那你真的没救了。”
　　再次被陈言打断，秦雨看着桌面上的钥匙和照片，他知道自己刚刚编织的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话彻底被撕碎。
　　秦雨此刻突然有些后悔，他不应该在恒昌小区门口的修鞋摊配钥匙，他当时应该走的远一点，这样的话对方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监控录像？
　　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秦雨的想法……没错，他确实不应该在恒昌小区门口的修鞋摊配钥匙，他应该走的远一些，这样的话，陈言根本没办法找到钥匙是他配置的证据。
　　其实，这一切后续线索的发现有一定的巧合存在。
　　在3号楼803室发现这串钥匙的时候，陈言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予重视。
　　还是当时和陈言一起勘察的一个侦缉员提醒了他。
　　“这个秦雨出门带两把钥匙？”
　　这就是那个侦缉员的原话。
　　因为那名侦缉员把秦雨钥匙串里的两把黑色塑料柄的钥匙都错当成了他家的房门钥匙。
　　但是，这种可能性有多大？有几个人会出门的时候带着两把家里的钥匙？
　　所以，陈言起了疑心，之后经过对比后发现这串钥匙当中，两把黑色塑料柄钥匙的纹路不一样，也就是说两把钥匙不是一套房子的钥匙。
　　不是一套房子的钥匙，这就有问题了。
　　当时陈言也是灵机一动，拿着钥匙就上了10楼王旭的家里，结果一试，王旭家的房门被打开了。
　　这才有了后续查找钥匙来源的事情，才有了发现秦雨在恒昌小区门口配置钥匙的监控视频。
　　这一次面对铁证，秦雨无可辩驳。
　　王旭家的钥匙是自己配置的，而以自己和王旭之间的纠葛，自己为什么要配他们家钥匙？
　　傻子都明白自己为了什么，尤其是现在王旭被杀了，秦雨知道自己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而且，这条自己配钥匙的视频，将自己前期的所有准备工作基本都推翻了。
　　低价招揽1号楼202室的装修也根本不是为了招揽生意，3号楼803室的装修更是自己蓄意接近王旭家所做的铺垫。
　　一切的一切都完了，全都毁了。
　　瞒不住了。
　　秦雨脸若死灰，他知道，自己真的瞒不住了。
　　呼……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秦雨看向陈言还有刘青山：“我承认，这一点是我疏忽了，我不应该在恒昌小区门口配钥匙，七天前如果我走的再远一点，到另外一个地方去配钥匙，你们根本不可能查到我配钥匙的视频。”
　　陈言点点头，秦雨说的没错，如果他再谨慎一些，离开恒昌小区，偌大的连城市这么多配钥匙的地方，陈言不可能挨个查过，但事情永远没有如果。
　　“秦雨，即便你去了其他地方配钥匙，我们查不到这一段视频，但是依然会有其他的线索，你杀了人就要做好被抓的准备。”
　　刘青山笑了笑：“好了，现在你可以交代了，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杀了王旭的！”
　　“杀王旭？”
　　秦雨脸上的表情突然沉静下来，舒展了一下身体，靠坐在椅背上：“我什么时候说是我杀了王旭？”
　　嗯？
　　没有理会刘青山的疑惑，秦雨看向陈言：“我承认我刚刚说慌了，钥匙确实是我配的，就像你们看到的，就在恒昌小区门口的修鞋摊配置的钥匙。”
　　“还有我在恒昌小区装修的两个房子其实都是故意的，1号楼202室的那个房子，我就是故意低价中标，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拿下那个房子的装修权，才能和那个业主扯上关系。”
　　“他是业主委员会的主任，我早就知道，接近他其实就是为了能在这个小区多找到活，然后一步步接近王旭。”
　　“一周前，我终于找到了机会，用模具复刻了他家门锁然后配置了钥匙，我本打算这周就干掉他的，方法我都想好了，等他们家没人的时候，去把煤气打开，我看他命够不够大。”
　　“只是，两位警官，我还没有去他家放煤气，他就死了。”
　　“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
　　刘青山猛的一拍桌子：“秦雨，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
　　“你以为你随便交代一个想要杀死王旭的想法，这件事就能过去了？”
　　“1号楼202室，是唯一一个能够不被恒昌小区门口监控和长江路路口监控拍到而进入滨河路的通道，你选择这个房间装修，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秦雨，不要负隅顽抗，到了这个时候，你躲不了！”


第624章 我真的没杀人
　　躲？
　　秦雨的表情现在有些奇怪，再也不是刚刚的那种恐惧和害怕，反而是一脸释然：“这位警官，到了这个时候我为什么还要躲？”
　　“我刚刚已经很明确的说了，我确实有要杀死王旭的想法，而是已经策划实施，我成功进入了恒昌小区装修，而且就在王旭家的楼下。”
　　“我已经配了王旭家的钥匙，本来计划这周就要弄死他的，只可惜他死在了外面。”
　　“但是他在外边确实不是我杀的，我也从来没想着从1号楼202室的窗户跑出去躲避什么监控，我给202室低价装修为了和业主扯上关系，然后想找机会在3号楼接一个装修的活，这样我就能从楼梯间到王旭家而不被监控发现。”
　　“至于你说的王旭被杀，我虽然昨天上午就听说了，并不是一点不知道，但是我确实没有杀他。”
　　“对了，你们不是说我案发当晚从202窗户爬出躲避监控吗，告诉你们一个事，1号楼3单元的一楼边户家在阳台上装了一个摄像头，伱们可以去查，案发当晚到底是谁躲避了监控进入了滨河路。”
　　秦雨的坚持让陈言有些以为，说真的，当陈言发现秦雨配置钥匙的视频的时候，有那么一瞬甚至他都觉得可以确定这个秦雨就是凶手了。
　　但是，秦雨竟然坚持自己没有杀死王旭，虽然他有杀死王旭的计划，但是计划还没有实施成功，他的复仇计划还在进行中，但这个时候王旭却突然死了。
　　此外，还有一个细节是让陈言疑惑的。
　　王旭死在滨河路上，凶手留给陈言等人最大的问题是他如何躲避小区门口和长江路路口的监控视频的。
　　还有现场对方进行过仔细清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才让破案陷入了僵局。
　　如果秦雨是凶手的话，可以说这个行动是非常成功的，因为即便到现在陈言等人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所以，秦雨为什么还要配置王旭家的房门钥匙呢？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还留下了把柄。
　　或者说，秦雨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为了故布疑阵？
　　如果秦雨是故布疑阵的话，从常理上来讲是说得通的，首先秦雨非常清楚，只要王旭死亡，警方通过排查王旭的人际关系，就能够发现他和王旭之间的仇恨。
　　无论秦雨做什么或者没有做什么，他都会成为王旭被杀的怀疑人选。
　　如果秦雨真的杀了人，那么通过故布疑阵将自己从怀疑人当中摘出去是不是躲避惩处的有效方法？
　　当然是。
　　只不过，秦雨就不怕玩脱了，最终把自己玩死？
　　秦雨说的那个监控视频很快就被送到了二分队。
　　至于秦雨为什么知道那户人家有监控摄像头，他只说自己是偶然间发现的。
　　秦雨的这个说法虽然有些不真实，但无论如何监控视频是不可能作假的，案发当晚的监控录像也已经呈现在众人面前。
　　从视频中可以看到，当晚十点以后滨河路上就没有行人了，和陈言等人查看小区门口和长江路路口的监控结果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秦雨并没有从202室爬出去过，因为1号楼的一共有三个单元，1单元临近小区大门，2单元居中，3单元在楼栋最右侧，也就是说秦雨如果是从2单元的202室出去，那么3单元1楼阳台的监控就一定能拍到秦雨。
　　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就是秦雨没有从一楼窗下离开，只有这样才会被监控拍到。
　　这段视频减轻了秦雨的嫌疑，但是并没有完全消除。
　　线索再次中断。
　　会议室内，陈言眉头紧皱，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是陈言有史以来遇到的最狡猾谨慎的凶手，现场干净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到现在为之，已经过去了差不多24小时，但是陈言等人没有找到凶器，没有推理出凶手犯罪的过程，也没有一点指纹脚印留下。
　　甚至，陈言以前一直依靠的嗅觉基因锁也没有明显的发现。
　　到底该怎么办？
　　半晌后，陈言看向张朝阳：“现场的玻璃碎片检查的怎么样了？”
　　这是陈言目前手中最后的一个线索了，希望能够有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技术人员已经对璃碎片进行了检查，是普通啤酒瓶的碎片和秦雨在202室厨房内的酒瓶进行了对比，并不是同一类的。”
　　“在玻璃碎片上也并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嗯？
　　陈言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看向张朝阳：“你是说技术人员在酒瓶上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张朝阳肯定的点点头：“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陈言双眼忍不住一亮，没有任何指纹，这怎么可能？
　　当时这些碎片是陈言亲自发现的，曾经仔细查看过这些碎片。
　　从碎片的断面干净程度分析，酒瓶被打碎的时间就在一天之内，很有可能就是在案发档案打碎的，甚至就是凶手干的。
　　至于为什么，陈言但是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前期，因为王旭是在车内被杀的，凶手又坐过副驾驶，从一般思维分析，王旭不可能在马上到家的路上停车，然后让一个陌生人上车，所以判断是熟人作案。
　　但是，有没有可能王旭停车是被迫的，而不是主动的呢？
　　陌生人如果通过一些手段，有没有可能也上了王旭的车呢？
　　要知道，王旭是一名工程监理员，而且是一个爱占小便宜的工程监理员。
　　干这种工作的和普通人不一样，陌生人给他们送礼太正常了。
　　所以，如果对方用了一些手段，比如马路上破碎的酒瓶碎片让王旭被迫停车，然后伪装成送礼的施工人员，王旭有没有可能让他上车？
　　这个想法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有成功的可能啊。
　　而一旦真的如此，那么熟人作案的判断就出现了巨大的偏差，方向错了，案子自然不可能侦破。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一个可能性很小的猜测，陈言本来没有抱有多大的期望。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似乎非常大了。
　　因为，从现在来看路边的酒瓶碎片应该就是凶手留下的。


第625章 意外发现
　　为什么这么说？
　　就因为玻璃碎片上没有任何指纹。
　　这些碎片不论有人故意打碎还是不小心打碎留在路面上，正常来讲的话应该都会留下指纹。
　　酒瓶碎片不应该只有一个人的指纹，类似酒瓶这种东西从制造到销售中间经过很多环节，这些环节的人都有可能在瓶身上留下指纹。
　　现在技术人员在酒瓶碎片上没有发现任何指纹说明什么，说明酒瓶被别人擦拭过，上面的指纹全部被清除了。
　　谁会这么干，只有凶手！
　　所以陈言认为这些酒瓶碎片很大概率就是杀死王旭的凶手留下来的，而他为什么要弄碎酒瓶？
　　陈言的推测，似乎成真了。
　　“那名报案的保洁员呢，他怎么说的？”
　　“他确定在案发前一天路上是没有酒瓶碎片的，这些酒瓶碎片是他从路面上扫到路边的，是在他报警前发现的。”
　　“你是说，这些酒瓶碎片在保洁员清扫前还在路上？”
　　“是的，刚刚过去一天，保洁员记得非常清楚，甚至还记得大概的位置。”
　　张朝阳取出一张草图：“当时这些碎片并不在一处，而是散布在路面上的大概有三个点位。”
　　看着从草图上的三个碎片的分布点位，陈言脑海中原本模糊的猜测越来越清晰。
　　渐渐的，形成了一个明确的推理判定，三个点位从位置上来看却有些刻意。
　　从长江路至黄河路方向，有两个玻璃碎片分布点位，前后大概距离20米，另外一个点位在黄河路至长江路方向，分布在对面两个点位中间。
　　两侧道路都有玻璃碎片分布，而且相对集中，并且分布又如此规律，碎片上又被清理过痕迹，凶手为什么这么做？
　　这么做有什么效果，凶手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陈言皱眉沉思片刻：“走，我们去复原一下现场。”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把现场复原一下，看看凶手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用特别麻烦，侦缉二分队后院就有停车场，随意划上两条标线就能模拟滨河路的路况。
　　滨河路是连接长江路和黄河路的一条辅路，车道并不宽，只有左右各一条车道。
　　很快，相应的现场就重新布置完成，张朝阳看向陈言，见对方点头，安琪对讲机：“开始。”
　　一声令下，远处一辆车匀速行驶，正前方一个锥桶示意玻璃碎片，驾驶车辆的是王刚，他现在模拟的就是王旭当时驾车的状态。
　　后半夜，没有一个人的滨河路上在正前方发现了一堆玻璃碎片，正常的司机会怎么办？
　　直接压过去？
　　那是傻逼干的事，所以王刚轻打转向车辆从右侧道路转向左侧，躲避开了第一个锥桶，也就是第一堆酒瓶碎片。
　　但是车辆刚刚行驶过来，出现在王刚眼前的是另一个锥桶，这个时候王刚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才下刹车减速，然后急打转向重新返回右侧道路。
　　而这个时候，王刚驾驶的车辆速度已经很慢，不足20公里每小时，可是在王刚再次转向过来后，又一个锥桶出现，而且由于两侧道路锥桶的距离比较近，王刚只能再次踩下刹车，放缓车速，然后向左打转向。
　　可是，由于前后的距离太短，王刚无法一把打过转向，只能半途停车，向后倒了一下，打了两把方向盘，才能重新躲过锥桶。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陈言还是张朝阳、刘青山都瞪大双眼，看着王刚驾驶的那辆车停在路中间。
　　众人跟着陈言在两年里侦办了四十几起案件，经验早已经今非昔比，当然能看出这里面的猫腻。
　　在陈言提出复演现场碎片之后，张朝阳又重新派人返回了滨河路，对所有的玻璃碎片的点位进行了详细的距离测量。
　　而且王刚驾驶的车辆型号和当时案发时王旭驾驶的车辆型号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复原现场的锥桶距离完美呈现了案发现场玻璃碎片的距离，王刚驾驶的车辆转弯半径也和王旭驾驶的车辆一模一样。
　　而这样的后果就是，王旭在案发当晚应该……不，肯定在滨河路上停了车。
　　而停车方法是凶手精心策划的，目的可能有两个。
　　第一，就是迫使王旭停车，然后实施杀人的计划。
　　第二，伪造熟人作案的现场，迷惑警方的调查方向。
　　而且很显然凶手的目的已经达到，陈言等人前期的所有侦破案件的方向，全都是围绕着王旭的熟人开展。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出现了变化。
　　刘青山走到车边，沉声道：“凶手就是通过这个办法让王旭停了车？”
　　这是犯罪现场的复原，自然不会有错，刘青山的这个判断当然没有问题。
　　“但是，如果凶手不是王旭的熟人，即便对方停了车，可这个时候车门把手是落锁的状态，凶手是怎么上的车呢？”
　　“另外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王旭被杀之前没有任何挣扎，虽然有被乙醚迷晕的原因在，可是如果对方和王旭不认识，他就能轻易将王旭迷晕吗？”
　　刘青山的话道出了很多人的疑问。
　　陈言笑了笑，走上前，查看了一下车辆的位置：“其实正是这一点我们才可以确认杀死王旭的凶手，很有可能并不是他的熟人。”
　　“现场的酒瓶碎片的点位可以让我们确定王旭当时是被逼无奈之下停下车。”
　　“可如果凶手跟王旭真的非常熟悉，那么他还有必要设置这些障碍让王旭停车吗？”
　　嗯？
　　对啊。
　　对方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让王旭停车，不就是因为凶手很可能和王旭不认识，而没有办法让他停车。
　　假设凶手是王旭的朋友或者熟人，他根本不用这些办法，只需要招招手就能让王旭停下车。
　　“可是如果对方和王旭不认识，那他又是怎么上车的呢？”
　　“不要忘了王旭的职业。”
　　“职业？”
　　陈言点点头：“王旭是一名工程监理员，根据我们目前调查得到的线索可以确定王旭在平时工作的过程当中喜欢接受一些红包或者烟酒之类的礼品。”
　　“王旭对于陌生人的戒心其实要比普通人淡一些，因为他在工程监理的过程当中，谁的红包都有可能收，至于是不是熟人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能不能给他带来利益。”
　　“如果我是凶手，我只需要戴上安全帽，强调一下我是施工人员的身份，手里拿两条华子，王旭会不会让我上车？”
　　嗯？
　　刘青山和其他人微微一怔，陈言说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尤其是类似包工头，这些工程施工人员，刘青山他们接触的其实并不少。
　　每个基层侦缉分队对于辖区内施工现场的管理都是比较重视的，他们有时候去检查的时候，对方却是喜欢塞一些香烟。
　　大多数人觉得不是什么大礼，抽一根烟自然没什么。
　　所以，这个王旭大概率会让对方上车吧。


第626章 疑惑
　　会议室。
　　重桉组成员就刚刚发现的情况进行了充分的讨论，基本上形成了两个观点。
　　第一个就是要扩大人员的排查范围。
　　由于桉情发现之初，桉发现场没有发现王旭被杀时有挣扎的痕迹，凶手又是在王旭车内的副驾驶座位行凶，嫌疑人的排查集中在了和王旭关联比深的人员身上，但是现在看来，陌生人作桉的可能性也很大。
　　第二就是要对王旭在桉发前行的踪进行排查分析。
　　王旭被杀的时间是凌晨，是和几个同事喝酒结束之后回家的途中被杀的。
　　那么问题来了，凶手是如何知道王旭会在这个时间段回家？
　　既然凶手不一定和王旭熟识，那么对方为何能够如此精确的掌握王旭的行踪呢？
　　更重要的是凶手在现场进行了一定的布置，三堆错落有致的酒瓶碎片显示了对方早有预谋。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和王旭喝酒的那些人里面有凶手的内应，他将王旭离开酒店回家的时间告诉了凶手，让对方能够从容精确的布置陷阱。
　　第二就是凶手对王旭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对方非常了解王旭的作息规律，知道他今天晚上要去吃饭，而且大概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结束饭局，从而针对性的制作陷阱。
　　那对方是通过什么手段才能了解王旭的作息规律？
　　跟踪！
　　只有通过跟踪才能做到如此精细，才能不被有心人发现，而且这种跟踪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对方应该是经过一段较长时间对王旭的跟踪才掌握了他的作息规律。
　　“桉发当晚和王旭吃饭的几人我们已经进行过排查，对方确实都没有作桉时间，均有人证。”
　　“但是确实没有精细的排查过他们的手机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如果对方真的有内应……并不太好调查。”
　　刘青山对于这项调查的前景并不乐观。
　　以凶手作桉的的谨慎程度而言，如果和王旭当日喝酒的几人真的有内应，他的同伙似乎不大可能使用手机打电话给他报信从而留下证据。
　　至于微信记录，删了可就不好找了。
　　但是不好找不代表找不到，通过网警那边还是能够查到一些东西的。
　　只不过这需要时间。
　　“这项工作朝阳来接手吧。”
　　陈言将调查可能存在内应的工作交给了张朝阳。
　　“其实，以犯罪心理来分析的话，凶手不大可能有同伙。”
　　陈言是怀疑有人给凶手通风报信的，但这种可疑性非常小。
　　从凶手在桉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能判断出凶手非常谨慎小心。
　　而且王旭车内财务没有丢失，这就说明凶手并不图财，那么他如果有同伙，对方的利益诉求和凶手就一定会有高度重合性。
　　先不说这种高度重合性的可能有多大，就说凶手作桉过程当中的谨慎小心，他就没有可能在杀人这件事情上有拉同伙的计划，或者说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因为对方高度谨慎，那他怎么可能把自己杀人的把柄落下其他人手里？
　　他就不怕有一天对方告发他？
　　人心，是不能被考验的。
　　当然这也仅仅是陈言的一种推测，对方到底有没有内应，还要经过调查才能进行最终的确认。
　　推理始终是推理，只能提供破桉思路，证据才是让最终陈言作出决定的根本因素。
　　相对于内应来说，陈言更加相信是凶手亲自跟踪调查过王旭。
　　“王刚，这项任务你来完成。”
　　“要仔细摸排王旭过去一个月的行程找到所有监控录像，尤其是对长江路黄河路和恒昌小区门口的录像要进行着重分析，对方选择在滨河路上下手，那就很有可能对这个地方进行过多次的踩点调查。。”
　　“查一查，出现在这些监控摄像头下的陌生可疑人员，或者是多次逗留徘回人员。”
　　“对于王刚的调查同样如此，要把近期有关王刚的所有监控中，出现三次以上的陌生车辆、陌生人员进行着重的分析。”
　　王刚重重点头：“是，陈队我这就去办。”
　　会议结束。
　　办公室内，陈言在独自思索。
　　和陈言以往侦办的桉件相比，王旭被杀桉，其实表面看起来比较普通。
　　桉发现场既不血腥，影响也并不是很大，但是陈言却觉的这是他遇见的比较难办的桉子之一。
　　以往，即便再难办的桉子，经过一两天的分析，陈言总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一些指向凶手的蛛丝马迹。
　　甚至在陈言的嗅觉基因锁，视觉基因锁等能力下，凶手很快就能被锁定。
　　可是这个桉子不同。
　　凶手作桉手段并不如何高明，但是就是一个干净利索。
　　任何凶桉现场做的越多，错的越多，这是一条永恒不变的真理。
　　而越是简单的桉发现场，其实越难留下痕迹。
　　杀死王旭的凶手就非常明白这个道理，他在王旭的车内停留时间一定非常短暂。
　　陈言怀疑，这个时间甚至是以秒来计算的时间。
　　上车迷晕王旭，刺穿喉咙，擦除指纹离开。
　　凶手对这个杀人流程一定非常熟悉，在杀死王旭之前应该经过多次的模拟训练。
　　这一点从王旭脖颈中刀的部位上就能看出对方一击致命，稳准狠，毫不拖泥带水。
　　有这样心思的人，有这样能力的人，会是一个无名之辈吗？
　　没有杀过人的人永远不知道杀人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像秦雨那样面对审讯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和侦缉员周旋的人，这么长时间陈言也只见过一两个而已。
　　而秦雨之所以能够如此澹定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他虽然计划杀死王旭，但实际上并没有实施成功。
　　如果秦雨真的是凶手，真的杀死了王旭，在面对审讯的时候，他还会如此的澹定吗？
　　当然，即便是现在秦雨的嫌疑依然没有解除。
　　以秦雨的智商和逻辑能力，陈言甚至怀疑陈言发现的钥匙，对方选择的装修房间，都有可能是秦雨布下的烟雾弹。


第627章 陌生人
　　因为秦雨非常清楚，以他和王旭的过节，无论他如何掩饰，他都会成为被怀疑对象。
　　那么从被怀疑到找到证据，然后撇清怀疑……
　　秦雨有没有可能故意设计了这样一套证据，等着陈言去发现呢？
　　有！
　　当然有这个可能。
　　毕竟，当时1号楼3单元1楼住户阳台上的监控是有死角的，只要秦雨从窗台下穿行，那么监控自然不可能拍到他。
　　还有就是秦雨既然知道1号楼3单元1楼住户的阳台上有监控，那么如果秦雨是凶手，他怎么可能留下这个破绽？
　　陈言在分析思索桉情的时候，张朝阳和王刚已经开始推进自己的任务。
　　王旭的人际关系相对来讲比较复杂，这和王旭从事的职业是相关联的。
　　张朝阳首先从天顺工程监理公司开始查起，从已经掌握的线索来看，王旭的一些关系都围绕监理这一个职业展开。
　　包括和他有仇怨的秦雨在内，其实都是这个关系。
　　凶手不可能平白无故杀死王旭，那么二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只不过这个关联，陈言等人还没有发现。
　　“我们每个监理员都有自己的工程，一般来讲大家很忌讳打听别人管理工程的事情，这是行内的规矩。”
　　“王旭这两年管理的工程比较多，三五个总是有的，但具体情况只有我们上级才清楚，我们都是平级的监理员，具体的不是特别了解。”
　　“王旭这个人……有的时候可能爱占点小便宜，但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人缘也还不错。”
　　“王旭和工程方的关系我不太清楚，我们干监理的和施工队就是死对头，他们是想方设法的隐瞒问题，我们是想方设法的发现问题，但是工程既要保进度，又要保质量，所以这里面就需要一个平衡的点。”
　　“王旭在工程监理这方面没听说过有什么投诉。”
　　这一次的调查张朝阳进行了非常详细的走访，天顺工程监理公司的所有人，张朝阳都安排了谈话。
　　但是最终得出的结论并不理想。
　　王旭在公司的人缘比较不错，平时爱占点小便宜，工作中虽然不太出彩，但也尽心尽力。
　　在管理的客户工程当中，偶尔收个小红包拿两条烟，但是据王旭的上级反映，王旭从来没有接受到过工程方的投诉。
　　这就说明王旭在工程监理工作当中，应该没有拿过大额回扣，导致出现一些大的问题。
　　这么多年，王旭身上的纠纷就是秦雨父亲喝酒之后死亡的这一件事。
　　张朝阳还调查了近两年来王旭所监理的工程方的施工人员。
　　得到的信息和张朝阳在监理公司得到的信息也基本一致。
　　第二天，侦缉二分队会议室。
　　张朝阳这组人连续奋斗了一天一夜，终于将大概情况调查的差不多，现在正在做汇报。
　　“我们从王旭的同事，工作对象和亲属三个方面进行了比较详细的调查走访。”
　　“王旭是连城本地人，在连城本地的亲属比较多，但是相互之间关系比较融洽，王旭和亲属之间也没有大额金钱利益上的往来。”
　　“我们详细调查了王旭和他妻子张慧慧手机里的信息，并没有发现两人有出轨的痕迹，所以王旭的亲朋好友或者是张慧慧本人，目前没有发现作桉动机。”
　　“同时我们也调查了王旭亲属在桉发当晚的行踪，所有人都有人证，这些人并没有作桉时间，初步来看，嫌疑都可以排除。”
　　“还有天顺工程监理公司的人，我们也进行了详细的走访调查，没有发现王旭和哪些同事之间有比较明显的摩擦。”
　　“监理公司采取的是垂直管理方法，监理员之间的信息并不互通，而根据王旭的直属领导介绍王旭以往的工作内容和服务对象，并没有发现王旭和谁有重大利益往来。”
　　“对于王旭的直属领导在桉发当晚的行踪我们也进行了摸排，确定对方没有作桉时间。”
　　“还有王旭在跟进的几个监理项目，我们对这些项目的现场施工负责人也进行了摸排调查，同样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这些工程目前推进的都非常顺利，根据调查王旭在近期的检查报告当中没有提出特别重大或者是难以解决的问题。”
　　“王旭作为监理方，至少从目前来看，和这几个工程的施工人员应该不存在重大利益冲突。”
　　“他们作桉的可能性不大。”
　　坐在首位的陈言仔细倾听张朝阳的汇报。
　　“也就是说除了秦雨父亲醉酒死亡那件事，王旭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其他纠葛？”
　　张朝阳点点头：“从我这里调查的结果显示，我认为这些人都没有作桉动机。”
　　嗯……
　　陈言点点头看向王刚：“你这边的调查结果怎么样？”
　　“王旭这几天的行踪调查还在进行，目前还没有反馈结果，但是关于王旭在桉发当晚喝酒，几人的调查情况已经出来了。”
　　“在桉发当晚和王旭喝酒的四个人当中，每个人在当晚都拨打过电话，包括王旭自己。”
　　“我们查了所有人的通话记录，包括王旭在内还有一个人只拨打了一个电话，也是拨打给家里妻子的，另外三个人每个人都拨打过两次电话，其中王旭离开之后只有一个人拨打过电话。”
　　王刚操作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人的照片。
　　嗯？
　　陈言等微微一愣，投影上这个人的照片有些熟悉，刘青山直接问道：“这个人……怎么和秦雨长的有点像？”
　　王刚点点头：“确实有些相似，我们查了一下这个人叫秦风，是秦雨的弟弟。”
　　秦雨的弟弟？
　　陈言眉头皱起，身子更是直接坐直：“亲弟弟？”
　　王刚点点头：“确实是亲弟弟，只不过这个秦雨这些年并不在连城，而是在沉市做装修生意，偶尔才会回来。”
　　“给这个秦风打电话的人叫张强，在当天晚上和王旭喝酒之前，秦风给张强打过电话，但是当时张强并没有接通电话，而是和王旭喝完酒之后给秦风回了电话。”


第628章 浮出水面
　　嗯？
　　这有点不对劲吧，陈言拿起王刚的调查报告仔细翻阅。
　　“你的意思是说秦风给张强打电话但是没有打通，然后张强在和王旭的酒局结束之后给秦风回了电话？”
　　“确实是这个情况。”
　　这就有点奇怪了。
　　“王旭和张强等人的酒局结束之后，已经是1点了，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张强为什么在这个时间还要给秦风回电话？”
　　面对陈言的问题，王刚解释道：“我查了一下张强的手机，当天晚上秦风是在晚上9点42分给张强打的电话，张强没有接之后，秦风又给张强发了一个短信。”
　　王刚将短信投影到荧幕上众人抬头看去：“张总您好，我是深蓝装修公司的秦风，烦请您忙完后务必回电，不论多晚，有要事汇报。”
　　“我想正是因为有这个短信，张强才会在饭局结束之后也就是1点02分的时候给秦风回拨了电话。”
　　“秦风要和张强说什么事情，这么晚要打电话？”
　　“我问了一下，是张强监理工程的事情，这个张强负责的一个监理工程近期就要主体竣工了，施工方正在找装修公司，张强是深蓝装修和对方的中间人。”
　　“根据张强提供的信息，这个事情他们在半年前就已经开始运作了，目前已经有了眉目，案发当晚秦风那么着急让张强回电话，就是因为第二天他们要开会报价。”
　　半年前就开始洽谈？
　　“张强和秦风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两年前，张强曾经监理过秦风装修公司做的一个装修工程，两个人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秦风……有没有询问张强关于王旭回家的事情？”
　　“这个倒是没有，张强说他们只是谈论了装修工程报价的事情，张强并没有给秦风说过是跟谁吃的饭。”
　　“秦风那边你没接触过吧？”
　　王刚摇摇头：“没有，我这边只是和张强做了接触，并且让他保密。”
　　“好，接下来你这边安排人对秦风案发当天的行踪进行调查，尽快摸清楚他当时的去向。”
　　“是！”
　　关于秦风这一重要人物的发现，对于案件侦办可以说是比较有价值的。
　　虽然张强没有跟秦风说，他到底是跟谁吃饭，但是如果秦风事先关注的话，这一点并不难猜测。
　　而张强无意识的一个电话，暴露了王旭离开酒店的具体时间。
　　还有秦风到底是不是那个凶手，其实也很好做出判断。
　　通话记录，可不仅仅只有一个通话时间可以查到。
　　要知道，如果秦风就是那个凶手，那么他在接张强电话的时候，就一定在案发现场附近蹲点等待。
　　否则的话王旭从酒店到家的时间也就是半个小时，如果秦风从别的地方赶过来再布置现场，这个时间是很紧张的。
　　紧张，就意味着可能出现纰漏，但是现场的情况显示凶手准备非常充足，没有留下任何直接指向凶手的痕迹。
　　所以，凶手一定是提前守在滨河路附近的。
　　至于判断秦风到底是不是凶手，查一查当时他的电话连接基站不就清楚了。
　　来个小时后。
　　王刚敲响了陈言办公室：“陈队，查到了！”
　　王刚将一张调查报告递到陈言手里：“我们查了秦风当晚的行踪，这个是轨迹路线图。”
　　陈言接过报告，上面的第一个地址就是天顺工程监理公司。
　　“通过天眼系统我们追踪了秦风在案发当天的车辆行驶轨迹，案发当天下午3点28分，秦风曾经驾车到过天顺工程监理公司，三分钟后从天顺工程监理公司离开。”
　　“然后在晚上7点38分，秦风再一次来到了天顺工程监理公司。”
　　“9点32分，秦风的车出现在了好再来酒店。”
　　“好再来酒店？就是张强和王旭他们吃饭那个酒店吗？”
　　王刚兴奋的点点头：“对，就是这个酒店，秦风应该知道当晚张强和王旭等人吃饭的事情。”
　　“10点23分的时候，秦风的车才离开酒店附近。”
　　“而这个秦风去的地方……陈队，伱猜猜在哪？”
　　猜一猜？
　　陈言心中微微一愣：“你是说秦风去了恒昌小区？”
　　“对，秦风确实去了这个小区，不过秦风的家不在这个小区，但是秦风曾经以他公司的名义在两年前租了恒昌小区的一套房子，在案发当晚，秦风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恒昌小区，第二天早上9点钟才离开！”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秦风具有重大作案嫌疑，我建议立即传唤秦风对其进行询问。”
　　王刚的判断当然是没有错的。
　　案发当天秦风驾车去过天顺工程监理公司，也去过张强和王旭吃饭的好在来酒店。
　　甚至，秦风在案发当晚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恒昌小区，再加上秦风还以商量报价为由让张强在酒局结束后给他打电话，间接得知王旭的行踪。
　　说他不是凶手可能傻子都不信！
　　再加上秦风父亲的死，他是有杀人动机的。
　　想到此处，陈言点点头同意了王刚的意见：“我同意立即传唤秦风！”
　　一个小时后。
　　秦风坐在了二分队审讯室。
　　“秦风，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
　　秦风看上去和秦雨有几分相似，但是性格似乎很不一样，和秦雨的冷静平和不同，秦风显得非常紧张，坐在审讯椅上双腿都不住的颤抖。
　　“这位警官，我……我是犯什么事吗？”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是守法公民，没干过坏事。”
　　“哼！”
　　王刚冷哼一声：“秦风，我们能够传唤你，就证明我们手里有了一定的证据，我问你前天中午3点多，你开车去了天顺工程监理公司附近，晚上7点多又去了好再来酒店，之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恒昌小区，一直到第二天上午9点多才离开。”
　　“秦风，还需要我再继续说吗？”
　　“额……这位警官，你说的都对，可是这跟你们抓我有什么关系吗？”
　　“秦风，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嘴硬，拒不交代？”
　　“不要以为你在杀死王旭的时候，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指纹脚印，或者是其他证据，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
　　“我们现在已经派人去了你的住所搜查，你以为你还能跑的了吗？”


第629章 到底谁是？
　　搜查住所？
　　秦风微微一愣，随即表情坦然：“你们搜查我的住所又怎么了，我真的没有杀人，当然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你搜查到啊。”
　　“还有你们说我在前天去天顺工程监理公司，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
　　“不知道在哪？”
　　王刚再次冷哼一声：“伱父亲当年醉酒摔死和他喝酒的人就在这个天顺工程监理公司工作，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儿？”
　　秦风苦笑两声：“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当年我父亲醉酒失足摔死，那是一个意外，我知道跟他喝酒的人叫王旭，我哥那两年因为这件事情和王旭有过很严重的冲突，他觉得是王旭害死了我父亲。”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当时父亲的死已经请法医做过鉴定了，确实是意外死亡。”
　　“我也知道那个王旭就在天顺工程监理公司工作，但我没有去过那个公司，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在哪。”
　　王刚侧过身子看了看陈言，表情有些疑惑，转过头接着问：“那你前天下午3点多去淮海路38号干什么去了？”
　　“我去见客户了呀，我的客户本来让我去淮海路38号去接他，结果我中午去的时候没接上，晚上的时候又去了一次，他也说没时间。”
　　“那是个大客户，他说他在好再来饭店吃饭，我就开车去了好再来饭店啊。”
　　“你们不信可以去问他，我这有他电话。”
　　记下秦风说的电话号码王刚随即安排人去查秦风的通话记录还有联系对方进行核实。
　　“那你为什么又去了恒昌小区？”
　　这一次，秦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说起话来还有些吞吞吐吐：“那个……那个房子不是我的房子。”
　　王刚冷冷的看着秦风：“那当然不是你的房子，我们已经调查过恒昌小区的那栋房子是你以你公司的名义在两年前租赁的。”
　　“秦风，王旭就居住在那个小区，而就在你去恒昌小区居住的当晚他就被人杀了，你告诉我，这难道是巧合吗？”
　　“还有案发的当天，你去过的地方都是王旭曾经待过的地方，淮海路38号，好再来饭店。”
　　“且在酒局结束之后王旭离开的时候，同他一起喝酒的张强给你打了电话。”
　　“这就相当于告诉了你王旭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酒席，此外，张强本身就是天顺工程监理公司的人，你有求于他，竟然不知道天顺工程监理公司在哪，你不觉得你的话前后矛盾吗？”
　　砰！
　　王刚拍击桌面的声音吓了秦风一跳：“秦风！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吗？”
　　此刻的秦风，被王刚突然拍击桌面的声音吓的一哆嗦，脸上也有些细密的汗珠：“这……这真的是误会！”
　　“真的，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王旭，我那天白天的事儿都是巧合。”
　　“那天晚上张强给我打完电话之后，我就再没出去，我一直在恒昌小区的房子里。”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恒昌小区的监控，那小区监控特别多，监控不可能拍不到我，而且小区就一个出入口，大门口就有监控，我要是出去的话，它肯定能拍下来啊。。”
　　“再说，就算没有监控，我也有人证啊！”
　　“人证？”
　　王刚和陈言对视一眼，王刚开口：“谁能证明你当晚没有出去？”
　　监控这事现在不能提，因为当晚的监控陈言他们早就派人查过了，没有可疑的地方，也根本没有发现秦风半夜出去过，否则的话现在根本就不用传唤讯问了。
　　但是秦风说自己有人证，就让二人有些惊讶了。
　　“是……是我公司的设计师孙雅。”
　　嗯？
　　“你公司的设计师孙雅？她为什么能证明？”
　　“因为王旭被杀的那天晚上，我和孙雅在一起，恒昌小区那栋房子其实就是我们公司给孙雅租的。”
　　“我和她是一年前在一起的……”
　　与此同时，刚刚核实秦风通话记录和客户的侦缉员也回来了。
　　秦风没有说谎，他去天顺工程监理公司附近确实是他的客户让他去的，好再来饭店也是如此。
　　秦风和王旭的交集真的只是巧合。
　　一个小时后，秦风装修公司的孙雅也确定案发当晚她确实和秦风在一起，秦风没有作案时间！
　　秦风的作案嫌疑基本上算是彻底排除了，可如此一来的话，案件的侦破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秦风不是凶手，秦雨也不是凶手，那到底是谁杀了王旭呢？
　　办公室里，陈言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塞满了烟头，他已经将自己关了三个小时了。
　　陈言对整个案件的情况进行了仔细的复盘，从保洁员清扫滨河路到发现被害者的车辆报警，然后现场勘察，寻找嫌疑人员，到发现秦雨之后又发现秦风等等所有的环节，一幕一幕画面在陈言脑海中掠过。
　　对于这起案件的作案凶手陈言不得不给予一声厉害的评价。
　　整个作案现场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这为陈言后续侦破案件带来了极大的阻力。
　　而通过排查王旭的人际关系，其实没有发现能够和王旭形成可以杀人这种深仇大恨的人员。
　　和王旭有过较激烈冲突的，其实只有秦雨一个人，但是这个时间也是两三年以前了。
　　这两三年时间之内，秦雨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死再找过王旭，那么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秦雨已经放下了这个事，要么就是花了两三年的时间策划这场犯罪。
　　陈言脑海中不断闪现秦雨的画面。
　　“这个人……”
　　陈言秦雨的嫌疑从大到小一直在发生变化，但其实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完全排除。
　　秦风不一样，秦风虽然在案发当天看似和王旭有很多交集，但是经过线索证据分析可以确认只是巧合，更重要的是秦风当晚有人证可以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
　　至于那个孙雅有没有说谎……这个可能性不太大，敢给杀人案做假证……一般人做不到。
　　而且以凶手在整个作案过程当中展现出来的谨慎小心来看，他也不可能将自己不在场的证据交给其他人，让对方做假证。
　　所以，到底是谁？


第630章 恐怕你是回不了家了
　　复盘了每一个细节依然没有发现重要线索的陈言拨通了王刚的电话。
　　“王旭的行踪调查怎么样？”
　　“还在分析，估计明天上午能出结果，”
　　挂断电话后，陈言再次思考了片刻，梳理了整个案件的脉络还有关健节点。
　　目前，整个案件最重要的一个点就是陈言他们依然没有想清楚凶手是怎么出现在现场的，之后又怎么离开的。
　　死者王旭被害就在滨河路的这一段路上，但是从长江路路口和滨河路路口交界处的监控当中，可以确定王旭的车在进入滨河路之前，副驾驶是没有人的。
　　从这个路口到王旭被害地点这一段，只有1公里的距离，也就是说凶手一定是在这段路上车的。
　　至于凶手让王旭停车的办法，陈言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
　　三堆酒瓶碎片，就是对方迫使王旭停车的办法，只是非常可惜，在这些酒瓶碎片上并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信息。
　　凶手在整个过程当中都非常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说明凶手应该是经过长时间心谋划的。
　　此外，因为酒瓶碎片上没有任何指纹信息，这也是侧面证明了这些东西就是凶手所留。
　　但是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入现场之后又悄无声息离开的呢？
　　滨河路右侧是滨河，左侧是高墙，高墙上没有任何攀爬过的痕迹，河沿边上也没有人涉水的迹象。
　　长江路和路和恒昌小区门口的摄像头都没有拍到，凶手进出的画面。
　　对方难道长了翅膀不成，能上天入地？
　　嗯？！
　　陈言猛的一征：“上天入地？！＂
　　※※※
　　办公室内陈言愣愣的站在窗前，脑海中仿佛一道闪电划过。
　　就是啊，对方难道不能上天入地吗？
　　拿起手机陈言立即拨通张朝阳电话“走，咱们再去一趟现场！”
　　张朝阳有点悟逼，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8点多了，现在去什么现场？
　　再说，现场都去过两三次了啊。
　　虽然不理解陈言为什么晚上去现场，不过张朝阳还是立马安排车。半个小时后，滨河路。
　　8点多的滨河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车辆和行人了。
　　“再往前走一段，开慢点！”
　　过了长江路和滨河路的路口，陈言就让司机慢点开，他坐在副驾驶仔细观察路面，好像在搜寻着什么。
　　不一会，陈言眼前一亮：“停车！”
　　咯吱，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想起，司机一脚刹停。
　　陈言打开车门急忙下车走到路边，张超也跟着下车，看了看距离，这里已经过了王旭被杀的地点，距离恒昌小区倒是比较近，大概有200米的距离。
　　陈言此刻站在一个井盖面前，仔细观察。
　　“陈队，有什么问题吗？”
　　陈言点点头：“你来看看这个井盖。”
　　并盖？
　　张朝阳烤了“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
　　陈言摇摇头腾下身仔细观察“你看这井盖的边缘，有什么不一样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
　　“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这不就一个普通的井盖吗？”
　　“不一样？“
　　天色黑暗，张朝阳没发现，但是开启视觉基因锁的陈言可是清楚的看到，这个并盖的边缘有被播过的痕迹。
　　“把手套给我。”
　　陈言戴上手套，双指插进井盖中间的空洞，用力一抬，井盖就被抬起，看着里面大概半人高的通道“打电话派现场勘察的人员过来，对井盖和廊道内进行勘察！”
　　派人勘察？
　　张朝阳这下子明白陈言为什么关注这个井盖了“陈队，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从这个里边爬出来的？
　　”
　　陈言点点头：“所有的监控都没有拍到凶手进入滨河路和离开滨河路的视频，对方绝对不可能凭空消失，除非上天入地。”
　　“一般城区的地下管网都非常狭窄，通个线，埋个管子没问题，但是人是不可能从里面通行的。”
　　“可是滨河路的地下管网是前两年刚刚改造过的，地下廊道按照最新的城市规划要求应该都是合并在一起的，所以这个地下管网的高度和宽度是能够让人通过的。”
　　“我怀疑，凶手就是利用了这个地下管网，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开了监控！”
　　一个小时后，现场勘察侦缉员已经开始检查，首先是对井盖进行指纹提取。
　　但是非常可帽，对方在搬娜井盖的时候应该带了手套，并没有井盖上留下指纹，
　　不过仅仅过了十分钟，在地下道内助的侦员传来了好消息：“陈队，我们在廊道内发现了血迹，还有脚印！“
　　血迹？脚印！
　　陈言神振奋，有这些发现，这就说明凶手确实是通过这个方式进出现场的。
　　“顺看里面残留的痕迹、找到对方进入管道的进口！”
　　半个小时后，陈言和负责勘察地下廊道的勘察侦组员汇合。
　　一直跟看陈言的张朝阳看着面前的窗户瞪大了眼睛：“我草，原来是这里，那凶手肯定是他！”
　　一个小时后，侦组二分队审讯室。
　　陈言再一次见到了秦雨。
　　和前两次讯问一样，秦雨神情淡定，没有丝毫紧张。
　　“陈队长”被陈言审讯过两次，秦雨自然知道陈言的身份“是又有什么发现了吗？”
　　发现？
　　“秦雨，我们刚刚搜寻了滨河路的地下廊道。”
　　嗯？
　　廊道？
　　秦雨的表情陡然僵硬，眼中闪过一丝惊骏和害怕，但是这种惊骇和害怕仅仅维持了一瞬间便消散无踪，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若不是陈言一直在盯着秦雨，恐怕都无法察觉到这种细微的变化。“哦？那您这是找到证据了？”
　　秦雨依然很平静：“那可太好了，你们找到了证据，我就能回家了吧？”
　　“陈队，我可还有装修生意没干完呢，再把我关下去耽误了工期，我可是要赔钱的。”
　　回家？
　　陈言将一咨照片丢在秦雨面前：“秦雨，恐怕你是回不了家了。
　　秦雨怔怔的看着桌面上的照片，第一张就是一滴已经干涸的血迹照片。
　　“秦雨，这些东西你应该比我还熟悉吧？”


第631章 不可能
　　下意识的拿起面前的照片一一含开，秦雨的表情变换不定，只是和前几次的审讯不同，这一次陈言没有一直叮着对方的脸，而是靠坐在椅背上，那神情就好像在观看表演。
　　果然，秦雨没有让陈言失望。
　　“陈队长，这些照片……是在哪里拍的，空间这么小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
　　陈言挺起腰身，看向秦雨的眼睛，这一次秦雨没有直接对视，而是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视线
　　呵。
　　“秦雨你说的不错，这些照片拍摄的空间非常小，因为这些照片是我们在滨河路的地下管道当中拍摄的。”
　　地下管道？
　　秦雨虽然已经猜到了对方已经找到了自己为什么能够消失在监控中的办法，但是秦雨猜到是一回事，从陈言的口中确定这个消息是另一回事。
　　内心稍微有些慌乱的秦雨，很快便再次镇定下来。
　　找到了自己躲避监控的办法又能怎么样？
　　其他人不知道秦雨为这次杀人准备了多长时间，但他自己知道。每一个细节秦雨都考虑到了。
　　如何躲避监控，如何让王旭的车停下来，杀人过程当中用什么样的手法，如何不留下任何痕迹，撤退路线，甚至是迷惑警方的线索，他都布置好了。
　　秦雨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躲开警方的视线，以自己和王旭的之间的纠纷，警方一定会第一时间锁定自己。
　　秦雨要做的从来不是消除警方对自己的怀疑，甚至在他的计划里曾经一度要夸大自己的嫌疑。
　　比如在恒昌小区用低价格中标装修，比如在王旭家的楼下干活，甚至就是那柄钥匙，都是秦雨故意泄露出去的。
　　否则的话，以秦雨策划实施杀死王旭的谨慎程度，怎么可能留下他配钥匙的视频？
　　不得不说秦雨的计划是成功的。
　　在调查清楚秦雨配置王旭家钥匙的情况，得知他还没有实施计划后，秦雨的嫌疑虽然没有完全排除，但是已经小了很多。
　　更何况秦雨还提供了1号楼3单元1楼阳台的监控，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案发当晚秦雨井没有离开202室。
　　之后，陈言更是转变了案件的侦破思路，最终将怀疑的目光投到了秦雨的弟弟秦风身上。
　　只是在发现凶手是利用地下管网躲避监控，而这个出口刚好就在1号楼2单元202室正下方的时候，秦雨再次暴露在陈言视线中。
　　看着秦雨并没有多大变化的表情陈言是真的佩服这个秦雨的定力。“秦雨，你似乎对我们发现的这些证据…没有什么反应？”
　　哈。
　　秦雨突然笑了笑，将手中的照片放下：“陈队长，我能有什么反应，王旭死了我是最高兴的，虽然人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你们怀疑是我杀了王旭，确实，我是这么想过，甚至都已经开始策划，甚至准备实施了，那柄钥匙就是证据，我承认。”
　　“可是我只是这么想而已，我还没有杀王旭他就已经死了。”
　　“如果价们还怀疑是我杀了他，我希望你能拿出证据。”
　　对，就是证据。
　　秦雨费尽心机，策划了这么久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不留下任何证据吗。
　　在王旭被杀的案发现场秦雨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指纹，没有监控摄
　　像头拍到他。
　　甚至在地下管网里，秦雨同样清理了很多痕迹。
　　勘察人员虽然在通道内提取到了血迹，确定了那就是属于死者王旭的血迹，甚至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把水果刀，经过伤口对比也能确定这就是凶器，但是勘察侦组员依然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指纹。
　　甚至都没有提取到鞋印，这就是秦雨的高明之处。
　　他所做的不是为了
　　不让警方怀疑自己，而是即便怀疑自己，也没有证据。
　　下地下管网通行前后，他用扫把清理了自己走过的路，所有的脚印都清扫干净了。
　　而整个作案过程秦雨的手套就没有摘下来过，当然不会留下指纹。至于毛发、皮屑等个人特征物品，自然也没有留下。
　　所以，秦雨是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没有证据就没办法定罪，所以即便陈言他们发现了自己躲避监控的办法又能如何？
　　策划了这么久，秦雨可不会在这个细节上犯下错误。
　　陈言细细的看着表情淡定的秦雨，这个人是真厉害。
　　秦雨说的没错，证据，只有证据才能定罪，仅靠推理可不能把人送进监狱。
　　整个地下管网，陈言亲自走了一遍，不得不说陈言都有点佩服这个秦雨。
　　整个地下管网秦雨打扫的非常干净，地面上可以较为清晰地看到清扫痕迹。
　　在出口，陈言甚至发现了清扫鞋印的扫把。
　　凶器也被遗弃在入口的角落里。
　　只是，无论是扫把还是水果刀上都没有提取到指纹。
　　没有指纹，没有鞋印，没有毛发，陈言即便发现了秦雨就是从这里进出案发现场，躲避监控摄像头的，那又能怎么样？
　　就像秦雨说的，如果陈言怀疑他，就要拿出证据。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扯。
　　可是，陈言手里有证据吗？
　　当然有！
　　如果没有的话，那何必再来审讯秦雨呢？
　　“秦雨，我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所有犯罪嫌疑人当中，最谨慎小心的一个。”
　　“无论是在案发现场，还是你躲避监控的地下管网，你都觉得自己清除了所有痕迹，万无一失，根本没有留下证据。”
　　秦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陈言。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你在通道地面的灰尘上留下的足迹确实可以用扫把清扫掉，但是在出入口的铁梯横担上的鞋印呢？”
　　铁梯横担？
　　秦雨微微一愣：“陈队长，你是说铁梯横担上留下了我的鞋印？”“哈哈，不可能！”
　　秦雨大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陈队长，我是干装修出身，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虽然我根本没去过那个地下管网，但是我也知道那个管网出口的铁梯横担只有大拇指头粗细。”
　　“人踩上去，能留下什么脚印？”
　　“那是铁不是泥土！”
　　“陈队长，我拜托你，就算想要诱供的话，也用点脑子行不行？”


第632章 我不服
　　用点脑子行不行？
　　大笑着的秦雨看向陈言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可是，陈言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狂笑的秦雨。
　　的，秦雨的笑声夏然而止，就像正在打鸣的公鸡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审讯室内突然诡异的安静，落针可间。
　　只有秦雨的目光和陈言在对视。
　　“你害怕了？”
　　陈言嘴角微微上翘“你在攀扶铁梯的时候确实戴着手套，所以没有留下指纹，但是那也确实没有清理铁梯横担上面的鞋印，对吗？”
　　秦雨凝神不语，他不相信那个只有拇指粗细的横担上能够留下自己的脚印，而目即便留下了，那么一点鞋印就能作为锁定自己的证据吗？“陈队长，王旭被杀之后，我一直都是你们的怀疑对象，确实，我在恒昌小区接的这两个装修工程，就是为了对付王旭，甚至我还偷配了他们家的房门钥匙。·
　　“但是陈队长，事情的过程你们调查的很清楚，我并没有对王旭实施犯罪行为。”
　　“王旭被杀，你们找到了凶手躲避监控的方法，就是那个地下管网，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虽然不是警察，但是一些常识我还是知道的，先不说我在只有拇指粗细的铁梯横担上，能不能留下脚印，就算留下了，那又能怎么样？”“那么小的一个横截面积一个鞋底的的完整花纹可能都留不下吧？”“我知道不同的人即便穿着同一双鞋，留下的脚印也绝不会相同，可是陈队长，你们就靠这么一个小小的不完整的鞋印，就确定是我行凶杀人？
　　“当然不是。”
　　陈言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刚，王刚会意将档案盒里的一沓照片拿出，摔到了秦雨面前。
　　“秦雨，首先关于铁梯横担留下脚印是你疏忽的一个点，你很可能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甚至在你踏过的横担依然用扫把进行了清扫，但是，铁质的横担和地面灰尘不一样。”
　　“残留灰尘的地面留下的脚印清晰容易消除，但是铁质横担上的脚印并不清晰，由于材质的原因，也更加难以清除，仅仅靠扫把清扫是不行的，要用抹布用力摩擦才能清除千净。”
　　“痕迹虽然很浅，但是在荧光灯的照射下，还是能够提取到鞋印的。”
　　其实，这种情况具有一定的巧合性，这和空气的湿度有关。
　　由于案发前连城市刚刚下过雨，地下管网里又因为常年没有阳光照射，湿度自然较高。
　　金属在这种环境下表面会发生一些腐蚀性变化，当受到外力后，会发生形变，产生较难恢复的变化，虽然这种变化很轻微，但是依然可以观察到。
　　另外，由于秦雨的鞋底有灰尘，这些灰尘也会残留在铁梯横担上，虽然经过扫把的清扫，表面上看不到痕迹，但这只是灰尘将鞋印掩盖了而已。
　　秦雨皱着眉头听完了陈言的解释，半响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眼前的照片一动不动，呆若木雕。
　　“第二个问题，就是你说的关于鞋印大小的问题，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毕竟铁梯横面积很小，即便留下鞋印也仅仅只有一条，而且并不规则。”
　　“但是….”
　　陈言看向沉默不语的秦雨，指了指他面前的照片“你在这些铁梯横担上留下的鞋印足足有24个，左右双足交替，你的脚掌每一次踏上横担的位置都是不同的，这样的话，所有的脚印叠加，就能得到一个大面积的脚印模型。”
　　“秦雨，你面前这些照片的最后两张，就是你左右脚的拼图形状。”秦雨下意识的抽出最后两张照片，果然是左右脚的拼接鞋印，左右脚都是中间脚掌部分，没有脚尖和脚跟。
　　看着两张照片，秦雨没有说话。
　　陈言也没有催促，只是看着对面静坐的秦雨。
　　良久。
　　呼！
　　秦雨呼出一口浊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在杀死王旭之前，秦雨查过关于指纹和鞋印的鉴定方法，并不是说所有的指纹和鞋印都能够作为犯罪证据来进行鉴定的。
　　在以前，必须有完整的指纹或完整的鞋印才能够作为犯罪证据来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指控，
　　因为那个时候技术还不发达，无论是指纹的对比还是鞋印的鉴定都需要完整性较高的情况下才能够作为证据进行指控。
　　但是现在随着技术的发展，对于指纹或者是鞋印的完整度要求也在不断降低。
　　尤其是指纹，现在根本不需要完整的指纹，有些技术大拿能够拿半枚或者更小面积的指纹完成对比。
　　因为任何人不仅整个指纹是不同的，甚至任何指纹细小纹理的间距都是不同的，只不过度上有差异而已。
　　鞋印也是如此，目前的犯罪证据指控只需要三分之一以上就能作为区分标准，甚至脚掌的部分，需要的面积甚至可以更小。
　　而秦雨手中拿的两张照片，早就把他的脚掌整个描绘出来了。
　　现在对于秦雨来说，已经是铁证如山，没有了挣扎的意义。
　　但是，秦雨看向陈言的目光依然凛冽“我不服！”
　　是！
　　秦雨不服！
　　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就像陈言说的，他用扫把也清扫了铁梯横担上的脚印痕迹，而且当时是经过他确认的。
　　他没有输在粗心大意上，而是输在了专业知识上。
　　“陈队长，我就是一个搞装修的，如果我干过警察，我绝对不会留下这个破绽，你们一辈子都抓不到我。”
　　面对秦雨的话，陈言确实是深有感触。
　　当刚刚发现凶手真是通过地下管网躲避监控，陈言兴奋极了。
　　地下管网那么狭小的地方，陈言认为凶手一定会留下很多线索和证据。
　　陈言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是凶手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警察能够猜到自己是通过地下管网躲开的摄像头。
　　这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结果也正如陈言所想的，凶手在地下管网内确实留下了很多痕迹比如血滴、扫把还有作案凶器。
　　案件侦破有望！


第633章 为了以绝后患
　　但是关键的是，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甚至是地面都用扫把清扫了，一个鞋印都没有留下。
　　痕迹有，但是有关指向凶手身份的痕迹竟然一点都没有。
　　虽然，当众人看到出口就在202室正下方的时候，就知道秦雨应该就是凶手，可是证据呢？
　　没有证据怎么办！
　　还是那句老话，光靠推理是不能够将犯罪嫌疑人定罪的，最终还要拿出证据来。
　　不得不说，秦雨是陈言接触的几十名罪犯当中最谨慎小心的，即便是在陈言以前根本没有想到的地下管网里，尽然都用扫把把鞋印清扫干净。
　　但是，真的应了那句老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秦雨正是因为自己的谨慎小心，最终暴露了自己。
　　地下管网出口和入口处，深度大概有两米多，安装有铁质的扶梯可以让人攀爬。
　　秦雨进出地下管网再小心，也一定会使用扶梯上下的，所以正常来讲他一定会在扶梯上留下脚印，只不过秦雨在使用过后同样用扫把清扫了每个横担。
　　可也正是这种清扫让一些浮尘覆盖了秦雨遗留在横担上的脚印，这种痕迹肉眼看上去没有破绽，但是用勘察的小刷子将浮尘扫去，就能提取到隐藏在下面的脚印了。
　　正如秦雨所说，他只是个千装修的，如果他千过警察就知道这种痕迹应该怎么清理，而如果没有这处痕迹的话，陈言真的就没有证据了。到时候，就只能怀疑秦雨，但是永远不能给他定罪。
　　不过如果是如果，现实是现实。
　　“秦雨，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你杀死王旭的动机到底是什么？“秦雨和王旭之间的关系源自于秦雨的父亲当年因为和王旭喝酒之后意外死亡。
　　但是这件事情当年已经给出了定论，王旭对秦羽父亲的死不负有直接责任。
　　醉酒导致意外死亡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并不是说谁和死亡人员一起喝酒，对方死了就要为对方负责。
　　因为饮酒是一种主动行为，个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只要不是强硬灌酒采取了强迫等非法手段，醉酒导致死亡的后果由本人承担秦雨父亲的死就是这样的情况。
　　秦雨和秦风两兄弟对父亲的死是持有不同看法的，秦风就没有和王旭发生过类似的冲突，那秦雨为什么就抓住这个不放呢？
　　真的是为了父亲醉酒导致死亡？
　　这里面还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秦雨平静的看向陈言“当年的事情其实足有隐情的。”
　　“当年我跟着父亲一起在干工程，王旭一直是我们工程的监理员，干工程的和监理员的关系肯定要好，否则话活就没法干了。”
　　“但是当时我只负责具体的技术工作，和王旭的沟通一直都是我父亲。”
　　“我之所以一直盯着王旭不放，是因为在我父亲死之前，王旭和我父亲曾经倒卖过工地的一些材料。”
　　具体情况我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他们卖的钱大概有50万，这是我父亲有一次喝多了，亲口告诉我的。“
　　“可是后来我父亲意外死亡之后，这笔钱就不了了之了，我找过王旭很多次，对方都说根本没有这回事儿。”
　　“什么没有这回事，他就是想独吞这笔钱！”
　　“而我父亲死之后，我这两年做生意不太成功，欠了不少外债，上个月我在原来的工地里倒卖了一批劣质材料.挣了30万，可是事情被王旭发现了。”
　　让我给他20万，否则就告发我！”
　　秦雨摊摊手“他过去吞了我父亲的50万不给我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要我再给他20万1”
　　我这次给他了，我这一辈子的把柄都在他手里摸着，他什么时候缺钱了，什么时候就可以找我来要。·
　　陈队长，面对这么一个人，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此刻的秦雨依然很平静，没有一点自己被拆穿后的恐惧，只是脸上有一点无奈“我就只能想办法把他杀了以绝后患。”
　　听了秦雨的解释，陈言这才点点头。
　　秦雨能够费这么大劲杀死王旭，肯定不仅仅是因为秦雨父亲的死，因为这不符合一般逻辑。
　　杀人有两种，一种是激情杀人，一种是谋划杀人，从犯罪心理学来分析激情杀人是凶手短时间内受到很大刺激，情绪激动下决定杀人。
　　谋划杀人是因为利益纠葛或者是其他仇恨等原因持续的刺激，使得凶手长时间策划谋求躲避侦绩员的追捕，然后犯罪。
　　所以、一个凶手是激情下杀人，还是计划已久的犯罪，从心理学上来讲他接受的外界刺激肯定是不同的。
　　而秦雨父亲的死亡，很显然是在死亡的当时对秦雨的刺激是最大的。
　　而当这种刺激最大的时候，秦雨都没有直接杀人那么随着时间的延长，这种刺激会越来越小，秦雨之后再策划杀人的可能性也会变小。
　　当然至亲去世这种刺激并不是说不可持续的，只是大多数情况来讲，在亲人去世的最初一段时间里的利激是最大的。
　　而秦雨的背景陈言比较清楚，他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妻子有了孩子。
　　一个有了自己家庭的人，会为了自己父亲意外死亡而迁怒和他喝酒的人吗，还策划了这么长时间。
　　显然，这个理由是有些牵强的。
　　所以，陈言才问秦雨是否有什么其他的动机。果然，秦雨杀死王旭根本不是为了父亲的死亡，而是双方利益的纠葛，更直接的原因就是王旭威肋秦雨。
　　这才是秦雨下定决心杀人的最根本原因。
　　还有一个问题，案发当晚你应该是用破碎酒瓶摆了三堆残渣，迫使王旭的车停下，可是你是怎么上车的？
　　王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秦雨看向王刚“这有什么难的，他本就认识我，我当时提看一个袋子，装作里面有钱，给他送钱自然就让我上车了。”
　　之后秦雨详细交代了整个作案的详细，过程和陈言判断推理的过程基本相同。
　　秦雨这种谨慎小心的凶手和一般的亡命徒不一样，通过一些审讯的语术想要突破秦雨这种人是不可能的。
　　对方很笃定自己在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所以只有证据才能撬开秦雨的嘴。
　　没有证据的时候对方一句话都不会说，而有了证据之后，秦雨也没有在隐瞒的必要。
　　这次的滨河路杀人案终结！


第634章 喜临门
　　审讯完秦雨之后已经是后半夜。
　　看了看手机的时间，陈言没有安排结案报告，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这几天所有人都是高强度工作，几乎没怎么合眼。
　　回到家后，小御姐还没有睡。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沈云懿拦住陈言手臂·等你回来啊。“
　　“案子办完了吗？”
　　陈言刮了刮沈云懿的鼻子：“完了，凶手已经抓到了，以后我回来的晚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没事，这不是十一放假了吗，我也没什么事情。“
　　十一……
　　陈言一拍脑门，这几天在忙案子，十一放假的事情早就忘了。
　　“今天是2号了吧？”
　　案发的时候是9月底，忙活了几天，十一假期已经开始了。
　　沈云点点头“嗯，假期第二天，你后面的假期可以休息了吗？”应该可以吧，本来我应该是10月1日值班，但是昨天一直在办案，明天安排人把结案报告递给省侦组大队，案子就结了，后面没什么事儿。“
　　换好拖鞋，陈言拥着沈云懿坐在沙发上：“剩下的几天有什么计划，我们是出去玩还是在连城待着？”
　　“还是出去玩吧，这几天国内放假，景区的人肯定特别多，要不我们去国外转一转？”
　　“去国外？”
　　陈言想了想点点头“可以啊，我还没去过国外呢，不过这个出国旅游的事情，我现在的身份要提前报备，明天给省侦缉大队说明一下，才能出去。”
　　张云虎走之后，陈言也正式成为了连城侦绢队队长。
　　24岁的市级侦缉队队长，不要说在辽省，就是在这全国侦绢系统内，陈言也是独一份。
　　现在的陈言和任职副队长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当时干副队长分管案件侦维的时候、陈言只要办好案子就行了，但是当了队长之后，工作千头万结哪一块的东西都要管。
　　这一次要不是案件发生在连城，刘青山又刚接任成为分管侦组工作的副长，陈言其实可以不亲自出马的。
　　不过这一次也幸亏陈言亲自出马，否则案件能否侦破还是个问题主要是这个秦雨真的太谨慎了，留下的痕迹太少了，证据只有最后拼接起来的脚印。
　　明天我去队里一趟，安排下工作，请示一下上级出国的事情，咱们最快下午就能走了。
　　嗯，好的。“沈云懿窝在陈言怀里，小爪子有些不老实。
　　第二天一早。
　　办公室。
　　“刘队，案件的后续工作你来督办吧。”
　　“没问题。”
　　案子破了，凶手抓到了，但是整个案件还要进入后面的审判阶段还是有不少准备工作的陈言这几天不在，还遗留了一些案头工作需要陈言及时处理，十一假期过后就要实施的。
　　比如基层岗位需求审批、一些基层侦绢队警备更新，还有一些人事变动审批等等。
　　分管的副队长审阅之后，需要队长审批的都要陈言进行审阅。
　　看了看桌面上的十几份文件，陈言不由地摇摇头。
　　从现在开始，陈言直接去现场办案的机会就变少了很多，毕竟陈言作为连城侦绢队队长，如果什么案件都亲自去一线办案，那下边的侦缉员还去干什么？
　　不同的职位有不同的分工，陈言现在的位置就是要管理整个连城侦缉队。
　　这对陈言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课题，需要投入更多的力。
　　嗡嗡嘴…..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陈言扫了一眼屏幕，是张云虎。
　　接听电话，传来了张云虎的声音：“陈队，恭喜你们又破了一起要案！”
　　滨河路杀人案的事情张云虎早就听说了，也知道昨天晚上正式破案“听说这个案子的凶
　　手特别狡，现场留下的痕迹非常少？”
　　“确实如此，我办了这么多案子，这个凶手是我仅见的特别谨慎的一个人，差点没破了案子。”
　　“哈哈，有你陈言队长出马，哪还有什么破不了的案子，对了你早上打电话说要出国旅游的申请已经通过了，？日内返回，可不能晚了啊，你现在身份要严格按照审批的时间和地点出去，可千万别出岔子。“
　　陈言点点头“放心，张大主任，这点常识我知道，这个谢了啊，等假期结束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陈言准备收拾收拾就下了，按规矩说，出国申请这种东西的审批是要提前弄的，只不过张云虎是省侦组大队办公室主任，正好分管这一摊。
　　以他和陈言的关系，自然不用提前说，陈言那边知会一声就行了。下午，陈言和沈云就踏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依然是那架私人飞机，这一次两人计划来个七国游，好好体验一下异域风情。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两人刚刚玩了三天就提前返程了。
　　医院走廊上，陈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的沈云懿又好气又好笑“老公，你别转了，再转我都晕了。
　　再说不就是个检查吗，至于这么着急吗？”
　　陈言嘿嘿例嘴“怎么不着急，云舒和梓豪比我们结婚晚，孩子都出生了，就我们没动静，我…..”
　　不错，陈言和沈云懿临时终结旅行，就是沈云懿突然不舒服。
　　昨天晚上沈云突然呕吐，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可把陈言急坏了。当时两人还在飞机上，就直接改航回国了。
　　以陈言和沈云懿的聪明，第一时间就猜到沈云懿有可能怀孕了。但是昨晚买了验孕棒却没有显示怀孕，所以两人直接来做化验了。一个小时后，陈言终于拿到了化验单，一脸惊喜的看向沈云懿“媳妇我要当爸爸了？！“
　　“恭喜沈总，刚刚怀孕两周。”
　　长海集团旗下是有医院的，而且是连城最大的国际私立医院，里面有最好的设备和医生，除了价格贵，没有缺点。
　　沈云懿检查当然来自己家的医院。
　　沈云懿此刻也非常激动，两人早就想要孩子了，只是沈云懿的肚子一直没什么反应。
　　小御姐还以为自己年龄大了呢，做过两次检查，结果都是健康的。陈言也做过检查，各方面都没有问题，现在好了，两人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有了第一个孩子。
　　“哈哈，谢谢你们，辛苦了！“
　　陈言放下检查单，从事先准备好的包里拿出红包“人人有份！”


第635章 终章（大结局）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陈言曾经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这到底是一个梦还是现实。
　　或者说，在另一个世界的一切才是梦？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陈言有的时候真的有些分不清楚。
　　回想两年前陈言刚刚穿越的时候，在老妈的逼迫下相亲了100次，才觉醒了系统。
　　好笑的是，就是这第一百次相亲，陈言系统觉醒的时候，抓了和他相亲的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宋梓！
　　对，就是这个名字，陈言已经从一名普通的实习侦缉员成为了连城侦缉队队长，而那个陈言亲自抓的第一个犯罪嫌疑人，现在还在里边踩缝纫机吧。
　　作为老书虫，起点骨灰级读者，陈言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穿越到某个陌生的世界会怎么样？
　　是在都市世界里叱咤风云左拥右抱，还是在武侠世界里行侠仗义飞檐走壁，亦或者在仙侠世界里修仙长生。
　　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陈言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的穿越。
　　而真的穿越后，没人知道陈言是多么的兴奋。
　　上一辈子的生活陈言似乎无法用成功或者失败去评价，但是终归是有遗憾的。
　　最大的愿望就是没有办法当警察，而穿越后觉醒系统，陈言真的成为了一名侦缉员，就是对他最大愿望的弥补。
　　没人能够体会陈言在侦破第一个案子之后的兴奋。
　　当年，刘青山带着他去现场，陈言仍然记得每一个细节，就好像烙印在脑海中永不磨灭。
　　也是那次破案的精彩表现，为陈言后面的晋升奠定了坚实基础。
　　从那次之后陈言先后开启嗅觉基因锁、力量基金锁、速度基因锁和耐力基因锁，每一个案子，自己都能从系统那里获得奖励。
　　陈言每次破案也都更加得心应手，两年来，先后侦破了五十余起大案要案。
　　与此同时，陈言事业上也在飞速进步，警衔很快提升到三阶侦缉司长，明年就可以再次晋升，甚至因为功勋的关系，陈言可以直接晋升为三阶侦缉督察。
　　华国侦缉系统实行警衔制度以来，陈言绝对是晋升最快的一小撮人了。
　　别人都是因为功勋卡着警衔的晋升，陈言却是因为入警时间卡着警衔晋升，虽然不是头一份，但这种人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在自己的任职职位上，陈言自从崭露头角以来，先后担任连城侦缉二分队办案小组组长，副队长，代理队长到队长，之后一路晋升为连城侦缉队副队长、队长。
　　这期间先后被任命为辽省侦缉大队特别顾问和重案组组长，又是华国侦缉总队的侦缉组组长后备人员。
　　可以说，陈言用自己的实力，在整个侦缉系统内站稳了脚跟。
　　两年多来，陈言一刻不停的在办案，平均下来半个月就要办一个案子，而且都是大案要案，陈言虽然仅仅入警两年时间，但是经办的大案比绝大多数的退休侦缉员见过的案子都要多。
　　当然在这个期间，陈言获得的功勋也不断在积累，个人三等功，二等功，一等功，特等功甚至是勋章，挂满了陈言的胸前。
　　可以说陈言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走完了其他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完的职业道路。
　　然而正是因为高频率的办案破案，经常接触犯罪嫌疑人，陈言的心理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尤其是最近这半年来，陈言的心理变化起伏比较大，很多时候侦办完案件后不得不通过旅游散心来抚平自己的心理波动。
　　幸亏有沈云云懿陪着，陈云才能较快的恢复常态，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陈言总会忍不住的在想自己的穿越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场长长的梦境。
　　尤其是这一个多月，陈言办案的时候，再也没有接到系统的任务。
　　陈言曾经想过很多办法呼唤自己脑海中曾经存在的系统。但是，系统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杳然无踪。
　　要不是自己的能力都还在，陈言甚至都没办法确定系统是否存在过。
　　陈言不知道系统的工作原理是什么，是不是因为能量耗尽，所以自动关机或者是系统从自己的体内彻底消失了。
　　总之系统的消失，让陈言再一次怀疑自己的穿越到底是什么。
　　也许在不知道将来的哪一天陈言突然醒来，发现这其实就是一场梦。
　　而这一切让陈言感觉不真实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和沈云懿一直没有孩子。
　　两个人曾经做过检查，身体都没有问题，但是为什么就没有孩子呢？
　　陈言觉得自己耕耘的很勤奋啊，不应该啊。
　　而这种患得患失，让陈言最近一段时间的心理起伏波动更大。
　　然而，现实终归是神奇的，上天用最好的礼物宽慰了陈言。
　　小生命的孕育，让陈言心中的疑惑彻底散去。
　　上一世的陈言孤家寡人一个，可以说是了无牵挂，然而在这个世界，陈言有父母，有妻子还即将有自己的孩子。
　　在陈言的心里上一世的很多记忆都开始渐渐的模糊，一些细节已经记得很不清楚了。
　　反倒是穿越后这里的每一个人，和沈云懿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让陈言感觉无比真实。
　　也许，华国这方世界才是陈言真实的所在。
　　而地球的故事，也行不过是一场梦？
　　看着在窗边一动不动的陈言，沈云懿从身后抱住陈言：“怎么了，我看你最近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沈云懿是心细的，尤其是关于陈言的一举一动，沈云懿似乎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陈言的心理变化。
　　这半年来，尤其是这一个月以来陈言的变化，让沈云懿特别奇怪。
　　就好像陈言突然变得不真实一样，心里藏着很多事，可沈云懿一件都不知道。
　　陈言最近似乎很喜欢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不知名的地方，似乎那里有什么特别值得期待的东西。
　　但是，就在刚刚，沈云懿突然发现陈言的气质变了，似乎一瞬间就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那个时候。
　　陈言身上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活力和自信，就好像自己刚刚认识他的那个时候一样。
　　感受着身后爱人的温暖，陈言回过身抱住沈云懿：“没什么，就是最近破案有些累，而且最近经常做一个梦，好像我离开了这个世界，生活在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靠在陈言胸前，沈云懿听着陈言有力的心跳，环抱着陈言：“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呢，这几天放假正好休息下，以后不要这么累了，你都是连城侦缉队的队长了，我虽然不太了解侦缉队的工作，但是你现在肯定不能总在一线，也要给下面人成长的机会。”
　　“我没事，”陈言摇摇头：“倒是你，现在怀孕了要注意休息，公司的事情怎么样？”
　　“公司那边没什么，一切都在正轨，我即便不去也不会出什么岔子，而且现在时间还早，过一段时间我就准备休息安心养胎了。”
　　两人温存片刻，得到消息的陈建国夫妇和沈长海夫妇也赶来了医院。
　　“云懿，你怀孕了？”
　　于慧真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多长时间了？”
　　于慧真为了陈言和沈云懿怀孕的事也操了不少心，老两口退休后就想着抱孙子，可是沈云懿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但是这事情也不好催，于慧真以前倒是从来没说过。
　　现在好了，儿媳妇终于怀孕了，大喜！
　　“妈，刚刚才两周，您坐。”
　　于慧真小心的扶着沈云懿：“我坐什么啊，倒是你现在一定注意休息。”
　　于慧真一边说一边转过头看向陈言：“陈言，我跟你说啊，你工作的事情要放一放，不要总出差了，云懿现在怀孕了，是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别以为你当了侦缉队队长就有什么特权，知道吗？”
　　陈言苦笑着点点头：“好的妈，您放心我最近会跟上面说一下，尽量不出差。”
　　王美芳知道沈云懿怀孕了同样开心的不行，当年由于大环境的原因，沈长海和王美芳只有沈云懿一个孩子，现在好了，生孩子没有那么多限制，而且鼓励多生育。
　　他们以后当然不可能只要一个孩子。
　　接下来，陈言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沈云懿身上。
　　每天都是陈言亲自开车接送上下班。
　　甚至陈言把烟都戒了，用他的话来说，孩子出生不能闻着自己身上有烟味。
　　十一国庆之后，连城的天气也渐渐转冷，陈言这个队长也是当的越发的得心应手。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没有案子，陈言则是去了辽省侦缉大队一趟。
　　“陈言，你真想卸任重案组组长？”
　　秦川没想到，陈言在提拔后的第一次汇报工作就是提出卸任重案组组长的要求。
　　“秦大队，关于这件事我是这么想的，我现在的职位不太可能长时间离开岗位去一线，连城侦缉队一大摊子事情不能落下。”
　　“重案组这块你看这样，我不是还有省侦缉大队顾问这一职位吗，棘手的案件我再参与，一般的案件就交给重案组。”
　　“而且，最重要的是重案组的成员也应该调整一下，去年重案组成立的时候，因为我不太熟悉整个辽省侦缉大队的情况，所以选拔的组员都是当时侦缉二分队的人。”
　　“现在来看还有失偏颇的，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可以重新选拔人才，焕发新的生机动力，也能为咱们省侦缉大队培养更多的办案专家。”
　　陈言这一点说的倒不错，辽省大队重案组的人员构成确实有些单一。
　　由于当时重案组组建的比较匆忙，陈言参加工作的时间又特别短，所以选的人员都是他比较熟悉的。
　　这样的队伍构成，如果陈言一直当组长的话肯定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陈言卸任组长，由其他人来担任的话，那么整个的队伍的配合上指挥上有可能都会存在不小的麻烦。
　　所以说，如果陈言卸任重案组组长的话，那么队员肯定要进行相应的调整。
　　放下茶杯，陈言继续道：“秦大队，破案这种事儿您清楚，肯定是接触的越多，经验才越丰富，轮换一下重案组的成员，有利于我们培养更多的专家人才。”
　　“另外，我提出这个请求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自己的。”
　　“我参加工作的时间比较短，但是侦破的案子应该说还是比较多的，您也知道，大大小小的案子加起来有五十多起了，这么多重案要案侦办下来，这一段时间感觉身心有些疲惫。”
　　“我想借着这段时间休息一下，调整一下自己的心理状态，另外您不是外人，云懿前两天刚刚检查出怀孕了，我也想多抽出一些时间陪陪她。”
　　“我们结婚之后的这段时间，我基本上每天都在办案子，很少有时间陪她。”
　　“趁着这段时间调整心态，也正好弥补一下。”
　　面对陈言的请求，秦川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陈言这两年来的工作压力别人不知道，秦川还是非常清楚的，就比如他刚刚上任辽省侦缉大队大队长的时候，发生了一起池塘抛尸案。
　　上任伊始就发生这么重大的案情，秦川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而且那个时候也正是陈言刚刚担任重案组组长。
　　虽然案件很快就侦破了，但是案件的整个侦办过程，秦川是一点没落全都看过了，有些东西在站在上帝角度看卷宗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难度，但是如果作为当事人，破案过程就如雾里看花，真的很难。
　　秦川同意之后，陈言又给王敏那边打了电话。
　　毕竟当时自己担任重案组组长，是京城侦缉总队那边直接指定的，自己如果卸任的话，肯定要给上级做汇报。
　　王敏对陈言卸任辽省侦缉大队重案组组长的事情，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惊讶。
　　倒是对陈言的心理压力表示相当的理解。
　　“你小子啊，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在连城侦缉队队长的位置上调整一下，休息一下。”
　　王敏接着又透露给陈言一个消息：“最近我们总队这边可能要再筹建几个侦缉组，你小子可是在组长的后备名单里。”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个筹备工作可能要一两年的时间，你正好熟悉一下侦缉队的全面工作，为以后来总队这边做一些准备。”
　　陈言倒是没想到上边竟然有增建侦缉组的打算。
　　不过既然不是短时间的事情，陈言也无所谓了，以后哪里有召唤就去哪里。
　　反正沈云懿和陈言早就做好了以后进京城的打算，房子都准备好了。
　　只不过，去往京城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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