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周氏三国》全集 作者:朝盖   入室醉卧美人膝,醒操兵戈争霸权 东汉末年,社稷垂危将倾,无人可续汉统。 汉失其鹿,群雄起兵逐之,欲登九五帝位。 无数英豪,寻主栖身卖艺,激荡璀璨星空。 奇珍女子,待字藏于闺阁,岂能束之高楼? 这里有,名臣,名将,明主。 这里有,兵戈,铁骑,伐谋。 周坚现代兵王,重生于庐江望族周氏,即不甘于人下,必当争作人雄。 后世有云: 汉末三国之始,唯周氏称雄耳! 第一章周氏有子初长成 东汉光和五年,庐江,皖县。 宽敞的练武场内,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练武。 砰! 砰! 砰! 拳脚击打在沙袋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数百斤的沙袋不停地来回晃。 少年名叫周坚,乃皖县令周尚之子。 周氏乃庐江望族,自周景祖父起,历任官吏。至周景,官至太尉,荣极一时。周景有数子皆为朝廷官员,从子周尚,即周坚之父现为皖县县令。 周坚生于官宦之家,却不喜读书习经,偏好舞枪弄棒。 虽年方十七,然自幼习武,弓马娴熟,在庐江一带颇负盛名。 “哈!” 周坚猛地大喝一声,霍然从武器架上抓起一杆铁枪,双臂用力一抖,顺势突刺,铁枪疾如闪电般贯空而过,锋利的枪刃登时将吊住沙袋地麻绳刺断。 沙袋将落未落。 周坚铁枪拄地,猛地弹身而起,欣长有力地身子以铁枪为轴转了个大圈,一记鞭腿狠狠地扫在了沙袋上。 “砰!” 闷响声中,沙袋飞出两丈,才轰然砸在地面。 周坚翻身落地,随手一抛,铁枪轻若无物地划空而过,落在兵器架上。 “吁,总算有所小成。” 周坚抹了把汗,剑眉轻蹙,思量今后地出路。 现在是光和五年十月,也就是公元182年。 再有一年多,汉末最为浩大的黄巾起义就将爆发,届时中原大地将烽烟四起。 来到这个年代十七年了,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汉末三国,毫无疑问是一个英雄辈出,热血激昂的年代。汉室衰微,群雄并起,长达数十年的诸侯混战造就了无数英雄和可歌可泣的故事。 生在这个年代,建立功业是所有热血男儿的梦想。 周尚在史料中没有多少记载,子嗣更是一片空白。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周尚的儿子。 对周坚来说,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要么甘为人雄,轰轰烈烈一生,虽死而无憾。 要么耕作为生,为一介田舍翁,逍遥一辈子。 然而在这个年代,想要无忧无虑地过逍遥日子并不现实,很多时候,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身不由己,战乱一起,分分秒都有可能丢了小命。 周坚没得选择,也不想作个田舍翁,唯有选择横枪跃马,争作人雄。 每当想起那一个个名传后世的人物,血液都会莫名地沸腾起来。 能够和那些名传千古的人物生在一个时代,见证历史的发展,想想就令人激奋。 周坚是兵王,最擅长的就是一身武艺,还有远超这个时代一千多年的见识。 这副身体虽然比21世纪的普通人强很多,但在力士遍地的古代,却很一般。 古代人因为生产力低下,体力劳动强度太大,力气也大。就算一个成年妇女,也能轻松抱起一百斤的重物,比21世纪不事劳作的成年男人都要强的多。 好在,这个年代的天才地宝也很多,而且周坚也不是普通人。 这些年吃掉了无数天材地宝,以特种兵的训练方式苦练,勉强达到前世水准。 周坚一直想找个那些传说中的超级猛将切磋一下,也好看看自己和那些名载史册的猛人还有多少差距,奈何一直都没有遇到一位熟知的猛将。 门外脚步声响起。 管家周良匆匆走了进来,道:“公子,老爷叫你过去。” 周坚取过锦袍披上,随口问道:“父亲唤我何事?” 周良道:“小人不知。” 周坚点点头,也不再问,径自去县衙见周尚。 汉时男子二十加冠,但加冠只是一种礼制,实际上按照十六成丁的民俗,男子十六岁就已经算是成年,可娶妻生子了。 古人结婚普遍早,三十多岁就当爷爷实属正常。 至于晚婚晚育,只是个别现象,不像后世那样普遍。 周尚三十多岁,面皮白净,很有文人的风骨,只是浓眉深锁,似有不悦之事。 周坚进了书房,行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周尚揉了揉眉心,打量了儿子几眼,不由露出欣尉之色,汉时虽然从西汉武帝起就独尊儒术,但并未形成重文轻武的思想观念,世家望族子弟,也多习武强身, 周坚自幼习武,甚至无师自通,一身武艺在庐江未有敌手。虽不喜文事,但才略却不输于一些沽名钓誉的所谓名士,常有独到的见解发人深省。 生子如此,周尚自然十分欣尉。 “吾儿且坐。” 周尚似乎有事要说,指了指旁边的锦榻。 周坚只好席地跪坐,问道:“父亲唤孩儿前来可是有事?” 周尚点点头,道:“我朝男子十六者,皆有姻亲之托。吾儿年已十七,虽不乏有大族小姐托媒婆上门提亲,但为父一概拒之。蔡伯喈之女蔡琰才貌双全,为父本欲结之以亲,为你定下一门好亲事,奈何蔡邕欲将女嫁卫昱之子卫宁,唉!” 周坚剑眉一挑,眼里掠过一道精光,没有说话。 周尚又道:“日前你二伯传来消息,言河南尹何进次女何妍容姿秀丽,才貌双全,尚待字闺中,欲为你说之,吾儿意下如何?” 何屠户的女儿? 周坚怔了怔,却没说什么,只是道:“全凭父亲做主。” 周尚欣然道:“为父这便给你二伯回信,请你二伯为你定下聘礼。” 周坚点点头,何屠户虽然是个包草,但那货可是未来的国舅大将军,娶了他女儿,成为何屠户的女婿,日后升官慢不了。 至于抵触情绪,能有什么抵触情绪。 这年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再正常不过,男人以妾多为荣,谁会嫌女人多。 周坚虽受21世纪思想熏陶,但来到这个年代十七年了,早就融入到了这个年代。况且又有哪个男人不想坐拥三妻四妾,这种美事自然不会拒绝。 至于何屠户的女儿是美是丑,就无关紧要了。 要是长的丑,直接打入冷宫就行了,反正何屠户也没几年好活。 不过,后年黄巾起义就要爆发了。 虽然具体是几月不记得了,但也得早做些准备。 皖县效外有一座庄园,傍皖水而建,占地数亩,多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如画,物景美不胜收,乃太尉乔玄避世而居之所。 午后,天气转暖。 庄园的一处别院内,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在照看两个女童。 两个女童一个三岁多点不满四岁,一个一岁多点,才在呀呀学语,路都走不稳。 “莹莹别乱跑,给我拿块尿巾来。” 少女手里拎了块湿漉漉的尿巾,手上还抱着一岁女童,显然是尿裤子了。 “姐姐稍等。” 四岁女童脆生生地答应一声,立刻跑进房里,拿了块青毛布作成的尿巾出来。 少女显然已经驾轻就熟,很快就给尿裤子的女童换好了尿巾。 一岁女童刚刚站到地上,看到一只蚂蚁从脚下爬过,就想蹲下身子去捉,不料腿短力弱下没站稳,一个屁股墩坐到了地上,立时哇哇大哭起来。 少女只好忙将女童抱起,一边抖,一边哄,“佳佳乖,不哭、不哭。” 这时,一名青衣仆妇匆匆奔了进来,道:“小姐,周公子来了。” “啊,快请。” 少女怔了下,连忙抱着女童进屋去洗手。 四岁女童则歪着脑袋想了想,追着仆妇往别院外跑去。 仆妇吓了一跳,忙扶住女童,“哎哟,莹莹小姐你慢点,可别摔坏了身子,民妇可没法跟小姐交待。快回去吧,到屋里去。” 女童不从,仆妇无奈,只好牵着她往外走。 第二章大小萝莉 别院外,月亮拱门前。 周坚负手欣赏这如画美景,心中思量几件事情。 蔡邕是当世家,因弹劾宦官而被迫流亡江湖,携女托居在乔玄府上。 其女蔡琰,才貌双绝,精通乐曲,因与其父修撰汉史而名传后世,只是命途坎坷,出嫁不久夫亡,正值匈奴作乱,被匈奴虏去塞外十多年,命运之坎坷,令无数人嗟叹。 周坚也没想到,意外来到这个年代,竟与蔡琰成了青梅竹马的玩伴。 周氏乃舒县望族,周尚在光和二年任皖县令。 周坚随父居皖县,看着蔡琰一天天长大,心中有一种别样的感情。 仆妇匆匆出来,道:“周公子,小姐有请。” 周坚点点头,看到仆妇手中牵着的女童,就露出了笑容。实在没想到,同样美名传后世的大小乔,一个还不满四岁,一个才刚刚学会走路。 趋前抱起乔莹,笑着问,“莹莹,最近随你蔡琰姐姐又识了几个字?” 乔莹清脆地童音道:“周坚哥哥好,莹莹又识了五个字。” “不错,不错。” 周坚连连点头,刮了刮乔莹脸蛋,“长大了也是个才貌双全的大才女。” 仆妇暗笑,这位周公子真是个妙人,童心未泯,竟然跟孩子逗趣。 乔莹咯咯笑,一派天真烂漫。 周坚走进别院时,蔡琰抱着乔佳迎了出来。 “周大哥来了,小妹有礼了。” 蔡琰裣衽施礼,礼数极为周到,展现出良好的家教。 周坚放下大乔,肃手道:“不必客气,到是我经常来打扰,显的唐突了。” 蔡琰浅笑一声,侧身让客。 周坚也不客气,就在院落里的一把红木椅子上落座。 三国是没有椅子的,都是跪坐在锦榻上。 周坚不习惯跪坐,而且也不舒服,就指导篾匠做了几把椅子桌几,不料却被周尚贬斥为玩物丧志,因此不敢在家中摆,就送给了蔡琰,只有在这里,才能坐坐椅子。 院中有青田,植有花丛藤蔓,虽是十月秋,依旧芬芳宜人。 蔡琰将小乔交给仆妇,在对面落座后嫣然道:“周大哥今天想听什么曲子?” 周坚每次来,总要听蔡琰奏曲,特别是近一年来,已经养成了习惯。 这个年代的生产力极度落后,根本就有什么娱乐设施,为了打发多余的时间,周坚偶尔跟蔡琰讨教音律乐曲,到也慢慢品出了味,喜欢上了乐曲。 周坚道:“聂政刺韩王吧!” 蔡琰轻笑一声,取过古筝,玉指轻扣,美妙的音符跃然而起;轻灵的歌声,宛如那洗涤尘嚣的仙音,似乎令空气中的燥动也渐渐淡去。 周坚一手抱着大乔,一手抱着哇呀哇呀的小乔,听的心神皆醉。 唯一的遗憾,或许就是大乔和小乔太小了,名传后世的美貌还远未长成。 蔡琰的歌喉轻灵婉转,略带清脆的嗓音似乎能洗尽尘世的喧嚣。 人美,歌声更美。 聂政刺韩王,这是一首千古绝唱。 或许这个曲名少有人听过,但十大名曲之《广陵散》却熟为人知。 周坚也不知道《广陵散》竟是蔡邕所作,只是曲名叫《聂政刺韩王》,直到一次听到蔡琰奏唱时,问了才知道,原来这首千古绝唱却是一代大家蔡邕所作。 至于什么时候更名为《广陵散》,却是不得而知了。 激昂、慷慨的曲调隐射出金戈铁马的杀伐音符,听之令人热血沸腾。 一曲终了,余音枭枭。 周坚还沉浸在那激昂的音符和美妙的歌声之中,不能自拔。 别院隔壁,乃是蔡邕居所。 书房中,蔡邕正在撰写一卷经籍,听到乐声时,忍不住停下笔,轻轻蹙眉。 卫宁正在通读一卷策论,听到乐声起,则不知不觉就走了神,沉浸在那激昂的音符和美妙的歌声之中,直到一曲终了,才渐渐回过神来。 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就变的十分难看。 “小妹献丑了。” 蔡琰奏完一曲,放下古筝浅笑。 周坚轻轻击掌,微笑道:“每次听这首曲子,总是能让人有别样的体会。历代虽然多有豪杰,但如聂政此等义士者,却也不多见,委实令人钦佩。” 蔡琰道:“周大哥最近可有新作,能否让小妹聆听一二?” 周坚点点头,“新作到没有,不过今天我奏一首老曲。” 蔡琰奇道:“何曲?” “等下就知道了。” 周坚神秘一笑,取过一把古琴,试了下弦,开始弹奏起来。 清亮的琴音很快奏响,凄美婉转的曲调,热情奔放地歌声,渲染出深挚缠绵、旖旎绵邈的浓浓的倾慕和大胆的表白,传递着无言的心声。 汉时男女之防远不及宋、明时严重,对爱情的追求也很直接。 司马相如为了追求卓文君,能作出《凤求凰》这类词曲,便是最好的明证。 蔡琰虽然脸红过耳,却依旧听的很认真。 一曲终了,周坚又坐了盏茶功夫,起身告辞。 蔡琰和卫宁连忙起身相送,仆妇牵着大乔,抱着小乔,也跟着送了出来。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周坚摸摸大乔地脑瓜,洒然一笑,大步离去。 蔡琰望着周坚欣长有力的背影,清彻地眸子里流露出爱慕之色,复杂难言。 “小姐。” 仆妇轻轻唤了一声,脸上满是忧虑,欲言又止。 转过身,却看到卫宁站在不远处,脸色十分阴沉,原本英俊的脸庞,竟然变的有些铁青和狰狞,眼里似乎有莫名的火焰在燃烧,顿时脸色变白,羞愧交加。 “老师,弟子打算明天回河东。” 卫宁来到书房,脸色虽然很平静,但语气中透露着强烈的酸楚。 蔡邕放下竹简,诧异地道:“不是说好了正月过完再回吗,为何要现在回?” 卫宁凝眉不语,拜倒在地。 “唉!” 蔡邕叹息一声,已经想到了这个心爱的弟子为何要现在回河东。 …… 皖县城内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只是百姓却多面有菜色。 朝政坏败,吏治腐朽,最直接的受害者,还是穷苦百姓。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无家可归的流民。天灾加上**,无数百姓失去田地,只能扶老携幼的流亡天下,虽然官府尽力安置,但依旧每天都有流民涌进县城。 县衙旁边有一座大宅院,占地足有七八亩。 住在县衙里面不太方便,周坚辟宅另居,一来勤练武艺,二来训练死士。 八年前,周坚从流民中收容百余名流氓儿童,择其十岁左右精壮者二十名为随从,以特种兵的训练方法训练,如今个个都能以一挡十。 只是条件所限,无法扩大规模。 一来训养死士需要花费大量钱财物资,二来人数太多,只会招灾引祸。 如今朝政虽然**,但汉家江山根基未损,世人百姓附汉之心未曾动摇,就算有野心也不能露出马脚,否则只会惹来祸事,周尚第一个就会大义灭亲。 周坚经过前院时,二十名随从正在进行体能训练。 这些随从都是年轻力壮的棒小伙,最大的二十三岁,最少的也有十八岁。 周坚不但教授特种兵的搏杀技能,还教他们识文断字,研读兵书及排兵布阵,抽空还带出去打击附近的山匪水贼,个个手上都有不下十条人命。 “公子回来了。” 负责监督训练的周武连忙跑过来恭迎。 周坚点点头,问道:“打听清楚了吗,郑家都得罪过什么人?” 周武忙道:“回公子,都打听清楚了。” 周坚道:“那好,让大伙休息吧,养好体力,晚上行动。” 周武答应一声,立刻跑过去让随从们解散休息。 周坚绕过中院,来到西跨院时,两百多名青少年正在研读经卷,朗朗有声。 这个年代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民。 训练死士人数不能太多,否则会招灾引祸。 周坚就从流民中选取年岁小的少年,又找了落魄无依的文人士子教他们读书,七八年下来已经有了三百多人,抽空还要开荒恳田,习武强身。 “小人见过公子。” 教书先生陈方连忙跑过来行礼。 “免了。” 周坚挥挥手,问道:“钱粮还能用多少时日?” 陈方答道:“秋上十顷田共得谷两千石,除去各项赋税,节省一点的话,勉强能够一年之用。只是钱银消耗破大,不知公子可有良策解决?” 周坚点点头,“这个我来解决,让他们只管好好念书就行。记得别尽读死书,要多锻炼处理政务杂事的能力,有不开化的书呆子,干脆就让他们专门去种地,免得浪费粮食。” 陈方点点头,这点他心里有数。 周坚转了一圈,就离开了。 要养活这三百多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周氏虽然是望族,但当家做主的并不是周坚,也不可能给他巨额的钱粮收养流民。 三百多人吃吃喝喝,还要买书简笔墨,一年下来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周坚只能通过父亲周尚的关系,弄了十顷田地,让收容的这些流民闲时恳荒耕种,偶尔出去做几笔无本买卖,勉强维持了七八年。 第三章无本买卖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城垛上,值夜的兵卒靠着墙垛打盹,昏昏欲睡。 其时黄巾起义尚未爆发,各地虽多有山匪水贼,但都不成规模,皆是小打小闹,多则数百之众,少则数十人,根本就不具备袭占城池的力量。 皖县只是个小县,兵卒不过八百,守备十分松懈。 城墙的东北角,黑暗的阴影之下。 嗖! 绳索飞起,顶端的铁钩勾住城墙,一条黑影迅若猫狸般的攀索而上。 周武一身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面,跃上城头后飞快地打量一眼四周,见最近的值夜士兵都在十丈之外,而且正靠着城垛打盹,这才轻轻抖了下绳索。 接到暗号,很快就有另一人攀索跃上城头。 周武则已经用另一根索套,悄无声息地顺墙滑下,到了城外。 很快,二十一人全部越墙出城,趁着夜色地掩护,往东疾奔。 周坚一身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面,打扮与周武等人一般无二。 这些年干无本买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二十名随从早就驾轻就熟,飞檐走壁,杀人越货个个拿手,曾在周边各县掀起不小的恐慌。 周坚专挑那些为富不仁的富户下手,杀人抢劫后即留名远遁而去。 当然,留的名字都是被抢富户的仇人名姓,不可能把他自己的大名留下。 各县官府为破案伤了不少脑筋,抓了不少曲死鬼,却根本就找不到真凶是谁。 甚至先后曾有三位县令,因境内多次发生命案劫案,无法破案被黜免。 这次的目标是居巢县一家姓郑的大户,早在半个多月前,周武就已经将郑家的底细摸了个底掉,打听清楚了郑家都有哪些仇家,家族成员等等。 居巢县离皖县最近,还不到六十里路。 周坚带着他的特战小队,一路疾奔,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目标地。 借着月光,隐隐可见前方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庄园,黑漆漆的,看不到半点灯光。 周坚看了一眼周武,沉声道:“今天你来指挥行动,我给你们压阵。” 周武应声是,把手一挥,二十人迅速散开,悄无声息地往庄园摸去。 周坚站在一处势高之地,负手而立,目光划过黑暗,注视着庄园。 虽然隔了数十丈,依旧能够隐隐看到一条条黑隐迅捷地越墙而过,潜入庄园,黑暗中静的可怕,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显然行动颇为顺利。 等了足足一刻钟,才看到有黑影越墙而出。 很快,周武带着十九名队员疾奔而回,每人身上多了一个大大的黑布包裹。 “公子,杀了五人,没有惊动任何人。” 周武低声禀报,神色间隐隐透着莫名地兴奋。 这些流民都是穷苦百姓,对劫富济贫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反而十分乐意为之。 周坚扫了一眼,点点头,一声不吭地带头往回疾奔。 来时用了半个时辰,回去的时候,用的时间则稍长了些。 二十名随从虽然个个耐力超强,但一夜间奔上百里,体力还是会消耗。 夜深了,城垛上的兵卒睡的更香了。 周坚第一个攀墙而上,二十名随从也手脚利落地越过城墙,摸黑往宅院潜去。 次日中午,居巢县的通缉榜文就发到了皖县。 郑大户家被洗劫,家人报官,居巢县令一边派差役缉盗捕匪,一边将通缉榜文遍发周边诸县,请求捉拿贼匪,只是县令心里却知道,又是一桩无头悬案。 最近几年来,这样的事情在周边各县已经再正常不过。 各县官府根本就拿这伙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悍匪毫无办法。 别说抓到人,就连贼匪长什么样子,都从来没有人看见过。至于见到贼匪的,已经全部去了阎王那里报到,根本就无从查起。 就连那些失窃的珍奇异宝,也仿佛凭空消失,从来没有出现过。 至于钱银,那玩意上面又没写名字,谁能认的出来。 周尚接到求助的通缉榜文后,到也派出了差役明查暗访,希望能帮上忙。 周坚练了会拳脚,吃过饭正准备去乔府,周尚就派人来叫他。 到了县衙后院,才发现周尚愁眉深锁,似有烦心事。 周坚施礼问道:“父亲可是有难决之事?” 周尚点头道:“最近**从江水逆皖水而上,在二十里亭附近上岸劫掠为祸,为父数次谴兵讨之,皆无功而反,如之奈何。” 周坚奋然道:“孩儿愿率二十随从往讨,尽歼水贼。” 周尚欣然道:“吾儿武勇过人,素有机智,当能建功,可领兵卒三百前去。” 周坚答应一声,当即出了内院,回到别院时,周武等人正在练习合击之阵。 二十名随从分成两队,十人为一队,正在结阵厮杀,打的热火朝天。 周武带了九人,以四人主攻,持无刃木枪突进击敌,六人助攻兼且防守,持木棒盾牌格挡来袭的木枪木棒,进退有据,攻守有度,丝毫不乱。 周坚狠狠击掌,喝道:“好了,都停一下。” 二十名随从连忙收队停下,阵形却并未散开,依旧据阵而守。 周武忙上前道:“公子有何吩咐?” 周坚道:“**又到二十里亭劫掠,父亲让我领兵前往清缴,都穿上胃甲,带好武器随我前往县衙点兵,尽快剿灭为祸地水贼。” “是。” 周武奋然应命,连忙吩咐随从穿甲胃,带上兵器。 长江之上多有水贼,时常劫掠周边诸县村镇,为祸甚深。 盘踞在庐江和九江境内的这伙水贼有数百人,个个彪悍无比,兼且往来如风。 周边各县皆数次派兵围剿,奈何各县之兵皆疏于训练,多有老弱,且装备不齐,根本就奈何不了来去如风地**, 二十名随从虽然少了点,但在装备上,周坚可是花费不少心血。 汉时军队甲胃多为熟牛皮制成的皮甲,只护胸背部要害,防御效果很差。 只有极少数的精锐军队,才装备有以数千铁片串制而成的鱼鳞甲。不过这种鱼鳞甲造价极其高昂,一副鱼鳞甲差不多要十贯钱,按照这时的物价,足够一家三口三年用度。 二十名随从,每人一副鱼鳞甲,也是一笔不菲的钱财。 武器方面,每人一杆硬木铁刃长枪,环首刀两把,短刀两口,强弓一把,还有飞刀和飞针箭支等等暗器数十上百,几乎武装到了牙齿。 很快,周武等人披挂完毕,整装待发。 周坚也穿上一副铁甲,带了二十名随从直奔县衙。 县尉陈典听说了来意,二话不说,立刻带周坚到营中点兵。 陈典是典型的文不成,武不就,一个县尉就干了十几年。前次带兵追剿**,不但损失数百军卒,更是差点被**生擒活捉,哪敢带兵讨贼。 若非这厮是庐江太守地小舅子,折损数百军卒,早就被撸下去了。 皖县本有兵勇八百,不过被陈典折损了两百余人,现在只剩下五百余兵勇。 周坚到营中一看,差点没气死,几乎一半是老弱病残,精壮还不到三百人。而且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没有甲胃就算了,大多武器都是生锈的,甚至有的兵丁连武器都没有。 这样的一群士兵,简直不比难民好上多少。 带着这样的一支兵马去讨贼,结果可想而知。 周坚问道:“陈大人,为什么这么多老弱病残,而且有的兵卒连武器都没有?” 陈典嗯啊道:“这个啊,足下有所不知,这些老弱一直都是兵勇,因为年纪大了,不让他们当兵的话,没口饭吃也不行,就一直在营中。” 周坚大皱眉头,感情这兵营成养老院了,指了指几个兵卒,又问,“这些士兵的武器还能用来杀敌吗?割草都不利索吧?而且为什么有的兵卒连武器都没有?” 陈典就有些尴尬,皱眉不语。 周坚冷笑一声,也不再多问。 近几年虽然天灾**不断,但皖县钱粮也还勉强算是丰足,每年都有大量的钱银拨给县尉陈典,不过看样子,这些钱银根本就没用在八百兵勇身上。 连武器都没有,还怎么打仗? 周坚可不想带着一伙杂兵,上了战场托后腿。 “周武。” 周坚沉声喝道。 “在。” 周武忙上前一步,昂首挺胸大声应道。 周坚扫了一眼面色呆板地数百兵勇,冷然道:“从这些兵卒里面挑选一百有武器,能够挥刀的精壮,你们每人领五丁,编组成军。” “是。” 周武大声应命,当即带人去挑选精壮。 周坚又对旁边脸色不是很好地陈典道:“陈大人,这些兵勇短衣少甲,用之看守城门还勉强凑合,但若是跟彪悍地水贼厮杀搏命,肯定是不行的。为了能够顺利剿灭水贼,还皖县百姓一方乐土,这个,陈大人是不是应该为挑选的一百精壮解决一些装备兵器?” “这个……” 陈典一脸难色,脸有不豫。 周坚冷笑一声,道:“既然陈大人有困难,那我只好去找县令大人,如实禀明情况。” 陈典一惊,要是县令真狠心查了下来,他这些年吃下去的,估计得全吐出来。而且贪墨军费的罪名可不小。虽满心不愿,却也只有捏着鼻子应下来,“好吧,只限一百人,每人一件皮甲和环首刀,再多本官也无能为力了。” 周坚笑道:“多谢陈大人,每人还要两把短刀。” 陈典犹豫半天,咬牙答应了。 周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心知要是再多,估计陈典就要破罐子破摔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章剿匪 一百名精壮兵卒,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就看怎么用。 如果装备精良,操练精熟,用之剿灭数百水贼,自然不在话下。 可若是连兵器都没有,就算再多十倍,让陈典那等酒囊饭蛋率领,也就只有被水贼牵着鼻子走的分,损兵折将不说,弄不好自己都得给水贼生擒活捉。 周坚把一百人分到了二十名随从手下,每人领五丁。 要的武器装备不多,仓库里有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则是现买的。 陈典虽贪墨了大部分军费,但仓库里到也弄了些军械做样子,剩下的几十套,则拿钱现买回来,很快就将一百精壮兵卒武装起来。 虽然甲胃只是皮甲,但有总比没有好。 皖县城外。 周坚骑了一匹高头大马,二十名随从和一百兵卒则无马可骑。 中原缺马,荆扬之地战马更是缺的厉害,只有极少数人才有马可骑。 二十名随从每人领五人,排成了整齐的方阵,到也有那么几分样子。 周武等人接受的地狱式训练,精气神自然没得说,个个腰杆挺的笔直,站姿标准,没有命令时眼皮都不眨一下,宛如一截木桩。 反观一百名精壮,疏于训练,虽然装备了皮甲兵器,精气神却十分松散。 有几个十分懒散的,更是不停地扭扭肩膀,转转脖子,好像浑身不舒服。 这样的一支队伍,上了战场,只会托后腿。 有句话说的好,就算绵羊披上了虎皮,也还是只绵羊,不可能变成老虎。 周坚嘴角边悄然绽起一丝狞笑,大声喝道:“出发。” 二十名随从二话不说,立刻拔腿就奔,很快就将一百兵卒远远甩开。 “啪!” 落在最后的一名兵卒刚刚放慢速度,背上立刻挨了一记马鞭。 虽然有皮甲防护,但皮甲挡不住的地方,却一阵火辣辣地痛,几入骨髓。 “快跑。” 壮汉疼的刚刚倒吸了一口凉气,炸雷般的吼声就在耳边炸响,不由打了个寒颤,连忙撒开两条腿,使出了吃奶地力气,飞快地追赶前面的人。 周坚不紧不慢地策马跟在后面,脸色冷峻,目光森然。 看到有落后的士兵,就策马赶上去,马鞭抽的‘噼啪’响,毫不手软。 这些汉子都懒散惯了,根本就没半点上战场厮杀地觉悟,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样的一群杂兵,就算人数是五倍,二十名随从也足以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如果不抓紧时间好生操练一番,估计一上战场就有溃散地可能。 二十里路,不过小半个时辰即到。 周武等人一夜奔行两百里都习以为常,二十里才刚刚热了个身,自然不在话下。 一百名兵卒却一个个跑的气喘如牛,烂泥一样的瘫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周坚扫了一眼,冷然道:“列队。” “起来,别挺尸。” “快点,起来列队。” “一群娘们,这就不行了。” 周武等人立刻大声吆喝起来,对这些久疏训练的兵卒一百个不屑。 二十名随从,每人身上都披了数十斤的铁甲,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这些兵卒只是轻便的牛皮甲,二十里跑下来就全躺下了。 “起来。” 周武站在一名翻着白眼不肯起来的兵卒身前,厉声大喝,“如果不想当兵,我马上请公子替你解除军籍,滚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兵卒吓了一跳,连忙一轱辘翻身站了起来。 开玩笑,不让当兵,以后还怎么养活家小。 这些精壮汉子,来当兵也只是为了丰富的饷银,否则谁吃撑了没事干跑来当兵。 解除军籍,这可比任何威胁手段都有效。 很快,一百名兵卒在周武等人地收整下,重新列好了阵形, 不远处,亭长已经带了几条汉子快步奔到了近前。 “见过公子。” 亭长认得周坚,连忙施礼。 周坚马背上轻轻颔首,问道:“可有水贼的消息?” 亭长忙道:“昨天下午,水贼在以西三里外的河滩镇劫掠了赵大户家,今天上午就去了临近的小王庄,刚刚接到传讯,水贼还没有离开。” “水贼的船只在哪里?” 周坚问。 亭长道:“就在金牛渡,约有大船三艘,小船五十余艘。” 周坚点点头,忽然喝道:“周武。” 周武忙出列上前道:“在。” 周坚大声道:“立即奔袭金牛渡,抢夺水贼船只。” “是。” 周武大声应命,当即一声令下,一百二十人立即向金牛渡奔去。 “这……” 亭长怔了下,吃声道:“难道公子不去追剿水贼了?” 周坚解释道:“追剿水贼也要讲究策略,不能跟在水贼屁股后面一味追赶,那样只会被水贼牵着鼻子走,疲于奔命。水贼所倚仗的无非是一旦情况不妙,就会入江登船远遁。我若直袭金牛渡,抄其后路,水贼必然着慌,不用我再去追,水贼就会主动赶来。” 亭长恍然,心里佩服不已,这可真是长了学问了。 以前县尉陈大人也追剿过几次水贼,就没想到这个法子,一直被水贼牵着鼻子走。 不但剿不灭水贼,有一次还被水贼埋伏,折了数百兵卒不说,还差点被水贼生擒。 不过,县令大人的公子虽说武勇过人,但这次前来追剿水贼,带的人也太少了点吧? 亭长迟疑道:“公子只带了一百兵卒,水贼足有五百之众,怕是……” 周坚洒然道:“不必担心,我自有计较。” 说罢一催战马,疾驰而去。 金牛渡距离二十里亭还不到二里路,不用一柱香的时间便到。 简易的码头边,大大小小的船只停放了五六十艘。 岸边的阔地上,足足上百名彪悍的水贼,架起柴火,正在烧烤一只抢来的肥羊,旁边还扔了好几个大酒坛子,一个个喝的脸红脖子粗的。 水贼也不傻,显然留了足够的人手守在码头。 不过很显然,留守的水贼根本没有料到,官兵会直接杀到码头上来。 因此,当接到消息,官兵正往这里疾赶时,一个个吃惊的瞪大眼睛,满地眼球乱弹。 “弟兄们,抄家伙砍人。” 很快,一名精壮地水贼最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飞快地抄起了钢刀。 百余名水贼立刻丢掉酒肉,一哄而起,手提钢刀严阵以待,对手中的酒肉没有半分留恋和不舍,到是颇有章法,显然这种场面已经经历了不少。 很快,杂乱的脚步声中,百余名官兵疾奔而至,在两箭之外停下列队。 “就来了这么点人?” 为首的精壮水贼狞笑一声,眼里射出浓浓地不屑。 被官兵追剿了无数次,这些彪悍地水贼还真不把几百官兵放在眼里,哪次不是将官兵累的疲于奔命,亦或杀的屁滚尿流,区区百余官兵,就更不在话下。 “哈哈!” “这些废物,什么时候这么有胆了。” “可不是,才一百来人就敢跑到金牛渡来。” 百余名彪悍地水贼也放声大笑起来,戒备到是松泄了不少。 毕竟只有百余官兵,人数相当的情况下,习惯了刀头添血,常年挣扎在死亡边缘的的水贼还真不把向来无能可欺地官兵放在眼里。 “列阵。” 周武高举马刀,大喝一声。 二十名随从控制一百人,每人只需带好自己手下的五名兵丁,实在轻松不过。 很快,一百二十人就列好了阵形。 周坚策马立在阵前,铁枪往前一引,二十名随从牢牢控制着队形,立刻杀奔过去。 “恩,不对劲!” 为首的精悍水贼很快就发现了大异寻常之外。 这伙官兵虽然人少,但队形却十分严整,并无错乱。而且全部都披了皮甲,甚至有二十名官兵披的还是铁甲,和以往遇到的那些毫无章法和战斗力可言的官兵完全不同。 “杀!” 为首的精壮水贼大喝一声,百余名水贼立刻冲杀了过去。 虽然发现这伙官兵不同以往所遇到的官兵,但也只是略加留意,并不放在心上。 周坚一马当先,纵骑疾进,铁枪横扫,将三名水贼扫飞。 水贼和官兵狠狠地撞在一起。 血花崩射,断肢乱飞,凄厉地惨嚎声刹时此起彼伏。 这些水贼个个都是刀头添血地悍匪,十分狠辣,根本不惧伤亡。 反到是一百名官兵实在摆不上台面,被水贼地狠辣给吓到了,要不是周武等二十名随从个个以一敌众,死死地控制着阵形,怕是一触之下就会溃散。 刺耳地金铁交击声中。 周武和精壮水贼狠狠撞在一起,俱皆心神狂震,各自飞退。 “这厮好大地力气。” 周武暗暗惊讶,没想到水贼里面竟有此等人物。 “狗官,受死。” 精壮水贼彪悍之极,虽然一击之下,已经察觉出眼前的官兵实力不在自己之下,却夷然不惧,断喝一声,再次挥刀扑了上来。 刀来刀往,两人很快厮杀了十余合,依旧不分胜负。 “让开,我来。” 周坚纵骑而至,铁枪一摆,狠狠扫向精壮水贼。 周武连忙猛劈一刀,飞快地退开,一边厮杀,一边收拢队伍。 “当。” “咣啷!” 精壮水贼只觉一股狂野地力量倒卷而回,宛如被高速奔跑的烈马迎头撞击,刺耳地金铁交击声中,胸口如遭雷噬,脑子里一片混沌,环首大刀差点脱手而飞。 第五章周泰 周坚纵马疾进,连挑三枪,将精壮汉子的环首大刀挑飞,随即猛的举枪横扫,将精壮汉子扫飞。好在周坚见其颇有武勇,没有痛下杀手,否则这一枪便足以要了这汉子性命。 “给我绑了。” 周坚大喝一声,立即就有一名随从带了五名兵丁奔出,将水贼绑缚起来。 “二当家被抓了。” “啊,怎么可能。” 百余名水贼看到精壮水贼被擒,立刻惊恐地大叫起来,士气顿时一挫。 周坚又挑飞几名水贼,挺枪跃马,厉声喝道:“速速投降,再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水贼们犹豫不决,显然不甘心投降。 其中一名水贼大声问道:“我们要是投降,官府真肯放过我们?” 周坚眸子里射出冰冷地杀机,森然道:“不降,那就死。” 猛地催骑疾进,亮银枪如毒蛇出洞,眨眼间又刺死五名水贼。 “投降,弟兄们快投降。” 被生擒地精壮水贼扯开嗓子狼嚎起来,虎目泣血。 剩下的水贼顿时哗然,立刻丢掉武器投降。 周坚把手一挥,“全都绑起来,押到一边看好了。” 周武领命而去,将近百名水贼身上的衣甲剥下,搓成绳索绑缚起来。 大队水贼还在小王庄呢,得到消息肯定会快速赶过来,到时必然还有一场恶战,不把这些水贼绑起来,到时怕是会趁机作乱。 周武建议道:“公子,不如把船都凿沉了,免得水贼夺船逃走。” 周坚轻轻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 周武立刻带人将码头边的大小船只全部凿沉。 清点战果,共杀死水贼五十八名,其中周坚杀了十五六人,周武等二十名随从共杀了三十多人,一百兵丁杀的水贼还不到十人。 清点损失,一百兵丁却死了足足十九人,重伤三人,轻伤多达三十余众。 这样的战绩,委实算不上美满。 周坚看着还能站立的不到八十名兵丁,目光冷然。 这些兵丁的装备要比水贼好,可杀死水贼的数目和伤亡数目却不成比例。 好在经历了一场战斗,活下来的兵丁总算开始了兑变。 战场永远是练兵最好的地方,经过这场小规模的血战,剩下的不到八十名兵丁一个个眼神都锐利了起来,已经有那么几分样子了。 当然,要想成为一名精锐老兵,还远远不够。 恶战在即,没有多余的功夫训练这些兵丁。 周坚派出数名随从,占据了四周的高地,随时留意水贼的动向。 要是有战马,直接派出探马,找到水贼下落,干脆利落地杀过去就行了。 没有多余的战马,则只能坐等上岸的数百水贼前来,再迎头厮杀。 区区数百水贼,周坚还不放在眼里,就算只领二十随从,也能杀几个进出。 不多时,随从来报,水贼在西北方向出现,已到了二里之外。 上岸劫掠的水贼显然也在随时留意官兵的动静,得知官兵直扑金牛渡,领头的水贼虽然不怎么担心,但还是带着上岸的三百水贼匆匆往回赶。 很快,三百名水贼狂奔而来,虽然跑的额头冒汗,却一个个精神头十足。 不得不说,这些水贼的素质比周坚带来的一百兵丁强的多,至少体能就很强。 为首的水贼是一条二十出头的汉子,身材魁梧,体格强壮,有缚虎之力。 周坚看的暗暗喝了声踩,施施然绰枪策马上前,喝道:“投降吧,给你们条生路。” “狗官放你娘的臭屁。” 为首的壮汉大吼一声,吼声如雷,虎目一扫,就看到了地上被清理过的血迹,已经旁边高地上被绑起来的水贼,顿时瞪目欲裂,厉声道:“弟兄们,杀了这群狗娘养的官兵。” “杀!” “杀光狗娘养的官兵。” 三百水贼齐声咆哮起来,声若震雷,四野皆惊。 “不投降,那就死!” 周坚脸色一声,冰冷的杀机在脸庞上绽开,猛的把手一挥,“杀!” “杀!” 近百兵丁齐声大喝,迅速向前冲杀。 堪堪进入弓箭射程时。 二十名随从本来隐在阵中,此时立刻越众上前,硬弓已经拉开,怒箭已经上弦。 咻! 咻! 咻! 不下三十支劲箭划空而过,狠狠射进了水贼之中。 “啊!” “呃!” “我地眼睛!” 惨叫声刹时震响四野。 二十名随从皆能以一挡十,不但精擅偷袭暗杀,而且弓马娴熟,超过一半人都能开两石强弓,箭发连珠,并且箭无虚发。 “该死的狗官。” 水贼阵前,为首的壮汗目眦欲裂,咆哮一声,奋力挥刀格开劲箭,奋力前冲。 周武等人一轮劲箭射出,随即迅速再次开弓扣弦。 两轮劲箭射出,足足射翻了四五十名水贼。 不过,水贼终于冲到了近前,无法再射第三轮。 “杀。” 周武等人在周坚的地狱式训练下,早见惯了生死,镇定从容,将强弓挂好,随即绰刀扬声大喝,猛地带人杀进了水贼之中。 “当!” 恰在此时,几欲震破耳膜地金铁交击声在阵前响起。 周坚催马冲到阵前,铁枪贯空而至,狠狠地扫在壮汉水贼地开山大刀上。 战马斜刺里冲出数丈远,长嘶一声,方才收住前蹄。 体格雄壮地水贼双臂酸麻,疲不能兴,跌跌撞撞地退出好几丈,方才稳住身子。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壮汉大吃一惊,纵横长江水道数年,会过无数英雄好汉,还是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强的猛人,何况对方还只是个年方弱冠地毛头小子。 “你是谁?” 壮汉厉声大喝。 周策收住战马,森然道:“某,周坚是也,你是何人?” 壮汉大声喝道:“老子行不改名,九江周泰是也,足下好俊的身手。” “喔,你是周泰?” 周坚一怔,仔细打量壮汉,怪不得武力不弱,原来是这厮。 只是,周泰怎么会是水贼? 周坚知道周泰这号人物,但却不知道周泰是干什么的。 “足下听过贱名?” 周泰到有些惊疑不定了,难道自己名声太大,连这娃娃都听过? 周坚嘴角绽起一丝莫名地笑意,沉声道:“当水贼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投降吧,只要你们投降,我给你们找条出路,总比做贼强。” “放屁,要战便战。” 周泰大喝一声,瞪目大喝,猛地挥刀扑了上来。 周坚目露森然杀机,“既然你想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双腿一挟马腹,猛地举枪疾刺。 周泰急一刀挡开长枪,握刀地右臂却被震的酸麻不堪,几乎握不住大刀。 “久闻庐江周坚武勇过人,果真盛名之下无虚士。” 周泰暗暗心惊,却不怯战,揉身扑上,挥刀力战。 周坚有战马之利,突进时能够借战马冲锋之力,不到十合,就杀的周泰汗流浃背,招架乏力,险象环身,虎口更是早已裂开,血流如柱。 “当!” 周坚猛地一枪磕飞周泰大手,疾如毒龙出洞,疾刺周泰咽喉。 周泰临危不乱,狼嚎一声,猛地席地扑倒,险险躲过这又疾又狠地一枪。 周坚枪势不减,刺死一名水贼后,铁枪抖开,眨眼间连杀六名水贼。 水贼看到大当家的战败,顿时士气为之一泄。 周坚挺枪跃马,抢飞几名水贼来杀周泰。 周泰不敢恋战,狼嚎一声:“兄弟们,撤。” 正在厮杀地水贼立刻舍了官兵,撒开两条腿就往江边奔去。 战场距离江边足有数百米,两百多水贼鼓足了吃奶力地力,发足狂奔。 周坚纵杀追击周泰,周泰飞快地奔进道旁高地不平地野地里,飞快地朝江边跑,速度竟不在战马之下,极似传说中的轻功草上飞。 “这厮好快地腿脚。” 周坚吃了一惊,自己骑着战马,竟然追不上靠两条腿跑路的周泰。 虽说野地里高地不平,严重影响战马奔跑,但战马再慢,也不会跑的比人还慢。 眼前距离江边还不数十米,不由着急起来。 周坚大喝一声,贯足了力量,猛地将铁枪狠狠掷了出去。 八十多斤重的铁枪带着刺耳的尖啸划空而过,直接周泰后心。 周泰听风辨位,猛地就势向前一滚,好似滚地葫芦般滚出一丈多,险险地避过了疾射而至地铁枪,翻身跳起后迅速冲过数十米,一头扎进了冰冷地江水中。 “该死,居然把船都给凿沉了。” 周泰逃命时也看到了码头边上被凿破地船只,不由气的心下大骂。然而,想起战起及被俘的数百兄弟,随即就有些悲凉。 这次跟头栽的不小,不但船被凿破了,而且连公奕也被官兵生擒,损失实在惨重。 近百名水贼逃到江边,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江中。 这些水贼纵横长江水道,水性不比江里的游鱼差,有河流的地方,他们就是王。 一场恶战下来,水贼战死者百数十,俘获百余,重伤无力逃跑的二十多。 周坚的二十随从只有几人轻伤,无人战死。而剩下兵丁们却伤亡不小,一战下来,战死二十多人,重伤十余人,余者皆轻伤,完好无损的一个都没有。 还能挥刀的,仅剩四十余人。 周坚虽然心痛,不过比起水贼地伤亡,却是轻微多了。 第六章爷爷蒋钦是也 残阳西斜,血腥刺鼻。 侥幸活下来的兵丁们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大口地喘气。 这场恶战,所有人都见了血。 等到克服战争的恐怖,这些兵丁就会发生真正的兑变。 不远处,亭长带着数百民夫,正在打扫战场,掩码尸体。 周武带着十九名随从,正在马不停蹄地救助伤员。 作为特种兵,不但要会杀人,更要懂得自保之道,处理一些皮肉外伤,只是最基本常识。 周坚虽然不懂内科,但处理外伤的经验并不少,除了一些受这年代局限的知识,他把自己所有会的技能,都教给了二十名随从。 这些水贼的确十分彪悍,虽然作了俘虏,眼神却依旧十分犀利,满是桀骜不驯。 周坚挥刀斩断一名精壮水贼身上的绳索,负手而立。 这名水贼正是被他第一个生擒的那名水贼头目,其他水贼都叫他二当家。 汉子弹身跳了起来,却没有转身逃跑,而是死死地瞪着周坚。 周坚哂笑,说道:“说吧,叫什么名字。” 壮汉昂然道:“蒋钦是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蒋钦?” 周坚蹙眉,隐隐有些印象,却想不起来是哪号人物。 “正是爷爷。” 壮汉目露狞色,脖子前伸,引颈待戳。 周坚脸色一沉,冷然道:“想死还是想活?” 蒋钦夷然不惧,大声道:“大丈夫何惧生死,只求速死。” 周坚目露激赏,轻轻颔首道:“见你也是条汉子,便饶你一命,可愿为我近随?” 蒋钦沉吟半晌,才道:“足下若能放我这些兄弟一马,某愿效犬马之劳。” 周坚欣然道:“好,这个不是问题。” “小人拜见将军。” 蒋钦铿然拜倒,大声拜见。 “起来吧!” 周坚挥挥手,眉头却不经意间皱了起来。 这些水贼都是亡命之徒,自己说了不算,想要为他们脱罪,可不容易啊! 而且,这些水贼个个彪悍善战,比县衙的那些兵卒可强的多了,就这么全部杀了,未免有点可惜。若能将这个水贼收为麾下,略加调教,便是一支精锐。 此番若非自己带二十亲随前来,官兵哪是这伙水贼的对手。 看来还要想个办法,留下这两百余水贼。 回到县城时,天已经快黑了。 周坚与县尉陈典交割了兵卒,将俘虏全部关进了大牢。 至于蒋钦,则让周武带去了别院,免得被人认出来。 蒋钦是贼酋,若是交到县衙,断无活命的道理,肯定会被斩首示众。 周坚到县衙后院来见父亲周尚,详细禀明了追剿水贼地经过。 周尚听的大悦,连连颔首道:“吾儿有勇有谋,此番大破水贼,以寡击众,歼灭水贼三百余众,虽叫跑了贼酋,但也是大功一件,日后这伙水贼必不敢再来皖县劫掠。” 周坚又说了县衙兵卒地情况。 周尚就是一蹙眉,沉声道:“陈典无能之辈,这些年贪墨军费,为父心中有数。若非其与太守大人有亲,为父早已将之查办。” 周坚道:“总不能一直这么纵容下去吧?” 周尚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周坚又道:“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 周尚欣然道:“吾儿有事尽管道来。” 周坚道:“孩儿请求父亲放过那两百多水贼。这些水贼虽然多有命案在身,但却并非是主犯。如今贼酋即已逃脱,若将这些水贼斩首,余贼必会以报仇为名,再聚众生乱;若父亲能饶恕这些水贼,则得宽仁美名。届时水贼即使再聚众作乱,也会感念父亲仁德,谅必不会再到皖县地界来劫掠生祸。此一举双得,请父亲明鉴” 周尚沉思半晌,点头道:“吾儿言之有理,就依你言。” 周坚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没有浪费口舌,保下了那两百余名水贼。 周尚又道:“为防这些水贼再聚众为贼,饶其性命可以,但要严加管束,不能再令其聚众为祸。如今县衙兵卒短缺,可择其精壮充军,就由吾儿负责看守,勿使其为祸。” 周坚大喜,忙道:“孩儿遵命。” 这下更好,能够名正言顺地对这些水贼进行特训,不必再偷偷摸摸地了。 而且,将水贼编入军中,一应开销都由官府承担,不用自己再操心钱粮的问题。 周坚出了县衙,心情一片大好。 来到别院,蒋钦正在焦急地等待消息。 “公子,县令大人可曾饶过小人弟兄?” 看到周坚进门,蒋钦急忙问道,一脸的焦急。 蒋钦本来称周坚为将军,到了皖县,才知周坚还是白身,并无官职只好改称公子。 周坚道:“放心吧,父亲已经答应了,并且让我将你那两百多弟兄编入军中,由我负责调教看管。这样,你和周武去牢房领人,挑选两百精壮成军,我要对他们进行特训。剩下的去恳荒种地吧,想成家的就发放钱财,让他们从此以后老老实实做人。” “谢公子。” 蒋钦眼里掠过一抹感激,直到此时,方才真正归心。 这些水贼都是些无依无靠地亡命之徒,过着朝不保夕地日子。如今被官府拘拿,不但赦免了死罪,而且还有田可种,更有机会娶媳妇成家,已经算是很好地归宿了。 周坚淡然道:“感谢话就不必多说了,以后好好为我做事吧!” “小人遵命。” 蒋钦答应一声,跟着周武去牢房提人。 不多时,两百余水贼全部被放了出来。 周坚挑选了两百精壮汉子,剩下数十伤重或残疾的,全部打发去重地,又让周武每人分发了一笔钱财,好让这些汉子找个婆娘好好过日子,再别生其他心思。 两百水贼,个个手上都有几条人命,身上有股彪悍地杀气。 周坚将两百水贼分到二十名随从手下,每人领十人,负责调教训练。 不过,普通的训练,短期内实在很难取得多少成效。 距离黄巾起义爆发,还有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了。 时间不等人。 周坚思考了几天,决定亲自对这两百水贼进行特训。 皖县,郊外的地块无人阔地上。 两百水贼列成整齐地方阵队列,肃然而立,寂静无声。 旁边十步外,整齐地码放了两百多个背包和一堆绳索,其中有二十一个背包比其他背包要大上许多,最大的一个,更是比其他背包大了好几圈。 二十名随从分别列在队列之中,控制两百水贼。 周坚一身短袍劲装,腰系束带,欣长有力的身躯渊亭岳峙,肃手立在阵前。 蒋钨则站在周坚侧后,脸上流露疑惑,有些搞不清楚状态。 “看到那些背包了吗?” 周坚一指旁边的背包,大声喝问。 “看到了!” 两百水贼齐声回答,嗓门到是宏亮,只是有些参差不齐。 周坚冷然道:“大声点,我听不见。” “看到了!” 两百水贼只好再次大声应道。 周坚大声道:“我听不见,难道你们没吃饭,或者是一群娘们不成?” “看到了!” 所有水贼齐声吼了起来,几欲将天穹掀翻。 周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周武,周雄,给我上背包。” “是,公子。” 周武和周雄立刻奔出队列,将那个最大的背包搬了过来,抬到周坚背上,又取了绳索牢牢地绑好,不使之掉下。 周坚腰都不弯一下,依旧挺立如山,冷然道:“所有人上背包。” 周武和周雄应声而去,指挥两百水贼往身上绑背包。 周坚自己都背上了最大号的背包,水贼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不愿意,也不想平白给人看轻了,或者骂成娘们,一个个手脚麻利地将背包绑到了背上。 两百二十二人,两百二十二个背包。 周坚的背包最大,也最重,足足有八十斤重。 蒋钦和二十二名随从的背包次之,皆有六十斤重量。 两百水贼的背包最次,只有四十斤。 周坚冷然道:“你们的任何要求,能满足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们。但是,我不希望有人违背我的命令。胆敢违抗我命令的,我会让他牢牢地记住,什么叫作纪律。” 二十名随从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似乎早已习惯。 两百名水贼则是神色各异,只是却没有一人露出惧色。 “出发。” 周坚把手一挥,背着大包带头向西疾奔。 “跟上!” 周武等人一声令下,两百水贼立刻撒开腿跑了起来。 蒋钦背着大号的包裹紧跟在周坚后面,心中渐渐恍然。 第七章练兵 皖县西临潜山,潜山乃是大别山的一座支脉,方圆数十里,奇峰秀丽,山势险峻。 两百余人背着大包一路疾奔,沿着山脚奔行了足足五十里,才停下来休息。 周坚额头渗汗,却面色如常,腰杆依旧笔直如枪,不曾弯曲半分,依然行动矫健。 二十名随从满身大汗,微微气喘,却依旧站的笔直,意志坚韧。 两百名水贼则全部爬在了地上,一个个气喘如牛,四肢无力,腿脚彻底失去了知觉。 蒋钦也是浑身大汗,喘的厉害,弯着腰拼命吸气,只是很快,就露出了羞愧之色。 周坚和二十名随从的表现,让蒋钦羞愧无地,总算认识到了差距在哪里。 “起来,都他妈的给老子起来。” 蒋钦大吼一声,奔过去狠狠踢了一名水贼几脚。 那名水贼无力呻吟道:“二当家,小人实在没力气了啊!” “放屁。” 蒋钦气的暴跳如雷,厉声吼道:“是个男人两颗卵,公子和周武他们背的包裹都比你们的包裹重,都没累爬下。看看你们,一个个全他妈是娘们,我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 两百名水贼全都脸涨的通红,羞愧的无地自容。 周坚挥挥手,让蒋钦退开,目视众水贼,冷然道:“既然当兵,就要当最好的兵,否则还不如回家去抱娘们的臭脚。告诉我,你们想不想当将军?” “想。” “当然想!” “谁不想当将军。” 两百水贼立刻七嘴八舌地回答,总算有了点精神。 没有人想一辈子当个士兵,既然当了兵,就没有不愿意当将军的。 周坚大声道:“既然想当将军,就要有过人的武勇。想要成为勇冠三军的猛将,就要有过人的毅力,坚韧不拔地意志,看看你们,七躺八爬的都像什么样子,比一群娘们还不如。” 水贼们一个个脸涨红,羞愧无地。 蒋钦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毕竟这些人都是他的弟兄。 周坚沉声道:“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有过人的武勇,先天的体格,加上后天的努力,才能拥有不错地身手。如果没有顽强不屈地毅力和坚韧不拔地志意,就算你力气比别人大,也没有成为将军的机会,告诉我,你们想当将军,还是想当娘们?” 哗啦啦! 两百水贼虽然俱皆面红耳赤,却是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站的笔直。 周坚暗暗点头,总算激起了这伙水贼的好胜之心。有困难并不怕,怕的是没有进取之心和拼搏精神,只要能激起这些水贼争强好胜念头,就大有可为。 “周武。” 周坚沉声喝道。 “在。” 周武忙趋前待命。 周坚道:“告诉他们,当初你们是怎么训练了。” 周武答应一声,当即上前,大声道:“八年前,公子在八岁的时候,就带着我们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一夜奔行两百里都很常见,负重疾行只是最普通的训练内容,有时间我们要在丛林里一动不动地潜伏三天三夜,没有食物,没有清水,还要经受蚊虫叮咬,就算野狼扑到身前,咬住了腿脚都不能动弹,有时甚至还要生吃毒蛇蝎子,这点训练算什么。” 蒋钦骇然。 两百水贼骇然。 如此骇人听闻的训练可真是闻所未闻。 如果只是出点力气到也罢了,但是,被野狼咬住腿脚还不能动弹,甚至还要生吃毒蛇和蝎子,可就有点吓人了,那玩意可是毒物,也能随便乱吃吗? 蒋钦脸色发绿。 两百水贼面露恐惧,显然被吓到了。 周坚面无表情,把手一挥,“休息一刻钟。” 二十名随从二话不说,立刻躺倒在地上开始休息。 两百水贼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更高强度的训练,一个个还在交头接耳。 蒋钦却发现二十名随从行为有些不太正常,心里疑惑,却也不敢多问,立刻有样学样地卧倒休息,一躺下,才觉得浑身酸软,几乎没有力气站起来。 一刻钟的时间眨眼即过。 “集合。” 冷冽地喝声响起,二十名随从立刻齐刷刷地起身。 蒋钦反应稍慢了半拍,但也连忙爬了起来,拉了拉包裹,站的笔直。 “怎么还要集合?” “啊,还没休息够呢!” 两百名水贼却是乱哄哄的,有的才刚刚躺下,立刻抱怨起来。 周坚还未说话,蒋钦就已经看不下去了,奔过去一顿猛踹,大吼道:“还不起来。” 水贼们不敢吭气,连忙爬起来列队。 队伍再次出发,沿着山道往山上奔去。 这次的路程虽然不短,只有十余里,但负重上山,却比平原上疾奔还要累人。 直到奔到一片丛林中,周坚下令休息时,两百水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全都累的四肢伸展躺了下去,蒋钦也累的够呛,勉强没有爬下。 二十名随从剧烈气喘,但腰杆却是依旧挺的笔直。 周武曾和蒋钦战了十合不分胜负,但明显耐力要和意志要比蒋钦胜过一筹。 周坚解下背包,活动了下手脚,脸色微红,却依旧步伐矫健,没有一丝疲态。 蒋钦暗暗叹服,从八岁就开始坚持这种高强度的训练,难怪自己连一合都接不下。 足足半个时辰后。 周坚再次大喝一声,“集合。” 二十名随从立即起身,屹立如山。 蒋钦这次反应不慢,也立即起身。 两百名水贼却稀稀拉拉地,半天才爬起来了十来个。 “一。” “二。” “三。” …… “十。” 周坚数到十,还有三十名水贼躺在地上没有起来。 “周武!” 周坚厉声喝道。 “在!” 周武大步出列。 “行刑。” “是。” 周武大声应命,随即杀气腾腾地奔了过去,押过一名水贼,抡起又硬又沉的大棒狠狠地砸了下去,没几下,水贼背上立即皮开内绽,厮声惨嚎起来。 凄厉地惨叫打破了山野的宁静,所有人心头狠狠一跳,暗自凛然。 蒋钦虎目狠狠缩了下,面露凛然。 二十名随从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当年他们也有同样地经历,早已见惯不怪。 哗啦啦! 周坚目光所到之处,所有地水贼顷刻间全部爬了起来,尽皆目露畏惧。 周坚沉声喝道:“周武。” 周武出列上前,大声道:“在。” 周坚道:“扎营造饭,一个时辰后进行自由搏击训练。” 周武大声应道:“是。” 随即大步奔回,指挥两百余人打开包裹,取出里面的行军装备,就近伐木,在空旷地山沟里支起了十三座简易帐篷,搭起炉灶,埋锅造饭。 这次即定的训练时间为一个月,带的粮秣食材最多只够二十天用。 剩下的十天,食物要自行解决,顺便训练野外生存技能。 虽然时间短了些,很难有大的成效,但江河也是一条条溪流汇集起来。 只要有一点效果,这些水贼日后上了战场,活下来的希望就大一分。 周武二十人都是野外生存的好手,每人带了十人行动,很快就扎好了简单的军营。 每十人一座帐篷,周坚和蒋钦两人一帐。 饭后休息了不到一刻钟,所有人就被再次集合起来。 周坚掠了一眼两百水贼,大声道:“从现在起,我会对你们进行为期一月的特训,训练有危险,可能会有人重伤成残,甚至死亡。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绝对不允许退缩。” 两百水贼心头凛然,只是训练而已,居然会死人,这可不是弄着玩的。 现在就算想退出,也晚了。 这位周公子虽然年纪轻了点,但绝对心狠手辣。刚才那位伙伴就是例子,只是赖着不想起来而已,就被打断了双腿,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三天。 蒋钦看到有水贼露出惧色,就感觉好大的没面子,忍不住骂道:“怕什么,大不了掉颗脑袋碗大的疤,我们九**横行水道,什么时候怕过死来?” 两百水贼精神一振,眼里刚刚升起地惧色立刻消失。 周坚道:“训练虽然有危险,但只要你们能挺过去,以后才能更好地活下来,当初我地二十名随从就是这么过来的。等日后你们立下功劳,我也会赏给你们田产,还会让你们娶上几个漂亮地老婆。告诉我,你们想娶几个漂亮女人?” “两个!” “五个!” “三个!” “十个” …… 两百水贼立刻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目光灼热,抗拒之心尽去。 周坚狠狠地挥舞了下手臂,大声道:“好,现在开始训练自由搏击,两百人分成二十组进行,周武,你们每人负责一组,选出第一名进行最后的决斗。决斗第一名赏钱三贯,二三名赏钱两贯,四到十名赏钱一贯,开始。” “是。” 周武等人大声应命,立即开始执行。 两百水贼分成二十组,每组十人,开始进行单挑。 高额的赏钱,让两百水贼眸子刹时变的亢奋起来,一个个杀气腾腾。 就算有人对训练还心有抗拒,但面对高额的赏钱,也都变的斗志昂扬起来,咬牙切齿地打量着身边的同伴,往日的弟兄,此刻全都成了竞争对手。 第八章超强度训练 “开始!” 周武等人各自选好地方,一挥手,战斗立即开始。 砰! 砰! 两百名水贼很快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拳拳到肉,招招狠辣。 二十名随从各自负责十人,十名水贼分成五对单挑,监督起来十分轻易。 按照规矩,直到对手再也无力站起,或者认输,另一方才算胜出。 这些水贼都是些亡命之徒,哪里会轻易认输,一个个打的天昏地暗,十分参烈。 虽然没有武器,只是赤手空击的搏击,但受伤流血还是不可避免。 很快,一名水贼鼻子被打塌,重伤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获得胜利的水贼眼里掠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就很快隐去,被狠辣取代。 周武一挥手,这名胜出的水贼立刻站到了一边,等待下一轮的筛选。 蒋钦紧紧绷着一张脸,看着往子的弟兄亡命相搏,虽然全都赤手空拳,但那股狠辣劲儿就好似面对的生死仇人似的,心情十分复杂。 第一轮的筛选很快结束,获胜的一百名水贼杀气腾腾地站到一边,眼神犀利。 周坚一挥手,第二轮筛选紧接着开始。 第三轮。 第四轮。 不停地淘汰,等第四轮结束,还能站着的,已经只胜下十三人。 其中有一名水贼比较幸运,第四轮是轮了单,胜利得到了决赛资格。 十三名水贼虽然一路过关斩将,杀入了第五轮决赛,然而此时,却个个披红挂彩,有的鼻子塌了,有的嘴破了,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至于被淘汰掉的水贼,也有大半都见了红,十分惨烈。 蒋钦脸皮剧烈地抽搐,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杀出第四轮的十三名水贼虽然伤的不轻,但此刻却一个个满脸杀气,神情狰狞,骨子里的凶性被彻底激发,眼神凶悍的简直能吓死幼儿。 周坚暗暗点头,随即冷然道:“救人。” 周武等人驾轻就熟,立即取出工具药包,为受伤的水贼治伤。 周坚则是亲自动手为参加决斗的十三名水贼治伤。虽然伤的很重,但好在都只是些皮肉外伤,这些水贼又个个体质强悍,救治起来十分简单。 不过,可不仅仅只是简单地止血裹伤。 周坚将晒干磨碎了配好的药粉抹在一名水贼身上,开始一寸一寸地拿捏水贼全身的筋骨皮肉,辅以敲敲打打,躺在地上的水贼竟然忍不住舒服地呻吟起来。 所有水贼眼里的狠辣和凶悍渐渐退去,被感激取代。 蒋钦目瞪口呆地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瞪大地虎目中,悄然升起了一丝由衷的感激。 这个年代地社会等级十分森严,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高人一等,而有些人,则注定了只能受人驱使,森严的等级观念,深深地扎根在了所有人地骨子里。 为人下者,能得到主上的一句口头关心,往往都会以死相报。 至于亲自动手为下属治伤,这样的事情别说见过,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不管是出于真心也好,还是收买人心也罢,为人主上者,能做到这个程度,亲自动手为这些世人眼里十恶不赦地贼匪治伤,也绝对值得自己卖命了。 蒋钦心里一团火热,再也没有了其他念想。 周坚用的是一套按摩手法,辅以药物,能够改善筋骨体质。不过要想学会这套按摩手法却很难,不但要掌握力道的拿捏,还要熟知人体的构造。 周坚不停地拍打拿捏,每一次拍打拿捏,用的力量都各不相同。 药粉涂在皮肤上,在力道地作用下,渐渐向皮肉筋骨中渗透。 周坚神情专注,飞快地捏遍水贼除了头颅和档部的每一寸筋骨皮肉。 药粉的配方,是找郎中开的跌打药方,又几经完善,才最终定下来的,只要将所需地药材按比例配好,再晒干了磨成粉便可,没有什么难度。 二十名随从也在用同样地手法,为其他地水贼拿捏筋骨,只是手法略显粗糙。 体质天生,想要改善很难。 有些人天生神力,加上后天的努力,能够成为盖世猛将。 有些人先天体弱,就算再怎么刻苦训练,也无法成为超一流的猛将。 周坚从八岁起,就开始打磨筋骨,改善体质,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血汗,才大功告成。 周武等人虽然习武不晚,遗憾的是资源实在有限,无法成为超一流的猛将。 周坚用来打磨筋骨的一些大补之物实在难寻,比如虎骨、鹿茸等等,就算有钱,也难以搜集到多少,只能一人限用,而无法均分。 两百名水贼的筋骨已经长成,想要改善更是千难万难。 就算有再多的补药,也要在筋骨刚开始成长时改善体质,才有可能成功。 不过,就算无法成为超一流的猛将,但适当地打磨筋骨,总不会有坏处。 忙活了两个多时辰,天已经快黑了。 周坚下令开火造饭,饱餐一顿后休息两个时辰。 半夜,山野空旷,寂然无声。 惊雷般地大喝将熟睡中的两百水贼全部震醒,茫然睁开了眼睛。 “十息之内,未入队列者打二十军棍。” 周坚站在帐篷外面的空地上,拄枪而立,冰冷地喝声让所有水贼齐齐打了个寒颤。 不敢磨蹭,所有水贼第一时间冲出帐篷,在周武等人地指挥下迅速列队,有的水贼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上,光着膀子站在队列里面。 周坚冷冽地目光一扫,随即大喝一声,“站住。” 刚刚奔出帐篷,还未来及得进入队列地八名水贼立刻定住,如同中了定身法。 “上刑。” 周坚目光冰冷,面无表情地道。 八名随从立即大步上前,将八名水贼按倒地上,噼哩啪啦地打了起来。 凄厉地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所有水贼心头发寒,再次见识到了周坚地狠辣。 说到做到,钢铁般的纪律深深植入了每一名水贼地骨子里。 蒋钦目光冷峻,却没有别地想法。 周坚目光冷然,这些水贼都是些亡命之徒,一个个自由散漫惯了,要是不将铁一般的纪律刻到他们的骨子里,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真正地精锐。 “装沙袋,负重疾行二十里。” 周坚一声大喝,两百多人立刻行动起来,每人装了一个大小如一的沙袋。 夜色深沉,月朗星稀。 两百余人背着沙袋,沿着山道疾奔而下。 周坚没有跟去,肃立在一块一个多高的大石头上等待。 现在才是丑时末,不到寅时,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 半个时辰后,负重奔行二十里结束,所有人回到大营。 两百多人静悄悄地列队而立,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只有九名挨了军棍地水贼呲牙咧嘴地,脸色泛白,直抽冷气。 周坚喝道:“休息一刻钟,自由搏击决斗开始。” 听到命令,两百水贼立即哗然散开,飞快地奔进帐篷躺倒休息,再也没有人说话。 周坚掠了一眼周武等二十名随从,沉声道:“一会决斗开始,周武一个负责就行,其他人带领剩下地水贼去搭建训练营。” “是!” 二十名随从齐声领命。 蒋钦没去休息,听的心中疑惑,不知这训练营又是什么,却没敢多问。 一刻钟后,近身搏击决斗开始。 周武监督十三名水贼决斗,其他十九名随从则带着剩下地水贼开始伐木,在阔地上搭起了一座训练营,随着营地初现轮阔,水贼们却更加迷惑,不明白弄这么多木头架子干什么。 单人近身搏击决斗很快结束,决出了名次。 这些水贼都是狠人,下手一点都不留情,十三名水贼再次披红挂彩,其中有一名水贼地肋骨都被打断了几根,怕是要躺上个十天半月,才能长好。 周坚给十三名水贼止血治伤,拿捏完筋骨,拍拍手,吩咐道:“记下名次,等训练结束后再发放赏钱。重伤的休息三天,若三天后还不能战斗,就踢出队伍。” 周武大声应道:“是。” 快到下午的时候,简易的训练营终于搭建好了。 两杆六米高的木头梯子斜竖在地上,上面架了一根三十米长的圆木,下面用三根圆木牢牢的支撑固定死,所有水贼都搞不明白,搭这样的架子要干什么。 二十名随从带着两百水贼列阵而立,每人身上都背了沙袋,脸色肃然。 周坚站在斜梯旁边,冷峻的目光掠过所有人,狠狠地一挥手,冷然道:“上。” “是。” 周武大喝一声,第一个冲了过去,快速攀梯而上,登上横木,疾奔到另一边,快速冲着梯子冲下,然后在对面站定。 “上!” 周坚大喝一声。 一名水贼心头凛然,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然而,还没攀上横木,就一个不稳,直接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后面的跟上。” 周坚面无表情地喝道,看也不看摔下梯子地水贼一眼。 两百水贼不敢吭声,咬着牙,硬着头皮,背着沙袋攀梯而上。 “嗯?” 周坚忽然面色一冷,手中的铁枪闪电般抡了过去。 “啊!” 一名刚刚用手抓住梯子的水贼还来不及高兴,就被扫下了梯子,摔的惨叫起来。 周坚大喝道:“不准用手攀掾” 两百水贼头皮发麻,再不敢用手抓梯子,把胸一挺,霍了出去往上冲。 第九章过天梯 过天梯,不是力气大就行,而是要超常的平衡力。 两百水贼虽然杀人彪悍,但哪里玩过这么高难度地游戏,背上四十斤的沙袋,没有一个人能顺利地走过天梯,就连蒋钦都不行。 蒋钦登上横木,走了还不到十米,就脚下一滑,从六米高空狠狠地摔了下来。 被摔地头昏眼花还在其次,最难以忍受的,却是满腔的挫败感。 蒋钦红着眼睛咬着牙,背着沙袋再次冲上了斜梯。 小半个时辰后,两百水贼重新列阵待命。 不过此刻,原本彪悍地两百水贼却一个个垂头丧气,显然被打击到了。 蒋钦更是脸色铁青,五次从横木上掉了下来,这让他实在难以接受,特别是周武等二十名随从,背着沙袋在横木上如履平地,更让他有一股深深地挫败感。 周坚掠了一眼水贼,吩咐周武等随从,“给他们讲解要领。” “是。” 二十名随从答应一声,立即上前给水贼讲解走独木桥地要领。 两个时辰后,经过不下五十次的努力,蒋钦终于第一个负重走过了横木。 三天后,所有的水贼都成功地负重走过了横木。 训练营中的科目多不胜数,十天下来,两百水贼体型严重缩水,瘦了整整一圈,只是精气神却更加凝炼了几分,少了几分野性不驯,杀气更加凝而不露。 四更天。 两百水贼照常起来进行负重拉练,只不过距离已经加上到了三十里。 天色微明之际,负重拉练结束。 两百水贼在大营列阵待命,在铁的纪律面前,这群悍匪正在迅速地发生兑变。 整齐地方阵之中,再也没有人眼珠子乱动,更没有人交头接耳。 周坚肃立阵前,刀锋般地目光掠过方阵,沉声道:“从今天起开始训练团结作战,另外每隔五天进行一次两百里拉练,最后三天进行实战训练。” “是。” 二十名随从大声应命。 很快,两百水贼在二十名随从地带领下,分成十组捉对厮杀起来。 武器是木棒,但这些水贼个个都有把子力气,打在身上绝不好受。 “快,挡下左边地敌人。” “混帐,为什么不给你的同伴挡下攻击?” 周武站在队列里,大声喝斥各自为战地水贼。 团队作战不同单兵厮杀,最忌逞匹夫之勇。个人再武勇,在上了规模的厮杀中,能起到的作用也十分有限,只有和队友亲密无间地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 两百水贼虽然悍勇,但却全都是各自为战,根本就不懂得配合。 很快,周武带领的团队被对手打的稀里哗啦,溃不成军。 个人的武勇,但团队作战中,永远也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除了个人武力高出对方队伍里所有人很多,才能凭借一己之勇,左右战斗的胜负。 但很显然,对方的队伍里面也有一名随从,就算武力不如周武,也差不了多少。 周武虽然是二十名随从里面武艺最强的,但还远远达不到周坚的高度,在双方人数相等的情况下,对战斗的胜负根本起不到决定性地作用。 手下的二眗水贼不懂得配合,所以周武很光荣地败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周武气的脸色铁情,破口大骂。 团队战斗败给手下地兄弟,实在让他很没面子。 很快,十队战败,十队胜出、 战败的队伍一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获得地队伍则一个个红光满面,兴奋地如同打了鸡血。 “列队集合。” 周坚目光森然,沉声喝道。 二十名随从立即收拢手下的水贼,快速列队待命。 周坚森冷地目光掠过两百名水贼,大声道:“你们要明白,个人算武勇,在大规模地厮杀中也左右不了最终的胜负。只有和队友亲密无间地配合,将所有人的力量凝聚起来,形成强大的团队战斗力,才能击垮敌人,除非你们的武力比我更强。” “可是,就算是我,虽然以我的武力,或许能把你们两百人杀个落花流水,但是如果来上两千人,就算是我,也得赶紧有多远跑多远。” “所以,左右战斗胜负的,永远是团队,而不是个人。” “现在你们还只是训练,或许体会不到战征的残酷。但是等将来,你们有机会走上战场的时候,如果不和身边地同伴配合,徒逞匹夫之勇,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蒋钦听的大开眼界,暗自叹服,对练兵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团队这个概念,而受到时代观念的局恨,这个时代的人们就算知道相互配合地重要性,但没人提醒地话,也根本想不到。 有些道理,只有被人提醒了,才能明白。 没有人提点,就算是再过一百年,也想不明白。 所谓迷糊灌顶,指的就是这个道理。 蒋钦细细思考地时候,心里又有些纳闷。 现在世道虽然不怎么太平,但是也没有战征啊?哪里来的机会上战场? 周坚继续大声道:“一个团队,就好比一只手,每一个队员,都是一根手指头,只有把手指头紧紧握在一起,才能打出最强的力量,否则只会被各个击破。” “记住,单人训练的时候,你们是竞争者;但是在团队作战中,身边的同伴就是你最信任的人,你们要主动为你的同伴挡下身边的攻击,只有大家抛弃成见,全都主动地为同伴挡住敌人的攻击,配合队友战斗,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如果上了战场,你不给同伴挡住敌人的攻击,当你有危险的时候,你的同伴照样不会救你,一般散沙,大家都只会死的更快。” “只要你肯为身边地同伴挡住敌人的攻击,你的队友也会在你有生命危险地时候,为你挡下敌人的攻击。所以,只有所有人都能齐心协力,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周坚大喝道:“继续训练,从现在开始,每天用两个时辰训练团队战斗。” 二十名随从大声应命,随即各自带着二名水贼,继续捉对厮杀起来。 皖县,县衙后院。 周良匆匆奔进书房,恭恭敬敬地道:“老爷。” 周尚放下手上的竹简,抬头问道:“坚儿可曾回来?” 周良道:“回老爷,公子还没回来。” 周尚蹙眉道:“怎么这次去了这么长时间,可真是急死人了。” 周良忙道:“老爷也知道,公子经常到野外训练,经常一去就是一个月,前两年每年都要出去三个月不回来,以公子的武勇,不会有事的。” 周尚道:“我到不是担心坚儿,只是二兄送信回来……算了,不说了。” 周良没敢吭声。 周尚又问:“那件事呢,有点眉目了吗?” 周良垂首道:“老爷恕罪,一点线索都没有。” “算了。” 周尚尚皱眉,“这伙蟊贼,手脚还真干净。” 周良头垂地更低,不敢答话。 周心里却道:“不管是不是我儿干的,但手脚如此干净,李航查了好几年,也没查到凶手是谁,就算真是我儿干的,只要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就不会有事。” “下去吧,以后不必再查了。” 周尚挥挥手,周良立刻躬身退下。 第十章实战 入冬后,天气骤然冷了下来。 幽静地山谷内,草木枯黄,一片荒凉。 天刚蒙蒙亮,寒意正浓,两百水贼已结结束了负重拉练,在营外列阵集合。 经过近一个月的特训,这些水贼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身上那股子悍匪地气息已经彻底洗尽,尽皆肃容而立,目不斜视,继律严明。 周坚肃立阵前,犀利地目光掠过两百水贼,沉声道:“出发。” 两百水贼轻装上阵,穿着皮甲,带着武器,撒开腿向西北方向疾奔。 距离一个月的特训期满,还有三天的时间。最后三天,是实战训练。 周坚选的目标是一伙盘踞在大别山的山贼,人数在千人左右,本不在皖县境内,不过为了完成最后一道训练科目,只能拿这伙山贼开刀,算是为民除害了。 一路疾行,中午的时候,奔行百余里,进入龙舒县境内,距离大别山不足二十里。 大别山绵延连数百里,西接荆州江夏郡,东至庐江龙舒、皖县境内。不过皖县境内的潜山只是大别山的一条支脉。 前面出现了一片村庄,炊烟枭枭,显然农户正在埋锅造饭。 村口,七八个童子正在追打嬉戏,看到一大群人跑过来,立刻停下好奇地打量。 两百余人距离村口不到五十步时,顽童们才一哄而散,飞奔回村。 周坚还听到那几个童子边跑边喊,“山贼来啦,山贼来啦!” 蒋钦忙道:“公子,我们被当成山贼了,为了避免误会,还是解释一下的好。” 周坚点点头,还没说话呢,村子里已经骚乱起来,数十条汉子飞快地冲出村口,个个拿着铁锹、锄头等等具,看着杀气腾腾奔过来地两百多人,紧张地呼息都有些急促起来。 “蒋钦,你去解释一下,顺便打听山贼下落。” 周坚忙吩咐一声,蒋钦急领命而去。 蒋钦急奔到村口,挥舞着手臂大喊,“乡亲们别怕,我们是官军,不是山贼。” “不是山贼?” 数十名举着农具的农家汉子一听不是山贼,立刻就松了口气。 仔细一看,心里更家确信,这伙人不是山贼。 往日山贼袭击村庄,从来都不打招呼,乱哄哄的一涌而上,哄然抢之,哪里会和百姓们说废话,不过,官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军爷来五里沟何事?” 一个三十来岁地农家汉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蒋钦道:“听说附近地山里有一伙山贼,经常劫掠村庄,我们特来剿灭,你们可知道这伙山贼的下落,要是知道的话,且速速说来。” 汉子忙道:“知道,知道。” 又指着远处的一道山坳,说道:“从这里进山,走上三十里,有一条卧虎涧,黄穰和他地一千多山贼就躲在卧虎涧。” 蒋钦瞅了一眼,问道:“可有熟悉山路之人,给我们带下路。” 汉子立刻面露难色,一万个不愿意。 蒋钦面色一冷,沉声道:“怎么,你不愿意?” 汉子吓了一跳,忙道:“愿意,愿意,小人愿意。” 蒋钦就带了汉子来见周坚,问了名姓,汉子回答名叫牛三。 周坚听了蒋钦回报,又看了几眼隐有怒意地牛三,略作思考,便挥手道:“弟兄们跑了百多里,体力消耗严重,先弄些吃的饱餐一顿,再入山剿贼。” 蒋钦答应一声,忙让牛三去准备吃的。 牛三心里骂娘,却不敢拒绝,连忙答应一声,回去准备吃食。 周坚又道:“多给些钱银,这些百姓吃口饭也不容易,不要让他们亏本。” 蒋钦心中一暖,欣然道:“小人遵命。” 世道不宁,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 五里沟的百姓并没有多少余粮,连这个冬天都难熬。 要供应两百多人的伙食,对仅有上百户人家的五里沟村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牛三本来还在为难,怎么才能让农户们拿出粮食,供应这伙狗娘养的官兵吃喝,不过等拿到大把的钱财后,对这伙官兵的印象立刻大为改观,千恩万谢地跑去安排了。 饱餐一顿,休息了小半刻钟,两百余人立刻起程出发。 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 这就是这个年代最真实的社会写照,能以战马代步的,只是极少数人。 牛三对这条山坳十分熟悉,不过进了山之后,就有些畏惧起来,走路都慢腾腾地。 周坚看在眼里,开声道:“不要害怕,只要到了卧虎涧,你就可以离开了。” 牛三总算松了口气,连声道:“谢谢军爷,谢谢爷军。” 黄穰的山贼足有一千多人,就这两百来号官兵,哪是山贼地对手。 牛三不敢说,心里却怕的厉害,就怕这些官兵不让自己走,跟着掉了小命。 三十里山路很快就走了了,沿途没有碰到任何阻拦,显然山贼根本就没想到,官兵会杀到山里来,根本就没有安排人警戒,更没有什么防御工事。 转过一道山坳,牛三指着一片密林道:“军爷,穿过那道林子,就是卧虎涧了。” 周坚看了他一眼,到也不想为难这些穷苦百姓,点点头,对周武道:“给他点钱,让他回去吧!算是劳苦费。” 周武答应一声,取了一小块银子给了牛三。 牛三欣喜若狂,这一小块钱子,可是能抵好几贯钱,足够自己一家七口用一年,扑地跪倒磕了几个响头,千思万谢地去了。 周坚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沉声道:“休息一刻钟,准备战斗。” 没有人说话,两百余人立刻找隐蔽的地方,卧倒休息,恢复体力。 一刻钟之后。 两百余人分成二十队,悄无声音地摸到了密林附近。 “公子,林子里面没人。” 周武摸进去打探了一番,回来禀报。 “走。” 周坚把手一挥,当先窜了进去,两百余人迅速跟上,动作矫健,奔行无声。 林子不大,方圆还不到一里。 穿过林子,后面是一道山坳,地势陡然开阔起来,西边的一座山头上,半山腰里建了许多木屋房舍,隐隐有人影晃动,显然就是山贼地营寨。 只是正面的山坡十分陡峭,从正面突击的话,极易被发现,而且难度较大。 两百余人伏卧在密林里,一动不动,呼息均匀,没有半点声响。 周坚隐在一树林树下观察,发现陡峰两侧的山崖也十分陡峭,十分不利攀爬。 若是从正面进攻,必定会有伤亡,而且还不小,这可就有违初衷了。 此番袭击山贼,只为练兵,若是伤亡过大,可就不划算了。 周坚略一考量,当即派出两名随从前去查看地形。 二十名随从跟随日久,除了武力不及周坚,其他方面完全过硬,潜踪匿迹,勘察地形自然不在话下,两名随从当即越众而出,悄无声音地离开。 半个时辰后,两名随从回来禀报。 两边的山崖虽然陡峭,但爬上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东面的山崖光秃秃地,攀爬时极易被发现。 到是西边的山崖上多有林木,能够掩护两百人攀入山贼大营。 周坚当即挥手下令道:“现在开始休息,入夜后再行动。” 众人领命而去,迅速分散开来,找地方歇息,只待养足体力晚上厮杀。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半个多时辰后,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两百山贼动也不动,只管躺在草丛里歇息。 周坚是兵王,熟知军队的弊端,最重纪律和执行。不让做的事情绝对不能做,就算想也不能想,命令下达后必须要无条件服从,胆敢违抗,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在血淋淋地教训面前,严格地纪律已经深入到了每一名水贼地骨子里面。 没有命令下来,水贼们就什么也不想,只管休息就成。 初更刚过,正是睡的最香的时候。 接到命令地两百水贼迅速行动起来,摸到了西边地山崖下面,手脚并用,敏捷若猿猴般地攀崖而上,周武和蒋钦在前面开道,周坚则在最后面压阵。 一名水贼脚下地山石滑落,立刻滚西瓜般地滚了下来。 好在这名水贼虽然摔的头破血流,却硬是咬紧了牙关一声没吭。 周坚随手拎住滚下来地水贼丢到一边,目光冷然。 水贼心头一寒,不敢吭声,连忙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扎住磕破了皮地后脑,咬紧牙关再次爬了上去,只是动作略显迟缓。 很快,两百余人全部爬上了山崖,在一片密林中列队休整。 周坚不说话,所有人都不吭气,坐在枯黄地草丛中恢复体力。 时间很快过去,一刻钟后。 周坚低声下令,“所有人分成两队,周武、蒋钦你们二人领一队,从上面包抄,剩下地人由我亲自带领,从下方截杀,记得举火为好。” “遵命。” 周武、蒋钦二人当即领命,点了一半水贼迅速离开。 周坚则亲领一百余人,趁夜摸到山贼寨外,迅速拔掉外围地栅栏,又清理掉一些补兽夹和粗糙地机关陷阱,只待周武举火,就杀进贼寨。 第11章完美的偷袭 山寨里静悄悄地,一片漆黑,一个值夜地山贼都没有。 防卫如此松泄,这些山贼能够逍遥到现在,也算是十分好运了。 不多时,山寨上方接二连三地亮起了火把。 周坚眼神一厉,把手一挥,百余人立刻悄无声息地窜进了山寨里面。 “放火。” 周坚吩咐一声,一百水贼分成十队,在十名随从地带领下,立刻开始四处放火。 山寨上方,凄厉地惨叫声划破了寂静地夜空。 睡梦中地山贼被惊醒,脑袋还有些迷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二连三地大火迅速燃起,将山寨上方和西面通亮。 “砰!” 简陋地木屋被撞开,一名几乎全裸地汉子揉着眼睛冲了出来,直到看到眼前冲天而起地大火时,才猛地清醒过来,又听到此起彼伏地喊杀声时,不由愣住了。 “官兵杀上来了,快跑啊!” 此起彼伏地惨叫声中,被砍伤地山贼发出凄厉地长嚎。 “噗!” 周坚一刀砍翻还在发愣地山贼,马刀一引,立刻带着百余人往寨中杀去。 乱了,全乱了。 根本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山贼被杀的措手不及,骤然遭此变故,所有从熟睡中惊醒地山贼都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寨中四处乱窜。 “官兵杀来了,快跑啊!” 此起彼伏起呼嚎声更是让搞不清楚状况地山贼心惊胆战,惶惶如丧家之犬。 十几名凶悍地山贼挥舞着生锈地柴刀,气势汹汹扑了上来,大声喝骂。 周坚提刀前冲,猛地大喝一声:“杀。” 声如惊雷,直直在山贼旁炸响,震地十余名山贼心胆俱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坚挥刀疾斩,将最前面地三名山贼斩成六截,肠子洒了一地。 身后地百余人宛如闻到血腥地饿狼般扑了上去,乱刀齐下,顷刻间将剩下地十几名山贼砍成肉泥,刚刚扑到近前的数十名山贼吓的魂飞魄散,立刻乱哄哄地掉头就跑。 山寨上方,西面都有大火燃起。 惶然不知所措地山贼想也不想,立刻就有人从正面和东面往下冲。 更多地山贼从木屋毛草房中冲出来,见有人往下冲,大多数山贼都是想也不想,就跟着人流往山下冲,只有极少部分悍勇地山贼提刀往惨叫声传来地方向杀了过去。 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周坚和周武、蒋钦在山寨中会合时,寨中已经再无站着地山贼。 除了被杀死杀伤地三百余名山贼,其余地山贼不知道来了多少官兵,混乱中都从山寨正面和东面冲下了山崖,黑暗中还不知道摔死摔伤了多少。 周武将受伤未死地五十余名山贼都押了过来,请示如何处理。 周坚扫了受伤地山贼一眼,冷然道:“劫掠富户也就罢了,连穷苦百姓也祸害,这样地渣宰还留着干什么,全部杀了。” 周武领命,当即将受伤地山贼全部押下去斩首。 二十名随从不觉的有什么,只要是周坚地命令,他们都会无条件执行。 蒋钦和两百名水贼却是暗暗叫好,都觉得周坚这话说的实在太暖人心了。 这些水贼都是贫苦出身,要是有口饭吃,谁愿意去当贼,对富户自然没有好感。 周坚轻富户而重穷苦百姓,自然赢得了这些水贼地认同和拥护。 很快,五十余名被俘地山贼就被杀个干尽,周武回来复命。 周坚这才问周武,“伤亡如何?” 周武答道:“轻伤三十二,重伤三人,战死和残废的没有。” 周坚点点头,没有死亡和残废地,这次地实战训练算是很完美了。两百水贼本就是亡命之徒,特训了近一个月,又是偷袭,行动才能如此顺利。 如果是一群没杀过人的新丁,则根本不可能实现零伤亡地目标。 周坚将所有人召集起来,狼一样地目光扫过两百名水贼,沉声道:“你们也一样,如果谁敢祸害穷苦百姓,我绝不轻饶。” 两百水贼心头凛然,立刻将这条铁律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蒋钦也不由暗自庆幸,幸好他们只劫掠富户,从来没抢过穷苦百姓,否则地话,估计当初周坚也不可能放过他们,多半要全部杀个干净。 周坚挥手下令:“受伤的留下休整,其余人下山追杀山贼。” 众人齐声领命,迅速退了下去。 山下里沟壑里,惨叫声和呻吟声不绝于耳,无数摔的臂断腿折地山贼无法行动,发出绝望地惨嚎,在黑暗中宛如夜枭的啼哭,令人毛骨悚然。 周武和蒋钦各领一队水贼,打着火把寻了下去,见到受伤未死的,就补上一刀。 忙活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微明时,才回到山寨休整。 略粗清点了下,摔死的加上被杀死地,山贼地伤亡达到了余百余。 只有小半饶幸未摔死摔死地山贼,早已经远遁而去,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山寨里有不少地粮草物资,还有大量银钱。 周坚略事休整,立即下令回皖县,金银钱财全部带走,粮草物资则留了下来。 这伙山贼被一锅端掉,龙舒县官府肯定要派人来查。这里不是皖县,还是不要跟龙舒官府地人碰面的好。 在离开龙舒境内后休息了两个时辰,回到迫县时,红日已经西斜。 周坚刚刚回到别院,周尚就派人来传唤,只好匆匆换过衣袍又去了县衙。 “父亲,孩儿回来了。” 周坚大步走进书房,恭敬行礼。 周尚点点头,挥退周良,上下打量了儿子几眼,见周良虽然依旧神采奕奕,眉宇间却难掩疲倦,不由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身子骨还吃的消吧?” 周坚答道:“父亲放心吧,孩儿没事。” 周尚这才道:“日前你二伯从京城谴人送了信来,言大将军何进次女何妍,已经许给了侍中王允幼子,这门亲事算是结不成了。” 周坚无所谓,结不成就结不成,天下女人何其多,七尺男儿何患无妻。 周尚看了儿子几眼,忽然问道:“这几年周边各县不少富户被洗劫,是不是你干的?” 周坚心头一跳,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愕然道:“父亲何出此言,孩儿怎会做这等事?” 周尚盯着他看了半晌,也不知道信了没信,点点头,道:“不是你干的就好,不过有时候夜路走多了,也会遇鬼,总之做事小心点就是了。” 周坚这才猛然间发现,这个年代虽然愚昧落后,但古人的智慧却容不得小视,虽然找不到证据,但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怀疑。 父亲最后地那句话,隐隐有规劝之意,看来还是有所怀疑。 父亲都能怀疑到自己身上,那么别人呢? 周坚暗忖,看来以后再不能做无本地买卖了。 就算要干,也不能再在庐江境内干了。 周坚想了想,道:“父亲,孩儿有事禀报。” 周尚道:“什么事,说吧!” 周坚道:“这次孩儿带两百水贼到野外训练,进行两百里拉练到龙舒境内时,发现有一伙山贼盘踞在大别山,时常下山为祸当地百姓,就顺路袭破了山贼地山寨。” 周尚眉头跳了下,问道:“有多少山贼?” 周坚道:“大约一千来号人吧,杀了八百,剩下的都逃了。” 周尚沉声道:“越境击敌,很容易招人非议啊!就算是剿灭山贼,也会惹人猜忌,很容易被人戴上不服王化地帽子,这种犯忌地事情以后再别干了。” 周坚忙道:“孩儿知道了,父亲放心吧!” 周尚这才挥挥手,周坚连忙退下。 出了县衙,心里还在琢磨,怎么才能想法办再弄到两百套铁甲,将两百山贼也全部武装起来,皮甲虽然轻便,而且便宜,但防护能力比铁甲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要是全部装备上铁甲,战斗力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不过,铁甲实在太贵了,而且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 汉代的炼铁技术虽然已经十分成熟,甚至有了炒钢法,但生产力却极其低下,铁始终是稀缺资源,除了武器全是铁制,而大部分的铠甲,主要还是皮甲和青铜铠。 至于用钢打造的武器,寻常人根本就弄不到。 汉末虽然有了炒钢法,但打造钢制武器实在太过耗时耗力,匠人的手艺也很重要。 庐江境内并没有精铁出产,要想弄到两百套铁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或许有铁矿,但是以现时的勘探技术,估计很难找到。 周坚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要尽快给两百水贼都装备上铁甲。兵贵精不贵多,武器铠甲地好坏,是影响战斗力的最重要因素之一,不能等闲视之。 第12章宝刀 皖县城北有一家打铁铺,经营屠刀、农具等铁器,但规模不大。 汉代对武器铸造的管治极其严格,器械全都是官府统一制造管理经营,民间不允许私造武器装备,只能冶铸一些简单的农具或屠猪刀等。 地方豪强虽然也有私铸武器,但扬州极少有产铁的地方,地主豪强武装私兵,器械也都是从其他州郡购买。 天刚亮,空旷地街道上看不到几个行人。 周坚站在门口张望了一阵,才走进了打铁铺。 铁匠胡三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体格雄壮,脸膛通红,一双大手上满是老茧,五指比常人粗了一圈的手指因常年握锤,已经伸不直了。 “小人拜见公子。” 胡三看到周坚进门,连忙行大礼。 “行了,起来吧!” 周坚挥挥手,问道:“我要的东西呢,还没好吗?” 胡三忙道:“昨天刚刚完工了,请公子随小人来。” 周坚点点头,跟着胡三到了后院一间厢房。 胡三取过一把亮光闪闪地战刀,恭恭敬敬地递上道:“请公子看看可否满意。” 周坚接过战刀挥舞了两下,重量还行,差不多有四斤重,宽两指有余,长近一米,约半指厚的刃身上青光闪亮,一看就比环首刀要锋利的多。 “不错,辛苦了。” 周坚不吝言辞地赞了一句。 这个年代由于技艺和见识所限,兵器全都是重武器,环首刀太重,即宽且厚,利于破甲及马背上冲刺砍杀,却不够灵活,周坚的武艺来自一千多年后,怎么也用不惯环首刀,才在三年前找了铁匠胡三,告诉他一些最基本的物质构成及化学反应原理,让胡三秘密锻打了这口略微加宽加厚的东洋刀,足足用了三年时间,总算见到了东西。 虽然不懂炼铁炼钢,但一些基本地理论,上初中的时候都学过。 “嗤!” 周坚随手挥斩,刺耳地金属摩擦声响起,旁边一把锹头被切成了两片,如切朽木。 “好!” 周坚忍不住大赞一声,颇有些喜出望外。 没想到这口东洋刀如此锋利,委实大出所料。 仔细一看,刀刃平滑,没有半点卷刃地迹象,就更是满意。 胡三咧开大嘴笑道:“全靠了公子地指点。小人也是反复琢磨公子说地那些道理,才花了三年时间,琢磨出了去掉杂质地法子。” 周坚点点头,“不错,此刀能否量产?” 胡三就有些为难,道:“这个很难,虽然小人琢磨出了去掉杂质地法子,但要锻造这样地一把战刀,至少也要半年时间,而且还得技艺十分精熟地匠人才行。” 周坚想了想,这倭刀虽然自己用的顺手,但缺点也很明显,无法量产,而且韧性不够的话被重兵器砸击极易折断,不适合用来大规模的装备军队。冷冰器战争,还是装备环首刀合适,想了想问道:“胡三,你有什么愿望?” 胡三抓抓大脑袋,咧开大嘴憨笑道:“有啥愿望,小人只要能吃饱穿暖,给家里那三个小子都娶上媳妇,再抱几个孙子,就心满意足了。” 周坚道:“到也活的实在,不过,正月过完我可能就要离开迫县了,而且以后多半也不会再回来了,你呢,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继续开你的打铁铺?” 胡三这下犹豫了一下,才道:“只要公子让小人带人老婆孩子,小人愿意跟公子走。” 周坚欣然点头,道:“照养老婆孩子是男人的责任,自然不能丢下老婆孩子不管。只要你愿意跟我走就好。不过你暂时还是先留在皖县,让你过去地时候我会叫人来接你。我给你地那些钱,养活老婆孩子不是问题,你只管好好琢磨锻打武器就是。” 胡三也不多问,忙道:“小人知道了。” 周坚又道:“回头我再让人给你送一笔钱过来,买座大宅子,再多招些匠人学徒,越多越好,给我教出一帮子匠人出来,我有用。” 胡三连忙应下,牢牢记在了心里。 这年头生意本不好做,世道一乱,讨口饭吃就更不容易。 特别是出苦力气的匠人,养家糊口更是艰难。 胡三早就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好在这些年有周坚给的大把钱银,不为生活发愁,只要老婆孩子能吃饱穿暖,是不会在意周坚让他做什么的。 周坚把玩了一阵战刀,忽然觉得好像还缺了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道:“再给我作一把刀鞘,弄的精美些,不要太粗糙了。” 胡三连忙答应,准备一会就去做。 周坚这才将战刀放下,满意地离开了打铁铺。 乔府。 蔡琰正在教大乔识字,仆妇则在旁边照看小乔。 乔府中除是借居地蔡邕和蔡琰父女,剩下地就只有些仆人。 蔡琰少有才学,再加上平时无事,就主动担起了为大乔启蒙,辨经识字地任务。 大乔来蔡琰居住地别院,仆妇也习惯了每天抱着小乔过来。 脚步声响起,一名庄丁进来道:“蔡小姐,周坚公子求见。” 蔡琰怔了下,忙道:“快请。” 庄丁答应一声离去,不多时,周坚大步而来。 蔡琰款款施礼,“小妹见过周大哥!” 周坚肃手笑道:“琰妹不必多礼,我没打扰你们吧?” 蔡琰轻笑道:“怎么会,听说周大哥又带人去野外训练了,现在天冷,周大哥长时间在外面宿营,可要当心身子,别染了风寒。” 周坚哈哈笑道:“不妨事,我体壮如虎,小小风寒还不在话下。” 蔡琰就忍不住笑,旁边地仆妇也笑了起来。 仆妇心说这位周公子可真是个趣人,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不过,这份随性和洒脱,到是比那些自命清高地富家子弟可亲多了。 周坚俯身抱起大乔,刮了刮脸蛋笑着问,“莹莹,最近又记住了几个字?” 大乔清脆地童音答道:“周坚哥哥好,莹莹又记下了九个字。” 周坚赞道:“不错,比你周坚哥哥小时候强多了。” 蔡琰和仆妇又笑,每次跟周坚近距离接触,都觉得他与其他地世家子弟不同。 不说别地,就是这句玩笑话,其他地世家子弟是肯定不会说这样的玩笑话的。 这个年代的人深受封建礼教影响,文人气节严重,读书人谁会承认不如别人,特别是不如一个四岁的女童,就算只是一句玩笑,也没有几个世家子弟愿意说出来逗趣。 蔡琰和仆女地观念里,只有气量恢弘之人,才会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周坚放下大乔,又抱起小乔,才在一边地椅子上坐下。 小乔咿咿呀呀的,手指头衔在奶嘴里,吸的哧溜响。 周坚看的忍俊不禁,真没想到,名传后世地大乔和小乔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就不知道等这对姐妹长成后,说起幼事地趣事,这姐妹俩会是什么表情。 和蔡琰叙了会话,心中地浮躁渐渐平息。 每次外出训练,或者杀人之后,只有在这座与世无争地清静别院里,周坚心中的浮躁和杀戮才能得以平息,冷静下来仔细谋划一些事情。 轻灵地琴音响起,伴随着的是蔡琰略带清脆地婉转歌声。 一曲终了,周坚已经放下了小乔。 蔡琰放下古琴,微笑道:“小妹献丑,让周大哥见笑了。” 周坚笑了笑,忽然问道:“卫兄呢,听说他正月过完要回河东是吗?” 蔡琰俏脸有些红,轻轻嗯了一声,道:“已经走了,一个月前走的?” 周坚怔了怔,随即笑道:“这可真是始料不及,正月过完我也要去趟洛阳,原本打算跟卫兄一道走呢,没想到他却先走了。” 蔡琰就是一愣,“周大哥要去洛阳?” 周坚点头道:“过完年准备去洛阳看看。” 蔡琰明亮地眸子里掠过一抹黯然,随即就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坐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起身告辞。 出了乔府,心里还在思量着得失。 蔡琰才情美貌皆是上佳,正所谓英雄爱美女,周坚也不例外。 可是,蔡邕却是想要将蔡琰嫁给卫宁,这可就有些作难了。 这个年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根本不由自己作主,特别是大户人家,父母之命简直就是金科玉律般地条款,根本不能反抗。 就算哥有意,妹有情,也绝对无法反抗父命。 至于拐带私奔,那更是扯蛋。 不说蔡琰自幼受礼教熏陶,绝对没可能跟人私奔,就算蔡琰愿意跟周坚私奔,周坚也会背上拐带良家女子地骂名,这样的骂名在这个年代可是足以致命的。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卫宁人间蒸发。 周坚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找个机会让卫宁消失,没想到卫宁却先走了。 还好,春节过完自己也要去洛阳,有的是机会。 周坚暗暗思量,卫宁虽然是个书呆子,但人还是不错的,颇有君子之风,先找个机会跟他谈谈,再作计较。 第13章岁除 午后,城外校场, 二十名随从正带着两百名水贼练习弓射和近身搏杀功夫。 周坚看了一会,忽然扭头问身边地蒋钦,“公奕,家中可还有亲人?” 蒋钦怔了下,答道:“只有老母一人,现居寿春乡下。” 周坚道:“上了年纪地老人,一个人住在乡下怎么过活。没有人照顾,这大冬天的怕是也不好过,将你母亲接到舒县吧,我安排人照顾。” 蒋钦心头一热,道:“谢公子,小人明天就去接老母过来。” 周坚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看了一阵,正准备离开,校场外一人匆匆奔了进来,却是胡三, 周坚不解问道:“胡三,你来这里干什么?” 胡三忙道带鞘地战刀递上来,说道:“公子让我给宝刀作一把刀鞘,小的作好了刀鞘去府上没找到公子,就来了校场。” 周坚接过打量,刀鞘是用皮子作的,什么皮子认不出来,上面镂刻了许多花纹,精致而不失古朴大气,鞘口刚好卡在刀柄处,大小合适。 “不错,辛苦了。” 周坚赞了一口,十分满意。 胡三忙说不辛苦,又问,“公子要是没别的事,小人就先回去了。” 周坚道:“不忙,我有事问你,鱼鳞甲你可能做出来?” 胡三为难道:“制作鱼鳞甲并不难,不过庐江缺铁,而且就小的一个人,一年怕是也打磨不出几套铁甲。” 周坚道:“这个不忙,你会制作就成,抽空多琢磨琢磨,看看鱼鳞甲还能不能继续改进品质,以后总有机会,不能等临上阵了再磨刀。” 胡三心里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好应了下来。 转眼到了腊月底。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年前下了一场大雪,百姓冻毙无算。 皖县郊外,一片林子里面。 蒋钦匆匆奔进林子,就看到一个威武雄壮地汉子正持刀而立,瞪目相向。 “幼平,你怎么来皖县了?” 蒋钦略微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方才他上街碰到一名替人传话地流民,说是周泰约见,思及往日情义,他立刻向周武打了声招呼,就匆匆赶来了城外相见。 “怎么,我来不得?” 周泰冷然问道,语气很不友善。 蒋钦叹了口气,道:“幼平何必如此!” 周泰冷笑道:“你如今是官差,在周坚手下过的有滋有味,自然记不起我们这些被官府通缉地水贼,难道我还冤枉你了不成?” 蒋钦默然。 周泰喝问道:“为何不答我言,可是心中有愧?” 蒋钦沉默半晌,始叹道:“某并非心有有愧,实乃不知如何相劝幼平。” 周泰冷笑道:“你想劝我什么?劝我给官府当爪牙?” 蒋钦道:“幼平休要误会,某对官府也无好感,你岂不知。只是周公子气量宽宏,为两百余弟兄求得活路,与某等有义,某总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徒。” 周泰默然,半晌不语。 蒋钦又道:“某这些天观之,周公子不但为人有义,且善百姓而恶豪绅,乃是真正的仁义之士,不像某些豪绅士族,嘴上说的漂亮,实则不知百姓为何物。两百多弟兄如今都已经洗脱了贼名,除了从军者,余众皆置田娶妻,幼平可知?” 周泰沉默半晌,始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蒋钦又道:“做水贼虽然逍遥自然,但这些年弟兄们有多苦,某与幼平皆知,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够让弟兄们洗脱贼名,而且置田娶妻,过上安稳地日子,幼平何不率剩下的弟兄前来投效,也好及早谋个出身,打家劫舍,毕竟不是一辈子地事业。” 周泰有些意动,一时半刻却又难决,只是道:“容某想想。” 蒋钦急道:“机不可失,幼平何以犹豫?” 周泰本已意动,见蒋钦如此急迫,却又大为不满,冷笑道:“公奕甘不朝廷鹰犬,某虽为贼寇,但何处不能安身立命。你去做你地官,某带着兄弟们打家劫舍,从此各不相甘。” 说罢再不发一言,转身急奔而走。 “这……” 蒋钦怔了怔,急的狠狠跺脚。 岁除夜正浓,万家灯火璀璨。 县衙后院,大红灯笼高挂,欢迎笑语不断。 岁除,也即是中国最重要的节日除夕,不过汉代并没有除夕这个词儿,而是将每年的最后一天称为岁除。 周坚平时是不来后院的,就算周尚相召,也只是去书房,不来居院。 不过今天是年节,想逃也逃不掉。 周尚妻妾子女,除了长子周坚和夭折地,还有三子二女,其中最小地幼女周香还不到十个月,正在呀呀学语。 周坚是成年人,从来不和弟弟妹妹们玩,因此和弟弟妹妹们都有些陌生。 再加上这些年来,一直在打熬筋骨,苦练武艺,学习这个年代地各种知识,为将来地事业做准备,根本就没有多余地精力和一帮小孩子玩闹。 韩氏是周尚妾室,也是周坚生母,时常见不到儿子,有时甚至数月也不见一面,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在一起,就拉着周坚虚寒问暖个不停。 周坚话不多,只是听韩氏说,偶尔答几句,心中到也渐渐宁静,难得地享受起了亲人地关怀。来到这个年代十七年,要说最关心他的人,无疑便是这一世的母亲韩氏。 这个年代的男人,特别是世家望族的男人,无不子女众多,对子女的关心,更大程度上其实只是一种望子成龙的心切,真心的关心,并不见得有多少。 若论对子女的关怀,为人母者则远大于为人父者。 周坚听韩氏说话,不经意地目光一扫,就看到大母吴氏看自己地目光十分不善。 吴氏是周尚正妻,生子周扬,却不是长子。 妾妻多了斗争也多,特别是高门大户之中,从来就不乏争斗。 周坚虽是庶出,却是周尚长子,而且十分上进,甚得周尚亲睐;吴氏身为正妻,儿子周扬虽是嫡出,却是次子,更不及周坚出众,自然嫉妒在心。 亲如一家,永远只是个理想。 若是一夫一妻,自然就没有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地事情。 周坚平时不喜欢来后院,就是不想被这些妇人烦心,只是一瞥,就收回了目眺。 吴氏怀有敌意地目光,对他来说无关痛痒,没有丝毫杀伤力。 这个年代的女人地位很低,根本左右不了男人。 周坚的全部心神都在谋划的大事上,没有精力和这些短在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地妇人一般见识,反正就算吴氏对他怀有敌意,也伤不到他, 不过,生母韩氏最近的日子似乎不太好过。 周坚虽然不常来内院,但也隐隐有所察觉,吴氏在打压韩氏。 韩氏被打压,其余的那些妾室也不敢跟她亲近,毕竟吴氏才是这后院之主,若是得罪了吴错,她们日子也不好过,顺带地,那些妾室们的子女也都不敢和周坚这个大哥亲近。 周坚并不在乎,不过,韩氏毕竟对他有情,却是要想个法子才行。 抽了个空,周坚对周尚说道:“父亲大人,过完正月,孩儿想前往京师洛阳看看,顺便去看望二伯父。” 周尚欣然道:“正该如此。” 周坚松了口气,就怕周尚不答应,才刻意加上了看望二伯的因由。 过完正月,就迫不及待地带上二十名随从,起程北上洛阳。 至于蒋钦和两百水贼,则依旧留在了皖县。 过合肥,出阳泉,十日后进入豫州地界。 汉末吏治**,中央朝廷到地方多奸妄横行,致天灾**不断,百姓不堪重负。特别是中原地区,自光和元年以来,连年闹灾,不是悍灾就是蝗灾。 进入豫州后,随处都可见到荒芜的田地,还有扶老携幼、逃避灾难的难民。 这天路过汝南郡新蔡县高塘亭驿站时,驿站大门口围了大群人。 看装束,大多是身着儒衫的文人士子,还有几个佩带印绶的官吏。 周坚不免好奇,停下观望了一眼,眼里瞬间有亮光闪过。 驿站大门口的墙上挂了一张榜文,竟然是朝廷卖官鬻爵的榜文,上面不但列出了目前朝中和地方空位的职位,而且还有明码标价。 周武看了一眼,小声对周坚道:“公子,官职又增加了不少。” 周坚点点头,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谋划起来。 汉灵帝卖官是从光和元年(178年)开始的,并且在洛阳西园专门修建了买官卖官的交易所,推行了竞标法,求官的人可以估价投标,出价最高的人就可中标上任。 卖官不仅公开化,而且几年下来还形成制度化。 想当官,就得先交钱。 就连官吏日常升迁,也要缴纳足够的“修宫钱”才能上任。 灵帝为了名声好听些,把卖官所得地钱又称作修宫钱。 驿站的卖官榜每月更新一次, 周坚站在人群后面打量榜文,发现又新增加了几十个官位,不过大多是些几百石,地方偏远的小吏,而且没有什么实际控制权。 至于朝官和地方大吏,则少的可怜,刺史太守类的封疆大吏只有那么几个。 刺史和太守之类的封疆大吏,更是有严格的条件限制,就算有空缺,也只有那些名望很高的官员才能购买;至于白身、庶人和商贾,就算有钱,也没资格买官。 买官的最低标准,至少也得有功名在身。 周坚眼里神光闪烁,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犹豫。 周尚与民为善,不肯盘剥百姓,且对朝廷卖官深恶痛绝,光是县令就干了十几年,挪来挪去一直都是个县令,朝廷几番欲迁其为郡守,皆因不肯交买官钱而辞不就。 周坚就算想买官,也心存顾忌。 周尚对朝廷卖官深恶痛绝,若是周坚拿钱买官,估计周尚一怒之下会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14章洛阳 行行复行行,一个月后,周坚到了京师洛阳。 洛阳京师重地,乃汉王朝第一大都会,繁华程度远非其他郡国城郭可比,来自关中和关东地区的无数货物在这里交汇,城内商贾云集,随处可见鲜衣怒马的骑士,天生就高人一等的贵族子弟,气象鼎盛,繁华无比。 洛阳的气氛,和地方州郡的气氛截然不同。 连年的天灾**,地方郡县早已经哀鸿遍野,百姓多食不裹腹,面有菜色。 洛阳的百姓,生活在天子脚下,过的比地方郡县百姓要强多了,根本就感受不到半点乱世将起的气氛,权贵们依旧沉浸在太平盛世的醉生梦死之中。 周坚是第一次来洛阳,京师的繁华让他叹为观止,不免流连街头,多转了几圈。 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将二十随从安置在驿馆,独自前往拜见二伯周忠。 周忠在朝中任议郎,官不大,朝会时勉强够班列席在最后面,在朝中混的不怎么样。 报上名姓,管家一听是老爷子侄,连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匆匆迎了出来。 周坚隐隐有些印象,这年轻人是二伯的长子周晖,还是七八年前见过一次。 周晖身着儒衫,头裹帻巾,标准的文士打扮。 周坚忙上前行礼,长长一揖,“小弟拜见兄长。” 周晖忙将他扶住,仔细打量了周坚几眼,才笑道:“经年不见,不想坚弟已经长的这么壮硕了,比为兄还高了大半个头。” 周坚忙客气几句,问道:“兄长,伯父可在家中?” 周晖点点头,拉着他的手道:“走,先随我去拜见父亲。” 二人穿过前院,来到后院,周忠正在官邸中处理公务。 周坚急步上前,拜倒在地,恭恭敬敬地道:“小侄周坚,拜见伯父。” 周忠早放下了手中的竹简,起身上前将他拉起,仔细打量了一番,才道:“八年前吾在庐江任职时,你尚是童子,不想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实是可喜。” 周坚只好再拜。 周忠将他扶起,回到案后跪坐,又让周坚坐下,才问道:“此番进京,你父可有交待?” 周坚道:“回伯父,父亲没什么交待,只让小侄看望伯父即可。” 周忠点点头,道:“你父身体如何?” 周坚答道:“父亲身体尚健。” 周忠又点点头,问了些家常及族人的情况,就让周晖去招待周坚。 两人忙起身行礼退了出来。 出了书房,周坚才问周晖,“兄长,伯父似有心事?” 周晖叹了口气,小声道:“朝中无道,奸妄弄权,职以价标,爵以鬻取,父亲虽有致仕之心,奈何无钱取官,而且会招来非议。” 周坚忙道:“现在所有的官吏出任都要花钱,朝制如此,与个人无关,就算以袁家四世三公的名望,袁隗出任司徒,也要交两百万钱,才能位列三公。” 周晖道:“话虽如此,但亦有不同。袁公任司徒,乃是天子下诏敇封,若不就,则是抗旨不遵,非为求官,就算交了修宫钱,也不致招来骂名。” 周坚心道,什么天子下诏,这简直就是典型的当了婊子,还立了牌坊。 若袁隗真不愿意拿钱买官,自可辞官回家养老就是,天子还能定他的罪不成? 周坚脑子里转着念头,试探道:“父亲对朝廷卖官也是痛恶痛绝,数次调迁,皆因不愿以钱取官,才辞而不就;伯父亦不愿以钱取皆,皆为天下楷模。” 周晖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周坚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也不敢确定二伯和周晖对花钱买官是个什么态度。 周晖随即振作精神,道:“来了京师洛阳,不去太学就等于白来一趟。我周氏虽不是颍川荀氏那样世代以经书传家的名门,但也历任仕官。听叔父说,蔡师伯喈先生就在皖县乔公府上,贤弟亦师从蔡师,为兄带你去太学观瞻蔡师石经。” 周坚道:“有劳兄长。” 太学始创于光武帝建武五年(公元29年),位于洛阳城南,开阳门外御道东。其后屡加扩修。建武二十七年,建造太学讲堂,长十丈,宽三丈;至顺帝时达到空前规模,凡所造构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去宫八里。 进入太学,一路所见全都是身着儒衫、头裹帻巾的儒家学子。 周晖在太学认识的人不少,一路碰到好几个熟人,热情地停下打招呼见礼。 这些太学生一个个谨守礼节,一言一行谨守儒家法度,就连脸上的笑容,都修饰的充满了君子风度,然而周坚却总觉得有些别扭,很不习惯。 周晖介绍双方,几个太学生不缺礼数,施以君子之礼。 周坚虽然很不习惯这些繁文褥节,但礼数不失,连忙还礼,脑子里却在拼命搜寻,想了半天,也没找到这几个学子的名字,前世的记忆里压根就没印象。 待几个太学生离开,二人继续往前。 周坚忽然问道:“兄长可知道曹操、袁绍二人?” 周晖怔了下,问道:“贤弟知道这二人?” 周坚点点头,道:“略有耳闻。” 周晖道:“袁氏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凭借世资,尚不及冠便曾出任濮阳长,袁本初颇有礼贤下士之美名,现虽闲居洛阳,但却暗通党人张邈、何颙、许攸等人,且暗中招揽门客侠士,据为兄观察,怕是在密谋诛除宦党。” 周坚问道:“兄长与袁绍关系如何?” 周晖道:“一般吧,没有什么交集。” 周坚又问道:“曹操呢?” 周晖道:“曹孟德现在朝中为议郎,其父曹嵩乃中常侍大长秋曹腾养子,与朝中宦党多有过从,喜好交结义士,昔任洛阳北部尉,造五色棒上刑权贵,曾名震京师。” 周坚点点头,道:“小弟想见见此二人,兄长能否代为引见?” 周晖怔了下,不解道:“贤弟为何要见此二人?” 周坚笑道:“无他,慕其名耳。” 周晖沉吟了下,道:“我和此二人都没什么交集,你要见他们,怕是不容易。” 周坚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正行间,已到了太学讲堂前。 周晖指着太学讲堂东侧的数十块石牌道:“这便是蔡师主持刻建的石经,有《尚书》、《周易》、《春秋》、《公羊传》、《鲁诗》、《仪礼》、《论语》等经籍,你且先去拜上一拜。” 周坚点点头,蔡邕是他半个老师,拜上一拜理所应当。 从太学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眼看太阳即将落山,周晖道:“走吧,来了洛阳,就在府中住下。这几天我休沐,带你好好在洛阳转转,京城的马市、金市都很热闹。” 周坚点点头,第一次来洛阳,自然要住在府中,此乃礼,不能失。 周忠府宅是一座两进宅院,前后各有十余间屋舍;前院住下人杂役,后院是家眷,还不及皖县的县衙宽松,委实有点挤巴巴的。 一连三天,在周晖的陪同下,几乎将洛阳城逛了个遍。 周晖在司空府中任小吏,第四天要去上班,周坚总算得以解放。 周府中住的太挤,他干脆趁机请示了周忠,住到了驿馆内。 周武等二十随从这几天也没闲着,将洛阳城转了个遍,并按照周坚吩咐,在城东的马市上买了二十匹高头大马,全都寄存在驿馆之中。 周坚将周武叫到一间偏舍内,问道:“查清楚了吗,张让住在哪里?” 周武答道:“查清楚了,张让的府邸就在开阳门太学旁边。” 周坚又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周武道:“都准备好了。” 周坚点点头,道:“那就好,准备一下,晚上再去。” 周武答应一声,犹豫了下,又小心地问道:“公子,真的要去拜访张让吗?老爷素来痛恨宦官祸乱朝政,要是被老爷知道,怕是会……”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只是意思谁都明白。 周坚沉声道:“大乱将至,要是再不早做准备,等到天下大乱,就只能随波逐流。太平道准备了这么多年,明年必定要聚众起事,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周武在庐江这些年一直在监视太平道的动静,留心观察下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知道太平道多半会聚众起事,只好道:“小人明白了。” 周坚又道:“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把个好好地江山败坏的风雨飘摇,这汉家天下气数也该尽了。届时群雄并起,能者逐鹿中原,父亲虽然清正廉明,却非乱世之雄,我若不早作准备,只能落人之后。” 周武等随从都是孤儿,自小被周坚收养,隐隐知道周坚的志向,并不惊讶。 周坚道:“周氏虽是庐江望族,比袁氏还有不及,我今年不及冠,想要求得功名,怕是还要等上几年。太平道举事在即,眼下只能另想办法。十常侍一干阉党虽是祸乱之源,但在天子面前却能说得上话,只要能搭上张让,给我察举个功名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第15章下与人 察举制是大汉朝主要的官吏选拔制度,由地方长官在辖区内随时考察、选取人才并推荐给上级或朝廷,经过试用考核再任命官职。 察举的科目是根据对专门人才的需要而设立,由皇帝确定。 按照举期分类,察举的科目可分为岁科与特科两大类。岁科即年科,每年一次,科目有有孝廉、茂才、察廉、光禄四行,各郡国以人口定比例,一般口数达到二十万的郡国每年举察举一个孝廉,口数多的名额相应增加,不足二十万口的则两年举一个孝廉。 特科又分为常见特科和一般特科,不定年限,由皇帝直接决定。 也就是说,哪天皇帝高兴了,看谁顺眼,就可以将你举为孝廉或者茂才等等。 特科以贤良方正为最重要,按照四科标准分类,科目有孝廉、至孝、明法;治剧、勇猛知兵法、明阴阳灾异、有道等科。但所有的科目都以德行为先。 这个年代的读书人想要入仕,被察举获得孝廉、茂才等功名是最快捷的途径。 寒门弟子虽然也可为吏,但没有功名在身,纵然能够在地方任个斗食小吏,想要出仕却是千难万难,根本无法进入庞大的官僚体系。 庐江户十余万,口四十万余,每年能举两个孝廉。 周氏是庐江望族,获得一个察举的名额或许不难,但周坚才十八岁,还得等上几年。 周坚知道历史的走向,等不起,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乱世将至,要想实现所谋之事,就必需要掌握足够的力量。 然而,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要想掌握力量,就必须得有朝廷的名份,没有朝廷大义名份的支持,什么事都干不成,否则周坚早就训练出一支上万人的特种部队了,还用等到现在。 周武问道:“有了功名,就可以买官,公子打算买什么官?” 周坚沉声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在别人手底下当差,什么事也干不了,要想积蓄力量,就只有牧守一方,把财权、人权、兵权抓到手里才行。” 周武迟疑道:“可是,公子就算取得功名,但并无出仕资历,而且有年龄所限,最多也只能买到个县令长。县令虽也牧守一方,但辖民不过数万,能成什么事。” 周坚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挥挥手,“这个到时候再说。” 周武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自去准备。 夜,华灯初上。 位于开阳门太学旁边的一座豪华府邸前,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紧闭的大门被敲开后,一个小宦官探出头来,扫了门外的周坚几人一眼,脸色刷地一下就落了下来,阴声阴气地问,“你们是何人,胆敢胡乱敲门,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周坚忙放氏姿态,塞了一块羊脂玉过去,道:“在下周坚,久慕颍乡侯威名,今日特来拜见,有数件奇宝欲献于侯爷,还望公公帮忙通传一声。” 汉灵帝宠幸十常侍,将十常侍都封了列侯,宦官封侯,也算是一大奇闻了。 颍乡侯正是中常侍张让的封号。 小宦官接过羊脂美玉雕琢的玉伷看了一眼,眼神立刻亮了起来,脸色也多云转晴,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几下,才道:“你们等着,咱家去看看侯爷有没有功夫见你们。” 周坚放低姿态,陪了几声笑,就站在门口等。 约莫小半个时辰,正等的不耐烦时,小太监才匆匆而来。 “你都有什么宝物要献给侯爷?” 小宦官打量了下周武几个手里提的包裹和箱子,沉声道:“侯爷让咱家先看看,你们的宝贝是否能让侯爷喜欢。若你们所献之宝贝不得侯爷欢心,就赶紧走吧!” 周坚心里暗骂,连忙将周武三人将东西拿了上来,指着一个大号的酒坛子,道:“此乃小人秘制的龙阳酒,采百样珍贵药材酿成,不但益气补精,强筋壮骨,而且壮阳补肾,就算患有不举之症者,喝上一口,也能够夜战八方,一夜连御数女不在话下。” “哦,还有这等好东西?” 小宦官听的登时两眼放光,连道真是好宝贝,当今天子偏好女色,彻底笙歌,侯爷要讨好天子,只要献上此物,必能讨得天子欢心。 周坚又打开一口箱子,道:“还有黄金千黄。” 小宦官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周坚又打开一个包裹,“还有昆山美玉、羊脂美女等若干。” 小宦官两眼放光,几流口水,“宝贝,都是宝贝。” 周坚又塞了几枚金锭和美玉过去,赔笑道:“还请公公帮忙。” 小宦官喜的连连搓手,接过金锭美玉塞进怀里,脸上笑开了几朵花,挥挥手,“宝贝很不错,侯爷定会喜欢,跟咱家进来吧!”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使了个眼色,周武三名随从连忙拎起礼物跟上。 穿堂过巷,一路上小宦官不停地交待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走了足足半个刻,才来到后院一座高大的层宇前。 小宦官交待道:“你们先在这等着,待咱家进去禀报。” 周坚四人连忙点头。 小宦官放轻了脚步推门进去,很快就又出来。 “跟咱家进来,记住不要乱说话,侯爷不问,你们绝对不能说话。” 小宦官又不放心地交待了一声,这才带着四人进了屋舍。 宽敞的外堂内,张让高高跪坐在正案后,正在把玩欣赏桌案上的几件古玩玉器。 周坚眼皮微抬,飞快地打量了一眼,见张让四十多岁,面皮白净,颔下无须,估计是因为肢体残缺,心理扭曲,眉宇间还带着一丝阴骜。 小宦官上前小声禀报,“让公,人带来了。” 张让这才抬起头来,扫了堂下的周坚四人一眼,嘴皮动了动,声音有些阴,“唔,你们是何人,有什么宝物要献给本公?” 小宦官忙向周坚使眼色。 周坚忙恭恭敬敬地道:“回爷侯,小人周坚,有三样宝物献上。” 周武三人忙将礼物打开,周坚一一讲解。 张让虽然贪财,但美玉黄金见的多了,并没有多少意动。不过,当听到周坚解说了那坛子龙阳酒的功用后,登时两眼放光,连叫宝贝。 天子好女色,有了这等宝贝,天子必定会龙颜大悦。 不过,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用,还得试过了才知道。 张让自然不可能只听周坚一番话,就把这东西献给天子,当即挥了挥手。 小宦官忙向周坚四人使眼色。 周坚怔了下,立刻就明白过来,连忙跟周武等三名随从退了出来。 到了屋外,小宦官小声吩咐,“东西侯爷收下了,你三日后再来。” 周坚心中了然,连忙答应一声,径直出了张让府邸,回驿馆去了。 堂屋里。 张让叫道:“孙喜。” “奴才在。” 一个小太监应声而入。 张让指着酒坛子道:“取一两酒,把人试试这酒有没有效果。” 小宦官孙喜连忙应命,取了酒器,装了酒,自去办事。 回驿馆的路上。 周武不太放心地问道:“公子,张让会不会拿了好处翻脸不认人?” 周坚心里也同样担心,但却只能等了,道:“老阉虽然贪了些,但谅来也不至于拿了好处不办事,否则坏了名声,以后谁还会给他送钱。” 周武想想也是,就不再问。 三天后,夜,张让府邸。 张让刚刚回到府中,小宦官孙喜就来禀报,“让公,奴才已经找人试过了,那龙阳酒果真有效,奴才找了个汉子,饮了一两酒,夜战至天明,连御十女不倒。” 张让喜道:“当真?” 孙喜忙点头道:“奴才不敢欺瞒让公。” 张让又问道:“可曾找医匠验过,有无隐药?” 孙喜道:“已经找医匠查过了,并无隐药。” 张让喜的连连搓手,问道:“去问问,献此酒之人所求何事。” 孙喜连忙答应一声退下。 次日一早。 周坚来到张让府上打探消息,敲了一阵门,开门的还是那个小宦官。 “在下见过公公。” 周坚忙施礼赔笑,有下与人,不得不放低姿态。 小宦官拿了好处,到也没再给他脸色看,说道:“侯爷让我问你,所求何事?” 周坚心中一喜,暗道有门,忙答道:“在下常感天子之恩,欲给朝廷捐助修宫钱,奈何无功名在身,特来救助侯爷,望侯爷能帮忙。” 小宦官说了声,“知道了。”随即就砰的一声关了门。 周坚暗骂了声阉货,却无可奈何,只好怏怏回到驿馆继续等消息。 皇宫,承光殿。 早朝过后,张让跟着灵帝来到承光殿,一边用心伺候,一边说道:“皇上,奴才近日得了一坛仙酒,饮用一两,即可夜战八方,连御十女而不倒。” “哦……什么?” 汉灵帝初始并不在意,等回过味来,顿时大喜道:“还有这等宝贝,速取来。” 张让忙答应一声,安排了一个小宦官,很快将酒坛子取来。 灵帝急不可耐地亲自动手倒了一杯,举到嘴边闻了闻,却忍不住大皱眉头,“这是什么味道,好生难闻,张让啊,这酒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张让忙保证道:“所谓良药苦口,奴才不敢欺瞒皇上,酒效不假。” 灵帝咬咬牙,猛地一仰脖子,将杯中酒尽数喝下。 不一会,就觉得小腹下似起了一团火,浑身燥热地难受,连忙召来一个美人,也不避忌张让就在旁边,三两下将那美人扒了个赤条条,压倒塌上提枪就上。 张让暗笑一声,却不敢多看,连忙退了出来。 窗外阳光明媚,室内春波荡漾,呻吟阵阵。 张让在屋外足足候了两个时辰,越等越是心惊,暗慰那龙阳酒果真是神物,以往皇上最多半柱香的功夫,就会收兵息鼓,今天却足足大战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完事的迹象。 足足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屋内的喘气声和呻吟声才渐渐停下。 张让连忙起身,站在门口叫了声,“皇上。” 灵帝软绵绵地声音响起,“张让啊,进来吧!” 张让急推门而入,就看到两条白晃晃的**缠在一起,天子累的浑身大汗,爬在陈美人身上起都起不来了,只是下半身还在不时一动一动的。 服侍灵帝沐浴完,御善房已经流水般地奉上了精致的宫廷御膳。 灵帝连续不断地做了两个半时辰体力运动,此乃登基以来未有也,体力耗消颇大,竟然罕见地味口大开,食量足足时平时的三倍,吃的满嘴流油。 张让看的满心欢喜,在忙边连声道:“皇上胃口大开,实乃长寿之兆也!” 这话灵帝爱听,哪个皇帝不喜欢长命万岁,登时心情大好,说道:“张让啊,你那酒真不错,竟然让朕鏖战了两个半时辰,真乃神酒也!” 张让虽然想要讨好皇帝,但对灵帝的关心却也不是假的,知道纵欲伤身,毕竟他的权势都来自于天子,若是天子有个好歹,他的权势也就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忙道:“此酒虽能益精补气,但饮多了也会伤身,皇上每日只饮一两即可。” 灵帝本欲再饮一杯,听了这话犹豫片刻,最终打消了念头。 张让察言观色,已知灵帝心思,忙又道:“皇上,奴才有个远房亲戚颇有贤才,今欲要为皇上捐献修宫钱,奈何无功名在身……” 灵帝正心情大好,不等张让说完,就一摆手,“朕准了。” “谢皇上。” 张让连忙谢恩,暗忖这点小事,就算没有龙阳酒,皇上也不会不答应。 第16章已吾令 驿馆。 周坚烦躁的在地上踱来踱去,只觉渡日如年,等的心焦。 周武立在一旁,看了半天,忍不住道:“公子,已经三天了,去张让府上打听一下吧!” 周坚又踱了一阵,猛地停下,挥手道:“你去看看吧,我就不去了。” 周武忙答应一声,出了驿馆,直奔开阳门。 周坚在驿馆内等了一个多时辰,就见周坚匆匆奔了进来,手提包裹,脸色兴奋。 “怎么样,可有消息?” 周坚连忙问道,有些急不可耐。 周武一脸喜色,忙将包裹打开,道:“事儿办成了,公子请看。” 周坚看向包裹,里面有文书,还有绶、冠等物,文书是察举茂才的文牌要,青绶和进贤冠是身份的象征,只有获取到功名的郎官才能佩戴。 “吁,终于办成了。” 周坚长长出了口气,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不但有了功名,而且还有意外之喜,竟然被察举为了茂才。 茂才可比孝廉更有分量,要知道,按照察举制度,一般情况下孝廉只是郡国察举,而茂才却是由州察举,大汉一共才十三州,每年的名额都是有限的, 周武平复了下心情,问道:“公子要不要现在就换上装束?” 周坚洒然一笑,将包裹扔给他,说道:“头上顶个鸡冠子,怎么都觉得别扭,我要的只是一个身份,有文牒就行了,这东西不戴也罢。” 周武只好将包裹打好,却不敢掉以轻心,免得给丢了。 周坚忽然脸色一变,道:“察举茂才办理文书得经过好几个府门,怕是我二伯父已经得到消息了,这里不能再住了,我们得尽快换个地方。” 周武忙答应一声,去收拾东西。 果不其然,众人刚刚离开,一名周府的下人就赶了过来。 没找到周坚,问过驿卒,才知道周坚等人一柱香之前才刚刚离开。 这下人也不知道周坚去了哪里,只好回府向禀报。 西园,一座占地极广的府宅前。 时正午时,府门前人流不断,进进出出地士子官吏都快将门槛踏破了。 府邸前院的一间厅堂内,十数个小太监摆开了桌案,正在接待前来求官的文人士子及地方小吏,不时有人讨价还价,忙的不亦乐乎,比集市还要热闹。 左侧的墙避上,挂了一张大大的榜文,上面是在售的官职及价格。 周坚带着周武站在下面,仔细察看在售的空缺官位,对照条件仔细筛选。 朝廷卖官也是有条件的,可不是想买什么就能买到的,条件十分严格。 刚刚取得功名的士子,能买到的朝官有有议郎、书佐、文掾等等吏职,这类官职虽然也有一定的职权,能捞些钱财,但却都是给别人当差,很不自由。 如果想要积蓄力量,那是别想了。 周坚自动过滤了这些空缺的朝官职位,继续往下看。 能买的地方官务也有不少,郡府的郡丞、长史等,县府的县丞、县尉等,想要捞钱的话也都是肥缺,但若想招兵买马,那是不用想了。 想要当老大,看来看去,能买到的官职也就只剩下县令了。 空缺的县令不少,足有五十多个,不过大多数都在凉州、并州、幽州等边塞地区,户不过数千,口不过万余,甚至有相当一部分的县户不过千,人口也只有数千。 这样的穷县,别说积蓄力量了,就算买下去捞钱,估计也收不回来买官的钱。 周武指着一个空缺的官职道:“公子,那个,己吾县令,户一万二,口四万六,是所有空缺的县令里面人口最多,最富的县,标价也最高。” 周坚没听过这个县,扫了一眼,才知道这个己吾县在兖州陈留郡。 周武又道:“己吾县的县尉也是空缺,标价四百万钱。” 周坚压低声音道:“令、尉、丞都属于命卿,由朝廷任命,县令虽然有权对其他属吏进行任免撤换,却无权黜免县丞和县尉。要是你们几个也有功名在身,把这县尉也给买下来就没那么多麻烦了,不然我想要扩充部曲,就无法绕过县尉。” 周武也小声道:“现在各地都多有流民,公子只要买下一座庄子,招收些流民,择其精壮编组训练,只要不动府库的钱粮,跟县尉也没关系。” 周坚点点头,“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仔细将空缺的五十多个县令浏览了一遍,最终还是选定了己吾县。 己吾县令是八百石的秩俸,起价为八百万钱,以一两金一万钱计算,就是八百两金。 地方官属于肥缺,价格比朝官要高的多,一个县令八百万钱,比三公卖的都贵,而且还要竞拍,最终出价最高者,才能买到官职。 周坚本来还等着准备竞拍,不想竟然当堂就买下了己吾县令。 需要竞拍的官职,一般都是一个月为周期,月初张榜后开始竞价,到月底换榜时确定竞拍官职的最终归属权,距离张榜还有七八天。 己吾县令是这期榜单上最大的肥缺,竟然不用竞拍,就拿到了。 周坚虽然不解,却不多问。 不料负责收‘修宫钱’的小宦官却很有点职业道德,收钱之前,不忘提醒一句,“己吾县不太平,最近半年内,已经有三任县令横死,你真要去?” 周坚怔了下,半年内横死了三任县令?总算明白了己吾县令为何不用竞拍,原来是半年内横死了三位县令,安全都没有保证,还有谁敢去。 这可不是小事。 周坚忙道:“敢问公公,前几任县令是如何横死的,被刺杀还是死于疫病?” 小宦官道:“被人袭杀。”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死在传染病之类的瘟疫下就好,至于悍匪刺杀,他还真不放在心上,就算三国第一猛将吕布来了,能不能杀得了他还有待商榷。 “就要己吾令。” 周坚一锤定音。 小宦官也不再说,当即给他办理了相关文书,效率高的吓人。 本来官员的任免,是要经过好几个府门的,相府、司空府都要有手续文书,不过灵帝为了提高效率,早就准备好了文书,各府门都盖了大印,只要写好内容,就算成了。 至于印绶,在郡府,得凭文书到郡府去领。 周坚看的暗自乍舌,这效率真高,可比21世纪政府的效率高多了。 不用再等上几天办理文书手续,到是免了许多麻烦。 这时,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挤到了跟前,向小宦官陪笑道:“公公,下吏王全想任己吾县尉,这是印绶文书,请公公过目。” 周坚神一动,停下身向汉子看去。 只见这汉子身着襜褕,一身武夫打扮,不像是文人士子,半通印、青绀绶,原来是个百石吏,属有秩之吏,难怪能跑来买官。 按照规定,只有具备两个条件的人才能够买官。 一是有秩吏,二是有功名在身的士子。 周坚没有官职在身,只能先取得功名,才能买官。 想要弄个官身,其实并不难,别的不说,在皖县弄个百石小吏,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县府的百石小吏只能买到县尉、县丞,买不到县令。 若非如此,周坚也不用想办法攀附张让,弄个茂才的功名了。 小宦官检查了王全地文书印绶,确定条件合格,当即就给他办理文书印绶,问,“你是交现钱,还是等上任后再交修宫钱?” 王全赔笑道:“下吏只有两百万,余钱等上任后再缴纳。” 小宦官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也行,不过还缺两百万钱,上任后再缴纳的话,一年内能交清就收你两百二十万钱,两年内交清的话收三百万,你是一年交清还是两年交清?” 王全咬了咬牙,说道:“一年交清。” 小宦官也不多问,当即点了钱,给他办理了文书。 末了,还另外又写了张欠条,让王全按了手印,一式两份。 王全虽然为剩下的两百二十万钱发愁,不过此番前来洛阳,如愿以偿地买到了向往以久地县尉之职,却是忍不住满心欢喜,拿了印绶文书,笑的一张黑脸都挤作了一团。 周坚向周武使个脸色,两人立刻跟了出去。 刚刚买下己吾县令,就碰到了买下己吾县尉的人,这可真是…… 王全出了西园,就急匆匆地直奔驿站,准备取了行礼赶紧回陈留。 正感觉飘呢,冷不防肩头上被人拍了一巴掌,随即就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大人,恭喜啊!” 王全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才看清是两个青年,一主一从。 “足下是?” 王全打量了周坚几眼,刚才在尚官苑见过,想必也是买官的,就不知买了何职。 周坚取出文书张开晃了晃,“看清楚了吗?” 王全匆匆扫了几眼,顿时吓了一大跳,原来是顶头上官,连忙见礼,“下官见过大人。” 周坚收起文书,随手交给周武,皮笑肉不笑地道:“县尉秩俸四百石,全算成钱,月钱也不到三千,一年内还清两百二十万钱的余钱,不知钱从何来呀?” “这个……” 王全顿时满头大汗,吱唔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种事情,路人皆知,买了官,当然要连本带利的捞回来。 但是,被上官毫不遮掩地当面问起,可就不好回答了,总不能说要贪污府库吧! —————————————————————— 征集主角表字,善起名的请在书评区发贴~ 第17章狠狠敲打 洛阳东门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二十名骑士策马相随,前后各有十骑。 宽敞地车厢内。 周坚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浑身都不自在,额头渗汗的王全,心里转着念头,此去陈留足有五六百里,得好生将这斯敲打一番,免得到了任上碍手碍脚。 杀人弃尸到是个好机会,问题是杀掉王全,也解决不了问题。 县尉是命卿,任命谁得由朝廷说了算,决定权不在他手里。 没有王全,朝廷还会把官职卖出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王全收拾的服服贴贴,让他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王全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心里暗暗叫苦,来洛阳买官,竟然碰到了顶头上官,这可真是始料未及,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 更要命的是,此去己吾县,七八日路程,都要和县令同行。 王全只觉得渡日如年,刚刚拿到任命他为县尉文书时的兴奋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周坚目光灼灼地打量着王全,忽然开口道:“乡有秩不过百石秩俸,一年下来,也就一千多钱,能拿出两百万钱买官,王县尉真是生钱有道啊!想必如何聚财敛财,王县尉一定颇有心得了,怎么样,给本官传授点经验如何?” “这……” 王全抹了下额头地汗,干笑道:“借的,都是跟亲戚朋友借的。” 周坚露出个意味深长地笑容,说道:“借了朋友的两百万钱,还有欠下朝廷的两百二十万钱,县尉秩不过四百石,王县尉打算怎么还?” 王全冷汗直流,不停地用袖子擦拭,半天答不上话来。 周坚笑眯眯地道:“怎么了,车厢里很热吗,要不要本官把帘子打开?” “不,不是……” 王全都有些结巴了,就差没落荒而逃。 周坚掰着指头道:“县尉官军卒,小县三四百人,大县五六百,甚或七八百人,己吾虽然户过万,但军卒也不会超过八百人,每年拨给县尉的钱银该在五十万左右,粮应该不会超过三千石左右,本官估计的出入大不大?” 王全不明何意,只好如实回答,“出入不大。” 周坚不解道:“既然如此,就算你把这些全都贪墨了,也还不上欠朝廷的钱啊,难道你还有其他来钱的路子,本官到要请教一下。” “这……” 王全再次大汗淋漓,恨不得一头撞死。 周坚却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紧张嘛,本官知道县尉清政廉洁,不会贪墨公中的钱粮,你说是不是?” 王全心下骂娘,脸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连忙点头,“大人英明。” 周坚又笑道:“这就对了嘛!买官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本官买这个县令,也只是想为百姓多做点实事,绝不会盘剥百姓的一个钱,想必县尉也是一样的目的,没错吧?” 王全哪敢说不是,连忙点头应是。 周对道:“这就好,这就好啊!希望县尉能言行如一,与本官自勉,赴任后多为百姓做点善事实事,扬善除恶,察诛不法,让那些贪官浊吏无所遁形。” 王全听的心都凉了半边,要是这样,自己欠朝廷的两百二十万钱怎么还上。 周坚可不理会他心里怎么想,继续道:“己吾的情况你熟悉,现在给本官说说,县府中都有哪些吏从,为官清正,肯定百姓做实事的有哪些,不奉公守法的又有哪些?” “这……” 王全怔了下,忙道:“下官此前一直在乡亭任职,对县府的情况不大熟悉。” “是吗?” 周坚皮笑肉不笑地掠了他一眼,斜靠在柔软的锦被上,没有再问下去。 王全只觉的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六神无主。 原本只要县令也捞,他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家都是百斤八两,都为了捞钱,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你好多好大家好,恭喜发财就是。 可这位年轻的县令一看就是豪门大户出来的,明显不把那几个钱放在眼里。 要是县令不贪,且还不允许下面的官吏捞钱,这日子可就有些难过了。 本来贪墨钱财,只要上官不问,就不会有什么事。 但如果上官真要收拾你,就算县尉是朝廷任免的命卿,只要县令报上去,贪污的罪名坐实了,没有什么背景的话,这位子也绝对坐不稳。 王全心焦如焚,一想到欠朝廷的朝廷的那两百二十万钱,就一阵心慌。 偷眼打量周坚,却见周坚已经闭上了眼睛,神游天外去了。 想说什么,也又不知如何开口,当真是五内俱焚,六神不安。 天黑时,一行二十二人在巩县的一家驿馆歇息。 周武抽了个空,对周坚说道:“公子,只有不到十万钱了。” 原本从庐江出来的时候,一路过豫州,入司隶,每到一县,周坚都会打听附近都有哪些不富不仁的富户,让周武等随从干一票无本的买卖,搜刮了不下两千两金。 不过在洛阳一番花费,买马,给张让送礼,加上买官,已经所剩无几了。 此番前往陈留任职,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周坚又从来不盘剥穷苦百姓,到了任上也不能在自己的辖境内干无本买官,却是要尽早想办法。 周坚想了想,道:“司隶富庶,去打听一下,今晚先干上一票。” 周武点点头,自去打听准备。 二十随从这些年没少干无本买卖,早就熟手熟脚,更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好在这个年代的防卫治安远不像后世那么严密,没有高科技设备的辅助,对于兵王出身的周坚来说,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室弄点钱财,实在是小事一桩。 皇宫不敢说,某通的地主大户,根本就是任他所取。 深夜,丑时末,人们睡的最香的时候。 周武带了九名随从,趁夜出了驿馆,夜行近百里,洗劫了附近五座土豪庄园。 黎明将至时,一行十人才悄然返回驿馆,将所取金银装进箱子藏好。 天刚亮,周坚一行二十余人就迅速起程上路。其后出巩县,经成皋、过荥阳,每晚必趁夜外出,快到陈留时,两口箱子又装的满满当当的。 马车内。 王全正坐卧难安,神思不宁。 周坚取出一个包裹打开,王全偷眼望去,黄灿灿的金光立刻耀花了他的双眼。 “这……” 王全瞬间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尽是无法掩饰的贪婪。 周坚掠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样,想不想要?” 王全下意识地,一个‘想’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总算及时回过神来,被周坚那皮笑肉不笑地表情搞的心里没个安生,只好讪笑了几声,拼命移开目光。 这些天下来,每天被周坚磕打,王全实在有点惧怕这个年轻的县令了。 周坚问道:“真不想要?这可是五百两金。” 王全脸皮狠狠发抽搐了一阵,迟疑道:“大人要让下官做什么?” “看来你也并不蠢。” 周坚露出个森然的笑容,直看的王全心惊肉跳时,才道:“这五百两金,足够你还清欠下朝廷的余钱了,甚至还有不少剩余。我只有一个要求,乖乖作你的县尉,不该干的事情不要干,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问的不要问,这些黄金就是你的了。” 王全吞了吞口水,却还存了一丝理智,没被黄金冲昏了头脑,小心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要让下官做个有名无实的县尉?” “这都不明白,真是个蠢货。” 周坚皱起眉头,不悦地诉斥了一声。 王全脸色有些难看,却不敢顶撞,讪笑几声偏过了头。 周坚道:“你作你的县尉,管好份内事就行了,揖盗、捕贼、治安都是你的事,但贪污受贿、盘剥百姓那些不法事就不要干了,不然,哼哼!” 王全闻言松了口气,忙道:“下官必定牢记大人嘱咐。” 周坚指了指包裹,“这些黄金是你的了。” “谢大人。” 王全大喜,连忙将包裹抓了过来,死死地攥在了手里。 发觉周坚犀利的目光扫了过来,就不由讪笑一声,将包裹放在了一边。 周坚警告道:“记住,到了任上好好作官,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不该想的也绝对不能多想,更不能贪墨府库钱粮,搜刮民脂民膏,记住了吗?” 王全连忙保证发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奉公守法,谨遵大人召令。” 周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沉思了一阵,问道:“己吾县半年内横死三任县令,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本官详细说说。” 王全忙道:“回大人,三任县令都是死于任侠之手。” “任侠?” 周坚皱了皱眉头,来到这个世界快十八年了,任侠当然知道,有点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的江湖侠客,自命侠义中人,不将官府放在眼里,经常一怒杀人。 说穿了,就是些亡命之徒。 王全点头道:“县内有一任侠,名曰冯习,以勇武著称,行侠与乡亭之中,先后刺杀了三任县令,官府虽多次通缉,但其与各乡亭任侠广有交集,多有为其通风报信者,因此数次捉捕都被其逃脱,无法揖捕归案。” 周坚皱眉道:“怎么会连个亡命之徒也奈何不了?” 王全察言观色,小心地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冯习勇猛过人,且是亡命之徒,十来个县卒,也根本不是此人对手。更有数十任侠为其爪牙,实难拘捕。” 周坚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区区一个没听过名字的亡命之徒而已,竟然让一县无力拘捕,还被刺死三任县令,这年代的江湖人士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 第18章上任 七日后,陈留郡府。 周坚和王全到郡府拜过太守,领了印绶,离陈留,前往己吾就任。 己吾县在陈留郡东南面,位于兖州与豫州的交界处,紧邻豫州梁国。 两百多里路,又走了两天,方才到了己吾县城。 己吾也算是个大县,有口四万余,不过这个数字乃是官册上登记的数字,其实这些年天灾**不断,百姓死于饥荒的人数急剧增强,实际人口有没有这么多,就不得而知了。 县城里还算热闹,城门口不时有百姓进出,多面有菜色,营养不良。 两个县卒守在城门下面,向排队进城的百姓商旅收取进城的税钱,收多少钱也是不按章法办事,随口索取,百姓多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的息气宁人。 “站住。” 周坚一行刚到城门口,就被一个面相凶狠的守卒拦住。 另一个守卒看了眼马车,又看看周武等人鲜亮的衣甲,眼睛登时就亮了,心忖总算来了只肥羊,喝道:“每人一百钱,马匹两百钱,马车一千钱。” 王全急上前喝道:“县令大人在此,尔等还不退下?” “县令大人?” 两个守卒一怔,都有些疑惑。 王全出示了印绶,怒道:“本县新任县令周大人前来赴任,尔等竟敢敲诈县君,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胡作非为,还不给本官滚到一边去。” 两个守卒傻了眼,忙灰溜溜地让到一边,脸脸相觑,忐忑不安。 周坚自不会和这些守门小卒一般见识,进了城,径直到府衙交割印印文书。 等到一切安顿下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王全早就被敲打的没了脾气,屁巅屁巅地忙前忙后,到也算是尽心尽力。 县令虽小,但却是一地长吏,事情可着实不少。 第二天,就有各乡的啬夫、游徼、各亭的亭长前来拜见。 周坚干脆召集县府大小吏从见了个面,就开始着手他的计划。 所有人都散去后,只有王全留了下来。 周坚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去府库看看。” 王全忙答应一声,抢上几步出了县衙,到外面叫了个小吏在前面带路,心里却在琢磨着周坚刚刚上任,第一个就要去看府库,不知所为何意。 所谓府库,指的就是粮仓和武备库,以及钱库。 除了钱库在县府之中,剩下的粮仓和武备库都不在县衙内。 周坚带了周武和几名随从,在王全和一名小吏的带领下,先去看武备库。 武备库是城北的一幢大宅子,有十几个军卒看守,由于年久失修,宅子十分残破。 周坚扫了几眼,问一个军卒,“库中可有兵器甲胃?” 军卒忙指着一间库房答道:“有,就在里面。” 周坚随手将马疆绳甩到一名随从手中,示意军卒打开库房,大步走了进去。 库房里空荡荡的,稀稀拉拉的只有数十件牛皮甲,还有些已经腐朽无法再用的木枪弓迭等器械,铁制的环手刀一柄也无。 王全跟在后面只看了一眼,一颗心就悬了起来。 这些年,朝廷将官职作价标售,历任官吏为了升迁,上任后都想方设法聚敛钱银,拔下来购买军械的钱财全都被中饱私囊,根本就没有置买军械。 府库里的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存放了好几年没人要的劣获。 若是这些器械值钱的话,怕是也早就被人给卖掉了,岂能放到现在。 周坚面无表情,什么也没有说,这样的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 出了武库,又去城南看粮仓。 周坚走了几步,忽然对周武道:“派个人去皖县,让蒋钦、陈方、还有胡三带上所有的人立刻来己吾,家眷也带上,已后不用再回皖县了。” 周武忙答应一声,当即吩咐一名随从离队去办。 周坚又道:“再找几座宅子,等蒋钦和陈方他们过来住。” 周武点点头,一并记下了。 到了粮库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存粮还不到一千石。己吾有四万多人口,每年收上来的谷粮至少也有上万石,库中的存粮却不足千石,吏治之**,可见一般。 周坚没有多说什么,又去视察了宫营。 己吾县有军卒八百,然而实际人数却连五百都不到。 周坚对这些虚报瞒报的手段是心知肚明,县府给军卒发放饷钱是按八百人发的,而军卒的人数却不到五百,多出来的三百多人的饷钱去了哪里,不用想也知道。 县里的军卒,主要职责还是治安,跟后世的警察差不多,最高长官就是县尉。 不到五百军卒,而且大多面有菜色,老弱占了一大半,精壮汉子还不到两百。 周坚什么也不说,出了军营,头也不回地叫道:“王全。” 王全一个激灵,忙道:“下官在,大人有何吩咐?” 周坚道:“以后按实际数目给军卒发放饷钱和谷粮,没事的时候多操练几下,再买点军械器甲,把武备好好修缮一下。” 王全急答道:“下官遵命。” 周坚瞥了他一眼,又道:“不要整天就想着贪财捞钱,只要你好好做事,金银自然少不了你的。以后公中的钱银一个子都不要往兜里装,知道吗?” 王全就有些冒汗,急忙道:“下官不敢。” 周坚点点头,心说谅你也不敢,一甩袖袍,大步出了军营。 夜,县衙后院。 周坚叫了周武和几个头脑比较灵活的随从议事,讨论了一下今后的大概方向,心里就有些无奈,周武等人虽然受他倾力教导,但天赋所限,谋略方面实在差强人意。 后天的努力固然重要,但能否成大才,天赋却占据了主导地位。 有些人天生就才思敏捷,目光独到,出色的天赋,加上后天的努力,终成大才。 而绝大多数的人,不管后天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出色的谋臣。 周坚不由想起了那几个名传后世的天才战略家,也不知道这些智士都在哪里,唯一知道的一个现在也才只有九岁,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手下没几个可用之人,商量事情,也只能拉上周武几个暂时充数了。 周武不知道周坚心中所想,说道:“公子,己吾恐怕不是久留之地啊!” 周坚目露赞赏,这句话总算说到了点子上,没白费自己的苦心教导,点头道:“周武说的不错,己吾的确不是久留之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派人多收购粮草军械,再从流民中招收一千精壮训练,年龄不要超过三十岁。” 另一个随从陈良道:“公子,一千人不是少数,怕是会引起朝廷猜忌。” 周武道:“这个问题到不大,可以分开训练,我们每人负责五十人,蒋钦手下的两百兄弟虽然还欠缺些火候,但也都是老兵,担任个最基层的伍长还是没问题的。” 周坚欣然道:“不错,人太多确实会招人猜忌,我一个小小的县令,私自招募千人以上的人马整日操练,只要朝廷一纸诏令下来,我就得灰溜溜地带你们回皖县。你们能想到这点也算可贵,就按周武说的办,一千人分开特训,等蒋钦的两百兄弟到了后,再打散安排进去作伍长,你们每人负责五十人。” 周武又道:“一千多人就算分开,目标也有些大,容易招人眼球,不如离开县境,到别的县境找山野之地特训,而且现在各地的盗匪不在少数,我们还可以扮成盗匪,就地打劫富户取粮,这样就不用再回来取粮草,省事多了。” 周坚道:“这法子不错,不过你们要乔装一下,不能给人画了相。” 周武笑道:“公子放心,就算要打劫,我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别说被人画相,只要是看到我们的人,也要全部灭口。” 周坚点点头,“不可杀无辜百姓。” 周武连忙答应一声,这个不用吩咐,他也不会对无辜百姓下手。 陈良忙道:“属下这两天出去转了下,发现县府中官吏摊派赋税徭役,搜刮无度,百姓苦不堪言,失田失地,逃难者多有其众,委实苦不堪言。公子如今是一县之长,且素来爱戴贫苦百姓,需得减轻百姓负担,若是任其不管,怕是会招致骂名。” 周坚扫了他一眼,问道:“这县府虽小,但大小吏从也有百多人,我到是想把他们全都撤掉,赶回去垦田开荒,可谁来治理地方,你行吗?” 陈良挠挠头,干笑道:“这个,属下怕是不能胜任。” 周坚微笑道:“那不就得了,就算知道这些官吏都是些米虫,但我才来己吾,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要治理内政,也得慢慢来。而且我也没多少精力花费在内政上。” 众人都点头,己吾不是久留之地,就算要治理内政,也没有多少精力去挥霍。 周坚又道:“你们这些天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来担任乡啬夫、游徼和亭长等吏职,抽空我把这些米虫清理掉一批,多少也得让百姓喘口气。否则为官一任,却没给百姓减轻负担,就算以后走了,己吾的百姓也会骂我的脊梁骨。” 众人连忙答应,准备过后就去物色人选。 第19章刺客 皖县,县衙后院。 周良匆匆奔进书房,将一封书印交给了周尚,“大人,二爷派人送来的信。” 周尚怔了下,面露疑惑之色,接过书信,拆开火漆,将里面的书信取出,展开来一目十行地掠过,脸色立时变的十分难看,眼睛里面差点冒出火来。 周良心里就是一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啪!” 周尚怔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汹涌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勃然大怒道:“逆子,简直反了天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畜生。” 周良忙道:“老爷,可是大公子出了什么事情?” 周尚铁青着脸道:“这个忤逆不孝地畜生,此番前去京师洛阳,不但攀附了中常侍张让那阉贼,被阉贼举为了茂才,而且还拿钱买断,买了己吾县令。逆子自幼知礼识情,平时并无悖逆之举,若非二兄言之凿凿,我都不敢相信。” “什么?” 周良失声道:“这,怎会这样……” 周尚咬牙道:“你立即派人去己吾,让那逆子给我滚回来。但若不来,就当我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从今往后不再是我周氏子弟。” 周良大惊失色道:“老爷三思啊,大公子英才出众,纵一时行差池错,也应该给他个悔过的机会,若是就这样逐出宗族,怕是会毁了大公子一生啊!” 周尚脸色阴晴不定,久久没有吭声。 周良说的没错,周坚不但是他的长子,也是他最出色的儿子,没有之一。若非实在逼不得已,他又怎会愿意将周坚逐出宗族。 对于望族子弟来说,子弟被逐出宗族,那可是大不孝的罪名。 背上这么沉重的罪名,这辈子都完了,丢官都是小事。 周尚犹豫了好半天,才长叹一声,终究是狠不下心来,颓然挥挥手,“派个人去己吾见那逆子,就说我让他回来。如果不来,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周良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话来,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己吾县郊外。 一座简陋地工棚前,数百衣不蔽体、面黄肌瘦地流民扶着小人,牵着小孩,排成一条长长的长龙,正在等待领取谷粮。 工棚下,数十名小吏忙的满头大汗,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 朝廷无道,祸及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百姓实在太多了。 周坚命人在城外搭起了工棚,开仓放粮,安置流民的消息传出后,第一天就闻风而来了数百无以为食的流民,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 周坚站在工棚外面,看着这些比乞丐都有不如的流民,心里叹了口气。 不管什么时候,最苦的都是这些穷苦百姓,他们是财富的创造者,粮食的生产者,为统治阶级的奢华生活贡献劳力,然而统治阶级却不给他们活路,到头来被逼的没有活路,不得不拖家带口逃难他乡,真是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 自己能做的,只是在不影响大计的前提下,尽可能的给他们一条生路。 要想彻底改变现状,唯一的办法就是拥有整个天下,否则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周坚收起心中的怜悯,扭头问站在他旁边的县丞成康,“县中有多少无主的良田?” 成康忙答道:“回大人,上好的无主良田不到两顷,次等的有八顷,可供耕种的荒地有三十顷,不过荒芜已久,第一年耕种收成怕是不会好。” 周坚又问,“能安置多少流民?” 成康答道:“最多可安置可安置一千人。” 周坚皱紧了眉头道:“己吾山区不多,何以只有这么点田地?” 成康噎了下,呐呐道:“这……” 周坚面色不善地挥挥手,语气不容置疑,“本官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至少要挤出来五百顷能够耕种的田地,至少安置上万流民才行。” “这……” 成康失声道:“下官到哪里去找五百顷良田?” 周坚霍然转头,森然道:“怎么,有问题?” 成康急的脸红脖子粗,刚想辩驳,然而迎上周坚杀机森然的目光,却忍不住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到了嘴边的话卡在喉咽里,再也说不出来。 周坚杀气腾腾地道:“去找那些大地主,就说本官说的,让他们按照比例,至少给我献出五百顷良田出来。若敢不献,本官绝不介意查查他们这些年干的不法勾当,本官还真不信这些地主豪强有哪一个屁股是干净的。” 成康心里直冒寒气,嘴皮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想要劝解,却被周坚骇人的眼神震住,只觉的浑身一阵酸软无力。 周坚挥挥手,成康如蒙大赦,连忙抹着冷汗退了下去。 周武这时道:“公子,这些流民虽有数百人,但三十以下的精壮汉子却不到五十,要想募齐一千人,恐怕不太容易。” 周坚道:“少点也没关系,但年龄不能放宽,岁数太大的身体机能已经衰退,扛不住高强度的训练。宁可人数少点,也不能影响战斗力,这样才符合精兵简政的策略。” 周武点点头,道:“属下这就去挑人。” 周坚挥挥手,周武立刻大步离开。 深夜,县衙后院。 周坚换掉官服,穿了套紧身短衬,练了会拳脚,才回房歇息。 夜渐渐深了,己吾县城里灯火已经全部寂灭。 周坚躺在榻上,呼息均匀,已经睡熟。 忽然,周坚猛的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宛若两星寒星,在黑暗中烁烁生光,射出骇人的精光,身子却是丝毫未动,依旧躺在床上。 夜色中,一条黑影手脚麻利的越墙而过,潜入了县衙之中。 这黑影手持短刃,一身短褂,并未蒙面,可谓是胆大之极,翻进县衙内院后,就疾步奔到了往常县令居住的东厢房,准备破门而入。 就在这时,黑影猛地停了下来,瞳孔猛地收缩。 黑暗中,一口精光地短刀斜刺里劈了过来,疾如流星闪电。 黑影心头一凛,来不及闪避,短刃顺势上撩,将劈来的短刀格开。 当! 刺耳地金铁交击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黑影仓促间发力不足,被震的踉跄退出三大步,一手右臂酸麻不堪,疲不能兴,顿时心头骇然,没料到县衙竟有此等人物。 不等黑影回过神,黑暗中一名随从已经一声不响地扑了上去,挥刀就劈。 黑影来不及细想,连忙持刀迎上,就在院子里和随从厮杀起来。 二十名随从自小就被周坚调教,亲自教导武艺,打磨筋骨,在地狱式的训练下,早就被训练成了冷血的杀人机器,对付敌人,哪里会有什么废话,更不会无聊的通名报姓。 很快,黑影就被杀的汗流浃背,三合一过,更是险象环身,左支右拙。 想要脱身逃走,奈何却被缠的死死的,根本无力脱身。 二十名随从中虽然周武的实力最强,但其他人就算不及周武,差距也有限。这名值夜的随从眼神冰冷,没有半点感情,只管挥刀抢攻,刀刀夺命。 黑影也着实了得,竟然硬是硬拼了十合。不过,他的运气也到此为止了。 十合一过,随从猛地一刀荡开了黑影的短刃,挥刀直斩黑影胫项。 “抓活的。” 就在这时,东厢房里响起周坚冷峻的声音,救了黑影一命。 随从刀口一转,收了大半力道,以刀背砸在了黑影的脖子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黑影被砸翻在地,捂着脖子惨叫起来。 吱呀一声,门开处,周坚穿了身贴身穿褂走了出来,饶有兴趣地掠了眼捂着脖子大声惨叫的黑影一眼,借着稀拉的星光,勉强看的清楚,这黑影是个二十多岁的汉子。 其他住在县衙后院的随从早就醒了,听到开门声,也都吩咐开门出屋,围在四周。 周武大步上前,问道:“公子,如何处置此人?” 周坚趋前几步,打量了汉子几眼,冷然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闯入县衙行刺?” 汉子的惨叫声嘎然而止,狰狞地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残忍至极地光芒,猛地从地上纵身跃了起来,一把匕首已经来到了手中,疾如闪电般地削向周坚咽喉,狞笑道:“狗官去死。” 二十随从没有一个人动弹,也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找死!” 周坚脸色一冷,眸子里有骇人的冷意掠过,闪电般地拿住汉子持刃地手腕,借势用力猛的一抖,噼里啪啦的脆响声中,突起施暴的汉子再次惨叫起来。 “喀嚓!” 周坚拿住汉子的左臂,用力一拉,又将其左臂关节卸下。 “狗官,你不得好死。” 汉子脸色狰狞地嘶声大吼,声音在夜这中传出老远,脸上却有豆大的汗珠渗出,显然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周坚问道:“你是来刺杀本官的?” 汉子恨声道:“恨不能杀你这狗官。” 周武等随众脸现怒色,不过周坚没说话,他们也不吭声,只好怒目相向。 周坚淡淡一笑,道:“就凭你这点微末之技,也敢跑来刺杀本官。本官虽然不敢自比霸王之勇,但像你这样的货色,纵然来上百十个,我也自信能杀个片甲不留。” 汉子目露骇然之色,半晌说不出话来。 想起方才自己暴起发难时,却被这狗官轻描淡写地夺下利刃,卸掉双臂,自己在此人手中竟好像三岁孩童,毫无半点反抗之力,不由心灰意冷。 周坚脸色冷然,问道:“给你两条路,愿降还是愿死?” 汉子吸了口凉气,咬牙问道:“如何降法?” 周坚冷然道:“降,为本官效力,死,就没那么容易了,本官让你想死都难。” 汉子猎取了半晌,才垂头丧气地道:“愿降。” 周坚看了眼周武,道:“交给你了,好生调教。” 周武答应一声,立刻上前将汉子拎了起来带走。 第20章桀骜不驯 晨露如珠,凉风习习。 初春乍暖还寒,深冬的寒意尚未完全退去。 县衙后院。 周坚刚刚练了半个时辰的枪法,就有随从进来禀报,“公子,皖县来人求见。” “皖县?” 周坚怔了下,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沉声道:“带进来。” 随从领命而去,不多时,带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快步来到后院。 “小人拜见大公子。” 汉子看到周坚,连忙快步趋前几步,纳头拜倒在地。 “周兴,你怎么来了?” 周坚满面愕然,心里却已经料到了一些始末,这周兴是周府的家将,一直在皖县府衙中充当护卫,现在却来了己吾,不用想,也知道是父亲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周兴双手捧上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地道:“小人奉管家之命,来给大公子送信。” 周坚取过信,拆开扫了几眼,就随手收起,面无表情地道:“你回去告诉周良,就说信本公子收下了,若有闲暇,本公子自会回皖县见父亲。” “小人遵命。” 周兴不敢多说,恭敬领命,随即拜别离去。 周坚脸色阴沉,如同枪杆般立在院中,半晌没有言语。 周武低声问道:“公子,可是老爷已经知道了?” 周坚点点头,不愿多说,问道:“冯习怎么样了,可曾把事情办妥?” 冯习就是前几天晚上欲图刺杀他的那年轻汉子,周坚听说冯习与各乡任侠交好,就将其派去招募乡勇任侠,多收亡命之徒编组训练。 周武道:“已经招募了五十人,在河阳亭。” 周坚欣然道:“下午你跟我过去看看,这五十人就交给你训练。乡勇任侠虽然多是些桀骜不驯的亡命之徒,但若训练得法,比训练流民要省事的多。” 周武答应一声,又道:“己吾境内怕是没有多少流民,属下已经让人传出消息,只要是逃难的百姓,都会按人头分分田地种子,安置户籍,估计用不了多久,周边邻县的流民听到消息就会前来。” 周坚嗯了一声,“粮食有多少?” 周武答道:“这几天陆续购买了两一千多石,不过要想安置数千上万的流民,一千石粮食远远不够。现在才刚开春,要挺到秋收,只少也得两万石粮食,才能安置上万流民。” 周坚道:“那些地主豪强粮食都快堆成山了,收购两万石粮食不难吧?” 周武道:“粮食多在地主富户手中,两万石应该没有问题。” 周坚嘱咐道:“切记购买粮食和军械都以官府的名义进行,否则我们这么花钱,难免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最好想办法让那些大户都捐些钱财,就不会惹人怀疑了。” 周武道:“公子放心,属下明白。” 周坚点点头,回屋脱掉官服,换上一身锦袍,白色披风,带了几名随从出了府衙。 王全还算比较尽心,县城的治安有了些新变化,街上的无痞无赖少了许多。 周坚一路从北门出城,也没有在街上看到几个无赖。 不过,在经过集市时,却看到两个税吏将卖鸡蛋的老太太的篮子掀翻,满满一篮子鸡蛋碎了一地,红的黄的溅的满地都是,老太太心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却不敢说什么。 两个税吏大声喝斥,好像要收老太太五十个钱。 一篮子鸡蛋能卖几个钱,一个鸡蛋两文钱,三四十个鸡蛋也就七八十钱。 要是真交了五十文钱的税钱,老太太辛辛苦苦卖五十个鸡蛋,还要赔本。 周坚看到这一幕,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这个年代的百姓朴实,只要有口饭吃,老百姓就会默默地忍受统治阶级的压迫和剥削,不会站起来反抗。 百姓造反,那是因为没有了活路,不得不造反。 反过来说,如果老百姓全都造反了,统治阶级还能统治谁去? 百姓是统治者的根,不给百姓活路就是自毁根基。 周坚明白这个道理,最看不惯的就是地主豪强欺压百姓当下催马奔了过去,马鞭指着两个税吏,沉声问道:“为什么要打翻人家的鸡蛋篮子?” 年纪略大的税吏脸上有一块胎记,模样十分丑陋,漫不经心地斜了周坚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子在收税,这刁民敢抗税,老子把他的鸡蛋全打烂又怎么了,大爷高兴,**是哪里冒出来的,也敢多管闲事……” “啪!” 税吏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马鞭,原本就丑陋的脸上立刻泛起一条血槽,捂着脸踉跄跌退好几步,大声惨叫起来。 周武收起马鞭,跳下马大步上前,将胎记税吏拎了过来,脸色十分不善地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县令大人也敢骂,你这狗奴才胆儿可真肥。” “什么,县令大人?” 两个税吏闻言吓了一跳,另一个正准备上前动手的年轻税吏惊呼一声,连胎吏税吏也顾不得惨叫了,张大了嘴巴,半响说不出话来。 四周围观的百姓也一阵哗然,只是这年代的老百姓怕官,没有人敢靠近。 不过,看到横行霸道的税吏被收拾,围观的百姓心里就一阵叫好。 不远处,两个巡逻的军卒听到动静,快步跑了过来。 周坚扫了一眼,道:“给老太太点钱,这两狗东西交给役卒处理,不能轻饶了,让治吏按律令重判,狠狠震慑一下这帮无法无天的害群之马。” 周武答应一声,上前将坐在地上抹泪的老太太扶起。 给老太太给了一小块银子,小太太立刻千恩万谢地要给周武磕头。 周武安抚了几句,又叫过奔到近前的役卒,吩咐了几句,五个役卒立刻点头哈腰地押着两个面无人色的税吏,回衙门去了。 周坚没有多作停留,立刻带着周武和另两名随从,出北城门而去。 策马疾行了一个半时辰,周坚一行四人赶到河阳亭西边的一座废弃的庄子。 庄子不大,占地也就两亩多,木门已经朽坏,门洞大开着,四周尽是枯黄的杂草,连正对庄子大门的道路上也长了许多芨芨草,显然荒废的时间不短了。 周坚马不停蹄,径直策马奔进庄子,在一处宽阔的院子中勒住了马缰。 遍地枯草的院子里,五十名年轻的汉子稀稀拉拉地坐在地上闲侃,见到有人进来,也不起身,尽皆斜着眼睛打量。 只有冯习脸色一紧,连忙起身相迎。 “小人拜见大人。” 冯习执礼甚恭,心里有些忐忑。 其余的汉子见到头儿这副模样,哪还不知道来的是谁,连忙都站了起来,冯习刺死三任县令他们都知道,然而这次却失手了。 不但失手了,而且还被当场生擒,为了活命,不得不投靠了新来的县太爷。 这些年轻汉子能出现在这里,自然全都是以冯习马首是瞻。 不过,这些亡命之徒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虽然跟着冯习投靠了新任县令,但一个个眼神桀骜不驯,显然并不将新来的县令放在眼里。 周坚掠了一眼站的歪歪斜斜的五十名汉子,问道:“这就是你招来的勇士?” 冯习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只好答道:“正是。” 五十名汉子全都漫不经心地斜着眼,好像在极力表现自己的不屑。 周坚脸色冷然,这些个亡命之徒,自以为有几分血性,就以为天下人不过如此,不过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些人,也不多说,翻身跳下马背,捏了捏拳头,说道:“训练开始之前先和大家热热身,自认武艺高强的可以出来和我玩玩,只要能接住我一合,赏金十两。” “什么?” “这也太嚣张了。” “我就不信了,连一合也接不下。” 五十名汉子立刻群情激愤,觉得被小看了。 冯习怔了下,连忙给众人打眼色,大伙都没领教过周坚的厉害,哪会有人退缩。 “我来。” 一个体型雄壮的汉子越众而出,二话不说,呼地一拳就直击了过来。 冯习苦笑一声,退后几步,不用看,他已经料到了结果。 周坚嘴边绽起一丝冰冷的笑容,随手拿住壮汉击来的拳后,一记鞭腿扫出,壮汉立刻惨叫一声,如同沙袋般直接飞到了五丈开外,半晌爬不起来。 “下一个。” 周坚从容自若,好像踢飞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小猫,根本就不见他怎么用力。 “这……” 五十名汉子全都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这世上胆大包天的人还是所在多有。 “我来。” 又一个汉子跳了出来,大吼一声,挥拳便打。 周坚依旧一脚踢飞,好像在踢足球似的。 连续两人毫无招架之力的被踢飞,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亡命之徒的世界观都很简单,那就是服从比自己更强的人,冯习是十里八村一等一的英雄好汉,武力最强,他们自然唯冯习马首是瞻。 周坚比冯习还要强大的多,这些亡命之徒心里立刻就认同了他。 周坚拳头捏的咯嘣响,问道:“还有没有人上来?” 剩下的汉子纷纷眼神闪躲,没有人敢直视他犀利如刀锋的眼神,更没有人敢出来。 周坚冷笑道:“怎么,这才上来了两个,你们就都孬了? 所有人立刻腭的脸通红,垂头耷拉的,恨不得将脑袋埋在裤裆里。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21章猎杀猛虎 周坚扭头问冯习:“东西可否准备好?” 冯习忙道:“回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周坚大手一挥,“背上行装,出发。” 冯习答应一声,立刻带着五十名汉子从破旧的土屋内搬出了五十多个背包,每个背包都有四十斤重,准备了半个月的口粮和生活用品。 五十名汉子虽然很不情愿,却没人敢说什么,七手八脚地背上了背包。 周武和两名随从也背上了背包, 冯习在前面带头,五十多号人立刻发一声喊,一窝蜂地冲出庄子,沿着庄子后面的山坡向不远处的一条山坳疾奔。 三名随从也骑了马,前后监督。 跑了还不到十里路,大半的人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啪!” 落到最后的一条汉子眼珠子转了几下,正准备倒过去装昏,立刻就挨了一记马鞭,痛的直抽冷气,耳边一声大喝响起,“快跑,跑不完全程的打断手脚。” 汉子机灵灵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心存侥幸,连忙卯足了吃奶的力气撒腿狂奔。 周武冷笑一声,狠狠一夹马腹,向下一个刚刚放慢了脚步的汉子奔去。 周坚策马跟在后面,冯习招募的五十名任侠由周武负责操练,他并没有过多干涉,而是暗暗观察这些亡命之徒,很快就发现,这五十人比起蒋钦的两百水贼还多有不如。 蒋钦和周泰率领的水贼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专门干的打家劫舍的生意,过的是刀头添血的日子,这些任侠说他们是亡命之徒,其实很勉强。最多也就是一群江湖人士而已,有那么几分狠劲,比起真正打家劫舍的悍匪还是多有不如。 不过,这伙汉子也有优势,他们年轻,没有一个超过三十岁的。 上了岁数的人,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谁来出来混江湖。 出来混的,都是些无家无业的年轻汉子,若是操练得法,还是很有可塑性的。 五十多人沿着山间小路一路疾奔,足足跑了近四十里路,转过三道山坳,才来到了一处空谷中,所有人都累的死狗一样,往地上一躺就不动了。 山谷是冯习找好的地方,据说负责还时常有草寇出没,但都不成气候。 也有居住在山中的猎户,时常在附近活动。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空旷的山谷中蒙上了一丝荫荫绿意。 周武将马匹拴好,立刻大声吆喝着整队,喊了几声没人起来,立刻开始上刑,两名随从将一名汉子在地上拖平了,实心的生木棍子噼里啪啦就打了下去。 这些汉子累了个半死,本来就很不爽,眼看还要上刑,立刻群情激愤起来。 “有没搞错,瞎折腾不说,还要上刑。” “就是,他妈的,老子就不起来,有种把老子的蛋割了。” 几个汉子气愤地大骂起来,要是还有力气,估计会群起围攻周武。 冯习也累的躺在了地上,不过却没有跟着众人瞎起哄。 周坚的二十名随从没有一个是弱者,那晚他就是被一名随从给生擒的,而且在那名随从手下勉强只挺了十合,就被生擒活捉。 周武是二十名随从的头领,武力也是最强的,毫无意义的反抗,只会被收拾的更惨。 冯习自认也是个狠人,从来不知道怕为何物,被周坚生擒后,才算认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狠人,跟这些狠人比起来,自己引为为傲的那点狠劲简直就是小儿科。 正因为知道周坚和他的随从是什么样的人,冯习才不想跟着瞎起哄,勉得再吃苦头。 果不其然。 周武很快就让几个叫嚣的最欢的汉子闭上了嘴巴,几个刺头被扒光了衣服,赤条条地头下脚上倒吊在树上,身上还抹了一种特能招蚊虫的药粉。 如此另类的惩罚方式,自然出自周坚的特种兵训练科目,二十名随从都是过来人。 就在这时,左侧的密林里忽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咆哮,一只吊睛白额大虫猛地从密林中冲了出来,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周坚就站在密林边上,大虫似乎有些荒不择路,竟直直往他扑了过来。 “公子小心。” 周武和两名随从连忙大叫一声。 “好家伙,这里竟然有老虎。” 周坚夷然不惧,反而兴奋起来,迎着扑过来的大虫猛地扑了过去。 “哎哟喂,我的个娘咧!” 五十名汉子倒吸了口凉气,失声大叫起来。 见过胆肥的,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 老虎是什么,那可是森林之王,光凭刚才那声虎啸,就已经免骇人的了,而且看这头大虫体型足有三米长,竟然还往跟前扑,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不过,众人还没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很快就再次傻了眼。 只见周坚冲到老虎身前,快要相撞时,竟然猛地侧身避开老虎正面,随即闪电般的探手抓住老虎背上一撮毛发,翻身骑到了老虎背上。 “吼!” 森林之王明显被惹怒了,咆哮一声,猛地纵身而起,向一棵大树撞了过去。 “好家伙,力量可真不小。” 周坚压不住胯下的大虫,眼看就要撞到树上,连忙翻了下来,顺手抓住了猛虎头上的大块皮毛,落地后狠的奋起神力,将猛虎硕大的脑袋摁在了地上。 “吼!吼!吼!” 斑斓黄虎咆哮不断,奋力挣扎,粗壮有力的前爪将地面刨的一阵尘土飞扬,脑袋却怎么也无法离开地面,就好像被万斤巨石给压在了上面似的。 周坚大感吃力,几次差点被这大家伙挣脱,心头暗自凛然。 老虎屁股的确不是那么好摸的,这大家伙的力量绝对在千斤以上。 周坚不敢大意,左手死死摁住老虎的大脑袋,右手握拳狠狠地砸了下去,每一拳都有数百斤的力道,很快就将一只虎目砸的血肉模糊。 砰! 砰! 砰! 连窜的闷响声不绝于耳,好似是用重锤在击打**。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原本不可一世的猛虎咆哮声渐渐弱了下去,挣扎力度也是越来越小,最后一声哀鸣,庞大的身子缓缓倒下,再无声息。 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后背发凉。 周坚松开虎头上的皮毛,起身抹了把额头细密的汗珠,方才吐了口长气。 这大家伙不愧是森林之王,不但力气大,骨头也硬的吓人,足足挨了上百拳,才将其生生击毙,以他的力量,普通人只要挨上一拳,脑袋就开花了。 普通人的骨头和老虎比起来,简直就是木棍和铁棍的区别。 这个年代的老虎比后世要多的多,随便一处山林里,有可能有虎栖生,不像到了21世纪时,因为人类的大肆猎杀,老虎已经快濒临绝种。 周坚在庐江时,就曾猎杀过三头老虎,但体型都不及眼前的这头大。 虎骨是最名贵的珍稀动物药材之一,具有固肾益精、强筋健骨、益智延年、舒筋活血及通血脉、强筋健骨等功效,是练武之人最好的补品。 周坚这些年高价收购,再加上自己猎杀,消耗掉的虎骨不下二十幅,其他的大补药材正是不可计数。正是依靠这些宝贵的资源,才练就了一身强横的力量。 否则就算武艺练的再精,体能和力量跟不上,受体质所限,也无法成为一流猛将。 周武以前就曾亲眼见过周坚猎杀猛虎,不过以前都是用兵器,而且猎杀的猛虎也没有眼前的这只体型庞大,此番见周坚徒手击毙猛虎,不由大是惊叹。 “恭喜公子徒手猎杀猛虎。” 周武忙跑上前来恭贺,十分羡慕。 周坚大笑几声,道:“这次运气不错,出来转转,竟然遇到一头大虫。见者有份,这头大家伙怕不是有四百来斤,今天大伙都吃虎肉,都尝尝鲜。” “多谢大人。” 冯习和一众汉子闻言大喜,连忙围了上来道谢。 周坚道:“公子徒手击毙猛虎,力量又增强了不少。” 周坚点点头,他现在这副身体才刚刚十八岁,尚未达到体能的最巅峰,随着身体骨骼的不断成熟,他的实力也处在一个突飞猛进地增长期。 特别是今后几年,在二十六岁骨骼发育完成前,力量都会不断地增长。 当然,必要的训练不能丢,否则久疏必泄,力量就会不增反退。 虽说体质强、力量大并不一定就能够成为超一流猛将,但要想成为超一流猛将,过人的体质和力量却是先决条件,体质不行,绝对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猛将。 周武打量着倒毙地上的猛虎,砸了砸嘴巴,说道:“公子,这家伙体型这么大,全身的骨头有个七八十斤吧?” 周坚瞥了他一眼,嗯了声,道:“这头虎的骨头分你们一半。” “谢公子。” 周坚大喜,虎骨绝对是好东西,二十随从这些年跟着周坚长了不少见识,知道虎骨对练武之人打磨筋骨的重要。只是因为资源太少,以前所有的资源都要供给周坚,他们就只能偶尔喝点残羹剩汤,否则要是有足够的资源,怕是个个都成为超一流的猛将了。 就在这时,左侧的密林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第22章恶汉典韦 众人回头望去,就见一条形如野人,面似厉鬼的彪形大汉冲了出来,手中还拖着条三丈多长的铁链,大步奔出密林,凶神恶煞般的眼神掠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了虎尸身上。 看到猛虎倒在地上,脑袋却被硬生生砸的变了形。 这恶汉甚有眼力,见猛虎身上除了脑袋之外别无损伤,当即就知道虎猛乃是被人徒手生生击毙,顿时目光一凛,狼一样的眼神掠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周坚身上。 “兀那白面小儿,可是汝杀了某家牲畜?” 恶汉盯着周坚大声喝问,声若宏钟惊雷,好似凭空打了个霹雳。 冯习和五十名汉子光听这恶汉的喝声,就已经被震的心头狂跳,两股打颤,一个个心中惊骇不已,顿时知道这恶汉很不好惹。 周坚愕然,指着虎尸问道:“这是你家牲畜?” 恶汉答道:“然也” 周坚问道:“可有证据?” 恶汉怒道:“某说是便是,何来证据。” 周坚忍不住冷笑几声,冷然道:“山君本无主,你这厮好生不讲道理,竟敢说这猛虎是你家牲畜,难道欲欺我等无人耶?” 恶汉语气不善地道:“此畜乃某发现,自是某家之畜,你这厮休要狡辩。” 周坚从容道:“你待怎样?” 恶汉道:“此畜被某逐到此地,自当归某所有。” 周坚冷笑道:“足下好大的口气,此虎乃某所杀,却要归你所有,我活了十八年,见过不讲道理的,但像你这么蛮不讲理的还是头一次见。” 恶汉将手中铁链甩的咣啷响,闻言怒道:“欺人太甚,某与你好生分说,你这厮怎得不讲道理,难道非要某与你动粗不成?” 周坚森然道:“想动粗,你不妨动手试试。” “小儿找打。” 恶汉再也按耐不住,猛的大吼一声,猛扑而上,甩开铁链狠狠砸了过来。 “公子小心!” 周武和两名随从大叫一声,显然也看出了这丑汉不是善茬。 周坚冷哼一声,脸色森然,猛地拔刀扑了上去。 当! 刺耳地金铁交击声中,铁链被荡了开去,两人同时向后跃开三步。 恶汉跃开后身子稳稳站住,不动如山。 周坚却身子摇晃了一下才站稳,显然在力量上要稍逊恶汉半筹。 “公子。” 周武三人大叫一声,吃惊万分。 周坚在他们眼里就是神一般的人物,武力竟不如这恶汉,怎能不叫他们吃惊。 冯习和五十名汉子却被那闷雷般的金失交击声震的两耳打鸣,心头骇然不已。 “我没事。” 周坚头也不回地应了声,轻轻甩了下被震的发麻的双肩,心中却是一阵凛然,这丑汉好大的力气,难怪那头大虫有些荒不择路,原来竟是被这丑汉追杀。 不过,总算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周坚不惧反喜,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十八年了,早就想跟那些名留史册的猛人切磋一般,奈何在这个通讯和交通极度落后的年代,想要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没想到今天终于碰到了对手,怎能不叫他偿奋。 不过,如此人物,谅也不会是无名之辈。 周坚沉声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恶汉虽然力量稍胜半筹,但一击之下并没占到什么便宜,也是心头凛然,暗忖这白面小儿年不及弱冠,竟有这般力量,着实了得。 “老子典韦是也!” 恶汉大喝一声,猛的一挥铁链,再次纵身扑了上来。 “典韦?” 周坚顿时恍然,难怪力量还要胜过自己,原来竟是这尊猛人。 咣当! 铁链再次被挑开。 周坚面色森然,猛的揉身而上,挥刀直劈典韦左腰。 “来的好!” 典韦大吼一身,庞大的身体却以与他体型极不相反的速度向旁边一侧,让过了又疾又快的一刀,同时手中的铁链好似一条无骨毒蛇,再次抽向周坚脖胫。 周坚硬接了两记,双臂已被震的发麻,自知力量略逊对方,而且胡三打造的东洋刀虽然利于近身搏杀,但重量远不及铁链,硬碰硬未免有些吃亏。 典韦手中的铁链明显也是精钢打造,百炼宝刀竟不能将之斩断。 周坚猛的矮身前扑,躲过铁链抽击的同时,已经闪电般挺刀直插典韦腰眼。 不料刚刚扑出,原本抽空的铁链竟然诡异的落了下来,好似柔软的面条般,闪电般卷向他的腰胁,快的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 不过,周坚又岂是善茬。 猛地向上跃起,单腿一蹬铁链,借势前扑,挥刀斜斩。 “好。” 典韦忍不住大声叫好,虽是对手,却亦为对手的武艺折服,然而手下却毫不容情,双臂奋起神力,铁链的另一端迅速卷了过来,将东周的宝刀挡开。 两个刀来链往,不及片刻便厮杀了五十米合不分胜分。 周武和冯习等人早看的傻了眼,个个目瞪口呆,都忘了叫好。 特别是冯习招募的五十名乡勇,更是大开眼界,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勇,他们引以为豪的血性和武勇,在这两个真正的猛人面前,根本就如婴儿学步,不值一提。 典韦力大无穷,力量略胜半筹,虽然体型笨重,武艺却十分精熟。 三丈多长的铁链在他手中,比鞭子还要灵活,势大力沉,诡异难挡,令人防不胜防。 周坚虽然力量略逊半筹,但武艺却似乎犹有过之。 其实若论武勇,这个年代或许有不少猛将能和周坚比肩;但若论近身搏杀,兵王出身的周坚绝对能傲视群雄,就算盖世无双的吕布,若下马近身搏杀,也未必能奈他何。 二十一世纪的国术最厉害的是什么?就是自由搏击。 周坚的武技,是经过两千年不断提炼完善的杀人技法,从人体构造上、物理上、科学上都进行了系统的完善,能够以最小的力气,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 这并不是说后世的击技能胜过这个年代的击技,而是比这个年代的击技更加科学。 周坚一刀比一刀快,势若奔雷,爆发速度比豹子还要快上几分,刀光电闪如霹雳,刀刀夺命,典韦虽然力量略胜半筹,片刻之间也难以占到便宜。 “好刀法。” 典韦久战不下,不由呼喝连连,大叫过瘾。 难得遇到一旗鼓相当的对手,若不杀个痛快,如何尽兴。 “你也不差。” 周坚也大喝一声,挥刀更疾。 典韦猛攻数招,逼退周坚,纵身跃退数丈,飞快地扒掉上身兽皮衣,露出了满是凶条的壮硕胸膛,赤条条地挥舞着铁链继续上前厮杀。 周坚汗透衣袍,战意却越发高昂,实乃欲求一对手而不可得也! 再战数十合,两人都已经开始喘气。 典韦须发皆张,吼声如雷,铁链舞的更疾。 周坚刀光电闪,一刀快过一刀,抢击速度丝毫不见减缓。 典韦逐虎十余里,气力消耗颇大。 周坚刚刚徒手击毙猛虎,力气消耗的也不少。 两百合一过,强弱渐渐分了出来。 周坚最擅长近身搏杀,气力消耗的要比典韦少,久战之下渐渐占了上风。 典韦每一击都是全力而发,毫无保留,气力消耗极巨,此时已累的气喘如牛。 再战五十合,已经只有招架之攻,无力反击。 周坚刀刀夺命,典韦只能拼命挥舞铁链格挡,只怒的须发怒张,根根倒竖,眼睛也瞪的如同牛眼一眼,怒吼连连,声震如雷。 斗到三百合,两个都是汗出如浆,全凭顽强的意志支撑。 典韦招架的更是狼狈,粗长的铁链左支右拙,岌岌可危。 周坚连劈数刀,劈退典韦,却并未趁机抢功,而是借势跃开数步,拄刀而立,猛地喘了几口粗气,森然问道:“某的刀法如何?” 韦典急喘几口,瞪目道:“足下刀法精熟,某不如。” 周坚立时对这心直口快的汉子多了几分好感,大笑三声,道:“你也是条汉子。” 典韦闷哼一声,道:“某无趁手兵器,否则今日又岂会教你讨得便宜。” 周坚‘哦’了一声,心头暗自凛然,典韦既然能自认刀法不如他,自然就不会再说大话找回脸面,如此说来,这厮到是吃了兵器上的亏。 若真如此,自己要将其击败,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周坚心念疾转,喝问道:“即如此,来日可敢再战?” 典韦大声道:“有何不敢,待某寻得趁手兵器,再与你大战三百合。” 周坚道:“要多久才能寻得趁手兵器?” 典韦这下不吭声了,半晌才道:“利器难寻,这个某如何知晓。” 周坚心下暗喜,道:“我手下有能工巧匠,此宝刀便是我手下巧匠所铸,足下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兵器,可跟我去县中,待我命巧匠为你打造兵器,再来战过,如何?” 典韦问道:“足下何人?” 周坚道:“本官乃己吾县令。” “什么?” 典韦大叫一声,“原来是朝廷鹰犬,某耻与为伍,告辞。” 说罢不由分说,竟是转身就走。 ———————————— 建了个群,欢迎来吐槽:256165007 第23章喜得猛将 典韦可是有名的超一流保镖,既然遇到了,又怎能就这么放走。 就算自己用不着保镖,这样的猛人也得留在身边,断没有放过的道理。 周坚面色一沉,疾声喝道:“且慢。” 典韦停下脚步,面色不善地瞪目喝问道:“你待怎样?” 周坚问道:“足下似对本官有所误解,不知是何缘故?” 典韦怒声道:“奸吏无道,百姓不存,你即为朝廷鹰犬,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了。” 周坚失笑,随即面色一整,肃然道:“足下此话误矣,今汉室虽无道,但也有贤臣廉吏还治于民。我这官虽然是拿钱买来的,但却从来不曾取过百姓一钱。百姓无以为食,我即开粮纳粮,广置流民,自问对得起百姓,足下岂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 典韦愕然,问道:“你这县令官也是捐来的?” 周坚也不隐瞒,这种事别人一打听就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道:“不错,不过我这个官儿,初衷却不是为搜刮百姓聚敛钱财,足下若是不信,可自行离去。” 典韦脸色这些稍霁,沉声道:“足下坦言相告,到也实诚,谅不至相欺。” 周坚道:“我之所作所为,只需到县中一探便知。足下不如随我到城中,待我命巧匠为足下打造趁手兵器,再战如何?” 典韦道:“某杀人犯命,你就不怕某连累你丢官?” 周坚嘿然笑了几声,上前拉起典韦步进密林,低声道:“杀个把人算什么,我在未捐官之前也经常杀人越货,干些无本买官,劫掠地主豪强,取其钱银安置流民。你只要安宿在我府衙之中,不在大街上溜达,谁会知道我收容了人命钦犯。” 典韦大感愕然,半晌才道:“足下如此坦诚,到是某小气了。” 顿了下,才道:“也罢,某就随你去县城。” 周对心中暗喜,微笑道:“这就对了嘛,我们这就回县城。” 当下携典韦出了密林,叫随从取来马匹。 周武抽了个空,奋然小声道:“恭喜公子收得一员盖世猛将。” 周坚点点头,吩咐道:“我带典韦先回去,冯习和五十名汉子就交给你操练,不过你尽量少抛头露面,免得漏了几声,纵然无事,也会有些麻烦。” 周武答道:“公子放心,属下晓的。” 周坚嗯了声,不再多说,径自取了马匹,带着典韦和两名随从回县城去了。 赶回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再昏时分。 两名随从在前开道,喝退守卒,也不下马,径直从北门冲进城中。 韦典庞大的身子好似一座小山般压在马背上,身上裹了青袍,头脸都蒙住了,守卒见是县令随从,哪里还敢拦住盘查,畅通无阻地进了城,直奔县衙。 刚进县衙后院,一名随从就匆匆迎了出来。 周坚指着典韦介绍,“这是典韦,武勇不在我之下,以后跟我同住后院,你们有空多跟他请教武艺。不过典韦有命案在身,记得别走漏了消息。” 随从看了眼典韦,忙道:“属下遵命。” 至于武勇胜过周坚,心里到是不大相信。 二十随从自幼被周坚教授武艺,深悉周坚之勇,暗忖多半是公子的自谦之言,这恶汉虽然体格吓人,但体大如牛的人多了去了,武勇胜过公子的这些年却一个也没见到过。 周坚道:“先弄点吃的来,下午和典韦大战了三百合,着实累的不轻。” 随从这才目露凛然之色,目光再看向典韦,就多了几分敬意。 能和周坚大战三百回合,不论胜败,也绝对是万里挑一的猛人了。 随从忙答应一声,连忙跑去准备吃食。 典韦掠了随从背影几眼,说道:“此人虽不及你我,但也算是一勇士。” 随侍在周坚身侧的一名随从道:“足下有所不知,我等都是公子近随,有二十人,乃是公子收容的流民,自幼便随公子识文断字,学习武艺,方有今日。” 典韦闻言讶然,扭头瞥了周坚一眼,又多了几分欣赏。 自身武勇到没什么,只要有强悍的体质,练就超群的武力并不是很难。 但是能教出一群同样武艺不俗的弟子,可就有些不容易了。 此人年纪轻轻,不想还真有些能耐。 虽然力量比之自己略有逊色,但他才刚刚十八岁未满,身体尚未长成,再过几年,自己若与之战,怕也不是对手,实乃生平所见的最强对手。 周坚微笑不语,只等随从取来酒食,便招呼典韦大块朵颐。 典韦食量惊人,足足吃掉了五斤羊肉,三大盆饭,方才酒足饭饱。 周坚刚刚交待了随从几句,就有随从匆匆来报,蒋钦和陈方等人到了。 己吾南门。 蒋钦、陈方、胡三等五百余人入城,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特别是蒋钦的两百水贼,不但队形严整,而且个个杀气测露,旁边等待进城的百姓都不敢往跟前靠,下意识地离这伙人远远的。 守门军卒一机灵,连忙拦住大声喝问。 领头的随从出示了文书,喝道:“此乃县令大人家将,还不放行?” 军卒吓了一跳,连忙查阅过文书,不敢多说什么,立刻放行。 人群中还有十几辆马车,载的全是家眷。 胡三招募了三十多名铁匠学徒,近半都是有家室的人,还有陈方的三百弟子也有人成了家室,这次来己吾,家眷也一并带了过来。 所有人都知道,此番前来中原,日后再不用回皖县了,自然要带上家眷。 进了城,陈方赶前几步,问带路的随从,“李起兄弟,我们这么多人前来如何安顿?” 李起答道:“放心吧,公子已经令人备好宅院,钱粮也足,不会有问题的。” 陈方道:“数百人吃喝用度,一年下来所需的钱粮也不是个小数目。在下和数百弟子都劳作惯了,若能有十顷田地,在下和数百弟子便可自耕自足,不用再让公子劳心。” 李起笑道:“陈先生莫急,此事公子已有打算,先安顿下来再说。” 陈方点点头,不再多说。 蒋钦和两百水贼纪律严明,莫不作声,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前移动。 陈方的三百多弟子和胡三的三十多名铁匠学徒则好奇地东张西望,中原地区自古便繁华富庶,这些从未出过远门的汉子自是看到什么都觉的新鲜。 胡三急不可耐地问道:“李起兄弟,那小人做什么?” 李起笑道:“老胡你着急个什么劲,公子既然让你迁来己吾,自不会让你闲着。” “那就好,那就好!” 胡三抓抓脑袋,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些汉子和读书人不一样,全都习惯了靠劳动换取生活之资,若是没有事情可做,怕是他们会无所适从,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没有存在的价值,就会有危机感。 生活在最底层的人,都有强烈的危机感,和读书人的观念不同。 胡三虽然举家来了己吾,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举家迁徒毕竟不是小事,虽然对周坚的为人十分信任,但就怕自己来了己吾无事可干,那可就糟心了。 进城没多久,很快就有三名随从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陈方、蒋钦、胡三所领之人分别被安置在了三座大宅院内。 等人马都安顿下来,随从这才带着三人去县衙见周坚。 周坚早得了消息,备下了筵席,在县衙内院等三人到来。 “参见大人。” 三人进了内堂,急忙趋前几步恭敬施礼。 周坚现在是朝廷命官,不但是白身,三人的称呼自也改了口。 只有二十随从,在没有外人时仍旧称呼周坚为公子。 周坚举手示意,道:“坐,都坐下说。” 陈方三人这才转身入座,蒋钦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坐在周坚旁边的典韦。 典韦体型颇大,气息彪悍,极易引人注目,连陈方和胡三都在暗暗打量。 周坚介绍了众人,又指着蒋钦三人对典韦道:“此三人各有所长,都是我的家将。胡三善炼刀兵,典韦,你想要趁手的兵器,可找胡三给你铸造。” 典韦侧目瞥了胡三一眼,嗡声道:“足下即善炼刀兵,某就拜托了。” 胡三忙道:“不敢,可将要求告之小人,待小人试炼之。” 周坚挥手道:“好了,打造兵器的事情过后再谈。此番召你等前来己吾,已后怕是没机会再回庐江了,而且己吾也不是久留之地,你们要做好随时打包走人的准备。” 陈方愕然道:“大人此话怎讲?” 周坚目光灼灼,沉声道:“你们都是我心腹之人,我也不瞒你们,用不了多久,这天下就要乱了,届时烽烟一起,就连我,也要朝不保夕,在没有取得安身立命之地前,怕是要四处奔波,你等除非想就此在己吾安家,否则也要跟我四处奔走。” 陈方愣了好半天,才拱手道:“方明白了。” 蒋钦面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对于他们这些悍匪出身的汉子来说,天下何处都可为家,走到哪里都没什么分别。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24章未雨绸缪 胡三有家室,和曾为流民的陈方等人不一样,最怕迁徒,抓抓脑袋,苦着脸问,“迁来迁去的怕是麻烦,大人何不找个地方,将小人等彻底安顿下来?” 周坚哂然问道:“那你想在何处安顿下来?” “这个……” 胡三咧着嘴答不上来,他老实巴交一汉子,此番举家迁来己吾,活了三十岁尚是首次离开庐江,大汉有多大都不知道,又哪有自己的主意。 周坚知道这老实汉子骤然离开皖县老家,心里怕是不得安稳,若不能安其心,怕是无法安心做事,解释道:“这些年百姓有多苦,大家都看到了。朝廷无道,百姓没了活路,必然会造反。换了是你们,如果被逼的活不下去,估计也要杀官造反,届时战火烽烟四起,恐怕洛阳都得遭兵灾,哪里又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不会吧,洛阳怎么可能会遭兵灾?” 陈方惊呼一声,满脸不信。 百姓被逼的没了活路,不得不造反还能说的过去,毕竟这些年天灾**不断,百姓多有流离失所,陈方和三百多弟子就曾为流民,也能想得到。 但若说洛阳会遭兵灾,就未免有些难以让人置信了。 东西两汉近四百年,统治地位早就已经深入人心,又岂能轻易动摇。 就算是那些名载史册,极有远见的智士,虽然能够料到天下将会大乱,但在黄巾起义尚未爆发之前,也根本不可能预料到汉室将亡。 甚至压根就没有想过,毕竟这个年代就周坚一个穿越者。 就算智谋超群的智慧之士,也不可能预料到历史的走向,除非他们是上帝。 洛阳乃汉之京师,不但是大汉朝廷的中心,更是皇权的象征。京师遭受兵灾,这简直就是朝廷将亡的象征,陈方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如何能够相信。 周坚也明白这点,并不多说,道:“这只是我的推断而已,你们听听就罢了。” 陈方吁了口气,忙道:“这种话还望大人以后慎言,以免祸从口出。” 周坚道:“这还用你提醒,坐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我才随便说说,你们听听也就是了,以后出去不要胡言乱语,免得招来祸事。” 众人连忙称是。 典韦虎目中有异光掠过,周坚没将他当外人,让他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周坚又喟胡三道:“说了这么多,就是让你安下心,专心给我做事,不管怎样,只要我有口饭吃,总不能让你一家老小饿肚子。” 胡三干笑几声,忙道:“大人放心,小人就是嘴巴臭,胡乱说话,没别的意思。大人对小人恩义如山,就算大人要小人去死,小人也绝无怨言。” 周坚哂笑几声,道:“你死了谁为我打造兵器铠甲,就算要让人去死,也不是你。而且人死要有价值,我脑袋又没被马踹,无缘无故为什么要你去死?” “嘿嘿!” 胡三抓着脑袋干笑几声,真是说多错多,连上闭上嘴巴,不敢再乱说话。 周坚对陈方道:“只读死书还行,要想处理政务,治理地方,关键得有经验。己吾虽然仅一县之地,但大小吏官也不在少数。你的三百弟子可安排到县府及乡亭出任小吏,这样不但可以拿秩俸自养自足,而且能尽快熟悉政务,锻炼处理事务的能力。” 陈方忙道:“谢大人。” 这年头,寒门读书人想要出仕,可是难之又难。 陈方和三百余弟子都曾为流民,能够侥幸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今还有机会出仕为官为吏,虽然只是斗食小吏,但已经十分不易了。 周坚叮嘱道:“须谨记要善待百姓,不可贪赃枉法,盘剥良善,否则绝不轻饶。” 陈方拱手道:“大人放心,在下晓得。” 周坚点点头,又对蒋钦道:“公奕和两百九江弟兄也不要闲着,等周武从流民中招募些精壮汉子,可将两百弟兄分派下去担任伍长、什长,好生操练,以尽快成军。” 蒋钦也不多问,铿然应命。 周坚这才又转向胡三,问道:“听说你收了三十几个学徒,手艺如何?” 胡三答道:“都是些无家可归的流民,真正有手艺,会打铁的只有三人,小人磨破了嘴皮子,许了好多好处,才说动他们举家迁来兖州。” 周坚就笑,说道:“那先给你记一功,赏银百两。” 胡三却道:“谢大人,不过小人得把赏钱多分给那几个有手艺的,小人许给他们好处的时候可是张嘴胡说的,这要没法兑现,那小人可就没信用了。” 周坚想起一事,忽然说道:“有机会的话,多招点人才……这样吧,从今往后,只要是有一技之长者,都给我招来,不分篾匠还是石匠,只要有手艺的都要。” 胡三一怔,有些为难地道:“这个,小人人生地不熟的,不知上哪去找……” 周坚一拍额头,“是我思虑不周,让你这铁匠去给我招揽人才,也真有些为难了。我看这样吧,这事陈方你负责,不要分门户高低,只要是真正有手艺的人,或者是对某一方面有特别爱好的,都给我想办法招集起来,我有用。” 陈方问道:“大人可否给个具体的数,要多少?” 周坚沉声道:“越多越好,要是有个成千上万,那最好了。” 陈方愕然道:“成千上万的匠人,要这么多匠人何用?” 其他人也是脸脸相觑,大是不解。 周对挥手道:“现在就不给你解释了,日后你就知道了,只管去招便是。” “在下遵命。” 话说到这份上,陈方就不再问,拱手领命。 周坚又问胡三,“鱼鳞铠能打磨出来吗,一个月能打磨多少?” 胡三想了想,道:“小人虽然招了三个打铁的匠人,但手艺都不太精,那些学徒也只能做些帮手的事情,还顶不上用,精铁足够的话,一月最多只能打磨十件。” 周坚皱眉道:“太少,能否增加到两百件?” 胡三吃声道:“这么多,那得至少再有三十个手艺娴熟的匠人,五十个勉强能打下手的学徒才行,而且还得有足够的精铁。” 周坚凝声道:“这个你去招,己吾所有的铁匠随便你逃,要钱给钱,要地给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保证每月打磨两百套铁甲就行,至少也得一百套。” 胡三忙学着陈方拱手道:“小人遵命。” 周坚拍了拍腰间的宝刀,道:“还有环首刀,能打造多少就打造多少。” 胡三忙答应一声,这个到是好办,比打造鱼鳞铠要相对容易些。 周坚道:“打造兵甲时要尽量提高技艺,缩短打磨时间,战刀的硬度和韧性最高能再提高一些。还有,若是你能给我教出一万名技艺精熟的铁匠,日后我想办法让朝廷封你个侯爷都行。” “一万名技艺精熟的铁匠?” 胡三瞪大了眼睛,差点没跳起来。 封个侯爷固然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但教出一万名技艺精熟的铁匠,这个任务对胡三来说,同样艰巨的不亚于让他成为前汉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名将。 功名固然诱人,但也要有能力取得才行。 蒋钦和陈方也是脸脸相觑,一脸的不可思议。 唯有典韦灼热的目光扫来扫去,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坚哂笑道:“这么点小事就把你吓住了?不用找借口,我不爱听,前朝秦皇大帝能筑起万里长城,我只不过让你教出一万名铁匠而已,你就想退缩?” 胡三热血上涌,把心一横道:“小人遵命就是。” 周坚欣然道:“这就对了。事情要先去做,再讲困难。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没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你只管放手去做,要钱要粮要地都没问题。” 胡三忙道:“小人尽力,定不负大人厚望。” 蒋钦和陈方眼里却露出了一抹深思,都觉得周坚这话说的大有道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连万里长城都让前朝始皇帝筑了起来,又有什么难事是人办不到的。 典韦是晃着大脑袋,难得地细细品味起来,越品味就越觉得此话真是有大道理。 周坚点点头,安排完了诸事,这才问道:“皖县如何,我父如何?” 胡三抓抓头,忙闭上了嘴巴,这个他可答不上来。 陈方答道:“这个,皖县素来无事,大人尊父想来一切安好,只是近况如何,在下也见不到尊父,所知也是不多。” 周坚嗯了声,就不再问。 不过想也知道,父亲周尚得到他攀附宦党,拿钱买官的消息后,必定气的暴跳如雷。 特别是攀附宦党,这简直就是公然得罪天下党人,属于政治站队。相比较而言,拿钱买官到属于旁枝末节了,不足一提。 周尚让他回皖县,周坚又哪里敢回去。 第25章理政 县衙大堂。 周坚高踞案后,数十员县乡吏从分列两旁。 左边文官吏从以县丞成康为首,其下有群曹、计曹、仓曹等县令文事属吏。 右边武官吏缘以县尉王全为首,其下有贼曹、盗贼、典狱等县令武事属吏。 所有人都是面色肃然,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心里却都在琢磨,周县令忽然将大家召集起来,不知所谓何事,是好事还是祸事。 在没有弄清楚周坚的意图前,谁也不敢贸然开声。 陈方则被任命为了主薄,就站在周坚身后,负责掌管文书,查漏补缺。 县府中原本有主薄一名,可主薄乃是亲近从吏,周坚哪会放个不熟悉的人在身边,以前的主薄从来就没用过,等陈方一到,自然就将其打发到一边。 主薄是县令属吏,任免权自然在县令手中。 实际上一县之中除了县丞和县尉是命钦,任免权在朝廷手中,还有一些大乡的啬夫和游徼由郡府任命,剩下的各曹掾及乡亭属吏都是县令的属官,由县令直接任免。 周坚扫了眼堂下正襟危坐地佐官属吏一眼,忽然道:“民乃国之本,施仁政于民,则民安国盛;以暴政掠之,则民变国乱。本官赴任后就说过,吾等为父母官,要善待百姓,方不负父母之名。可最近一个多月来,本官却听说还有人借机盘剥搜刮百姓,视朝廷的刑律法令如无物,将本官的话当作耳边风,这是为何,谁可为本官解惑?” 所有人立刻垂下了脑袋,眼珠子四处乱转。 周坚又问,“可有人给本官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吭声,县丞成康都快把脑袋夹到裤裆里去了。 周坚冷笑一声,冷然道:“王全。” “下官在。” 县尉王全忙起身上前,拱手作礼。 周坚道:“本官让你查的事情,可曾查清楚了?” 王全忙道:“回大人,都查清楚了。” 周坚道:“那你就说说,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的都有哪些人?” 王全答道:“是,下官遵命。” 负责监督考核吏从的功曹立刻脸色变的十分难看,这本应该是他的职权才对,如今却由县尉去做了,还要他这个功曹干什么。 然而,还不等他转过弯来,就被王全数出的罪名吓了一大跳。 王全大声道:“功曹杜满,在任功曹期间,在考核拔举乡亭及县府吏从时利用手中职权大肆收受吏从钱银,已查到的共计有五十二起,共收受钱银三十六万。” “冤枉,下吏冤枉呐,请大人明鉴!” 杜满惊的弹身而起,连忙爬在地上,叫起了撞天屈。 其他众吏则个个面色难看,看样子县令要动真格的,大家屁股上都有屎,不干净,功曹都要被问罪,难免人人自危起来。 周坚回头问陈方,“可曾有误?” 陈方答道:“不曾有误,只多不少。” 周坚点点头,他当然不会全信王全的一面之词,二十随从这段时间也搜集到了不到吏从贪赃枉法的罪证,比王全查到的只多不少,都在陈方手里。 断案量刑,要依据朝廷律法而行。 周坚熟知律法,当即断道:“削去官职,贩为三等庶民,带刺刑役二十载。” “啊!下史冤枉呐……” 杜满闻言吓的浑身一抖,再也顾不得了,连忙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 其余众吏也纷纷色变,屁股都有些坐不住了,只觉两股战战,不能自安。 “押下去。” 周坚断喝一声,门外两名差役立刻大步上堂,将惨叫不止的杜满拖了出去。 王全叹了口气,颇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同时心里又暗自庆幸,还好买官时刚好碰到了县令大人,又审时度势的屈服在了县令大人的淫威之下,否则怕是日子也不好过。 县丞成康则不停地抹着额头上地冷汗,脸皮抖个不停,心里怎么也无法安生下来。 周坚面色冷然,吩咐王全继续揭发,将一个个污吏给抖了出来。 接连数置了十多个污吏,大部分都被罢免,只有少部分获罪判了刑役。 堂下鸦雀无声,剩下的人个个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周坚这才转问县丞成康,“本官让你准备良田五百顷,可曾备好?” 成康心头一突,瞬间明白这是周县令在向他下最后通牒,若是再敢阴奉阳违,怕是下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了。眼看一日间处置了十数个吏从,哪里还敢有半分侥幸,忙道:“请大人再宽限十日,不,五日即可,下官一定备好良田安置百姓流民。” 周坚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百姓乃为官者执政之基,善待百姓,就如善待自己的亲儿子女,否则官逼民反,历朝历代血淋淋的教训不绝于史书。今日就到这里,希望诸位与本官自勉呐,尽快安置好无家可归的流民,为百姓谋福祉。” “下吏遵命。” 剩下的众吏见不再追究,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异口同声地应命。 周坚又道:“从今往后,本官不想再听到有哪乡哪亭的百姓无粮为食,无衣蔽体,更不能失其居所,携家流离,否则乡啬夫、亭长直接罢免,诸位且谨记。” 众吏心头暗暗叫苦,却不敢多说什么,几乎捏着鼻子应命。 周坚又当堂宣布了数十项人事任命,将陈方手下的三百余弟子任命了一半,分散在各乡亭及县府担任小吏,以期尽快锻炼处理政事的能力。 要说在座的这些县乡吏从,几乎没有一个是屁股上干净的。 周坚也想将这些污吏一网打尽,但却不太现实,若是一下子全部处理掉,怕是许多乡亭就会政令堵塞,甚至有可能引发混乱,只能缓而图之。 希望此番震慑和敲打,能给这帮污吏个深刻的教训。 就算不能从此洗心革面,公正为民,那不现实。但至少收敛一下,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盘剥百姓,搜刮钱财,多少让百姓能喘口气,也好有条活路。 完全杜绝**,纵观中国历史,也没有哪朝哪代能够彻底实现。 但至少也得让官吏不敢再那么大胆地搜刮民财,百姓就能够过的相对好些。 周坚又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公案,审断了十数桩民事案件,半月一次的升堂审案忙活到快到黄昏时才算结束,出了县衙前院的官堂后,当即去了后院跟典韦切磋武艺。 第26章周尚罢官 皖县,乔府。 琴音如水,潺潺流淌。 蔡琰端坐在书案前,修长的玉指挥洒之间,动人的音符跃然而出。 人美,琴音更美。 蔡琰娇靥秀丽,然而如画的黛眉间,却深藏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门外脚步声响起,一名仆妇匆匆走了进来。 “蔡小姐,奴婢打听到了。” 仆妇进门就道:“奴婢打听到周公子的消息了。” 蔡琰‘哦’了声,问道:“消息是否属实?” 仆妇答道:“是真的,奴婢问了好几个县府中的下人,都说周公子投靠了宦官,捐了个县令做官去了,好像在兖州,奴婢也不知道在哪。” 蔡琰心下黯然,轻声道:“原来是真的!” 仆妇又道:“奴婢还听说,周县令要把周公子逐出宗族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蔡琰脸色一变,久久无语。 仆妇没什么见识,疑惑地道:“投靠宦官怎么了,周公子能当县令官,是好事啊,这才多大,就做到和周县令一样大的官了,为啥周县令还不高兴呐?” 蔡琰苦笑,仆妇没多少见识,这种国家大事,给她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周坚攀附宦党,捐钱买官的事皖县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县府中的人知道个大概,但也不是很清楚。周尚不说,妇人和下人们也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小道消息。 乔府中的人很少和外面接触,得到消息就更晚。 还是蒋钦和陈方等人接到周坚召令,数百人离皖县前往己吾,动静实在不小,乔府中外出采办物资的下人才听到了点消息。 蔡琰也是无意中听到乔府中的下人议论,才知道这回事,就托仆妇去打听。 “你托人帮我把这封信带去己吾去吧!” 蔡琰取出一封信交给仆妇。 仆妇答应一声,连忙接过信,转身出去了。 洛阳,德阳殿。 百官上朝,灵帝听政。 汉灵帝刘宏高踞御案之后,哈欠连天,精神萎靡,明显有些打蔫。 司徒袁隗出班奏道:“陛下,皖县令周尚有奏章呈上。” 司徒本为丞相,乃文官之首,哀帝时更名为司徒,负责处理郡国事务,郡县守令的奏章想要上呈天子,都是先送达相府,由司徒上呈天子。 朝班最后,周忠却是听的一愣,三弟有奏章呈上,事先怎得未通知自己? 灵帝有气无力地问道:“所奏何事?” 袁隗道:“启奏陛下,此乃密章,请陛下亲自检阅。” 中常侍张让连忙奔下丹陛,从袁隗手中接过密章,然后勿勿奔到御案后,双手捧起递给灵帝,然后站在灵帝身后偷眼打量。 灵帝打开火漆封口,取出密章,只看了几眼,就气的脸色铁青。 张让在后面瞧的清楚,也忍不住心下暗自嘀咕,这周尚怎么搞的,竟然上书弹劾儿子。 “啪!” 灵帝忽然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怒气冲冲地道:“周尚这厮好生无礼,朕三番两次下旨欲升他的官,任他为郡守,这厮不愿缴纳修宫钱也便罢了,竟然还敢抨击朝政,说朕以价赐官会损害社稷,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气死朕了。” 群臣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么码子事,有知道的就忍不住回头望了周忠一眼。 灵帝余怒未消,问张让,“这个周坚捐官多久了?” 张让忙答道:“回皇上,还不足三月。” 灵帝更是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周坚捐官还不足三月,若是朕这就罢了他的官,以后还有谁会给朝廷缴纳修宫钱,周尚这是要朕失信于天下呀!” 百官心说原来如此,儿子捐了官,老子上书弹劾,也算一桩趣事。 本来这年头,就连司徒袁隗拜相,也得交钱,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这周尚可是有些不知好歹,不识时务,难怪只能做个县令,到是他那个叫周坚的儿子能识得时务,唯一令几位知情的大臣不爽的是,那小儿竟然攀附的宦党。 周忠站在朝班的最后面,只听的心惊肉跳,暗暗叫苦! 三弟呀三弟,你这是何苦,这么多年了还看不明白。 周忠想要替周尚求情,奈何人微言轻,根本就没有说话的资格。 灵帝发了一阵火,终于怒气稍歇,就要治周尚之罪。有昔年曾受过太尉周景恩惠的官员连忙出班求情,灵帝恨恨地道:“罪责可免,但朕却要罢了他的官。传朕旨意,皖县令周尚不守臣德,妄自非议朝政,令他休印归家,十年内不得再行启用。” 张让忙道:“老奴遵旨。” 百官神情默然,再没有人出班求情。 周忠面色灰败,暗叹一声,心说罢了罢了。 己吾,县衙后院。 当! 当! 当! 雷鸣般的金铁交击声中,两条人影正厮杀成一团,打的不可开交。 周坚使的是重达八十斤的亮银铁枪,汉代斤两与后有所差别,但就算如此,折算下来铁枪也有四十斤的重量,如此沉重的武器,也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使用。 典韦的兵器还没打造好,使的还是三丈多长的铁链,重量不比铁枪差多少。 枪来链往,转瞬间交手五十回合。 周坚最擅长的是近身搏杀,用的最得心应手的兵器也是东刀战刀,枪法虽然精熟,但毕竟更适合马上厮杀,近身肉搏不太合手,战了五十回合,也没讨到半点便宜。 “撒手。” 典韦猛的甩开铁链缠住铁枪,大吼一声,铁链瞬间绷的笔直,发出‘咔咔’响声。 “未必。” 周坚眼神犀利如刀,右手忽然松开枪身,反握在左手枪尾处,铁枪疾抖,顺着典韦猛虎的扯力,迅疾无伦地疾刺典韦胸腹。 “好。” 典韦大喝一声,迅速发力抖动铁链,将枪刃扯偏,铁链也从枪身上脱离。 周坚铁枪往地,借势飞纵而起,猛的一记鞭腿疾扫向典韦左胫。 典韦来不及甩开铁链招架,急抬左臂硬接了这一记截腿,被踢的连退了数步,才将铁链抖了开来,大吼一声,狠狠扫向周坚腰腹。 当! 铁枪和铁链狠狠贯在一起,两人同时跃起飞退。 “痛快!” 典韦狂性大发,又要脱要衣甲,来个祼衣大战。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周坚随手扔开铁枪,扯下脖子上的布巾抹了把额头的细汗。 这些天来每天一有空,就跟典韦打上一场,一连半月下来,收获着实不少。 闭门造车,进步十有有限,尤其是武艺到了周坚这样的地步,要想再进一步,实在是难如登天,只有跟典韦这样的猛人交手,取长补短,才能受到一点启发。 典韦没有趁手的兵器,铁链虽沉,但实力却发挥不出十成。 周坚用战刀的话,三百合过后能占得上风。但是用铁枪马下近身厮杀,一身实力也发挥不出十成,只能和典韦战个平手。 尽管如此,半月下来,他的枪法也有了少许进步,多了些连贯,少了几分生涩。 典韦没打兴奋,闷吭一声,拖着铁链回房去了。 周坚也不管他,这厮性子有些怪癖,没事的时候通常都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发呆,很少跟人交流,唯一关注的事情,或许就是胡三给他打造兵器的事情了。 院外脚步声响起,周武匆匆奔了进来。 “公子,乔府蔡小姐托人送来书信。” 周武奔到近前,将一封没有封漆的书信递了上来。 “蔡琰送了书信来?” 周坚怔了下,随手接过,抽出里面的信笺,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汉代记录文字都用竹简,纸是奢侈品,且质地粗糙,只有一些大户人家才偶尔使用。 “闻君之事,妾心难安;然妇人者不闻于政,以君之明,即已事己,必有决择,妾不敢妄自劝之,唯愿君夙愿得偿,显为将相;望君珍惜清名,以荣故里,蔡琰拜上!” 信很短,只有聊聊七十余字,字里行间隐有规劝之意,更多的则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愫,想来蔡琰在写这份信时,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周坚脸色淡然,信中隐含的规劝让他不自禁皱眉,然仔细品读,又不尽然。 信中的规劝之意,其实多是劝他珍惜名誉,并非是让他悬崖勒马的劝告。 妇人不闻于政,自是表明一种态度,意指蔡琰也不知道周坚的做法是对是错。 既然分不清对错,自然没有规劝他悬崖勒马的意思。 通篇虽然没有一句关心的话,但字里行间,却隐隐透着一丝挂怀。 周坚默默收起信笺,英雄爱美女,固然是永不过时的主旋律,连霸王项羽,也不免有红颜难断之时,更何况他这个凡夫俗子。 然而,现在却委实不是儿女情儿的时候。 最多还有一年,席卷天下的黄巾起义就要爆发了,乱世即将拉开帷幕,需要做的准备实在太多,时间远远不够用,又哪有精力去儿女情长。 周坚心里转了几个念头,等黄巾之乱结束,尽快找一块安身立命的地盘,再想办法把蔡琰弄到自己身边吧,还有大乔和小乔,也得一并接到身边。 尤其是小乔,那可是堂弟周瑜未来的媳妇,可不能出了差错,别被人捷足先登。 第27章管不了那么多了 县衙后院。 周坚正在给蔡琰写回信,胡三兴奋地冲了进来。 “胡三,你这么兴奋,可是有什么喜事?” 周坚放下毛笔,饶有兴趣地问道。 胡三咧开大嘴笑道:“大人,大喜呀,小人在新乡亭附近发现了好多铁石,听附近的百姓说以前有官府挖过铁石,但只挖了上层,以为下面没有了,就再不挖了。小人也是听百姓说下面可能还有铁石,才试着往下挖民了几米,果然给小人找到了铁石。” “哦,此话当真?”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铁石就是铁矿石。 没想到己吾县境内居然还有铁矿,这可真是个大喜事。 胡三忙道:“小人不敢欺瞒大人。” 周坚问道:“铁石纯度如何,能炼出精铁吗?” 胡三道:“纯度不是很好,也就四成左右,炼出精铁不是问题,就是有些麻烦,而且铁石埋在地下,挖铁石也要大量的人手,至少也得两百人,每天才能挖到两千斤铁石。” 周坚击节道:“好,只要能炼出精铁就成,人手不是问题。你去找周武,从流民中招募些汉子,多给些工钱,雇他们去挖铁石,想必能招到不少人手。” 胡三忙答应一声,又道:“大人还有一事,小人最近又招了十八个有手艺的匠人,许给他们良田十亩,月钱五百,这个咋整?” 周坚道:“这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用钱找周武去拿,要田找陈方,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说给我知道了,只需要告诉我打磨了多少件铁甲就行。” 胡三心下嘀咕,这么大的事我哪敢作主,嘴上却不敢说,连忙答应一声。 周坚挥手道:“去吧,赶明年正月,无论如何也要打磨好一千件铁甲。” “小人遵命。” 胡三挺胸凸肚地答应一声,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只要有了匠人和足够的铁石,明年正月前打磨一千套铁甲还是不成问题的。 在皖县的时候,要匠人没匠人,要精铁没精铁,好多事周坚又做不了主,巧妇也得难在无米下锅,做起事来自然束手束脚。 如今己吾县大小事都由周坚做主,自然没有了诸多制肘。 胡三刚来的时候还有些忐忑,这些天下来,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田有田,搞的是有声有色,难免心气倍增,信心满满起来,干劲头十足。 做铁匠能做到这个份上,却是从来不曾想过的。 胡三刚走,陈方又来汇报招募人才的事情,这些日子来,还真给他招募到了一些有手艺的匠人,不过全都有家有室,想要让人这些离开己吾,怕是不太容易。 不过,这个不是问题。 乱世哪有人权,周坚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就范。 城南的一座大宅子里,数十名匠人正在忙碌,四周到处都堆满了各种木头。 周坚跟着陈方走进宅子时,一个三十岁左右地汉子匆匆迎了上去。 陈方向汉子示意,“这位便是县令大人。” 汉子连忙下拜,“小人毛四,拜见大人。” 周坚挥挥手,令毛四起身,扫了一眼四周问道:“这里有多少匠人?” 毛四答道:“回大人,有木匠十二人,篾匠七人,石匠五人,皮匠三人。” 周坚问道:“你会什么?” 毛四抓抓头,答道:“小人会做枪。” 周坚精神一振,说道:“可有做好的枪,拿来我看看。” 毛四答应一声,立刻跑到一边,取了一杆木枪过来,枪杆已经做好了,唯缺枪头。 周坚接过枪杆,两手握住略微用力掰了下,枪杆立刻弯成了弧形,却没有折断,韧性却是极好,看的毛四一阵乍舌,心说这位县令爷好大的力气,竟如此生猛。 “杆枪上抹油干什么?” 周坚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了一嘴。 枪杆上明显抹了油,握在手里有点滑,不容易握紧。 毛四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实心木虽然坚硬,但韧度不够,容易折断,因此要用油浸泡晾晒,反复至少五次,才不容易折断。” 周坚恍然,他以前使用的都是成品的枪,这点到不知道。 无怪无人说三人行,必有多说,一杆小小的木枪,也有精深的学问。 “好好做,干的好有赏。” 周坚鼓励了一句,对于认真做事的人,他是从来不吝啬赏赐的。 毛四恭敬应命,略微有些拘束。 周坚又问道:“这里由谁负责?” 毛四答不上来,还是陈方答道:“回大人,暂时由毛四负责。” 周坚点点头,四处看了一圈,匠人们有的在做枪,有的在做木盾,几个石匠则将坚硬的石头打磨成锋利的枪刃,然后装在了做好的枪杆上。 至于几个皮匠,则是在鼓捣几张生牛皮。 除了木匠被安排的任务外,其他的匠人都没有安排什么事干,就随着兴趣鼓捣。 周坚看的兴趣大增,拿了个石匠打磨的枪刃试了试,打磨的到是挺锋利的,虽然硬度比铁器差了许多,只能用来观赏,但能做到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又拿了副皮匠做的牛皮甲,虽然防护的部分只有几处要害,而且也不及铁甲坚固,但是重量却比铁甲轻的多,穿在身上与人厮杀的时候,好歹也能挡上几刀。 除非遇到周坚和典韦这样的猛人,不管什么铠甲,那绝对都是一刀两断。 周坚忽然想起一事,问毛四,“能做投石车吗。” 毛四不解道:“这个,大人说的投石车是什么,小人不曾听过。” 周坚道:“就是那种相距数百步,能把大石头扔到城楼上的器械。” 毛四恍然道:“大人说的是抛石车吧?” 周坚点点头,究竟是抛石车还是叫投车车他也不记得的,只要是一个东西就行。不过那东西他也只是听过名字,至于具体如体制作,却是毫无头绪。 这个年代生产力极度落后,想要相隔数百步,将重达百斤以上的大石头扔到数丈高的城楼上,绝对没有小说中说的那么容易,首先动力就是个问题。 后世有火药,有石油,这些东西都可以产生强大的推动力。 周坚怎么想,也想不出古代的投石机是怎么解决动力的,居然能隔着上百步,把上百斤的大石头扔到数丈高的城楼上。 毛四抓抓头,说道:“这个,小人只是听人说过,不知道怎么做。” 周坚也没指望他能马上做出投石机来,就不再问,又去了胡三打铁的宅子察看。 天下承平已久,虽然自恒帝起来农民起义不断,但都上不了台面,轻易就被扑灭。 汉廷从中央到地方,武备都久疏而泄,士卒多是老弱病残,疏于训练,地方郡县的武库里更是几乎找不到一件完整的兵甲,一旦黄巾起义爆发,朝廷必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周坚必须得早做准备,才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分一杯羹。 胡三干的热火朝天,然而成果却差强人意,虽然有二十从个有手艺的铁匠,但这些铁匠对打磨鱼鳞甲并不熟悉,全都是在现学现做,半个月下来,也只打磨了三十套铁甲。 陈方建议道:“大人,铁甲不够的话,用皮甲代替也可以。” 周坚掠了他一眼,问道:“以官府的名义招募铁匠如何?” “这……” 陈方一惊,忙道:“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否则怕会招祸啊!” 周坚神色一凝,沉默不语。 以官府的名义下令,自然能招募到不少铁匠,毕竟个人的力量还无法与官府相提并论。 不过,这也有个麻烦。 以官府的名义招募匠人打造军械,很容易泄漏消息,引起朝廷猜忌。 这两年虽然天灾**不断,但在天下人眼里,依旧还是太平盛世。 区区一个县令,竟然招募匠人大肆打造军械,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要造反? 若是被朝廷知道了,那还了得。 周坚深深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过现在也确实顾不了那么多了,沉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最多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把保密工作做到位,从蒋钦的两百水贼里面抽调一百人严加防卫,只要能瞒过朝廷半年,等到天下乱起,朝廷就算知道了,也无瑕追究了。” 陈方不知道周坚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最多不到一年,天下就会大乱。 嘴皮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周坚虽然年不及弱冠,却并不寡断,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从来没有更改过。 蒋钦的两百九江水贼忠诚度没有问题,抽调一百人负责守卫,应该不会出问题。 陈方心里转了几个念头,就立刻前去安排。 招募精壮进行的还算顺利,到了六月,已经从流民中募到整整一千名精壮,而且全都是三十岁以下的汉子,个个生命力旺盛。 至于流民,则足足安置了一万两千多人。 己吾县本来没有这么多流民,不过官府的告示贴出去之后,周边各县无食裹腹、无家可归的流民都闻讯而来,官府发给口粮,分给田地,妥善安置。 成康被周坚敲打了一番后,不敢再掉花枪,做起事来到也勉强可算尽力。 安置流民,成康奔走了一番,和大户磋差,东拼西凑的挤出了五百多顷田地。 周坚到也没有亏待他,私下里给了一笔钱银,以收其心。 外县的流民还在陆续赶来,己吾县却已经安置不下了。 安置流民费钱费粮,消耗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周坚也养不起。 一千精壮被分成了二十队,二十随从每人负责训练一队。 蒋钦的两百水贼调抽了一百人负责守卫胡三打磨兵器铁甲的庄园,剩下的一百人则分到了二十队新募的汉子里面担任什长,争分夺秒地操练。 周坚忙的脚不沾地,每天东奔西走,一有时间就指点随从训练新兵。 这天,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典韦却兴冲冲地冲了进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28章许褚 上一章章节顺序搞错了,已修正。 ———————————————— “大人,某的兵器打磨好了。” 典韦手里提着一对大铁戟,大步奔进了县衙内院。 “是吗?” 周坚饶有兴趣地问道:“这是什么兵器,用的可趁手。” 当! 典韦将两只黝黑的大铁戟狠狠砸在一起,刺耳的金铁交击声直欲刺破人的耳膜,“这便是某的兵器,合重六十六七十六斤,可比那铁链强多了。” 周坚伸出手,“我看看。” 典韦忙将一对大铁戟送到他的手中。 周坚伸手取过大铁戟,拎在手中试了试,份量挺沉,比他的铁枪差不多了多少,不过这样的偏门兵器要想使的顺手,可比刀剑要难多了,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也只有典韦这样的猛人,才能使用这样偏门又沉重的兵器。 周坚将铁戟扔给典韦,拔刀笑道:“你一直说没有合手的兵器,现在兵器有了,那就来试试看。看究竟是你的击技高明,还是我的刀法凌厉。” “好。” 典韦大吼一声,大铁戟狠狠挥舞了两下,就揉身扑了上去。 周坚挥刀挑开一支大铁戟时,另一只大铁戟已经泰山压顶般当头砸下。 “好。” 周坚大叫一声好,侧步让开,手刀一翻,宝刀横削向典韦脖胫。 典韦挥戟挡开,另一只大铁戟横扫周坚胸腹,被周坚回刀挡下。 当! 金失交击声中,丙人同时向后跃开,都感双臂发麻。 “不过,这武器的确正合你用。” 周坚挥了下战刀,大声称赞,他已经明显感觉到,韦典比使铁链时要更加难对付,攻守之间两只大铁戟使的天衣无缝,浑不似铁链那般笨拙,招法略显生涩。 “接招!” 韦典兴奋地大吼一声,再次挥戟扑了上来。 终于有了合手的兵器,以他的实力,要想找个人试试新的武器,委实对手难求,在他生平遇到的人里面,也只有周坚能和他打个平手,余者皆难当其一合。 有了合手的兵器,又有势均力敌的对手,岂能不杀个痛快。 典韦只觉浑身的血液都瞬间沸腾起来,招招势大力沉,铁戟挥舞间杀气凛然。 周坚冲步迎上,挥刀抢攻。 刀来戟往,两人很快战了上百回合。 周武回县衙汇报新兵的训练进展,看到二人又战成一团,只好站在一边观看。 两百回合过后,两人依旧势均力敌。 典韦杀的狂性大发,又脱掉了衣甲,赤膊上阵。 周坚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过眼神却越来越精亮犀利,直似两道利箭,挥刀抢攻时速度非但不见慢,反而更加迅捷了几分。 两百合。 五百合。 一千合。 两人此番恶战,竟然足足厮杀了上千回合,也没有分出胜负。 典韦的武艺虽然大开大合,但攻守之间招法森严,格挡自如,周坚要占到上风,也并不容易。尽管他还有所保留,不过这只是切磋,不是分生死,没必要用出来。 周武早看的目瞪口呆,忘了喝彩。 周坚与典韦这数月来也经常切磋武艺,但从来没有一次能恶战这么长的时间。 眼看太阳落山,天色已晚,两人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典韦浑身大汗,周坚也是微微气喘,只是眼神依旧犀利如刀锋,令人不敢逼视。 “开!” 典韦猛地大吼一声,一戟扫开周坚宝刀,另一只大铁戟闪电般地扫向周坚胸腹。 周坚借势向后仰倒,使铁板桥躲开横扫而至的大铁戟,随即猛地挺身而起,耳绽春雷大喝一声:“接我一刀。”双手握刀,一记力劈华山,雷霆万钧般地直斩而下。 “来的好!” 韦典须发皆张,两只大铁戟迎了上去,狠狠一绞。 当! 典韦两眼一凸,如遭雷击,只觉胸口似被重锤击中,呼息都为之一窒。 周坚向后跃开,落地后甩了甩发麻的双臂,忍不住大呼痛快。 典韦龀牙咧嘴地抽了几口冷气,晃了晃大脑袋,吃惊地问道:“大人气力不及某,为何恶战千合之后,气力竟然反倒比某更盛几分,真是怪事。” 周坚回刀入鞘,夷然道:“武艺和力量固然是实力的根本,但耐力也同样重要,而且你招招都出尽全力,我却始终留有余力,力量消耗自然比你少。” 典韦恍然道:“原来如此!” 话虽如此,但说起来简直,做起来却不容易。 周武这时终于回来神来,连忙上前招呼二人进屋歇息。 两人恶战千合,体力消耗甚巨。 典韦足足吃掉了八斤羊肉,五盆饭食,才锤着肚子大叫痛快。 如此惊人的食量,普通的农户人家还真养不起这货,一个人吃七八个人的饭,就算是薄有家资的地主人家,也得被这货给吃穷了。 热气腾腾地陶罐里炖的是几块虎骨,还加了老山参之类的十几味补药,香气浓郁。 周坚在饮食方面十分精细,不紧不慢,先吃了几大块肉,又倒了一碗骨头烫喝下。 论起天生体质,典韦要比周坚强上不知多少倍,这是与生俱来的优势。 周坚能有现在的力量,全靠了十多年来不断改善体质,对饮食的要求十分严苛,几乎顿顿都要进补,调理筋骨气血,不断缩小与典韦这些猛人的差距。 吃过饭晚,正在听周武汇报新兵的训练进展,一名随从急步冲了进来。 这名随从脸色十分难看,疾声道:“公子不好了,周胜出事了。” “什么?” 周坚一惊,霍然起身道:“周胜不是在东乡亭训练招募的五十名流民吗,附近又没有什么上规模的盗匪,怎么会出事,出什么事了?” 随从答道:“周胜按照公子的吩咐,平时越过县境劫掠富户,也多在陈国的武平、柘县等邻县下手,最远也不过到苦县。三天前带人进行两百里拉链,一直越过陈国,跑到了沛国谯县境内,半夜潜入一座庄子行事时,失手被人给抓了,而且招募的流民也被杀了三个。” “有这等事?” 周坚眼里掠过一道精光,沉声道:“周胜武艺虽不及周武,但也相差有限,怎么可能会失手被擒,再不济脱身也该不是问题,难道遇到了真正的厉害人物?” 随从点点头,道:“具体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公子可召前来报信的流民一问。” 周坚疾声道:“速召来。” 随从匆匆而去,很快带进来一名二十出头的汉子。 汉子纳头拜道:“小人陈二蛋,拜见大人。” 周坚肃然道:“起来说,究竟怎么回事,周胜被何人所抓?” 陈二蛋答道:“小人也不是太清楚,前天晚上周胜大人带了几名兄弟出去做买卖,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回来。剩下的兄弟一商量,就出去打听,结果却发现了几名兄弟的尸体,被人扔在荒野。小人在附近找到了一座庄子,有百姓说那庄子叫许家庄,庄主叫许褚,能拖两头耕牛倒行百步,十分勇猛,十里八村闻名。周胜大人和几名兄弟就是被那许褚抓住的,有几个弟兄反抗被那许褚给杀了扔在荒野,周胜大人被抓到庄子里去了……” “什么,许褚?” 周坚吃了一惊,皱眉问道:“这许褚可有什么外号?” 陈二蛋抓抓头,迟疑道:“这个,小人却是不知。” 周坚眉头皱的更紧,这个年代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不知道这个许褚是否就是那个能够和典韦叫板的虎痴许褚,毕竟这个年代重名的人可不在少数。 不过,能够擒下周胜的人虽然不少,但也绝对不多。 周坚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叫许褚的能生擒周胜,此许褚多半就是彼许褚。 自从来到这个年代,他也想找那些名载史册的谋臣猛将,奈何周坚不是三国迷,虽然听过名字的不少,但具体人在哪里,却是一无所知。 没想到来到己吾,先是碰到了典韦,现在又听到许褚的消息。 周武问道:“公子可是听过这许褚?” 周坚点点头:“若这个许褚真是我知道的那人,其武勇应该和典韦在伯仲之间,否则如何能够生擒周胜。此许褚,多半就是我知道的那人了。” “不会吧?” 周武失声道,脸上满是不信。 在二十随从眼里,周坚几乎就是天下第一猛人,或许只有传说中的霸王项羽复生,才能够和周坚争个长短,这样的猛人碰见一个典韦都嫌多,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个。 典韦则是闷哼一声,眼里凶光四射,很显然对许褚来了兴趣。 周坚凝声道:“说的再多有什么用,去看看就知道了。” 典韦立刻抓起一对大铁戟占了起来,嗡声道:“某也去见识一下。” 周坚点点头,对周武道:“我和典韦去就行了,你留下继续训练新兵。” 周武忙答道:“属下遵命。” 救人如救火,二十随从每一个都是周坚花费极大心血培养出来的,不能不救。 当下带上典韦和陈二蛋,出了县衙,三人三匹快马连夜直奔豫州谯县。 不过,许褚抓了周胜,还杀了自己的兵,周坚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冷意。 若是仇怨不能化解,这样的猛人是绝不能留给曹阿瞒的,得及早除掉以绝后患。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29章恶战 己吾距离豫州谯县直线距离只有两百多里,但走官道绕行却有三百多里。 夜路不好赶,不能像白天拉链那般,在旷野中直线奔跑,只能顺着官道走。 日行八百里只是传说,除了加急快报,沿途靠驿站不停地换马,否则就算是传说中的汗血也不可能中途不休息一日跑上八百里。 三人赶到谯县时,已经次日午时,早已人困马乏。 三匹劣马口吐白沫,到了地头就倒下了,再也站不起来。 陈二蛋体力本就不及周坚和典韦,又跑了个来回,又累又饿,早就没力气了。 除了周胜带走的十名汉子,剩下的四十人都躲在附近的山林里。 周坚使人将陈二蛋子抬下去歇息,叫过一名汉子问道:“可知道许家庄地头?” 汉子答道:“回大人,小人知道。” 周坚点点头,对典韦道:“休息个时辰,养足了体力去救人。” 典韦嗯了一声,立刻席地坐下,两只大铁戟放在身边,抓起兵勇送上的大肉就嚼。 周坚一边吃饭食,一边叫过熟悉情况的兵勇询问详细经过,小憩了一个时辰,待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当即叫了一名兵勇带路,带上典韦直奔许家庄。 谯县位于沛国西部边界,紧邻梁国和陈国,往北穿过梁国,就是兖州陈留己吾县境。 许家庄位于谯县西北角三十里处,是一座占地五亩多的庄子。 能盖这么大的庄子,一看便知许氏在当地也是豪门大族,非等闲可比。 周坚上前敲开紧闭的大木门,一个三十来岁的庄丁探出门来,眼神十分凌厉,面色不善地扫了三人一眼,粗声问:“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找谁?” 周坚答道:“我找许褚,烦请通报一声。” 庄丁一怔,又问,“你们找我们庄主干什么?” “嗯?” 典韦举起一对大铁戟狠狠撞在一起,清越的金失交击声震的庄丁两耳打鸣,骇然失色。 “你这奴才好生无礼,即是找你们庄主,自去通报便是,好生啰嗦。” 典韦大喝一声。 庄丁骇然瞥了典韦一眼,不敢废话,连忙拔腿往庄子里奔去。 典韦问道:“大人,为何要通报,如直杀进去岂不干脆。” 周坚摆摆手,“不急,先礼后兵嘛!若是许褚不放人,再动手也不迟。” 典韦嗯了一声,将大铁戟抱在怀里,不再说话。 跟来的兵勇则是一脸害怕,望向庄子里面的眼神有浓浓的畏惧,好像里面有老虎似的。 不大会功夫,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条彪形大汉疾步奔了出去。 周坚上下打量,就见这汉子二十出头,身高九尺,腰大十围,面色粗犷,粗壮地双臂似有缚虎之下,疾步奔行间宛如一辆坦克在冲锋,威武霸气,跟典韦有得一比。 “汝等何人,找某何事?” 壮汉奔到近前,瞪目打量三人,目光在典韦身上停留的最多。 周坚心道,如此人物,能比典韦有得一比,谅来也只有真正的疾痴许褚了。 “吾乃周坚,这是典韦。” 周坚介绍了自己,又指了指典韦,问道:“足下可是这庄子的主人许褚?” 壮汉道:“是某,足下有何贵干?” 周坚拱了拱手,微笑道:“有一事与足下商量,何不让我等入庄详谈?” 许褚看看周坚,又看看典韦,武人的直觉让他察觉到这二人都不是好惹的,特别是体彪和他有一比的典韦,好似一头蛰伏的猛虎,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 至于跟来带路的兵勇,则直接被他无视了。 许褚艺高人胆大,到也不怕二人掉花枪,况且此二人也未必就是仇敌,当下道:“既是找某有事,何随某入庄便是。” 周坚答应一声,带着典韦及兵勇,跟着许褚大步入庄。 到了堂上,自有下人奉上酒水。 许褚待几人坐定,才再次开声问道:“不知足下有何事要与某商量?” 周坚问道:“听说数日前足下抓擒了几个入庄之人,不知今在何处?” 许褚沉声道:“区区几个蟊贼,竟然入我庄中盗窃,被某杀了几人,还有几个现关在庄中后院,某正准备交给官府收监处理,足下问这几个蟊贼作甚,可是认识这伙蟊贼?” 说到后面,脸色已经很不善了。 周坚点头道:“这几人乃某弟兄,还请足下原谅则个,放过某的几个弟兄如何?” “吓,原来这伙蟊贼是你手下。” 许褚勃然大怒道:“如此强盗行径,足下竟敢还来我庄中要人,莫非欺某无人乎?” “哼!” 典韦冷哼一声,抓起大铁戟就要起身。 周坚摆摆手,止住典韦,道:“我若毫无诚意,半夜直接杀进庄中救人岂不省事,又岂会前来拜庄。只要足下放过我的兄弟,我自当有后报。” 许褚霍然起身,大声道:“少废话,某岂会与你这等贼寇为伍。” 周坚也缓缓起身,面色沉了下来,冷然道:“这么说,足下是不肯放人了?” 许褚狞声道:“放人?你这蟊贼,今天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典韦勃然大怒,拎着一对大铁戟跨出一步,大铁戟狠狠撞在一起,森然喝道:“足下好大的口气,某到要看看,汝有何本事能留意吾二人。” “嗯?” 许褚眼神一凝,神色一片凛然,顺手操起了身边的九耳八环象鼻刀。 周坚目露杀机,森然道:“就算足下勇猛过人,庄中又有上百兵勇,但只需典韦将你一人拦住,百余兵勇,我还是自信能杀个精光的,难道足下真要鱼死网破不成?” 许褚心头凛然,此二人都给他极度危险的感觉,知道周坚所说不假,不过他又岂是怕事之人,厉声喝道:“好个大胆的蟊贼,尽管放马过来。” 说罢又向堂外大喝一声,“速速召集义勇,随某杀贼。” 典韦再按耐不住心头怒火,狠狠挥舞了下大铁戟,就准备动手杀人。 周坚心念电转,忽然一把扯住典韦,沉声道:“不如这样,我与足下以武定胜负,若是我输了,便任由足下发落,绝不反悔。若是足下输了,也需答应我一事,如何?” 许褚大声道:“好,要某答应你何事?” 周坚道:“此事简单,只要足下为我马前一卒便可。” 许褚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原本就很黑的脸更是黑成了锅底,手胳上青筋直跳,显然怒到了极点,虎目中几乎喷出火来,一刀就劈了过来:“贼子欺某太甚,看刀。” “我来。” 周坚扯开想要动手的典韦,拔刀迎上。 当! 清越悠扬地金铁交清声中,两人同时向后弹开,俱皆神色凛然。 许褚大喝一声,“到院中与某厮杀。”说罢提着大刀就往外奔。 周坚和典韦也大步出了厅堂,来到院中天井站定。 这时庄中的义勇也赶来了数十人,纷纷鼓噪而开,兵刃出鞘,欲上前厮杀。 许褚喝退义勇,大刀一摆,再次揉而扑上,当头就斩,宛如出笼的猛虎,气势惊人。 周坚宝刀一挺,箭步冲了上去,挥刀挑开许褚的九环象鼻刀,猛的挥刀直斩许褚胫项。 “好。” 许褚大喝一声,来不及收回大刀,急沉双肘,以刀柄击开宝刀,飞起一脚踹向周坚。 周坚侧身躲过,宝刀顺势下斩。 许褚回刀挡下,刀来刀往,很快战了五十回合。 典韦抱着一对大铁戟,站在院子门口掠阵,铜铃大的牛眼中精光四射。 两百合过后,两人厮杀的越发惨烈,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许褚和典韦一样,都是大嗓门,喝声如雷,估计一里外都能听到。 庄中的义勇已经全部围了过来,有的挤在门口,有的则爬在墙上和房顶,目瞪口呆地看着厮杀成一团人二人,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在这些义勇眼里,许褚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猛虎,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跟他战平手。 周坚对许褚的武力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力量比典韦稍逊半分,但绝对有限,比自己又稍胜半分,其中的差距几可忽略不计。 就算典韦上阵,想要击败许褚也绝非易事。 周坚暗忖,单纯依靠武力,要想分出胜负,估计得在千合以后,杀到明天早上。 不过为了折服许褚这头猛虎,其他的手段却是不能用出来,毕竟最主要的目标还是为了收服许褚,若是只求杀敌,他有足够的手段和把握,能让许褚血溅当场。 四百合,八百合。 太阳落山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典韦像个门神一样,抱着大铁戟站在院门口,目光灼热,一动不动。 观战的庄中义勇则看的脖子都有些酸了,心里乍舌不已,这白面小儿好生厉害,竟然与庄主恶战了八百回合不分胜负,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千合过后,形势终于有了转变。 周坚一直在节省力气,守多攻少,保留了足够的力气。 许褚则是全力以赴,力量消耗的远比周坚多,千合过后,就有些后力不济。 “是时候了。” 周坚眼里精光一闪,迅速挥刀开始抢攻。 许褚须发皆张,脸色狰狞,奔力挥刀厮杀,虎中中掠过一道决然。 当! 金铁交击声中,许褚的九环象鼻大刀被挑开。 周坚好似一头蛰伏已久的猎豹,猛地揉身窜了上去,一刀斩向许褚咽喉。 许褚大刀被挑开,再收刀已不是及,急低头躲过,弃了大刀,闪电般探出右臂,猛的抓住周坚握刀的右腕,左手握成铁拳,狠狠砸向周坚面门。 周坚急切间夺刀不成,急弃了宝刀,把头一偏,让过许褚铁拳,一式双龙抢珠,直插许褚双眼,同时飞起一记撩阴腿,直踢许褚下阴。 两个都弃了刀兵,赤手空拳地肉搏起来。 许褚虽然体型远超常人,和典韦不相上下,但身手却如典韦一般,极是灵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30章拜见主公 拳来脚往,堪堪又是五十合。 许褚怒吼连连,喘气更急,显然体力几近耗尽。 周坚虽然汗透衣袍,但却犹有余力,而且赤手空拳的近身肉搏,更是他的强项,优势更加突出,五十合过后,完全就是压着许褚在打。 自由搏击,中华国术的精粹。 周坚徒手进击,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武器。 有些怪招虽然下流,让庄子里的义勇看的忍不住大骂无耻,但杀伤力却是惊人的,要不是典韦杀气腾腾地守在门口,估计这些义愤填膺的兵勇就要冲上来围殴周坚了。 许褚笨重的身子越来越不灵活,有些疲于招架。 “砰!” 百合过后,闷响声中,许褚厚实的胸膛上终于挨了一记结实的肘击。 “啊!某与你拼了。” 许褚愤怒的咆哮起来,脸色狰狞如厉鬼,十分吓人,竟然不闪不避,猛地探出双手抓住周坚右臂,想要来个同归于尽。 周坚神色冰冷,眸子里有冰冷的杀机涌动,猛的合身前扑,撞进了许褚怀里。 许褚本来就被击的后退,浑没料到周坚竟然合身撞了过来,措手不及下,被周坚以蒙古摔跤绞腿一绊,立时便立足不稳,庞大地身子踉跄摔倒。 砰! 又是一记沉重的肘击。 许褚胸口连挨了两次结实的肘击,急火攻心之下,一口血箭喷射出来。 周坚拧身跃起,没有趁机下杀手,而是退三开步,抹了把额头的汗。 许褚翻身跳了起来,气急大吼:“狗贼,某与你拼了。” 周坚握紧了双拳,厉声喝道:“许褚,莫非你想反悔不成?” 许褚的前冲之势立时顿住,眼角竟然生生裂开,有殷红的血丝顺腮流下,神情越发狰狞可怖,眸子里有浓浓的不甘和痛苦在流淌。 周坚神情凛然,眼里杀机涌动,只待许褚扑上来,就毫不手软,将其立毙当场。 许褚喉头滚动了片刻,虎目中的疯狂和杀意渐渐隐去,随即双膝一软,纳头拜倒,语气中满是浓浓的不甘和悲壮,“小人……拜见主公。” 这个年代的士人最重信诺,极少有人会背弃信诺。 就算是一些小人,除非是生命受到了威胁,否则也万万不会轻易背诺,否则就会被天下人唾弃,轻生重诺的思想观念,几乎融入了所有士人的骨子里,与生俱来。 许褚是直性子,更是重诺,虽然万分不甘,但就算是死,也绝不愿背弃信诺。 “头领。” 观战的义勇纷纷悲呼起来,个个群情激愤,就要冲上来。 当! 典韦将一对大铁戟狠狠撞在一起,目露森然杀机,将时激愤的义勇镇住。 周坚长出口气,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淡然道:“起来吧!” 许褚起身立于一侧,神情木然,一言不发。 周坚也顾不得安抚他,当即道:“速将我那几个弟兄带上来。” 许褚大声应是,面无表情地转身而去,虎目中的不甘和悲怆一掠而逝。 不大会功夫,周胜和三名汉子被带了上来。 不过四人全都伤痕累累,气息萎靡,显然被擒住之后,没少吃皮肉之苦。 “公子,属下让您失望了。” 周胜进门就倒头拜倒在地,满面羞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三名汉子脸脸相觑,你眼瞪我眼,也有些不知所措。 周坚淡然道:“起来吧,许褚之勇不在我之下,你能留住小命,已经算是万幸了。” 周胜脸色这些略微好看了些,忙起身立到一边,至于浑身的皮肉之伤,到不放在心上。 周坚瞥了眼面无表情立在一边的许褚一眼,忽然道:“许褚。” 许褚道:“在。” 周坚道:“你暂时为我近随,日后若有功勋,再行封赏。” 许褚无悲无喜,木然应道:“遵命。” 周坚知这汉子心里郁结,虽然迫于信诺,不得不屈服,但心里却是憋了口气,不过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许褚心里的那根刺最终会渐渐淡去,真正效忠于他。 事情已经解决,自然没有再在谯县逗留下去。 地方官若是朝廷调令,是严禁离开辖境的。 周坚不敢耽搁,当即吩咐许褚收拾家当,带上家小,离了许家庄,起程回己吾。 许家庄的义勇都是本地人,大多数都有家室,只有二十多个无家室地闲汉,平素敬服许褚武勇,也跟随许庄前往己吾,心里却在暗暗猜测周坚身份。 许褚家眷不多,父母早亡,只有一妻一子,赶了一辆牛车,也没带多少钱财。 晓行夜宿,回到己吾时,已是次日傍晚时分。 周坚先去了城北东西里外的一座庄园,周胜则带着剩下的四十六名汉子自去训练。 庄子占地有六亩左右,是周坚让陈方以私人名义买下来,专门给胡三招募铁匠,打造铁甲兵器所用,调拔了一百水贼守卫,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值定,外人根本进不来。 周坚一行二十多人到了庄子门口,守门的水贼老远瞧见,早早打开了紧闭地木门。 许褚面无表情,他手下的二十余名义勇却面露好奇。 众人刚刚入庄,得到消息的蒋钦就疾步迎了上来,扫了一眼周坚身后的许褚和二十多个彪悍地义勇,小声问道:“大人,周胜兄弟没事吧?” 周坚点点头,指了下许褚,道:“这是许褚,以后就住这庄子里面,你安排一下。” 蒋钦答应一声,心里却在暗自猜测,不知这许褚是何方人也! 不过看这体型,竟然跟典韦有得一比,一看就是武勇过人之辈,自己只怕不是对手。 周坚又道:“许褚之勇不在我之下,和典韦也只在伯仲之间。以后这庄子里的守卫就由他负责,公奕就跟在我身边吧,我有好多事也要与你商量。” 蒋钦答道:“属下遵命。” 心里却着实吃了一惊,此人武勇竟不在周坚之下,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蒋钦心里不由暗自叹服,先是来了个典韦,现在又多了个能和典韦比肩的许褚,以这二人的武勇,天下何处去不得,也只有大人这样的人物,才值得此二人追随罢! 周坚又对许褚道:“庄中之事甚为机密,不可泄漏半点风声。以仲康之能,谅来宵小也不可能潜入庄中。庄中的一百弟兄都交给仲康号令,务必要担好守卫之责。” 许褚是那种言出必践的汉子,也不多话,只是木然答道:“遵命。” 周坚又道:“你手下的二十余人初来乍到,怕是不知道深浅,仲康需严加管教。” 许褚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主公放心,某理会得。” 周坚点点头,就不再说。 蒋钦也是一脸惊讶,从这一声称呼上,就能够听出许多东西。 许褚称呼周坚为主公,那就是奉了周坚为主,以家将自居。 蒋钦和陈方、胡三、殿韦等人虽然追随了周坚,并无二心,但却未必奉周坚为主,是以只称大人,而不称主公,这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家将和下属,那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 然而看许褚面露不悦,蒋钦心中疑惑更甚,却不好多问。 周坚又叫来胡三吩咐一番,安顿完诸事,将许褚家小及手下二十余乡勇尽皆安置在庄中住下,又在庄中换上官服,带着蒋钦和周武二人,回城去了。 第31章与民为善 周坚将蒋钦调到身边,是经过深思熟虎的。 经过这些日子的暗暗观察,周坚发现,蒋钦虽然武勇不及许典二人,但在智谋方面却比空有盖世武勇,却不喜动脑的典韦和许褚要出色的多。 蒋钦办事认真谨慎,心思慎密,得员难得地智将。 周坚身边缺少谋主,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很多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陈方的才能又实在稀松平常,只能处理些杂事小事,只能将蒋钦调到身边,遇到事情也好有个人商量。 至于二十随从,虽自小受他训导,则更偏重练兵,不善出谋划策。 周坚也想找几个智士在身边出谋划策,但以他现今的身份地位,想要将那些名载史册的名士谋主招揽到麾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更重要的是,如今汉室根基未损,天下士人都忠于汉室,不可能为他所用。 就算以后时局会变化,士人的观念也会变化,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唯一能找到的只有堂弟周瑜,不过周瑜现在才刚刚九岁,尚是童子一名。 庐江,皖县。 周尚站在内院开井之中,看的妇人和几名下人里里外外收拾东西,打点行装,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似是早就预料到了奏章上呈朝廷后,会是什么结果。 尽管如此,但他还是决定这么多。 周尚谈不上多么正直,但对朝廷的现状是很不满的,更重要的是他爱惜声名,长子周坚的背节让他深感名节不保,不愿和那个逆子同朝为官,更不愿再在皖县操劳。 与其如此,还不如弃官回舒县静养,反正周氏是望族,不愁用度。 周尚弃官如履,然而内院的妇人们则是神色各异,憎恨、不满、惶恐、惋惜、不安等等神情不一而足,正房吴氏看向韩氏的眼神更有几分阴冷。 韩氏面色凄惶,茫然无助。 周坚所为不见容于周尚,她也受到了牵连,遭到了周尚所有妻妾的仇视。 周尚在院中站了一会,行装家当终于收拾完了,装了满满的两辆马车。 周良疾步走了过来,躬身说道:“老爷,已经收拾完了,是否现在就起程?” 周尚点点头,道:“印信已经交割完毕,这便起程回舒县吧!” 周良应命退下,招呼数十名家将护卫,赶着八辆马车,缓缓离开县衙后院。 两辆马车是行装细软等,六辆马车则是周尚和十余妻妾子女乘坐。 八辆马车,数十随从护卫,这样的队伍规模不算小,自然引起了路人注目,有好奇的就跟路人打听,消息灵通的则连忙说道:“听说是县令大人被朝廷罢了官,要回舒县老家。” 有百姓就不解地道:“周大人是个好官,朝廷为啥要罢他的官?” 回答那人两手一摊,“这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是县令大人得罪人了吧!” 有百姓叹息道:“这年头咱老百姓不容易,做个好官也不容易。周大人官做的正,对咱老百姓那是没得说,却还是丢了官,实在是朝廷的奸邪小人太多了啊!” “刘大麻子,你想死啊!” 有知道好歹的连忙小声骂道:“你这话要是给官府的人听到了,有你好看的。” 刘大麻子也就是一时兴趣忍不住感慨两声,这时回过味来,不由脸色一变,慌张地四处望了几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略略松了口气,闭上嘴巴不敢再胡言乱语。 车队很快出了北城门,驶上官道,往舒县方向行去。 周尚透过车帘缝隙,愕然发现北门外的官道两旁密密麻麻站满了百姓,一看望去也不知道排到了几里之外,有扶着老人的,也有抱着小孩的。 “周大人,有机会还来皖县做官。” 百姓中有人振肩呼喊,官道两旁的百姓跟着大叫大喊起来。 周尚在皖县做了八年县令,在任期间与民为善,肃清贪吏匪祸,遇灾开仓济粮,尽量给百姓休养生息的机会,皖县百姓日子过的并不艰难,因此周尚颇得民心。 这个年代的百姓都很朴实,也最是知道感恩。 老百姓是最实在的,只要父母官能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就会感激你。 现在周尚要走,百姓都自发前来送礼。 周尚心中感慨,为官一任,能得到百姓的拥戴,却也值了。 民为国之本,道理谁都懂。 然而真正能以民为本的官员,整个大汉朝廷又能有几个? 若天下官员都能言行如一,与民为善,这天下又岂会灾祸不断,匪乱丛生。 周尚没有下马车,而是吩咐一声,车夫立刻挥鞭策马,加快了马车速度,在百姓的夹道欢送下奋蹄疾奔,很快就消失在官道上。 乔府。 管家匆匆奔进内院书房,对乔玄道:“老爷,周大人走了!” 乔玄叹息一声,挥挥手,待管家退下后,才喟然对一旁的蔡邕道:“走了也好,周元憬有辅国之才,却在皖县做了八年县令,天子昏昧,才不上举,实乃祸乱之兆啊!” 蔡邕道:“大人何不上书朝廷,劝谏天子任用贤能,以息民怨。” 乔玄索然道:“若是天子能纳忠言,吾又岂会辞官归乡。如今朝廷官以财捐,周尚被朝廷罢官回舒县,若是来个捐官所得的县令,苦的还是皖县数万百姓呐。” 蔡邕也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乔玄又道:“周坚此子吾这些年观之,本以为其颇有武略才干,日后必成大器,不想竟是附权之辈,为求仕官,居然攀附权阉,吾阅人无数,到是看走眼了。” 蔡邕却愁眉苦脸地道:“此子才思敏捷,又有过人武勇,本有大好前途,不想如今却误入歧途,只是琰儿对其颇有情意,这可如何是好。” 乔玄面露笑容,道:“琰儿聪颖好学,文才出众,是得择一佳婿,方是良配。” 蔡邕忙客气几句,眼里的赞同却流露了出来。 冬十二月,寒风肆虐,霜降中原。 周坚刚刚视察完安置的上万流民,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处乡亭。 今天的冬天格外冷,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许多贫苦百姓和安置的流民屋舍漏风,缺衣少物,已经有人冻死在凛冽的寒风之中。 更严重的是,秋上中原地区大悍,许多地方秋粮颗粒无收,粮食严重短缺。 许多百姓连自家的口粮都不够,还要给朝廷缴纳沉重的赋税,几乎快没有了活路。 其实朝廷的赋税并不重,汉末吏治**,百姓之所以负担沉重,是因为中间有地主豪强的无度盘剥,真正上交给朝廷的赋税,其实并没有多少。 好在周坚早有准备,早在初夏,就安排人从周边各郡县收购了数万斛小麦。 周坚怜悯穷苦百姓,接连半月奔东走西,安排官府救济百姓流民。 不过,万斛小麦并不足以让上万流民和数以千计的穷苦百姓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西屯乡,阳安亭。 周坚带着典韦、陈方、蒋钦及县丞成康、县尉王全七八名县府吏从,行色匆匆地赶到亭舍时,亭长闻报连忙匆匆迎了出来,大礼参拜,“下吏参见大人。” 周坚跳下马,随手将缰绳甩到身边的小吏手中,大步流星地进了亭舍,问道:“亭里缺粮的百姓有多少户,合多少口,需要多少粮食衣物?” 亭长忙答道:“回大人,亭里缺粮的有六十户,合两百五十六口。” 周坚问成康,“要多少粮食能渡过这个冬天?” 成康飞快地计算了下,答道:“至少需二十五斜小麦。” 周坚一挥手,“那就尽快安排分发粮食。” 成康忙领命,“下官遵命。” 周坚随即又掠了亭长一眼,眼神十分严厉,“若是敢克扣一粒粮食,定不轻饶。” 亭长额头就有些冒汗,十天前几个亭长在给百姓分发粮食时就曾按惯例雁过拔毛,结果全部被打入了牢房,现在还生不如此,各乡亭早有所闻,知道县令大人要来真的,哪里还敢拿前途开玩笑,忙道:“大人放心,下吏定将全部粮食分发到缺粮百姓手中。” 周坚也不废话,吩咐几句,转身上马就走。 刚刚出了亭舍,迎面一骑飞奔而来,竟是一名随从。 随从身披裘袄,风霜满面,策马奔到近前,始勒住战马,瞅了一眼跟在周坚身边的成康和王全等人一眼,嘴唇动了动,话没说出来, 周坚立时会意,吩咐成康等大小官吏,“你们先走,本官等会赶上。” 成康等人不敢多问,连忙打马离开。 随从等成康等人走远,才忙禀道:“公子,新军已经全部召集到一起。”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当即道:“去看看。” 早在半年前,一千新兵就已经全部募齐,全是三十岁以下的汉子,由二十随从各领五十人分开进行特训,此番将五十队新兵召集起来,却是要进行战阵训练。 黄巾起义爆发的具体时间记不得了,但想来已经不远。 接下来几个月,则是要重点训练一千新兵的战阵合击训练,使之真正成军。 军队才是实力的根本,新兵的训练是周坚的头等大事,为此他甚至不惜血本,再三吩咐胡三加快打磨兵器铠甲的速度,务必要将一千新军全部都装备上铁甲。 第32章最后的实训 训练营在一处少有人迹的山谷中,不过为防走漏风声,一千新兵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分开进行训练,很少召集到一起。 如今天寒地冻,就算是经常入山打猎的猎户也很少出来活动,正是集中训练的好时候。 周坚带着典韦和蒋钦快马加鞭,疾行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赶到山谷中。 空旷的山谷中,搭起了数百座帐篷,四周用木栅栏围了起来,俨然一座简易军营。 营房外的空地上,一千兵卒正在二十随从的带领下操练军阵,一百名水贼则分散到了兵卒之中担任什十,每名水贼领十人,纪律十分严明。 新招募的兵卒经过大半年训练,早已经洗脱了流民的本质,一个个纪律严明,意志和作风相当硬朗,称得上是训练有素,所缺的只是一场战争的洗礼。 没有经过战火洗礼的军队,还不足以成为真正的精锐。 周坚策马奔进山谷前时,周武老远望见,已经迎了上来。 “公子来了。” 周武接过周坚扔过来的马疆,牵住战马,就将几人带到了空地前的一处山丘上。 周坚登上土丘,扫了一眼正在操练的新军,点点头,满意地道:“训练的不错,算是有点样子了。不过想要成为真正的精锐,还远远不够。” 周武道:“公子所创的训练之法还是很厉害的,这些兵卒绝大部分都没杀过人,能训练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只要经过一场战争,这一千新军就能完成兑变。” 蒋钦等人纷纷点头,能将一伙流民训练成这样,的确已经很不容易了。 军队最重纪律,没有纪律的军队,是绝对无法成为精锐之师的。 别的不说,一千新军的纪律还是相当过硬的。 二十随从幼受周坚训导,遵守纪律几乎都养成了本能,训练的新军纪律自然不差。 周坚把手一挥,道:“训练的再好,上了战场不能保命,不能打胜仗也没用。得找个机会让他们见见血才行,否则等上了战手软脚软,可是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周武道:“己吾境内没有大规模的盗匪,不过梁国宁陵县境内到是有一伙盗匪,听说人数在千人以上。就以越境击贼,我们足有千人之众,怕是会惹来麻烦。” 周坚来回踱了几步,暗自猜测黄巾起义爆发的时间,要起事,应该就在开春,最不济也在春夏之交,再晚的话转瞬秋去冬天,举事不利。当下断然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宁陵比邻己吾,昼伏夜行一日即到,尽量小心点就是。” “属下遵命。” 周武连忙答应一声,开始考虑如何隐匿形迹。 周坚略微考虑了下,又道:“派人打探一下,看看这伙山贼行为如何,要是只劫掠土豪富户,没有祸害过贫苦百姓,那就算了。毕竟都是些走投无路的苦哈哈;要是这伙山贼连贫苦百姓都祸害,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拿其开刀练兵。” 典韦、蒋钦等贫农出身的人闻言面露赞同之色,许褚则面无表情。 周武又答应一声,当即谴了两名随从,前往宁陵县打探消息。 第三天时,就传来消息。 宁陵县境内的这伙山贼约有一千五百人,盘踞在深沟密林之中,专以劫掠为生,不但打劫富户,连穷苦百姓也不放过,是一群真正的穷凶极恶之极。 连穷苦百姓也祸害,自然没什么好说的,算是为民除害。 周坚当即趁夜率军离开己吾,每人只带了三日干粮,天明时分便到了宁陵县境内。 黄巾起义未爆发之前,中原地区人口虽然皗密,但兖豫两州加起来也就余余万,远不及21世纪的十分之一,且森林植被未被大肆砍伐,多高山密林,许多地方人迹罕至,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藏一千人还是很容易的。 周坚率军躲在山坡密林内,派出侦骑前往打探,一个时辰后,探马带回消息。 盘踞在宁陵县境内的那伙盗匪,就在距离此地不远处,二十里外的一处高密林内。 周武提议道:“公子,不如我们晚上再行动,这样也可最大程度的隐匿踪迹。” 周坚道:“不用,一千人不比两百人,晚上行动多有不便。此次出击盗匪,我们要打一场硬碰硬的碰撞,即使有所伤亡,也要让这群流民真正认识到战争的残酷,唯其如此,才能让他们尽快兑变,否则不足以应付即将到来的危局。” 周武不再多说,当即传下令去,一千新军迅速整装起行,往北疾行。 中原缺战马,而且战马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就算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周坚手里只有二十多匹战马,除了探路的斥侯,也就只有周武、蒋钦、典韦、许褚等人才有马可骑,就连几名随从,分不到战马也只能徒步奔行。 新军虽然没上过战场,但训练方式却是完全照般的21世纪特种兵训练模式,体能和耐力方面还是很过硬的,二十里路不过小半个时辰即到。 负责侦查敌情的随从策马上前,指着一处山坳对周坚道:“公子,转过这道山坳,就是那伙盗匪的山寨,这伙匪贼警惕性很低,并没有安排探哨。” 周坚眼神厉色,把手一挥,“直接杀进去,击破贼寨。” “属下遵命。” 随从疾声应命,当即催马而去。 一千新军排成整齐的队列,丝毫不乱,迅速在山道上滚滚向前开进。 山道难行,不利战马奔跑。 周坚留下几名兵卒看守战马,亲率大军进山。 新军虽然未经战阵,但对付区区一千山贼,谅不成问题。 山道十分难行,其中有一段山梁更是十分险峻,一次只能容三人通过,两侧是高达数百丈的险壁,一旦从上面摔下去,就算的铁打的筋骨,也得摔个筋断骨折。 一千新军排成纵队,成一字长蛇阵缓缓通过。 这样的险地,只要据险而守,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好在深冬腊月,官兵根本不会来剿匪,山贼根本就没有安排探哨。 否则想要通过这道山梁,怕是也要大费周拍。 趟过山梁,转过一道深坳,地势霍然开阔。 两山之间是一处颇为平坦的山谷,容纳个上万人不成问题,枯黄的密林中,搭建了许多简易的木屋和土坯房,有炊烟袅袅升起,随风逝在空中。 “官军来啦!” 惊恐的嘶吼声划破了谷中的宁静,不知是谁发现了则刚开进谷中的官军,顿时扯开嗓门长嚎起来,不远处的木屋和土坯房中立刻呼哗哗涌出了数十名精壮山贼。。 这些山贼有的拿着木剑,有的拿着锄头,乱哄哄的一涌而出,站在高处观望。 “这么多!” “真是军官。” 山贼们一眼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森森铁甲,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来的官军清一色黑色铁甲,军容整肃,幻律严明,上千人宛如一团钢铁洪流般滚滚开进山谷,竟然丝毫不乱,光是这阵势,就让山贼们心里忍不住一忽悠。 再没眼光的人,也能看出这支官军和以前遇到的那些官军完全不同。 以前遇到的官军没有这么清一色的黑色铁甲,也没有这么整齐的军容,而且还多有老弱病残,比他们这些山贼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眼下的这支官军,却完全不同。 不但清一色的黑色铁甲,军容更是整齐的挑不出一丝毛病。 更多的山贼从屋舍内涌了出来,这些山贼大多数都衣不蔽体,面有菜色,手里拿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门,石刀木剑,只有寥寥数名山贼手里提着生锈的马刀。 “官军杀来了,弟兄们冲啊!” “杀啊,杀光这群狗娘养的官军。” “怕个鸟,弟兄们跟老跟。” 山贼们乱哄哄的吼叫起来,一名三十出头,脸上有一刀狰狞疤痕地山贼像是头领,振臂大吼一声,带着上百名山贼气势汹汹地冲出山寨,杀了过来。 更多地山贼还在陆续从木屋内冲出来,乱哄哄地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周坚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地笑容,真是一群乌合之众啊!真不知道该说这些山贼敢勇还是愚蠢,还没搞清楚状况,人手都没有召集起,上百名山贼竟然就敢发起冲锋。 典韦、许褚、周武、蒋钦等人面无表情,对冲过来地山贼视若无睹。 周坚身上披了沉重的鱼鳞铠,好似轻如无物,大喝一声:“列阵,出击。” 最前排的两个五十人方队立刻阵势一变,按照特训时的合击之法,刀盾兵举着盾牌大步急奔,长枪兵则紧随其后,准备在刀盾兵的掩护下突刺杀敌。 周坚并没有冲锋在前,则是带着典韦、许褚等人居中调度。 真正的将军是打出来的,死读兵书,不经战阵,永远也只是纸上谈兵。 周坚虽然是兵王,但擅长的却只是训练特种兵。尽管有超越这个年代的见识,但对冷兵器年代沙场征战的认识,也仅仅只限于兵书,缺乏真正的实战。 战阵演练的再好,不经历战火的考验,永远都是空谈。 对于周坚来说,在大规模的冷冰器战争中,他现在也只是新丁一个。想要成为真正的将军,甚至是名将,要走的路还很长,需要不断地带领军队打下一场又一场胜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33章将军是打出来的 真正的名将,是靠一场场胜仗打出来的,而不是读了几本兵书就能成为名将。 周坚对此有清晰的认识,所以他要靠这一场硬碰硬的正面决战,来发现和找出他在将兵布阵方面的缺陷和不足。毕竟没有经历过战场的考验,他自己也不知道结合21世纪特种兵训练之法和冷冰器年代的兵书阵法所创的战阵之法究竟有哪些不足和缺陷。 没有人天生就是将军,真正的将军,都是在不断地总结经验教训中成长起来的。 “杀啊!” “杀光这些狗娘养的官兵。” 上百名山贼嗷嗷大叫着冲了上来,挥舞着形形色色的武器,一阵猛砍。 “竖盾。” 周坚大喝一声,前排的刀盾兵立刻竖起木盾连成一片厚实的盾墙,上百山贼的木刀竹剑砍在上面,发出砰砰的闷响,却根本无法击穿足有一寸多厚的盾牌。 “长枪兵,突刺。” 不用周坚再吩咐,长枪兵的队率是一名从皖县带来的水贼,已经长嚎一声,一百名长枪兵立刻一涌而上,在刀盾兵的掩护下,从盾牌缝隙中挺枪突刺。 “呃……” “啊,我地眼睛……” 凄厉的惨号声刹时惊碎了长空,在长枪兵的突刺之下,三十余名山贼惨叫着倒下,受伤未死的山贼躺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哀嚎,山贼们原本高昂的士气急转而下。 “不好!” “快跑!” 后面的山贼看到这副情景,顿时大惊失色,哪里还敢往前冲,扔掉武器就跑。 冲在最前面的山贼头领奋力挡开两支长枪,目睹此景,不由气的勃然大怒,“都他妈的给老子滚回来,谁敢临阵退缩,老子砍了他全家。” 山贼们无人理会,依旧有胆小的扔掉武器逃跑。 只有不到三十人,还追随在刀疤汉子身后,红着眼睛往前冲。 这伙山贼是真正的乌合之众,没有什么纪律,冲锋也只是凭借一腔热血,大部分的山贼在见识到官军的难啃后,心胆俱裂下,都会不顾一切的选择逃跑。 怕死是人的本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坦然面对生死。 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只有那些真正见惯了腥风血雨,拥有坚定信仰和顽强意志的铁血之师,才能够克服对死亡地恐惧,在绝境中奋起反击。 而这伙山贼,明显离铁血之师差之甚远。 就算是周坚手下的这一千新军,虽然训练有素,但离真正的铁血之师也还差的远。 刀疤汉子纵然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 “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呃!” 山贼头领脸色狰狞,气的跳脚大骂,然而还没骂完,两支锋利的长枪就宛如毒蛇般从盾牌后面突刺而至,一支长枪刺穿了他地胸膛,一支长枪则刺穿了他的喉咙。 前排的刀盾兵在队率的带领下,稳步向前推进。 数十支长枪宛如一口口镰刀,不断地将冲上来的山贼刺死,如同割草。 这些新兵都没杀过人,眼里还有对死亡的畏惧,然而森严的军规早已经融入了他们的骨子里,在胜利在望时,这些新兵都还能保持严谨的阵形向前推进,没有一个人敢退缩。 百余名山贼除了临阵逃脱的,剩下的很快被全部屠戳殆尽。 谷中杀声盈天,山寨中已经团成了一锅粥。 后续冲过来的数百山贼闻知头领已经战死,一个个立刻慌了神,有不怕死的大声呼喊和官军拼了,有怕死的则下意识地往回奔,总之是乱的不可开交。 周坚迅速挥军掩杀,趁机杀进山寨,将负隅顽抗的山贼尽数斩杀。 整场战斗持续不到一个钟头,就宣告落幕。 清点战果,斩杀山贼两百余人,伤者三百余,其中重伤的近百。 还有精壮汉子五百余人,周坚准备尽数征发,编入军中训练。 蒋钦匆匆奔了过来道:“大人,山寨中尚有两千余老弱妇孺,该如何处置?” 周坚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到是个问题,若放任不管,山寨中精壮被尽数征发后,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不是被冻死,就是被活活饿死。 这些老弱妇孺都是些无辜百姓,皆因没了活路,才不得不落草为寇。祸害穷苦百姓的都是外出打劫的精壮汉子,老弱妇孺却是无辜的,任其自生自灭,实在有违本心。 周坚略作思忖,便毅然道:“全部发回己吾安置,分发田粮,令其自耕自足。” 蒋钦松了口气,铿然道:“属下遵命。” 安置两千余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特别现在又是深冬,天寒地冻,不但要给这些老弱妇孺提供口粮,还要搭建两千多人的居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却是要尽快撤离,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寒风呼啸,空中已经飘起了雪花,天更冷了。 时间不等人,周间没有多余的时间让这些草寇收拾家当,命令一千大军强行驱赶着两千余人出了山谷,冒着飞扬的雪花,往己吾方向疾赶。 好在下起了大雪,百姓闭户,于路到也没有引起注意。 回到己吾,已是深夜十分。 两余千草寇扶老携幼,不比一千训练有素的军队轻装上阵,行进速度慢如蜗牛,在旷野中赶路速度更慢,不到六十里路却愣是走了三个多时辰。 越境用兵无法宣诸与众,否则怕是会泄漏消息。 这些草寇初来乍到,周坚不能让县府官吏安置这两千余人,只好让周武和蒋钦连夜带人在县城以北二十里外搭建临时居住的窝棚。 为防这些草寇生事,更是将一千新军也驻扎下来,施行军事管制。 一连忙活了半个多月,调粮分地,建房搭火,才算将两千余草寇安置妥当。 周坚又命周武抽调了草寇中的五千余精壮汉子编入军中训练,剩下的老弱妇孺则待开春天气转暖时,就开荒垦地,靠劳作换取生存。 这时代的百姓远比后世更加能适应环境,生命力也更加顽强。 两千余老弱虽然上阵杀敌不行,但耕田种地还是不成问题,并不需要靠人来养。 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田地,官府不逼的他们走投无路,这个年代的百姓就不会饿死。 而且没有了那些习惯劫掠的精壮汉子,剩下的这些老弱也生不出什么事来。 县衙后院。 周坚召集典韦、许褚、陈方、周武、蒋钦等人议事。 “都说说吧!” 周坚环视众人,喟然道:“通过这次剿匪,诸位可曾发现新军训练有何不足之处。” 周武率先道:“新军缺乏弓箭手,若是遇到敌军的长弓手,难免吃亏。” 周坚点点头,这个他也意识到了,不过训练弓箭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是只要拿起长弓,就能够开弓射箭的,问道:“还有吗?” 蒋钦想了想道:“不知大人可曾发现,长枪兵和刀盾兵虽然配合的颇有章法,用之与步兵决战,则颇具优势。但若用来对付骑兵冲锋,则力有不逮。” 周坚眼神一凝,其实他早就在思考以步兵对付骑兵的战法,虽然兵书上不乏以步兵破骑兵的经典战法,中原及江淮地区未有大的战事发生,缺乏真正的战阵经验,因此始终没有定下一套完善的方案,闻听蒋钦提起,当下点头道:“这也是一方面,还有吗?” 蒋钦摇了摇头,答道:“没有了。” 周坚又询问其他人,但除了周武和蒋钦,却再无人提出意见。 典韦和许褚都是有勇无谋,让他们拔刀子杀人还行,动脑筋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陈方不通兵事,更是没有什么意见可提。 周坚心下颇感失望,深感手下人才不足,周武和蒋钦虽然颇有头脑,但却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阵磨砺,远没有成长起来,沙场征战经验少的可怜。 特别是周武,虽然心思颇为细腻谨慎,但却缺乏足够的胆魄,守成有余,天拓不足。 性格天生,后天是很难改变的。 并不是说周武胆小,二十随从是什么格的性格周坚十分清楚,在他的地狱式训练下还能挺过来,二十随从没有一个是胆小怕事的。 说周武不够胆大,而是从主观思维上却乏一种开拓意识和进取精神。 这样的性格,用来守成或许有余,但若用来独挡一面则力有不逮。性格决定成败,没有足够的胆魄和进取精神,太过小心谨慎,则免难错失战机。 蒋钦到是颇有潜力,据周坚近一年来的观察,蒋钦不但心细,胆魄也足够,到是值得重点培养,不过天下不乱,没有大的战事,一直缺乏机会。 周坚整理了下思路,环视众人问道:“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周武答道:“不可战胜的意志。” 蒋钦也答道:“军心士气。” 其余典韦、许褚、陈方则皱着眉头沉思,不知如何回答。 周坚点点头,道:“你们二人的答案都差不多,不错,对于一只军队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不可战胜的意志。只有军心士气不动摇,才能具备成为精锐之师的条件。不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如何才能让一支军队拥有不可战胜的意志,无法撼动的军心士气?” “这……” 周武和蒋钦都有些哑言,这个问题实在太大了,有些不好回答。 影响军心士气的因素有很多,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周武沉吟了下,答道:“属下认为要想让一支军队拥有不可战胜的意志,最重要的是士兵对死亡和痛苦的承受能力。” 周坚不置可否,问蒋钦,“公奕认为呢?” 蒋钦沉吟道:“属下认为周武兄弟说的不错。” 周坚又问曲韦、许褚、陈方等人,典韦和许褚本来就不习惯动脑筋,哪里会思考这些深奥的问题,扯着头皮不知道如何回答。 陈方也摇了摇头,委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周坚沉声道:“要想让一支军队拥有不可战胜的顽强意志,因素固然有很多,平时的严苛训练、森严的军规约束、主将的身体力行、功名利禄的激励等等缺一不可,但最重要的还是信仰。人无信仰则意志不坚,一支军队如果没有信仰,又如何能成为精锐之师?” 周武不解道:“公子此话何解?” 蒋钦和陈方也是一脸疑惑,不明白周坚怎么又扯到了信仰。 周坚来自后世,深谙人性本质和信仰的力量,冷然道:“一支军队如果没有信仰,士兵不知道为何而战,又如何能够有必死的决心和必胜的信念。如果没有必胜的信念,就算在尸山血海中打过滚,再不怕死的士兵,也只能算是精锐,而称不上是真正的铁血之师。” 众人闻言全都若有所思,皱眉沉思起来。 周坚也在思考,前汉武帝时的大汉官军之所以一举破灭了强盛至极的匈奴帝国,是因为汉军将士都以身为汉人为荣,对上少数民从心理上就有必胜的信心,树立了牢固的为大汉而战的信念,所以才能战则必胜,打的数十万匈奴溃不成军,残部远遁西方。 不止是前汉强军,自秦汉以来,汉人的军队都十分强大,就是因为有坚定的信仰,不似到了宋明时期,汉人血性被阉割,信仰失缺,畏惧游牧民族如虎,在面对游牧骑兵时心理上就没有必胜的信念,才先后被蒙古及满清入主中原。 大汉军队的信仰,建立在大汉民族对待外族的优越感上。 正因为每一个汉人,在面对少数民族时,都有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每一个汉人,都认为大汉才是最强的民族,所以先秦及前汉的军队才能树立为大汉而战的信仰,拥有大汉必胜的坚定信念,战斗力极其强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一卷终于完了,下一卷黄巾起议开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34章病危托孤 岁除,后世称除夕,在古代也是最为重要的节日。 过了岁除,就是新的一年。年轻人长了一岁,老人离入土又近了一步。 万家欢聚之夜,天空中却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近些年百姓日子过的越发艰坚,如此大的雪灾,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会活活冻死。 古人有天降灾难,必生祸乱之说。 虽然只是民间的迷信说法,但即将到来的光和七年(公元184年),对于大汉朝廷来说无疑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因为过不了多久,席卷天下的黄巾起义就会爆发。 己吾县衙,内院厢房。 周坚叫了典韦、许褚、蒋钦、陈方、胡三等人在县衙过节。 至于十二随从,则是一直就住在县衙后院之中。 周坚拨了下红泥火炉子里面的炭火,一边烤火,一边撕了块烤羊肉咀嚼了几下,以他强悍的体质,都觉的有些冷,含糊不清地骂道:“这鬼天气,真他娘的冷。” 陈方书生体弱,恨不得将面前的火炉子抱进怀里,扯了扯衣衫,将厚厚的袭皮大衣狠狠裹在身上,哈着寒气道:“这么冷的天,可真是数十年罕有。等这场大雪过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冻毙。秋上又是旱灾,百姓存粮无多,日子是越发难过了。” 典韦恨恨地骂道:“都是朝廷的狗官害的。” 周坚虽然知道典韦这厮有口无心,不是在骂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掠了他一眼。 陈方瞥了典韦一眼,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蒋钦笑道:“老典可不能把话说绝了,这天下还是有好官的。” 典韦抓抓脑袋,终于有些回过味来,说道:“某不是在骂大人。” 周坚瞪了他一眼,“没外人的时候说说就罢了,有人的时候嘴上可要长个把门的,有些事心里清楚就是了,嘴上可不能说出来。” 典韦嗡声嗯了一声,抓起一块烧的焦黄的羊肉大嚼去了。 周坚问陈方,“百姓安顿的怎么样了,不会有人冻死吧?” 陈方道:“大人放心,所有房舍残破的屋舍都全部修补过了,各乡亭吏从都组织缺柴少炭的百姓伐木劈柴,备下了足够的柴火,谅不致有人冻死。” 周坚欣然道:“这就好,这就好啊!不管这天下怎么更迭,百姓都是朝廷的根基。没有百姓的辛勤劳作,我们这些人又何来衣食无忧。善待百姓,就如善待自己的庄稼,若是庄稼被洪水淹没,我们这些人也就只有掘草为食的分。” 众人纷纷点头,深表赞同。 陈方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百姓如庄稼,虽然这个论调有点不怎么人性,但仔细想来,却是不争的事实。 周坚又问道:“太平道信徒怎么样了,可有动静?” 作为熟知历史的人,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不会忘记对太平道的监视。 自从到了己吾之后,周坚就时刻留意着太平道的一举一动。 周武答道:“最近太平道徒的集会越发频繁了,若公子所料不差,或恐生事。” 周坚问道:“己吾境内的太平道徒大概有多少,领头之人查清楚了吗?” 周武答道:“自从公子来到己吾,与民为善,百姓生计无忧,太玉道发展信徒就没以前那么快了。不过太平道发展了十余年,信徒依旧不在少数。粗略估计,当在两千众,领头之人都已经查清楚了,时刻有人负责监视,谅不致有差。” 周坚点点头,道:“那就好,再盯紧点,千万不能有半点差错。” 周武答应一声,准备回头就加派人手,将那几个太平道头目盯死。 周坚回想来到这个年代十数年来的种种,心里就有些复杂难言的滋味。 过了这个年,他就十九岁了。 十九年的准备,只为了等待一个机会。 至于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在乱世中踞有一席之地,就要看个人能力和运气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也不是所有的军阀都能笑到最后。 能力、机遇、运气缺一不可。 刘备不过一介草根,却能踞有三分之一的天下,割据一方。而许多家世显赫的豪门贵戚却只能殁在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之下,就足以说明问题。 只有出身还不行,能力和机遇才是最重要的。 周氏虽比不得袁氏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但也是一等一的族望。而且周坚从祖父周景官至太尉,论出身,比个不知道真假的破落皇族刘备要强的多。 更重要的是,周坚熟知历史走向,有超越这个年代一千多年的见识,十多年来一直在做准备,只是能否实现十九年来的谋划,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周坚看向三胡,问道:“铁甲打磨了多少套了?” 三胡忙道:“已经打磨了八百二十五套。” 周坚蹙了蹙眉头,沉声道:“太慢了,没办法提高效率吗?” 胡三抓抓脑袋,一脸为难地道:“大人有所不知,打磨铁甲需要大量的匠人,以现有的铁匠每天最多只能打磨五套。” 周坚摆摆手,“想办法,只要能在明年天春前打磨好一千五百套铁甲,给你记大功一件。” 胡三知道大人从来只看结果,不喜欢属下老将困难挂在嘴边,就不再说,忙答应一声,心里却在不停地琢磨,去哪里再招募些铁匠,尽快完成任务。 庐江,舒县。 吴氏和周尚的数名妻妾各自牵着子女,来给周尚请安。 岁除大节,难得一家团聚地日子。 周尚的数名妻妾和子女都换了装新,喜气洋洋的,唯独不见韩氏。 后院一间厢房。 韩氏独坐窗前,神色忧郁,愁眉不展。 门外脚步声响起,丫鬟推门而入,将一封书信递给韩氏,又将一个大大的包裹放在韩氏面前,喜上眉梢道:“夫人,公子派人送来了书信,还有一件虎皮裘袄。” “哦,坚儿来信了?” 韩氏急忙取出信笺,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至于身前大大地包裹,则是压根没放在心上。 并不是很长的一封家书,韩氏却足足看了小半个时辰,面色时喜时忧,似乎书信之中有什么东西牵动着她的心神,久久始收好信笺,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丫鬟察言观色,忙将包裹打开,取出一件精美的虎皮裘袄,抖开了给韩氏看,“听说这件虎皮裘袄是公子于春上亲自入山猎杀了一头猛虎,命人将虎皮制成了一件裘袄,送来给夫人御寒的,可见公子时时时都记挂着夫人呐!” 韩氏接过虎皮裘袄翻看了下,一丝喜悦掠上眉梢。 虎皮裘袄虽好,却远不及儿子的一份心意令她高兴。 丫鬟又从包裹中取出金银玉器若干,说道:“这些钱货也是公子一并谴人送来的。” 韩氏扫了一眼,对这些财货到是不甚在意,点点头,就让丫鬟收了起来。 前堂大厅。 周尚刚刚抱过已经会奶声奶气叫父亲的幼女周香,管家周良忽然疾步奔了进来。 周良奔至周尚身后,附声低语了几句,周尚霍然脸色大变。 “当真?” 周尚猛地起身问道,脸色十分难看。 周良忙点头道:“四爷府上管家就在外面。” “走。” 周尚忙将幼女周香放下,起身大步就往外走。 周良神情凝重,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出府扬长而去。 吴氏等数名妻妾和七八名子女则脸脸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深了,周异府上一片愁云惨淡。 周异乃故太尉周景从子,曾任洛阳令,光和五年因病辞官,回舒县故里养病。 刚刚入冬时曾害了一场大病,原以为应该能挺过这个冬天,不料却在岁除之夜突然就倒下了,只是放不下子嗣,吊着一口气,怎也要见三兄周尚一面。 周景有四子,长子周崇继承了爵位安阳乡侯,目前任清河国相。 次日周忠在朝为官,三子周尚、四子周异皆为从子。 周异病危,两个兄长或在朝为官,或出仕地方,都不在庐江,唯有托孤于三兄周尚。 周尚匆匆赶到周异府上时,周异已经咳血数升,气若游丝,只是死死吊着一口气,不愿就此撒手人寰,数名妻妾及独子周瑜皆哭倒在地。 “兄长,兄长呐!” 周异死死抓着周尚的手,气若游丝地道:“弟,不久为人世,唯有瑜儿年幼,不足以顶门立户,今托于兄长,还望兄长代为管教,则弟可再无挂虑。” 周尚神色黯然,道:“仲伟放心,瑜儿自有为兄照料。” 周异了却最后一件心事,长长吐出口气,眸子里神彩随即淡去,缓缓磕上了双眼。 “老爷,老爷呐!” 数名妻妾膝行上前,几欲哭昏过去。 不到十岁的周瑜也哭的声音嘶哑,痛不欲生。 周尚叹了口气,当即叫来府上管家,为周异安排丧事。 第35章证据确凿 自恒帝以来,汉朝廷吏治日渐腐朽,到了灵帝时期,宦官权阉把持朝政,更是公然卖官卖爵,政治之**,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汉室江山飘摇欲倒。 在统治阶级地高压盘剥下,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逃难四方。 一场大雪,让原本就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的百姓更是难熬,冻毙者不计其数。 而在民间,一股汹涌暗流正在悄然涌动,汉廷的统治阶级们却全然不知。 就算有远见者有所预料,向朝廷上书,也不被汉廷的统治者们采纳。 天下各州,太平道信徒取议活动越发频繁起来,就连庐江,也有难民私下时常聚会。 深夜,己吾县城以北二十里外的一座荒废村庄中。 白雪铠铠,村落四周人畜绝迹。 村尾的一处宅院内一片漆黑,朝南的一间土屋内却有微弱地灯光从缝隙中透出,二十多条汉子正在聚会,羊油灯烧的‘噼啪’响,窗户用一块厚厚的青布帘子遮住。 “金大哥,大贤良师真的要起兵吗?” 灯火摇拽中,一个二十来岁地黄脸汉子问道。 金大哥名曰金平,是个三十多岁地光头,闻言狠狠点头,奋然道:“我中午刚刚接到陈牛大哥的通知,说渠帅大人已经下令,准备三月初五举事。” “太好了。” 二十多条汉子全都兴奋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去杀官造反。 金平击掌道:“我们来商量一下到时如何举事吧,可不能马虎大意。” 众汉子连忙点头,却哪里有什么主意,只听金平安排。 金平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样,狠狠挥舞了下手挥,道:“李二狗,你负责联络八里沟村的信徒,记得千万不能走漏消息。” 李二狗忙答应一声。 金平又道:“雷三通,你负责联系七河寨子的信徒。” 雷三通也忙答应一声,略有些兴奋。 …… 金平安排联络事宜,最后道:“好了,大家分头行事,以后每隔三天在这里聚一次。” 众汉子齐声答应,就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 原本紧闭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刺骨地冷风刮了进来,二十多条汉子齐齐打了个寒颤,随即尽皆脸色大变,霍地站了起来。 金平急定睛瞧去,却见昏暗地灯光下,不知何时,一名年方弱冠的年轻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口。这年轻人身长八尺,体格欣长有力,外罩银色披风,十分英武。 “你是何人?” 金平脸色瞬息数变,霍地拔刀在手,凝声喝问。 周坚道:“本官,周坚是也!” “吓!” 二十多条汉子齐齐脸色大变,尽皆哗然。 金平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道:“你,你是县令周坚?” 周坚点点头,肃然道:“各位是跟本官走呢,还是要本官动手?” “快跑!” 金平念头急转,大喝一声,猛地转身,疾步冲向西边地窗户。 二十多条汉子惊慌失措,密谋之事被县令发现,哪里还敢耽搁。混乱中,有人咬牙冲向门口,有的则和金平一样冲向了西边地窗户,准备破窗而逃。 县令既然来了,县衙的军卒自然早就将村落包围,这些汉子哪里还敢动手。 砰! 砰! 砰! 周坚屹立如山,随手挥拳,不紧不慢地将冲向门口地五名汉子打翻在地。 “啊!” 就在这时,西边地窗户下,凄厉地惨叫声猛地刺破了寂静地夜空。 刚刚破窗而出地金平如同沙袋般飞了进来,撞翻正准备跃出窗外地三名汉子,狠狠撞在了东边地墙壁上,满脸是血,兀自惨叫不止。 急促地脚步声中,许褚带着几名义勇,大步冲进了土屋。 原本就十分拥挤地土屋内,更加拥挤不堪,二十多条汉子你挤我,我挤你,一个个惶惶如大难临头,不顾一切地从窗户和门口往外冲。 周坚轻松地擒下冲过来地汉子,随后扔出门外,让守在门外地随从绑了。 从窗户跃出地七八名汉子,则尽数被守在外面地随从擒住,一个也没跑掉。 “公子,全部绑起来了。” 门口,周武匆匆奔了进来禀报。 周坚把手一挥,“全部带走,连夜赶回县衙,把人押在别院。” “遵命!” 周武答应一声,立刻大步而去。 周坚最后看了一眼在寒风中摇拽地灯火,转身离开了土屋。 凭心而论,太平道信徒地行事并不周密,只要用心留意,就能发现蛛丝马迹。 周坚初到己吾,就安排了眼线,太平道信徒地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只是以前的太平道信徒聚会,商量地都是些无关痛痒之事,就算抓了,也说明不了什么。 不过今天晚上,总算是抓到了证据。 有了足够的证据,赶在黄巾起义爆发前,把奏章递到朝廷,肯定是大功一件。 周坚谋划了几年时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己吾县衙,后院。 周坚召集了手下所有够分量之人前来议事,连三胡、毛四也赫然在列。 “什么,太平道真的要反?” 陈方最是吃惊,听周武叙完经过,差点没跳起来。 以前不止一次的听周坚说过太平道会反,然而也只是听完就忘,从未放在心上过,根本就不相信太平道会造反。没想到如今却落实了太平道造反的消息,岂能不惊。 周武看了看周坚,眼里满是佩服,心忖公子真是料事如神了,早在八年前就说过太平道会造反,而且时间也不差,这可真是料事如神了。 许褚道:“这岂有假,某等都听的清清楚楚,那几个贼子说三月初五造反。” 陈方震惊过后,立刻道:“大人,此事关系重大,须得尽快上报朝廷。” 周坚沉声道:“速速修书一封,将消息上报郡府,至于上报朝廷,这等大事我一个县令怕是说了朝廷也不相信,就由太守大人去上报朝廷吧!” 陈方答应一声,连忙起身磨墨,前去修书。 陈留,太守官邸。 丝竹飞扬,乐声靡靡。 十余名歌伎翩然起舞,细腰轻摆,翘臀硕硕,不时做出这种夸张至极的诱人动作,看得堂上一众男人们都醉了,陈留太守张邈忍不住大声叫好。 门外,一名小吏匆匆奔了进来,将一封加急信笺递给张邈,“大人,己吾县令急报?” “己吾县令?” 张邈眉头一蹙,随手接过信笺,问道:“可是那个捐官的黄口孺子周坚乎?” 小吏答道:“正是周县令。” 张邈脸色就有些不悦,不过当拆开封漆,看了几眼信笺上的内容后,先是一惊,继而脸色大变,呆呆地看着信笺,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大人?” 小吏心头一跳,连忙轻声呼唤。 “啊!哦……” 张邈终于回过神来,忙将信笺收起,把手一挥,连忙喝斥,“退下,都退下。” 正在轻歌曼舞的歌伎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都不敢违拗,连忙鱼惯退了出去。 张邈脸色稍霁,这才以信笺示席上的数名郡府官吏,道:“刚刚己吾县令周坚谴人送来急报,俱言太平道要谋逆起事,已擒下数十名头目,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太平道要造反?” 众官吏凛色失声,差点惊的从席上跳起来,委实是这消息太过惊人了。 张邈道:“周坚在信中说的有鼻子有眼,还抓到了太平道头目,不知是真是假。” 功曹掾道:“谋逆乃国之大事,不可不慎,大人可速谴人令己吾令将擒获的太平道头目押送陈留,待详细审问过,再作定夺。” 贼曹掾却提出了不同意见,“若太平道谋逆不假,误了大事怕是麻烦不小。” 功曹掾道:“不经查证就上报朝廷,若这消息是假的,朝廷怪罪下来罪责不小。” 张邈左为为难了一阵,还是采纳了功曹掾的意见,当即道:“速派人至己吾,令己吾令周坚押解太平道头目前来郡府,待本官亲自审问。” 兵曹掾忙道:“大人可谴郡兵前往押解,以防贼人逃脱。” 张邈一拍额头,“此言甚善,可派两百军卒前往己吾押解贼人。” 兵曹掾铿然领命,当即起身出府,去营中点兵。 己吾位于陈留和豫州梁国的交界处,距离郡府陈留约有两百多里之,和距离豫州治所谯县的里程也差不多。 两百军卒晓行夜宿,次日傍晚时分到了己吾。 周坚闻报迎了出来,兵曹掾不敢耽搁,吩咐周坚备了饭食,让两百军卒吃饱肚子,当即押解了二十多名太平道头目,连夜赶回郡府。 周坚自告奉勇带兵押送,却被兵曹掾不冷不热地拒绝。 二十余名太平道头目被押回郡府后,张邈不敢怠慢,这种事情处理不好,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召集吏从亲自审问,落实太平道谋反不假后,当即以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 现在已经快到正月十五,距离太平道还有不足两月,可是半点耽误不得。 而且,此番证据确凿,揭发太平道谋逆,可是大功一件,张邈自然上心, 当然,这种功劳一个人吞不下,张邈也不敢在这种大事上欺君,在给天子的密章中如实交待了太平道头目乃己吾令周坚擒获的经过,反正功劳少不了他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36章朝野震惊 洛阳是大汉国都,是这个年代最繁华的城池,没有之一。 正月初三,年节还没有过去,洛阳城内一派节日地欢腾,完全不同于其他州郡。 就算地方郡县的百姓再怎么生存艰难,饥荒遍野,洛阳城内的达官贵人们却依旧个个鲜衣怒马,感受不到半点沸腾地民怨,过着朱门酒肉臭地奢华生活。 洛阳,北宫,德阳殿。 满朝文武齐聚一堂,正在商议军国大事。 灵帝跪坐在御案之后,不停地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中常侍张让站在旁边,小心地伺候着他的祖宗。 司徒袁隗出列道:“皇上,陈留太守张邈有八百里加急密章奏上,” “哦,加急密章?所奏何事?” 灵帝睁了睁迷糊地双眼,有些不感兴趣。 张让急步奔下御案,接过奏章,又匆匆奔回御案,双手捧给灵帝。 灵帝却没接,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道:“让张,给朕念来。” 袁隗急忙道:“皇上,此乃密章,不宜宣之于众。” 灵帝无奈,只得从张让手中接过奏章,打着哈欠展开,漫不经心地看了几眼,脸色却骤然变了,由白转青,嘴巴张地老大,半天合不拢。 殿下文武百官心里暗自纳闷,不知陈留太守所奏何事。 张让站在灵帝后面,扫了一眼奏章上的内容,脸色也立刻就变了。 好半天,灵帝才回过神来。 “这,这,这……” 灵帝手脚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地话。 文武百官心里就是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灵帝忽然‘啪’地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气愤地骂道:“好个张角,大胆反贼,竟然敢自称大贤良师,聚众谋反,简直岂有此理。” “什么,聚众谋反?” 德阳殿上立刻炸开了锅,文武百官议论纷纷起来。 有大臣急出班奏道:“皇上慎言,皇上慎言呀,张角乐善好施,救患济困,怎么可能会聚众谋反,此实属妖言惑众尔,请皇上明察。” 文武百官齐视之,才见出班进言者乃尚书丞杨众。 见有人出了头,众文武也急忙附议,皆因之前就有官员上奏朝廷,俱言张角的太平道乃是祸乱之源,请朝廷及早处之,百官皆言乃妖言惑众,此时自然不能退缩。 灵帝重重一拍御案,怒气冲冲地道:“什么乐善好施,救患济困,己吾令周坚已经抓到了二十余名太平道信徒,俱言太平道密谋三月初五起事,届时三十六方并起,要祸害朕地大好江山,逆贼就在陈留大牢,待朝廷提审,汝等还敢说是妖言惑众,简直岂有此理。” “这……” 文武百官俱皆心头一惊,不敢再言。 张角要真谋反,再劝的话,自己岂不也成了同伙。 出班进言地尚书丞杨众更是吓出一声冷汗,连忙缩进朝班里,冷汗涔涔。 德阳殿上一时鸦雀无声,静的落针可闻。 袁隗清了清嗓子,出班道:“皇上可否将密章让微臣一观?” 灵帝随手一甩,兀自怒气不消地道:“拿去。” 张让急忙接了密章,奔下御案递给袁隗观阅。 袁隗接过密章,匆匆阅罢,脸色立刻凝重起来,奏道:“皇上,密章言之凿凿,但兹事体大,不可不慎,臣以为可速将捕获之众押赴京师提审,再做决断。” 文武百官一时都被这消息震住了,不敢再乱出主意,尽皆连忙附议。 灵帝少谋寡断,就问中常侍张让,“张让,汝以为如何?” 张让转了几个念头,宦官封胥、徐奉在他跟前说过太平道地好话,不过自古以来,谋反都是天字第一号大罪,万一真有其事,可是诛连之祸,不看殿下百官都不敢胡乱进言,就算要跟党人斗,也不急在这时,就忙道:“皇上,老奴认为袁大人说的对。” 灵帝没有什么主见,只好道:“准袁爱卿所奏。” 百官忙应旨,赞皇上圣明。 灵帝又对袁隗道:“袁爱卿,可速令陈留太守张邈将逆贼押来京师候审。” 袁隗忙道:“臣遵旨。” 己吾,县衙大堂。 周坚身穿官服,高踞案首,神情肃然。 县丞成康、县尉王全及大小吏从等二十余人分列两旁,一个个脸色也十分凝重。 太平道要举事造反,县中的大小官吏都已经得到了消息。 想那太平道徒遍布大汉十三州,何止数十万,一旦造反,必将席卷天下,想想都令人心中战栗,这么大的事情,委实令这些县中的芝麻小吏有些六神无主。 天下承平已久,习惯了太平安乐的人们,对兵灾总是有种本能的畏惧。 二十余名佐官属吏虽然强自镇定,但眼神里深处的恐慌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周坚目光环视,淡然道:“太平道逆贼要举事,大家都说说吧,该怎么办!” 县丞成康定了定神,连忙道:“大人可下令县中整顿武备,修缮城防,组织县中可战之军卒抓紧操练,以防不测。” 众官吏纷纷点头,大表赞同。 周坚扫了眼县尉王全,问道:“县中有多少可战之兵?” 王全道:“这个,去除老弱,不足三百。” 周坚的全部心思和精力都在操练新军上,对县府中的军卒从来都是放任自流,毕竟其中牵涉了许多人的利益,贸然去碰的话怕是四面树敌,于大计不利。 不过现在黄巾起义即将爆发,到是正好借机将县府军卒整顿一番。 周坚沉声道:“以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本官就不追究了,从今天起,速将军营中的老弱清除出去,但要妥善安置好了。再大开府库,招募义勇,分发军械武器,抓紧时间操练。” 王全忙道:“下官遵命。” 周坚环视众吏,森然道:“太平道一旦举事,届时怕是兵连祸接,你们以前的那点破事本官不想追究,但是从现在开始,诸位都要同心戳力,应对即将到来地兵灾。若是有人还敢在这个要命的关头不守法度,本官定不轻饶。” “下吏不敢。” 众官吏抹了把冷汗,连忙齐声答道。 不用周坚多说,这个时候也没人再敢贪赃枉法,毕竟一旦太平道挟众叛乱,连小命都保不住了,要再多的钱银又有何用,毕竟小命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实际上自从开春周坚整治了一片污吏后,这些官吏就收敛了许多。 如今事关自己的身家小命,以及全族人的安危,自然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拖后腿。 安排完了县府中的大小事,周坚回到后院,又召集一众手下商议对策。 典韦、许褚、周武、蒋钦、陈方等人全都齐聚一堂,个个脸色凝重。 周坚环视众人一圈,问道:“大家有什么看法,都说说。” 陈方率先道:“己吾境内二十余名太平道信徒头目已经被擒获,且大人早有准备,千余新军足可应对危局,就算太平道举众而反,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周坚不置可否,自己辖地内的太平道徒他从来都没有担心过,他心中考虑的是如何在即将到来的乱局中尽可能的扩充实力,最好能立些战功,弄个太守干干。 要知道一郡之守不论是职权,还是能够掌握的实力,可比当个小小的县令要强的多。 陈方才干平平,这种守好家门,万事大吉的想法显然不合周坚的意。 周坚又问周武,“你怎么看?” 周武想了想,答道:“自从公子来到己吾,与民为善,安置流民,辖境内的百姓虽然并不富裕,但至少能安居乐业。己吾的太平道徒虽然不在少数,但真正肯放弃安定生活,冒着杀头危险造反的人其实并不多。” 众人连连点头,信奉太平道是一回事,但造不造反又是另一回事。 百姓之所以会造反,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没了活路,才不得不提着脑袋造反。 然而,只要生活安定,又有谁会跟着去造反,要知道老百姓都是最实在的。 周武接着道:“属下觉得己吾境内会跟着造反的百姓不会多,除非是别有用心的,想趁乱打劫的一些不法之徒,只要县尉大人再招募些精壮勤加操练,就足以应付危局。” 周坚暗暗点头,己吾境内的情况确如周武所说,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辖境内的问题,而是如何趁机扩充实力。 周坚环视了众人一圈,沉声道:“己吾县境内的太平道徒没什么好担忧的,不过太平道数十万众,一旦逆反,天下各州郡必定兵灾四起,朝廷必会发兵往讨。吾意率领新军随朝廷大军讨破太平道叛乱,谁可为我跑一趟洛阳?” 陈方问道:“大人可是要结好十常侍,乱起时求得带兵之权?” “不错,正是如此。” 周坚点点头,在座的都是心腹之人,没什么好隐瞒的。 陈方道:“下官去一趟吧,阉宦贪好财货,谅不致有差错。” 周坚道:“我收藏的虎皮还有几件,可带上一件送给张让。而且太平道若反,朝廷发兵征讨,十常侍必定要安插心腹之人争夺兵权。阉贼无亲信之人带兵,正南可往这方面多下点功夫,谅可成事。” 陈方道:“下官遵命。”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37章给曹阿瞒泼点脏水 县衙内院,所有人都离开后,唯有周武留了下来。 周坚在堂下负手来回踱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似有大事难以决断。 周武心下疑惑,问道:“公子可是有要事交给属下去办?” 周坚顿住身形,喟然道:“不错,有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我本想交给蒋钦去办,又恐蒋钦复为贼寇,与我离心,只能交给你去办了。” 周武问道:“不知是何要事?” 周坚目露森然,道:“混入贼营,袭杀南阳太守褚贡。” “混入贼营,袭杀南阳太守褚贡,这……” 周武吃了一惊,袭杀地方郡守可不是小事,一旦漏泄,可是会祸及全族。 周坚森然道:“太平道造反可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我能在平叛时立下军功,到时就要想办法搞个郡守。天下各郡,以南阳为最,户五十余万,口两百余众,不但钱粮丰足,而且盛产精铁,实乃龙兴之地。我若要迁守南阳,就必须要杀掉褚贡。” 周武点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周坚又道:“屈身事贼不是小事,你带一半随从改名换姓乔装前往,袭杀褚贡后可视情形决定行止,但千万要记得不能泄漏身份。” 周武奋然道:“属下遵命。” 周坚点点头,刚想要他去准备,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既然要周武去当贼寇,何不顺便给曹阿瞒那厮身上泼点脏水,来个一举两得。 就算不能将曹阿瞒阴死,也要让其焦头烂额一番才行。 周坚当即道:“听说沛国谯县有曹氏和夏侯两大姓,你可冒曹仁之名号,所带随从更名曹洪、曹纯、夏侯惇、夏侯渊等两姓族人,给这两家多泼点脏水,罪名越多越好。” 周武疑惑道:“不知公子为何要嫁祸这两家?” 周坚道:“此事你先不必多问,以后就知道了。” 周武不敢再问,只好道:“属下遵命。” 东汉朝廷的腐朽,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数百年的安乐,让朝中百官在应对突发事件时,习惯性地用最稳妥,效率却是最为低下的办法处理,而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迅速应急。 距离三月初五还不到两个月,押解太平道徒至洛阳,一来一去,黄花菜都凉了。 这样的处理办法,在太平盛世自然最为稳妥,但是用来应对足以撼动汉廷统治根基的黄巾爆发,只能说汉廷的统治者已经不再适应历史发展的舞台。 逆贼还没有押到京师,几天后,一封密告就再次震惊朝野。 张角的门徒唐周上书密告,俱言太平道谋反事宜。 消息确认后,顿时朝野震惊,京师沸腾。 汉灵帝一怒之下,直接将尚书丞杨众打入天牢候审,司徒袁隗罢官。 张邈地密章递上后,杨众还替太平道说话,没有直接被定个谋逆罪,已属大幸。 所幸唐周告密,要是真等从陈留将叛逆押到京师,可就什么都晚了。 此议乃司徒袁隗所献,有失察之罪,直接罢官。 京师,洛阳,德阳殿。 灵帝脸色铁青,余怒未消。 文武百官脸色凝重,凛然噤声。 中常侍张让则不停地抹着冷汗,暗忖幸好没有替太平道说话,不然怕是祸事至矣。 汉灵帝气愤地道:“朕自登基以来,虽未有功于社稷,但亦与民为善,因何连年来祸事不断,叛乱四起。今张角聚三十六路之众谋逆,众位爱卿何以教朕?” 太尉杨赐出班奏道:“皇上,张角挟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三十六路之众举事,且有内贼为应,不可不防。可令各州从速捕杀太平道信徒,并将封胥、徐奉等阉贼腰斩弃市。贼酋即诛,则叛乱不足虑矣。” 百官连忙附议,再不敢乱进言,免得祸从口出。 灵帝道:“此议大善,杨卿可从速安排。” 杨赐长声道:“臣遵旨。” 中常侍张让忙道:“皇上,射阳县长陈喜抚镇安民,多有功绩,可任梁国相。” “皇上不可!” 张让话音方落,殿下太仆袁逢就急出列,大声道:“射阳县长陈喜为官无道,射阳百姓多有流离失所者,为太平道所惑,请皇上明断。” “什么,还有这等事?” 灵帝急视张让,不信道:“张让,可有此事?” 张让恨极了袁逢多事,忙道:“断无此事,请皇上明察。” 袁逢急道:“皇上,老臣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欺瞒皇上,请皇上明断呀!” 百官也急忙附议,宦党与党人之争由来已久,张让想要趁机提拔亲属子弟,百官自然不能让其如愿,是以极力劝谏。 灵帝明显更信任张让,闻言蹙眉道:“让张对朕忠心耿耿,安敢欺瞒于朕,袁老大人可不必多言,传朕旨意,任陈喜为梁国相。” 张让大喜谢恩,“老奴遵旨。” 百官皆长叹一声,相顾无言。 太平道聚众起事消息走露,朝廷大肆捕杀太平道徒,马元义被车裂,数日之内京师洛阳株连千余人,并且下令冀州追捕张角。 张角闻报后,立即传檄八州三十六路,仓促起事。 一时中原大地烽烟四起,太平道信徒头扎黄巾,自称黄巾军,皆高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攻城掠地,势如破竹。 消息传到洛阳时,顿时京师震动,天下沸腾。 汉灵帝急以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卫五营将士整点武器,镇守京师;又自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 同时又下诏各地严防,命各州郡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剿除叛军。 北地太守皇甫嵩上书请求解除党锢,拿出皇宫钱财及西园良马组建骑兵,又有朝臣吕彊进言:党锢久积,若与黄巾合谋,悔之无救。 汉灵帝接纳提案,在壬子日大赦党人,发还各徙,要求各公卿捐出马、弩,推举众将领的子孙及民间有深明战略的人到公车署接受面试。 一时天下党人奔走呼嚎,额手相庆。 公车署人流纷涌,北军大营杀声震天, 深夜,张让府上。 陈方向张让长长一揖,恭声道:“下吏陈方,参见张公。” 张让眼睛都不眨一下,尖声问,“周县令让你来见咱家,所为何事?” 陈方答道:“张公明见,自去岁京师一别,我家大人时刻不忘张公提携之恩,今特命下吏前来张公府上探望,备上薄礼数件,还请张公笑纳。” 张让扫了眼地上的一口箱子,似有意动。 陈方察言观色,立刻让两名随行的随从打开箱子,顿时金光满室,耀花了人眼。 不过,吸引张让烟球的,却不是满满一箱子的金银财货,而是另一口小箱子。 陈方看了张让一眼,微笑道:“去岁初春,我家大人巡视乡亭,途经一处山林时路遇一头猛虎,遂亲手屠之,特取虎皮献给张公御寒,请张公笑纳。” “好,周县令费心了。” 张让叫了一声好,惨白的肉脸上笑开了一朵花,连皱纹都活了过来。 陈方这才松了口气,只要这老阉货动心,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张让上前取过虎皮,捧在手中仔细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是欢喜,当下问道:“不知周县令让汝前来,有何事要求于咱家?” 陈方赔笑道:“张公明鉴,今太平道聚众而起,朝廷欲发兵往讨,我家大人久有报国安民之心,欲为朝廷效力,奈何位卑职低,不得擅自离任,还望张公多多提携。” 张让的心思却全在虎皮上,闻言点头道:“此事易耳,周县令即有屠虎之勇,想必也是一员猛将,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咱家明日即上陈天子,为他请命。” 陈方大喜,长长一揖倒地,“多谢张公提携。” 张让这才看了陈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周县令即有杀敌报国之心,此番讨贼若立下战功,封官进爵自不在话下,届时可别忘了咱家呀!” 陈方忙道:“我家大人常言,张公提携之恩,不敢或时而忘。若此番征讨黄巾,侥幸能得功勋,也全赖张公提携,自不敢相忘。” 张让满意地点点头,“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 陈方心中骂了声死阉贼,见目的达到,连忙告辞退了出来。 出了张府,一名随从问道:“老陈,你说天子能封公子个什么官职?” 陈方道:“大人擒获揭发太平道叛贼有功,又有中常侍张让在天子面前举荐,县令长品秩同军司马,不出意外地话,应该能迁升个校尉之职。” 随从兴奋道:“校尉有统兵之权,能带一营两千兵马,可比县令强多了。” 陈方微笑道:“是否能成,等明天就知道了。” 张府。 陈方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张让府上就又来了一位客人。 “让公,大司农曹嵩大人过府拜访。” 下人匆匆奔了进来,恭声禀报。 “唔!曹嵩?” 张让唔了一声,曹嵩是当朝大司农,掌管钱粮赋税,且是已故中常侍曹腾养子,素来与宦党关系密切,深夜过府必有要事,当下道:“快快有请。” 下人应命而去。 第38章奋武校尉 北宫,德阳殿。 朝议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才商定了征讨黄巾叛乱诸事。 灵帝拜皇甫嵩、朱隽为左右中郎将,卢植为北中郎将,抽调北军五校士及三河骑士,同时招兵募将,戳力讨伐黄巾叛军。 皇甫嵩、朱隽击颍川、陈国一带黄巾叛军。 卢植则率军北上,直寇黄巾叛军最为猖獗地冀州巨鹿郡。 朝中文武百官也纷纷举荐亲友子弟,到军中担任将校,以期建立功勋,好封官进爵。 张让伏低了身子,向灵帝奏道:“皇上,老奴有两名贤才举荐。” 灵帝刘宏‘哦’了一声,道:“有何贤人,快快荐来。” 殿下文武百官则冷目以对,心忖阉党又要安插亲信之人,到军中把持兵权。 张让道:“议郎曹操深通兵略,任顿丘令期间多次剿匪有功,可为都尉;己吾令周坚到任后整顿武备,擒获揭发太平道叛逆有功,可为校尉。” 灵帝欣然道:“准奏,速召此二人入皇甫嵩军中,一并讨伐黄巾叛贼。” 张让大喜道:“老奴遵旨。” 文武百官有心反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曹操在任北部尉和顿丘令期间,整顿吏治,多有建树,声名显于朝。 己吾令周坚虽说攀附了阉党,但也算得家世显赫,祖、父辈皆广结人脉,且到任之后听说大力安置流民,与民为善,也多有功绩,并非无能之辈,委实不好反对。 周府。 周晖疾步冲进书房,向周忠道:“父亲大人,听说早朝时坚弟被张让举荐,天子下诣任命坚弟为皇甫嵩将军麾下奋武校尉,随军征讨黄巾叛贼,不知是真是假?” 周忠道:“确是如此。” 周晖长叹一声,思及这几年在洛阳混的不如人意,不由半晌无语。 周坚尚未加冠,这才不到一年,先任县令,再迁校尉,这官升的也着实太快了些。 自己在洛阳混了七八年,却还是个四百石的小吏,这一比较委实有点受打击。 周忠沉吟道:“为父记得三年前你叔父来信,信中提及周坚时,说此子好论朝中及天下大势,言太平道最晚光和七年必反,不想太平道果真在今年举事。” 周晖凛然道:“父亲大人的意思是……” 周忠淡然道:“好了,没别地事,你先退下吧!” 周晖无奈,只得告退了出来。 北军大营。 亲兵匆匆奔进中军大帐,向朱隽道:“将军,都准备好了。” 朱隽奋然道:“好,传本将军令,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召集大军操练。” 亲兵忙道:“遵命。” 朱隽忽然想起一人,又道:“今太平道逆贼祸乱州郡,朝廷召八方勇士讨之,下邳丞孙坚素有武勇,可召之为佐军司马,随本将军讨贼。” 亲兵又道:“遵命。” 朱隽挥挥手,亲兵立刻出帐而去。 驿馆。 周胜和另一名随从无事可干,正在捉对厮杀,陈方满面兴奋,疾步奔了进来。 “老陈!” 周胜连忙舍了随从,上前几步疾声问道:“怎么样了,事情可办成了?” 陈方面有喜色,道:“成了,天子已经下诏任大人为奋武校尉,到左中郎将皇甫嵩麾下随军讨贼,你们快点收拾行装,及早起程回己吾。” “太好了。” 周胜和另一名随从亦是大喜,答应一声,连忙回屋收拾行装。 半个时辰后,一行十余人离开驿馆,出洛阳东门直奔己吾。 陈留己吾,西山亭。 “杀啊!” “杀光这些狗娘养的狗官。” “这汉家天下不让人活了,杀掉狗官去投奔大贤良师。” 一伙上百人的乱民手持木棍、铁锹、锄头等家具,乱混混地冲向亭舍,用撞力紧闭的厚实木门,还有十余名健装的汉子攀上墙头,准备越墙而入。 亭舍院中,亭长带着属吏、伙夫、兵卒堪堪十余人,正在拼命砍杀越强而入的乱民。 还有七八名正好入住在亭舍中的富户护卫也上前帮忙,并且分出三人,用大腿粗的桩木死死顶住亭舍大门,阻止乱民破门而入。 “啊!” 惨叫声中,一名越强而入的汉子被乱刀分尸体。 然而,更多的乱民从墙头上翻了进来,不断地加入混战中,形势岌岌可危。 “老杜,不行了,大伙顶不住了。” 穿着短裾的汉子背上挨了一刀,皮笑翻卷开来,露出狰狞可怖的伤口,鲜血像红墨水般冒了出来,疼的一边直抽凉气,一边绝望地大声吼了起来。 “少废话,不行也得顶住,不然大伙全都要死。” 老杜就是亭长,闻言大吼一声,虽然怕的要死,但还是不得不冲上前去,和翻墙而入的乱民厮杀,实在是他心里也十分清楚,若是落到这群乱民手里,绝对没有活路。 为了活命,只能拼了。 亭舍中的十余人超过一半是老弱,精壮汉子还不到七名,虽然个个害怕的要死,但在死亡的威胁下,全都拿起武器,和翻墙而入的乱民殊死搏杀。 要不是有那个富户的护卫帮忙,怕是早就被乱民给砍翻了。 富户的七八名护卫可比亭舍中的这些兵卒小吏要骁勇的多,被砍翻的七八个乱民都是这些护卫的功劳,亭舍中的人只能够勉强自保。 乱民虽然被砍翻了七八人,却毫不退却,红着眼睛,大吼着扑了上来拼命。 这伙乱民个个衣不蔽体,面有菜色,武器也是五花八门,远不及马刀锋利,拼命丝杀也毫无章法可言,然而却好似陷入了疯狂,不将亭舍中的人杀光就绝不罢休。 所有人都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搞不明白这伙乱民为何如此舍生忘死。 就连身手敏捷的几名富户护卫,也看的暗暗心惊。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哇!” 西边一间厢房门口,一个四十岁左名的胖子站在门口急的直跺脚,心里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早知会碰上乱民围攻亭舍,昨天就离开了,还会留在这里等死。 这下可好,被乱民堵在亭舍之中,一旦乱民破门而入,怕是小命不保。 “老爷,事急矣。” 护卫头领冲到胖子身前,疾声道:“乱民太多,而悍不畏死,唯今之计,只有突出重围才有活路,请大人随小人杀出亭舍突围。” 胖子胆战心惊地道:“亭舍被乱民围住,如何突围。” 护卫头领急道:“老爷放心,小人定护得老爷安全,不伤毫发。” 胖子还在犹豫,迟迟下不定决心。 护卫头领还待再催促,亭舍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大喝,宛如凭空打了个霹雳焦雷。 “大胆蟊贼,还不放下武器投降,更待何时。” 炸雷般地大喝竟然盖过了百多人的喊杀声和惨叫声,震的所有人两耳如雷鸣,只觉眼前金星乱舞,思维都混乱了一下,不由骇然失色。 胖子的护卫也是大惊失色,这是什么人,好大地嗓门。 还不等所有人回过神来,亭舍外面就响起了接二连三地惨叫声。 亭院里的众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很快,所有人看到了永生难忘地一幕。 轰! 巨响声中,厚实的木门好像被疾驰中的火车撞中,碎裂成了无数碎片,四射飞溅。 只见一条身高九尺,体壮如牛的恶汉持一对大铁戟,浑身浴血地冲杀进来,众人望过去的时候,这恶汉刚刚收回踹出去的右脚,显然亭舍大门是被这恶汉用脚踢破的。 “嘶!” 胖子的几名护卫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他娘的是人还是鬼。 亭舍的大门足有大腿厚,竟被这恶汉一脚踹破,这得多大的力气。 再等看清亭舍外面的情形时,所有人顿时脸色一白,差点没吓爬下。 只见恶汉所过之处,遍地残脚断体,侥幸未死的几名乱民躺在地上,发出临死前的绝望哀嚎,一群铁甲森森,军容整肃的士兵正在砍瓜切菜般地砍杀剩下的乱民。 啊!啊!啊! 亭院内很快响起了凄厉地惨叫声。 所有人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亭院中剩下的乱民,已经被恶汉尽数斩杀,原本悍不畏死的乱民竟毫无半点反抗之力,无人能挡恶汉半合。 典韦杀尽亭院中的乱民,瞪目大喝道:“亭长何在?” 老杜忙腿肚子转筋地跑了过来,惶然道:“下吏在此,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没用的废物。” 典韦狠狠瞪了老杜一眼,喝道:“大人就在外面,还不前往拜见!” “大人,哪个大人?” 老杜一脸疑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典韦懒得和这厮废话,疾步上前将老杜拎起,如同拎着一只小鸡般大步奔出亭舍。 亭院中的众人看的脸脸相觑,搞不明白这恶汉是何人,更没有人敢开口阻拦。 亭舍外面。 上百乱民除了被斩杀的五十余人,剩下的已经尽数被擒,只有寥寥数人逃走。 两名随从带着一百兵卒,正在打扫战场,将尸体搜集起来烧掉掩埋,清洗血迹。 周坚身着锦袍,外罩银色披风,在官道的另一侧负手而立,目光扫过被绑起来的数十名乱民时,眼里掠过一丝怜悯,很快就被冷峻取代。 第39章南阳乱起 太平道造反,黄巾叛军如野火燎原,迅速席卷天下。陈留虽不是重灾区,但己吾境内还是不可避免的有太平道信徒出来生事。 好在周坚上任后几番整顿贪吏,不但与民为善,而且开仓济粮,百姓多生计无忧,只有个别太平道的狂热信徒出来生事,但也成不了规模。 这几天,陆续几个乡亭有乱民兹事,多则上百人,少则数十人。 百多号乱民,自然掀起不什么风浪来。 周坚带着新军四处灭火,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生事的乱民尽数剿灭。又让许褚和随从也各领一支人马,每天在各乡亭巡视,很快就将匪患剿平。 相比陈留其他诸县,己吾算得上是一方乐土了。 那个胖子富户之所以住在西山亭不走,就是因为正好碰到黄巾起义爆发,天下各州郡乱军四起,己吾境内还算比较太平,才赖着不肯走。 蒋钦匆匆奔了过来,问道:“大人,俘虏的乱民怎么办?” 周坚扫了一眼神色凄惶地数十名乱民,面无表情地道:“全部杀了。” 蒋钦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兵卒将剩下的乱民全部斩首。 周坚掠了他一眼,道:“公奕不必心软,留着这些乱民只会坏事。” 蒋钦黯然道:“属下明白,这些乱民都是太平道的狂热分子,就算将他们放了,也必定会再次出来闹事,只是属下心有不忍罢了。” 周坚点点头,己吾百姓生计安定,只要不是被逼的没了活路,没有人肯提着脑袋出来造反的。这些作乱的乱民,的确如蒋钦所说,全都是太平道的死忠分子,深信张角老道能够推翻朝廷建立太平盛世,思想已经被彻底奴役,不能放,只能全部斩首。 噗! 噗! 噗! 利刃剖开**的闷声不断响起,锋利的马刀带起一道道血箭,剩下的数十名太平道狂热分子很快被全部斩首,亭舍门前的地面已经被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亭舍中的众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个个吓的几欲昏过去。 砰! 典韦大步奔了过来,扔沙袋般地将亭长老杜扔到了周坚面前。 “下吏拜见大人。” 老杜看到是周坚,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连忙参拜,只是腿肚子还有些转筋。 特别是被恶汉典韦拎出来时,正好看到兵卒将数十名黄巾乱民全部斩首,更是吓的差点没尿了裤子,然而看到县令大人却面不改色,心中顿时起了一股恶寒。 周坚瞥了老杜一眼,就是一蹙眉,“竟然让乱民杀到了亭舍,要你这个亭长何用?” 老杜吓的机灵灵打了个冷战,呐呐不敢言。 亭舍被乱民包围,他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否则若是稍加谨慎一点,在乱民刚刚聚众时就早做准备,也不致让乱民包围了亭舍。 若非周坚巡视乡亭刚好经过西山亭,亭舍怕是保不住了。 周坚冷然道:“安抚好百姓,再有乱民生事,你这个亭长也别干了。” 老杜擦着汗,腰弯的更低了,忙道:“下吏遵命。” 周坚看了眼还在打扫战场的兵卒一眼,向蒋钦道:“没时间了,剩下善后事让亭舍的人去收拾,我们去下一个亭,以防还有乱民生事。” 蒋钦答应一声,立刻召集兵卒集合。 人马召集起来后,周坚正准备离开西山亭,远处几骑快马风驰电掣而来。 陈方和周胜几人回到县衙后没见着周坚,就马不停蹄地匆匆出城寻找,跑了几个乡亭总算问到了周坚一行的下落,这才火急火燎地赶来了西山亭。 很快,几骑快马就奔到了近前,几人翻身下马,陈方虽然满面风尘,但脸上的喜色却是掩盖不住,刚想说话,却见有外人在场,只好道:“大人,朝廷诏命下来了。” 周坚神色一动,当即道:“走,回去再说。” 几人答应一声,连忙又翻身上马,带着两百兵卒往回疾赶。 等到离开西山亭,周坚才问陈方,“正南,洛阳之行结果如何?” 陈方忙道:“不负大人所望,天子已诏封大人为奋武校尉,让大人接到诏命时即刻起程进京,前往左中郎将皇甫嵩将军麾下,入军征讨黄巾叛军。” “奋武校尉?”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忍不住狠狠击节,奋然道:“好,总算没白费我一番心思。” 典韦、蒋钦及数名随从与有荣焉,纷纷道:“恭喜大人。” 周坚大笑几声,道:“公奕,派快马前往各乡亭寻找许褚等人,从速召集人马,随我率军前往洛阳,到皇甫嵩将军麾下征讨黄巾。” “遵命。” 蒋钦应声而去,安排快马前往各乡亭寻找许褚等人。 县衙,内院。 许褚最后一个大步奔上堂来,这厮穿了件黝黑的铁甲,壮的像头牛一样,疾步奔走时铁甲的鳞片抖的哗啦响,宛若一辆装甲坦克在冲锋似的,气势慑人之极。 “大人,某回来了。” 许褚冲高踞上首的周坚一拱手,也不卸甲,就奔到典韦旁边跪坐下来。 “都到齐了。” 周坚点点头,这才向陈方道:“正南,将洛阳之行先给大伙说说。” “是,大人。” 陈方先朝周坚一拱手,这才向众人道:“三日前,天子下诏封大人为奋武校尉,诏令前往左中郎将皇甫嵩帐下,入军征讨黄巾。天子诏命耽搁不得,怕是要从速起程。” 周坚振声道:“事情就是这样,此番前往京师洛阳,入军征讨黄巾叛军,一千五百名新军要全部带走,典韦、许褚、蒋钦都随我一并入军,好杀敌立功,待来日封爵拜将。” “遵命。” 典韦、许褚、蒋钦三人眸子刹时灼热起来。 封爵拜将,这可是每一个热血男儿的梦想,只是以前就算想投军立功也没有机会,特别是典韦和蒋钦,在追随周坚之前,都是朝廷的通缉要犯。 如今机会来了,岂有不兴奋之理。 许褚虽然出身豪族,但尚是白身,自然也想建立功名,光耀祖宗。 周坚又看向陈方和胡三等人,沉吟道:“正南,你和胡三、毛四就留在己吾,等朝廷大军讨平黄巾叛军,我妥得托身之地,再接你们过去。” 陈方拱手道:“大人不必挂心,方,理会得。” 周坚到不担心陈方,陈方早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惯了,对时常迁徒没什么抗皂,只有胡三和毛四这些匠人最怕搬家,一旦安定下来,就不想现走了、 胡三见周坚看了过来,忙道:“大人放心,不管大人到哪里,小人都会跟着大人。” 毛四咬了咬牙,也道:“小人也愿意追随大人。” 周坚欣然道:“那就好,现在世道乱了,哪里都不太平。跟着我,只要我没死,你们就能够衣食无忧,只要专心给我做事即可,其他的不用多管。” “小人遵命。” 胡三和毛四齐齐拱手,到也没什么舍不得地。 周坚又道:“我离开后,你们就都住到城外的庄园里去吧,平时小心点,没事的时候几百号人也组织起来操练一下,万一碰到乱民生事也好自保。” 陈方、胡三、毛四连忙点头,这可不是小事,不能马虎大意。 周坚对陈方道:“正南,趁新任县令还没下来,让你那些在县府和各乡亭的学生都辞官回来吧,再多找些机敏好学地年轻人,教其识文断字,多培养些读书人。” 陈方答应一声,心里却已经盘算开来,再招多少人为宜。 诸事安排妥当,周坚当即到县衙公署召集县府中佐官属吏,交待了一番,于次日率领一千五百新军离开己吾,取道向西,直奔洛阳。 南阳,比阳县。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成千上万的黄巾乱民乱糟糟地喊着口号,向着低矮的比阳城县发起了冲锋。 乱军中,一条威武雄壮地汉子骑着一头毛驴,使劲地挥舞着手中的生锈马刀,声嘶力竭地吼道:“弟兄们冲啊,朝廷不给我们活路,大贤良师会带着我们推翻大汉天下,建立起真正的太平盛世。只要推翻朝廷,将来我们都是将军官爷。” 无数黄巾贼的眼神瞬间灼热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将军官爷的美好未来。 “杀啊!” “杀掉狗官当将军。” “比阳城里有粮食,弟兄们,只要打破城池,我们就不用饿死了。” 混乱的战场上喊什么的都有,大大小小的头目们用笨拙的语气,鼓惑和激励着手下的黄巾贼向比城县城发起冲锋,虽然这些汉子都是些目不识丁的文盲,但走投无路的黄巾贼们却还是被撩拨的两眼发红,嗷嗷大叫着冲向城墙。 战场后方。 陈良急声问周武,“头,我们怎么办?” 周武扫了一眼混乱不堪地战场,说道:“这伙乱民已经疯了,连百姓都抢,若是不加约束的话,遭殃的还是百姓。一会我去杀了那个小帅,你们几个去将那些头目杀了,我们把乱军控制在手中,也好多加约束,别再祸害穷苦百姓。” 另一个随从道:“这样也好,只要将这伙乱军控制在手里,我们就有了实力,不至于给别人当了炮灰,完成公子交待的任务把握也大了很多。” “那就分头行动。” 周武沉声道:“记住,我们都是沛国谯县曹氏和夏侯氏人,别说漏嘴了。” “头放心吧,不会说错的。” 众随从当即答应一声,各自散去,前往乱军中找机会击杀黄巾贼头目。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0章射声校尉淳于琼 庐江皖县,乔府。 蔡琰款步走进书房,向蔡邕敛衽施了一礼,道:“拜见父亲。” “琰儿来了,快入座。” 蔡邕挥挥手,打量了几眼已经出落的容姿秀丽的爱女,不由暗自点头,然而随即心头又掠过一道阴云,原本他属意的乘龙快婿乃是卫宁,不料卫宁前年冬月回了河东安邑,而且月前来信,在问候老师近况时,又言已定下一门亲事,让蔡邕十分不爽。 但事已至此,也莫可奈何。 蔡邕沉吟了下,道:“我朝女子十五行笄礼、宜婚嫁。琰儿今已届十五之龄,为父当为汝赐下表字,只待择一佳婿,便可定礼成婚。” 蔡琰面色微红,赧然道:“请父亲赐字。” 蔡邕轻抚颔下长须,沉吟道:“临沅湘之渊兮,遂自忍而沈流。卒没身而绝名兮,惜壅君之不昭,谓其马蹻蹻,其音昭昭,为父为你赐字昭姬。” 蔡琰盈盈下拜,清声道:“谢父亲赐字。” 蔡邕又道:“为父听说你和周坚尚有书信往来,不知是真是假?” 蔡琰面皮微微一红,垂首不语。 蔡邕心下感慨,女大不中留啊,但话还是得说,劝道:“周坚此子虽有英姿,但所为有失大节,吾女要考虑清楚了。” 蔡琰虽有不同意见,却不想与父亲分辨,只好把头垂的更低。 蔡邕当世大儒,深受党锢之祸,对宦官痛恨之极,以己观人,以他的思想和观点,自然希望天下有智之士都应该痛恨阉党,对周坚攀附宦官自无半点好感。只是见女儿如此,却不由暗叹一声,意兴索然地挥了挥手。 蔡琰起身施了一礼,才款步退出书房,一双黛眉却紧紧的蹙了起来。 洛阳。 周坚风尘仆仆,终于在三月初率军赶到了京师,前往北军大营皇甫嵩帐下报到。 此番出陈留,过虎牢一路西进,沿途所见皆是村庄被毁,乱民生事,大汉朝廷数百年来的太平盛世完全被黄巾起义捅破,处处熢烟四起,战火密布。 战争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官道上南来北往的商旅不见了,走亲访友,拜师作学问的文人士子也不见了。 从陈留到洛阳,近千里的官道上除了乱民还是乱民,几乎见不到其他行人。 北军大营,中军大帐。 “末将参见皇甫将军。“ 周坚穿了件黝黑的铁甲,向左中郎将皇甫嵩拱手作礼。 “免礼。” 皇甫嵩摆摆手,目光灼灼地打量了周坚几眼,不由暗喝一声彩,好一员英武小将,不知武艺如何。不过,好像此子乃宦官党羽,到是可惜了。 周坚再施一礼,道:“启禀将军,末将已募得乡勇千余,一并带来了洛阳听候调谴。” 皇甫嵩’哦‘了一声,手抚长髯道:“如此甚好,今北军五校精锐官军不足两万,卢植将军抽走八千兵力,朱隽将军抽走五千兵力,本将麾下精锐官军也只有五千,征讨黄巾叛军兵力严重不足,正要募集兵卒加紧操练,你麾下千余义勇可编入营中一并操练。” 周坚拱手道:“末将遵命。” 皇甫嵩挥挥手,周坚连忙退下。 时正当午,北军校场上人声鼎沸,鼓声震天。 “杀!” “杀!”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五营新兵在将校地带领下,正在偌大地校场上操练。 每一次挥刀,必然伴随着震天地号子声,威武雄壮,到也有那么几分气势。 当时天下并无大的战事,黄巾叛军数路并发,朝廷三路并讨,兵力严重不足。 北军五校精锐官军不到两万,共有精锐骑兵四千众,分属屯骑、越骑校尉,步兵一万两千众,分属步兵、长水、射声三校尉,三校尉分领两营四千兵马。 三河骑士(河南、河东、河内三郡骑兵)三千众,合共骑兵八千,步兵一万二。 皇甫嵩、朱隽、卢植麾下的军队除了少量北军五校及三河骑兵,大部分都是临时从司隶一带募集而来的新兵,真正上过战场的精锐官军只占了一小部分。 时间过去了不足半月,皇甫嵩才刚刚募集了万余新兵,正在加紧操练。 新军刚刚组建,军械器甲正在紧急调拨之中,尚未形成战斗力。 皇甫嵩抽调老兵担任将校,抓紧时间日夜不停操练新募地万余新军。 周坚的一千五万新军经过去岁冬越境击贼,清剿黄巾乱民,已经开始兑变,再加上装备精良,清一色的黑色铁甲,比刚刚募集的新军要强上不少。 由于武备荒废,急切间没有足够的兵甲军械,除五千精锐官军是清一色的铁甲外,刚募集的新兵则大多都只配了布甲,皮甲都很少。兵器也是参差不齐,相当一部分士兵还拿的青铜剑。 杀!杀!杀 蒋钦带着新军随大军操练,方阵足有两千兵力。 校尉可领一营兵马,两千人为满员,有的校尉甚至能统数营兵马,视情况而定。周坚麾下除了陈留旧部,皇甫嵩又分了他五百新募的兵卒,补满了一营兵力。 原有的一千五百新军没问题,个个军容整肃,丝毫不乱。 新来地五百新兵却很成问题,别看操练的时候排的整整齐齐,精气神却完全没法跟一千五百旧部相比,一旦上了战场,伤亡怕是不小。 陈留旧部已初步成军,由蒋钦统领没什么问题。 新募地两百新兵,周坚将十名随从安插了进去,抽空进行一些简单地特训。 点将台上,淳于琼威风凛凛地扫视着两千正在操练地新军,不由志得意满。自从当上射声校尉以来,在洛阳混了好几年,却还是个校尉,根本就没有晋升的机会。 军队是个特殊的群体,要想获得晋升,就必须要有军功。 然而没有战争,又怎么能获得军功。没有军功,那就只有靠强大的背景。若是军功和背景都没有,那就只能在军队中老死。 太平道聚众叛乱,无疑给许多人创造了机会。 特别是军中将校,更是渴望建功立业。 淳于琼手按剑柄,看着校场上吼声如雷,正在操练的两千部众,只觉的建功立业已经不再是梦想,心中十分满意,恨不得冲下点将台,亲自带领兵卒操练。 “嗯?” 淳于琼目光扫过,忽然发现一万新军中,有一营兵马特别扎眼。 仔细一打量,就发现了这队士卒的与众不同。 其他的新兵虽然吼的震天响,但脸上的表情却十分丰富,兴奋、激动、不满、厌恶等等表情不一而足,眼神更是不时地四处乱瞟,注意力根本不集中。 再看那一营新军,不但装备精良,大半士卒都装配铁甲和锃亮的斩厚背大环刀,而且个个表情冷峻,目浑身杀气腾腾,光犀利,挥刀时整齐划一,目光从不四处乱瞟,和其他新兵地表现有着天壤之别。 只要是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支真正的精锐。 淳于琼疾声问,“这队士卒是谁的部众,为何有如此多的铁甲?” 左军司马赵成忙道:“回将军,是奋武校尉周坚的部众。” 淳于琼怔了下,问道:“奋武校尉周坚?” 赵成道:“正是。” 淳于琼目光闪烁了几下,凝声道:“如此精锐,却非本将军部属,岂不可惜?” 赵成察言观色,就知淳于琼对这两千部众起了心思,当即建议道:“射声校尉位列北军五校之一,奋武校尉只是个杂号校尉,将军身为射声校尉,位在周坚之上。将军可与那周坚互换部众统属,谅那周坚也不敢不给将军面子。” 淳于琼大为赞同,道:“速叫周坚前来。” 赵成忙答应一声,刚想派人去找周坚,却见周坚带着两名壮汉大步上了点将台。 淳于琼动也不动,大刺刺地喊了一声,“周坚。” 周坚闻声回头,瞥了一眼淳于琼,淡然问道:“何事?” 淳于琼蹙了蹙眉头,脸现不悦。 赵成立刻喝道:“周坚,我家将军乃是北军五校之一,位在你上,见了我家将军为何不上前见礼,你眼里还有没有军纪?” “嗯?” 周坚脸色一冷,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在了赵成身上,黑亮的眸子里有杀机在闪烁。 “哼!” 典韦和许褚重重哼了一声,好似两声闷雷在赵成耳边炸响。 “你,你想干什么?” 赵成骇了一跳,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连忙退了几步,色厉内荏地大声喝问。 淳于琼脸色也沉了下来,不悦地喝道:“周坚,休得放肆。” 周坚摆摆手,止住想要发作的典韦了许褚,看向赵成的目光就好似在看一只跳搔,满是不屑和嘲弄,随即收回目光,向淳于琼道:“有屁快放,少说废话。” 淳于琼气的脸色铁青,怒喝道:“周坚,你太放肆了。” 周坚‘哦’了一声,道:“你我同为校尉,难不成还要我对你卑躬屈膝?” 淳于琼喝道:“某乃北军五校之一,乃大将军属官。汝不过是个杂号校尉,有何资格与某并列。” 周坚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地笑意,冷冷说了两个字:“白痴。”然后再也不看淳于琼和赵成一眼,大步走到点将台边上,观看新军操练。 “放肆,简直太放肆了。” 淳于琼气的浑身颤抖,铿然拔剑喝道:“上,给本将军拿下这大胆狂徒。” “遵命。” 十余名亲兵立刻大吼一声,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 —————————————————————————— 终于写了40章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这本书,有几个人喜欢这本书。本来写这本书只是想自娱自乐的,不过既然签了约,就不能再自由散漫了,尤其不能太监了。不过一本书太监是有双面性的,最大的原因还是写的不好没人看没钱赚,所以作者会选择太监。本书的数据在我看来还凑合,至于会不会太监,说句心理话还得要看各位兄弟姐妹们,人气好应该不会太监,所以今天第一次求个票票,点击收藏推荐票什么的都要,各位兄弟姐妹们如果喜欢本书,就支持一下,给小弟一点动力吧,别让本书进宫了。。至于更新,实在是有心无力,我是上班族,时间充裕的话偶尔一天能码个两章,加班的话两天才码一章。手里虽然有点存稿,介为了不断更,只能一天一更了。先这样吧,等我多存点稿,再一天两更吧,毕竟稳定更新才是王道。 最后喊一嗓子,还没收藏本书的兄弟姐妹们都收藏一下吧,还有点击推荐票之类的也多多益善。呃,还有打赏,那玩意是最实惠的,越多越好,来者不拒,嘎嘎~~ 第41章小人曹仁,参见大帅 淳于琼的十余名亲兵气势汹汹扑了上来,要将周坚当场拿下。 “嗯?” “哼!” 典韦和许褚两尊恶汉环眼圆瞪,怒哼一声,齐齐踏前一步。 “给本将军一并拿下。” 淳于琼扬剑大喝,丝毫不将典韦和许褚放在眼里,两个小卒而已。 亲兵们嚣张跋扈惯了,又有将军下令,更不将典韦和许褚放在眼里,挥刀就砍。 “找死。” 典韦这恶汉再也按耐不住,猛地窜了上去,铁拳连挥。 砰!砰!砰! 啊!啊!啊! 闷响声和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当下就有数名亲兵被直接轰下点将台。 许褚这莽汉则一个箭步窜到淳于琼身前,好似捉小鸡般地将淳于琼拎了起来,又大步奔回周坚身前,问道:“主公,这厮该如何处置?” “大胆奴才,竟敢以下犯上。” 淳于琼气的脸都绿了,瞪目大喝,然在许褚手中就如三岁婴孩,毫无反抗之力。 周坚瞥了一眼淳于琼,眸子里有冰寒的杀机一掠而过,随即抬起一脚不轻不重地踢在了淳于琼肚子上,然后挥手让许褚将其放开。 这样的草包杀之无益,而且杀了也会有麻烦。 军营里面禁止械斗,更不要说杀人了。 不过,虽然不能杀人,但却要惩戒一番,不能老是被苍蝇烦。 周坚那一脚不轻不重,看似没用多大的劲,现在也感觉不到有多疼,但等过上几天就会发作,绝对会让淳于琼疼上个十天半月。 “周坚小儿,本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淳于琼脸色酱紫,眼里几欲喷出火来,却不敢再造次。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丢下一句狠话,带着被打下点将台的十余名亲兵,灰溜溜地跑路了。 周坚一哂,朝廷以这种草包为将,对士兵们来说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南阳,宛城。 数万衣不蔽体的乱民头扎黄巾,高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将宛城团团围了起来,在黄巾头目的鼓动下,向城坚池利的宛城发起了亡命的进攻。 杀声盈野,血染长天。 黄巾贼虽有数万之众,但却缺少兵器铠甲和攻城器械,面对城高墙厚的宛城,只能用脆弱的生命去填平宽阔的护城河,原本清彻的护城河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尽管如此,走投无路的黄巾乱民们依旧义无反顾,不断地发起自杀式的冲锋。 黄巾叛军后阵。 张曼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肃立在一处土疙瘩上,威风凛凛地观看大军攻城,左右则有百余名亲兵随侍在侧,个个身着皮甲,手持利刃,比那些拿着木剑竹枪和铁锹、锄头等农具攻城的乱民要精锐多了,起码就装备而言,勉强能算得上是精良。 宛城乃是有名的坚城,城高墙厚,护城河十分宽阔,想要攻破很难。 数万黄巾叛军轮番上阵,连续不断地强攻三天,也未能破城。 眼看大军从上午攻打到下午,始终无法破城,张曼成脸色不由十分难看。 “报,大帅——” 不远处,一名黄巾贼头目疾驰而来,大声道:“大帅,弟兄们伤亡惨重,不如下令大军收兵,待休整一夜,再行攻城。” “嘿!” 张曼成狠狠挥舞了下左臂,极不情愿地道:“传令,收兵。” “遵命。” 黄巾头目大声应命,连忙疾驰而去。 张曼成正欲策马回营时,不远处又一骑快马疾驰而来。 “报!” 来骑驰到近前,大声道:“启禀大师,沛国谯人曹仁率八千大军来投。” “沛国谯人?” 张曼成一怔,愕然道:“沛国谯人怎么跑到南阳来了?” 传讯贼兵抓抓脑袋,“这个,小人也是不知。” 旁边有狗头军师模样地谋士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道:“即是友军来投,想必定是大帅威风远扬,已至沛国等地,大帅不如尽收其众,待来日令其率军攻城。” 张曼成眼睛一亮,大声道:“善,可速召那个谁,来中军大帐相见。” “遵命。” 传讯兵立刻领应而去。 张曼成刚刚回到中军大帐,传讯兵就来禀报,沛国谯人曹仁已经带到。 周武一身皮甲,头裹黄巾,面目也略作了改变,大步踏进中军帅帐,向高踞案首地张曼成拜道:“小人,沛国谯人曹仁,参见大督帅。” 张曼成手抚颔下长须,凝声问,“曹仁,汝乃沛国人,缘何却来南阳投效本帅?” 周武答道:“小人素闻大督帅威名,遂来投效。” “唔!” 张曼成面有得色,暗忖本帅威名果然传到了沛国,连沛国人也来投效,只要再打下宛城这座坚城,届时必定威风远扬,谅波才、彭脱不过匹夫耳,何德何能与本帅齐名。 只待大贤良师取得天下,封侯拜相必不在话下。 想到得意处,不由心情大好。 张曼成道:“即如此,本帅封你为将军,可率本部兵马与本帅帐前听调。” “末将遵命。” 周武连忙再拜应命,心里却冷笑连连。 次日攻城,张曼成果真令周武所部为前锋,抢先攻城。 周武也不多说,慨然应命,自去点将领兵,亲率所部两千黄巾叛军攻打宛城。 等出了中军大帐,陈良才忍不住骂道:“张曼成这个小人,分明便是看我等麾下有八千大军,且并非他心腹,才想借机削弱我等势力,真是岂有此理。” 另一名随从冷然道:“说废话干什么,完成公子交待地任务为重。只要杀了褚贡,若是那张曼成不识好歹,找个机会将这厮干掉便是。” 陈良嘿了一声,道:“如此最好,就先让那厮多活几天。” 周武沉声道:“好了,快去清点人马,尽快拿下宛城,擒斩衬贡。” “遵命。” 众随从立刻铿然应命,自去调兵。 很快,八千部众分为三,从东、南、北三门向宛城发起了进攻。 周武和九名随从率领的这八千部众和其他的黄巾乱军有所不同,那就是没有老弱,而且有近半的乱军都装备了马刀,而且还有数百具皮甲。 南阳盛产精铁,冶铁铸甲之术天下闻名,许多豪族甚至私下购买铁甲装备私兵。 周武一路杀到南阳,接连攻破几座城邑后,不但吞并了好几个小渠帅的部众,而且从各县武库中搜罗到了大量兵器甲胃,用来装备这些乱军。 不但如此,周武开仓放粮后,还去其老弱,分发粮食将老弱尽数回去继续垦田,只择其精装编组,并加以约束,因此八千部众不但全是精壮,而且纪律也比其他乱军严明的多。 张曼成在后阵瞧的分明,眼里顿时流露出浓浓地羡慕,喟左右道:“此真精锐也,不想这个曹仁到是颇能带兵,麾下八千部众,比本帅的本部精锐也不遑多让呐!” 狗头军师谄媚道:“大帅哪里话,这个曹仁虽颇能带兵,但和大帅比起来,那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大帅本部五千精锐,个个都能一以挡百,岂是曹仁的这些乌合之众能比。” 身边诸将也立刻马屁如朝,纷纷扁低周武,大拍张曼成马屁。 张曼成听的浑身舒坦,脸上笑开了花,连连颔首道:“此言甚善、此言甚善。” 攸忽之间,惊雷般地战鼓声宛如惊雷般在天地间炸响。 八千部众在随从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宛城东、南、北三门悍然进攻。 宛城守军只有三千余众,连番鏖战下来,早就伤亡惨重,再加上武备松驰,为数不多的守城器械和物资也消耗的七七八八。 周武亲自率领四千部众,从北门发起了最为猛烈的进攻。 宛城守军已经只剩千余残兵,且士气低落,日前若非张曼成下令收兵,怕是早就已经破城了,纵算有豪族私兵协助守城,也挡不住数万乱军的猛攻。 周武早换上了一副铁甲,举着一面厚厚的橹盾,亲自带着五名随从和百余条装备了皮甲钢刀的精装汉子,顶着城头上稀稀拉拉落下的横木、砖石,顺着云梯攀上了城头。 “杀。” 周武猛的跃上城头,大喝一声,奋力一刀将迎面的三名郡国兵斩成六截,为后续爬上城头的五名随从和上百黄巾贼扫开了落脚之地。 “杀杀杀!” 五名随从随之跃上城门,迅速挑占城垛口,和周武合力将冲过来的十余名郡国兵迅速砍杀殆尽,后面攀梯而上的黄巾贼很快攀上城头,和守城的郡国兵厮杀起来。 这百余精壮汉子是周武从八千部众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敢死队,不但个个身强力壮,而且武器精良,和那些拿着木剑竹枪及锄头农具的老弱病残不可同日而语。 北门的兵力本就不多,周武又带了五名随从和百余敢死之士亲自夺城,数百郡国兵本就士气不振,见黄巾贼攻势如此凶猛,立刻节节败退,很快就溃不成军。 周武虽然无法成为超一流的猛将,但在周坚花费大量心血细心培养下,能够和蒋钦战成平手,足见其勇。五名随从也差不了多少,亲自杀敌夺城,真可谓虎入羊群。 “打开城门。” 周武一刀将吊桥的缆绳斩断,不等吊桥落下,便横刀向天大喝一声。 “轰!” 轰然巨响声中,沉重的吊桥重重砸在了护城河的桥墩上。 “遵命。” 两名随从立刻带了数十名杀红了眼的黄巾贼冲下城头,直奔城门洞。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2章袭杀褚贡 宛城东门。 杀声惊野,血战连天。 一波又一波黄巾贼在头目的带领下冲上城头,和守城的郡国兵展开殊死搏杀。 南阳太守褚贡形容枯槁,神色憔悴,在十余名亲兵的护卫下亲自登城督战。自从数日前黄巾叛军围城以来,他就没有再睡过一个好觉,没有再吃过一顿好饭。 对于官员士族来说,黄巾乱军简直就是灾难。 褚贡就算想弃城逃命,但宛城被黄巾乱军团团围困,也无路可逃,只能寄希望于朝廷平叛大军尽快到来,否则一旦城破,自己身为郡守,是绝对没有活路的。 “大人,大事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名小校大步奔上城门,狠狠地吸了口气,急声道:“贼兵攻势凶猛,北门已经被攻破了,黄巾贼兵正杀奔东门而来。” “什么,北门被攻破了?” 褚贡顿时大吃一眼,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城楼。 “遭了!” “这下遭了。” 褚贡身边的将校也个个骇然失色,惊的魂飞魄散,黄巾贼兵一旦杀进城中,他们这些人肯定会被杀之泄愤,根本没有半分活路,如何不惊。 小校脸色凄惶,眼神绝望,嘶声道:“大人,快逃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褚贡惨然道:“逃?城外四处都是黄巾叛军,往何处逃?” 小校怔了下,瞬间脸如死灰,说不出话来。 匆匆脚步声中,南阳都尉浑身浴血地冲了过来,大声道:“大人,北门已灭,宛城已不可守,可速随末将率八百残从西门兵突围,迟恐危矣。” 褚贡顿时精神一振,宛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连声道:“对对对,快走。” 很快。 趁黄巾叛军尚未杀到,褚贡及百余郡府大小官吏、城中富户在八百残兵的护卫下,打开西门杀出城外,拼命突围。 “狗官休走,夏侯惇在此!” 正行间,陡听一声霹雳大喝在前方炸响,褚贡惊抬头,就见一骑黄巾贼将已经纵马杀了过来,纵骑突进间三环两刃大刀带起一道道血光,竟无人能挡其一合,很快杀到了近前。 “西门竟有伏兵,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 褚贡惊的心胆俱裂,惶惶然不知所措。 “大人休慌,待末将斩此贼将。” 都尉大喝一声,疾催马上前,挺枪迎战‘夏侯惇’,总算让褚贡略为宽心。 然而很快。 都尉与贼将‘夏侯惇’交手不及数合,便被一刀斩于马下。 黄巾叛军顿时士气大振,嗷嗷大叫着冲杀过来,八百南阳残兵本就士气低落,又见都尉被斩,更是士气尽丧,再也控制不住,发一声喊,立刻狼奔豕突,四散而逃。 “这……” 褚贡及一众文官富户尽皆傻眼,宛如雷惊了的蛤蟆,惶惶然不知所措。 “逃啊!”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百余人终于回过神来,立刻乱哄哄的四散而逃。 “狗官休走。” 大喝声中,贼将‘夏侯惇’拍马杀到,手起一刀将褚贡斩落马下,随即以刀尖挑起褚贡首级,厉声大喝道:“褚贡已死,弟兄们,杀啊——” “杀杀杀……” 黄巾叛军顿时士气大振,如狼似虎地杀进西门。 叛军后阵。 狗头军师大喜道:“大帅,城门已破,褚贡已死,大事皆矣。” 张曼成奋然道:“好,这个曹仁还真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攻破了城池。传令,大军进城后将士们可放纵三日,但凡鲜衣怒马者,杀之;深宅大院者,抢之,可不必通报。” “遵命。” 旁边早有传讯贼兵答应一声,当即纵马而去。 洛阳,北军大营。 皇甫嵩召集麾下军司马以上军官进行军议,足有五十余人。 周坚是校尉,职在军司马之上,位列右首第三位,正侧耳打量左首上位之人。 此人三十左右,身着锦袍,体型适中,宽面阔耳,颇有威仪,双目开合间,偶有碜人的精光掠过,小眼睛里不时流露出难以察觉的奸诈狡绘,给人极丰心机的感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曹孟德是也。 曹操官拜骑都尉,职于校尉同,但身份略长,是以居众将校之首。 周坚还是第一次见到曹操,自入中军帅帐以来,就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这名垂千古的不世枭雄,至于皇甫嵩和众将说了些什么,则懒得理会。 无非就是朝廷再三催促,要加紧训练军卒,以期尽快出兵讨贼。 皇甫嵩待众将发表完意见,侧头问左首第一位的曹操,“孟德,汝有何看法?” 曹操小眼睛眯了眯,说道:“回将军,今黄巾叛军贼势浩大,地方郡县丧城失地,百姓有倒悬之危,社稷有倾覆之险,我军宜及早发兵,尽快讨平叛贼,迟恐错失良机。” 皇甫嵩点点头,道:“孟德言之有理,黄巾贼势如此浩大,几成席卷天下之势,地方郡县又武备松驰,接连丧城失地,天子已接连下诏催促出兵。若不趁各地黄巾叛军尚未连成这一气之前将之扑灭,恐为祸不远。” 诸将都道:“将军明见。” 皇甫嵩霍然起身道:“本将决定十日后誓师出兵,诸将可各统本部兵马,于本将帐前杀敌立功,击破贼寇,不得有误。” “末将遵令。” 诸将连忙躲身应命,个个脸色兴奋,血液都莫名地沸腾起来。 周坚出了帅帐,正准备回营房,却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周将军请留步。” 曹操快步赶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条身高八尺的雄壮汉子。曹操笑眯眯地问道:“方才在中宫帅帐中,吾见将军不发一言,却似对操颇为不善,却不知是何故?” 周坚悚然一惊,这丝好敏锐的观察力,连自己目光之中仅在初见时流露出的一丝冷意都捕捉到了,看来以后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若是让这厮有了防备,可就不好下手了。 周坚不动声色,微笑道:“孟德兄何出此言,坚对孟德兄素来敬仰,尝闻孟德兄在任北部尉和顿丘令期间,累有功绩上效皇恩,广施仁政与民为善,坚实万分敬佩。” 曹操惊疑不定,拱手谦虚道:“将军过奖。操闻将军于己吾令任上广治贪吏,与民休养生息,还百姓一方乐土,操实敬佩耳。素闻将军不但治军有方,且有万夫不挡之勇,今即与将军并肩讨贼,实乃操之幸事,操之幸事啊!” 周坚连忙客气几句,扫了一眼曹操身后体型彪悍地壮汉,问道:“这位是?” 曹操似是这才记起身边还有人,忙侧身介绍道:“此乃操族弟夏侯惇,字元让。”又对壮汉道:“元让,还不见过周将军?” 夏侯惇铿然拱手道:“末将见过周将军。” “夏侯惇?” 周坚怔了下,心念急转,亦拱手回了一礼,赞道:“真壮士也!” 曹操轻抚颔下短须,微笑不语。 夏侯惇面无得色,默然立于曹操身后,好似一座门神。 周坚应付几句,直到目送曹操带着夏侯惇离开,才忍不住狠狠捏了捏拳头,本欲给曹氏和夏侯氏身上泼点脏水,没想到夏侯惇竟然在军中,这可真是始料不及。 夏侯惇既然在曹操身边,栽赃嫁祸之伙多半会不功自破。 周坚眸子里的冷意一掠而过,很快又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只是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他脑海中已经将曹操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轮阔,这厮不愧是名传千古的盖世枭雄,凭心而论,曹操不论是胸襟气度,都有过人之处,难得的是浑无半点世家子弟目空四海的优越感,不以他人位卑而慢之,至少表面上如此。 别的姑且不说,曹操无疑有很强的人格魅力。 周坚如果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经过刚才短暂的攀谈,扪心自问,也觉得跟曹操交个朋友也不错,只可惜曹操乃世之枭雄,他也不可能为人卖命。 有些事,早就已经注定了。 周坚脑子里默默转着念头,该如何找个机会将曹阿瞒这厮做掉。 不过要杀曹操,也不能鲁莽行事。 周坚现在身为朝廷将领,和曹操乃是袍泽,要杀曹操容易,但杀了曹操后的后果却不能不考虑,若因杀曹操而获罪,自己又没袁氏那么强大的后台,怕是再难翻身。 要杀,也得找个机会,不使自己置身险境才行。 曹操带着夏侯惇回到营房,对夏侯惇道:“传闻周坚有万夫不挡之勇,曾亲手猎杀猛虎取虎皮赠于张让,元让以后需多加小心此人。” 夏侯惇愕然道:“这却是为何?” 曹操蹙眉道:“方才在皇甫嵩将军帅帐,此人一直在暗中打量本将,我总觉得此人似乎对我似不友善,也不知是为何,总之小心些没有错。” 夏侯惇虎目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孟德放心吧,某晓得了。” 曹操点点头,想起一中,又陷入了沉思中。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3章派一个杀一个 光和七年三月。 南阳黄巾叛军首领张曼成率数万叛军兵围宛城,数日城破,南阳太守褚贡战死,及下大小官吏、城中富户士族死伤无数,昔日繁华的宛城一夜之间变凋零残破。 黄巾叛军杀红了眼,不但士族豪强死亡无数,城中百姓也遭了无妄之灾。 消息传到朝廷后,汉灵帝数日连下三道圣旨,令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隽火速出兵平叛,又令北中郎将卢植即刻挥师北上,征讨冀州黄巾叛军。 皇甫嵩厉兵秣马,加紧筹备粮草物资,准备十日后誓师出征。 北军大营。 周坚刚刚回到营房,周胜就匆匆跑了进来,兴奋道:“公子,陈良回来了。” “喔!陈良?”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疾声道:“速召来见我。” 周胜领命而去,不大会功夫,带着满脸风尘的陈良大步走了进来。 “属下拜见公子。” 陈良面有倦色,却依旧神采奕奕,进帐后就行大礼。 周坚肃手道:“起来说。” 待陈良起身,才忍不住急声问道:“南阳之行如何?” 陈良奋然道:“不负公子所望,五日前宛城被攻破,南阳太守褚贡已经被属下亲手斩于乱军之中,并嫁祸连谯县曹氏及夏侯氏,接下来怎么做,请公子示下。” “好!” 周坚忍不住狠狠击节,起身在帐内来回踱了几步,才道:“褚贡虽死,但本将军现在尚无军功在身,若想谋得南阳太守之位,恐怕还有难度。当务之急,是尽快立下军功,再想办法贿赂十常侍那干阉货,才有可能就任南阳太守。” 陈良道:“要是朝廷现在就迁任南阳太守怎么办?” 周坚眸子里掠过森寒的杀机,森然道:“那就给我杀了,朝廷派一个杀一个,这南阳太守之位本将军是当定了。你们先不要回来,就留在黄巾叛军之中,不管朝廷委派的南阳太守是谁,只要不是本将军,就都给我想办法杀掉。” 陈良铿然道:“属下遵命。” 周坚又问道:“对了,你们可有人冒充夏侯惇?” 陈良答道:“回公子,属下正是冒充的夏侯惇,在乱军中斩了褚贡,战场上好多人都听到了,想必不用多久,朝廷就会得到消息。” 周坚揉了揉眉头,颇感气闷,本来好好的谟,却因为意外流产了。 夏侯惇就在曹操身边,只要天子召其上殿对质,自然真相大白。以曹阿瞒的背景,怕是毛也不会掉一根。 不过周武等人去南阳的主要任务是为了杀褚贡,给曹操泼脏水,本就是附加任务,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要阴曹阿瞒那厮,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陈良又道:“公子,南阳黄巾叛军在攻破宛城后,大肆挟裹周边百姓叛乱,已经发展到了十几万人,我们要不要干掉张曼成那厮,将叛军掌握在手中?” 周坚摆手道:“不行,一旦成了南阳贼酋,必定会引起多方关注,树大招风,要甩掉贼名可就难了,就算你们冒充的是曹氏和夏侯氏,也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 陈良悄然道:“这到是,还是公子想的周到。” 周坚又道:“不过,你们也需多掌握些人马,以防被他人所害。” 陈良笑道:“公子放心吧,攻破宛城后,我们手下已经有了两万人,是除了张曼成外最大的一股势力,就算张曼成也不敢轻易动我们。” 周坚恩了一声,道:“下去休息一下,明天就回南阳去吧!” 陈良应声而退,出帐找到周胜,让周胜给安排营帐休息去了。 德阳殿。 天子临朝,百官议政。 汉灵帝哈欠连天的步上丹墀,精神不振,脸色略带病白,气色更不如以前了。 殿上百官更是发现灵帝连走路时都有些晃,若不是中常侍张让在一旁相扶,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样子,不由暗暗担忧。 中常侍张让待灵帝在丹犀上跪坐好,才尖着嗓子喊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殿下文官班中立刻转出一人,撩起裾袍长长跪伏于地,唱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百官急视之,见是侍中黄琬。 灵帝耷拉着脸皮,有气无力地道:“所奏何事?” 黄琬道:“启奏陛下,臣闻南阳黄巾逆贼作乱,有贼寇自称是沛国谯人曹仁、曹洪及夏侯惇、夏侯渊者,助纣为虐,为虎作怅,南阳太守褚贡即被寇将夏侯惇斩杀。据臣知,沛国谯县曹氏乃大司农曹嵩大人宗族,夏侯氏亦与曹大人宗族甚有渊源。” “什么?” “还有这等事?” 文武百官立刻议论纷纷起来,曹嵩则是瞬间脸色大变。 灵帝听的勃然大怒道:“什么,竟有此事。来呀,将曹嵩拿下,打入天牢候审。再将曹氏及夏侯氏之有尽数拿来京师问罪,交由廷尉彻察。”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曹嵩惊的魂飞天外,心里恨死了黄琬,慌忙出列跪地奏道:“陛下,万万不可呀,此必是有人嫁祸呀,请陛下明察。” 灵帝怒道:“有何证据?” 曹嵩忙道:“陛下,夏侯惇眼下正在京师,在微臣之子骑都尉曹操帐下任职,又怎么可能斩杀南阳太守褚贡,请陛下一问便可见分晓。” 灵帝余怒稍遏,喝道:“速召夏侯惇。” “老奴遵旨。” 张让心里也抹了把汗,连忙谴人去北军大营召夏侯惇。曹操乃是他推荐的人,若是曹氏被坐实了谋逆的大罪,他也脱不了干系,心中着实吓了一跳。 不过,黄琬这厮有些不识好歹啊! 张让阴恻恻地扫了面无表情,从容退回朝班的黄琬一眼,暗忖曹嵩乃是已故中常侍曹腾养子,素来与十常侍交好,结为朋党,黄琬这厮才任侍中没多久,竟敢不识时务,少不得要给他找点乐子,寻个机会将这厮弄出朝堂,外贬地方。 北军大营。 曹操正召集麾下都伯以上军官商议军事,一名亲兵脸色惊慌地冲进了大帐。 “慌什么!” 曹操蹙眉大喝一声,脸有不愉之色。 亲兵神色惊慌,刚想说话,帐帘掀出,大帐中又进来一人。 宦官! 曹操及众将校都是一怔,搞不明白宦官怎么会来了军营。 “夏侯惇接旨。” 前来传旨地宦官扫了一眼帐中,立刻尖着嗓子大喝一声。 “天使?” 曹操大吃一惊,最先反应过来,慌忙拜倒在地,急向夏侯惇使眼色。 夏侯惇也回过神来,忙趋前几步跪伏于地,地首顿地道:“臣,夏侯惇接旨。” 其余众将校更没有一个还敢坐着的,慌忙起身出列,跪了一地。 传旨的小黄门威风凛凛地扫了眼跪了一地的众将校,这才尖声尖气地大声喝道:“传陛下口喻,即刻将夏侯惇押赴宫中侯审,带走。” “什么,这……” 曹操大惊失色,小眼睛一阵乱转,急切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夏侯惇也愣住了,搞不明白自己犯了何罪,竟然让天子亲自下旨抓人。 曹操不敢起身,爬在地上急赔笑问道:“敢问天使,夏惇侯只任军司马之职,不知犯了何罪,竟劳动天子亲自下旨提审?” 小黄门扫了曹操一眼,心忖曹氏与宦官乃是朋党,到是要给曹操几分面子,当下趋前凑到曹操耳边一阵低语,听的曹操再次脸色大变,半晌无语。 等到小黄门带着金吾卫将夏侯惇绑走,曹操才回过神来,脸色变的一片铁青。 众将校见此情形,立刻纷纷告辞退出帐外。 “砰!” 曹操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咬牙切齿地小声道:“究竟是谁如此歹毒,竟欲致吾曹氏及夏侯氏满门于万劫不复之地,若叫吾得知,定不与汝甘休。” 还好,元让就在军中。 否则这次可真是有口难辩了,谋逆造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曹操想到嫁祸之人的这番毒计,就不由的一阵心惊肉跳,幸好嫁祸贼人不知情,竟然冒充元让之名,否此曹氏和夏侯氏两族若想洗脱罪名,可就难了。 焦急的等了三个时辰,连中午饭也没胃口吃。 曹操正心急如焚时,夏侯惇终于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元让,情况如何,速速与某道来。” 曹操总算松了口气,拉着夏侯惇进了大帐,迫不急待地问道。 夏侯惇脸色十分难看,虎目中有骇人的精光掠过,切齿道:”不知是何方贼人,竟然冒充我夏侯惇氏及曹氏两族之人,在南阳黄巾叛军中作乱,甚是可恶。那冒充某的贼人,还杀了南阳太守褚贡大人,若叫某得知贼人是谁,定要将其碎尸万断。” 曹操细长的小眼睛里也有骇人的精光掠过,想的可比夏侯惇要长远,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清楚,究竟是谁欲置我曹氏及夏侯氏满门于死地,可谴人送信至谯县,让子孝及妙才暗中前往南阳查探,务必打听清楚贼人的来历。” 夏侯惇道:“孟德放心,某这便去安排。” 曹操点点头,眼里掠过一丝阴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4章兵进颍川 庚子日。 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隽在北军大营誓师祭旗,次日挥师东进,出虎牢关,南下颍川,兵锋直逼长社。 四万大军浩浩荡荡,在官道上连绵数十里,前不见首,后不见尾。 周坚一边放缓马速慢行,一边将典韦、许褚二人叫到身边,目露狰狞之色,压低声音吩咐道:“你们两给本将军记住,若有机会,便给本将军杀了曹操此人。” 许褚也不问缘由,铿然道:“末将遵命。” 典韦却抓抓脑袋,不解地道:“将军与曹操关系不是挺好吗,为何要杀曹操?” 周坚冷然道:“别多问,你只管照办就是了。” 典韦就不再问,昂然道:“遵命。” 周坚又道:“上了战场兵荒马乱,趁人不注意,一刀砍了也就是了。不过切记不可让人抓住把柄,不然本将军若因此而获罪,怕是麻烦不小。” 二人齐声应命,尽皆目露杀机。 大军急行五日,过洧水,经新郑,第六日进至长社以北二十里处。 大军扎下营寨,皇甫嵩召集众将军议。 中军大帐。 皇甫嵩目视朱隽道:“今长社已陷,黄巾叛军十余万众,正在猛攻阳翟,吾意明日尽起大军攻长社,由公伟率本部两万大军星夜驰援阳翟,不知公伟意下如何?” 朱隽道:“长社叛军不足万,正该分兵击之。” 皇甫嵩欣然道:“如此,公伟可休整一夜,明日三更率大军南下。本将袭破长社后当率大军南下驰援公伟,合兵击之,如此颍川贼众可破。” 朱隽道:“善,就依将军之计。” 皇甫嵩又喟众将道:“众将可各统本部兵马,明日三更造饭,五更攻城。” “得令。” 众将齐声领命,个个摩拳擦掌,待来日奋勇杀敌。 皇甫嵩正准备宣众将散去,有亲兵奔进大帐禀道:“将军,下邳丞孙坚率千余义勇前来投军,说奉了朱隽将军将令前来随军征讨黄巾叛贼。” 朱隽欣然道:“速召其前来中军大帐。” 亲兵领命而去,不多时带了一条身高八尺有余,威武雄壮的武将进来。 周坚不动声色地打量,心头有莫名的杀机在蔓延,这可是江东猛虎孙坚,汉末最出名的枭雄之一,远非那些普通的割据军阀可比。 汉末有野心的人不在少数,但真正能成就一方基业的,却寥寥可数。 光有野心,没有能力,称不上是枭雄。 袁绍、袁术等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最终还是被曹操给吞并了。 孙氏父子能打下一片江山,占据三分天下之一,可不是袁绍、袁术之流可比。 孙坚团团作揖,唱声道:“下官孙坚,参见皇甫将军、朱隽将军,见过各位将军。” 朱隽肃手道:“快免礼,文台素有勇武,值此国家危难之际,自当为朝廷效力。本将已上奏天子,表你为佐军司马,可率本部兵卒,于本将帐前听调,奋力杀敌。” 孙坚大声道:“末将领命。” 朱隽又给孙坚介绍了帐中诸将,孙坚军职最低,只得一一见礼。 帐中诸将全都是校尉以上的军官,随便一个都比孙坚这个军司马官大,怠慢不得。 皇甫嵩见再无他事,当即宣布军议结束,遣散众将。 次日,大军三更造饭,五更拔营,于天亮时分兵进长社。 长社黄巾叛军闻报官军来袭,早就退回了长社城内,只待官军前来厮杀。 鼓响三通,官军阵圆。 步兵分前后两军列阵,三千骑兵则游戈于大军侧翼。 惊天战鼓声中,陡见城门大开,一威武雄壮地黄巾叛军大将率数百衣不蔽体的兵卒杀出城来,于城下摆开阵势,纵马而出,耀武扬威地大声喝道:“谁来与某大战三百合!” 皇甫嵩策马来到阵前,喟左右道:“斩将夺旗,催敌锋与正锐,正当其实也!” 众将皆大声附议,纷纷请战。 皇甫嵩铿然拔剑喝道:“淳于琼听令。” 半晌无人答应。 众将连忙回顾左右,发现射声校尉淳于琼竟不在军中,不由尽皆愕然,暗忖这厮刚才还在军中,怎么一会功夫就不见了人影,临阵玩失踪,这可真是…… 周坚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的笑意,随即隐去。 皇甫嵩大皱眉头,喝道:“淳于琼何在?” 众将皆答不上来,半晌才有淳于琼帐下中军司马硬着头皮答道:“回将军,淳于将军刚才肚子疼,上大号去了!” “岂有此理。” 皇甫嵩气的脸色铁青,怒斥道:“身为统兵将校,竟敢临阵擅离中军,简直枉为我大汉校尉。传令,立即将淳于琼押来中军问罪。” “得令。” 早有亲兵大声应命,策马而去。 皇甫嵩脸色稍霁,喝道:“何人能为本将斩此贼将,以振三军士气?” 周坚急回头向身后的许褚使眼色,许褚会意,当即大吼一声,“贼寇受死。”拍马舞刀杀了出去,直奔还在军前耀武扬威的黄巾贼将而去。 众将被许褚一声大吼震的两耳嗡嗡作响,不由大吃一惊,急扭头视之,只见一条身高足有九尺,腰大十围的雄壮汉子已策马冲了出去。 “此乃何人?” 众将急问左右,尽皆面露惊色。 无人作答。 周坚见皇甫嵩目光扫了过来,忙答道:“回将军,此乃末将帐下军司马许褚。” 皇甫嵩赞道:“真壮士也!” 众将多目露妒色,唯有曹操眼里掠过一道精光。 “哈,贼寇受死。” 许褚策马疾奔而至,距离贼将还有二十余步时,瞪目大喝一声,挥刀直取贼将。 “啊,呃……” 黄巾贼将正催马疾奔,冷不防一声霹雳焦雷在耳畔炸响,精神都有些恍惚起来,还不及反应过来,许褚已杀到近前,手起一刀斩贼将于马下,冲出十数步后,方勒马奔回,枭了贼将首级,催马奔回本阵复命。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汉军阵前,山崩海啸般的吼声刹时响彻云霄,三军士气大振。 长社城头,黄巾叛军则士气低落,目睹汉军如此声威,这些衣不蔽体,只拿着铁锹和锄头等家具的乱民顿时惶惶如大难临头,士气全无。 曹操目露凛然之色,忍不住道:“此,真猛将也。” 夏侯惇闷哼一声,虎目中射出骇人的精光,战意沸腾。 曹操低声道:“元让以后务必要小心此人。” 夏侯惇闷声道:“孟德放心,某理会得。” 曹操点点头,忍不住又扫了策马奔回本阵的许褚一眼,暗忖传闻奋武校尉周坚能屠手猎杀猛虎,不想其麾下竟还有这等虎狼之徒,日后定要多加提防。 皇甫嵩深通行伍,眼看黄巾贼将被斩,出城的数百黄巾贼一哄而散,一窝蜂的涌向了涌天的城门,当即下令挥军掩杀,趁势攻城。 “传吾将令,立即攻城。” 皇甫嵩把剑往前一引,传令兵立刻打马而去。 “将军有令,立即攻城。” “将军有令,立即攻城。” …… 凄厉的大吼声此起彼伏,远近可闻。 折冲校尉伍习策马奔出本阵,扬刀大呼:“传令,攻城。” 两千人的步兵方阵立刻越众而出,在军司马的带领下,向长社北门发起了进攻。 地平线上,人嘶马沸,杀声震天。 惊天战鼓声中,足足三个步兵方阵,合共六千人,从东、西、北三门向长社低矮的城墙发起了进攻,正是围三阙一,深合攻城之要。 大地仿佛都颤抖起来,耳朵里面除了惊天战鼓声和喊杀声,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皇甫嵩甲胃在身,脸色肃然,面无表情地目视大军攻城。 数十员将校分立两旁,尽皆目露振奋之色,仿佛军功唾手可得。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嘹亮的号子声中,步兵方阵扛着攻城器械冲到了城墙下面,在刀盾兵的掩护下,一架架攻城云梯被搭在了城头上,面有惧色的新兵在队率、都伯的带领下,顺着云梯往上爬。 “杀啊——” 一名都伯口衔钢刀,敏捷地躲过城头上砸下的滚石擂木,趁机跃上城头,落地时钢刀已经来到了手中,大吼一声,奋起一刀,将前面的两名黄巾贼砍死。 这是一名老兵,北军五校的精锐老兵。 北军五校是大汉朝廷真正的百战雄师,多次北击鲜卑,打的边塞蛮夷不敢犯境,就算是大鲜卑最为强盛时,最多也就是在边关劫掠一番,不敢南下中原。 正是因为有这样一支百战雄师的震慑,就算大汉朝廷已经腐朽不堪,但边塞蛮夷也不敢轻易犯汉,说北军五校是大汉朝廷的男之利器,也不为过。 “杀啊!” “不要慌!” “一个一个上!” 低矮的城墙下面,伍长、什长正在声厮力竭地喝斥着慌乱的士兵,北军大营的老兵早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然而两万大军有大半是新兵,这些新兵虽然操练了半个多月,但却从没上过战场,上了真正的战场,根本就没一名新兵能够保持冷静。 如果不是担任底层军官的精锐老兵死死控制住队伍,这些新兵估计早乱套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5章先入城者记首功 “吁——” 周坚长长地吐出口气,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冷冰器时代的大规模战争,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想象场面有多么宏大。特别是规模超过万人的战争,带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力,远非后世的信息科技战争所能媲美。 后世的战争看不见硝烟,是科技与国力的比拼。 冷冰器时代的战争,却是**裸的血腥厮杀,上万人混在一起,以最原始的方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生命的火花在这里怒放,场面之惨烈,简直难以想象。 此时此刻,不论是官军士卒,还是黄巾贼,眼中都只剩下了敌人,情绪和意志完全被场面左右,再也没有其他的念头,个人的志意在混乱的战场上显的是如此渺小。 听人说的再多,也远不及亲眼目睹时来的震撼。 周坚虽然不惧血腥和死亡,但第一次亲身经历如此浩大壮观的战争场面,还是让他深感震撼,不过很快,骨子里的血液就莫名的沸腾起来。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一名躲避不及的新兵被城头落下的滚石砸中,立刻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了下来,一条腿很不幸地摔断了爬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拼命地惨嚎。 这样地情景,几乎是随处可见。 汉军数次攻上城楼,却遭到黄巾贼的顽强抵抗,又被赶下城头,短短一个时辰,死伤已经逾千,战斗惨烈之极。 汉军阵前,皇甫嵩回顾左右,众将皆目露惋惜之色,却无人主动请战。 本以为黄巾贼不过乌合之众,长社城必会一战而下,却没想到攻势受挫,众将深刻认识到了战功不是那么好立的,心中的火热早被浇灭,哪会主动请缨。 “将军,请准末将出战。” 激昂的断喝声中,曹操纵马出列,马背上拱手请缨。 几乎是同时,周坚也催马奔到阵前,大声道:“末将愿率本部兵马,为将军拿下长社。” 皇甫嵩脸色终于好看了些,暗忖若非两万大军大半是新军,仓促间难以形成战力,否则小小的长社城早就攻破了,何以如此麻烦,当下道:“曹操、周坚听令。” 曹操、周坚急齐声道:“末将在。” 皇甫嵩道:“曹操率本部兵马攻打西门,周坚率本部兵马攻打北门,率先入城者记首功。” “末将遵命。” 两人不由精神一振,连忙大声应命,互望一眼,忙去调集本部人马。 长城只是坐小县城,城郭低矮,且黄巾叛军又缺乏征战经验,攻下城池后并未大肆修缮城防工事,仅有的滚石擂木已经砸的差不多了。 若非如此,怕是城池已经被攻破了。 周坚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主动请缨,否则岂会作出头鸟,平白折损部曲。 低矮的土城下,惨嚎震天,杀声盈野。 汉军攻势受挫,士气已不复先前高昂,许多新兵都是初次上战场,何时见过残肢断体乱飞地血腥场面,若非身后就是提刀而立的督战卫兵,怕是早就不战而溃了。 周城奔回本阵,两千士卒早已经严阵而待,军容整肃,杀气腾腾。 不过,除了两百水贼,不管是己吾的兵卒,还是到洛阳后新编组的五百新兵,眼神深处都透着一丝畏惧,尽管已经经历过实战训练,但小规模的盗匪根本就无法和真正的战争相提并论,对于这些兵卒来说,他们全都是第一次上战场。 只有蒋钦和两百九江水贼,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尚算镇定。 周坚心中冷然,剿灭的小股盗匪再多,也远不及一场真正的战争来的有效。 只要经过这场真刀实枪的战争,相信这两千新兵会真正的兑变成老兵。 两千部众,分由分名军司马统领。 除了许褚、蒋钦,还有三个军司马是皇甫嵩抽调过来的北军五校老兵。 至于十名随从,则全部充当了周坚的亲兵,由典韦率领。 周坚一声令下,两千兵卒立刻滚滚向前,向北门迅速开进。 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周坚早下马步行,大步奔走在步兵方阵的最前方,典韦则带着十名随从,举着盾牌紧紧跟随,铁甲森森,杀气腾腾,攸忽之间,距离城墙已经不足十步。 “架云梯。” 周坚猛的顿住身形,大喝一声。 很快,最前排的刀盾兵向两侧闪开,数十名亲步兵扛着云梯疾步奔了过来,在什长和队率的带领下,五架云梯已经架在了城头上。 “典韦、许褚。” 周坚仰望城头,厉声喝道。 “在。” 典韦,许褚二人急抢前两步,列于周坚身前。 周坚霍然道:“各率一百兵卒,抢关夺城。” “遵命。” 许褚大吼一声,甩开大步急奔而去。 典韦却迟疑道:“这个,某去夺城,谁来护卫将军?” 周坚沉声道:“少废话,难道你以为本将军还需要人保护不成?” “这……遵命。” 典韦略一犹豫,立刻疾声领命而去,点了一屯士兵,亲自带兵爬上了云梯。 震天的喊杀声中,城头的滚石、擂木不停地砸下,官军数次攻上城头,都被拼死反扑地黄巾贼赶下城头,受伤未死的士兵发出绝望的惨嚎。 典韦、许褚举着盾牌,顺着云梯飞快地爬上城头,城上滚石、擂木砸下,也被两人轻而易举的拨到一边,攸忽之间,已经跃上了城头。 “杀!” “杀!”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宛如凭空打了两声焦雷。九环刀和双铁戟早就来到了手中,如两头猛虎闯进了羊群之中,刀戟纵横间残肢四飞,周围的黄巾贼很快倒下了一大片。 很快,两百名士卒也全部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头,在典韦、许褚二人的带领下,牢牢地各自占住了一段城墙,和城头上的黄巾贼展开了殊死搏杀。 “蒋钦。” 周坚大喝一声。 “在。” 蒋钦连忙踏步上前,目露灼热之色。 周坚厉声道:“夺城。” “遵命。” 蒋钦大吼一声,立刻将军令传了下去。 周坚掠了城头一眼,铿然拔出宝刀,举了块盾牌,顺着云梯快速爬了上去。 蒋钦则率领两百水贼紧随其后,顺着云梯攀爬而上。 “杀。” 周坚刚刚跃上城墙,大吼声中,十数名黄巾贼立刻挥舞着锨锹、锄头、镰刀等农具扑了过来,有老人,有妇人,也有小孩,劈头盖脸地一顿猛砸。 这样地一群乱民,还能称之为军队吗? 周坚眼里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就被狠辣取代。 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有半点仁慈。 “杀。” 周坚大喝一声,声若惊雷,宛如凭空打了个霹雳,两名老人浑身一僵,往后就倒,竟是被活活震死,其余黄巾贼也是心胆俱裂,前扑之势顿时一缓。 噗! 噗! 噗! 周坚身如猎豹,猛地扑了过去,战刀刹时带起一片片血光,残肢断体乱飞。 不出三息,附近五米内的十余名黄巾贼皆作了刀下亡魂。 蒋钦很快带着两百水贼先后跃上城头,开始与城头上的黄巾乱民惨烈厮杀。 周坚匆匆一扫,当即大喝一声,“随我来。” 奋起神力,狠的一刀挥出,挡在身前的三名黄巾贼登时被斩成六截,温热地血水喷的满头满脸,眼睛几乎被糊住,黑色铁甲早就被染成了红色,却顾不上擦拭。 周坚宛如出笼地猛虎,身前无一合之将,迅速杀奔城门楼。 蒋钦率领百水贼紧随其后,往城门楼冲杀。 “杀过去。” 典韦和许褚早已经在城墙上汇合,眼看周坚已经亲自杀上了城头,当即大吼一声,从另一边迅速杀向城门楼,准备和周坚汇合。 周坚宛如一根锋利地箭头,将挡在他面前地黄巾贼狠狠凿穿,势不可挡。 刀刀见血,一刀一条人命,绝不浪费多余地力气和时间。 数十丈距离虽然不长,但在拥挤的城墙上却绝对不短。 周坚带着两百水贼,很快就杀到了城门楼前。 放眼放去,城门楼上已经被无穷无尽的黄巾贼挤满,若想过去,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斩断吊桥。” 周坚大喝一声,奋起勇力,将吊桥绞盘附近的十数名黄巾贼斩杀。 蒋钦大声应命,奔了过去连劈数刀,将扯住吊桥地缆绳斩断。 “咔嚓嚓!” 刺耳地机括声中,吊桥轰然砸地,将城门附近的十数名官军士兵砸成了肉饼。 官军阵前,皇甫嵩狠狠击节,大声赞道:“不想此子竟武勇至斯,真盖世无双也!速传本将军将令,攻城车出动,撞开城门。” “得令。” 传令兵大声应命,迅速传下军令。 “汉军威武。” 山奔海啸般地吼声震天动地,吊桥被斩断,官军原本受挫的士气猛然爆涨,瞬间达到了顶点,城头上原本节节后退地官军士卒迅速稳住了阵脚。 城门楼上。 杀声惊野,血染城池,到处都是残肢断体,血流成溪。 狭窄地城墙栈道内,彻底变成了修罗屠场,每时每刻都有数十上百人死亡。 周坚听到吊桥砸地的巨响后,当即大喝道:“典韦,许褚。” “在。” 典韦、许褚二人堪堪带着两百兵卒杀到近前,宛如两尊恶灵神,杀气腾腾。 周坚厉声道:“速度两百士卒抢占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遵命。” 两人虎吼一声,当即又带着两百兵卒奔下城墙,向城门洞杀了过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6章斩尽杀绝 狭窄地城门洞中,足足聚集了数百名黄巾贼,个个横目持刀,全是精壮汉子,没有一个老弱妇孺,一看就知道战斗力比城墙上那些连只拿着农具的乱民要强多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杀!” 典韦和许褚好像两头下山的猛虎,狠狠地杀进了城门洞中,大刀劈阔,铁戟翻飞,身前无一合之将,身后两百健卒见二人如此勇猛,个个士气大振,初上战场的恐惧尽去,紧随其后冲杀过去,将城门洞中的黄巾贼兵杀的丢盔卸甲,心胆俱丧。 黄巾贼兵再精壮,也只是一伙乱民,连一副完好的甲胃都没有。 两百健卒有典韦和许褚这样的虎狼之徒身先士卒,若还无法杀散数百黄巾乱民,可就真该抹脖子自杀了。 刀戟飞舞,血光崩现。 惨嚎声,喊杀声,几欲震破人的耳鼓。 两百兵卒手持战刀盾牌,紧随典韦、许褚左右,宛如一团滚刀肉,每次战刀扬起,都会溅起一道道血光,很快杀进了城门洞里。 “轰!” 恰在此时,一声轰然巨响,城门剧烈地摇晃起来,城门楼更是狠狠震了几下,有灰尘扑嗽嗽地往下掉,好像被坦克撞中了似的。 典韦疾步上前,双戟飞舞,几戟砸掉精铁铸的门拴和大腿粗的顶门柱,早有十余名健卒冲了上去,合力将大门拉开,恰在此时,撞城车已经堪堪冲进了城门洞。 “快,撤出去。” 典韦狼嚎一声,挤在城门洞里,被撞城车撞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百兵卒当即后队变前队,迅速撤出城门洞,死死地守住城门洞口,机械地绞杀着一波又一波扑上来地黄巾贼,双臂早已经麻木。 “不好,官军杀进城了。” 乱混中,黄巾贼中有人大叫一声,反扑之势顿时为之一挫。 紧随攻城车之后,一队重装步兵汹涌杀了进来,聚集在城门口的黄巾贼顿时被杀的人仰马翻,惨嚎连天,最后一丝抵抗意志瞬间被击垮,无数黄巾贼抛掉武器掉头就跑。 长社西门。 夏侯惇亲自带着四百健卒杀上城头,与城上的黄巾贼浴血厮杀。 “官军杀进来啦!” “快跑啊,官军杀进来啦!” 长社城内的黄巾贼乱成一团,呼嚎声此起彼伏。 城头上的黄巾贼听到官军已经杀进城中,顿时斗志全无,这些缺乏训练的难民根本就没有什么纪律可言,当下扔掉武器,慌不择路地掉头就跑。 夏侯惇带领健士卒趁势掩杀,将黄巾贼杀的哭爹喊娘,恨不得多生两条腿。 “大军破城了?” 正在城外挥指攻城的曹操听到城中黄巾贼的呼嚎声,眼里顿时流露出凛然之色,蹙眉低声道:“此必是周坚攻破了北门,没想到,这首功却是被周坚给抢去了。” “啊!”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西门吊桥缆绳被斩断,沉重的吊桥轰然砸地。 很快,‘咯吱’声中,十余名健卒合力推开了城门。 曹操目露激奋之色,大喝一声:“好!”当即挥军杀进城中。 战斗足足持持了两个时辰,才渐渐平息。 城门被攻破,长社城内的黄巾贼斗志全无,纷纷扔掉武器投降,只有一小部分还在负隅顽抗,但很快就被官军斩尽杀绝。 此战斩敌三千余,俘五千余,逃散的黄巾贼不足一千。 长社北门。 周坚奔下城头,向迎上来的蒋钦问道:“公奕,我军伤亡如何?” 蒋钦道:“战死九十余人,重伤二十余,轻则千百余。” 周坚一蹙眉,“伤的这么多!” 蒋钦忙道:“我军虽然久经训练,也清剿过盗匪,但真正上战场还是第一次。不过战死和重伤的大部分都是在洛阳新编进来的五百新兵,轻伤的也有一百是洛阳新兵,己吾招募的部曲伤亡约在两百,战死的只有十余人,大部分都是轻伤。” 周坚这才长长吐了口气,轻伤不算,伤亡不过一百余,到是还能接受。 好在经过这次真正的攻城战,这些新兵就会逐渐兑变成老兵,特别是早就训练有素的两百九江水贼和从己吾招募的部曲,将会在不断的恶战中兑变成一支真正的精锐。 战争,永远是练兵最好的良方。 经历了这一场血与火的洗礼,以后伤亡应该会降低。 周坚问道:“你的两百九江弟兄伤亡如何?” 蒋钦目露黯然之色,道:“战死三人,重伤不能再战的两人。” 周坚眼里掠过一丝痛惜,两百水贼都是精锐,不但装备精良,而且对他忠心耿耿,这才一场攻城战下来,就折损了五人,等到黄巾之乱彻底静靖,还不知道能剩下几人。 长社的黄巾叛军不多,战况也并不是很惨烈。 颍川、南阳、陈国等地的黄巾合共不下数十万,可以想象,以后的恶战必定不少,一场场恶战下来,伤亡必定不小。 周坚喟然道,“战死的弟兄找到尸体好生安葬,重伤不能再战的等平定黄巾叛军,多发银钱,赐给田产,娶上几个老婆,安稳过日子吧!” “多谢将军。” 蒋钦虎目中流露出感激,自去安排。 两水水贼都是跟了他数年的老兄弟,情谊堪比手足,周坚能如此厚而待之,岂能不教他感激万分,就算将来全部战死沙场,也算值了。 蒋钦和两百水贼都是血性汉子,对于他来说死并不可怕,并键看死的有没有价值。 对于这些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血性汉子来说,有时或许仅仅只是一句关心的话,只要他们觉的有价值,就会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周坚如此厚待部众,剩下的水贼虽然不会表达,但心里却都暖暖的。 城南校场。 高台上,皇甫嵩甲胃在身,按剑而立,众将校分列两旁,肃容而立。 五千余面有菜色,衣不蔽体的黄巾俘虏被押了下来,有老人,也有媳妇小孩。这些黄巾贼一个个脸色灰败,眼神绝望,有的神情木然,大多数则流露出了浓浓的恐惧。 “押上来。” 皇甫嵩把手一挥,一千名刀斧手立刻将五百名黄巾俘虏押了上来。刚刚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兵卒们个个杀气腾腾,手中的斩马刀已经高高扬起。 “斩。” 皇甫嵩面无表情,把手一挥,沉声喝道,似乎这些俘虏在他眼里并不是五百条活生生的性命,而是五百可有可无的蝼蚁,毫无半点心软。 “且慢。” 眼看刀斧刀斧手就要将五百俘虏斩杀,周坚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连忙出列向皇甫嵩进言道:“将军,这些黄巾乱民都是大汉百姓,不如只诛其首恶即可。” 曹操也忙出列劝道:“末将亦赞同周将军之见,这些乱民虽罪不容恕,但终究也是我大汉百姓,若尽数斩之,恐有伤天和啊!望将军三思。” 皇甫嵩沉声道:“不必多言,若不将这些乱臣贼子尽数斩绝,朝廷无以立威,连造反大罪都不杀头,则天下百姓必定争相效仿,朝廷大军如何还能平定太平道之乱。” 周坚和曹操默然不语,皇甫嵩说的没错,但那可是五千多条人命啊! “斩!” 皇甫嵩沉声下令,一千名刽子手立刻高举马刀齐齐斩下,热血飞洒,五百头颅落地。 周坚和曹操对视一眼,两人谁也没想到对方会出来劝阻,到是升起几分知己之感,知道皇甫嵩决心已定,怕是劝不住,只好退了回去。 很快,五千余俘虏被尽数斩首,校场上血光冲天,横尸遍地。 半个时辰后,中军大帐。 皇甫嵩高踞案后,堂下十数员将校甲胃在身,分列两旁。 此番一战而破长社,击灭黄巾叛军近万,首战告捷,军功自然少不了,也就难怪这些渴望建功立业的将领们眉宇间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只要讨平了黄巾叛军,想必升官自不在话下。 皇甫嵩淡淡地扫了一下堂下诸将,发现帐下诸将多神情愉悦,不由只有曹操和周坚二将脸色淡然,不由暗忖,此二将到是可造之才,宠辱不惊,不以微功而喜,假以时日,未必就不能成为一名良将,相形之下,其余诸将未免逊色许多,最多也就是个校尉之才。 皇甫嵩环视诸将,道:“此番击破长社叛军,周坚所部率先夺占城门,当记首功。战功可先行记下,待讨平黄巾之乱,班师回京后再上奏天子论功行赏。” 周坚急拱手道:“多谢将军。” 皇甫又道:“其余诸将也皆有战功,可先记下,待班师回朝后一并论功行赏。” “得令。” 副官连忙开声应命,记录战功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要由副官亲自去做。 皇甫嵩这才脸色一沉,喝问道:“淳于琼何在?” “末将在。” 淳于琼连忙出列立于帐中,脸色还有些发白,目光闪躲,不敢看皇甫嵩。 这厮在长社城破后,才回到军中,只是皇甫嵩忙于安排军务,一直没时间理他。淳于琼也知道皇甫嵩断不会轻饶了自己,因此早就心中惴惴。 至于这几天为何会经常腹痛,却是怎么也搞不明白,只能自叹倒霉。 第47章沙场练兵 皇甫嵩冷冷地掠了淳于琼一眼,喝问道:“身为统兵将校,竟敢临阵擅离中军,若是延误了军机,本将便是将你斩首示众亦不为过,汝可知罪?” 淳于琼垂头丧气地道:“末将知罪。” 皇甫嵩冷然道:“知罪便好,如此,可前往后军负责押运辎重。” “这……” 淳于琼脸色灰败,十分的不甘心。 皇甫嵩沉声喝道:“还不退下。” “末将领命。” 淳于琼不敢抗命,只得急忙退下,一张脸快苦成了苦瓜。 皇甫嵩又道:“淳于琼本部两营兵马可由曹操与周坚各领一营,不得有误。” 曹操和周坚忙出列拱手道:“末将领命。” 皇甫嵩挥挥手,两人连忙退回班列,心中暗自欣喜。 手里的兵马越多,立功的机会也越多,分的战功也越多,没有将领会闲手下兵多。 大军在长社休整一夜,次日三更造饭,五更拔营而起,向阳翟急进,往援朱隽大军。 阳翟以东。 荒凉的平原上,沸反盈天,杀声惊野。 朱隽率大军赶到阳翟时,波才挟众十余万猛攻阳翟不下,只得整军迎击朱隽大军。 两军战于阳翟以东十里的平原上,挥开车马厮杀。 十余万衣不蔽体,拿着锄头、铁锹等农具的黄巾乱民红着眼睛,向两万汉军发起了疯狂的进攻。这些乱民的进攻毫无章法可言,也没有什么军阵,在头目的带领下,乱哄哄的一拥而上,挥舞着手中简陋不堪的武器和官军展开了惨烈的博杀。 一望无际的颍川平原上,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黄巾贼。 天地间,除了几欲将天穹掀翻的喊杀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超过十万人的大规模战争,场面宏大的根本没办法形容。 两万官军在十余万黄巾叛军的疯狂反扑下,就好似翻天大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沉没,前军的防线已经岌岌可危。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十余万黄巾贼乱哄哄地喊着号子,向官军发起了一波又一波冲锋。虽然装备简陋,且多老幼妇孺,但这些狂热信徒却前赴后继地以血肉之躯硬捍刀戟枪林。 虽然死伤惨重,但也给官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杀啊!” “干掉这些狗日的官军!” “打进洛阳,砍了狗皇帝的狗头。” 无数黄巾贼拼命地挥舞着农具,舍身忘死地冲向官军本阵。 噗!噗!噗! 利刃剖开**的闷响声和黄巾贼凄厉的惨叫声演奏出一曲曲死亡的交响曲,前赴后继冲上来的黄巾贼还没有冲到官军阵前,就被一篷篷攒射而至的族箭射杀,如同被割倒的野草般大片倒下。只有极少部分黄巾贼侥幸冲到阵前,也被躲在盾阵后面的枪兵无情刺杀。 不过,黄巾叛军终究有十余万之众,足足是官军的五倍还多。 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越来越多的黄巾贼顶着密集的箭雨,终于成功地冲到了官军的前军阵前,与军官展开了舍身忘死的浴血拼杀。 砰砰砰…… 一名官军刀盾兵刚刚斩杀两名黄巾贼,十余名黄巾贼已经疯狂地扑了上来,手中的铁锹和锄头等农具疾舞齐下,很快将刀盾兵砸的肢离体散,不成人形。 不远处,一名躲避不及的刀盾手则被一名彪悍的黄巾贼一刀两斩,热血喷溅。 随着越来越多的黄巾贼冲到了阵前,官军前军已经变的岌岌可危,摇摇欲倒。 官军后阵。 朱隽跨马肃立,眸子里一片寒凉。黄巾贼的顽强实在超出了他的预料,原以为两万大军定可将这些乌合之众一击而溃,没想到竟然变成了一场混战。 战局一旦演变成混战,局势对官军来说将变的十分不利。 黄巾贼足有十余万众,是官军的五倍还多。若是无法一击而溃,十万众一涌而上,两军完全混战胶着在一起,两万大军将再无法保持有效的阵形,届时将会失去所有的优势。 一旦彻底演变成混阵,非但无法再击破黄巾叛军,两万大军甚至有覆没之危。 如果两万大军是那支曾经南征北讨过的北军精锐,朱隽有足够的把握,将这十万黄巾叛军一击而破,毕竟黄巾贼众人数虽多,但说到底,终究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然而朱隽的两万大军,却有大半都是新兵。 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的操练,并不足以让这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像那些铁血老兵般能够视死如归。如果不是朱隽抽调了精锐老兵担任底层校将,牢牢控制住阵形,这些新兵早就溃散了,根本不可能在十余万黄巾叛军的疯狂反扑下支撑到现在。 要想让一支军队兑变成真正的精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朱隽深通行伍,敏锐的发现了潜在的危机。眼看前在黄巾贼前赴后继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倒,当即拔剑前引,勃然喝道:“传令,全军出击。” “得令。” 数十骑快马立刻飞奔而去,迅速将军令传下。 咚咚咚…… 惊天战鼓声再次急剧炸响,后军本军早就严阵已待的一万大军立刻动了起来,在领军将校的带领下,列成锥形冲锋阵,狠狠往前压上。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山呼海啸般的号子声中,整整一万官军在将校的带领下,杀气腾腾的碾压而上,在前军堪堪崩溃之前及时赶到,宛如一辆装甲坦克般,狠狠地撞进了黄巾贼阵中。 黄巾叛军士气正盛,朱隽并不指望一万后军能从正面击破十余万黄巾叛军,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通过这场战争,让麾下的一万多新兵都开开荤,逐渐兑变成老兵。 只有战争,才能练出真正的精兵。 就算有伤亡,也在所不惜。 “啊!” 凄厉的惨嚎声中,一名官军士卒被黄巾贼的锄头砸在了脸上,立刻捂着脸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一边仓皇后退,慌乱之下连手中的斩马刀都给扔了。 “临阵退缩者,斩!” 一名都伯大吼一声,疾步冲了上来,手起一刀,将准备转身逃跑的士卒斩首。 “不要慌,稳住,他妈的给老子稳住。” “举好盾牌,注意配合,千万不要乱!” 混乱的战场上,队率、都伯、军侯等底层军校正在声嘶力竭地大吼,企图将慌乱的新兵稳住,一旦队形失去控制,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这些新兵都是第一次上战场,面对这惨烈的血肉屠场,没有人还能够保持镇定。 视死亡如无物,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达到这样的境界,却并不容易。 只有那些在尸山血海中打过滚,对血腥和死亡有着惊人承受能力的精锐老兵,才能够克服对死亡和血腥的恐惧,将生死置之度外,死中求生。 天穹之下,一望无际的颍川平原几乎变成了血肉屠场,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一万八千官军在十余万黄巾贼前赴后继的反扑下,宛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在滔天巨浪中蹒跚前行,随时都有覆没的危险。 很快,气势汹汹杀进黄巾叛军中的后军攻势就迟缓了下来,好像陷进了泥潭里,变的举步维艰,严谨的阵形两翼已经出现了小规模的溃散,岌岌可危。 一旦两翼溃散,位于中军的整整五千弓箭手将直面黄巾贼的疯狂反扑。 失去了刀盾兵的保护,五千弓箭手在黄巾叛军的反扑之下,必定会伤亡参重。 数里外的一座小山包上。 “嘿!” 朱隽狠狠地挥舞了下右臂,面有不甘地道:“若是本将麾下有三千骑兵,只需从叛军左翼切入,定可将贼众一击而溃。” 副官忙道:“将军,我军两翼已经开始溃散,快撤军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朱隽早看到了,只是心中十分不甘,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军令下达后,官军立刻后军变前军,迅速撤离战场,黄巾叛军尾随缠了上来,足足三千弓箭手射出一片黑压压的密集箭雨,顿时将黄巾贼射倒了一大片。 黄巾叛军后阵。 波才在十数名黄巾将领的族拥下,胯马立在一座小山包上观战。 “官军退了!” “是啊,我军胜了。” “大帅,官军被击退了,要不要追击?” 官军一退,十数员黄巾叛军将领立刻兴奋的大吼大叫起来。 波才目露激奋之色,狠狠地挥舞了下右臂,狞声道:“想跑?门都没有,传令,全军立刻追击,休要让官军走脱,本帅定要将这两万军官全部击灭。” “得令。” 十数名亲兵大吼一声,立刻纵马飞奔前往传令。 第48章迎击叛军 长社。 皇甫嵩召集众将商议完出兵事宜,正准备起兵西进阳翟,越骑校尉赵融疾步匆匆奔进了中军大帐。 “将军,有消息了。” 赵融拱手作礼,疾声道:“探马回报,朱隽将军大军与黄巾叛军首战不利,现已向长社方向败退而来,十余万黄巾叛军正在尾随追击。” “嗯?” “什么?” “朱隽将军的大军竟然被黄巾叛军击败了?” “怎么可能!” 帐下诸将大感意外,立刻纷纷鼓噪起来。 皇甫嵩都是眼神一凝,沉声问道:“今公伟大军在何处?” 赵融答道:“已到长社以西五十里外,最多两个时辰,便可到长社。” 骑都尉曹cāo忙道:“将军,朱隽将军大军今即败退长社,为免伤亡过重,我军可速速发兵往援,接应朱隽将军大军顺利退守长社。” “不可。” 曹cāo话音方落,长水校尉伍琼便疾声道:“今黄巾叛军挟众十余万,兵势浩大,我军兵微将寡,且大半是新兵,若战则必为所败,可深沟高垒,死守长社,徐图后计。” 周坚心忖,这伍琼虽有才名,却只善纸上谈兵,用之统兵未免力有不逮。 又有校尉大声道:“黄巾叛军虽众,却不过乌合之众耳,有何足惧。” 周坚也忙出列道:“黄巾叛军虽然势大,但却缺乏训练,且缺少甲胃军械,的确是一伙乌合之众。我军可迎而击之,就算不能一战击溃黄巾叛军,也可趁此机会练兵。” 皇甫嵩欣然道:“不错,本将亦正有此意。我军两万大军多新丁,今长社虽下,但大多兵卒尚未经历过真正的正面攻坚战,正该前往接应公伟大军,顺便练兵。” “将军明鉴!” 众将纷纷拱手,铿然道。 当下皇甫嵩率一万五千大军出长社西进,留一千兵卒守城,顺便照料伤兵,修缮城防。 颍川多平原,极少有关隘可守。 大军一路疾行,进至长社以西二十里处时,早有流星探马飞报,朱隽所部大军已到前方十里之外,黄巾叛军正在尾随追击,攻势正猛。 皇甫嵩当即下令大军就地列阵,亲自登上一处小山包观察敌情。 (PS:古代十里路相当于现在的五公里。超过十万人的大规模战争,相隔十里路其实差不多能看清楚。记得小时候我家离外婆家也就五公里,从我外婆家的村子里就可以看到我家那个不到三百人的小村子,就算是相隔了十公里的村子也能看到。所以,在平原上超过三千人规模的军队行进,相隔二十里站在高处能看到,除非是借助地形隐匿形迹。)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朱隽率领两万大军,正在有条不紊的迅速后撤,十余万黄巾乱军正在尾随追杀,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好似蝗虫过境,毫无阵形可言。 相比十余万黄巾叛军,朱隽的两万大军就好似大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沉没。 震天的喊杀声、惨叫声响彻天宇。 即便是想隔了十里之远,亦是清晰可闻。 皇甫嵩目露凛然之sè,沉声道:“这才是黄巾叛军的主力啊!兵势如此浩大,难怪公伟会首战失利。若不尽快将之击破,怕是会成席卷之势。” 众将也目露凛然之失,纷纷点头。 周坚道:“还好这十余万黄巾叛军皆是乌合之众,虽然声势浩大,但缺乏训练,朱隽将军的两万大军才能从容撤退而不及乱。” 曹cāo也道:“周将军言之有理,若非如此,朱隽将军的两万大军要想安然撤退,怕是机会渺茫。毕竟兵力相差了五倍以上,朱隽将军麾下大部也多是新军。若是这十余万黄巾叛军稍加训练,就算装备再差,朱隽将军的两万大军也很难抵挡。” 皇甫嵩欣然道:“不错,颍川地多平原,无险可守,无法借助有利的山川地形击破黄巾叛军。若是这十余万黄巾叛军能稍加训练,公伟两万大军的确很危险。” 周坚奋然道:“将军,黄巾叛军一哄而上,我军正可击其两翼,一战而破叛军。” 皇甫嵩欣然道:“本将正有此意,众将听令。” “末将在。” 诸将忙踏前一步,拱手待命。 皇甫嵩道:“以曹cāo为主将,周坚为副将,各率本部兵马,截击叛军右翼;其余诸将可各统本部兵马,随本将截击叛军左翼。” “得令。” 众将急拱手领命,曹cāo和周坚则急策马而去,各点起本部兵马杀奔黄巾叛军左右翼。 皇甫嵩喝道:“赵融何在?” 越骑校尉赵融忙趋前急声道:“末将在此。” 皇甫嵩道:“可率本部三千骑兵,迂回叛军之后,从侧后突击叛军后阵。” “得令。” 赵融疾声领命,自去点兵。 黄巾叛军中军。 一骑流星探马飞驰而来,隔的老远,马背上的黄巾贼就扯开大吼起来,“大帅,前五十里外又来了一伙官军,差不多有两万人,已经从两边杀过来了。” “什么,又来了两万官军?” 波才吃了一惊,顷刻间脸sè大变,厉声喝问道:“为何不及早来报?” “呃,这个……” 黄巾斥侯怔了下,惶然道:“小人也是刚刚发现官军。” “该死。” 波才气的脸sè铁青,早在长社被攻陷后,逃散的黄巾残卒逃回去之后,他就已经得知皇甫嵩所率的两万大军正在长社,随时都有可能挥师西进,是以早就派出了斥侯。 然而没想到皇甫嵩的大军都杀到十里之外了,这伙该死的东西才来回报。 波才怒斥道:“来呀,给本帅将这厮拉下去砍了。” “啊!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呀!” 斥侯闻言吓的魂飞魄散,连忙一轱辘滚鞍下马,爬在地上惨嚎起来。 早有两名如狼似虎地亲兵扑了上来,不理斥侯的呼嚎求饶,将其按倒在地,cāo起马刀就是狠狠一刀,热血激溅中,斥侯头颅滚在地上,兀自两眼圆瞪,死不冥目。 波才厉声喝道:“传令,再有延误军机者,本帅定斩不饶。” 部将却兴奋道:“大帅,既然长社的官军也来了,我军正好趁势掩杀过去,将这伙官军全部击溃,然后直接率军攻打洛阳。只要将洛阳城内的皇帝和达官贵人干掉,这汉家江山就要改姓了。到时大贤良师做了皇帝,大帅立此大功,至少也能封个王爷。” “是啊!” “大帅,快下令吧!” 部将们闻言个个两言放光,立时鼓噪起来。 “都他妈给本帅闭嘴。” 波才一声厉喝,喝断了兴奋不已的诸将,气的破口大骂道:“一群蠢货,如今我军追击朱隽的两万官军,已经乱成一团,皇甫嵩大军只需从左右直接我军两翼,则势必危。你们这群蠢货,这点常识都不懂,还怎么当将军?” “呃……” 诸将刹时哑口,一个个扭过头去,眼珠子四处乱转,不敢直视波才骇人的眼神。 波才虽然不是什么大将之才,但多少也读过几本兵书,知道一些带兵常识,不似帐下诸将完全就是一群目不识丁的文盲。即知皇甫嵩大军已到十里之外,而且看像子分明就是要从两翼包抄而来,若再不收拢大军,十余万大军怕是有倾覆之危。 来不及了。 波才当即喝道:“传本帅将令,令前军继续追击朱隽大军,不惜一切代价把朱隽大军给本帅挡住,以防朱隽大军回师反击。” “得令。” 早有亲兵大声领命,随即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波才厉声喝道:“中军及后军就地列阵,迎击官军。” “得令。” 诸将大声领应,连忙四散而走,前去收拢兵马。 ———————————————————— 第49章截击两翼 荒凉的平原上,人嘶马沸,杀声震天。 朱隽率领两万大军正在向长社方向疾撤,十余万黄巾叛军漫山遍野尾随追击,却始终无法击溃朱隽的两万大军,并且叛军早已经乱成一团。 攸忽之间,惊天的鼓声在天宇之下炸响。 皇甫嵩所部两万大军宛如两柄剔骨尖刀,从两侧狠狠插向黄巾叛军左右两翼,三千铁骑则绕了个大圈子,yù图从黄巾叛军后阵狠狠突入敌阵。 周坚和曹cāo正在领军疾进,忽然就发现了异常。 “主公,黄巾叛军停止追击了。” 策骑奔行在周坚身侧的许褚忽然指着尚在数里外的黄巾叛军大叫一声。 不用许褚提醒,周坚也看到了。 原本正在温山遍野尾随追击朱隽大军的黄巾叛军忽然一分为二,前军约两万叛军疯狂地扑向了朱隽大军,中军和后军则停止了追击,开始从四周向中间缓缓靠拢。 “嘿!” 曹cāo狠狠击节道:“不想这黄巾贼将竟也颇知兵法,这下可麻烦了。” 周坚也沉声道:“如今两军相距足有七八里之遥,等我军杀到,黄巾叛军的中军怕是已经收笼。就算后军短时间无法收拢,但我军也必然要和黄巾叛军中军进行决战。就算我军能击败黄巾叛军中军,伤亡怕也不小。” 曹cāo道:“不错,黄巾叛军三十六路并发,我军兵少,若伤亡过重,就算最终能击破颍川黄巾叛军,怕是也无力再征讨陈国、南阳一带的叛军。” 周坚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先行击破黄巾叛军前军,再作打算了。” 曹cāo昂然道:“正该如此,不过还需讨得皇甫将军军令才行。” 话音方落,远方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尚隔了数百步,传令就扯开嗓门大吼起来,“将军有令,令曹cāo、周坚放弃截击黄巾叛军右翼,与左路大军合击叛军前军。” “末将遵令。” 周坚和曹cāo急大声领命,随即传下军令,大军改向南进,从侧后直击叛军前军。 大军一路疾行,很快,距离黄巾叛军已不足一里之遥。 曹cāo向周坚道:“本将麾下四千步卒各有两千刀盾兵及弓箭手,不利冲锋陷阵。将军麾下两千枪兵可为前部,本将的两千刀盾兵护住两翼如何?” 周坚道:“正该如此。” 曹cāo当即朗声道:“传令,两千长枪兵为前军,刀盾兵护住两翼,冲锋。”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吼一声,当即将军令传了下去。 很快,两千长枪兵越过刀盾兵,列成了三角型锥型阵,向黄巾叛军前军发起了冲锋。 两千弓箭手居于中军,曹cāo的两千刀盾兵护住大军两翼,周坚的一千五重装步兵则退到了后阵。将两千弓箭后牢牢的护在中军。 至于到洛阳后新募的五百新兵,在攻打长社时伤亡过众,能战者不足三分之一。 虽然战死的并没有多少,但大部分受伤,无再战之力,正在长社休整。 周坚的一千五百部曲原本是由刀盾兵、枪兵、弓箭手等好几个兵种组织,但是在编入皇甫嵩大军后,由于大军调度是以营为单位,基本上所有的的兵种都是以营为单位。 要么一营全是弓箭兵,要么一营全是枪兵,多个兵种组成一营兵马根本没有。 周坚的一千五百部曲全部装备了铁甲,于是全部编练成了重装步兵。受体力所限,士兵们身着沉重的铁甲,行动受到极大限制,虽然无法发起冲锋,但却是防守的中坚。 长枪兵虽然身着轻甲,但皮甲较轻,不影响行动,虽不利防守,却利于冲锋破阵。 黄巾前军。 “将军,不好了,两边有官军杀过来了。” 一名黄巾贼头目倒提马刀,满脸是血地奔到一员大将贼将声前,声厮力竭地大吼起来。 “嗯?” 黄巾贼将扫了眼从两边杀过来的两路官军,目露狰狞之sè,厉声喝道:“不要停,继续追击,波帅大军很快就会杀过来,到时定能将这伙该死的官军杀个片甲不留。” “遵命。” 黄巾贼头目大喝一声,当即马刀一引,大吼一声,疾奔而去。 官军本阵。 周坚和曹cāo策马于中军,眼看距离黄巾叛军本阵不足三百步,连忙道:“曹将军,可先令弓箭兵引箭shè之,再令枪兵突击,必可一战而破叛军前军。” “善。” 曹cāo狠狠击节,当即朗声道:“传令,长枪兵收缩阵形,弓箭兵做好准备,距离叛军本阵一百步时出击。距离叛军本阵三十步时,弓箭兵后撤,长枪兵突击敌阵。”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吼一声,当即以旗语传下了军令。 朱隽大军中军。 有部将道:“将军,皇甫将军大军已经直扑叛军前军,我军是不是也该停止后撤,回师迎击,与皇甫将军大军合兵一处,先行击破叛军前军,再寻机歼敌。” 朱隽早有此意,眼看皇甫嵩大军从两侧直插叛军前军,当即霍然道:“传令,大军停止后撤,长枪兵在前,弓箭兵居中,刀盾兵护住两翼,回师迎击叛军。” “得令。” 早有亲兵大吼一声,当即将军令传了下去。 喧嚣的战场上,杀声盈野,鼓声惊天。 皇甫嵩两万大军兵分两路,宛如两柄剔骨尖刀,狠狠插进了黄巾叛军前军。朱隽两万大军也在此时回弋一击,顿时杀的两万黄巾叛军人仰马翻。 至于三千骑兵,则游戈在黄巾叛军中军侧后,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饿狼,随时有可能发起致命一击,令波才本部两万大军不敢轻举妄动。 嗖!嗖!嗖! 密集如蝗的箭雨铺天盖地攒shè而至,顿时及防的黄巾贼顿时如野草般倒下,受伤未死的伤兵滚倒在地发出凄厉的惨嚎,顿时惹起一片sāo乱。 两千长枪兵收缩阵形,前后十排,相隔两步,迅速往前推进。 两千弓箭兵则分成两队,紧跟在长枪兵后面,轮番上前开弓shè箭,一篷篷密集的箭雨划空而过,越过长枪兵狠狠攒shè进了黄巾叛军之中。 两轮箭雨过后,曹cāo、周坚大军距离黄巾叛军已不足三十步。 曹cāo当即朗声喝道:“传令,弓箭兵撤后,长枪兵发起冲锋。” 早有亲兵将军令传了下去。 刹时间,两千弓箭兵迅速后撤,直接撤到了重装步兵后面重新列阵。 “汉军威武!” 长枪兵阵前,一名官军小校振臂长嚎起来。 “战则必胜!” 两千长枪兵齐声大吼,三呼响应。 踏!踏!踏! 急促而略显杂乱的脚步声狠狠叩击在地面上,好似装甲坦克正在全速疾冲。两千长枪兵在发起冲锋时,迅速拉开了纵深距离,前后距离拉到了五步。 步兵阵形越密集,杀伤力也越强,但也要保持足够的距离,不然就会误伤友军。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两千长枪兵喊着整齐划一的号子,狠狠一头撞进了混乱不堪的黄巾叛军之中。 森森枪林反shè出刺寒的jīng光,有莫名的杀机在战场上蔓延。 噗!噗!噗! 接连不断地闷响声中,刚刚经历过箭雨洗礼的黄巾叛军中再次被杀的人仰马翻,惨嚎声此起彼伏,一柄柄长枪宛如毒蛇般在黄巾叛军中不停地吐刺,收割着黄巾贼脆弱的生命。 三面夹击,两万黄巾叛军顷刻间阵形大乱,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兵败如山倒。 “死开!” 炸雷般的大喝声竟然盖过了数万人震天的喊杀声,许褚这猛汉竟单人独骑杀进了黄巾叛军之中,所过之处,惊慌失措的黄巾贼如同被冲锋的坦克撞飞,血雨残肢四溅。 噗!噗!噗…… 连串的闷响声中,许褚九环象鼻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扫过,将三名正在极力向后避让的黄巾贼斩成六截,血雨飘洒中,许褚早已策马而去,直杀进了贼阵之中。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两万长枪兵瞧的分明,不想官军之中竟有如此猛将,顿时士气大阵,号子声中,紧随许褚身后狠狠往前突进,宛如一柄锋利的尖刀,狠狠撕开了本就脆弱不堪的黄巾贼阵。 “好,此真无双猛将也!” 曹cāo于中军看的分明,不由狠狠击节叫好。 夏侯惇瞧得许褚大发神威,顿感热血沸腾,战意几yù喷薄而出,大声道:“孟德,某也去杀几个贼寇,为大军开路。” “元让不可。” 曹cāo闻言大吃一惊,狭长的小眼睛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连忙叫住了夏侯惇。 “这却是为何?” 夏侯惇不解地问道,只急的抓耳挠腮。 曹cāo沉声道:“元让不必多言,切记不得离开本将身边就是。” 夏侯惇无奈,只得道:“某晓得了。” 曹cāo不动声sè地侧头瞥了一眼身边的周坚,暗忖周坚此子初次在皇甫嵩帐下见面,好似就对自己颇为不善,虽然掩饰的好,之后也从来没露出过恶意,但曹cāo生xìng多疑,从来不会置自己于危墙之下,哪敢让夏侯惇离开身边。 传闻周坚此子能屠手击毙猛虎,若无元让随身护卫,战场上兵荒马乱的,万一此子趁乱下黑手,被害了小命岂非死的憋屈。 周坚笑容可掬地道:“元让将军有万夫不挡之勇,曹将军为何不让元让将军趁此机会杀敌立功,待讨平黄巾叛军,rì后也好封官进爵呐!” 曹cāo呵呵笑道:“周将军过奖了哇,许褚将军才是真正盖世无双的猛将呐!” 夏侯惇虎目中jīng光一闪,忍不住闷哼一声,拳头握紧又松开。 周坚恭维了几句,心中却在暗忖,曹cāo这厮明显对自己有了提防,却是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让这厮有了戒心。有夏侯惇在身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这厮,可不那么容易。 ; 第50章大破黄巾前军 三万余大军三面进击,叛军前军兵败如山倒,被杀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只剩下不到万余残军,再无半点斗志,漫山遍野而逃。 “嗷!” 乱军之中,许褚杀红了眼,刚刚砍翻数名黄巾贼,冷不防迎面一骑纵马杀到,马背上一条昂臧大汉血染征袍,持古锭刀,纵骑突进时黄巾叛军如波分浪裂,被杀的哭爹喊娘。 攸忽之间,那壮汉已经杀透敌阵,距离许褚不及十步。 许褚早就杀红了眼,眼看那壮汉收势不住,直直冲了过来,仓促间也来不及分辨那壮汉是否黄巾贼寇,咆哮一声,九环象鼻刀化作一道流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了过去。 “嗯?找死!” 壮汉虎目中掠过惊人的杀机,冷然大喝一声,猛的举刀横架。 当! 嘶噜噜! 炸雷般的金铁交击声中,狂野的力量倒卷而回。 两人胯下的战马不堪重压,顿时齐齐长嘶一声,刹时倒立而起,随即前蹄狠狠地叩在了地面上,闷响声中,两人同时连退了十余步,方才收住战马。 许褚右臂发麻,顿时目露凛然之sè,这厮力气可不小。 孙坚则大吃一惊,只觉右臂酸麻无力,疲不能兴,一时半刻间竟再无力举刀,直到此时方才看清面前骑将身穿官军甲胃,却不知是何人麾下,竟有此等勇力。 “来将何人?” 许褚瞪目大喝一声,杀气腾腾。 “某,吴郡孙坚是也。” 孙坚亦瞪目喝道:“汝乃何人?” 许褚喝道:“某乃沛国谯人许褚是也!” 孙坚大声道:“即为友军,何不与某联手杀敌?” 许褚大声应道:“合该如此。” 当下两人拨转马头,并骑杀进了黄巾叛军之中。 曹cāo和周坚见状,当即下令挥军掩杀。 周坚纵骑突进,枪若梨花纷飞,身前无一合之敌。 恶汉典韦带着十名随从紧随其后,刀戟飞shè,杀的黄巾贼血溅肢残,亡命奔走。 攸忽之间,周坚已经杀透敌阵。 急勒马驻足,才见许褚已经回到了身边,和典韦一左一右随侍两侧。 不远处,曹cāo也带着夏侯惇杀穿了敌阵,战场上一片混乱,根本就无法保持阵形。 至于两万黄巾叛军前军,则已经彻底溃败,漫山遍野四散而逃,甚至有数千黄巾贼正向刚刚收拢的黄巾叛军中军冲了过去。 典韦扫了眼不远处刚刚杀穿敌阵的曹cāo一眼,急策马上前问道:“将军,曹cāo身边只有十余亲兵,要不要趁此机会将曹cāo干掉?” 周坚暗忖这到的确是个机会,只要典韦和许褚拖住夏侯惇,自己只需三息功夫,便足以将曹阿瞒干掉,然后再回头和典韦、许褚合力干掉夏侯惇。 比武较技周坚不敢说能败尽天下豪杰,但杀人还是有把握的。 至于曹cāo的十余名亲兵,十名随从足以轻易杀个干净。 当然,其中的风险也着实不小,万一事情败漏,可就麻烦了。 不过,机会可遇而不可求,错过未免可惜。 周坚念头急转,瞬间做出决战,眸子里有jīng人的杀机升腾,正准备下令时,却见百步之外孙坚也杀穿了敌阵,身后还引着数百步卒。 “嘿!” 典韦狠狠地挥了下手中的大铁戟,气闷道:“早不来,晚不来,孙坚这鸟厮竟然在这个时候杀到了这里,白白错过了一次机会。” 周坚眸子里的杀机隐去,长长地吐了口气。 老实说,这个时候实在不是干掉曹cāo的最佳时机,就算孙坚不来,也难保不会被其他的官军士卒看到,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 好在来rì方长,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不过,黄巾叛军前军的残卒逃往叛军中军,到是个击破叛军中军的好机会。 战场瞬息万变,胜负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能不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需要统兵将领出sè的洞察力和反应力。 周坚连忙催马迎上正赶过来的曹cāo,疾声道:“曹将军,今叛军前军溃败,残卒正逃往叛军中军。我军只需趁势掩杀,便可令叛军中自乱阵脚,一击而破叛军中军。” 曹cāo目露赞同之sè,大声道:“善,就依周将军之计,传令,大军趁势掩杀。” “得令。” 传令兵大吼一声,当即传下了军令。 黄巾叛军中军。 “大帅,不好了。” 一名黄巾贼头目指着前方大叫起来,“败了,前军被官军杀败了。” “闭嘴。” 波才早气的脸sè铁青,黄巾贼头目此刻无异于火上焦油,闻言狠狠一马鞭抽在了黄巾贼头目的背上,杀气腾腾地骂道:“不用你提醒,本帅也看到了。” “呃……” 黄巾叛头目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的龀牙咧嘴,却不敢叫出声来。 有黄巾叛将道:“大帅,中军已经收拢,何不挥军掩杀,一举击破这两路官军。” “蠢货。” 波才狠狠地掠了那将领一眼,直吓的那黄巾叛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才道:“今我军中军虽已收拢,但后军急切间难以收拢,与官军决战并不胜算。况且前军溃散的士卒正向中军阵前败走,若官军趁势掩杀,则大休休矣。” “大帅英明。” 麾下众将恍然大悟,连忙齐声恭维。 波才眼里掠过一抹狰狞,厉声道:“传令,前军败卒绕开大军正面,从两侧穿过,万不可冲击中军本阵,但若不遵号令者,杀无郝!” “向自己人放箭,这……” 十数员黄巾叛将大吃一惊,向自己的放箭,这可是会引起大军哗变的啊! 一员叛将急忙道:“大帅不可呀,向自己人放箭,弟兄们怕是会乱呐,请大帅三思!” 波才大吼一声:“还不去传令?” “得令。” 早有亲兵急忙领命,随即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波才这才转向身边的十数名将领骂道:“你们也给本帅下去,约束好麾下军卒。这些不长脑子的蠢货,竟然敢冲向本帅的中军本阵,不向他们放箭,本帅大军就有覆没之危,谁麾下的军卒不听号令,胆敢兹事生乱,本帅就砍了他的狗头。” “得令!” 众将心头一跳,忙急声领命,随即各自散去。 官军后阵。 朱隽一军戎装,血染征衣,策马奔至皇甫嵩中军帅旗下,拱手道:“见过将军。” 皇甫嵩亦拱手道:“公伟安好?” 朱隽答道:“奈何贼势浩大,吾只好引军以退,暂避其锋。” 皇甫嵩道:“正该如何。本将也没想到颍川叛贼声势如此浩大,北军五校所部乃我大汉百战jīng锐之师,奈何兵少势弱,如今你我所部大军大部皆为新兵,若若匪寇决战,恐怕会伤亡过重,与征讨大计不利,自当避其锋芒,再寻机歼敌,方为上策。” 朱隽奋然道:“今叛军前军溃败,逃往中军,我军可趁势追击,必可一战而破匪寇。” 皇甫嵩欣然道:“本将正有此意。” “将军快看。” 就在这时,副官忽然指着前方,大叫道:“黄巾贼放箭了,竟然向他们自己的人放箭。” “嗯?” 皇甫嵩侧首瞧去,果见溃散的黄巾残余逃到叛军中军时,叛军中军万箭齐发,刹时将溃散的黄巾残卒shè的人仰马翻,慌忙绕开正面,从两翼逃散。 黄巾中军本阵虽然发生了一阵sāo乱,但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 朱隽喟然道:“不想波才此寇竟也颇知兵法,到是小窥不得。” 副将忙道:“将军,那现在怎么办,还追击不追击黄巾残卒?” 皇甫嵩道:“黄巾残卒即绕行而走,我军就只能与叛军中军进行决战。如此一来,我军就算能击破叛军中军,也势必会伤亡过重,后续征讨陈国、南阳黄巾叛军必受其累。现在没必要和波才叛军死磕,先退回长社,再寻机歼敌方为上策。” 副官松了口气,忙道:“将军英明。” 皇甫嵩当即朗声道:“传令,大军停止追击,退守长社。” “得令。” 亲兵虎吼领命,随即传下了军令。 与此同时。 曹cāo和周坚也发现了战场上的变化,果断地下令大军停止追击。 ; 第51章秦颉可为南阳太守 洛阳,德阳殿。 灵帝刘宏勉强打起jīng神,和百官商议朝政。 自从黄巾起义爆发起来,灵帝到是比以前要勤政多了。不过rì渐糟糕的身体,让灵帝的jīng神状态是一天不如一天。特别是自从张让进献了龙阳酒,灵帝更加荒yín无度,夜夜在嫔妃们身上消耗体力,虽然强打jīng神,但依旧忍不住哈欠连天。 “皇上!” 大将军何进踏出朝班,恭恭敬敬的在丹墀下跪好,奏道:“今皇甫嵩、朱隽督师四万过荥阳,出虎牢南下颍川,已击破颍川黄巾前部,复克长社,讨灭颍川叛军当在旬rì之内。” 百官纷纷齐声唱道:“大军首战告捷,实乃陛下之幸,社稷之幸!” 灵帝龙颜大悦,道:“传旨,令皇甫嵩、朱隽从速率军出击,克rì讨灭叛军。” “臣,遵旨。” 何进连忙领了旨意,又道:“皇上,南阳太守褚贡殃于乱军中,宛城失陷,今南阳黄巾叛贼张曼成挟众十余万,百姓有倒悬之危,当速谴能臣领守南阳,以阻叛军。” 灵帝道:“何人堪为南阳太守?” 大将军何进伏地讫道:“尚书郎奏颉可为南阳太守。” 灵帝环顾殿下众臣文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以司徒崔烈为首的文官及何进身后武将纷纷坠议道:“皇上圣明,秦颉可为南阳太守。” 灵帝道:“如此,朕,准奏。” “谢皇上隆恩!” 何进大喜,连忙领旨谢恩,暗忖此番纳袁本初之言联合党人,果真走对了路。只要得到朝中党人的支持,必能扭转阉党独大之势,唯有如此,才能与阉党分庭抗礼。 灵帝下首,中常侍张让眼皮狠狠地笑了一笑。 “这该死的何屠户,竟敢与党人肮脏一气。黄巾之乱起时,若非为皇后之故,咱家在天子面前为其说话,这屠户不过一匹夫,有何德何能迁居庙堂,位列大将军。如今非但不思咱家之恩,而且竟敢过河拆桥,咱家饶不了你。” 张让一边心中骂着何进,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忙向灵帝奏道:“皇上,郎中张钧上书陈贬和、殇等列为先帝之失,尽数中闱之乱,老奴情愿回乡自省,以避谣言。” “胡说!” 灵帝一听这事就气,前阵子郎中张钧上书痛斥宦官乱政,更提到宦官势盛乃和、殇等帝亲信重用宦官所致。灵帝本就yù治张钧的罪,此时被张让一撩拨,更觉心火大盛,当即拍案怒斥道:“身为臣子,却不守臣节,妄测先帝之德,简直岂有此理。来呀,传朕旨意,即刻将郎中张钧打入天牢,令其悔过认罪。” “老奴遵旨。” 张让心中暗喜,连忙跪地领旨。 殿下文武百官则相顾愕然,一时无言。 大将军何进心头凛然,阉党本就势大,多有亲友子弟在地方为官,或把持兵权,天子又对其宠信有加,若不联合党人,只恐难以跟阉党抗衡。 “退朝!” 灵帝余袖未消,大袖一甩,起身大步转入殿后。 张让掠了殿下的大将军何进一眼,小眼睛里掠过一丝冷芒,随即转身疾步追着灵帝转入殿后去了,只留下满朝文武脸脸相觑。 何进看到了张让十分不善的脸sè,心里又不禁开始后悔起来。 南阳,宛城。 张曼成攻破宛城后,放任手下叛军烧杀抢掠,原本人口稠密,繁华富庶的宛几乎变成了修罗屠场,城中士族富户几除了躲起来的,几乎死亡殆尽。 叛军不但烧掉抢掠富户,这些没有组织纪律的乱民更是连穷苦百姓都抢。 无数被抢光粮食,烧掉房子的百姓无以为生,被逼无路之下只得也加入了乱民之中。 城短短数rì之间,宛城几乎变成一片废墟。 傍晚。 城南一座废弃的民宅内,虚掩的井盖被人从下面推开,一名衣衫不整,神情狼狈地年轻文士吃力地从一口枯井中爬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气喘气。 “吁,总算逃过了一劫。” 年轻文士急喘了两口,小声自语,“也不知此番能否逃出南阳,哎,早知道太平道会这么快就造反,就不来南阳了。若不能得脱,怕是小命休矣。” 唉声叹气了一阵,年轻文士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爬起来小心的向外面走。 大街上乱哄哄的,不时有黄巾贼呼啸而过,或追逐妇人,却捕捉鸡鸭家畜,根本没有半点纪律和秩序,简直乱到了极点,不时有哭喊声和惨叫声传来。 “苦也!” 年轻文士见状连忙缩了回来,不由暗叫一声苦也,只急的连连跺脚。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一伙黄巾乱民追着几个妇人远去,大街上再无动静。 年轻文士立刻蹑手蹑脚地出了破落宅院,沿着城角向西边摸去。 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几拨黄巾贼,顺利转过了三道街,年轻文士对宛城颇为熟悉,心知离西门已经不远,刚刚小兴奋了一下,不想前面又转过一队黄巾贼来。 周武正带着九名随从和数百名兵卒上街巡视,就看到不远处的街角一个脚袋飞快地缩了回去,顿时一皱眉头,喝道:“鬼鬼崇崇的,为何不敢见人,速给我拿下。” 一名随从当即应声而去,直奔数十步外的街角。 本来街上碰到个人也没什么,周武一直在约束手下的兵卒,不准扰民兹事,但此人见了自己竟然掉头就逃,不能不让周武疑心大起。 年轻文士刚刚缩回街角,就听到了周武的喝声,顿时惊的冷汗都出来了。 来不及细想,撒腿就跑。 然而,文士本就力弱,又饿了几天,哪能跑得过周坚训练的二十随从。 还没跑出五十步,就被随从追上,拎小鸡般的拎了回来。 年轻文士知道反抗无用,万一惹得贼寇火起,指不定就会送了小命,也不挣扎。 “头,是个书生。” 随从将文士丢在地上,向周武道。 周武扫了文士一眼,蹙眉问道:“你是何人,见了某为何要逃?” 年轻文士狼狈地爬起身,见这伙贼寇没有二话不说便拨刀砍人,心始稍安。又见这伙贼冠年龄最大的不过二十出头,个个器宇轩昂,身上毫无匪气,不由暗暗称奇。 若异地相遇,断然不会让人相信这几人会是黄巾贼寇。 年轻文士整了整衣冠,答道:“在下颍川阳翟人戏昌,因怕冲撞了诸位头领,引起诸位头领误会,故而避路让道,请诸位头领明鉴。” “戏昌?” 周武想了想,公子列出的人才名单里面并没有此人,也没有姓戏的。不过观此人虽身陷贼营,却只是惊而不慌,到是极有胆魄。不似许多文人士子,身陷贼营时惊慌失措,惶惶如大祸临头。能有如此胆魄,不管有没有真本事,也是个人物。 陈良问道:“头,这厮如何处理,是一刀砍了还是放了?” 戏昌闻言顿时一惊,脸上却丝毫不动声sè,淡定自如。 周武又扫了一眼戏昌,心里赞了一声,略作沉吟,便道:“戏昌,你可想活命?” 戏昌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周武露出个冰冷的笑容,道:“那好,既然你想活命,那某就留你一命。不过,你得好生为本头领效力,否则本头领即刻将你斩首示众。” “这……” 戏昌心急如焚,屈身事贼,乃大逆不道之举。特别是身为读书人,更是知道屈身事贼的后果。一旦入了贼营,再想洗脱贼名可就难了,搞不好还会遗祸子孙。 周武冷然道:“怎么,先生有何为难之处?” 戏昌心念急转,屈身事贼固然非他所愿,但他也非常人,就算入了贼营,rì后也未必便没有脱身的机会。若是连小命都丢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当下道:“愿为头领效力。” ; 第52章杀,一个也不能放过 宛城,一座破落的宅院内。 夏侯渊、曹洪不耐烦地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不时到门口翘首张望。 自从接到曹cāo的书信后,曹仁、曹洪、夏侯渊就带了五十乡勇星夜奔赴南阳,趁黄巾叛军外出烧杀抢掠时,顺利混进了宛城,暗中查探冒名嫁货曹氏、夏侯氏的贼人。 曹仁带了几名乡勇出去打探消息,夏侯渊和曹洪等的十分不耐。 夏侯渊咬牙切齿地道:“杀千刀的贼子,竟敢冒某之名,给某栽这弥天大祸。但若落在某手里,定让这些该死的贼寇想死也难。” 曹洪也切齿道:“若教落到某手里,定要将贼寇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两人正痛骂时,匆匆脚步声中,曹仁大步走了进来。 “子孝,可曾探得消息?” 夏侯渊连忙迎了上去,急不可耐地问道。 曹洪也上前问道:“兄长,可有贼寇消息?” 曹仁先令身后的兵勇关上院门,这才道:“妙才,子廉,某已探知贼子行踪。贼子正在往这条街而来,稍后便到。我等只需藏身这院中,等下趁虚而出,必可生擒贼子,待寻机出城后,再好生拷打审问,看究竟是何人要嫁祸某等。” 夏侯渊、曹洪连声称好,忍不住狠狠握紧了拳头。 很快,周和九名随从带着数百兵卒转过街角往这边过来,戏昌则被陈良和另一名随从夹在中间,就算想跑,也没有机会。 “来了,少爷。” 负责望风的兵勇看到周武一行距离院门已不足二十步,连忙回头向曹仁低声道。 “好,随某杀。” 曹仁当即大吼一声,破门而出,提着马刀直奔周武等人。 “杀杀杀!” 夏侯渊、曹洪带着五十名乡勇,冲出院门嗷嗷大叫着杀了过去。 “嗯?” 周武眼神一凝,霍然顿住脚步,右手已经按上了刀柄。 “呔,贼寇速速受死。” 攸忽之间,曹仁已经冲到了近前,大喝一声,挥刀直取周武。 “找死。” 旁边一名随从大喝一声,疾如猎豹般的扑了上去,挥刀硬架曹仁一击。 当! 金铁交击声中,曹仁浑身一震,长刀竟被硬生生架住。 那名随从则脸sè大变,只觉一股狂野的力量倒卷而回,忍不住连退了三大步,握刀的双臂疲不能兴,顿时大吃一惊,不想贼寇之中竟还有这等人物。 周武也是一惊,二十随从武力虽有强弱,但相差绝对有限,这厮既然能轻易击退一名随从,只怕自己也不是对手,当即喝问道:“汝乃何人?” “某,曹仁是也,贼寇速来领死!” 曹仁大喝一声,虎目中掠过森然杀机,再次挥刀扑了上来,直取周武。 “什么,曹仁?” 周武这下可是真正大吃一惊,心念急转间,已经隐隐猜到怕是正主找来了。公子要嫁祸曹氏和夏侯氏,不管是何原因,都注定了这两姓人都是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 “列阵,给我杀。” 周武当即断喝一声,马刀一摆,杀了过去。 当! 当! 金铁交击声中,两名随从先后被夏侯渊和曹洪击退。 很明显,包括周武在内的十名随从没有一个是曹仁、夏侯渊、曹洪三人的对手。 “点子扎手,大伙一起上。” 周武闪身躲过曹仁横斩的一刀,连忙大吼一声。 “杀,干翻这几个狗娘养的。” 随从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既然正主找上门来了,那肯定是不死不休之局。 陈良和三名随从围攻夏侯渊,又有三名随从围住曹洪厮杀。 周武则亲自带了三名随从围攻曹仁,准备先解决掉曹仁再围杀剩下的两人。 数百黄巾贼则一涌而上,和曹仁带来的五十乡勇杀成一团。空旷的长街上,立刻乱成了一团,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远远的传了开去。 戏昌心惊胆战地退到街角,暗忖怎的会有两个曹仁,其中定有一人是假冒的。 不过,这到是个脱身的机会。 戏昌正准备开溜,不想两名黄巾贼一左一右的抄了过来,其中一名脸上有刀疤的黄巾贼狞笑道:“戏先生,你要是跑了,小人可没法跟头领交待。” “这个……” 戏昌暗暗叫苦,却无计可施。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纵然他智计绝世,这个时候也根本无计可施。 数百人在狭窄的巷道里厮杀成一团,顷刻间血染长街。 十合一过,曹仁顿时大吃一惊。 不想这伙贼寇竟是如此扎手,这可真是始料不及。若是只有一人,他有信心在五十合之内将贼子斩杀,但四人连手,别说斩杀贼子了,只怕自己都危险。 更要命的是,万一时间拖的长了,引来大队叛军,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当! 当! 当! 不绝于耳的金铁交击声中,曹仁奋力挡开从四面八方劈来的长刀。原本以他的膂力和武艺,应付一名随从根本不在话下,同时应付两人也问题不是太大。 但被四名随从围攻,却就发力不及,应付艰难了。 连续挡开四口长刀,曹仁已感双臂发麻。 然而还不等他喘口气,四口长刀已经再次从四面劈了过来。 周武和三名随从目光冷冽,面露杀机,一退之下再次挥刀揉身直扑而上。 “妙才,子廉,点子扎手,快退。” 曹仁奋力挡开四口长刀,双臂已经麻木的几乎快举不起来了。 匆忙间扫了一眼,就发现夏侯渊和曹洪各被三名贼寇围攻,也是招架乏力,顿时再不迟疑,连忙大吼一声,准备先退走再做打算。 这伙贼寇不但个个武艺jīng湛,配合的更是天衣无缝。 曹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打死也想不明白这伙贼寇究竟是什么人,和曹氏和夏侯氏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给两族栽这泼天大祸。 原以为区区几名贼寇,凭自己和妙才、子廉的武艺,定能轻易拿下。 没想到却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这让曹仁一颗心直往下沉。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周武森然大喝一声,挥刀直扑曹仁。 三名随从也杀气腾腾地揉身而上,挥刀直劈。 jīng亮的刀光几yù刺瞎人眼。 “快撤。” 曹仁大喝一声,奋力挑开三口长刀,握刀的右劈一时半刻已经无力举刀,眼看第四口长刀已经劈了下来,生死危机时刻,哪里还顾得上许多,连忙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夏侯渊目龀yù裂,拼着背上挨了一刀,奋力杀退三名随从,不顾背上血流如注,疾奔过来一把拉住曹仁,大吼一声:“快走。” “妙才先走。” 曹仁翻身跃起,眼看夏侯渊背上血出如浆,顿时脸sè惨然,一把推开夏侯渊,挥刀挡开从左右劈来的两口长刀,随即借势向后一跃,避过了随后杀到的两口长刀。 就在此时,曹仁也拼着左肩胛上挨了一刀,奋力杀退三名随从奔了过来。 “子廉!” 曹仁眼看曹洪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肩胛上的刀伤触目惊心,翻卷的皮肉中,骨头都被斩的裂开,一条左臂差点就被卸下,顿时仰天悲呼一声,眼角泣血。 “兄长快走。” 曹洪大吼一声,几yù咬碎了钢牙。 “走。” 曹仁虽然悲愤yù死,却知道再不走,三人和五十乡勇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当机立断大喝一声,拼着挨了两刀,奋力杀退周武和扑上来的两名随从,遁身就走。 “杀,一个也不能放走。” 周武森然大喝,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带着九名随从尾随追杀。; 第53章兵围长社 长社。 皇甫嵩、朱隽率大军退守长社。 颍川黄巾叛军势大,波才挟众十余万,兵围长社。 皇甫嵩、朱隽唯恐大军伤亡过众,与后续征讨不利,不yù与波才叛军决战,遂深沟高垒坚守不出,静观天时变化,只待寻机破击。 波才挥军猛攻长社数rì,毫无寸功,反倒弃尸无数。 夜幕散尽,一轮红rì从东方冉冉升起。 惊天喊杀声中,足足近万黄巾贼从长社四门同时发起了进攻。 放眼望去,荒凉的旷野上到处都是头扎黄巾,衣不遮体的黄巾叛军士卒,密密麻麻的就好似蚁贼过境,似乎要将低矮的长社城淹没。 周坚身穿铁甲,外罩银sè披风,手按刀柄肃立城头,目光锋冷如刀。 数百弓箭手面无表情,飞快地将一枝枝羽箭绰弓上弦,机械地向城下倾泻,将冲到城下的黄巾贼shè的人仰马翻,惨嚎震天。 然而很快,密密麻麻的黄巾贼就冒着箭雨冲到了城下。 “杀啊!” 呼嚎声中,几名黄巾贼顺着简陋的云梯飞快地向上攀爬。 “砸!” 眼看几名黄巾贼快要爬上城头,周坚狠狠把手一挥。 早就抱着滚木、青石,等的心焦的的兵卒们立刻大吼一声,狠狠地将怀抱的滚木和青石砸了下去,将几名黄巾贼砸的头破骨断,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了下去。 然而皇甫嵩大军进驻长社毕竟时rì尚短,防御工事修缮的并不充分。 很快,一波又一波的黄巾贼就冲到了城下,更多的云梯架在了城头上。 周坚大声喝道:“弓箭手退后,刀盾兵准备。” 数百弓箭后立刻了下去,数百刀盾兵立刻上前列阵,准备厮杀。 “杀!” 不远处,一名十分悍勇的黄巾贼跃上城头,生锈的斩马刀轮了一圈,血箭飒飞中,刹时将三名扑上前的刀盾兵斩成六段。 “闪开!” 惊雷般的大吼声中,典韦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如同捉小鸡般将那名黄巾贼拎起,狠狠地砸了下去,将云梯上正准备跃上城头的几名黄巾贼砸的摔下云梯。 三十步开外,一名口衔钢刀的黄巾贼刚刚跃上城头,就被许褚一刀斩成两断。 血雨飞洒中,许褚大吼一声,疾步奔到城垛口,单托住信云梯,大吼一声:“起。” 凄厉的惨嚎声中,压在城头的云梯竟被许褚单手推的向后翻了过去,爬在云梯上的数名黄巾贼如同下饺子般摔了下去,只摔的筋断骨折,惨嚎连天。 “弟兄们杀啊……” 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黄巾贼赤膊跃上城头,大吼一声,挥刀砍向周坚。 周坚冷哼一声,挥刀挡开壮汉生锈的马刀,闪电般的一脚踢出,直接将络腮胡子大汉踹飞出去,惨叫着跌下城头,很快淹没在人海之中。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城头上的见将军如此骁勇,顿时士气大振,山呼海啸般地大吼起来。 恶战持续了足足两个多时辰,黄巾贼丢下数千具尸体后,才缓缓退走。 临时军营。 数十名随军郎中忙的满头大汉,正在火急火燎地救治伤兵。奈何伤兵太多,数十名郎中根本就忙不过来,只能先救治受伤较重地伤兵。 至于那些受伤较轻地伤兵,则只能咬牙硬挺,随便用破布裹住伤口。 周坚带着十名随从,也在不停地为部下受伤地士兵治伤。 周坚的两百水贼除了两名重伤的,轻伤的很少,只有三十多人受了点皮肉伤。 不过在洛阳编入营中的五百新兵除了已经战死和重伤的,剩下的几乎全部带伤。己吾招募的部曲也多少伤者,委实不是个小数字。 周坚和十名随从一直忙活到深夜,才将部下地伤兵全部救治完。士兵们都是粗人,虽然不善言辞表达,心里却着实感激。 将军勇猛善战,固然能让部下军卒士气高涨,拼死杀敌。 然而只有真正关心士兵疾苦和生死地将军,才能赢得士兵地尊敬和爱戴。 伤重不能再战地士兵,已经全部被集中起来,估计要休整一段时间。 两场战争下来,周坚的一营部众已经只剩下一千八百余。战百余十人,重伤不能再战的也有数十人,剩下的一千余百余人,也多有伤者。 原属于淳于琼的两千枪兵,战死的到是不错,只有二十余人,重伤十余人。 大浪淘沙,经过几场战火的洗礼,所有新招募正在迅速兑变成为老兵,总算有了那么几分样子,不再像是一群刚刚拿起武器的农民。 周坚刚刚从伤兵营出来,迎面就碰到了曹cāo。 曹cāo带着夏侯惇也从伤兵营出来,见了周坚不由赞叹道:“周将军爱兵如子,竟亲自为士卒治伤裹体,实为吾等为将者表率,cāo愧煞,愧煞也!” 周坚微笑道:“曹将军不也一样前来营中探视伤兵。” 曹cāo喟然道:“只恨cāo不善救死扶伤之道,眼看着受伤士卒饱受刀伤折磨,yù救之而心无力。枉cāo遍习经籍典论,自以为才之大者乃治国安邦之道,救死扶伤,去病安痛不过小道儿。然今rì方知技之所长,无分贵贱,救死扶伤亦乃国之大事也!” 周坚仔细观察,发现曹cāo言语之间颇为感慨,不似作伪,不由暗忖,曹阿瞒这厮不愧是名传后世的绝代枭雄,目光看的比常人更远,胸襟也非常人可及,不以医者贱。 若是太平盛世,与这样的人交个朋友自然不错。 然而乱世将起,曹cāo也不是甘为人下之人,周坚若yù跃马天下,注定了最终只会和曹cāo成为死敌,直到一方倒下。 周坚深表赞同道:“曹将军所言深合吾心,技艺无分贵贱,唯所长不同耳!若军中有医者数千,又何以有如此多的兵卒伤而不治。” 曹cāo欣然道:“不想周将军亦与cāo有同感,实在cāo之幸也!将军乃非常人,与cāo颇有相投之处。待讨平黄巾,定当于将军一醉方休。” 周坚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攀谈了几句,周坚当即别过曹cāo,前往军帐。 曹cāo目送周坚远去,忽然叹道:“此子非常人,rì后必为吾之劲敌。” 夏侯惇不解道:“孟德与周坚同朝为官,何来如此之说?” 曹cāo摇摇头,也不给夏侯惇解释,大步离开了军营。 ; 第54章趁夜顺风纵火 长社,军营校场。 四千大军正在抓紧时间cāo练阵形,重甲步兵在前,枪兵在后,以屯为单位,两千枪兵和两千重甲步兵交互穿插,进退攻防,重点cāo练两个兵种之间的配合。 兵道,绝对是最为深奥的课题之一。 战场的形式瞬息万变,战术也是千变万化。 要想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取得胜利,需要最合适的战术来配合。不同兵种之间的配合至关重要,而这则需要时间去cāo练,慢慢的熟悉。 换防之后,周坚就召集所部大军进行cāo练,一刻也不敢放松。 现在多流点汗,总比上了战场流血强。 周坚冷峻的目光扫过正在训练的士卒,回想几天来的数场浴血厮杀,就发现士兵的装备还有不少问题,重装步兵的盾牌太小,厚度也不够,防御力并不十分理想。 三尺长的木厚虽然用起来灵活,但防御的面却不够广,抵挡一下流矢还行,但若是超过两千以上的弓箭后齐shè,恐怕效果不会太好。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轻便盾牌无法用来防御骑兵冲锋。 想要以重甲步兵敌挡骑兵冲锋,至少也得门板大小的橹盾布下拒马阵才行。 还有,重装步兵的铁甲也有缺陷,只覆盖住了上半身,头脸、双臂和下身都没有包裹在铁甲内,士兵一旦在战场上受伤,就意味着战斗力会减弱。 士兵的战斗力减弱,会造成什么后果,自是不言自明。 周坚当初打造这支部曲的时候,对部曲的兵种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当时只是自觉认为兵卒的装备自然越jīng良越好,至于战术和兵种,也没有过多思考。 直到这次征讨黄巾打了几场仗下来,才对兵种的配合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骁勇战军的将军,真正的将军,都是在一场场恶战中打不出来。 所正谓百战宿将,没有百战,哪来的宿将。 没有战争的磨练,再优秀的将才也只会纸上谈兵。 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是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的。 就好比没有种过庄稼,书上写的再清楚,你也绝对想不到庄稼是怎么长出来的。 周坚一遍遍回思这几天来的几场厮杀,许多不足之处在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只是现在却不是改进的时候,毕竟在别人手下带兵,很多想法都没条件去实现。 “周将军……” 不远处,一骑快马飞驰而来,直奔到点将台下,马背上的骑士才勒住战马,向周坚拱手大声道:“皇甫嵩将有令,令将军速到中军大帐商议军事。” “某这便前去。” 周坚答应一声,当即下了点将台,飞身上马,直奔中军帅帐而去。 中军帅帐。 校尉以上的将领尽数到齐,济济一堂,足有二十多人。 皇甫嵩正yù说话,忽然一股大风卷来,营门口的旗棋‘咔嚓’一声,从中折断。 “这风可真大。” 诸将纷纷皱眉,只有个别将领先是皱眉沉思,继而面露喜sè。 皇甫嵩起身大步走出帅帐,查看了下风向,才狠狠击节道:“这风起的好啊,本将已有破敌之策,如今东南风大起,正可助我军一举大破贼众。” 周坚忙道:“可趁夜顺风纵火,火烧敌营,定可一战而破。” 曹cāo也道:“此计大善。” 其余诸将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露出赞同之sè,连忙附议。 皇甫嵩瞥了周坚和曹cāo一眼,目露激赏之sè,道:“不错,本将正有此意。” 朱隽道:“可派某帐下军司马孙坚率三百死士趁机出城纵火。” 皇甫嵩道:“善,速召孙坚。” “得令。” 亲兵领命而去,孙坚职低,没资格参加校尉以上的军议,因此不在中军帅帐。 不大会功夫,孙坚戎装在身,大步而来。 “末将拜见两位将军,见过诸位将军。” 孙坚疾步奔至帅帐前,向皇甫嵩、朱隽及诸将拱手作礼。 皇甫嵩肃手道:“文台免礼,今有一项重要任何交给汝去做,可敢领命?” 孙坚疾声道:“有何不敢,请将军示下。” 皇甫嵩郎声道:“好,文台可率麾下三百死士,于天黑时分出城,潜至叛军大营附近顺风纵火,助吾大军突袭,必可一战而破率军。” 孙坚大声道:“末将遵命。” 皇甫嵩道:“可速去。” 孙坚再施一礼,转身大步而去。 皇甫嵩郎声道:“诸将可各率本部兵马,待入夜后出城袭营。” “末将遵令。” 诸将齐声领命,随即各去整点兵马。 深夜,南风刮的正疾。 长社西门缓缓打开,一队三百人的轻甲士卒手持火把,悄无声息地开出城门。 孙坚徒步疾行,出城后把手一挥,三百士卒立刻摸黑向远处的黄巾叛军大营奔去。 承后,一队队官军也从长社西门开了出来,井然有序地外城外开始列阵。 黄巾叛军攻城无果后,退后十里下寨。十余万人的军营连数十里,蔚为壮观。不过黄巾叛军终究只是一伙乱民,没有足够的营帐,绝大部分黄巾贼都躺在草嵩中歇息。 就连营寨,也是扎的乱七八糟。 波才虽然读过几本兵书,但毕竟不是百战宿将,对大军扎营更是没有什么经验。 除了将中军帅帐扎在叛军中间之外,四周的黄巾贼都毫无章法可言,白天作战的时候还能勉强保持一下阵形,等到夜晚放松下来,可就乱七八糟,乱民本sè尽显。 “见鬼,深更半夜的,怎么会起火?” 辕门上,一名值夜的黄巾贼忽然发现五十步外燃起了火堆,不由小声咒骂了一句。 不过很快,黄巾贼就瞪大了眼睛。 “吓,有人在放火。” 黄巾贼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就见这一伙的功夫,五十步外的火堆已经燃起了足足数百个之多,并且很快就连成了一片,借着疾劲的东西,迅速向大营蔓延过来。 chūn季天干物燥,虽然平原上的枯草已经开始散发出了绿意,但依旧极易燃烧。 高达尺余的嵩草一但燃烧起来,又借了风势,是很难扑灭的。 不远处,无数火把在夜空下亮了起来,并迅速向这边移动,隐隐的惊雷声正伴随着移动的火把响起,只要是上过战场的老兵,都能想到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骑兵冲锋的声音。 “不好,敌袭!” 吃惊的黄巾贼终于反应过来,扯开嗓门凄厉地大吼起来。 “敌袭。” “官军杀来啦!” 辕门内值守的黄巾贼争先恐后地扯开嗓门大吼起来,个个四散奔走。 很快,恐慌和sāo乱开始在叛军大营内蔓延,卧倒在草丛里睡的正憨的黄巾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觉的眼前一片通红,似乎是天亮了。 紧接着,耳边就听到了惊雷般的蹄声。 大火很快烧到了辕门下,并且毫不迟疑地席卷进了叛军大营之中。 “火烧过来了,快跑啊!” 六神无主的黄巾贼在面临这种非人力所能抵抗的灾祸时,乱本的本质尽显,立刻纷纷奔走呼嚎起来,抱头鼠窜地向后逃去,企图躲避大火的焚烧。 然而这一逃不要紧,却引起了更大的sāo乱。 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前面的人逃了过来,缺乏基本军事训练的黄巾贼们只能凭借本能,下意识地也向后跑,整个大营顿时炸了锅。 就在这时,趁夜突袭的官军已经杀到了大营外面。 皇甫嵩见叛军大营乱了一锅粥,当即立刻大喝道:“以营为单位,诸将可各率本部兵马截杀贼众士卒,务必一战而破波才叛军。” “末将遵命。” 诸将轰然领命,随即各自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杀敌立功,当在此时。 ; 第55章大破颍川黄巾 周坚瞥了一眼曹cāo远去地背影,当即向左右道:“随本将来。” “遵命。” 典韦、许褚、蒋钦等人连忙大吼一声,各自点齐兵卒,尾随周坚而去。 如墨夜空之下,四万官军以营为单位分散开来,狠狠突进了混乱的叛军大营之中。 顷刻间,喊杀声和惨叫声在夜空下沸腾起来。 “孟德,周坚也跟上来了。” 曹cāo正策马疾奔时,冷不防耳边响起夏侯惇的闷哼声,顿时骇了一跳。 急勒马回头,就见周坚带着所部四千兵卒,飞快地从后赶了上来。 曹cāo心中一惊,待周坚策马奔到近处,才凝神问道:“周将军何以至此?” 周坚郎声答道:“特来与曹将军联手杀贼。” 曹cāo小眼眼急转,哈哈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周坚朗笑一声,当下两人并骑杀进了乱军之中,身后八千大军云集相随。 曹cāo一边与周坚保持距离,一边急向夏侯惇道:“元让,不可离吾身边半步。” “孟德放心,某晓得。” 夏侯惇答应一声,策马紧随曹cāo身边,不敢稍离半步,并不去追杀黄巾贼。 周坚瞧的分明,不由暗忖,曹阿瞒这厮怎得如何小心,看来今夜是找不到机会将这厮斩杀在乱军中了。当下一夹马腹,纵骑突进,抖开铁枪疾刺横扫,所过之处原本就混乱不堪的黄巾贼如被风吹浪打的野草,肢残头断,无人能阻其片刻。 曹cāo看的目露凛然,暗忖此子果真武勇无双,不在元让之下,当小心提防为上。 夏侯惇则目露jīng光,胸中战意沸腾,握住铁枪的右手五指不自觉的紧了紧。 夜晚不比白天,在夜晚人的恐慌心理比白天更加容易蔓延。 皇甫嵩顺风纵火,借势燎原大原轻易击破了黄巾叛军大营,十余万黄巾乱民几乎没怎么抵抗就很快炸营。此时此刻,别说波才,纵然孙武复生也无力回天。 大军散开追击,根本就无法保持完整的阵形。 周坚率领所部四千士卒,直插叛军中军,来杀波才。 黑夜中看不清楚,直到凭着印象杀到叛军中军时,波才早已不知去向。 厮杀整整持续了一夜,直到天明时,皇甫嵩才下令收拢大军。 茫茫旷野上,枯黄的平原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焦土,一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内到处都是黄巾贼的尸体,有被官军杀死的,也有自相践踏而死的。 皇甫嵩顾不上清理战场,大军收拢后,就地扎营休整,埋锅造反。 休整一夜,次rì天明,皇甫嵩当即挥师西进,追击叛军残部。 至于三万余俘虏,则尽数斩尽杀绝。 周坚再次领教了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的杀戮之心,足足三万条人,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杀就杀了,就好像杀的不是人,而是三万多头羊。 皇甫嵩任北地太守时,虽与民为善,但杀起人来,同样毫不含糊。 波才逃到阳翟以南十里外的颍水河畔收拢叛军后,才发现一夜混战,麾下十余大军尽折了大半,只剩下不到六万残兵,只气的暴跳如雷。 然而还不等波才休整,皇甫嵩就已经率大军杀到。 波才仓促率军应战,黄巾叛军士气低落,兵无战心,被皇甫嵩一击而溃。 “稳住,给老子稳住,不准后退。” 黄巾叛军后阵,波才奋力挥舞着双臂,声嘶力竭地连声大吼,下令亲兵连杀了百余后畏战后撤的士卒,也无法稳住军心,激起黄巾叛军的斗志。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震天裂地的号子声中,整整两万官军步兵向叛军狠狠碾压过来。 铁甲森森,枪林如狱。 官阵前阵,周坚早已下马步战(战马由辎重部队看管),疾步奔行在最前方,典韦和许褚持戟提刀紧随左右,攸忽之间,距离叛军前阵已不足百步之遥。 “停——” 周坚举刀撩天,大吼一声。 正在滚滚向前的步兵方阵刹时刹住攻势,最前排的重装步兵迅速蹲下。 “弓箭手,上。” 重装步兵后阵,一名统兵校尉立刻大吼一声。 足足五千弓箭兵立刻分成五队越众而出,第一队径直越过最前排的重装步兵,迅速开弓引箭,一篷篷箭雨如密集的蜂群,狠狠顷泻在了不及百步外的叛军前阵头上。 惨嚎四起,人惊马乱。 缺乏盾牌防护的叛军前阵被shè的人仰马翻,立刻sāo乱起来。 第一队弓箭后shè完箭壶里的二十枝羽箭后,立刻退到后方。趁叛军前阵sāo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和反击,第二队弓箭后立刻越众而出,再次开始倾泻箭雨。 等到第三队弓箭后上前,叛军前阵已经彻底溃不成军,开始向后军及两翼溃散。 “斩将破敌,当在此时。” 周坚厉声喝道:“传令,弓箭后撤后,长枪兵,列锋矢阵,冲锋。” 后军校尉的弓箭兵很快撤了下去,整整八千长枪兵迅速越过最前排的重装步兵,在统兵校尉和军司马的喝斥声中列成了锋矢阵,在周坚的两千枪兵为箭头,狠狠压向叛军。 锋矢阵是冷兵器战争年代步兵常用的冲锋阵形,就是把全军排成箭头的样子,主将的位置在最前面,适合战斗力高的勇将,是最常用的突击阵形。 周坚疾步奔行在锋矢阵的最前方,另有四名统兵校尉分统两千枪兵居于中军、后军及两翼,八千枪兵汹涌而进,宛如一枝锋利的箭矢,狠狠插进了叛军前阵。 “汉军威武!” 周坚挥刀将三名黄巾贼砍翻,扬刀大喝。 “战则必胜。” 八千将士齐声大吼,挺枪突进,瞬间将原本就已经开始溃散的叛军前阵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在箭头的带领下,直插叛军中军。 就在此时,早就蓄势待分的一万大军,也分别从南北两边翼狠狠切进了叛军两翼。 叛军前军溃败后,直接冲乱了中军。 八千枪兵很快就杀透敌阵,突破了叛军中军,溃散的黄巾乱如无头苍蝇,贼哭爹喊娘的冲向了叛军后阵,逃向两边的黄巾贼也被两翼的五千官军杀的浮尸遍野,血流成河。 周坚杀透敌阵,极快地扫了一眼战场,把刀一挥,再次带着锋矢阵直击叛军后阵。 官军后阵。 皇甫嵩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胯马立在一处地势颇高的土坡上,眼看黄巾叛军溃败之势已现,八千枪兵列成的锋矢阵在箭头的引领下,直击叛军后阵,顿时目露激赏,忍不住狠狠击节赞道:“叛军后阵被中军溃卒冲乱,若于此时倾力一击,必一战而破敌阵。此子不但骁勇善战,而且还颇识战机,若稍加培养,rì后不难成为朝廷之梁柱。” 朱隽亦目露激赏之sè,道:“将军所言甚是,吾观军中诸将,唯曹孟德与周坚此子颇识兵法战机;孙文台勇则勇矣,然刚勇有余,未免略失智计,余者皆碌碌之辈。” 皇甫嵩道:“公伟所言甚是,不过陈国、汝南等地贼势浩大,几成席卷之势,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击破波才所部贼众,然后挥师东进,尽快讨平彭脱贼众,迟恐晚矣。” 朱隽道:“今叛军后阵已乱,可令三千铁骑绕袭侧后,必可一战而破。” 皇甫嵩道:“本将正有此意。” 顿了下,郎声喝道:“赵融何在?” 策马立于侧后的越骑校尉赵融连忙拍马上前,大声应道:“末将在。” 皇甫嵩朗声道:“率三千铁骑出击,绕袭敌后,击破叛军后阵。” “末将领命。” 赵融大声应命,当即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 第56章挥师向东,兵进陈国 汉灵帝光和七年四月末,颍川黄巾叛军首领波才挟众十余万,兵围皇甫嵩、朱隽大军于长社。皇甫嵩趁夜顺风纵火,大破波才所部黄巾叛军,斩首六万余。 大军休整一夜后,皇甫嵩、朱隽克rì挥师西进,于阳翟以南十里颍水河畔一战击破波才叛军残部,斩首近五万,波才也被中军先锋周坚shè杀于乱军之中。 自此,颍川黄巾平定。 战后,颍川平原血流成河,浮尸遍地,无数村庄被毁,成各上万百姓失其居所,无粮裹腹,只能掘草为食,甚至亲子相啖,上演一幕幕人间惨剧。 大军在颍川休整数rì,待朝廷粮草解送到,皇甫嵩当即谴将统兵数路并出,十rì内连复颍阳、襄城等县,于四月底尽起大军挥师东进,直扑陈国、汝国一线。 大军一路疾行,五rì内长驱直进数百里,于五月进至长平以西二十里。 是夜,月朗星稀,幕夜寂然。 周坚正在巡视营房,一名随众忽然匆匆奔了过来,趋前小声道:“公子,李起兄弟从南阳过来了,带来了周武大哥和南阳的最新消息。” “南阳的最新消息?” 周坚顿时目露喜sè,身在军营多有不便,特别又是在别人手下领军,想要打听到南阳的消息委实不太容易,他已经快半个月没有接过南阳方面的消息了,此番周武谴李起亲自前来军中报信,必然是有十分重要的情报。 “走,速去军帐。” 周坚念头急转,当即一甩披风,往回疾奔。 李起正在军帐中等候,看到周坚进来,忙上前施礼,“见过公子。” “免了。” 周坚把手一挥,问道:“南阳局势如何?” 李起道:“宛城攻破后,张曼成强征百姓入寇,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十几万人,叛军主力现在就驻扎在宛城,不过张曼成每天都要谴众四出劫粮,以难持十余万叛军消耗。” 周坚沉声道:“张曼成呢,有什么打算?” 李起道:“张曼成无能之辈,攻破宛城后,自以为实力大增,无人能奈何他,私下连张角都不放在眼里了,并没有什么进取之心,就想占据宛城当军阀。” “果真是个无能庸才。” 周坚冷笑道:“这汉室江山未倒,想割据一方当老大,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就连我现在也得照样遵朝廷号令,张曼成这蠢货若想占城为王,离灭王之期也不远了。” 李起忙道:“下一步行止如何,请公子示下。” 周坚道:“你们手下现在还共有多少士卒?” 李起答道:“还是八千,并未再扩充部属。” 周坚负手在帐中来回踱了几步,才顿住脚步沉声道:“朝廷大军击破汝南、陈国一线的黄巾叛军后,皇甫嵩、朱隽必定会挥师西进。南阳黄巾叛军虽然十余万之从,却不过乌合之众,张曼成无能之辈,早晚必定被朝廷大军击灭。不过这十余万黄巾叛军虽然是一伙乌合之众,但里面却有不少青壮,若全部诛绝,未免可惜。” 李起道:“公子的意思是……” 周坚凝声道:“人口是最重要的资源,特别是青壮。十几万黄巾乱民,青壮怎么也有个五六万甚至更多,南阳又是我yù图取之地,不能就这么被皇甫嵩全部杀了。你回去之后告诉周武,老弱病残一个不要,要尽可能的扩充实力,特别是那些jīng壮汉子,能给我抢多少就抢多少,待朝廷大军击破彭脱所部叛军,再作计较。” 李起答应一声,又道:“公子,沛国曹氏和夏侯氏找上我们了。” “什么?” 周坚神sè一凛,沉声问道:“来的是谁,结果如何?” 李起道:“来的是曹仁、曹洪、夏侯渊三人,被我们击伤逃了。” 周坚道:“说详细点。” 李起道:“曹仁、曹洪、夏侯渊带了五十人混进宛城,趁周武大哥带着我们巡视营防时埋仗偷袭。三人武艺尚在我们之上,不过被我们联手击退,而且都负了重伤。不过可惜最后没能留下三人,还是让他们给跑了。” 周坚沉声问道:“你们几个可有伤亡?” 李起答道:“并无伤亡。”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好。” 二十随从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虽然无法跻身超一流猛将之列,比起自己和典韦许褚多有不如,但都和蒋钦在伯仲之间,折损一人都会让他心疼死。 好在前赴宛城的十名随从无一伤亡,总算是一件幸事。 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将曹仁、曹洪、夏侯渊三人斩杀在宛城,委实可惜。 要知道,这三人可都是曹阿瞒rì后赖以起家的宗族大将,要是能一锅端掉,也会极大地削弱曹阿瞒的隐xìng力量,为rì后逐鹿中原清除一些障碍。 帐外响起了匆匆脚步声。 帐穷掀处,一名随从大步走了进来,道:“公子,皇甫嵩将军在帅帐召集军议。” “恩,我这就去。” 周坚不敢耽搁,交待了李起几句,当即前往中军帅帐。 中宫大帐。 校尉以上的军官已经全部到齐,二十余名将校分列两旁,正襟危坐。 周坚进帐后,就发现帐中竟然多了一人,而且一身文官打扮,并非军中武将。此人四十出头,卖相颇佳,就坐在皇甫嵩下首,正在逐一打量帐中诸将。 “这人是谁?” 周坚不动声sè,心里却起了疑问。 皇甫嵩环视帐下,道:“好了,都到齐了,本将先给你们介绍一下。” 指了下坐在下首的文官,又道:“这位是南阳新任太守秦颉大人,rì前奉天子诏命前往南阳赴任。如今南阳贼酋张曼成拥众十余万,贼势浩大,百姓有倒悬之危,诸将当齐心协力,待击破陈国、汝南一线叛军后,即挥师向西,破南阳贼众,收复失地。” “末将遵命。” 诸将齐声领命。 周坚眸子里掠过一道骇人的jīng光,随即迅速隐去,心中有莫名的杀意沸腾。 没想到,袭杀褚贡后,却是便宜了秦颉这厮。 南阳是周坚计划中的第一个落脚之地,志在必得,如今朝廷却任命秦颉为太守,怎能不让他杀之而后快。无论如何,周坚若想入主南阳,都必须要杀掉秦颉。 只是没想到,秦颉这厮竟然来了皇甫嵩的大军之中。 众目睽睽之下,要想杀掉秦颉,根本就没有可能。 只能等击破彭脱叛军,到南阳后再作计较了。 ; 第57章诱敌深入 光和七年五月戊巳rì,皇甫嵩、朱隽引军攻长平,乃破。彭脱率众七万余回援,与皇甫嵩大军相峙于长平以东二十里外的效野。 两军互战数场,各有死伤。 叛军士气正盛,且是官军两倍。皇甫嵩唯恐大军伤亡过重,影响平贼大计,不愿与叛军决战,遂退兵还营,召集诸将商议破敌之策。 中军帅帐。 皇甫嵩环视诸将,问道:“今叛军士气正盛,诸将有何破敌之策?” 朱隽手抚柳须,目光灼灼,似是已有定计。 曹cāo起身走到屏风上悬挂的军事地形图前,指着长平以北十里外,一处长达十余里的低谷道:“将军请看,此处谷低林密,极利大军埋伏。我军若于此地设伏,只需诱脱彭叛军前来,届时伏兵尽出,必可一战而破叛军。” 皇甫嵩沉声道:“然而若yù使彭脱中计入伏,怕是并不容易。” 周坚道:“此事易耳,彭脱或能识破我军诱敌之即,但黄巾叛军终究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军只需十战十败,必可骄敌之心,诱敌入伏。” 皇甫嵩欣然道:“即如此,曹cāo,周坚听令。” 曹cāo和周坚忙出列拱手道:“末将在。” 皇甫嵩道:“令汝二人各率本部士卒,明rì出营邀战,只许败,不许胜,诱敌入伏。” “末将遵命。” 二将连忙领命。 周坚转念又道:“可请将军留下帅旗,以迷惑叛军。” 皇甫嵩目露激赏之sè,欣然道:“此计甚妙,有本将帅旗在,再令军士撤退时多布旌旗以迷惑叛军,谅彭脱草寇之辈,也必定会中计入伏。” 周坚这才再次拱手作礼,随即转身入列。 皇甫嵩又安排了大军设伏的兵力部署,当即谴散诸将。 当晚,四万大军趁夜分批出营,趁夜离去。 次rì一早,曹cāo军帐。 周坚向cāo曹cāo拱手道:“曹将军,不如由某率兵前往搦战,将军留守大营如何?” 曹cāo道:“也罢,周将军只管引兵前往,本将自当保大营不失。” 周坚当即拱手作别,出帐前往点兵。 两人麾下各有兵卒四千,合共八千人。 周坚点齐六千步卒,出了大营前往叛军阵前搦战。 曹cāo则率两千步卒留守大营,所部两千弓箭手也一并随周坚出战。 两军阵前。 许褚飞马出阵,连战黄巾叛军五员大将,叛军顷刻间士气大跌,兵无战心。 反之,官军则士气大涨。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山崩海啸般的吼声几yù掀翻天宇,震的阵前的黄巾兵卒面无人sè。 叛军后阵。 “嘿!” 彭脱狠狠地挥舞了下马鞭,厉声吼道:“传令,大军出击,击破官军。” “得令。” 早有亲兵疾声领命,随即打马而去,迅速传下了军令。 惊天战鼓声中,黄巾叛军乱哄哄的一涌而上,向官军发起了锋冲。 彭脱不善统兵,七万余叛军根本连营寨都没有,只选了处小山包,四周挖了几道壕沟用以抵挡官军偷袭,虽然防御工事简陋之极,但大军出营却也方便了许多。 七万余叛军一涌而上,虽然是群乌合之众,但声势亦颇为壮观。 周坚率军略作厮杀,便不敌败退,径投大营而来。 “追上去,给本帅狠狠捅穿这伙官军的腚眼。” 叛军后阵,彭脱见得官军败走,顿时jīng神一振,大声呼喝。 七万余叛军犹如蝗虫过境,毫无阵形可言,乱哄哄的尾随追击。 周坚率军‘逃’进大营,曹cāo早已经点齐兵卒,于营前接应。 彭脱叛军刚刚追到大营下,就见营中箭如飞蝗,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攒shè而来,足足上千黄巾乱民顿时惨嚎着倒了下去,叛军前阵一阵人仰马翻。 “嘿,这伙该死的弓箭手。” 彭脱在中军看的分明,不由气的狠狠击节,大声吼道:“进攻,不准停下,今rì本帅一定要踏破官军大营。只要灭了这伙官军,朝廷就再也奈何不了我们。” “得令。” 早有亲兵急声应命而去。 在中军的驱赶下,叛军前军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 官军大营中箭如雨下,两千弓箭手不断在引弦开弓,往黄巾叛军头上倾泻箭雨。 叛军在付出了近五千人人的伤亡后,终于冲到了官军营前。 彭脱顿时jīng神一振,大声道:“冲上去,冲进大营。”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叛军就再次遭到了官军的迎头痛苦。 数千黄巾乱民刚刚冲到大营前,根本来不及拔掉营前的栅栏,就掉进了以薄木板和浮土掩盖的壕沟里,狠狠地撞上了削尖了的鹿角。 凄厉的惨嚎声刹时惊碎了长空。 数千黄巾乱民乱成一团,不断地有人被挤进了足有五丈宽,三丈深的壕沟里,被尖锐锋利的鹿角轻易刺穿了血肉之躯。 侥幸冲到栅栏边上的黄巾乱民,也倒在了从栅栏缝隙中刺出的枪林之下。 “嘿,气煞我也!” 彭脱只气的脸sè铁青,大吼一声,眼看大军伤亡惨重,连忙吼道:“传令,撤兵。” “得令。” 亲兵连忙应命而去。 须臾之间,黄巾叛军如cháo水般撤了下去。 曹cāo一身戎装,大步走到周坚身边,大笑三声道:“叛军退了,哈哈!” 周坚抹了把脸上的血浆,凝声道:“脱彭叛军虽众,但不过乌合之众,想要攻破我军大营谈何容易。不过这才是第一仗,还得连败十次呐!” 曹cāo拱手笑道:“cāo不及周将军善战,自当守营观将军用计。” 周坚道:“此乃坚分内之事耳,今rì叛军已退,待来rì再战!” 叛军即退,二人当即下令大军休整,同时清理营前壕沟内的尸体,修缮营房。 次rì一早,周坚果然再次率军前往搦战,再次被叛军杀的‘大败’而逃。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 第十天。 周坚率军搦战,再次被叛军杀的‘大败’而逃,仓惶逃至大营时,彭脱十天下来终于想到了一招妙计,早早派谴了五千步卒绕过周坚大军,于侧后奇袭大营。 曹cāo‘措手不及’下大营被叛军袭破,只得率军与周坚合兵一处,杀透截击的彭脱叛军往西北方向仓惶撤退,于路丢下旌旗辎重无数。 彭脱见官军大营被袭占,顿觉扬眉吐气,十rì来的憋闷一扫而空,大吼道:“别他妈的只顾着抢粮食,给本帅追上去,干掉这伙狗娘养的官军。” 很快,冲进官军营寨正准备抢粮抢物的黄巾贼在头目的吆喝和驱赶下,不得不又冲出了营寨,蜂涌而前,向‘败逃’而走的官军尾随追击。 长平以北十里,一处地势颇高的山崖上。 皇甫嵩、朱隽面无表情,按剑而立,正在向东南方向打量。 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在不远处响起,惊起林内的飞鸟无数。 一名亲兵疾步奔上山头,禀道:“报,曹cāo、周坚大军正败走而来,已到五里外。” 皇甫嵩刹时面露欣悦,狠狠击节道:“好,彭脱已经中计,传令诸将依计行事。” “遵命。” 亲兵急领命而去。 皇甫嵩又喟朱隽道:“吾观曹cāo、周坚二将颇有才略,若能稍加培养,rì后不难成为朝廷梁柱,待吾等垂老后,朝廷也不愁无能征善战之大将。是故常令其独自统兵,借讨平黄巾之乱锻炼一二。此番成功诱彭脱入伏,此二人果真不负吾望。” 朱隽道:“将军用心良苦,实乃将士之幸,朝廷之幸!” 皇甫嵩侧首看了一眼东南方,刹时眼神一凝,“来了!” 朱隽侧首望去,就见三里外的山角处,一支军马转了过来,正仓惶后撤,径投大军埋伏的低谷而来,不停地将旌旗辎重弃于山野,黄巾叛军则尾随追杀。 ; 第58章戏昌献计夺兵权 曹cāo、周坚率军仓惶‘逃’进谷中,乍看上去,还真像是被杀的无路可逃。 彭脱早追到了阵前,眼看官军逃进谷中,想也不想就一头扎了进去。 身后一名骑着匹瘦马的黄巾贼将想停下来观望,却被后面汹涌而前的黄巾贼挤的硬生生冲进了谷中,根本就停不下来,只能咬着牙往前冲。 彭脱追了一阵,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只见转过一条山坳后,前方的道路被一座小山般的柴垛挡住,正在仓惶‘败逃’的官军却飞快地爬上了两侧的山壁,开始重新列阵。 “不好,中计了。” 彭脱终究还没蠢到无药可救,脑海中一个念头崩了出来,顷刻间吓出一身冷汗。 “快,撤出去,快撤。” 彭脱来不及细想谷中是否有埋伏,连忙大吼一声。 然而,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惊天的战鼓声轰然炸响,刹时惊碎了彭脱地胆儿。 攸忽之间,四周的高崖上无数官军鬼魅般地冒了出来,一张张劲弓已经开如如满月。 “放箭。” 惊雷般地喝声直透云霄,连震耳yù聋的战鼓声也掩盖不住。 下一步,密集如蝗的箭雨攒shè而下,狠狠地倾泻在了黄巾乱军的头上。 紧随箭雨而下的,则是无数的滚木擂石,还有无数火箭。拦路的小山般的柴垛早被泼上了火油,顷刻间便被引燃,熊熊大火直冲而起,瞬间阻断了前路。 冲进谷中的黄巾叛军刹时乱成了一锅粥,恐慌迅速蔓延开来。 “啊,我地眼睛。” 一名黄巾贼被劲箭中了眼睛,刚刚惨叫了一声,就被一块从天而降的青石狠狠砸中了头部,脑袋如同西西般炸裂开来,红的白的溅了旁边一名黄巾贼满身。 在这种情况下,心理的恐惶对黄巾乱军的打击比官军的劲箭更加致命,乱成一团的黄巾乱民四散奔走,企图寻找能够蒇身的地方,一发不可收拾。 后面的乱军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不停的往里冲。 前面的黄巾乱军想要逃出谷中,两两挤在一起,互相践踏而死的乱民不知凡几。 就在后面的黄巾乱军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准备掉逃逃跑时,一支骑兵忽然从侧后切入了叛军阵中,将混乱不堪的叛军从中间截断。 紧随三千骑兵之后,五千官军步卒迅速开到谷口,凭借有利的地形将已经冲进谷中的黄巾乱民死死堵在了谷中。 黄巾叛军虽人多势众,奈何谷口道路狭窄,根本就无法发挥兵力上的优势。 三千骑兵击穿敌阵后,迅速整队,再次调头杀进了已经乱成一团的叛军后阵。 叛军后阵很快就被冲击的四零八落,溃不成军,漫山遍野而逃。 低谷中。 熊熊磊火已经彻底烧掉破了黄巾乱军的胆,追入谷中的数万叛军乱的简直没法形容。 黄巾叛军本来就是一伙乱民,绝境之下,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军令不军令的,鬼哭狼嚎的拼命找地方躲藏,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彭脱这个大帅的死活。 “回来,都他妈的给老子回来。” 眼看身边的亲兵也一哄而散,彭脱气的暴跳如雷,怒吼道:“你们这帮混蛋,竟然敢丢下老子逃跑,老子要灭了你们的九族、” 话音未落,一根擂木狠狠地砸了下来。 彭脱连忙闪身躲开,不料还没站稳,就听身后风声疾响,急侧身避让时,已被从天而降的一块青石狠狠砸飞,脑袋向西瓜般的碎裂开来。 高岗上。 皇甫嵩目露森然,霍然道:“传令,曹cāo、周坚二将收拢兵马后,迅速绕过两翼的山崖密林前往追击未入谷的叛贼,务必要将叛贼斩尽杀绝,以防死灰复燃。” “得令。” 亲兵疾声应命,当即飞奔而下。 皇甫嵩又向朱隽道:“击破彭脱叛军当在此时,公伟当与本将督帅大军,一举将入伏的叛军尽数诛绝,如此陈国、汝南可定也!” 朱隽道:“正该如何。” 光和七年五月。 皇甫嵩、朱隽十败航敌,成功引诱彭脱叛军入伏中计,一战而破彭脱叛军,被诱入谷中的四万余黄巾叛军几乎死伤殆尽,逃出生天的还不到千人。 后军也在曹cāo、周坚率军追杀之下死伤惨重,俘虏万余,斩首数千,仅有彭脱部将率领不到五千残兵遁入山林,可谓大获全胜。 被俘虏的三万黄巾乱民也没有逃脱被杀死的命运,被皇甫嵩下令全部斩首。 彭脱叛军即已讨灭,皇甫嵩、朱隽当即起兵南下,数rì内接连收复陈国、汝阳、南顿诸县,击破叛军余部。随即谴快马至洛阳催办粮秣辎重,同时下令大军休整,待粮草运到便挥师向西,讨伐南阳黄巾。 南阳,宛城。 就在皇甫嵩、朱隽大军攻破长平后,南阳黄巾叛军也在进行着一场洗牌。 深宅大院,内院厢房。 周武席地坐在正面,九名随从则分列两旁,个个神情振奋。 戏昌坐在下首的角落里,神情泰然自若,脸sè隐隐发苦。 周武环视了众随从和戏昌一眼,开声道:“好了,李起已经带来了公子的命令,大伙都说说吧,该如何才能在皇甫嵩、朱隽大军率军讨伐南阳黄巾之前,尽可能的吞并其他黄巾头目的部众,完成公子交付的任务。” 陈良第一个开声道:“张曼成无能之辈,麾下虽有十余万众,但互不统属,大大小小的头目足有数十个,我觉得可以先干掉一些实力弱小的头目,尽收其部众。” 另一名随从道:“吞并那些实力弱小的头目自然不难,但问题是,这些小头目手下多的也就几千人,少的只有几百人,一个一个去收并,恐怕时间来不及。” 陈良则目露狠辣之sè,森然道:“不如直接拿赵弘开刀。赵弘手下人最多,足足有五万人马呐!只要干掉赵弘,尽吞其部属,就能完成公子交付地任务了。” 周武点头道:“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赵弘那厮最近有点肆无忌惮,我看张曼成已经对他起了杀心,这到是个不错的机会。” 众人立刻七嘴八舌地商量起来。 周武听了一阵,忽然扭头问坐在角落里的戏昌,“戏昌,你怎么办?” 戏昌淡然道:“此事易耳,以各位头领之武勇,杀赵弘如杀一狗,自是不难。至于张曼成,只需祸水东引,不但可令张曼成与赵弘部众离心,还可使曹头领尽得赵弘部众。” 周武目光一凝,沉声道:“何谓祸水东引?” 戏昌神情自若,轻描淡写地说出一番计较来,听的周武等人连连击节叫好。 不过…… 周武掠了戏昌一眼,暗忖这厮的计策可真毒,若真能用计成功,则不但可使韩忠部和赵弘部众火拼,而且还消除了自己收编张弘部众的许多麻烦,可谓一石二鸟。 早就觉的这戏昌不是凡人,没想到果真有真本事。 这样的人才,若不能为公子所用,还是要尽早杀掉以绝后患。 事实上周武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戏昌走,因此才在商议要事时,还将戏昌也专门叫了出来,略稍透露一些无关痛痒的内情让其知晓,以绝其逃离之心。 以这厮的jīng明,想必也能够想到自己的用意。 戏昌这些天来早就见识过了这伙叛贼的辣狠,也的确猜到了周武的用心,知道这伙叛贼不可能放他走。只是唯有一点搞不明白。 这伙叛军看样子是奉了某人之命前来南阳叛军中当细作,而且还是朝廷中人。 只是…… 周武只是透露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至于真正需要保密的东西,自然不会全部让戏昌这个外人知晓,这点最基本的保密纪律,二十随从都心中有数。 戏昌有些不敢相信,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朝廷反贼扯上关系,要知道一旦事发,那可是祸及九族的大罪。 至于这些叛贼用的名字,戏昌早就已经知道用的都是假名,真名不得而知。 无论如何,背后之人想必所图甚大。 戏昌知道这伙叛贼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他离开,若是逃跑败漏,很可能还会被这伙贼叛直接杀死,是以才暂时委身贼营之中,而且为了保住小命,在周武发问时,不得不献上一计,反正都是狗咬狗,就算死的人再多,也都是叛贼,与他何干。 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死个把人算什么,何况死的还是黄巾反贼。 戏昌虽然重名,却没有什么以天下苍生为念的理想和抱负。更不是什么君子,在自己的xìng命受到威胁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牺牲别人。 ; 第59章祸水东引 厢房内,软塌上。 喘息阵阵,娇吟蚀骨。 两具身无寸缕的肉团正交缠在一起,进行着人类最为原始的造生运动,男人如牛的粗细声和女人销蚀的呻吟声交织出一副极其旖旎的**画面。 “嘿嘿,真他妈的sāo。” 赵弘一边挥戈跃马、挺枪突刺,一边伸开满是老茧的大手揉捏女人胸前的软肉,只觉得人活一辈子,能有今朝这般快活,就算立刻死了也值了。 乱世的到来,给了许多人机会。 赵弘本是个轻侠,平时最多也就为恶乡里,并没有什么大志。 然而,太平道揭竿造反,却改变了他的命运。 赵弘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rì自己手下会有数万兵马,能够像那些以前只能让他羡慕的豪强权贵一样住在深宅大院里,并且还有十个八个漂亮的娘们让他轮着干。 这样美好的生活,以前就是想都不敢想。 命运忽然之间就改变了,每次在睡梦中,赵弘都觉的有些不太真实,又怕一觉醒来后发现眼前所拥有的一夜只不过是一场空梦,心情委实复杂难言。 急匆匆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 赵弘狠狠地抖动腰杆,钭身下的女人刺的雪雪呻吟,忍不住大声**起来。 “将军,出大事了。” 门外传来了亲兵焦急的呼喊声。 “嗯?” 赵弘刹时眉头一皱,一边加快了冲刺的速度,一边吼道:“稍等,就来。” “将军,等不急了啊!” 亲门急的大声叫道:“方才我们的弟兄韩忠手下的人因抢粮发生冲突,我们的人杀了韩忠手下几人。现在韩忠那厮已经带着人杀过来了。” “什么?” 赵弘先是一惊,继而勃然大怒道:“韩忠匹夫,安敢如此欺某!” 话落用力猛冲几下,满腔的邪火顿时尽数喷shè了出去,只shè的身下不着片缕的女人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一层淡淡的嘲红。 “呼,真他妈够劲。” 赵弘吐了口长气爬起身来,耳中已经隐隐听到外面有喊杀声和惨叫声传来,亲兵焦急的大喊又在门外响起,顿时心头一惊,连忙胡乱披了件衣裳冲出门外。 韩忠那厮手下有三万人马,实力虽然不如自己,但真要火拼起来,纵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也会很麻烦,恐怕会被别人拣了便宜。 特别是大督帅张曼成。 赵弘已经隐隐感觉到,随着自己麾下的人马越来越多,大督帅对自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信任,每次分发粮草,自己都只能领到一半。 韩忠原本只有几千人马,然而最近半个月内,却发展到了三万人。 赵弘虽然草包了些,但这些眼皮底下的变化,还是瞧在眼里的,因此十分小心,唯恐被大督帅抓到什么把柄,趁机夺了自己的兵权。 不过,韩忠这厮也实在欺人太甚,竟然敢来触自己的霉头。 赵弘肝火大烧,决定好生给韩忠一个教育,让军诸将都睁大眼睛看看,究竟谁才是大督帅手下的头号大将,借此狠狠震慑一下某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以为自己好欺。 至于大督帅那里…… 只要杀了韩忠,再趁机吞并韩忠的大军,看大督帅还敢说什么。 “来人,传老子命令,立刻召即大军。” 赵弘敞着胸膛站在院子里威风凛凛地大吼一声,颇有种天下尽可去得的感觉。 “小人遵命。” 亲兵连忙大吼一声,急去传令。 宽阔的长街上,黑压压的挤满了黄巾贼。 赵弘匆匆召集了数百亲兵赶过来,迎面就撞上了韩忠。 “韩忠。” 赵弘跨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望着周武的目光十分凶狠。 “赵弘。” 韩忠亦脸sè难看,十分不善地盯着赵弘。 赵弘怒道:“韩忠匹夫,某乃督帅帐下头号大将,汝竟敢杀某干卒,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若不给某个交待,今rì某使要汝血溅五步。” 韩忠大骂道:“赵弘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纵容手下杀某干卒,抢某粮草,今rì若不给某个交待,老子非宰了你个畜生。” “找死。” 赵弘勃然大怒道:“上,给老子将这匹夫剁成肉泥。” “杀啊!” “杀了韩忠匹夫。” 赵弘一声令下,数百亲兵立刻乱哄哄的一涌而上,冲杀过来。 “杀,宰了赵弘匹夫。” 韩忠也大吼一声,率领人马冲杀了过去。 混战瞬间拉开了帷幕。 周武和四名随从衣不蔽体,脸上画的已经瞧不出本来面目,混杂在韩忠军中随意挥刀砍翻几名扑上来的黄巾贼,不动声sè地向赵弘靠近。 只要干掉赵弘,吞并赵弘的五万人马,再趁机吞并一些实力弱小的部众,就算去除老弱妇孺,也足够挑选出三万jīng壮汉子,尽可能的保留南阳黄巾叛军的元气。 等到公子入主南阳,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三万大军。 至于张曼成…… 周武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的杀意,戏昌那家伙早就已经给张曼成设好了套,就等着张曼成一头扎进来呢。若是不来便罢,否则定要让其有来无回。 惨叫声、喊杀声惊碎了长街。 很快,周武和四名随从就杀到了赵弘侧后二十步之外。 长街上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混在一起厮杀的黄巾乱民。 赵弘也在数十亲兵的护卫下,直扑韩忠,想要趁机轨了韩忠。 凄厉的惨叫声忽然在身后响起。 赵弘吃了一惊,连忙转身望去,就见身后的亲兵已经被砍翻了仈jiǔ人,五名面目黎黑的黄巾贼竟然杀到了身后,自己身边的亲兵无人能挡一合。 “快,拦住他们。” 赵弘急声大喝,急切间也根本来不及细想这几名黄巾贼为何如此勇猛。 “匹夫,受死。” 趁四名随从砍瓜切菜般地将赵弘亲兵砍翻,周武大吼一声,疾如猎豹般的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挥刀直劈赵弘。 “不好,快撤。” 赵弘大吃一惊,眼看亲兵竟然不堪一击,几乎没怎么抵挡,就几乎被斩杀殆尽,一名黄巾贼已经杀到了近前,顿时吓的魂不附体,大叫一声,掉头就跑。 虽然隐隐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留下命来。” 周武猛的大步赶了上去,手起一刀将赵弘砍翻在地。 李起一刀斩下赵弘首级,挑在刀尖上大喝道:“赵弘已死,降者不杀。” “不好!” “天啊!” “将军死了!” “杀了韩忠,给将军报仇。” 赵弘的亲兵立刻群情激奋起来,亡命般的扑向了韩忠。 “赵弘被谁杀了?” 韩忠听到赵弘被杀,不由怔了下,不过随即就大喜,赵弘死了,只要干掉这数百忠于赵弘的亲兵,麾下五万大军群龙无首,正好趁机全部吞并了。 “弟兄们,给老子杀。” 韩忠一刀砍翻两名扑上来的赵弘亲兵,当即大喝一声。 长街上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肢体和倒在地上哀嚎的伤兵,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简直混乱的无法形容,几乎快分不清敌友了。 ; 第60章别让戏昌那厮给溜了 南阳太守官邸。 张曼成烦躁地在堂下踱来踱去,脸sèyīn晴不定。 自从攻破宛城后,手下诸将纷纷挟裹百姓充军为贼,势力膨胀的十分迅速,特别是头号大将赵弘拥兵五万,已经隐隐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张曼成也有野心,又岂能容忍手下将领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是以,刚刚接到手下报告,得知赵弘手下的兵卒和和韩忠手下发生冲突后,张曙成顿时心生一计,不但不出面弹压,反而任由事态扩大,直到矛盾被激发,双方开始火拼后才令韩忠前往处理,私下却授意韩忠进一步将事态扩大。 只要将事态扩大,自己就能够借机治赵弘的罪。 张曼成眸子里掠过一道冰冷地杀机,嘴角边绽起了狰狞的冷笑。 “大帅不好了!” 焦急的喊声中,一名亲兵满脸焦急地奔了进来,不及行礼便疾声喊道:“韩忠将军和赵弘将军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赵弘将军被杀了。” “什么?” 张曼成吃了一惊,连忙厉声问道:“赵弘怎么会被杀,被谁杀死的?” 他是想杀赵弘,但却根本没料到,赵弘竟然会这么快就被杀死。 怎么说赵弘手下也有五万人马,就算自己要杀他,也会有所顾忌,至少也得找个合适的借口和理由,按理说,韩忠是没可能杀掉赵弘的。 然而现在,赵弘却被杀了,张曼成委实有些不敢相信。 亲兵急道:“小人也不知道,赵弘将军和韩忠将军带人火拼,混乱中也不知是谁杀死了赵弘将军,现在赵弘将军手下的人已经杀奔韩忠将军大营,给赵弘将军报仇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张曼成这下可是真正大吃了一惊,事情的发展实在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赵弘要杀,但赵弘手下的五万大军绝对不能乱。 张曼成之所以要找个合理的借口杀掉赵弘,就是不想赵弘手下的五万大军哗变。 然而如今,事态却朝着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发展。 亲兵满脸大汗,急忙道:“小人也不知道,乱了,全他妈的乱了。” “走,去看看。” 张曼成大叫一声,脸sè已经难看到极点,大吼一声,疾步往外冲去。 不过短短小半个时辰,城中已经全然乱套了,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大街上到处都是呼嚎奔走的黄巾贼,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趁机作乱。 没有纪律的约束,这些黄巾乱民发挥出了极其强大的破坏力。 十余万黄巾叛军要么是没了活路造反,要么是家园被毁,不得不从贼,虽然暂时栖身在宛城,但是对未来却十分迷茫,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在这样的情况下,情绪十分不稳定,一点小小的火星,就足以让这伙乱军暴动起来。 十余万乱军一旦暴动,造成的破坏力简直难以想象。 狂xìng大发的黄巾贼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东西就砸,见房子就烧,有兽xìng大发的黄巾贼甚至当众强jiān被挟裹在乱军中的女人,为了争抢女人大打出手,拔刀子捅人。 更有甚者,有那丧心病狂的将女人**后,甚至杀死虐尸,惨无人道到了极点。 张曼成一路所见,只见街头巷尾宛如人间地狱,惨不忍睹,甚至有杀红了眼的黄巾贼拔刀砍向身边的亲兵,不由气的暴跳如雷。 “杀,将这伙犯上作乱的畜生全部杀掉。” 张曼成大吼一声,数百亲兵立刻冲杀了过去,乱刀齐下,将杀红了眼扑过来的数十名黄巾贼砍成了肉泥,杀开一条血路,纵马往城东奔去。 刚刚转过一道街角,不想前面又是一群乱军冲了过来。 这伙乱民足有数百人,个个身上染血,似乎杀了不少人。 “杀,给老子狠狠的杀。” 张曼成怒火万丈,直恨不得将做乱的乱民全部杀了喂狗,拔剑大吼一声。 数百亲兵一涌而上,和冲过来的乱民在街角上混战起来。 混乱中,周武带着四名随从,正在向张曼成迅速靠近。 张曼成刚刚纵马砍翻三名扑上来的乱军,冷不防左侧有暗影扑到,急侧首时,就见一条汉子竟凌空扑击了过来,锃亮的马刀几yù耀花人的眼,反shè出冷冽地寒芒。 “找死。” 张曼成想也不想,反手一刀劈了过去。 当! 金铁交击声中,张曼成劈出的斩马刀以更快的速度被震了回来,厚实的刀背狠狠砸在了张曼成脑门上,直接将张曼成砸的摔下马背,再也没有起来。 早有一名随从疾扑而上,一刀枭了张曼成首级,然后迅速退走。 “撤,回营点兵。” 周武眼看刺杀计划已经顺利完成,当即招呼一声,带着四名随从退走。 按照戏昌设下的毒击,先挑起韩忠和赵弘手下兵卒的火拼,然后趁乱杀赵弘,再引赵弘手下五军大军兴兵报复,引发叛军暴乱,到引张曼成前来弹压,再趁乱杀张曼成,整条计策算不上有多高明,却环环相扣,十分毒辣。 不但杀掉了赵弘,而且连张曼成也给趁乱干掉了,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 不过,也多亏了这伙黄巾乱军根本就没纪律约束,才能轻易引发暴乱,否则要是黄巾贼乱不起来,要想张曼成可就难了。 张曼成不死,就算杀了赵弘,也没机会收编赵弘的部众。 好在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张曼成和赵弘都死了。 至于韩忠…… 周武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的笑意,韩忠虽然也是个草包,不过,但这个草包留下来还有些用处,等官军杀到南阳,还得靠韩忠顶着。 十名随从不会跟官军拼命,要想脱身,就必须要有人在前面抵挡官军。 张曼成和赵弘死后,韩忠已经是南阳黄巾的第一号人物,用来当这个替死鬼,抵挡皇甫嵩和朱隽的jīng锐官军合适不过,唯有如此,自己才有机会保存实力,从容退走。 如今张曼成、赵弘即死,该是时候镇压乱民的暴动了。 周武和四名随从快马奔回军营,留守的五名随从早已经整军待发。 “出发,火速镇压暴乱。” 时间紧迫,周武顾不上多说,当即一挥手,下令麾下八千大军出发。 引发黄巾贼暴乱固然不难,但这伙乱民的破坏力却十分惊人,现在出来作乱的还只是小部分,若是拖的久了,等暴乱上了了规模,再想镇压下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八千大军汹涌而出,迅速冲出了大营。 二十随从统兵不敢说征战不敢说,但练兵却得到了周坚的六份真传。 虽然同样是黄巾贼,但周武手下的八千大军不但全是jīng壮汉子,而且纪律也比其他的叛军强上不知多少倍,至少没有得到准许前,还无人胆敢跑出军营。 至于装备,八千兵卒虽然大多是木枪竹剑,但却比其他叛军整齐多了,没有人拿着锄头铁锹等农具,更有近千兵卒装备上了破城后搜刮来的皮甲。 周武刚刚纵马冲出大营,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勒住战马,向李起道:“戏昌那家伙极富智谋,留一百兵卒看守我总觉得不放心,可千万不能让那厮给跑了。这样,李起和周东你们两个亲自去看住戏昌,绝对不能让那厮给趁乱溜了。” “是。” 李起和周东连忙答应一声,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走。” 周武这才大喝一声,把手一挥,带着八千大军直奔东城。 ; 第61章曹操接旨 光和七年五月。 南阳黄巾叛军内部发生暴乱,叛军首领张曼成、赵弘殁于乱军中,麾下将领一致推举韩忠为首领,继续率领大军攻城掠地,抢劫钱粮。 韩忠也不小气,就任大督帅后当即分封诸将,凡支持他的皆封将军。 对于第一个站出来,并且极力推举他就任大督帅的‘曹仁’,韩忠更是极力拉拢。 在韩忠的支持下,周武顺利收编了赵弘的部众,麾下大军达到了近六万之众。 当然,这六万‘大军’全都是乌合之众,大半都是老弱妇孺,没什么战斗力。 周武收编赵弘部众后,当即从中挑选了两万jīng壮汉子编组成军,rì夜cāo练,剩下的老幼妇孺暂时无法安置,只好全部编成一营辎重兵,只做些劳力活。 不到六万人马,却有近三万辎重兵。 这样不成比例的军队,也算是史上罕有了。 就在周武积极整兵时,朝廷粮草运到后,皇甫嵩、朱隽大军也准备挥师西进,准备讨平南阳叛军后,再北上兖州,击破兖州黄巾。 然而,大军尚未起程,天子的诏书却到了。 光和七年四月,兖州东群黄巾叛军首领卜已挟众数万,攻破东阿后渡河西进,半月内连破阳平、东武阳,濮阳告急。 恰逢皇甫嵩、朱隽先后击破颍川、陈国、汝南一线黄巾叛军。 汉灵帝闻讯后,当即下诏令皇甫嵩挥师北上,迎击卜已叛军,朱隽则依旧率所部大军西进南阳,征讨南阳叛军。 中军帅帐。 前来传旨的黄门侍郎宣完第一道圣旨,随即又瞥了右首第二位的曹cāo,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曹将军,咱家这里还有一道圣旨,还不接旨?” 帐下诸将也个个面露愕然,侧目打量。 “这……” 曹cāo怔了下,陛下怎么会给自己下圣旨,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连忙出列上前端端正正地伏地跪倒,朗声道:“臣骑都尉曹cāo接旨!” 黄门侍朗展开圣旨,尖着嗓子念道:“大汉天子旨曰,骑都尉曹cāojīng通韬略,征讨黄巾叛军时累有战功,今济南国多有匪寇作乱,诏令曹cāo任济南国相,克rì起程复任,从速清缴匪祸,理政安民,稳固国土,不得有误。” “微臣遵旨,恭祝吾皇千秋万载,国运昌隆。” 曹cāo连忙领旨,膝行上前接过圣旨,心下却大是惊讶,搞不明白为何黄巾未平,朝廷的调令却已经下来。不过随即就想到了个中缘由,怕是父亲大人在朝中活动。 不过,这是好事。 济南国相职同郡守,骑都尉虽然秩同郡守,但品却差了些。 任一郡太守,可是比在别人手下干个骑都尉要风光的多,权力也实在的多。 “恭喜曹大人,贺喜曹大人。” 帐下诸将闻听曹仁升官,多有目露妒sè者。 周坚眸子里则有寒芒一掠而过,也想到了一些缘由,暗忖朝廷有人当真好做官,黄巾叛军还没有讨平呢,曹阿瞒这厮就外放去干封疆大吏了。 相比之下,自己却是稍稍落后了一步。 但没办法,谁叫自己没有个在朝中当大司农,而且颇有实权的老爹。 纵然从祖父周景曾位至三公,但那毕竟是过去式了,俗话说人走茶凉,虽然周氏在朝中也有些人脉,但终究不及在位时的显赫。 连曹阿瞒都能这么快就升官,四世三公,故吏遍布天下的袁氏又该何等强势。 怪不得就连袁术那样的草包,都能割据一方,而且还当了皇帝。虽然没有逍遥快活上几年,但终究是称帝了,而江东孙氏和枭雄刘备却只能苦苦打拼。 皇甫嵩喟叹一声,道:“孟德今即有他任,可速速起程赴任,以免误了行程。” 曹cāo连忙向皇甫嵩施了一礼,道:“今黄巾祸乱未靖,cāo本yù在将军麾下效命,以期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只是朝廷有命,不敢不从,望将军多多保重,cāo就此告辞。” 皇甫嵩抬手道:“孟德慢走,本将就不远送了。” 曹cāo又向周坚道:“周将军英才盖世,cāo与汝交,如子期逢伯牙也!本yù讨平黄巾班师回朝后,与将军一醉方休,奈何皇命在身,不得不前往济南赴任,他rì若有机会,cāo当与将军共叙袍泽之谊,以尝所愿。” 周坚亦回礼道:“固所愿也,将军一路保重。” 曹cāo又向帐下诸将一一作别,这才出帐而去。 皇甫嵩领诸将送出帐外,直到大营外,方才驻足观望。 周坚望着曹cāo远去的背影,虽然胸中杀意沸腾,但却不得不承认,曹cāo不论是气度还是个人魅力都有常人不及之处,若在太平盛世,两人多半会成为朋友。 然而乱世将至,为了实现各自的理想和目标,两人最终只会成为敌人。 深夜,周坚军帐。 灯火摇拽,寒意浸人。 周坚负手在帐中踱来踱去,似是有难事迟迟无法决断。 十名随从侍立帐中,眼珠子也随着来回踱步的周坚转动。 典韦、许褚、蒋钦等将也肃立帐中,缄口不言。 周坚来回踱了一阵,忽然顿住脚步,沉声道:“周胜。” 周胜忙踏前一步,道:“属下在。” 周坚道:“连夜赶往南阳,让周武在朱隽大军到南阳之前摔离宛城,麾下乱军要尽量保留元气,可先遁入山林结草为寇,以待后计,但切记千万不可暴露身份。” 周胜迟疑道:“这个,要不要杀南阳太守秦颉了?” 周坚沉声道:“秦颉躲在朱隽大军之中,如何杀?南阳叛军虽有十余万,纵算朱隽暂时无法攻破南阳,但等皇甫嵩大军击破卜已叛军,若张角亦败亡,朝廷必会尽谴大军征讨南阳叛军,届时就算想跑也跑不掉了。” 周胜道:“属下明白了,这便前往南阳。” 周坚‘嗯’了声,道:“速去,记得避开朱隽大军,抄小路前往。” “属下晓得。” 周胜铿然领命,随即出帐疾奔而去。 周坚这才扫了帐下诸人一眼,眸子里忽然流露出森然杀机,凝声道:“今夜并非我军将士值守,我夜前往劫杀,你们可随我同去。” 典韦、许褚面无表情,丝毫不惊讶。 九名随从也是脸sè泰然,没有什么反应。 蒋钦则是沉吟道:“擅离中军乃是大罪,况且曹cāo已经走了两个时辰,就算骑快马追赶的话,也难以追上,更不可能在明rì五更之前返回。况且曹cāo身边尚有百余家兵,就算追上了,也未必能全部斩尽杀绝,若教走漏一个,怕是为祸不小。” 周坚嘴角边绽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公奕大可不必担心,我已经令随从打探到了曹cāo行止。曹阿瞒出发时天sè已晚,并未连夜赶路,而是借宿在西华亭。西华亭距此不到百里路,若一切顺利,我们完全可以在明早五更前返回军中。” 顿了下,又森然道:“至于击杀曹cāo,并不是难事。别的本将军不敢保证,但杀人还是有把握的,只要典韦和许褚拦住夏侯惇,我有十成把握杀了曹cāo。” 蒋钦拱手道:“既然如此,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坚把民一横,正准备下令连夜出发,不想门外却有亲兵来报,“将军,皇甫嵩军召将军前往中军帅帐商议军情。” “这……” 周坚顿时怔住,差点气的破口大骂。 ; 第62章会师广宗 五月。 皇甫嵩挥军北上,过梁国、济yīn,于六月进抵东郡,兵逼秦亭。 时卜已所部叛军挟众南下,沿途攻城掠地,已经杀到秦亭渡口,与官军隔河相持。 皇甫嵩下令大军强渡河水,于秦亭渡击败叛军,卜已率四万余残部仓惶而逃。皇甫嵩率军渡过河水,北上追击,于苍亭大破卜已残部,擒斩卜已,东郡黄巾遂定。 连番征战下来,出征时的两万大军已不足一万八千。 战死及重伤不能再战的多达两千余人,好在经过数场血与火的洗礼后,一万八千大军正在迅速发生兑变,所有新征入伍的新兵已经兑变成为了老兵。 秦亭渡口一战,皇甫嵩挥军强渡,成功从正面击破了卜已的五万余大军。 与在颍川初战之时相比,如今的一万八千大军,战斗力强了几近十倍。在颍川时面对波才的十余万叛军,还要避其锋芒,然而如今,却能从正面一战击破。 击破东郡黄巾后,皇甫嵩当即上表天子,同时积极厉兵秣马,静待朝廷调令。 十rì后,朝廷以八百里加急传来调令,令皇甫嵩北上冀州,与北中郎将卢植合兵共伐冀州黄巾,以期尽快讨破张角大本营,平定黄巾之乱。 皇甫嵩不敢耽搁,令到之rì即挥师北上,入清河国后转道西向,直扑广宗。 五rì内,大军疾行数百里。 七月初,皇甫嵩率军进至广宗城,北中郎将卢植亲率诸将出迎。 宽阔的平源上,大军原地列阵,旗旌招展,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皇甫嵩率诸将策马而出,距离卢植尚在二十余开外时,便勒住战马,于马背上遥遥拱手一礼,朗声道:“数月不见,子干近来可好?” 卢植年过四旬,虽甲胃在身,却显的风度飘飘,到更像是个饱学多才的儒生,而不是统率大军的将军,闻言欣然道:“托圣子洪福,植尚且安好。义真率军远来劳顿,何不令大军扎下营寨,与植同入中军,待歇息一晚,再议破敌之计。” “善,就依子干之意。” 皇甫嵩欣然应允,当即下令大军就地扎营,自率诸将前往卢植中军大营。 周坚侧目打量卢植帐下诸将,忽然发现诸将最后有三将颇异常人,其中一人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 另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 最后一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姿雄伟,威风凛凛,双臂似有缚虎之力。 进了中军大帐,诸将分两列入座。 卢植居左席首位,帐下诸将依次于下首落座。 皇甫嵩居右席首位,帐下诸将亦依次于下首入座。 有士兵奉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膳食,军中禁酒,权以茶代之。 卢植先将帐下诸将依次作了介绍,介绍到最后三人时,指着那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的年轻将领道:“此乃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刘玄德是也,昔年曾列于植门下求学,与植有师生之谊!其下两位乃是玄德义弟,二弟关羽字云长,三弟张飞字翼德,二人皆有万夫不挡之勇,此番征讨黄巾,玄德并其二弟勇猛杀敌,亦多有战功。” 皇甫嵩拱手一礼,却并未起身,只是道:“竟是汉室宗亲,真壮士也!” 下首诸将亦纷纷拱手作礼,不免多打量了刘备这汉室宗亲几眼。 周坚则是多打量了刘关张三人几眼,心中暗忖,原来这便是刘备和关羽张飞,而且刘备这厮还是卢植的学生,看样子,卢植似乎对其颇为欣赏。 刘备急与关张二人起身回礼,执礼甚恭。 帐下诸将全是校尉以上的统兵将令,刘备与张飞三人无官无职,尚是白身,能够出席这样高规格的军宴,已是卢植破例,只能敬陪末座,丝毫不敢失了礼数。 卢植介绍完帐下诸将,皇甫嵩亦逐一介绍了帐下诸将。 周坚虽甚得皇甫嵩器重,统领的兵马也最多,然而却只是个杂号校尉,位在北军五校之下,在极讲究身份职位的军队里,只能列席于中间。 皇甫嵩介绍到周坚时,目露激赏之sè,对卢植微笑道:“此乃嵩帐下校尉周坚,乃故太尉周公仲飨从孙。周坚虽尚不及冠,却智勇兼备,颇能统兵。此番讨平波才、彭脱及东郡卜已所部叛军,周坚均立有大功,rì后谅可为朝廷之梁柱。” 周坚急起道向卢植长长一揖,道:“末将见过卢植将军。” 又向卢植下首诸将团团一揖,朗声道:“见过各位将军。” 诸将亦起身还礼。 卢植肃手道:“不必多礼,且入座。” 待周坚重新落座,才手抚柳须,喟然赞道:“真英才也!传闻汝曾亲手猎杀猛虎取虎皮以赠张让,求取功名官爵,不知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堂下诸将俱皆愕然。 皇甫嵩也浓厚一蹙,暗忖子干当着诸将的面这话说出来,可就有些打脸了。周坚此子虽贪图权位,依附了阉宦,但并无失大节。若好生拉拢,不难使其与阉宦相离,成为大将军的臂助,rì后对付宦党,也是一大臂助。 周坚心中不悦,面上却不露丝毫,恭敬答道:“将军所言不假。” 卢植目光灼灼,直视周坚逼问道:“景公位列三公,广有声望于朝,累有恩德与吾辈士人,汝即为景公之孙,因何背志失节,依坠阉宦?” 周坚沉声道:“报国无门,不得不托身于宦党。” 卢植剑眉一挑,不悦道:“荒谬,今天子圣明,何来报国无门之说?” 周坚道:“如此,敢问将军,若天子圣明,则国运昌隆,民生安定;然则如今却天下匪寇四起,民不聊生,饥荒遍野,百流亦多有附贼为匪者,却不知是何故?” “这……” 卢植一时哑然,不知如何回答。 所谓天子圣明,也不过是一句套话而已。 当今天子是个什么样的君主,帐下诸将人人都心知肚明。 卢植只是对周坚身为士人,却依附于宦党之下有意见,故尔才借故责问几句,如今被周坚这一反问,却委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天下匪祸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最关键的原因,便是天子不够圣明。 若当今天子当真是圣明之君主,又岂会有黄巾之乱,百姓又岂会附贼为匪。 这些原因诸将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敢,也不能说出来罢了。 皇甫嵩连忙插话道:“此事多说无益,子干不如与吾说说广宗战事罢!” 卢植点点头,又瞥了周坚一眼,目光中却并无恼怒,随即与皇甫嵩说起了广宗战事。 陪于末座的刘备打量着周坚,心中却又起了一番思量,暗忖有个好的出身,果真比什么都好,这周坚尚不及寇,便已经职拜校尉。 只要能升官进爵,就算依附宦党又如何? 自古成王败寇,史书永远都是胜利者书写。乱世将至,只要能求的功名权位,才有机会掌握足够的力量,在大浪中激流勇进,安身自保。 否则,就只能成为大浪中的一朵浪花,随时都会破灭。 与功名权位比起来,依附宦党只不过是旁枝末节,况且依附宦官只是站队不同,并没有做什么违背仁孝忠义,遭天下人唾骂的事情,于大节无失。 朝中依附宦党的朝臣不在少数,多一个周坚又算什么。 可叹自己身为汉室宗亲,帝室之胃,却落得个一文不明,至今尚是白身。 就算想攀上张让的高枝,求个一官半职,人家也未必肯理会自己这个破落皇亲。 ; 第63章关张,勇士也 就在皇甫嵩率军北上东郡时,朱隽也率领大军直扑南阳。 宛城。 周武面sè冷峻,正召集九名随从聚众商议。 戏昌坐在角落里,面sè冷然,心中却也暗暗焦急,朱隽大军不是就要杀到南阳,就算暂时无法攻破宛城,南阳黄巾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 若是不能在南阳黄巾被击破前逃离贼营,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曹仁这厮将自己看的甚紧,想要脱走,几乎没有可能。 周武扫视了九名随从和戏昌一眼,沉声道:“周胜兄弟已经传来公子的命令,东郡黄巾贼势浩大,皇甫嵩已经率军北上,朱隽大军则直扑南阳而来。朱隽麾下虽然只有不到两万大军,但颍川、汝南及陈国一线的黄巾叛军已被击破,南阳黄巾也蹦跶不了多久。唯今之计,我们只有遵照公子的命令,引众遁入山林落草为寇,尽量保存实力,静待时机。” 陈良道:“南阳多的是山,随便找座山占山为王就是。” 李起则道:“不然,南阳虽然山多,但五六万大军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还有一半是老弱妇孺,没有粮食,可养不活这五六万人啊!” 周武道:“李起说的不错,五六万人可不是个小数目,外出劫掠十分不便,而且光靠劫掠,的确无法养活这五六万人。” 又有随从道:“可令老弱妇孺开垦地田耕种,可得部分口粮。” 其余随从也各抒已见,发表自己的看法。 周武听了一顿,也没有一个万全之策,不由眉头大皱,不得已,只好扭头问角落里一言不发地戏昌,“戏昌,你怎么看?” 戏昌淡然道:“想要保存实力,其实并不难。” 周武jīng神一振,道:“请讲。” 戏昌道:“南阳多山,诸位头领可各领五六千人马,分别遁入各处山林,chūn至即开山为田,耕种为生,闲时可各自率众外出劫掠,得部分口粮,如此当不至断粮。” 周武击节道:“此计甚好,南阳这么多的山,要是把五六万人马分成十股,分别遁入各处山林,外出劫掠到是方便许多。只要再耕种些粮食,便足以自养。” 李起则担忧地道:“若是分开的话,怕是联络多有不便。” 周武思忖了一阵,便毅然道:“分开的话的确多有不便,不过总比坐等饿死好。不过为了稳妥,我们十分需每隔半月互通一次有无。外出劫掠时,也要事先通知,以免被官军各个击破。还有,只可劫掠富户,不得伤及无辜百姓,否则公子不容。” “我等晓得。” 九名随从齐声道。 戏昌略感讶然,不想这些贼寇竟颇有良知,这个时候还能为百姓着想,委实难得。 当下十人商定了各自落山的区域及山林,随即迅速散去,借外出劫掠之机,各自率领五六千人马出走宛城,遁入山林落草为寇去了。 戏昌始终没找到脱身的机会,被周武带在了身边。 至于南阳,则完全交给了韩忠,让韩忠去抵挡朱隽大军。 广宗。 五万汉军铁壁合围,十余万黄巾叛军困守孤城。 自五月末兵围广宗以来,卢植便下令大军绕城挖壕筑台,同时大造攻城器械,只待一切准备就续,便一举破城。 半月后,防御工事筑成。 卢植登台点将,五万大军昼夜不停轮番发起猛攻,连战月余不下。 广宗是太平道的大本营,张角在广宗经营数十年,城中的十余万叛军虽然不及官军jīng锐善战,但却比波才、彭脱等叛贼的乱军要jīng锐的多了。 而且广宗城高墙厚,防御工事也修缮的十分完善,更兼十余万黄巾叛军皆已报了死守之决心,抵抗十分顽强,卢植兵少,竟是无法破城。 三通鼓响,汉军阵圆。 皇甫高与卢植双双策马来到阵前,观望城头叛军。 卢植指着广宗城头,向皇甫嵩道:“义真且看,广宗城郭坚利,张角逆贼在广宗经营数十年,防御工事十分完善不说,十余万叛军更有坚定之决心,我军兵少,以弱弱之兵力而攻坚城,实乃下下之策,若举兵强攻,实乃徒损兵力耳!” 皇甫嵩点点头,深表赞同,“子干所言甚善,张角逆贼乃黄巾乱军首领,确非波才彭脱之流叛军可比。不过,广宗乃是黄巾叛军的大本营,若能攻破广宗,则天下黄巾之乱当可旦夕而平,且朝中又有阉党祸乱中闱,为防局势有变,需得及早破城才是。” 卢植点点头,随即叹道:“只是可惜了三军将士,白白送了xìng命。” 刘备本在幽州随刘虞讨伐黄巾,昨天方到广宗,不知实情,闻言当即上前道:“尊师若yù举兵攻城,弟子可与两位义弟率本部义勇,为尊师先锋。” 卢植有心让皇甫嵩亲眼看看攻坚之难,当即颔首道:“善,就依玄德之言。” “得令。” 刘备大声应领,当即带着关张二人自去点头。 攸忽之间,惊天战鼓声中,卢植当即下令大军攻城。 刘备亲自带着关羽、张飞二人点起近千义勇,杀奔城头而去。 惨烈的血战刹时在坚厚的广宗城下和城头展开。 关羽、张飞二人带领数百义勇手持盾牌迅速登上城头,如虎入羊群,将城头上的黄巾贼杀的哭爹喊娘,身前无半合之敌,很快稳住了阵脚。 卢植在阵前瞧的得分明,不由大声赞道:“关羽、张飞二人真猛将也。” 皇甫嵩也连连点头,“不想子干军中竟有如此猛将,此二人之勇,当不在周坚沛国人许褚之下。河北之地,果真多豪杰之士。” 周坚在城下观望,远远望见广宗城上叛军多有兵甲,虽然甲胃多是皮甲,兵器却比此前遇到的叛军要jīng良多了,防御工事也修缮的十分完善。 不过,广宗城不是那么好破的,十余万黄巾贼个个有死守之决心,破城哪有那么容易。 关张二人虽勇,却还远远不足以影响一场战争的结果,否则要数万大军何用。 果不其然。 关张二人虽然勇猛无双,杀的城头上黄巾贼哭爹喊娘,却无法取得进一步战果。 广宗城上。 一名黄巾贼头目厉声在喝道:“弟兄们,官军屠杀我等义士,不给我们活路,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个死,还不如杀个痛快,大家随我上,杀了这两个畜生。” 无数黄巾贼山呼响应,前赴后继地扑了上来,在狭窄地城垛上围杀关张二人。 关羽张飞虽然勇不可挡,奈何黄巾贼实在太多,而且个个拼死搏杀,二人直杀的手酸脚软也无法杀退贼兵,带来的近千义勇更是伤亡惨重,死的只剩数十人。 刘备紧跟在关张二人身后,一边挥舞双股剑杀敌,一边留意着自己招募的乡勇,看眼手下近千乡勇伤亡略尽,不由肉疼万分,心头滴血。 好不容易让张飞散尽家财招募了千余乡勇,不想这么快就所剩无几了。 刘备不由哀叹,为何自己没有个好的出身,举步竟如此艰难,为了搏个出身,数场厮杀下来,从幽州杀到冀州,一千乡勇几无所剩。 眼看再厮杀下去,怕是自己又得成为光杆司令了。 刘备当即急声道:“二弟,三弟,贼势凶猛,可速退。” 关张二人冷哼一声,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迅速撤退,掩护刘备和仅余地数十名乡勇顺着云梯溜下城头,二人才杀开一条血路,迅速顺梯而下。 ; 第64章摆平天使 汉军阵前。 众将校看到刘备和关张二人退下城头,顿时面露不屑,冷哼一声。 卢植却叹了口气,十余万黄巾贼众皆有必死之心,想要破城,委实十分艰难。 皇甫嵩也看的暗自凛然,广宗的黄巾贼可比波才、彭脱的叛军顽强多了,也难怪卢植大军围攻月余,竟不能破城,再强攻下去,不过徒境无谓伤亡罢了。 皇甫嵩当即道:“叛军士气正盛,子干不如下令收兵,待来rì再寻机破敌。” 卢植怜惜士卒,正有此意,闻言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刘备策马奔回,翻身拜倒在卢植身前,以首顿地,面有惭sè道:“今作战不利,未能攻破城池,有负尊师厚望,特来请罪。” 卢植宽慰道:“贼势凶猛,有必死之心,玄德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刘备再拜,俱言自己罪过,方才起身,到也驳得众将校的一丝同情。 周坚则有一番思量,刘备这家伙的确会做人,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看似在自贬身份,实则却能驳得别人同情,不再对他怀有敌视。 大军刚刚回营休整,又有探马来报,皇上派天使前来视察军情。 卢植和皇甫嵩不敢怠慢,连忙率众将校迎出大营,将汉灵帝派来视察军情的小黄门左丰和百余御林卫迎进大营,汇报军情。 左丰在中军大帐坐定,问道:“两位将军,今战事若何呀?缘何围而不攻?” 卢植虽然愤恨宦官,但对天子派来的这钦使也不敢怠慢,忙答道:“天使明鉴,今朝廷大军已将张角叛军主力困于广宗城内,只是黄巾贼众皆有效死之心,急切难下,还请天使回复天子,本将与皇甫将军不敢有丝毫懈怠,必定尽快破城,平定黄巾之乱。” 左丰不懂军事,嗯嗯啊啊了几声,明显有些心不在蔫。 皇甫嵩与卢植却丝毫不敢大意,将战事详详细细地尽数作了汇报。 等到军情汇报完毕,众将散去,左丰才拉着皇甫嵩和卢植说些无关痛痒地话。 卢植不擅察言观sè,更不善揣摩别人心思,小心翼翼地应付了一阵,也不知道左丰究竟要干什么,不由暗自纳闷不已。 皇甫嵩对宦官殊无好感,只是缄默不言。 左丰说了半天,见二将不开窍,不由心下暗恨,干脆挑明了说,“两位将军,咱家好不容易出一趟京城,为皇上视察军情,这舟车劳顿的,将军难道不给咱家点好处吗?” 皇甫嵩大皱眉头,差点拂袖而去。 卢植则满脸愕然,愣了半晌,才道:“军中士卒尚缺粮,何有钱财予天使?” 左丰暗恨,脸sè难看地甩袖离帐而去。 卢植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下可是将左丰给得罪死了。 若是这贼阉回到洛阳,面见天子时刻意诬陷,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可是,让他贿赂宦官,实在做不到。 皇甫嵩喟叹道:“阉宦贪婪无度,竟至于斯。今军中尚缺钱粮,三军将士的口粮也是捉襟见肘,此宦竟然还来索要钱财,当真是祸国无度。” 卢植叹道:“今左丰对吾等怀恨在心,待归朝后必定在天子面前搬弄是非。若天子不加明察,恐被谗言所惑,吾等获罪无rì矣!” 话虽如此,但两人却心中都有数。 灵帝素来宠信宦官,若左丰回京后大进谗言,天子是肯定会听信谗言的。 皇甫嵩夷然道:“唯今之计,也只能尽快寻机破城,击破广宗叛军。否则等左丰回京向天子大进谗言,吾等获罪还是小事,若天子临阵换将,怕于讨逆大计不利。” 卢植道:“义真所言甚是,需当及早破城才是。” 左丰向皇甫嵩、卢植索取贿赂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 很快,就有将领前来劝说,让卢植对左丰行贿。 卢植勃然大怒,训斥一通,将众将校赶出帐外,心中却越发无奈。 麾下这些将校,一个个领兵杀敌不在行,这些蝇营狗苟之事,到是个个上心。 皇甫嵩亦将帐下几个前来劝说的将校诉斥一通,逐出帐外。 周坚巡视营防时,正好看到丰左脸sè难看地出帅帐而去,不由心下纳闷。 看了眼左丰的背影,就问帐外一名亲兵,“天使跟将军说了什么,缘何生气?” 亲兵识得周坚,忙道:“周将军不知,天使向卢植将军和皇甫嵩将军索要钱财,卢植将军说军中将士尚缺粮,无钱财给天使,因此得罪了天使。” 周坚愕然,忍不住骂了声,“真是个草蛋货,没卵蛋的阉贼就是不正常。” 亲兵不敢附合,心里却在大声叫好,这话说的太对了,太爷们了。 周坚哼哼道:“将士们浴血厮杀,肚子都经常吃不饱,这阉货还敢来明目张胆地索要钱财贿赂,换了是我,定要将这阉祸拉出去抽筋扒皮。” 亲兵忙道:“周将军慎言呐,且不可给人听到。” 周坚哈哈一笑,拍了拍亲兵,转身大步离开。 此番追随皇甫嵩征讨黄巾叛军,从颍川到陈国、汝南,再北上东郡、冀州,他立下不少战功,而且皇甫嵩对他亦十分器重,相信只要击破广宗叛军,待班师回朝时,皇甫嵩多半会为他表功,封官进爵怎么也跑不掉。 不过,那个阉人左丰也是个祸害。 周坚虽然看不起这些阉人,但往往坏事的就是这些阉货。 左丰是灵帝派来视察军情的钦差,要是回京乱说一通,还不知道会惹来什么祸事。 如今形势大好,张角叛军已被困在孤城,要是皇甫嵩和卢植出了什么问题,万一灵帝听信谗言,来个临阵换将,自己的功劳能保住多少可是问题。 周坚可不想辛苦一场,到头来功劳全打了水飘,得想个法子稳住左丰才行。 中军后营,一间军帐内。 左丰怒气冲冲地踱来踱去,咬牙切齿地皱骂着卢植。 “卢植匹夫,本天使跟你讨要好处,那是看得起你。也不看看咱家一路行来,那些地方官员哪个不巴结咱家,偏偏就你不识抬举。” 左丰yīn声骂道:“待本天使回京,就向皇上奏你个督战不利的罪名,就算不死,也要让你脱层皮,指不定皇上一怒之下,将你罢官回家养老,看哪个能保你。” 正在发泄怒气,帐外有卫兵进来禀报,有人叫周坚的将领求见。 “周坚?” 左丰愣了下,当即道:“让他进来。” 卫兵退下不久,就带了周坚进来。 周坚目不斜视,向左丰长长一揖,道:“末将周坚,参见天使。” 左丰yīn着脸,皮笑肉不笑地道:“周将军来见本使,所为何事呀?” 周坚扫了眼帐外,有些犹豫。 左丰立刻向帐外喝道:“退到十步外,无本使命令,不得靠近。” 帐外立刻响起了匆匆脚步声,卫兵全部远远地退了开去。 左丰这才冷然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周坚换上副笑脸,将手中的提着的包裹递了过去,赔笑道:“末将此番前来,是奉了皇甫嵩将军所命,特来为天使送上区区薄礼,还望天使笑纳。” 左丰愕然道:“卢植不是说军中还缺粮吗?怎的皇甫嵩又会给本使送礼?” 周坚忙道:“天使明鉴,眼下军中的确缺粮,若是军中将士连肚子都吃不饱,皇甫嵩和卢植两位将军却给天使送礼,传了出去,怕是会流言四起,扰乱军心。是故,两位将军不能明着给将军送礼,希望天使能明白。” 左丰怔了下,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明白,本使明白了。” 迫不及待地接过包裹打开,只见包裹里面全是些古玩玉器,价值不菲,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几分,笑的合不拢嘴,“请周将军回复两位将军,就说他们的心意本使领了。” 周坚忙答应一声,又道:“天使明鉴,两位将军并不曾给天使送过礼。” 左丰也不是笨蛋,怔了下很快就明白过来,连连点头,“本使明白,两位将军不曾给本使送过礼。待回到京师,本使一定如实向皇上奏明军情。”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告诉。 左丰握着他的手,笑眯眯地道:“周坚将军勇略过人,听说此次征讨黄巾叛逆,更是立下战功无数,若此番讨平黄巾,回京后封候拜将也不在话下,到时可别忘了咱家啊!” 周坚一阵恶寒,暗骂了声阉货,连忙抽回手,恭维几句告辞离开。 ; 第65章皇甫嵩忠告 周坚刚刚回到营帐,就有亲兵来报,皇甫嵩召见。 皇甫嵩军帐。 周坚向皇甫嵩恭敬施礼,“末将参见将军。” 皇甫嵩眉头微蹙,冷然道:“汝方才可是去了左丰帐中?” 周坚早知瞒不过,当下坦然道:“正是。” 皇甫嵩脸sè更是不悦,沉声道:“所为何事?” 周坚答道:“不敢有瞒将军,左丰向两位将军索要钱财无果,末将预料左丰回京后必定会在天子面前污告两位将军作战不利,若天子震怒,必定降罪于两位将军。届时若在临阵换将,恐与讨贼战事不利,是以末将前往左丰营中,赠以财货,以结其心。” 皇甫嵩脸sè稍霁,眉头也舒展开来,然而语气中却又多了一丝怅然,喟然道:“汝即是一番好意,原本并无过错。不过张角困守孤城,败亡在即,即使朝廷临阵换将,也挽回不了黄巾叛军败亡之局。然则若左丰回京若在天子面前为吾及子干彰功,天下士人必以为吾与子干与阉宦为朋党,必招致骂名。” 周坚愕然,这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当时只想着稳住左丰,来不及考虑别的。 现在想来,皇甫嵩、卢植之所以不与左丰钱银,主要原因还是怕声名有损,被天下士人误为阉宦朋党,至于军中缺粮少银,则是次要原因。 “末将思虑不周,请将军降罪!” 周坚虽然不认同皇甫嵩的观念,但还是心悦诚服地承认错误。 皇甫嵩淡然道:“罢了,事已至此,悔亦无用。吾有一言相告,汝且静听。” 周坚拱手道:“将军请讲,末将洗耳恭听。” 皇甫嵩道:“汝即有才备,更兼武勇,且出身名门望族,自当常思为国家效力。宦官干政实乃天下祸乱之源,为天下士人所不容。汝依附宦党求仕,虽不失忠孝大节,却未免急功近利,且为天下士人所弃,望汝好生思量。” 周坚长长一揖,恭恭敬敬地道:“谢将军教诲,末将铭感五内。” 皇甫嵩挥挥手,道:“下去吧!” 周坚拱手一揖,这才转身退出了军帐。 此时夕阳西下,落rì的余辉将天边染的通红。 周坚翘首打量,心中忽然就升起一股迟暮之感,今时今rì的大汉帝国,与这即将落幕的残阳又有什么区别,纵然再不甘,也终究要落幕。 想起方才皇甫嵩隐含劝谏的忠告,心里又有些沉甸甸的。 皇甫嵩说的没错,依附阉宦,的确会招致天下士人的骂声。 不过,乱世将起,若不激流勇进,就只能落后于人。 若是再拖上几年,等到曹阿瞒站稳了脚跟,可就什么都晚了。 其中的取舍,对错难以衡量。 不过皇甫嵩说的也对,依附宦官虽然不失忠义大节,但的确名声不太好,等到rì后群雄割据时,虽然不会招致门阀士族的抗拒,但却很难得到那些真正的有智之士投效。 看来等到讨平黄巾之乱后,得尽快与阉宦划清界限。 不过一旦与阉宦背离,则必成为阉宦的眼中钉,若是在朝中没有强大的后台,以灵帝对十常侍的宠信,估计张让那阉贼随便找个机会,就能将自己打发回舒县老家种田去。 周坚细细思量,早在捐官时,他就有所准备。 只是,何时与宦党背离,却要把握好时机,不能贸然为之。 念头飞转间,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左边的一处军营中侧是有人在械斗,金铁交击声震耳发聩。 周坚侧首望去,却是关羽和张飞正杀难解难发,心中一动,当即走了过去。 “嗷!” “哈!” 两道极其雄壮的人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惊雷般地金铁交击声中,人影迅速分开,各自持剑而立,瞪目而视。 二人的武艺没有半分多余的花巧,全都是直来直去的刚猛招术,简单而实用,虽然看上去粗糙了些,实则去芜存jīng,暗藏凶险,一招一式皆足以致命。 “再来。” 张飞须发皆张,厉喝一声,再次持剑扑上, 关羽长髯无风自动,丹凤眼开合间jīng光四shè,亦持剑相迎。 两人武艺在伯仲之间,气力也不相上下,杀了百余合,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周坚已经好久没与典韦、许褚动手了,观看了一阵,不免就有些技痒。 关张二人旁若无人地厮杀了一阵,终于收剑而立。 这时,旁边的一座营帐掀开,刘备唉声叹气地走了过来,侧首之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营外观望关张较技的周坚,怔了下,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备,见过周将军。” 刘备大步走到身前,长长一揖,几乎倒地,礼数上十分周到。 周坚回了一礼,道:“适才路过此地,见足下两位义弟较技,坚亦颇好武艺,一时瞧的入神,若有得罪之处,足下勿怪。” “岂敢,周将军客气了。” 刘备连忙作揖客气一声,才向关张二人道:“两位义弟,快来见过周将军。” 关张二人尚是白身,校尉军职不低,二人不敢怠慢,忙上前施礼,“见过周将军。” “二位不必多礼。” 周坚亦拱了拱手,仔细打量二人一眼,见一个红脸,一个黑脸,体型十分魁梧,不在许褚之下,不由赞道:“云长、翼德真壮士也!” 关张拱手再揖,侍立刘备身后默不作声。 刘备却是热情地道:“将军即已至此,不如进帐喝杯水酒歇息片刻如何?” 周坚道:“足下不必客气,坚军务在身,不敢久留,就此告辞。” 刘备脸上颇有失望之sè,却不好挽留,只好殷勤地将周坚送离。 周坚走出数十步,再回头看时,只见刘备还立在营前张望,嘴角边不由绽起一缕森然笑意,刘备的确极善笼络之道,无怪以关张二人之勇,也甘愿为其所用。 唯所缺者,此人的出身实在差了些。 就算有汉室宗亲这分大义在身,但一个破落的汉室宗亲,还远远不足以让那些垄断了学问和仕途的士族门阀另眼相看,想要称雄乱世,还不知要付出多少努力。 实事上,刘备的一生也的确十分坎坷,为了谋得一处托身之地,被曹cāo、吕布等军阀赶的出走逃难,直到入荆州,得诸葛亮之助取了西川,才算站稳了脚跟。 相比刘备的艰难,曹cāo、袁绍、袁术等人出身显贵,崛起乱世时相对顺利多了。 不过…… 刘备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周坚却十分清楚。 周坚若想跃马中原,和刘备这样的枭雄迟早都要成为敌人。这样的潜在对手,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只要有机会,周坚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除掉潜在的敌人。 所谓的惺惺相惜,不忍相害,对于有野心的枭雄来说,只不过是一句笑话。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攻破广宗,一战讨平黄巾叛军大本营,否则战事拖的越久对官军越是不利,毕竟朝中并不太平,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对于统兵将领来说,最怕不是粮草告急,就算军队面临再险恶的绝境,统兵将领也有办法可想,但如果朝动荡影响到出征大军,统兵将领却毫无办法可想。 眼看黄巾叛军败亡在即,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再节外生枝。 张飞目送周坚远去,忍不住狠狠握了下拳头,说道:“都说这周将军武勇过人,能够屠手猎杀猛虎,嘿,某还真想跟他较量较量。” 刘备闻言一惊,心知张飞莽撞,可别惹出什么祸事来,忙道:“翼德休要鲁莽,彼乃军中统兵大将,你我兄弟三人如今不过一白身,即无功名在身,亦无官爵厚禄,切不可贸然开罪,以免树下强敌。” 张飞虎目圆瞪,不悦道:“大哥,某随便说说罢了,你怎也当真。” 关羽道:“翼德慎言,兄长也是为汝着想。” “嘿!” 张飞右拳狠狠击右掌,嘿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环眼圆瞪,不太痛快。 ; 第66章占山为王 南阳。 朱隽于月初率军进至宛城,秦阳太守秦颉趁机抽调各县之兵,合众五余千人,与朱隽大军合兵一处,猛攻宛城十余rì而不下,反倒士卒伤亡惨重,只得围而不攻。 宛城天下坚城,利守而不利攻。 韩忠挟十万之众据城而守,只守不出,官军兵少,急切难下。 位于雉县和博望县之间的一处山谷内。 周武带着几名黄巾贼头目,和戏昌登上左侧的山峰观察地形。 群山环抱之间,是一处沟壑纵横,长十余里,宽数里的山谷。谷中野草丛生,有一道溪流沿着沟壑缓缓流出山谷,汇入淯水。 “好,就是这里了。” 周武奋然击掌道:“这里四面环山,唯一的出口地势极高,利守而不利攻,而且谷中还有水流,开出个几千亩地不成问题,只要能赶上明chūn的耕种,待秋粮成熟后,便能解决六千人众的部分口粮,以后的rì子就好过多了。” 戏昌一言不发,只是心中冷然。 被挟裹到这荒山野林落草为寇,实在非他所愿。 然而,若是不从,怕是顷刻间就有xìng命之危。 看来曹仁此贼是打算长期在这里落脚了,只是,要养活近六千人,就算开垦出几千亩地也远远不够。虽然离开宛城时带了不少粮草,但也不够这五千多乱民吃到明年秋上。 选好了地方,周武当即带着五千多黄巾贼伐木造营,搭房建屋。 又组织老幼妇孺开荒为田,引水浇灌,只待来年chūn上耕种,秋上收粮。 与此同时,其他九名随从也各自事着五千多黄巾贼遁入山林,寻找合适的沟谷,组织乱军安营下寨,开垦山田,准备长期为寇,静待周坚命令。 冀州,广宗。 吼声震天,枪戟林立。 蒋钦、典韦、许褚和几名军司马正在cāo练军阵,似火的骄阳炙烤着大地,所有兵卒们都已经汗出如浆,然而斗志却十分高昂,个个浑身杀气腾腾。 经过连番血战,三千兵卒能够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早已经全都兑变成了老兵。 周坚站在高台上观望了一阵,大步走下高台,对典韦招招手,“老典,你过来。” 典韦身披重甲,好似一尊钢铁巨人,闻声大步奔了过来,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周坚笑道:“好久没跟你动手了,来吧,跟我过两招。” “好,某也正有此意。” 典韦闻声大喜,连忙飞快地扒掉铁甲,将两支大铁戟cāo在手中,大声道:“跟许褚那厮较量太也没趣,快一年不曾跟将军动手了,就让某试试将军武艺可有进步。” “杀!” 周坚不多废话,直接拔刀劈了过去。 “杀!” 典韦也大吼一声,两支大铁戟交错挥舞,纵身前扑,硬架周坚势若奔雷的一刀。 当! 震耳yù聋的金铁交击声直冲宵汉,远近可闻。 两人身躯一震,同时退了一步。 典韦目露凛然,道:“将军气力又长了一筹,已经不在某之下了。” 周坚狠狠挥舞了下百炼宝刀,长声道:“再来。” “好。” 典韦大喝一声,挥戟扑上。 周坚宝刀一挺,揉身疾进,宝刀瞬间之间化作一道刺眼的细亮刀光,迅疾无伦地斩向典韦颈项之间,又快又狠,那股一往无前,有生无生的气势和隐隐透露出来的必杀之决心让典韦也不禁一阵毛骨悚然,丝毫不敢大意,当即举戟横架。 攸忽之间,典韦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周坚对武艺和jīng辟见解。 武艺,不是用来比试较量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真正的武艺,不应该用来比试较量,而是要用来杀人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比试较量,武将的全部实力是很难发挥出来的。 典韦觉得这话实在是太jīng辟了,即便只是跟自己切磋较量,将军的刀法也透露出一股必杀的决心,没有丝毫留手,稍有疏忽,就是血溅五步的结局。 刀光如狱,戟影重重。 两人刀来戟往,很快杀了一百合。 正在cāo练的三千余兵卒早已经停下,纷纷围了过来观望,一个个只看的目瞪口呆。 许褚虎目圆瞪,眸子里jīng光四shè,双握紧握,血液莫名的沸腾了起来,眼看典韦须发皆张,百合后已是汗流浃背,不由暗忖,主公武艺又有jīng进,气力也又长了。 两百合,典韦呼息开始急促。 三百合,典韦已经气喘如牛。 周坚也是汗透衣袍,只是刀光却越发迅疾,攻势逾见凌厉。 四百合。 周坚猛的纵身前扑,双手握刀疾斩而下。 典韦虎目瞪成了铜铃,猛的两戟并拢,狂吼一声,横戟硬架。 当! 清越激扬的金铁交击声中,典韦如遭雷噬,只觉狂野的力量倒卷而回,胸口似是被重锤狠狠砸中,忍不住一连退了三大步,才稳住身形。 周坚在反震之力下纵身后跃,落地后还刀入鞘,忍不住长笑一声,“好,痛快。” 典韦单手提着两支铁戟,一手抹了把汗,略微气喘道:“某输了。” 周坚抖了抖衣袍,缓了口气道:“我若将你击败,当在五百合之后。不过比起一年前千合之内无分胜负,这一年来确实略有进步。” 许褚看的技痒,狠狠握了下拳头,忍不住就要上前挑战。 不过总算知道周坚刚刚和典韦大战一场,气力消息颇重,才强行忍住。 “好,将军威武。” 四周观望的三千余兵卒总算回过神来,刹时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吼声。 将为军之魂,武将骁勇善战,能够极大的提振士兵的士气。这些兵卒虽然知道周坚武勇善战,但见到连军中有数的猛人似乎也不是对手,哪里还忍得住,立刻喝起彩来。 周坚正准备回军帐,就有亲兵来报,皇甫嵩召集诸将前往中军帅帐商议军事。 “公奕,你们继续cāo练兵卒。” 周坚不敢怠慢,连忙交待一声,就立刻赶往中军帅帐。 大军围城已近两月有余,虽说左丰回京后在天子面前并未搬弄是非,只是说皇甫嵩和卢植已将张角叛军困守孤城,不rì即刻破城。 但是快一个月过去了,广宗城还没有攻城,朝中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一些不好的言论流传开来,一些怀有其他心思的朝臣私下都说皇甫嵩、卢植统兵不利。 想来皇甫嵩召集军议,应该是要商议如何尽快攻破广宗,一战而定黄巾之乱。 ; 第67章射杀张梁 中军大帐。 上首摆了两张案几,皇甫嵩和卢植分左右落座。 数十员校尉以上的军官则分列两旁,个个肃容而立,目不斜视。 自讨伐黄巾叛军以来,此前汉军连战连捷,势不可挡,军中将校多有骄狂之心,如今遇到了真正的攻坚战,攻城失利,众将校个个垂头丧气,都有些打蔫。 卢植环顾众将,问道:“今叛军拥十五万众坚守不出,诸将可有破城良策?” 众将校哪有什么良策,一个个眼珠乱转,却无策可献。 皇甫嵩沉思了一下,道:“何不以掘子军破之?” 卢植苦笑道:“义真有所不知,此前我军曾以掘子军攻城,不料被叛军发觉,以巨石并大火封堵地道入口,反倒折损无数士卒。” “末将以为可以试试。” 卢植帐下一名校尉忙道:“叛军上次虽识破我军的掘子军,但也不过是运气,主要还是因为我军正好将地道掘到了张角老贼大营之外。想叛军不识兵法,想必不会料到我军以掘子军攻城失利后同样的计策会用两次,且距离上次掘子军攻城失利已有月余,叛军应该会疏于防范,若掘子军能凑效自然是好,就算失利,我军也没有什么损失。” 皇甫嵩道:“今破城即无良策,此法也可试试。” 卢植欣然道:“如此,就请义真代劳如何?” 皇甫嵩亦道:“固所愿也,伍琼何在?” 长水校尉伍琼忙出列拱手道:“末将在。” 皇甫嵩道:“率本部兵马,掘地道入城中,一战破城,讨平叛逆。” 伍琼铿然道:“末将领命。” 众将当即散去,于次rì再次挥军攻城,掩护淳于琼的掘子军挖掘地道。 次rì一早,为混淆视听,引开城中叛军的注意力,卢植尽起大军攻城。 惊天战鼓声中,两千步兵迅速开到城墙之下,冒着如雨而下的箭迭滚石,飞快地将云梯搭在了城头上,举着盾牌快速向上爬,不时有被箭迭shè中或滚石擂木砸中地士兵,惨叫着从云梯上掉了下去,或者云梯被城头上的黄巾贼兵掀翻。 生命的火花在这一刻怒放。 士兵们舍身忘死,前赴后继地攀梯而上,与城头的黄巾叛军展开生死搏杀。 一次次攻上城头,又一次次地被赶了下来。 皇甫嵩、卢植面无表情,众将校们也毫不动摇,无视生命的脆弱。 猛攻三rì五果,到了第四rì,为减少士卒伤亡,汉军以佯攻袭拢之策不停地sāo扰广宗城内叛军,每天叛出两营兵马轮番上阵,rì夜不停地佯攻城池。 到了第八rì,轮到周坚的两营兵马出阵扰敌。 三千余士卒分成了十队,轮番从西门和南门向广宗城头发起佯攻。 周坚纵马来到城下,扫了一眼,随即取过五石强弓,将一支狼牙羽箭绰于弦上。 攸忽间,五石角弓已经挽开,满如弦月。 城楼上,张梁甲胃在身,威风凛凛,正在亲自指挥兵卒杀敌。 猛听的耳边响起一声刺朵地弓弦声,在惊天的喊杀声中竟是如此响亮,随即就听到远处响起部将炸雷般地大吼,“将军小心。” 张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眼前流星一闪,咽喉巨痛,浑身的力量正如流水般消逝。 “啊,将军!” 意识彻底消失前,张梁隐隐听到了亲兵凄厉加惶恐地大叫声。 周坚目光冰冷,shè杀张梁后,随即又取出一张狼牙箭上弦,寻找下一个目标。 汉军阵前。 一名小校策马上前,兴奋地道:“将军,周坚将军shè杀了贼酋张梁。” “什么,这……好,甚好。” 卢植先是一怔,随即击节大声道:“杀的好,不想周坚武艺如此jīng湛,张梁乃黄巾叛军首领张角之弟,今即被周坚shè杀,必大挫叛军士气,可趁势破城。” 众将校立刻jīng神一振,个个兴奋起来。 功劳就在眼前,也顾不上羡慕嫉妒周坚了,一个个磨拳擦掌,只待杀敌立功。 皇甫嵩奋然道:“贼酋张梁即死,贼军必士气大挫,正可趁势而攻,一举破城。” 卢植大声道:“传我将令,尽起大军攻城,争取rì落之前破城。” “末将领命。” 众将校齐声应命,随即各去点兵。 皇甫嵩也连忙下令麾下诸将前往整军备战,准备随时杀上城头斩将夺旗。 广宗城内,一座民宅。 残破的土屋内,十余名受伤地黄巾贼躺在枯草上无力呻吟。 自从卢植兵围广宗以来,数场恶战,黄巾叛军虽然据坚城而守,但由于缺乏必要的军事训练,更缺乏足够的兵甲装备,伤亡比汉军还要高。 连番恶战,不但战死者过万,伤兵更是战死之众的数倍。 沙! 沙! 沙! 深夜,安静的小屋内忽然响起了微不可察的沙沙声。 受伤的黄巾贼起初并未留意,直到过了一阵,才发现这声音居然是从地下传来。 “什么声音?” 一名被砍掉一条腿的黄巾贼有气无力地问。 “估计是老鼠。” 另一名受伤地黄巾贼随口答道。 “不对。” 第三名黄巾贼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挖过地窑,这是挖地窑的声音。” “挖地窑?” 又一名黄巾贼忽然震惊地喊了起来,“难道汉军又在挖地道?” 土屋内的十余名黄巾贼立刻纷纷sè变,呼嚎起来,“汉军在挖地道。” 凄厉的嚎叫声在黑夜中传出老远,远近可闻。 很快,一队黄巾贼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为首的黄巾贼头目大声喝道:“鬼嚎什么,汉军在哪里挖地道?” 十余名重伤的黄巾贼爬不起来,躺在地上无力地道:“就在这里,将军请听,这地下有声音,我挖过地窑,这声音就是挖地窑的。” 黄巾头目侧耳倾听了半晌,霍然变sè道:“果然又是汉军在掘地道,妈的,你们几个算是立了大功,要真是被汉军挖开地道潜伏进来,乐子可就大了。” 众黄巾贼立刻炸了锅,议论纷纷起来。 黄巾贼头目喝住手下,才大声道:“来人,立刻禀报天公将军,就说汉军已经将地道掘至城内,再迅速搜集干草、火油等引火之物,老子要烧死这群狗娘养的官兵。” “遵命。” 众军黄巾立刻大声领命,四散而去。 不多时,足足数千黄巾贼汇聚到了土屋附近。 土屋内的十余名重伤的黄巾贼,早就被转移到了他处,一眼放去,小屋四周堆了无数的干草、火油罐、巨石等,数千黄巾贼严阵而待,只等官军掘开地道,就迎头痛击。 地面开始轻微地震动起来。 所有的黄巾贼眼神都是一凝,已经完全确信,官军的地道已经掘到了脚下。 足足又等了一个时辰。 土屋外的院子里,地面忽然塌下去一大片,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黄巾贼头目眼神一凝,立刻大手一挥,断喝道:“给老子狠狠地烧。” 顷刻间,无数干草、火油罐扔进了地道口,数支火箭疾shè而至,刚刚挖通的地道口刹时烈火四起,随即就传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果然是该死的官军。” 黄巾贼头目凝笑连连,“把干草全给我堆到地道口,火油全浇上,脱下衣服扇,把烟全给老子扇到地道里去,熏死这群狗娘养的官兵。” 黄巾贼众轰然应命,立刻将一捆捆干柴和干草扔到了地道口,浇上火油点燃。 汉军阵前。 伍琼面目焦黑,须发卷曲,狼狈万分地冲进卢植大帐,将整装以待,只等掘子军传出讯号,就趁夜挥军攻城的众将校吓了一跳。 皇甫嵩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问道:“伍琼,你这是怎么了?” “将军,大事不好啊!” 伍琼嘶声道:“末将的掘子军被黄巾叛军发现了,等末将掘开地道,黄巾贼军早已经等在了上面,聚引火之物,浇以火油攻之,末将差点被烧死在地道里面回不来了。” “这……” 皇甫嵩、卢植和众将校尽皆目瞪口呆,半晌无语。 过了半晌。 皇甫嵩沉声道:“掘子军虽然失利,但贼酋张梁被周坚shè杀,叛军锐气挫伤,且张角早已卧病在床,十余万叛军失了统驭,料军心已乱,我军可趁势猛攻,力战破城。” 卢植叹道:“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 第68章张角亡 广宗城下。 整整六个步兵方阵在广宗西门下列阵,在领军校尉的号令下,向城郭坚利的广宗城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上百架抛石机在城下一字摆开,面目冷峻地士卒肃立抛石机旁,只待一声令下,便将西瓜大小的石块用抛石机倾泻到城中的黄巾贼头上。 官军阵前。 皇甫嵩、卢植并骑而立,亲自督军攻城。 周坚打量了几眼不远处的上百架抛石车,很是怀疑这些抛石车的实用xìng,用人力牵引作动力,不论是抛石机的抛重和shè程,都十分有限。 这个时代没有石油,没有火药,远程武器最大的问题就是动力。 只要能够解决掉动力的问题,抛石机的抛重量和shè程就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周坚有超出这个时代一千多年的知识,视野和见识超出这个时代的人不知凡几,只是看了一眼,便想到了几个解决抛石机动力的法子。 至于是否可行,还得要工匠们试过才知道。 惊天战鼓声中,两千轻步兵在重装步兵的掩护下,顶着密集如蝗的箭雨冲到城下,将一架架云梯搭在了城头上,举着盾牌飞快地往上爬。 卢植看了一阵,喟皇甫嵩道:“奋武校尉周坚善shè,力可开五石强弓,rì前曾shè杀贼酋张宝之弟张梁,不如令周坚寻机以劲弓shè杀叛贼大将,为大军攻城助威。” “此言大善。” 皇甫嵩当即道:“周坚听令。” 周坚急催马上前,拱手道:“末将在。” 皇甫嵩道:“可以劲弓shè杀叛贼大将,为大军攻城助威。” “末将遵令。” 周坚急领了将令,催马单骑出阵,绕城奔走,寻机shè杀黄巾叛军大将。 广宗城头。 张角虽早已卧病在床,但在张梁死后,十余万黄巾大军群龙无首,却不得不亲自登城督战,数十名亲兵护卫左右,牢牢地将张角护在中间。 旁边有亲兵不停地劝道:“天师,汉军中有神shè手,人公将军就是被汉军的神shè手偷袭shè杀,您还是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张角斥道:“胡说,今汉军围城,我军将士浴血厮杀,本师岂能安坐府中。” 亲兵不敢再劝,只好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在四周,高度jǐng戒。 周坚策马奔走了一阵,老远望见张角身边围了数十胃甲整齐的亲兵,一看便知是黄巾叛军中的重要人物,当即挽开五石强弓,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经上弦。 嗡! 五指松开的瞬间,狼牙箭疾若流星般地shè向城头。 “天师小心。” 黑点在瞳孔中瞬间放大。 张角身边时刻jǐng惕的亲兵来不及细想,大吼一声,合身一扑,立刻将张角撞倒,随即两眼暴突,凄厉地惨叫起来,胸腔已经被狼牙箭shè穿。 “快,保护天师。” 亲兵们立刻大声喝斥起来,城头上一片慌乱。 张角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扶了扶铁盔,大声喝道:“慌什么!” 亲兵们慌乱稍定,飞快地围了过来,将张角牢牢地护在中间,心神高度紧绷。 “噗!” 就在这时,张角忽然张口喷出一道血箭,往后就倒。 身边的数十名亲兵立刻慌了神,连忙将张角抬下了城楼。 “居然是张角老道!” 周坚握拳击掌,眼看城头上再看不到张角的人影,被亲兵挡在了后面,不由大为可惜。 若是能成功shè杀张角,黄巾叛军失了主心骨,怕是破城当在旬rì了。 张角老道不死,今大军围城,反而激起十余万黄巾贼众背水一战的决心,急切难下。 汉军就算兵甲装备再jīng良,也只有五万之众,而且有一半是良莠不齐的郡国兵,想要攻破十余万人把守的城池,如果没有大的变故导致黄巾叛军军心溃散,破城几无可能。 周坚绕城转了几圈,除了shè杀数十名黄巾贼头目,并未有什么大的战果。 张角亲自登城督战,十余万黄巾叛军士气高昂,大军猛攻数rì,急切难下。 皇甫嵩和卢植唯恐朝廷局势有变,急于破城,下令大军不惜代价猛攻。 广宗城,县衙后院。 数十员黄巾将校在外堂中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 “咳!咳!” 内堂不时传出的剧烈咳嗽声,更是让这些将校们提心吊胆。 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才有郎中从内堂出来。 “郎中,天师怎么样了?” 数十员黄巾将校立刻将郎中团团围住,连声问道。 郎中目露黯然,摇了摇头道:“天师冗疾缠身,怕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然而只要是个明白人,就能猜到结果。 数十员黄巾将校立刻僵住,一个个眼神呆滞,目光中有茫然,也有不甘。 最先反应过来的一名黄巾将领立刻死死地瞪住了郎中,杀气腾腾地道:“天师的病情不能传出去,若有半点风声泄漏,你知道后果。” 郎中点点头,“不用将军吩咐,在下自然明白。” “不好了!” 就在这时,忽有亲兵从内堂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嘶声嚎哭道:“大事不好了,各位将军,天师,天师他……他归天了……” “什么?” 数十员黄巾将校顿时炸了锅,个个横眉竖目地大叫起来。 数rì之间,广宗城内十余万黄巾叛军个个身披缟素,使整个广宗城内蒙上了一层厚厚地yīn云,张角的病亡,让十余万黄巾叛军失去了jīng神支柱,再无半点斗志。 汉军中军帅帐。 “将军,出大事了!” 皇甫嵩、卢植正在召集众将商议破城之策,忽有亲兵急步冲了进来,满面喜sè地忍不住大声吼道:“两位将军,天大的好消息,贼酋张角死了。” “什么?” “张角死了。” “居然这么快。”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帐下诸将闻言立刻鼓噪起来,个个喜形于sè,摩拳擦掌。 皇甫嵩奋然击节道:“张角居然在这个时候病亡,此真天赐之良机也。” 卢植亦铿然道:“不错,张角病亡,城中十余万黄巾叛军失其首,必然自乱,麾下诸将也无足够威望服众者,崩灭只在旦夕之间。” 皇甫嵩道:“我军可暂且收兵,坐等叛军内战,待战机来临,再趁夜挥军攻城,必可一战而破广宗,彻底讨平黄巾之乱。” 卢植道:“此计甚妥,就依义真之言。” 第69章黄巾平定 深夜。 借着暗淡的星光,五千汉军步卒悄然摸到了广宗城下。 周坚胃甲在身,疾步奔走在五千大军的最前方,距离广宗城楼尚有五十步时,才忽然顿住了脚步,身后五千大军迅速在原地重新整队。 广宗城头上火把稀疏,叛军依旧没有发现官军已经摸到了城下。 事实上自从张角病亡后,十余万黄巾叛军就失去精神支柱,就已经再无斗志。再加上汉军拔营退后十里下寨后,张角麾下的将领为了争权就已经开始各自为营,争夺大权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中,根本就没有料到官军会趁夜偷营。 因此,当周坚率领五千步卒摸到城下时,城中的叛军根本就毫无所知。 稀疏的星光下。 周坚翘首打量城头,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射出了浓浓的杀机。 攸忽之间。 周坚铿然拔刀,狠狠向前一引。 两百名训练有训的悍卒已经蜂拥向前,扛着十架云梯疾步冲向城墙。 “那是什么?” 城头上打哈欠的黄巾贼终于发现了动静,向城下张望了一眼,疑惑地问道。 另一名比较清醒地黄巾贼怔了下,随即脸色大变,扯开嗓门嚎了起来,“不好,是官军偷袭,官军杀过来啦,快去通知将军。” “什么?” “该死的!” “官军怎么会半夜杀过来?” 城头上立刻炸开了锅,数十名黄巾贼奔走呼嚎,在寂静的夜空下远近可闻。 “传令,攻城。” 周坚眼看行藏暴露,当即断喝一声,下令尽起大军攻城。 夜空的宁静被惊天战鼓声打破。 五千养精蓄锐多时的汉军步卒齐声吼出了嘹亮的口号,轻步兵不再隐匿行迹,抬着云梯疾步向城下奔去,城头上数十名黄巾贼各种各样的表情几乎已经清晰可见。 战鼓声中。 十架云梯当先架在了广宗城头上,许褚、典韦、蒋钦等人各率一百人,手脚并用飞快地顺着云梯爬上城头,将措手不及的黄巾贼杀的惨呼连天,奔走嚎哭。 鼓声连天,杀声惊野。 毫无防备的黄巾贼很快就被杀上城墙的官军杀的节节败退,弃甲奔逃。 周坚在城下看的分明,当即长声断喝,“许褚,典韦,打开城门。” “遵命。” 城头上响起了典韦、许褚惊雷般的大吼声。 很快,两人各带了两百悍余冲下城墙,杀到了城门洞中,搬开了黄巾贼堆在城门洞里用来堵挡城门的青石巨木,在叛军主力尚未赶到之前,成功地打开了城门。 “杀。” 周坚扬刀大喝一声,带着两千步卒,迅速杀向城门。 与此同时,一支响箭划破夜空,扶摇直上,远近十里可见。 “将军,有大队的黄巾贼杀过来了,具体数目不详,” 周坚刚刚杀进城门,就有一名浑身浴血的都伯前来禀报,神情甚是焦急。 周坚翘首张望,只见不远处无数火把正在迅速向这边移动,乱糟糟的喊杀声更是已经清晰可闻,当即断然道:“大军全力收缩,死守城门。只要我们能够守住城门,任务就算完成了。等到皇甫嵩和卢植两位将军率大军赶到,即可一战击破广宗叛军。” “遵命。” 诸将轰然应命,当即疾步奔走,各去整点兵卒,回城门死守。 是夜,当黄巾叛军主力反应过来,赶到西门时,皇甫嵩、卢植亦不差先后的率领大军赶到西门,一战击溃仓促前来的两万黄巾叛军,趁势杀进城中。 黑暗中难分敌我,黄巾叛军措手不及,顿时大乱。 皇甫嵩、卢植趁机四处放火,城中大火冲天,黄巾叛军更是慌乱无依,兵无战心。 厮杀到天亮,十余万黄巾叛军伤亡惨重,其中绝大部分却是炸营后叛军自相残杀和相互践踏所致,真正被官军杀死的则只是一小部分。 西、南、北三门先后被攻占后,十余万黄巾叛军仅剩七八万残军逃出东门,往章县方向败退,于路不断有伤重无力者倒伏于地,哀声一片。 皇甫嵩、卢植率大军趁胜追击,于漳水河畔再次大破叛军残部,斩首两万,叛军败逃时落入颍水中淹死者则多达五万众,几乎全军覆没。 广宗即下,天下黄巾只剩下曲阿张宝所部十余万众。 当初张角于广宗起事,挟众数十万攻城掠地,张宝为张角之弟,号称地公将军,在太平道信徒中的地位仅次于张角,手下也有十余万人马。 张宝率众向北攻略,自四月举事以来,已接连攻占巨鹿郡北部,张角与卢植连番作战失利,退守广宗后,张宝亦收缩兵力,退回下曲阿驻守。 皇甫嵩、卢植击破广宗后,大军休整五日,于八月末挥师北上,于昔阳亭一战正面击溃张宝所部叛军后,趁胜追击百里,于下曲阿再次大破张宝十余万叛军。 张宝亦被关羽阵斩,部将周仓则被张飞生擒。 “且慢。” 张飞正欲将周仓一矛刺死,猛听的旁边响起一声断喝,只得收矛回身望去。 周坚纵马而至,扫了眼张飞,又看了周仓几眼,铁枪收回马后,向张飞道:“此人颇知忠义,本将不忍杀之,足下以否将此人交于本将处置?” 张飞答道:“有何不可,将军带走便是。” 周坚拱手谢过,随即令几名亲兵上前,将周仓单独押下。 大军扎营后,皇甫嵩、卢植下令大军清扫战场,清点伤亡和俘虏。 张宝所部十余万叛军除了战死的三万多人,投降被俘的足有近七万人,至于逃走的则还不到两万人,可谓大获全剩。 皇甫嵩以防止死灰复燃,镇慑天下众寇为由,下令将俘虏的近七万黄巾乱民在曲下以北尽数斩尽杀绝,并镇土头台以为象征,绝天下匪寇反叛之心。 其绝心和狠辣,即使军中诸将,亦不寒而栗。 土头台筑成,天下镇动,匪寇则纷纷遁迹山林,不敢再与官军相拼。 不数日,天圣圣旨传到,大表三军将士之功绩,下令班师回朝。 皇甫嵩平叛有功,加封左车骑将军,领冀州刺史。 卢植征讨叛军有功,加封平北将军。 其余诸将也各有封赏,周坚则被迁为屯骑校尉,入北军五校。 圣旨到日,皇甫嵩当即交割印缓,前往邺城赴任,卢植则率五万大军班师回朝。 就在皇甫嵩、卢植击破广宗,平定冀州黄巾,天子大彰诸军将士之功时,朱隽大军征讨南阳黄巾叛军却久攻宛城不下,天子欲治朱隽征讨不利之罪,幸得太尉张温说情,灵帝才免了其罪责,只是下旨令朱隽在月内讨破南阳黄巾,彻底平靖黄巾之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两天给外婆办丧事,晚上熬夜熬到三点,暂时只能码出一章来,26号事情完了再恢复更新。 第70章秦颉献计破宛城 南阳,宛城。 韩忠挟众七万余据城而守,官军猛攻两月余,非但无法攻破宛城,反而弃尸无数。 朱隽本欲围而不攻,待城中叛军粮草告尽,届时叛军自会不战而溃。不料朝中局势风云突变,天子下旨月内讨破南阳黄巾,只得尽起大军猛攻宛城。 官军本有朱隽麾下一万余千精锐官军,南阳太守秦颉又陆续抽调各县兵卒,共得两万余大军,合共近四万大军。 不过累月恶战下来,官军猛攻宛城伤亡颇重,已只剩三万大军。 韩忠本有七万兵马,虽有宛城之坚,占据地势之利,但所部叛军皆乌合之众,且多有老弱妇孺,更缺少兵甲器械,连番恶战下来,伤亡比官军还要惨重。 截止目前,韩忠所部叛军还有四万人众,兵力上与官军相差不大。 朱隽将三万大军分成十队,每队三千人,轮番攻打宛城。 朝阳初升,红霞万丈。 三千官军步卒在统兵校尉、军司马等将校的率领下,前赴后继的顺着攻城云梯爬上宛城城头,与城头上的黄巾贼忘死拼杀。 连番恶战,宛城原本坚固的城墙已经有多处破损。 青砖筑就的城墙更是被未及清洗的鲜血染成了一座血城,护城河内清彻的河水也变成了一条血河,里面还有没有及时清理掉的残尸断肢,宛若地狱血河。 两月鏖战,韩忠叛军搜集的辎重器械早已消耗殆尽。 官军很轻松地就冲上了城头,用手中锋利锃亮的钢刀,与彪悍忘死的黄巾贼展开了舍身忘死的拼杀,任何计谋兵法,在真刀实枪的厮杀中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决定战争胜负的,只有双方士卒的武器装备和对死亡的承受能力。 官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特别是朱隽的一万五千中军官军,连番恶战下来,早已兑变成一支百战精锐之师,战斗力自不容置疑。 秦颉抽调的一万县卒兵勇,装备和兵员素质比起朱隽的中军官军,要差上不少。和城中的黄巾叛军相比,也只是在装备上略胜一筹。 韩忠所部叛军虽然只剩下四万众,但连番恶战下来,死的全是老弱妇孺,能活下来的几乎全都是精壮汉子。 这些精壮汉子能够在惨烈的战场上活下来,早已经洗去了农夫的本色,对死亡的承受能力不在秦颉抽调的县卒兵勇之下,不但据有宛城之坚利,而且在兵力上占据优势,更重要的是朱隽拒绝韩忠的请降后,叛军士卒个个有死战之决心。 朱隽虽尽起大军猛攻,急切间也难以攻下宛城。 官军后阵。 朱隽与秦颉策马并立,亲自督帅大军攻城。 战争十分惨烈,官军士卒虽然轻松杀上了城头,但面对黄巾贼的舍命反扑,却难以取得更大的战果。在兵力处于劣力的情况下,分兵攻打其他三门也只会是同样的结果。 残阳西斜。 三万大军轮番上阵,战至傍晚时分,也没能破城而入。 朱隽面色冷峻,虎眸中精光闪烁,脸色十分难看。 自从与皇甫嵩分兵以来,皇甫嵩连战连捷,先是北上一战击破东郡黄巾,又与卢植合兵击破黄巾叛军的大本营广宗,战绩十分辉煌。 反观自己,却在南阳受阻,攻打了两个月,也没能攻破宛城。 如今天下黄巾已经悉数被讨平,只剩南阳黄巾还未讨破,天子震怒,若非太尉张温在天子面前说情,怕是还会被降罪,简直窝火到了极点。 秦颉看了眼朱隽,忽然道:“吾有一计,将军不妨听之。” 朱隽道:“秦大人有何破敌妙计,本将洗耳恭听。” 秦颉朗声道:“今叛军有死守之决心,又据宛城之利,急切难下。不过韩忠麾下贼众数万,每日消耗粮草难以计数,就算宛城存粮颇丰,韩忠亦无法久守,如今所剩粮草必然不多。不知将军以为然否?” 朱隽沉思片刻,点头道:“秦大人所言有理。” 秦颉又道:“叛军皆乌合之众,若城中粮草告尽,且又无旦夕之危,则必然会出城劫掠粮草。将军何不下令暂且退兵,坐等叛军出城劫粮,以引蛇出洞。” 朱隽道:“若叛军粮草尚有盈余,并不出城劫粮,我军不能在天子限期内破城,怕是会被朝廷降罪,如之奈何?” 秦颉微笑道:“那就没办法了,只是如今叛军兵力占优,且有死守之决心,又据坚城而守,若强行攻打,非但不能破城,反而兵卒伤亡惨重,纳与不纳,全在将军。” “也罢。” 朱隽沉思片刻,喟然道:“传令,大军后撤三十里下寨,全军闭营不出。” “得令。” 早有亲兵轰然应命,纵马而去。 军令很快传下,三万官军停止攻城,连夜拔营而起,后撤十里下寨。 消息传至城中,叛军首领张曼成聚众商议。 “大帅,此必是官军粮草告尽,才不得不退兵。” 一名黄巾大头目率先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另一名黄巾贼头目也道:“也可能是官军攻不下宛城,才不得不退兵休整。” 又一名黄巾贼头目神情振奋道:“连朝廷最精锐的中央官军也奈何不了我们,只要大帅打败朱隽和秦颉大军,必可恢复大贤良师昔日荣光。” 韩忠面有得色,连连颔首。 原本广宗被官军攻城,张角三兄弟先后身死,再加上天下黄巾就只剩南阳一支,韩忠早就有了自立之心,只是顾忌部下将领的忠诚,一直不敢表露出来。 那名黄巾贼头目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韩忠心坎上,焉能不喜。 “大帅,官军诡计多端,不可不妨。” 又一名比较小心的黄巾贼头目连忙道:“需得小心官军有什么阴谋诡计。” 韩忠问道:“官军能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 那黄巾贼头目闻言一愕,答不上来。 另一名黄巾贼头目却道:“大帅,今城中粮草已经所剩无几,就算减掉一半的口粮也只能维持半个月,若再不出城劫掠,弟兄们怕是要饿肚子,到时可就麻烦了。” 诸头目纷纷点头,深表赞同。 这些黄巾贼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最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粮草可是根本,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估计不用等官军再杀过来,手下的人马就要散伙了。 韩忠也担心官军有什么阴谋诡计,不过粮草可是头领大事,要想让手下的四万人马和官军厮杀,就必须要有足够的粮草,否则大军必然会不战自溃。 犹豫了片刻,韩忠决定趁官军退兵时出城劫粮,当下道:“传本帅将领,留下一万大军留城,其余人全部出城劫粮,只要是能吃的,都给本帅抢回来。” “遵命。” 诸黄巾头目轰然领命,纷纷离帐而出,自去点兵出城。 次日,官军大营。 “将军,好消喜。” 朱隽正在召集诸将商议破敌之策,就见一名亲兵神色振奋地冲了进来,疾声道:“秦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叛军果然出城劫粮去了。” “此话当真?” 朱隽霍地站了起来,也忍不住神情一振。 亲兵忙道:“军情事大,小人怎敢欺瞒将军。” “好,甚好。” 朱隽奋然击节道:“叛军若据坚城而守,本将大军以弱势之兵强攻坚城,还奈何不了韩忠的四万叛军。但若是失了宛城之坚,区区四万乌合之众,如何是本将百战精锐之师的对手。今叛军即已出城劫掠,本将破之易如反掌耳。” “请将军下令。” 帐下诸将亦是神情振奋,纷纷请命,实在是这两个多月来与南阳叛军交战,未有寸功立下,此时眼看破敌在即,哪有不兴奋的。 朱隽看向秦颉,道:“秦大人料敌先机,可与本将共破贼众,立此大功。” 秦颉欣然道:“愿凭将军所命,颉敢不从命。” “如此,本将就不客气了。” 朱隽朗声道:“传令,大军即可埋锅造反,待入夜后趁夜拔营突袭宛城。” “末将遵命!” 诸将铿然领命,各自离去。 第71章班师回朝 光和七年九月。 朱隽引军撤退,趁韩忠叛军出城劫掠之际,回师袭破宛城,随即又回师击破韩忠五路回援叛军,韩忠投降后被秦颉所杀,南阳黄巾平定。 自此,太平道举事不到一年,便被汉廷以雷霆之势迅速扑灭。 黄巾之乱虽然被镇压下去,然而太平道起义却严重动摇了刘氏江山的根基,天下各州贼患四起、盗匪丛生,门阀豪强纷纷趁机大肆兼并土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不得不扶老携幼千里逃荒,被逼上绝路后不得不落草为寇。 济南,国相府。 曹操正踞案沉思,门外脚步声响起,一名小吏匆匆走了进来。 “大人,这是下吏搜集到的证据,请过目。” 小吏神色恭敬,将一卷竹简递到了曹操的桌案上。 曹操拿起竹简,随手翻阅了一阵,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沉声道:“阉竖祸国,不想竟至于斯。奸吏不除,百姓何以为生,朝廷又以何为基石?” 小吏神色惶恐,低头不敢言。 曹操沉吟半晌,小眼睛里掠过一道凌厉的精光,道:“诸集诸官从吏相府议事。” “是,大人。” 小吏不敢多说,连忙领命而去。 不多时,济南国大小佐官吏从数十人悉数到齐,集于相府。 曹操当众宣布了数十名佐官吏从所犯律令,所获罪行,二十余名相府从吏直接被免官治罪,又上书朝廷,悉数触犯朝廷律令的佐官罪名。 被直接免官治罪的相府从吏和奏请朝廷治罪的相府佐官中,不乏有人和朝中都常侍或者朝中大臣沾亲带故,曹操此举,可谓是捅了马蜂窝。 奏章递上后,顿时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但十常侍恨极了曹操,就连朝中大臣,也不乏对曹操心生怨恨者。 天子龙颜大怒,直接将曹操所奏免的相府佐官治罪量刑。然而,十常侍却趁机在灵帝前大进谗言,悉数曹操到任后不思理政安民,却惹的地方天怒人怨。 几个亲朋子侄被曹操奏免的大臣也趁机推波助澜,落井下石。 灵帝一怒之下,不但直接将曹操罢官,连大司农曹嵩也遭了殃,被一并罢官。 八月底,皇甫嵩前往冀州赴任,卢植班师回朝。 大军刚到洛阳,天子下诏封赏过有功将士后,周坚就接到了大将军何进的召见。 北军五校乃大将军佐官,协助大将军处理京畿防务,虽然官职不大,品秩不高,但却是握有统兵实权的将领,实是十分重要的职务。 和掌握统兵实权的北军五校尉比起来,奋武校尉只是个杂号校尉,大汉朝廷这样的校慰多的是,一旦天下战事平息,就要兵还朝廷或者州郡,平时并没有统兵实权,只能算是个光杆校尉,不论身份还是地位,都远远无法和北军五校相提并论。 周坚乃北军五校屯骑校尉,和越骑校尉各自分掌一营骑兵。 北军大营原本只有两千骑兵,征讨黄巾叛乱时朝廷征发了三河骑士,加上北军大营原有的骑兵,共有八千骑兵,征讨黄巾时卢植带走五千,皇甫嵩带了三千。 如今黄巾之乱已经讨灭,班师回朝后朝廷并未将出征时征发的三河骑兵和地方郡兵遣还州郡,而是编入了北军大营,进一步加强了洛阳京畿防务。 八千骑兵由新任的越骑校尉伍孚和屯骑校尉周坚分别统领,各领两营四千骑兵。 从陈留带过来的一千五百部曲,由于是私兵,并未正式编入北军五校,依旧由周坚亲随统管。至于原射声校尉淳于琼麾下的一营枪兵,则乃由射声校尉统领。 洛阳,大将军府。 “末将参见大将军。” 周坚长长一揖,向大将军何进长长一揖。 何进浓眉大眼,虽然极有威议,但身上那股市井小民的味道却怎么也掩盖不住,没有半点士族门阀子弟的优越感,给人一种野鸡变凤凰的感觉。 “不必多礼。” 何进上前扶起周坚,仔细打量了周坚几眼,才欣然道:“尝闻汝智勇双全,甚得皇甫嵩器重,今吾观之,果然传闻不假。” 周坚忙道:“谢大将军赞誉。” 何进勉励几句,又道:“北军五校担负拱卫京师防负之重伤,一者镇慑番外,维护朝廷严威;二者为国家征讨叛乱,守护疆土之宁。汝身为北军五校之屯骑校尉,负有统兵征讨之责,需常以自勉,方不负本大将军厚望。” 周坚道:“末将谨遵大将军之令,不敢或时而忘。” 何进点点头,把手一挥,周坚连忙施礼退下。 不多时,屏风后转出一人。 此人三十岁左右,头戴高寇,身披锦服,双目顾盼间颇有神彩,极是英俊潇洒,向何进拱手施礼道:“绍,参见大将军。” 何进挥手道:“本初免礼,且入座。” 袁绍也不客气,转入侧席入座,静待何进发问。 何进拧了拧眉头,问袁绍道:“本初观此人如何?” 袁绍答道:“绍于军中打听过,屯骑校尉周坚颇有统兵之能,此番讨破黄巾,此人在皇甫嵩将军帐下诸将中战功最显,大将军当极力拉拢,以为对付阉党臂助。” 何进沉吟道:“焉知此人不会两面讨好?” 袁绍胸有成竹,侃侃而谈道:“大将军尽可放心。庐江周氏乃天下望族,至前太尉周景音,盛极一时,在天下士林中极有声望。周坚出身士族,纵然依附阉党,也不过是急于求取功名官禄耳,必不甘为阉党所用,而自绝于天下士人。以绍看来,就算周坚暂时求托于张让等阉宦,不久也必与阉党划清界线,大将军何不趁机拉拢,已为己用。” 何进精神一振,道:“本初此言当真?” 袁绍微笑道:“大将军何不闻济南相曹操月内奏免数十污吏。曹氏因曹嵩之故与阉党素来交厚,曹操亦因其父曹嵩与十常侍交厚之故,于黄巾乱起前得以统兵讨逆,因功迁任济南相,如今却自绝于阉党,不但自己丢官,还累及曹嵩被天子罢免。虽然一时得罪了阉党及几名朝中大臣,但却挣得了声望,实乃以退为进也!” 何进连连点头,道:“本初讥见,即如此,本初可为本大将军好生拉拢这周坚。此人即善统兵,帐下又多有虎狼之士,若能得其相助,铲除阉党将多一大助力。” 袁绍起身长长一揖,唱声道:“大将军放心,绍,敢不从命。” 第72章赐字文渊 洛阳城内繁华依旧,城东的马市犹为热闹,南来北往的商客在这里会集,感受不到半点战争烽烟的气息,权贵们依然载歌载舞,浑不知大汉天下已经暗流涌动。 周坚信步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总觉得繁华外表之下,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甚至在心底深处,有点不太适应这种虚假的繁华盛世。 因为用不了多久,洛阳城内虚假的太平盛世,就会被打破。 周府。 周坚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厮。 “请问壮士何人,来周府可是找人?” 小厮见周坚衣着不凡,仪表堂堂,身后还跟着十名随从,心知这类人非富即贵,到也不敢怠慢,连忙恭声问道。 周坚道:“吾乃周坚,特来拜见伯父,烦请通通一声。” “啊!原来是侄少爷。” 小厮吓了一跳,一怔之后忙将周坚请了进去,又赶忙跑去通报。 周坚在前堂没坐多久,匆匆脚步声响起,周晖已经疾步奔进外堂。 “见过兄长。” 周坚放下茶杯,起身拱手施礼。 “坚弟勿需多礼。” 周晖亦拱手还了一礼,打量了周坚半晌,才道:“此番征讨黄巾叛逆,坚弟因功迁任北军五校之屯骑校尉,职重和权显,实乃吾族之大幸。” 周坚喟然道:“兄长就不要说这些面子话了罢,我投入十常侍门下,父亲大人没将我逐出宗族,已经是万幸。此次小弟前来,只是向伯父请罪而来。” 周晖也叹了口气,道:“是非对错,一时也难以说的清楚。不过我庐江周氏自祖父起便在天下望族,坚弟投身于十常侍门下,虽有不妥,但如今天下乱起,吾辈男儿自当跃马沙场,为国家效力,于大义无损,到也不算是什么天大的错事。且坚弟尚未加冠,便身居朝廷要职,统领北军大营精官骑兵,实为光耀我周氏门楣。纵然有错,但亦算是对光大宗族有功。至于父亲如何想,坚弟还是随为兄先见过父亲再说罢!” 周坚点点头,起身出了外堂,跟周晖前往后院见二伯周忠。 内院。 周坚跪伏于地,向周忠恭恭敬敬行了大礼,道:“小侄拜见伯父。” 周忠坐于案后,目视周坚良久,才喟然一叹,起身上前扶起周坚,道:“闻汝役身十常侍门下,吾曾扼腕,痛惜子侄不肖;闻汝于皇甫嵩将军帐下统兵有方、征战有功,迁任北军五校要职,吾深感欣尉,周氏后续有人。” 周坚再拜道:“小侄不察忠良,有失门风,请伯父责罚。” 周忠道:“汝背节附阉,本该逐出宗族,以正周氏门风。然方今天下乱起,朝中局势风云动荡,黄巾叛军虽已讨平,但天下匪祸四起,民怨沸腾,朝廷若不加以节制,祸福恐在旦夕之间。届时只怕又是烽烟四起,值此豪杰用命之际,汝之过可不追分,但需以护佑宗族为任,激流勇进,于纷乱中为宗族争得生存之根本。” 周坚道:“谢伯父不罪之恩,小侄谨遵伯父之命。” 周忠又道:“汝今已年满二十,已到了加冠之龄吧!” 周坚再拜道:“正是,请伯父赐字。” 周忠沉吟片刻,道:“也罢,汝父耿直,怕不见容与汝。吾为长兄,代汝父与汝赐字也合乎礼法。就赐汝字文渊,望汝好自为之。” 周坚拜道:“谢伯父赐字。” 周忠挥挥手,道:“汝先下去吧!” 周坚拜辞出来,与周晖一道去了偏房。 偏房。 周坚与周晖相对跪坐,下人奉上酒水退了下去。 周晖打量了周坚一阵,才道:“方今天下乱向已现,不知坚弟志在何方?” 周坚洒然道:“小弟才疏志浅,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愿统兵沙场,为国效力足矣。” 周晖目光灼灼,道:“坚弟何以欺为兄耶?若为兄没记错的话,坚弟从十年前便开始训练亲信随从,又于太平道举事前投身阉党取得名功官禄,进而统兵征讨黄巾叛逆,因功拜将,如果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那也未免太说不过去吧?” 周坚默然,有些话他不能说,也不是说的时候。 周晖是他的兄弟,并不是随从。 二十随从对周坚忠心衷衷,他们活着的价值,就是为周坚卖命,不管周坚想当祸乱天上的枭雄,还是想当扶济社稷的千古忠臣,他们都会毫无理由的支持、 周晖却不同,他是周坚的兄长,有自己的理想与信念,并不是周坚的亲信或者部属。 周晖目视周坚良久,才喟然一叹,道:“坚弟不信为兄乎?” 周坚弟:“兄长这话从何说起?” 周晖道:“若为不信为兄,缘何不以实言相告?” 周坚沉默片刻,才道:“并非信不过兄长,实是今天下纷乱,社稷动荡,百姓有旦夕之祸,士族门阀亦朝不保夕,遇弟所为,只不过想取得权位,以求安身立命而已。至于志向抱负,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并没有什么志向。” 周晖点点头,再不多问。 己吾,以北二十里外的一座坞堡内。 毛四满头大汗地把手一挥,大声道:“放。” 足足五十名健壮的汉子齐声大吼一声,用力拉动十余布长的缆绳,通过翘杆将抛石篮拉的甩了过去,石篮内脑袋大小的青石脱篮飞出,重重砸在了五十步外。 “好!” 毛四兴奋地大吼一声,“终于成功了。” 五十名精壮汉子抹了把脸上的汗,个个兴奋溢于言表。 “老毛,恭喜啊!” 胡三在旁边看的啧啧称奇,“你行啊,当初大人就是随便问了一嘴,没想到你这家伙还真把抛石机给折腾出来了,等大人回来,怕是要好好的赏赐你了。” 毛四咧嘴笑道:“那还用六,大人把咱一家老小吃喝管饱,穿衣管暖,我总不能让大人白养着,这天下哪有吃白食的道理。就算大人不说,可咱这心里也急啊!” 胡三连连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毛四又道:“至于赏赐什么的,到也无所谓了。现在世道这么乱,前几天我们村子还被一伙流匪给洗劫了,只要大人肯带着咱一家老小,去哪里我都没意见。至少在大人手下还能有个安生日子过,不用成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被流匪洗劫。” 胡三道:“可不是,世道乱了,这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现在各乡亭和大人在时也不一样了,贼匪是越来越多了,也就我们这里还算安稳一点,没人敢来生事。不过照这样下去,万一流匪的人数越来越多,怕是我们也安稳不了几天。也不知道大人现在又去了哪里当官,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接我们过去。” 毛四刚想说话,一名壮丁急步奔了过来。 “毛头,大人来信了。” 庄丁还没到近前,就已经兴奋地大叫起来。 毛四怔了下,随即回过神来,大喜道:“快,快请陈方先生,让陈方先生来看看大人信里写了什么。哎,没想到大人居然会给咱写信,可惜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第73章重力抛石机 “陈先生,大人信中写的是什么,你到是给大伙念念啊?” 毛四一边搓手,一边急不可耐地问道,若非他目不识丁,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否则早将陈方手中的信笺给夺过来,自己观阅了。 “别急。” 陈方慢条厮理地将信笺摊开,指着上面复杂的图案说道:“此乃大人亲手绘制的重力抛石车图样,能不能制作出来,就看你们的了。” “重力抛石车?” 毛四拿起图样看了一阵,不由疑惑道:“这抛石车似乎并非人力牵拉,而是用重物垂落牵引长臂,比人力牵拉的抛石机复杂多少倍,也不知道行不行。” 陈方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毛四点点头,忙又道:“这图样上面还有不少注解,还请先生代为解释。” 陈方欣然应允。 冀州中山国,安喜县衙偏院。 刘备正襟端坐,面露愁容,正在长吁短叹。 关羽坐于刘备下首,丹凤眼微瞌,偶尔有骇人的精光掠过。 张飞则环眼圆瞪,满脸怒容,烦躁地在刘备面前负手踱来踱去。 关羽有些心烦,忍不住说道:“三弟,别晃了,晃的大哥心烦。” 张飞顿住脚步,气闷地道:“某等兄弟三人拼死杀敌,立了多少战功,到头来大哥却只给封了个县尉。周坚那厮年不及冠,又无寸功,却能官拜校尉,讨平黄巾叛逆后又进封屯骑校尉,简直岂有此理,气死某了。” 刘备忙道:“翼德不可胡言,当心言传六耳,祸从口出。” 关羽丹凤眼里精光一闪,沉声道:“兄长,翼德所言虽失之鲁莽,但亦有道理。” 刘备长叹道:“吾岂能不知。只是当今朝廷无道,天子卖官鬻爵,仁以财取,吾等皆为白身,即无钱银,又无门望厚邸,纵有战功,进仁亦十分艰难。” 张飞恼火道:“可恨朝廷不识忠良,竟然要免黜有功将士。那督邮称病不见,必是兄长朝中无人,要将兄长奏免,何不将那督邮爆打一顿,就此弃官而去?” 刘备道:“这……” 关心眸子里精光一闪,沉声道:“兄长,某以为翼德言之有理。朝廷欲对因讨平黄巾叛军立功所封的官吏进行筛选,某等朝中无人,那督邮在驿馆称病不见兄长,显是要将兄长奏罢。既然求之无用,何不将那厮绑起来爆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刘备再三思忖,终于点头道:“就依云长和翼德之言。” “太好了。” 张飞大喝一声,当即甩步奔出内堂。 刘备喟然一叹,久久无语。 关羽起身道:“某等鞭鞑上差,必不见容于朝廷,兄长可及早收拾行装,另寻他去。” 刘备点头称善。 二人收拾好行装,赶到驿馆时,就见张飞已将督邮捆在院中木桩上,以马鞭将督邮鞭打的浑身是血,连叫也叫不出来了,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救命,刘大人救命呐!” 督邮神智未失,看到刘备进来,连忙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呼救。 刘备走到督邮身前,原本温和的目光骤然间变的犀利起来,凑近督邮耳边道:“你这该死的狗官,即不容我,还想让我救你,没把你活活打死,备已经算是仁慈了。” “你……” 督邮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刘备再不理督邮,叫上张飞,与关羽一道,出了驿馆扬长而去。 等出了安喜县城,兄弟三人才勒住战马,四顾相望,不知该何去何从。 刘备沉吟片刻,道:“为兄与右北平太守公孙瓒素有同窗之谊,谅必见容,两位贤弟可与为兄前往投奔公孙大人,再图后计。” 关羽、张飞齐声称善。 当下兄弟三人纵马往北而去,前往投奔右北平太守公孙瓒。 庐江,舒县。 周尚正在临窗翻阅经籍,门外脚步声响起。 管家周良疾步走进书房,将一封火漆书笺双手捧上,递于周尚身前道:“老爷,二老爷从洛阳送来家书。” 周尚随手取过,拆开火漆取出信笺观阅,好一阵才收起信笺,脸色十分复杂。 周良不敢多说,躬身退了出去。 周尚随手将信笺置于炉火上点燃,待纸笺化成灰烬后,才喟然一叹。 后院。 琴声悠扬,如珠似玉。 周瑜临窗抚琴,虽年方十岁,却已颇通音律,抚的一手好琴。 琴音时而低沉绵长,似是在追悼已故亡父,几欲催人泪下。 一曲终了。 周瑜洗去哀伤,走到院中开始舞剑。 杂乱的脚步声中,周扬带着几个弟弟妹妹转了进来,在旁边驻足观看。 “四兄好厉害。” 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拍手道:“四兄抚的什么曲子,真好听。” “你懂什么?” 周扬训斥道:“周瑜抚的琴再好,能有蔡琰姐好吗?” 小丫头一脸不忿,想顶撞,却又不敢。 周尚三子周泽附合道:“就是,周瑜比蔡琰姐差远了。” 周扬立刻得意起来,朝周瑜喊道:“周瑜,听到没有,你抚琴比蔡琰姐差远了,而且你舞的这是什么剑,为兄怎么觉得中看不中用呐?” 周瑜收剑而立,瞥了一眼周扬等人,淡淡道:“不知二兄有何见教?” 周扬道:“舒县尉李大人琥艺精湛,你若想习武,为兄可为你引见,让你拜黄大人为师学习武艺,你觉得如何?” 周瑜淡淡一哂,反问道:“不知李大人武艺与大兄相较如何?” “这……” 周扬噎了下,半晌无言。 大兄周坚武勇惊人,年方十六时,便能击毙猛虎,武艺甩了李大人不知几条街,整个庐江谁人不知,乃是众多兄弟姐妹崇拜的对象。 然而因为母亲吴氏之故,周扬却对大兄周坚颇为敌视,一心想要超越周坚。 然而如今被周瑜问起,却又自知李大人武艺远不及大兄周坚。 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单论武艺,也永远不可能超越周坚。 “哼!” 周扬脸色难看,面子上挂不住,不由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周瑜脸色淡然,他虽然年方十岁,却因父亡之故,比同龄人要早熟的多,远不似周扬等人尚是孩童心性,想的更多,看的也更远。 正准备继续舞剑,院中又进来二人。 “见过四公子。” 周东与另一名随从向周瑜拱手为礼。 周瑜怔然道:“二位是……” 周东答道:“某二人乃长公子坚近身侍从,今奉公子之命,前来拜谒四公子,” 周瑜心下恍然,忙肃手道:“二位不必多礼,快请就坐。” 周东二人却不入座,将一个大大的包裹打开,送到周瑜身前,道:“临行前公子谕示某等二人,言四公子自幼体弱,纵然习武,亦难有成就,因此命人配置药物,命某二人专程送来舒县,请四公子收下。” 周瑜接过包裹,肃然道:“多谢兄长厚赐,瑜铭感五内。” 周东又道:此药乃是公子以虎骨配上数十种珍奇药材混制而成,能强筋健骨,四公子熬烫钦用即可,每日一两,当能强筋壮骨。纵然不能力达千斤,成为超一流的猛将,亦可改善体质,使体力绵长,于行动无碍。” 周瑜肃容应下。 ———————————————————— 家里事情忙完了,明天开始恢复两更。 第74章釜底抽薪 沛国,谯县。 曹仁正拄着拐杖绕着花圃缓慢行走,院外脚步声响起。 曹操在夏侯惇的陪同下阔步走了进来,目光在院中一扫,径直向曹仁走了过去。 “孟德不在济南为官,何以来了谯县?” 曹仁愕然问道。 曹操喟然道:“子孝有所不知,吾因整顿污吏,得罪了阉党及朝中大臣,被天子下旨罢官,个中缘由,稍后元让可为你解说。” 曹仁看向夏侯惇,欲待发问。 曹操已经扶住曹仁,问道:“子孝伤势如何,没什么大碍吧?” 曹仁闻言脸色胀红,虎目中几欲喷出火来,切齿道:“贼人凶狠,带去的五十乡勇无一人逃生,某与子廉、妙才虽侥幸脱走,却被贼人击成重伤,索性虽然伤重难养,却还不至成残。只要将养些时日,应该能痊愈。” 曹操小眼睛里精光一掠而过,问道:“可曾探得贼人名姓来历?” 曹仁道:“贼人行事周密,皆化名曹氏、夏侯氏子弟,不曾探得名姓来历。” 曹操负手来回踱了一阵,才道:“如此说来,这伙贼人必不是无名草寇之辈。行事如此周密,说明主事之人思虑周密,谅草寇中亦无此等行事周密之人,更无与我曹氏及夏侯氏有深仇大恨者,知不知是何人欲置我两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曹仁咬牙道:“若叫某得知,定将其碎尸万断,方解心头之恨。” 夏侯惇蹙眉道:“以子孝、妙才、子廉之勇,尚且被贼人击成重伤。这伙贼人不但行事周密,而且个个武艺惊人,隐在暗处对吾两族虎视眈眈,还真是头疼呐。” 曹操脸色阴沉,问道:“妙才、子廉伤势如何?” 曹仁道:“妙才和子廉伤势比某还重,至今还卧榻不起。” 曹操脸色更加难看,沉声道:“子孝且先稍歇,某与元让先去探望妙才和子廉。” 洛阳,大将军府。 大将军何进宴请佐官属吏,周坚也应邀而来。 周坚刚进内院,就被一人拉到了偏厅,却是大将军府东曹掾袁绍。周坚随卢植班师回朝后,曾与绍袁有过一面之缘。 大将军府东两掾职虽不高,但位却重,怠慢不得。 周坚连忙拱手作礼,“见过大人。” 袁绍亦拱手回礼,“见过将军。” 周坚道:“大人年少入朝,名重海内,坚常仰慕之,还请大人多多赐教。” 袁绍虽然少年得志,而且能入眼之人极少,但周坚也出身望族,年不及冠便随皇甫嵩统兵沙场,征讨四方,立下赫赫战功,位列北军五校,职权显赫,到也不敢小瞧,还了一礼道:“将军就不必客气了罢!你我即同为大将军佐官,不如以表字相称如何?” 周坚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袁绍道:“绍之所以将子渊请入偏厅,实有一事相告。” 周坚道:“本初兄请说,坚洗耳恭听。” 袁绍肃容道:“今天下社稷飘摇,朝廷内有权阉当道,外有匪寇为祸地方,吾等身为大汉臣子,自当常思为国效力,扶危锄奸,振兴国祚,子渊以为然否?” 周坚点头道:“然也,本初兄所言正合吾意。” 袁绍目光灼灼道:“即如此,子渊何不与吾联名上书朝廷,请天下降旨,尽诛祸乱社稷之阉臣,以正朝纲!” “这……” 周坚眼睛一眯,脑中念头急转,情知袁绍这是在逼他表明立场。 早在班师回朝后,大将军何进就对他有拉拢之意。 周坚并未拒绝何进的拉拢,如今袁绍逼他表明立场,想来是要绝了他两面讨好,左右逢源的意图,一旦与袁绍联名上书,必将再不容于阉党。 就目前看来,得罪阉党实在弊大于利,大将军何进与阉党的斗争并未占据上风。 然而长远来看,与阉党划清界阶,能够洗清依附阉党的污名,对今后招揽人才,逐鹿天下却是有极大的好处,利弊之间,委实难以取舍。 不过周坚亦非常人,瞬间就做出了决断。 “坚,敢不从命。” 周坚庄重应下,现在与阉党决裂,虽然早了点,但也是个机会。 袁绍目露喜色,欣然道:“子渊能知大义,实乃天下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大将军有文渊之助,必定能够铲除阉党,清正朝纲。” 周坚拱手谦让道:“本初兄赞誉了,坚才薄识浅,往后还得本初兄多多关照才是。” 袁绍微笑道:“子渊就不必谦让了吧,走,与吾前往正厅赴宴去!” 周坚眸子里掠过一道精光,记得官渡之战前,袁绍是天下最大的割据军阀,如今看来这厮也并不是全靠四世三公的门望,到也着实有些手段,一招釜底抽薪之计,就逼得自己不得不做出取舍,靠向大将军何进,无法再左右逢源,两面讨好。 正厅。 大将军府佐官属吏已尽数到齐,数十人济济一堂,宾客满座。 何进踞案而坐,高居首位。 堂下乐声齐鸣,数十名艳丽的舞姬玉臂轻舒、链步轻移,正翩然而舞,不进做出一个个夸张的诱人动作,看的数十名男人眼睛都直了。 周坚刚刚进入正厅,就被大将军何进叫了过来。 何进接到袁绍的眼神示意后,立刻起身向周坚招手示意道:“子渊过来,且入座。” 周坚一看何进示意的席位,却是仅次于主位的次席,连忙谦让道:“谢大将军,不过末将位卑职低,德望不足,不敢居于首席。” 何进道:“子渊位在北军五校,职显位尊,有何不敢,快请入席。” 周坚明显感受到数十道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心中一沉,眼看何进再三催促,情知推拒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何进右则首席。 至于袁绍,则在何进左侧首席入座。 何进举杯长声道:“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实为庆贺而来,且先满饮此杯。” 众人心下疑惑,却不敢多问,连忙饮尽杯中酒水,静待下文。 何进坐回原席,环视了众人一圈,方道:“周子渊出身望族,深明大义,欲与吾等戳力剪除阉党之祸,本大将军深感欣慰,诸公且再饮此杯。” 众官佐属吏连忙举杯再饮了一杯,侧首打量周坚。 周坚面无表情,仰头喝尽杯中酒,心中却暗自冷然,何屠户这是要彻底将自己推到阉党的对立面,从此再无回旋余地,只能牢牢抱紧何屠户的大腿。 第75章第一个女人 歌舞齐奏,酒兴正浓。 周坚饮了几杯酒水,趁机和在座的大将军府佐官属吏攀谈了几句,就算不能让这些人对他有好感,起码也要使这些人对他没有多少恶感才行。 要知道在座的不是大将军何进的亲信幕僚,就是在朝中有深厚根基者。 这些人就算没有什么能耐,但要想给一个人制造些麻烦,还是没有问题的。 周坚羽翼未丰,要想于无声处听惊雷,在纷乱中将利益最大化,就不能将所有人都给得罪死了,这些人就算成事不足,但坏事却是有余。 礼乐声中,所有的男人都去掉了拘束,露出了原始的丑态。 袁绍一手搂着一名美姬,狠狠掏了几把,伸手将另一名美姬拉了过来,随即一把推到了周坚怀里,微笑道:“大将军府的歌妓皆为人间国色,世间少有,如此良辰美景,难得大将军今晚如此大方,子渊可莫要浪费了此等机会。” “多谢本初兄割让。” 周坚微笑道谢,随即搂着怀中美姬转入后堂厢房去了。 屯骑校尉府。 周坚回到府中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 大军班师回朝后,灵帝大赏有功将士。屯骑校尉乃是常设武官,不同于临时敇封的杂号校尉,在洛阳也有官邸,虽然不大,但也有前后三重院落。 比之二伯周忠的议郎府,还要大上几分。 议郎属于闲职,并非常设官职,并不开府,因此二伯周忠住的府邸,乃是自备。 十名随从和五十名九江水贼住进了屯骑校尉府,一并充当护卫, 马车驶进府宅,周坚径直去了内院,赶车的周胜和另五名随从则连忙将跟随周坚回府的美姬青妍也送进了后院,然后各自轮值守夜。 内院厢房。 周坚赤条条的泡在温热的大木桶内,回思方才在大将军府筵席上的种种。 想必过了今夜,自己在大将军府的一切种种,就会传到十常侍耳中,还不知道那些龀龇必报的阉人会怎么对付自己,需得早做准备。 唯今之计,也只有牢牢抱紧何进的大腿,发挥自己最大的利用价值,让何进无法抛弃自己,才能在这波涛汹涌的派系斗争中战稳脚跟,继而争得容身之地。 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 若是继续依附宦党,则得不到清流士大夫阶层的认可,若想洗脱污名,还不知道又要等到何时,毕竟现在何进正极力拉拢,投诚过去能够得到重用。 若是这次拒绝了何进了拉拢,日后再想靠拢过去,可就很难得到重用。 不过,何进现在虽然器重自己,但若想外放一郡之守,怕是可能性极少。 先不说眼下地方郡守没有空缺,就算有空缺,也不是周坚想去的地方。 而且现在十常侍势大,何进与十常侍的争斗尚且处于劣势,就算杀了秦颉,自己想要出任南阳太守,也必定会遭到十常侍的从中阻挠,十有**没戏。 想要实现目标,还得精心谋划才是。 至于能不能成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将军,让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脉脉娇音在身后响起,一双洁白如藕的从后面环上了周坚的脖子。 周坚轻轻‘嗯’了一声,缓缓瞌上了双目。 哗啦! 水花声中,一具雪白的娇躯如鱼儿般滑躯进了水桶,缓缓贴上了周坚壮实的肩背。 周坚身子后仰,顺势躺在了美姬青妍怀中,触电般的滑腻瞬间从后背袭上心头,刚刚才喷射完的野性需求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美婢青妍二九年华,正值青春貌美,一双剪水双瞳中带着化不开的忧郁,给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观之令人顿生怜惜。 周坚进了温柔乡之后,才知青妍竟然尚是处子之身。 这个时代歌妓只是男人的玩物,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和选择的余地。权贵之间时常将歌妓互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拿来送人的哥妓,几乎就没有几个是完壁之身。 青妍国色天香,容姿乃万中挑一,如此美姬竟还是完壁之身,足见大将军何进为拉拢自己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否则又岂会将如此美姬相赠,留着自己享用岂不更好。 周坚虽然适应了这个年代,但毕竟有着两世经历,并未完全像这个年代的权贵一样视女人为无物,唯恐陷进温柔乡后心性软化,心智被感情左右,消磨掉斗志,因此一直未曾纳妾,府中也一直没有女人侍寝。 然而在得到青妍尚是处子之身后,还是将青妍带回了府中。 周坚毕竟年富力强,已经到了加冠之龄,身边也需要个女人来满足生理的需求。 柔若无骨的小手在后背上轻轻的来回搓,勾动心底深处最原始的**。 周坚再也忍耐不住,猛的伸出手臂,将青妍扯进了怀中。 粗重的喘息声、蚀骨的娇吟声和哗哗水声刹时交织成一片。 张府。 十常侍齐聚内院,正在商议要紧之事。 宋典左右看了看,见所有人都到齐了,才开声问道:“不知张公深夜召集咱家,有何要紧事情商量?” 十余宦官皆目视张让,面露疑惑。 张让阴声道:“咱家刚刚得到消息,今夜何屠户召集佐官属吏饮宴,屯骑校尉周坚也应邀而往,具体和何屠户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不过咱家得到消息,何屠户送了周坚一名国色天香的美姬,周坚也带回了府中。” “竟有此事?” 赵忠蹙眉道:“周坚素来与张公交厚,求取功名进身亦多得张公之助,如何却与何进那屠户暗通曲款,还接收了何屠户相赠的美姬,莫非还想两面讨好,做那墙头草不成?” 宋典则细声细气地道:“依咱家看,那周坚怕是已经倒向了何屠户。” “岂有此理!” “这可真是个白眼狼。” “竟敢背弃吾等,这周坚可真不识好歹!” 众宦官纷纷皱骂起来,大是愤慨。 张让喝道:“行了,都少说两句。” 待众宦官停了下来,才又道:“宋典说的不错,周坚那厮既然将何屠户相赠的美姬带回府中,多半应该倒向了何屠户。咱家召集大伙前来,就是要商议一下,如何整治周坚那反骨仔,让他晓得背叛咱家的后果。” 夏恽道:“最近凉州的羌人不是正在叛乱么?护羌校尉泠征也被杀了,不如奏请天子让那周坚出任护羌校尉,领兵平叛。叛军势大,若战不利,则治他个丧城失地的罪名。” 众宦官纷纷道:“善,就依此计。” ———————————————————————— 周坚字子渊,前文已改正。 第76章联名逼宫 德阳殿。 灵帝刘怏怏的跪坐在御案后,面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似乎连头都举不起来了。 殿下文武大臣百余人肃容而立,将灵帝的病容瞧在眼里,却是各有心思。 自年初以来,太平道举兵,天下祸乱横生,朝中重臣也是更迭频繁,司徒袁隗、太尉杨赐、大司农曹嵩等朝廷重臣先后易位,大将军何进入朝,外戚势力逐渐抬头,与十常侍争权不休,朝局动荡,众臣皆有朝不保夕之感。 司礼宦官喊道:“百官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中常侍张让立于灵帝身侧略后,清了清嗓子正欲说话,大将军何进一使眼色,朝班中侍中王允已经出班跪伏于地,高声道:“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灵帝抬了抬眼皮,随即脑袋又耷拉了下去,有气无力地道:“卿有何事要奏?” 王允将奏章高举过顶,道:“微臣所奏之事,尽在于此,请陛下过目。” 张让不等灵帝吩咐,就疾步奔下丹墀,接过奏章后又匆匆奔上丹墀,交于灵帝。 灵帝接过奏章,勉强打开奏章看了几眼,脸色随即变的十分难看,竟是想也不想便将奏章递给张让,说道:“张让,汝且看看可有此事?” 殿下文武百官脸色一变,大将军何进则目露不愉之色。 张让接过奏章,只扫了几眼就脸色大变。 王允的奏章中,悉数自灵帝登基以来,十常侍乱政之罪名,大罪十条,小罪竟然多大数百条,而且条条有理有据,全是依律定罪。 奏章的最后面,则是两百多名朝臣的联名章。 张让心中一冷,面色阴沉地掠了一眼肃立武官首位的大将军何进一眼,暗忖这多半又是何屠户搞出来的,当即向灵帝道:“陛下,老奴冤枉呐!” 灵帝面露不悦之色,向王允道:“十常侍对朕忠心衷衷,为朕日夜操劳,又怎么会干政祸国,王爱卿你是不是搞错了?” 王允伏地大声奏道:“陛下,我朝自太祖立国以来,就有明律宦官不得干政。然十常侍却侍宠而骄,妄加干预朝政,以致地方州郡奸吏当道,大肆盘剥搜刮百姓,予太平道以可趁之机,聚众而反,实乃乱国之源,请陛下明断,剪除乱源,以正朝纲。” “靖陛下明断。” 余余名大臣齐齐出班跪伏于地,还站着的不足二十人。 就连有些原本依附宦官的朝廷大臣,眼看这等阵势,也不由心中一抖,连忙跟着出班跪伏在了地上,唯恐宦官失势后,成为大将军何进打击的对象。 张让见状不由心中一抖,看这阵势,竟是几乎全部的朝中大臣都联合起来逼宫,万一天子招架不住,真个将自己治罪,可就什么都完了。 想及此处,张让连忙五体投体,悲声道:“陛下,老奴对陛下忠衷衷,日夜所思皆为陛下所安,自无二人,请陛下明察呐!” “这……” 灵帝本欲将此事就此揭过,然见百官来势汹汹,似乎大有不将十常侍开刀问斩,就要集体罢工,不由左右为难起来。 将十常侍治罪,灵帝自然一万个不愿意。 灵帝年少登基,时有大将军窦武干政,正是借助了宦官的势力,才好不容易将以大将军窦武为首的外戚势力铲除,一直对宦官十分信任,张让等十常侍又投其所好,将灵帝侍奉的快活似神仙,私下里灵帝还称呼张让为让父,可谓宠幸之极。 早年的帝王生涯,让灵帝极为信任宦官,反而对朝中大臣不怎么信任。 “请陛下明断。” 百官再次齐齐跪奏,摆明了车马逼宫,势要逼天子将十常侍问罪。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就没有再回头的可能。 所有大臣心中都十分清楚,若是这次不能逼的天子将十常侍下狱,以后将再也没有半点机会。若是几乎所有的朝中大臣联名逼宫,都没能让天子将十常侍问罪,日后阉党怕是会更加骄纵,百官将再无出头之日,只能在阉党的淫威之下苟且保全。 灵帝看看惶恐难安的张让,又看看殿下气势汹汹的文武官百,忽然就觉的文武大臣们面目有些可憎。灵帝自忖平时对朝中大臣不薄,如今却要联合起来逼迫自己处置对自己忠心衷衷的十常侍,顿感一阵烦恶涌上心头,忍不住喷出一口血箭,往后就倒。 “陛下……” 百官大惊失色,顿时忍不住惊呼起来。 “快,快传太医。” 张让也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疾呼一声,德阳殿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几个小宦官连忙跑去叫太医,百官急的直搓手,却不敢涌上丹墀。 张让呼叫了一阵,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大叫道:“快,将陛下送入寝宫。” 几个小宦官连忙应命,七手八脚地将灵帝抬了起来,疾步转入后殿。 殿下百官脸脸相觑,你眼望我眼,忍不住齐声喟叹。 眼看大势已成,却不料天子竟然当殿吐血昏厥,这可真是始料不及。 错过这次机会,要想除掉阉党可就难了。 大将军何进、张尉张温等重臣一个个脸色铁青,相顾无言。 承光殿。 张让将灵帝送入寝宫,看着太医围在天子身边忙碌,不由暗道侥幸。 幸好天子在关键时刻吐血昏厥,否则在几乎所有朝中大臣的联手逼宫下,指不定还真就顶不住压力,将自己下狱问罪了。 想想方才百官气势汹汹的阵势,就觉的一阵阵后怕。 不过…… 张让心中冷然,看来上次给何屠户的教训还不够呐,只收拾掉一个张钧,还不足以掐灭何屠户的气焰,怎么也要再来一次更狠的。 不过,眼下天子吐血昏厥,当急之急是要尽快救醒天子再说。 很快,夏恽、赵忠、宋典等宦官都闻讯赶了过来。 “让公,早朝发生什么事了?” 赵忠急忙问道:“陛下缘何会吐血昏厥?” 张让面色不善,将早朝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什么?” “岂有此理。” “百官竟然会联名逼宫?” 众宦官大惊失色,继而一个个义愤填膺,大骂文武百官。 第77章南阳烽烟将起 灵帝幽幽醒来时,张让、赵忠等宦官一直守在身边。 “让父。” 灵帝烦闷过度之下,气息萎靡,此刻见到张让,宛如见到了亲人,伸手死死握住张让的手,有气无力地道:“别离开朕,没有你的伺候,朕会了无生趣。” “老奴遵命。” 张让顷刻间振奋起来,连忙跪倒在榻边,拼命挤出了两滴眼泪。 眼看天子如此恩宠,心头的那丝阴云刹时散去,先前的忐忑也不复存在。 灵帝又问,“现在是何时辰,百官何在?” 张让答道:“回陛下,现在是未时三刻,百官已经散去。” 灵帝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暗忖这口血总算吐的及时,免去了被百官逼宫而左右为难的局面,总算不用将十常侍下狱问罪了。 不过,百官竟敢联名逼宫,实在是令人气愤。 灵帝想起早朝时的情景,就不禁怒从心头起,叫道:“张让。” 张让连忙伏地道:“老奴在。” 灵帝怒道:“司徒崔烈位居三公,却无德行统领百官,佐理朝政。传朕旨意,免去崔烈司徒之职,罢回故里,任太傅袁逢为司徒,统领百官。” “老奴遵旨。” 张让恭恭敬敬地唱了一揖,心头暗喜。 灵帝缓缓瞌上了眼皮,暗忖这次朕罢了崔烈的官,朝中大臣应该再不敢闹了罢! 张让趁机道:“陛下,今西凉羌人叛军势大,若不早平,恐横生祸乱。屯骑校尉周坚骁勇善战,统兵有方,何不令其统一支兵马往讨,必可一举讨平叛逆。” 灵帝愕然道:“让父先前不是说西凉羌人不足为虑吗,为何现在又让朕发兵往讨?” “这……” 张让哑然,半晌答不上来。 灵帝无力地挥了挥手,道:“此事暂且作罢吧,朕累了,想歇息一会。” 张让急跪地道:“老奴遵旨。” 大将军府。 何进正召集亲属商议铲除阉党之计,就接到了崔烈被罢官的消息。 “什么,司徒崔烈被罢回故里?” 何进大吃一惊,愣愣望着前来报讯的管家,半晌说不出话来。 堂下诸人也变了脸色,开始人人自危。 周坚心中暗自冷然,百官联名上奏逼宫,都没能动阉党分毫,反而司徒崔烈还被灵帝罢回故里,想必现在接到消息的朝中百官已经开始人人自危,一些墙头草甚至有可能已经开始在考虑如何讨好宦官自保了,想要再召集百官逼天子除宦官,几无可能。 而且,何进虽然是当朝大将军,是朝廷名义上的军方最高统帅。 但是,守卫皇城的羽林卫却被阉党牢牢把握在手中,一旦灵帝有个不测,怕是洛阳会大乱,掌握兵权的宦官不甘伏首就诛,届时必会血流成河。 南阳,位于雉县和博望县之间的一处山谷内。 周武将五千余乱民分成十队,正在抓紧时间开垦荒地,引水浇灌,只待来年开春时播下种子,秋熟时收割,用以解决五千余乱民的部分口粮。 只要熬过这个冬天,等到明岁秋收后,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秋寒腊月,天寒地冻。 五千余乱民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是能动弹的,全都拿着简陋的工作,在山坡沟谷中挥汗如雨的去草整地,幽静的山谷中一片热火朝天,忙的不可开交。 戏昌身上裹着厚厚的羊皮裘袄,跟在周武身后四处查看。 冷风袭来,戏昌紧了紧身上的裘袄,冻的直打哆嗦。 周武刚刚穿过一片开垦出来的荒地,不远处一条汉子飞奔而至。 “大头领,夏侯惇头领谴人送来急信。” 汉子奔到近前,粗手粗脚地将一封信笺递到了周武面前。 “陈良送来的急信?” 周武怔了下,连忙接过信笺拆开,一目十行扫过。 汉子见周武没什么吩咐,立刻一溜烟跑开,干活去了。 周武看完信笺,向身边的戏昌道:“夏侯惇瀢人送来急信,说南阳太守秦颉正在视察郡内各县,身边只有数百随从,只需在其必经之路上埋伏,待其经过时趁机杀出,必可趁其不备袭杀秦颉,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戏昌淡然道:“不知曹头领杀秦颉所图为何?” 周武沉声道:“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只说此计可不可行?” 戏昌答道:“杀秦颉简单,只需依夏侯惇头领之计行事即可。不过曹头领要考虑清楚杀了秦颉之后的后果。届时朝廷势必会发兵往讨,头领若不欲和官兵硬拼,还是最好不要杀秦颉的好,否则今黄巾之乱已平,纵然头领有五万之众,也不是朝廷大军之敌。” 周武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既然此计可行,那秦颉就非杀不可。” 戏昌眼神一凝,却没有再劝。 周武眸子里掠过一道精光,当即回营瀢人前往联络陈良。 南阳是公子必得之地,然而之前虽然杀了南阳太守褚贡,朝廷却派了秦颉赴任。可恨秦颉那厮一直躲在朱隽大军之中,没有机会袭杀。 如今秦颉外出巡查,可谓天赐良机。 公子曾经说过,朝廷派一个南阳太守,就杀一个。 直到再无人敢任南阳太守,公子成功入主南阳为止。 至于杀了秦颉,公子能否迁守南阳,则顾不上那许多了。若是朝廷委任的南阳太守不是公子,那就继续杀,来多少杀多少,最好杀的再无人敢来南阳当太守。 戏昌目光冷然,暗忖这伙贼寇不知好歹,若是就这么去袭杀南阳太守秦颉,就算能将秦颉杀掉,但也怕是会被朝廷盯上,继而发兵往讨。 这伙贼寇被朝廷剿灭自是更好,但问题是自己现在还在贼营,怕是也跑不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得提醒一下曹仁才行。 想及此,戏昌再不迟疑,忙道:“曹头领且慢。” 周武顿住脚步,回身问道:“先生有何计较?” 戏昌道:“素闻江夏贼赵慈据山为王,麾下亦有数万众。头领欲杀秦颉,何不联络赵慈共同举兵,引赵慈攻打南阳,以借刀杀人,如此便可引开朝廷视线,秦颉死后就算朝廷发兵征讨,也有赵慈挡着,头领自不必和官兵硬拼。” 周武眼神一亮,道:“好计,然而如何引赵慈出兵?” 戏昌道:“江夏贫瘠,赵慈聚众数万,必缺粮草。头领只需许以口诺,待攻破宛城后可多予其粮草,赵慈含婪之辈,必然引众而出。” 周武听的连连点头,道:“善,就依此计。” 第78章袭杀秦颉 南阳,堵阳县。 秦颉视察完武备,正在县府中召集文武官员饮宴时,忽有亲随面色惊慌,疾部冲进了厅堂,大声道:“大人,不好了,发生大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 秦颉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问道。 亲随急忙答道:“刚刚接到宛城急报,江夏贼赵慈率众三万自柏山而出,已经攻下了复阳,于十日前率众西进,攻打平氏,眼下平氏怕是已经失守了。” “什么?” “复阳失守了?” “赵慈不是在江夏吗,怎么会进入南阳劫掠?” 堂下文武官员乍闻此讯,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秦颉脸色难看,好一会儿才沉声喝斥道:“都给本官闭嘴。” 堂下文武官员立刻全部噗然,好似被捏住了喉咙,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秦颉铁青着脸,问亲随道:“消息是否属实?” 亲随忙道:“千真万确,不敢有瞒大人。” 秦颉脸色更加难看,在堂下来回踱了几步,切齿道:“赵慈匹夫,彼在江夏,竟敢入我南阳之地劫掠,本官饶不了你。” 众文武官员你眼望我眼,都没有人吭声。 秦颉一甩披风,喝道:“回宛城。” 平氏。 数万衣不蔽体,面有菜色的乱民一涌而上,正在前赴后继的攻打平氏县城。 平氏城郭低矮,城中守卒本就不多,只有五百余人,黄巾之乱时,又被南阳太守秦颉抽调走了精壮,只剩下三百老弱病残。 三万余江夏贼一涌而上,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攻破了平氏东门。 乱军后阵。 赵慈跨马肃立,眼看大军已经攻进城内,不由大是振奋,喟左右道:“不想南阳之兵竟是如此不堪一击,早知如此,本将军何用在江夏贫瘠之地浪费时间,早就率领大军进入南阳劫掠了。南阳民多粮富,只要城下几座城池,本将军的三万大军当可粮草无忧矣。” “将军英明。” 十余名大小头目连连点头,目露灼热之色。 赵慈哈哈大笑了两声,道:“传令,弟兄们攻破平氏后可放假三日,好生养好体力后再随本将军攻打宛城。” “遵命。” 众头目轰然应命。 赵慈目露火热之色,又道:“给老子传下令去,城中县令的家眷都是本将军的,县令的女人只有本将军才能干,谁敢偷吃本将军砍了他的狗头。” “嘿嘿!” “哈哈哈!” 众头目眼露淫光,纷纷淫笑起来。 一名江夏贼头目大声道:“将军放心吧,小的只要抢几个城中富户的女人就成,县令的女人自然要留给将军,弟兄们说是不是?” 众头目轰然响应,个个目露兴奋,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冲进城里去。 赵慈大感满意,当即一挥马鞭,纵马向平氏城中冲去。 堵阳通往宛城的官道上。 秦颉在数百亲随的护卫下,正向西疾行。 眼看天色将晚,一名小吏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说道:“大人,夜路不良于行,再有十里便到博望县,不如在博望歇息一夜,再行赶路。” 秦颉略一思忖,便道:“也好。” 小吏顿时松了口气,只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要是再趁夜赶路的话,还不知道这把骨头能不能坚持到宛城。 又行一阵。 前方官道陷于两片土丘之间,土丘之上则是两片竹林,幽静宁和。 秦颉并未多想,当先打马顺着官道疾行。 数百亲随只想赶到博县歇息,更无人留意地形,也纷涌而入。 攸忽之间,一声嘹亮的断喝刺破天宇,“杀。” 惊天喊杀声中,官道两侧的竹林中鬼魅般的涌出了上千名伏兵,一篷篷密集的箭雨已经铺天盖地般的倾泻下来,将秦颉的数百亲随射的人仰马翻。 “不好,怎得会有伏兵?” 秦颉大吃一惊,连忙勒转马头,就想退出这片低谷。 不想身后数百亲随乱成一团,被射的人仰马翻,一时竟是寸步难行,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时,又是一篷箭雨攒射而至,将秦颉连人带马射成了刺猬。 密林前。 周武收起角弓,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沉声喝道:“撤。” 千余贼兵刹时如潮水般退去,并不与秦颉的数百兵卒纠缠。 洛阳,屯骑校尉府。 周坚闲来无事,找了几本经史子籍翻阅,一来从前人的智慧中吸收一些东西,二来给人造成闭门苦读圣贤之书的印象,逐渐改变自己武勇过人的形象,免得让天下士人以为自己只是个一勇之夫,对日后招贤纳士不利。 夜已深,一灯如豆。 美婢青妍从内堂步出,将一件虎皮裘袄披在了周坚身上。 周坚回头掠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移开目光。 青妍并未离开,而是侍立周坚身手,一双玉手按上了周坚肩膀,等了片刻,见周坚没什么反应后,才开始轻柔地拿捏起来。 屋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随从周胜推门走了进来,刚想说话,却瞥见了侍立周坚身后的青妍,登时将即将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行了,去歇息吧!” 周坚挥挥手,青妍连忙福了一福,退了下去。 周胜忙道:“公子,刚刚接到南阳周武大哥急报,南阳太守秦颉视察各县,周武大哥带人伏兵劫杀,想必现在秦颉已经伏尸。” “嗯?” 周坚眼神一凝,沉声道:“说详细点。” 周胜道:“日前周武大哥接到陈良报讯,得知秦颉出宛城巡察各县,便以戏昌之计诱江夏贼赵慈率众三万寇掠南阳,并于博望以北十里处设下伏兵,待秦颉闻讯后急回宛城时一举杀出,当场射杀秦颉。” 周坚道:“今周武兵在何处?” 周胜道:“周武大哥射杀秦颉后,即引众遁入山林。” 周坚这才疏了口气,缓缓点头道:“如此便好,今黄巾之乱已定,朝廷精锐大军正驻于北军大营,若南阳贼势复起,朝廷必发兵往讨,引江夏贼赵慈寇掠南阳,此借刀杀人之计用的甚好,却不知这戏昌是何许人也!” —————————————————————————— 过年了,请三天假放松放松,每天只有一更,不出意外的话初四恢复正常更新,祝大家新年快乐,买彩票中大奖。 第79章赵融,阿谀媚上之辈 周胜答道:“这戏昌乃是周武大哥在宛城俘虏的一文士,此人才高智深,周武大哥在袭杀张曼成,收并赵弘所部时全赖此人用计。” 周坚凝声道:“如此说来,这戏昌到是个可用之才了。” 周胜道:“正是,只是公子列出的贤才名单中,却并无此人。” 周坚想了想,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戏昌是何许人也,只好道:“让周昌即有此能,当好生看紧了,千万不能让其脱走,以免周武等人身份。” 周胜道:“公子放心,周武大哥将这戏昌看的死死的,谅不致有差。” “这就好。” 周坚起身踱了几步,心中暗忖,这个时候袭杀南阳太守秦颉,并不是最佳时机,自己才刚刚与阉党决裂,虽得何进拉拢,却并非何进心腹,想要迁守南阳,怕是力有未逮。 到头来,只怕还是会便宜了别人。 不过,纵然不能迁守南阳,也不能平白让别人拣了桃子。 周坚沉声道:“传令周武,朝廷若派其他人出任南阳太守,可半途劫杀,务必要杀的朝中无人敢前往南阳赴任为止。” 周胜忙道:“周武大哥也是这么打算的。” 周坚‘嗯’了一声,目露狠辣之色,道:“有机会的话,让周武率众寇略荆襄,将荆州的士族门阀狠狠清洗一遍。荆襄士族门阀势力庞大,特别是蔡、黄、王、蒯四族更是财雄势大,私兵数千上万。我若入主南阳,必取荆州,若不将荆州豪强狠狠清洗一遍,日后取荆州必受其肘掖。” 周胜连忙领命,眼看周坚再无其他吩咐,当即退了出去。 秋十月,天气逐渐转凉。 这日,灵帝临朝,百官正在议政,忽有黄门侍郎递上八百里加急快报。 灵帝当廷奏阅后,顿时龙颜大怒,拍案惊怒道:“黄巾之乱平定,朕即已诏令州郡官员大开粮仓,广置灾民,同时加强武备,以防匪患,因何还有匪寇作乱,为祸地方?” 群臣脸脸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将军何进出班启道:“陛下,可是又有州郡有贼匪生事?” “何卿自己看罢!” 灵气怒气冲冲地一甩手,将奏章甩下了丹墀。 何进急上前捡起奏章,一目十行阅罢,向灵帝道:“皇上,江夏虽地接中原,然其地多山而林密,多有蛮夷据山称王。江夏贼赵慈聚众数万,早年便是江夏作乱。今今巾之乱方定,赵慈此贼即率众出江夏而寇掠南阳,还需朝廷发精兵强将,以及早破之。迟恐天下群贼纷纷效仿,再生祸乱。” 群臣这才恍然,纷纷点头称善。 原来是江夏贼作乱,只是不知江夏贼哪里吃错了药,不在江夏生事,竟然跑出来寇掠南阳地界,还真得及早讨灭,否则又得天下贼匪响应,纷纷出来生事。 灵帝怒气稍歇,无力道:“就依何卿所奏,可速速发兵往讨。” 中常侍张让趁机道:“陛下,虎烈中郎将赵融统兵有方,于讨平黄巾叛逆时曾数次立下战功。江夏贼不过乌合之众,可令赵融引一军往讨,必可建功。” “陛下不可。” 张让话音方落,早有右车骑将军朱隽踏出朝班厉声道:“兵者,国之大事也!非能征善战之大将不能胜任。虎烈中郎将赵融于征讨黄巾时虽略有微功,却无统兵之能,若统兵出征则必丧失辱国。屯骑校尉周坚,扬武校尉周坚能征善战,统兵有方,臣保举此二人引军出征,必能讨平江夏贼众。” 百官皆知周坚已绝于阉党,靠向大将军何进,连忙齐声附议。 唯有虎烈中郎将赵融顿时气的脸色铁青,望向朱隽的眼神十分阴冷。 灵帝则左右为难,不知该以谁为将。 张让冷幽幽地掠了朱隽一眼,向赵融打了个眼色。 赵融连忙踏出朝班,大声道:“陛下,臣愿立军令状,若战不利,甘受军法。” 灵帝精神一振,当即道:“好,朕命你领军一万,从速出征。” “臣遵旨。” 赵融露面喜色,连忙领旨谢恩。 灵帝精神不振,不等百官再奏,就在张让的服侍下离开了德阳殿。 百官互望了一阵,各自摇摇头,步出了德阳殿。 出了宫门,司徒袁逢、太尉张温。侍中王允、太傅杨彪等朝廷重臣连忙追上了大将军何进,各自打了声招呼,全部往大将军府去了。 阉党专权,百官势弱。 自大将军何进入朝后,为了对抗宦官势力,在宦党遮天蔽日的压力之下,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和以清流士大夫为主的朝中百官很默契的结成了同盟,以共同对抗以十常侍为首的宦官势力,然而即便如此,外戚和士大夫势力依旧处于劣势。 十常侍不但极得灵帝宠幸,更大肆培植亲信党羽,任用亲属子侄在州郡任职,甚至牢牢握持着拱卫皇城的羽林军兵权,使的外戚和官僚士大夫阶层不敢轻举妄动。 此次南阳匪患复起,大将军何进本想趁机任用属从统兵出征,一者通过讨平贼逆在朝中树立威望,二者趁机掌控兵权,增加和宦党争权的砝码。 不想却被张让抢先一步,让依附于十常侍的赵融领兵出征。 袁逢、张温、杨彪等朝廷重臣前往大将军府,自是要与大将军何进商议如何抑止十常侍越发庞大的势力,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取得京畿兵权。 大将军府。 何进目视袁逢、张温、杨彪、袁绍等人,沉声道:“天子宠信阉党,竟然以赵融此等草包为将统兵出征,如之奈何?” 太尉张温亦道:“大将军所言甚是,赵融阿谀媚上之辈,善溜须奉迎之道而不善统兵征战,征讨黄巾时更无赫赫之功,只因依附阉党才得平步青云,若由此等无能之辈统兵征讨南阳匪贼,则恐征战不利,届时必定天下群贼响应。” 袁逢、杨彪等人纷纷点头。 唯有袁绍淡淡一哂,道:“各位大人面场话就不必说了罢!今阉党势大,此番征讨南阳之兵权又被阉党夺取,各位大人还是先商量一下,如何才能仰制住阉党,尽可能的争夺到京畿兵权,否则吾等迟早必为阉党所害,大将军窦武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80章尔虞我诈 何进悚然一惊,凛然道:“本初言之有理,然而如今天子已经任命赵融为将,领兵征讨江夏贼众,如之奈何?” 袁绍道:“此事易耳,赵融无能之辈,大将军只需将朝廷大军动向告之赵慈,赵融征讨贼众不利,大将军再联俣朝中大臣上奏天子,必能治赵融个征讨不利的罪名。” 司徒袁逢道:“本初慎言,吾等皆为朝廷重臣,岂可私通贼寇。若事败,则必遭天下士人唾弃,为朝廷所不容。” 张温、杨彪、王允等人连忙附合,都不赞成袁绍之计。 大将军何进少谋无断,本来还有些心动,见几位重臣都反对,就不禁犹豫起来。 袁绍默然,也不分辨,只向何进使了个眼色。 何进会意,当下道:“今日暂且到此,待来日再议罢!” 袁逢、杨彪、王允等人闻言连忙起身告辞,离开了大将军府。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何进才问袁绍道:“本将方才让本大将军遣散众人,可是欲让本大将军为江夏贼众通风报讯?” 袁绍道:“大将军明鉴,此乃不得已而为之。今阉党祸乱中闱,若不及早图之,恐吾等死无日矣。为了朝廷大计,适当地应用一些手段亦在情理之中。而且赵融本来就是无能之辈,若由其统兵出征,就算朝廷大军乃是百战精锐之师,能否讨平江夏贼众,也还是未知之数。唯今之计,只有罢了赵融的兵权,大将军再遣心腹之将统兵出征,才将掌怀部分兵权,与阉党抗衡。” 何进迟疑道:“本初所言虽然有理,可是此举与通敌卖国无异。若事败,不但朝中再无本大将军立锥之地,而且恐会祸及九族。” 袁绍忙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呐!” 何进能当上大将军,到也不完全是个草包,来回踱了几步,当即咬咬牙,道:“就依本初之计,不过如何给江夏贼众透漏朝廷大军动向,还需再议。” 袁绍目露狠辣之色,道:“绍有一计,可令大将军置身事外。” 何进大喜道:“本初速速道来。” 袁绍道:“屯骑校尉周坚虽与阉党决裂,但并未完全为大将军所用。大将军可令周坚将朝廷大军动向暗中告之江夏贼众。若周坚拒绝,则不肯为大将军所用,当提防之。若事败漏,大将军亦可将事情全部推在周坚头上,与大将军无关。” 何进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此计甚妥,就依本初之言。” 袁绍道:“即如何,绍这便去安排。” 何进道:“本初可速去。” 袁绍长长一揖,告退出了大将军府,自去找周坚。 屯骑校尉府。 周坚与袁绍相对跪坐,待仆佣奉上酒水退下后,周坚才道:“本初兄过府造访,可是大将军有事要命坚去办?” 袁绍道:“非是大将军有所命,实是绍有一事,要与子渊相商。” 周坚道:“不知是何事,本初兄但说无妨。” 袁绍道:“今南阳贼众复起,天子以赵融为将领兵讨贼,此事子渊也知道吧!” 周坚点点头,不知袁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静待下文。 袁绍接着道:“赵融无能之辈,皆因依附阉党,才得以拜将。以赵融为将讨贼,若征战不利,则必丧城失地,有失朝廷威严,届时必定群寇四起,阉党之乱可见一斑。绍虽有心除阉党而正朝纲,奈何人微力轻,还需仰仗子渊多多相助。” 周坚点头附合道:“阉党乃祸乱之源,理当及早图之。” 袁绍道:“然而阉党不但极受天子宠幸,且把持有京畿羽林卫兵权。今天子又以赵融为将领兵出征,掌握北军大营三分之一的兵权。吾意将朝廷大将军动向告之贼匪,若赵融征讨不利,大将军使可趁机上奏天子,以心腹之将统兵出征。子渊统兵有方,朱隽将军已在天子面前为了进言,奏请天子命你带兵出征,却因十常侍之故未能成行。若是赵融讨贼不利,大将军再趁机上奏天子,料可为子渊请命,立此大功。” 周坚不知袁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道:“多谢大军将抬爱。” 袁绍欣然道:“子渊只需暗中将朝廷大军动向告之江夏贼众,再潜入贼营之中暗中辅佐江夏贼众,只需叫直融领兵征讨无功,便是大功一件。” “什么?本初兄不是在说笑吧?” 周坚心中一沉,面露凛然之色。 将朝廷大宫告之贼众,已是大逆不造之举,若再屈身事贼,那还了得。 若是自己真的听众袁绍之言,无异于将把柄送到了别人手里,日后还不得任袁绍揉圆了捏扁了,此计可谓毒辣之极。 很明显,这样的毒计,肯定是经过了大将军何进私下允许的。 不过,袁绍也想的太简单了些。 将朝廷大军的动向暗中透漏给江夏贼,固然能让赵融征讨失利而获罪,但若是一旦事情败漏,就算何进把全部的罪名推给自己,也无法取信于天下。 毕竟有些事情光有证据还不行,而是要看天下士人的看法。 就算大将军何进再怎么不知情,朝中百官嘴上不说,心里也不会相信。毕竟何进身为当朝大将军,这等重大的事情,若说他这个大将军不知情,是没有人相信的。 袁绍想抓住自己的把柄,可没有那么容易。 到时自己也可以一推二五六,反正没有确凿证据。 袁绍想抓自己的把柄,可就打错了主意。 周坚心中冷然,眸子里掠过一道森然精光。 不管袁绍的真实用意是什么,但如此重要的事情,大将军何进必然是知道的。也就是说袁绍此来,多半也是奉了大将军何进之命。 既然是何进的意思,那就已经是板上定钉,只能领命而行了。 而且何进既然选了自己,明显对自己并不信任,因此才想通过此事试探自己,或者干脆抓住自己把柄,彻底为其所用。 周坚思虑千转,当即愤然道:“即是为朝廷分忧,坚不敢辞。” 心中却暗暗冷笑,只要赵融讨贼失利,自己就有机会了。 第81章定计 光和七年十月。 为表讨灭黄巾叛军之功,群臣奏议,天子下诏,改年号为中平,是为中平元年。 自年初以来,大汉天下烽烟四起,匪寇不断,国运多灾,朝纲不兴。特别是席卷天下的黄巾之乱,严重损伤了朝廷根基。 改元中平,即有纪念讨平黄巾之乱的意思,也是统治阶级对太平盛世的一种渴求。 南阳,数万江夏贼众围攻宛城,月余不下。 赵慈手下虽有三万余众,但全都是乌合之众。南阳太守秦颉虽死,但宛城尚有数千兵马驻守,更兼宛城城高池厚,且自黄巾之乱平靖后,南阳太守秦颉便大肆修缮城防,利守不利攻,赵慈挥三万余贼众猛攻月余,竟无法攻破宛城。 眼看军中粮草将尽,赵慈只得放弃攻打宛城,率众寇掠周边各县。 博望县以北二十里处的一座山谷中。 周武等十名混入贼营的随从自分兵遁入山林落草之后,终于第一次聚首。 周武环顾其余九人,说道:“好了,都到齐了。这次费这么大劲,把你们都召集到这里来,是因为公子有事情交待下来,事关重大,必须要我们弟兄十个合力,才有可能完成任务。否则事有差错,纵然公子不怪罪,我们也无脸见人。” 陈良问道:“不知公子有何事交待下来?” 其余随从也都望向周武。 周武沉声道:“赵慈引众寇南阳,南阳太守秦颉战死,朝廷已经派虎烈中郎将赵融率领一万大军前来征讨。公子令我等将朝廷大军动向告之赵慈。” 九名随从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欲令赵融讨贼不利。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估计涉及到了庙堂之争,就不是众随从要考虑的了。 大伙唯一要做的,就要执行命令,完成公子交待下来的事情而已。 李起道:“我等现在身为匪寇,怕是不易探知朝廷大军动向。” 周武道:“此事不必担心,朝廷大军动向自由公子关注,随时遣人传报。我们只需将消息转送给赵慈就是了。” 李起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这事好办。” 周武道:“话虽如此,不过赵慈草寇之辈,就算知道了朝廷大军动向,赵融也不是能征善战之将,赵慈也未必能击败赵融所率的一万精锐官军。若战不利,赵慈败退,我们又不宜和官军正面交锋,公子交待下来的任务就没法完成了。” 一名随从道:“头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周武看向戏昌,戏昌脸色淡然,将一幅军事地形图在地上摊开。 “众将请看。” 戏昌手指军事地形图,向众人道:“此次朝廷发兵,只为征讨南阳之江夏贼众,若东出荥阳、虎牢,从颍川进入南阳,路途较远。是故赵融大军定会南下阳人,经梁县,过霍阳山,从颍川西直接进入鲁阳。” 周武道:“朝廷大军动向我等已尽知,还是直接说重点吧!” 戏昌道:“赵慈虽聚众三万余,然皆为乌合之众。赵融虽只有一万兵马,但北军大营皆为朝廷精锐之师。就算赵慈知道了朝廷大军动向,但若无法充分利用天时、地利、人和之优势,想要击败赵融的一万大军,恐怕也不容易。” 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戏昌指手南阳以北,道:“众位请看,南阳之北多有高山密林,雉县之北二十里处有一段三四里的官道呈沟谷之形,我们只需在此地埋下伏兵,再将朝廷大军引入谷中,再施以火攻之计,破朝廷大军易如反掌耳。” 李起问道:“然而如何才能让赵融中计?” 戏昌淡然道:“赵融无能之辈,视吾等如草芥,此番出兵,必率军长驱直进,又怎会料到吾等已为其掘好了坟墓。我军只需三败,便可骄其心,引其入伏。” 周武目光灼灼,奋然道:“好,就依此计。曹洪,就由你跑一趟赵慈军中,将赵廷大军动向告之赵慈,再献上戏昌伏兵之计,一举击败朝廷大军。” “遵命。” 李起铿然应命。 戏昌忽然道:“赵慈率众攻打宛城不下,其心已挫。为防其不与朝廷大军交战,大头领还需设法助其攻破宛城,如此才能振其雄心,与朝廷大军一战。” 周武略微沉吟片刻,便凛然道:“不错,赵慈引众三万余,攻打个只有数千兵马把守的宛城都打不下,若朝廷大军至,这厮怕是还真不敢与朝廷大军硬拼。唯今之计,只有利用我们埋伏在宛城中的内应,助赵慈攻破宛城,才能坚定其心与朝廷大军一战。” 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戏昌又道:“还有一事,在下不得不提醒诸位。” 周武道:“先生请讲。” 戏昌淡然道:“曹头领不要忘了,南阳本有口二百四十余万,然自年初以来,南阳大地匪寇四起,先有张曼成聚众十余万攻城掠地,如今又有江夏贼众引军寇境,盘踞境内的小股贼匪更是难以计数,百姓流离失所者更是难以计数。” “据在下粗略估计,自张曼成及赵慈引军叛乱以来,南阳口众急剧锐减,至目前至少已去四十万口,南阳人口现在恐怕还不及两百万。” 戏昌说此顿了下,没有再往下说。 周武凛然一惊,暗忖这戏昌说的不错,南阳是公子必得之地,然而自年初太平道叛乱以来,南阳匪寇不断,百姓流离失所,人口锐减是肯定的。 若任其自流,就算将来公子取了南阳,南阳怕也是元气大伤。 公子要的是一个人口众多,钱粮弃足富庶的南阳,而不是贫瘠不堪的南阳。 看来这次击败朝廷征讨大军后,要先想办法将赵慈的三万余乱军赶出南阳,还有一些占山为王的草寇也得尽早除掉,不能再令其劫掠南阳百姓。 至于自己,从来都只是劫掠豪门士族,与百姓秋毫无犯。 公子要的是南阳百姓,只要百姓不失,人口不减,则根基还在。 第82章再破宛城 赵慈挥军猛攻宛城月余不克后,退兵南就聚扎下营寨,纵兵劫掠周边各县。 南就聚,叛军大营。 李起直入中军大帐,向赵慈拱手一揖,道:“见过将军。” 赵慈踞案而坐,并不起身,皮笑肉不笑地道:“曹洪兄弟免礼,请入座。” 十随从自入贼营以来,便一直用的假名,从未使用过真实名姓。因此,就算有人知道这伙贼人在给曹氏和夏侯氏栽赃嫁祸,也无人知道十随从的来历。 李起也不客气,昂然转入赵慈下首入座,任由麾下众贼将怒瞪视而面不改色。 赵慈问道:“不知曹洪兄弟此来,有何见教?” “不敢?” 李起拱手道:“某此次前来,实是奉了我家将军之命,前来助将军攻破宛城。” “什么?” “攻城宛城?” “简直大言不惭。” “就是,我们五万大军(自我吹嘘之言)猛攻了一月有余,也没能攻破宛城。你这厮有何本事,敢狂言助我们攻破宛城,莫非是欺某等无人乎?” 赵慈尚未说话,帐下诸贼将闻言,已经炸开了锅。 李起夷然不惧,目光灼灼,瞪目相对, 赵慈挥挥手,止住帐下诸将,沉声道:“曹洪兄弟安敢有如何自信?” 李起道:“将军不必相疑,只管率军攻打宛城便是。若不能攻破宛城,在下任由将军处置便是,绝不反抗。” 赵慈眸子里流露出灼热之色,沉吟半晌,终究还是抵不住攻破宛城的诱或,当即霍然起身道:“好,本将军这便发兵攻打宛城,曹洪兄弟可留在本将军身边。” 李起淡然道:“敢不从命。” 南就聚距良宛城不过数十里地,大军朝发夕至。 次日一早,赵慈尽起大军,连夜攻打宛城。 半夜时分。 宛城南门忽然大乱,一伙上千人的贼人忽然杀出,南门守军措不及防,尽被贼人杀的节节败退,并将城门打开,引早就埋伏于南门的两万叛军入城。 不到半个时辰,其他三门也先后宣告失守。 赵慈引军入城后大喜过望,当即下令重赏李起,并封赏麾下诸将。 叛军入城后,立刻四出烧杀抢掠,旬日之内,刚刚有了人气的宛城再次人畜绝迹。 南阳太守府,此刻已成了赵慈的中军大帐。 赵慈正聚众饮宴时,李起忽然长身而起,长声道:“将军,在下还有一事相告。” “曹洪兄弟还有何事,快快请讲。” 宛城攻破,赵慈心情大好,对李起也优待了许多。 堂下众贼将也纷纷侧目,面色友善了许多。 李起道:“方才在下接到我家将军传讯,朝廷已派虎烈中郎将赵融为将,统兵一万前来讨伐将军,还请将早早做准备,迎击官军。” 赵慈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今本将大军已攻下宛城,朝廷只遣一万兵马,又有何足惧,本将自当迎而战之,一举击败朝廷大军,看谁还能奈何得了本将军。” 堂下诸将轰然响应,浑然不将朝廷大军放在眼里。 有贼将大声笑道:“就是,我军有五万之众,朝廷只派一万大军,只有我军的五分之一恐还不到,又有何足惧。” 李起心中冷笑,果然不出戏昌那家伙所料。 如今宛城被攻城,赵慈这货果真开始狂妄自大,不将朝廷大军放在眼里。 不过,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若赵慈不骄狂自大,有了畏战之心,可就有些麻烦了。 李起当下道:“将军拥兵五万,朝廷一万大军自然不是对手。不过,就算将军能击破朝廷的一万大军,恐怕也会有伤亡。为防万无一失,将伤亡降到最低,在下有一计,可令将军不费吹灰之力击败朝廷大军,稳坐南阳。” 赵慈道:“有何妙计,且试言之。” 李起当即将戏昌所献之计尾尾道来,只听的赵慈和堂下诸贼将频频点头,两眼放光。 待李起说完,赵慈当即拍案道:“好,就依此计而行。” “遵命。” 诸贼将轰然应命,个个摩拳擦掌。 东武亭。 周武正等的焦急时,一名随从匆匆奔了进来。 “头,李起有消息了。” 随从大步到周武近前中,奋力挥舞了下双臂,疾声道:“赵慈攻破宛城后,李起趁机献上戏昌之计,现赵慈已经分兵前往雉县,不日便到。” 周武神色一振,握了握双拳道:“好,只要赵慈敢于朝廷大军一战便好。” 随从忙问道:“那我们呢,要不要配合赵慈大军迎击朝廷大军?” 周武摆了挥手道:“我们不宜与官军硬拼,况且就算打败朝廷大军,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交给赵慈吧,想必赵慈那蠢祸也十分乐意向我们炫耀一下他的武力,最好与朝廷大军拼个两败俱伤,我们才好收场。” 随从微微一怔,随即恍然点头。 一边的陈良也道:“不错,等打败赵融的一万大军,我们也要把赵慈赶出南阳。若是赵慈没什么损伤的话,我们要将他赶出南阳,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要是赵慈与朝廷大军拼个两败俱伤,到时候还不得任我们揉捏。” 周武道:“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我们带来的五千大军还是要随时待命,最好能趁机干掉赵融和赵慈,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陈良目露凶狠之色,道:“干掉赵慈还不容易,李起不是在赵慈营中吗?到时候兵荒马乱的,等赵慈打败官军,我们在引出伏兵,一举击破赵慈的三万乌合之众,让李起找个机会将赵慈杀掉,江夏贼群龙无首,必然不战而溃。” 周武点点头,“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还是要视赵慈和朝廷大军战况而定。我们也不能躲在这里干等,你们几个都出去,亲自前去打探朝廷大军动向,将赵慈的一万大军给我盯死了,务必不能出半点差错。” “遵命。” 众随从大声应命,随即转身离去。 周武又向一边的戏昌道:“先生可随某前往营中坐镇。” 戏昌无奈应命。 第83章丧师辱国 鲁阳前往雉县的官道上。 “快点,再快点。” 赵融一边纵马疾进,一边挥舞着马勒,催促大军疾行。 大军刚刚过了鲁阳,探马就传回消息,有近万江夏贼正在攻打雉县。 雉县兵不过八百,怕是守不住多久,便要被贼兵攻破。 赵融在德阳典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右车骑将军朱隽毫不客气地贩低,可谓是丢了天大的面子,朝中百官也看不起自己,赵融心知肚明。 此番出征,赵融可是憋了一口气,要漂漂亮亮地打几场酣畅淋漓的胜仗,将寇掠南阳的江夏贼击灭,用实际行动告诉朝中百官,我赵融并不是无能之辈。 有了贼兵消息,赵融急于立功,自然是心急如焚,急欲赶到雉县。 “将军,大军疾行两百里,弟兄们实在跑不动了。” 左军司马跑的气喘吁吁,虽知赵融急于立功,但还是硬着头皮劝道。 右军司马也道:“是中,将军,疲兵交战乃兵家之大忌。大军才刚过鲁阳,距离雉县尚有近百里。就算能赶到雉县,弟兄们怕是也再无气力厮杀。不如休整一夜,待将士们养足了体力,明日再起兵南下,必可一战而破贼寇。” “闭嘴。” 赵融勃然大怒,一马鞭抽在右军司马背上,疾言厉色地道:“汝区区军司马,安岂妄言军事。再敢乱我军令,本将定斩不饶。” 右军司马目露不忿之色,却不敢顶撞,只得咬牙闭口不言。 赵融复又喝道:“传令,大军全迅行进,务必在傍晚赶到雉县。” “得令。” 早有亲兵轰然命令,打马飞奔而去。 大军疾行一日,天黑之分,堪堪赶到雉县。 此时雉县已被江夏贼攻破,贼兵正纵兵乱出劫掠,闻知朝廷大军杀到,连忙缩回了雉县严守,让本想一鼓作气击破贼兵的赵融计划落空。 眼看天色将晚,赵融只得下令大军下寨休整,待明日再尽起大军攻城。 次日天明时分。 赵融尽起大军攻城。雉县只有八千贼兵,战至午后时分,贼兵皆乌合之众,且多老幼妇孺,西门首先被攻破,随后东、北二门也宣告失守。 城中贼兵眼看不敌,当即弃城而逃。 赵融精神大振,不及休整兵马,便挥师尾随追击。 贼兵逃至东武亭,刚刚收拢五千残兵,就被朝廷大官追上,再次大败而逃。 又逃十里,贼兵刚刚收拢两千余残卒,复又被朝廷大军追上,再次大败而溃。 赵融挥军追击数里,陡见前方官道低伏,两侧皆是陡坡密林,正值初冬时分,半人长的枯黄野划随风摇摆,正是天高物燥之际。 “将军,小心有伏兵。” 前军司马眼看赵融纵骑追入,连忙赶了上来大声提醒。 赵融喝道:“贼兵皆草寇耳,不识兵法,如何能有伏兵。” 前军司马提醒道:“将军,不可不防呀!” 赵融厉声道:“休得胡言,传令全军加速追击,务必一战击破贼兵。” 说罢不理前军司马,径自催马杀入低谷。 前军司马哀叹一声,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越融追了一阵,忽见逃入低谷的贼兵顺着两侧的陡坡爬了上去,正欲下令大军尾随追击时,就听一声断喝,成千上万的贼兵鬼魅般地从两侧密林中冒了出来。 “不好,果真有伏兵。” 赵融大吃一惊,随即精神一振,暗忖贼兵皆乌合之众,纵有伏兵,又岂是朝廷精锐大军之敌,当即断喝道:“传令全军,给本将杀出去。” “哈哈哈,赵融匹夫,老子等你多时了。” 就在此时,左侧的密林中响起一声大笑,赵慈疾小奔出密林,大声喝道:“给我杀。” 顷刻间,无数贼兵将一捆捆干柴从陡坡上扔了下来,将伏低的官道两头堵死,一枝枝火箭尾随而下,将干柴垛点燃,伏低的官道两头迅速燃起了冲天大火。 “不好,贼兵皆草寇之辈,怎的却知火攻之计。” 赵融大惊失色,再也镇定不住,忙中出错,连忙大吼道:“快,快撤出去。” 大军本就慌乱,前军接到将令后连忙后撤,与正在往前突进的后军撞在一起,更加混乱不堪,彻底丧失了突出低谷的最后一点机会。 还没有进入低谷的三千余大军眼看官道被大火堵死,又得不到主帅将令,统兵校尉连忙下令大军兵撤,重新列阵。 右侧的一片密林中。 周武扫了一眼彻底陷入混乱的六千余朝廷大军,冷然道:“朝廷以此蠢材统兵,焉有不败之理。方才若赵融继续往前突进,或许还有机会突围出去,不至全军覆没。然而这蠢货却下令大军后撤,可谓是自取灭亡。” 众随从纷纷点头,目露不屑。 周武把手一挥,道:“走吧,官军败势不可挽回,我们先去宛城布设伏兵。” 众随从连忙跟上,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六千余大军虽然乱的不可开交,但终究是朝廷最为精锐的中央官军,虽然主将下达了错误的军令,但在统兵校尉、军司马的指挥下,很快就组织起来,向两侧的陡坡突围。 赵融终于意识到自己忙中出错后,也连忙带着数百亲兵,弃马往右侧陡坡逃去。 然而还没爬上陡坡,就见两侧的密林中也燃起了大火,很快就连接成一片火海,陷入绝境的六千余大军彻底崩溃,连官军也顾不上喝斥士卒,开始各自四散逃命去了。 军心一乱,纵然兵圣复生,亦无能为力了。 赵融堪堪逃出火海的封锁,回顾身后时,还追随在身后的亲兵还剩下不到十人,个个丢盔弃甲,如丧考妣,惊慌如丧家之犬,哪里还有半分斗志。 “唉,不想竟中了贼人伏兵,此番兵败,必不容于朝廷。” 赵融长叹一声,面如死灰。 垂头丧气了一阵,正欲收拾心情,准备先逃离此地,再做打算时,猛听的前方密林中一声断喝,数百贼兵冲了过来,将赵融及数名亲兵团团围住。 “此天绝吾也!” 眼看逃生无望,赵融心灰意冷,反手拔出宝剑横于颈上,用力一抹。 血花飞溅中,赵融眸子里生机迅速流失,身子无力摔县。 数名亲兵眼看主将兵败自杀,惊慌四散时,也被贼兵一涌而上,砍成肉泥。 中平元年十一月。 赵融引军攻雉县,复克雉县,三战而胜。不想趁胜追击时,却中了贼兵伏兵,一万大军伤亡过半,赵融亦兵败自杀,仅有不到四千残军退守雉县。 赵慈击破官军后,并未趁胜追击,而是引军退还宛城。 朝廷大军征讨不利,天下群贼登时纷纷响应,一时间又是群贼四起。 先是并州白波贼趁机率众下山寇掠州群,又有黑山贼、张牛角、于毒、南阳黄巾残部刘避、汝南黄巾残部龚都等贼引众下山,贼势复起。 战报传到京师,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朝中百官当即上奏天子,尽数十常侍之罪,此番朝廷大军征讨江夏贼不利,赵融不善统兵固然是重要原因,而十常侍举荐赵融,亦罪不容恕。 十常侍虽将赵融恨的要死,但自知难逃干系,只得向灵帝哭诉,请求饶恕。 灵帝自不肯将十常侍治罪,虽然狠狠痛斥了十常侍一顿,却就此揭过,不再追究十常侍举荐赵融,丧师辱国之罪。 百官自不肯善罢甘休,连日奏请天子将十常侍治罪。 灵帝自知理亏,只好称病不出,数日不曾上朝,令百官莫可奈何。 大将军何进召集心腹密议,眼看奈何不了十常侍,只得退而求其次,准备奏请灵帝以屯骑校尉周坚为将,引军征讨南阳贼众时,中平元年的第一场大雪到了。 十一月中,中原大地天降大雪,骤然间霜寒降地,足难出户。 大雪足足下了十天,官道上积雪盈尺,人畜难行,连路都看不到,更别说行军了。 第84章纳妾 中平元年十一月,江夏赵慈击败朝廷征讨大军,虎烈中郎将赵融兵败自杀,天下群寇纷纷起兵响应,引众寇掠州郡,贼势复起。 朝廷正欲发兵征讨,中原及河北地区骤降大雪,遂暂缓出师。 这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腊月又下了一场大雪,一直下到岁除前夕,方才停歇。 年关将近,朝中百官与宦党之争似乎也暂时息兵罢鼓,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 十常侍因赵融征讨不利之故,失了先机,面对百官的进逼,不得不暂时让步,在朝议明春征讨叛军调兵遣将一事上没有争得话语权,反而在密谋另一件大事。 屯骑校尉府。 屋外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室内却温暖如春,火炉子里炭炎烧的正旺。 哗啦啦! 水花四溅身中,周坚从大木桶中长身而起,抖落身上的水珠,露出了欣长有力的健硕身躯,肌肉紧密而结实,虽然显眼,却充满了恐怖的爆发力。 周坚跳出木桶,赤身**的站在地上,任由美婢青妍为他擦拭身上的水珠。 青妍拿了条白色的帕子,仔细的将周坚身上的水珠一一探拭干净。然而当帕子触及到周坚下体时,原本软巴巴的第三肢瞬间怒而雄起,直拟霸枪裂空。 青妍刹时娇靥泛红,美目里似乎要滴出水来。 周坚蹙了蹙眉头,侧首憋了青妍一眼,忽然伸出双手捧住青妍臻首,按了下去。 青妍媚眼如丝,仰首瞧了周坚一眼,随即低下头去,两手扶住周坚胯部,微微张开了檀口,将宛如怒龙雄起的铁枪缓缓吞了进去。 嘶! 周坚猛的吸了口凉气,眸子里有骇人的精光掠过,随即化成了浓浓灼热。 青妍脸色绯红,额头紧贴周坚小腹,缓缓的吞吐口中物什。 周坚再也忍耐不住,猛的俯身抱起青妍,两步并作一步,奔到了床边。 半个时辰后,书房。 周坚锦衣玉带,端坐在书案后面泼墨。 自从入京以来,日子就变的悠闲起来,除了与袁绍、袁术等人的日常应酬外,剩下的大把时间就空了出来,比起在己吾当县令是要轻闲的多了。 有了闲暇,周坚抽空练习书法,顺便熏陶一下自己的文化修养。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一首春晓,顷刻间挥就而成。 周坚前世文化层次不高,记下的古诗也没有几乎,数来数去,也就上小学和初中时学过的几乎古诗名句,其中以这首春晓记的最熟。 抖了抖竹简,心里总觉得不怎么满意。 尽管已经适应了这个年代的一切,但周坚依然觉得用竹简写字委实有点别扭,遗憾的是他对造纸术没有什么兴趣,也不知道后世的白纸究竟是如何造出来的。 这个年代虽然也有纸,但一来质量低下,二来太过金贵,实不宜用来浪费。 随手将竹简扔到一边,周坚再次铺开一卷竹简,挥毫泼起墨来。 青妍款步上前,将周坚扔到一边的竹简捡了起来,美目扫过,将竹简上龙飞凤舞的二十个大字尽收眼底,仔细读了一遍,越读越觉的韵味十足。 这个年代虽然读赋,但五言读和七言诗尚处于萌芽阶段,尚无成风。 春晓虽然是小学生启蒙诗,但也是一代大家所作,毕竟不凡, 青妍出身士家,亦知学问,越读就越觉得这短短二十个字中蕴含了非凡意境。 啪! 正沉思间,又是一卷竹简扔了过来。 青妍顺手捡起,展开视之,只见又是一首小诗。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 夜来床板声,姑娘变大嫂。 青妍刹时羞的晕生双颊,连忙将竹卷合上,放在了一边。 周坚放下毛笔,侧头掠了正低头收拾竹简的青妍一眼,忽然招手道:“过来。” 青妍低低答应一声,连忙放下竹简,款步走了过来,侍立周坚身侧。 周坚问道:“你认识字?” 青妍轻轻‘嗯’了一声,答道:“曾随先父读过诸家经籍。” 周坚略微有些惊讶,没想到此女竟是出身不氏,问道:“你父是何人?” 青妍道:“先父陈公讳康,乃光和元年茂才,曾任议郎。光和五年时因上书陈奏十常侍之罪状,被定罪下狱,冤死狱中,奴婢一家十余口尽遭贬斥。” “原来如此。” 周坚点点头,光和五年,正是他入京求取功名官爵的那一年。 十常侍权倾朝野,素来被天下士人所痛恨,被冤杀的官员不知凡几,诸如陈康此类的更是多不胜数,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周坚没有再问,而是继续低头泼墨。 青妍侍立半晌,忽然咬了咬牙,低声道:“将军,奴婢有一事相求。” 周坚手下顿了顿,头也不抬地问道:“何事?” 青妍‘扑通’跪在了地上,顿首道:“奴婢尚有一弟,名唤陈真,因先父牵连之罪被发放军中为役夫,还望将军能解救舍弟,奴婢无以为报,甘愿尽心侍奉将军。” “好!” 周坚回答的简洁有力,顿了下,才道:“起来吧。” “谢将军。” 青妍再拜起身,美目中尽是感激。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周坚头也不抬地道了声,“进来。” 门开处,一名随从大步走了进来。 青妍不待周坚吩咐,就连忙退了下去。 随从这才道:“公子,周武大哥命人押送的东西到了。” 周坚精神一振,问道:“今在何处?” 随从答道:“就在前厅。” 周坚当即将毛笔置于案上,长身而起道:“走,去看看。” 说罢当先大步出门,随从连忙跟上。 半个月前,周武派人传讯,俱言在南阳为寇时劫掠富户所得金银钱财十余箱,尽数暗中谴人分批送来了洛阳,不想今日方到。 前厅。 典韦和许褚宛若两尊门神,披甲持戈守住大门。 十名随从则围在摆放在厅中的十数口大箱子前,个个神情振奋。 十三口箱子全部被打开,里面尽是金银之物及价值不菲的玉器古玩,粗略估算,每口箱子的价植约在五千万钱左右,十三口箱子加起来无疑便是一笔巨额财富。 周坚逐一查看了十三口箱子里的金银,不由连声叫好。 正愁没钱花呢,有了这十三箱子的金银钱财,应该能办成许多事情。 只要是人,就没有不喜好钱货的,除非是无欲无求的圣人。 就算是当今天子,还要卖官敛财,同样不能免俗,更别说其他人了。 “全都收起来。” 周坚把手一挥,十名随从立刻将箱子盖好,全部抬到了后院。 校尉府中住的全都是亲信,到是不担心财货白露, 周坚又叫来青妍,令其挑选精美首饰,不料青妍却看也不看,只是道:“金银玉饰乃身外之物,奴婢今为奴籍,不敢奢望其他,只求能侍奉将军左右,便于愿足矣。” “好!” 周坚目露欣悦,道:“即如此,吾便准你脱离奴籍,纳你为妾。” 青妍喜极而泣,盈盈下拜道:“多谢将军。” 次日。 周坚果真大摆筵席,大宴宾客,正式纳青妍为妾。 第85章贿赂何进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中平二年三月。 隆冬的严寒刚刚过去,春回大地时,天下各州郡贼势纷乱,万民倒悬,汉廷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调兵谴将,征讨贼匪时,西凉边陲之地忽然传来了惊天消息。 中平元年羌人北宫伯玉叛,攻杀护羌校尉伶征、金城太守陈懿,攻烧州郡,将时任凉州督军从事的边章和凉州从事韩遂劫为人质,不予放还。 韩遂为免被杀,被迫加入叛军,与边允一起成为叛军军师。边允改名为边章,韩约也在此时正式改名为韩遂。 中平二年三月,韩遂等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领兵数万入寇三辅,侵逼园陵,大军打到美阳时,已经发展到十万规模,可谓兵势浩大。 战报传到朝廷,顿时朝野震惊。 灵帝急忙报病上朝,召集文武大臣商议拒敌之策。 深夜,大将军府。 何进刚刚谴散心腹属僚,就有下人来报,屯骑校尉周坚求见。 “周坚不是刚走吗,怎么又来了?” 何进心下疑惑,但还是吩咐下令将周坚带了进来。 不多时,周坚在下人的引领下大步走入正堂。 “末将参见大将军。” 周坚向高踞案后的大将军何进长长一揖,执礼甚恭。 何进肃手道:“子渊免礼。” 周坚趁势起身,肃立于侧。 何进问道:“不知子渊深夜来见本大将军,有何要事?” 周坚答道:“末将肃知大将军清正廉明,勤俭持家,不收贿赠,特备薄礼献上,还望大将军笑纳。” 何进‘哦’了一声,并不答话,静待下文。 周坚当即向堂下朗声道:“带上来。” 脚步声中,六名随从抬了三口大箱子疾步上堂,置于地上。 周坚上前打开箱子,登时金光满室,耀花了人眼。 大将军何进目光落在箱子里琳琅满目的金银玉器之上时,顿时眼神一凝,眉头狠狠地跳了两下,想要移开目光,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胸中的贪欲。 周坚察言观色,将何进的神情尽收眼底,当即再揖道:“区区薄礼,请大将军笑纳。” 何进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连连搓手道:“子渊这是何意,如此贵重的礼物,本大将军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周坚暗忖,你若受之无愧,我这礼岂不是白送了。心知何进已经动心,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当下道:“末将实有一事要求,还请大将军笑纳。” 何进‘哦’了一声,肃手道:“子渊有何事相求,不妨直言。” 周坚道:“今天下群匪作乱,国运多难,末将身为汉将,却无功于社稷,每思之深感有愧天子鸿恩。本欲为国效力,奈何欲报无门。今南阳太守战死,郡内匪祸横生,末将有心牧守南阳,清除匪祸,为朝廷安定一方,望大将军允准。” 何进恍然,略微沉吟了下,终于道:“子渊即有心牧守南阳,为朝廷安定一方,本大将军甚是欣慰,自当在天子面前为你举荐,只是成与不成,全看天子明断。” 周坚忙道:“多谢大将军。” 何进肃手道:“子渊若无他事,就先退下吧。” 周坚再施一礼,连忙退了出去。 何进仔细将三口箱子里的财货查阅了一番,才叫来亲随将箱子抬了下去。 想起方才周坚所求之事,又连忙咐吩亲随请袁逢、杨彪、王允等大臣过府相商。 不多时,司徒袁逢、王尉张温、太傅杨彪等数十员朝廷大臣尽数到齐,聚于大将军府。 司徒袁逢拱手道:“不知大将军深夜相召,有何要事相商?” 百官都看向大将军何进,静待下文。 何进清了清嗓子,道:“今天下匪寇四起,西凉叛军挟众十余万入寇三辅,京畿洛阳危在旦夕,本大将军有意上表天子,以左车骑将军、冀州刺史皇甫嵩为将,统领司隶之兵迎击西凉叛军,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太尉张温道:“皇甫嵩能征善战,乃我朝之柱石,实乃迎击西凉叛军之不二人选。” 众大臣纷纷点头,若论统兵,眼下朝中还无人能出皇甫嵩之右者。 何进又道:“去岁天子以赵融为将,引军征讨南阳贼众,不想丧失辱国,一万精锐大军仅有不到四千人幸还,今北军大营能战之兵不足七万,迎击西凉叛军尚且不够,然各州郡却匪患四起,朝廷无兵可谴,如之奈何?” 太尉张温道:“西凉叛军虽声势浩大,但不过乌合之众,可令皇甫嵩率领六万大军迎击足矣,复令右车骑将军朱隽引军一万征讨兖、豫等州匪患,谅可平靖。” 袁逢、杨彪、王允等大臣纷纷称善。 何进道:“此议甚妥。” 王允又道:“可令各郡太守自行募集乡勇,讨灭境内匪患。” 袁逢脸色一变,忙道:“不可?” 王允脸露不悦之色,转问袁逢道:“不知司徒大人有何高见?” 袁逢道:“此例若开,则地方郡守纷纷效仿,拥兵自重,恐成尾大不掉之势。” 王允道:“然而今天下匪患丛生,敢问司徒大人何有平匪之策?” 袁逢黯然道:“并无良策。” 王允道:“这便是了,今天下匪祸不断,百姓倒悬,社稷有倾覆之危。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讨灭各地匪患,至于郡守坐大,也是以后的事了。” 众大臣也不知是何心思,纷纷点头附议。 何进当即拍板道:“好,就依此议,本大将军明日即上奏天子,令各郡之守自行募集乡勇讨灭境内匪患。不过,南阳太守秦颉战死,不知众位可有合适人选?” 太傅杨彪刚想举荐,王允察言观色,知何进心中已有人选,当即抢先道:“南阳贼势浩大,非干吏不能任之。不知大将军可有合适人选?” 何进略作沉吟,便道:“屯骑校尉周坚骁勇善战,统兵有方,且为任己吾令是多有功绩于民,吾意表奏周坚为南阳太守,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王允第一个表态道:“下官认为周坚堪为南阳太守。” 众大臣互视一眼,暗忖周坚那厮刚刚自绝于宦党,不相竟这么快就取得了大将军何进的信任,拍奉之道可真是高明,值得吾辈学习。 不过此子颇能统兵,亦有政绩于地方,到也堪任南阳太守。 在座的众大臣都是人精,眼看何进已经有了人选,自然是点头附议,无人反对。 次日。 天子临朝,文武百官齐聚德阳殿,商议发兵讨逆之计。 太慰张温率先出列奏道:“启奏陛下,西凉叛军聚众十余万,兵势浩大,非能征善战之大将不足以拒敌。臣举荐左车骑将军、冀州刺史皇甫嵩统率司隶之兵迎击叛军。” 灵帝环顾殿下众臣,问道:“众爱卿以为如何?” 百官早有腹稿,当下齐声道:“此议甚妥,臣等并无异议。” 灵帝当即道:“传旨,令皇甫嵩克日回京,率军迎击西凉叛军。” 司徒袁逢出列奏道:“陛下,今天下各州郡匪作乱,万民有倒悬之危,臣举荐右车骑将军朱隽率军征讨各地匪寇,以安天下。” 灵帝顿时眉头一皱,西凉叛军之势,正如太尉张温所言,非能征善战之上将,不能击退叛军,但各州郡之匪寇远不及西凉叛军势大,讨伐相对要容易许多。 昨晚董太后召灵帝前往永安宫,俱言中郎将董卓多有功于朝廷,因何不用。 董太后乃灵帝生母,灵帝无言以对,只好应允若朝廷发兵讨贼,必以董卓为将。 迎击西凉叛军,皇甫嵩乃是不二人选。 征讨兖、豫诸州郡匪寇,灵帝心中早有人选,袁逢所奏自不合圣意。 第86章医圣是真是假? 灵帝当下道:“今白波贼祸乱河内各县,威及京师,右中郎将朱隽能征善战,可为河内太守,迎击白波贼众。至于征讨各地匪寇之人选,朕以为中郎将董事知兵善战,可引军征讨南阳、汝南等地匪寇,众卿以为如何?” 百官对视一眼,皆深感意外,只好附议,“陛下圣明。” 灵帝神色一松,暗忖所幸百官没有反对,总算完成了母后交待地任务。 大将军何进向侍中王允一使眼色,王允连忙出班奏道:“启奏陛下,屯骑校尉周坚不但骁勇善战,颇能统兵,于征讨黄巾叛逆时多有战功,且善理政,于己吾令任上时多有功绩于朝,今南阳贼势浩大,臣举荐周坚为南阳太守,谅能讨灭群匪。” 灵帝问百官道:“众卿以为如何?” 大将军何进率先道:“陛下圣明,臣无异议。” 其余百官也尽皆附议。 灵帝当即道:“传旨,迁周坚为南阳太守,克日起程赴任,讨灭境内匪寇。” 百官齐唱,“陛下圣明,恭祝陛下千秋万载,江山永固。” 中常侍张让躬身侍立于灵帝身后,见此情景,不由暗恨,心忖这何屠户真是越来越嚣张了,还有那周坚,背叛了咱家,竟还能升官,直是岂有此理。 略一思忖,不由计上心来。 张让当即向灵帝奏道:“陛下,今天下群匪作乱,京畿洛阳兵力空虚,待朝廷大军出征兵,拱卫京师的兵力严重不足,若有匪寇生乱,恐危及洛阳。老奴以为,不如重立西园八校尉,统领天下兵马,同时招募新军日夜操练,以拱卫京师之安危。” 灵帝喜道:“此言甚善,朕准奏。” 张让又道:“黄门侍郎蹇硕知兵善战,可为上军校尉。” 灵帝又道:“朕准奏。” 张让大喜道:“谢陛下隆恩。” 大将军何进及殿下百官没料到阉党会忽然发难,闻言大惊失色,暗叫不妙,若重设西园八校尉,又以寨硕为上军校尉,则天下兵权尽归阉党, 就连自己身边大将军,军队名义上的最高统帅,都要受制于阉党。 如此以来,岂不危在旦夕。 百官人人自危,只待散朝后,纷纷齐聚大将军府商议对策。 屯骑校尉府。 黄门侍郎立于厅堂之上,尖声道:“屯骑校尉周坚接旨。” 周坚摆香设案,三跪九叩后,伏地道:“臣,周坚接旨。” 黄门侍郎展开圣旨念道:“大汉天子诏曰:屯骑校尉周坚长于统兵,勤于理政,今南阳匪寇生乱,百姓有倒悬之危,特迁受南阳太守之职,克日起程赴任,以平贼患,钦此。” 周坚伏地道:“臣,遵旨,恭祝陛下千秋万载,江山永固。” 小黄门合上圣旨,上前交到周坚手中,皮笑肉不笑地道:“周大人,恭喜哇!” 周坚双手接住圣旨,起身应付几句,奉上金银若干,小黄门眉开眼笑地去了。 众随从围了上来,齐声道:“恭喜公子入主南阳。” 周坚多日来的心愿得尝,不觉心情大好,大笑三声,道:“把典韦、许褚、蒋钦等人全部都叫来,今晚不醉不归,陪我痛饮一番。” “遵命。” 早有随从答应一声,立刻前往叫人。 不多时,典韦、许褚、蒋钦等人先后赶到校尉府中。 “恭喜将军迁任南阳太守。” 众人齐声道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正饮宴间,忽有府卫禀报,袁绍、袁术等联袂到访。 周坚连忙迎出府外,将袁绍、袁术等人迎进府中,是夜喝的酩酊大醉,一醉不起。 自从来到这个年代,周坚尚是首次醉酒。 典韦和许褚将周坚送到内院时,侍妾青妍在典、许二人的帮助下,将周坚剥的赤条条的擦洗完,才抬入内室熄灯就寝。 大将军府。 何进目露忧色,环视众人道:“今阉党侍机弄权,重设西园八校尉,又以阉竖蹇硕为上军校尉,节制天下兵权,连本大将军都要受其节制,如之奈何?” 太尉张温道:“若孝天下兵权尽入阉党之手,吾等危矣,大将军可趁夜进宫,上禀皇后娘娘,从中周旋,务必安插亲信之人执掌西园兵权,方可自保。” 司徒袁逢亦道:“此言甚善,大将军可从速入宫。” 太傅杨彪道:“大将军府东曹掾袁绍可为中军校尉,袁术可为助军左校尉。” 侍中王允道:“故济南相曹操颇能统兵,征讨黄巾时多有战功,且于阉党有隙,可为典军校尉,议郎鲍鸿为下军校尉。” 何进道:“善,本大将军这就进宫面呈皇后。” 众人齐声称善,当即散去。 何进收拾一番,当即进宫面见何皇后。 三日后,天子下旨设立西园八校尉,以袁绍为中军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曹操为典军校尉,袁术为助军左校尉,冯芳为助军右校尉,夏牟为左校尉,淳于琼为右校尉,复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节制众校尉。 洛阳东门的官道上。 周坚在典韦、许褚、蒋钦等人的随护下,策马缓行。 身后一千三百余部曲驱马赶车,正尾随而行,在官道上拉开一条长达里许的长龙。 周坚本是屯骑校尉,统领北军大校三千骑兵,此番迁任南阳太守,三千骑兵自是交还朝廷,只带领一千三百余部曲,前往南阳赴任。 从己吾带来的一千五百部曲在讨平黄巾后,还剩下一千三百余人,并未正式编入北军五校军中,乃属私兵,是周坚真正的私兵。 此番前往南阳赴任,能带走的也只有这一千三百余部曲。 就在同一天,中郎将董卓亦誓师出兵,大军过荥阳,出虎牢关,东进颍川。 周坚率领千余曲部,经梁县,过霍阳山,出轩辕关,从颍川进入南阳,五日后到了鲁阳地界,及至鲁阳县城,早有县令闻报,率领县中大小官吏于城外相迎。 “下官鲁阳令张玄,参见府君。” 为首的鲁阳令张玄长长一揖到地,礼数甚为周到。 “参见府君。” 其后县中大小官吏数十员,尽皆躬身施礼。 周坚肃手道:“都起来吧!” 张玄连忙让到一边,道:“下官已命人备好歇宿之地,请府君入城稍歇。” 周坚点点头,也不客气,当即带着典韦、许褚、蒋钦等十余名亲随入城,其余一千三百余部曲则在城外就地扎营休整,自有县中官吏送上酒肉犒劳。 县衙内院。 张玄摆下筵席,为新任顶头上官,南阳太守周坚接风洗尘。 席间推杯换盏,气氛到也热闹。 张玄逐一介绍下首陪座的十余名县中属吏佐官,到最后一人时,顿了下方道:“此乃下官二弟张机,字仲景,现任本县医曹。” “下吏参见府君。” 张机连忙起身,向周坚长长一揖。 “张仲景?” 周坚闻言一怔,张机是谁他不知道,但医圣张仲景的大名他可是耳熟能详,不想竟是鲁阳一小吏,至于此张仲景是否是那个名传后世的医圣,就不得而知了。 “免礼。” 周坚挥挥手,待张机入座,才问道:“你可善医药?” 张机道:“回府君,下吏略通医药?” 周坚又问道:“能否百病否?” 张机沉吟了下,缓缓点头。 周坚又问了几个疑难杂症的治法,张机都对答如流。 张玄和一众县府属吏不知周坚何意,皆面色肃然,静默不言。 周坚略微沉吟了下,当即道:“张机。” 张机连忙起身道:“下吏在。” 周坚道:“你即善医药,仅为一县医曹未免大才小用。本官命你为本郡医曹,待本官讨平郡内匪患,随本官一并前往宛城赴任。” 张机一怔,随即忙道:“下官遵命,多谢府君大人。” 张玄则面露喜色,暗忖不想二弟竟有此鸿运,被府君看中,直接耀升为郡医曹,这可真是祖宗保佑,合该我张氏光耀门楣。 第87章进兵雉县 深夜,鲁阳县衙。 周坚刚刚谴散县府众官吏回到后院,随从周胜就匆匆奔进了后院。 “公子,有消息了。” 周胜趋前低声道:“江夏贼攻破城池后,只为劫掠银粮物资,并未逐城而守。雉县叛军已撤回宛城,目前乃是空城一座,县令及以下大沁官吏全部逃亡不知所踪。” 周坚问道:“宛城有多少叛军?” 周胜答道:“江夏贼攻破宛城后,大肆挟裹百姓为贼,目前宛城叛军约在五万左右。” 周坚登时眉头蹙紧,问道:“周武可有消息传来?” 周胜道:“周武大哥传回消息,已在宛城埋下设兵,只待公子兵临宛城,便可趁夜打开北门迎接公子大军进城,一战而定江夏贼众。” 周坚‘嗯’了一声,问道:“刘辟有多少人马?” 周胜答道:“约有两万人马,盘踞在西鄂精山一带。不过赵慈早有吞并刘辟之心,周武大哥正从中挑拨,欲令赵慈和刘辟火拼,待其两败俱伤,公子便可坐收渔利。” 周坚道:“告诉周武,就依此计而行。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只要让赵慈和刘辟火拼起来,我便可趁机剿灭这两伙最大的匪寇。” 正说间,又有随从来报,南阳都尉邓卓求见。 “邓卓?” 周坚闻报就是一怔,“这厮在宛城被江夏贼攻破后不是失踪了吗,怎得来了鲁阳?” 周胜忙道:“公子,宛城被攻破后,城中富户及官吏大多趁机逃散,这邓卓既然还敢来见公子,必是有所倚仗,不如召来问个清楚。” 周坚当即一挥手,“叫他进来。” 随众领命而去,不多时,将邓卓带了进来。 邓卓三十多岁,身材高大,颇有勇力,进屋后四下一扫,当即向周坚躬身一揖,恭恭敬敬地道:“下官邓卓,见过府君。” 周坚淡然道:“免礼。” 邓卓拱手再揖,方才直身而立,肃立一旁。 周坚打量了邓卓几眼,忽然问道:“本官听说江夏贼攻城宛城后,邓大人与贼兵力战不敌已经身亡,不想却在此处,看来传闻果然不足信。” 邓卓面色一红,呐呐道:“宛城破时下官本想与贼兵力战到底,以身殉国。然思及身负守卫郡土之负,贼寇未灭,何以轻生,遂侥幸逃得性命,为国效力。” 周坚呵呵笑了两声,待邓卓面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时,才道:“邓大人有心为国效力,实乃朝廷之幸,不知郡中之兵尚存多少?” 邓卓愧然道:“不算各县之兵,郡中之兵还有不到五百人。” 周坚问道:“瀢散的逃卒呢,都召集起来了吗?” 邓卓道:“都召集起来了。” 周坚点点头,道:“本官要击破南阳匪寇,奈何兵力不足,你先去各县将能抽调的兵卒尽数召集起来,全部集结到雉县待命。” 邓卓待罪之身,哪敢有意见,忙道:“下官遵命。” 周坚挥挥手,邓卓连忙躬身一揖,退了出去。 待邓卓退下,蒋钦道:“眼下南阳贼势浩大,赵慈、刘辟等聚众七万余,还有各地的小股匪寇,加起来怕也在数万之众。大人只有千余部曲,兵力严重不足,何不从流民中招募精壮编组成军,再勤加训练,或可得数千之兵。” 周坚点点头,“此事就交由公奕去办,也可以去找张县令帮忙,让他想办法号召鲁阳大户出钱出人。南阳富户众多,只要地主豪强肯出力,募集几千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蒋钦答应一声,心里地在琢磨,什么时候想个办法把周泰召入军中,也好让自己的老兄弟有个出身,总不能一辈子为草寇。 南阳虽是中原第一大郡,有口两百余万,然自黄巾乱起,多有百姓流离失所者,无家可归,扶老携幼逃往他乡的流民几乎是随处可见。 旬日之内,蒋钦便召集了数千流民。 周坚择其精壮千余人编入军中,又命鲁阳令张玄开仓放粮,分田置户,安置剩下的老幼妇孺耕种为农,减少郡内人口流失。 张玄因其弟张机被耀拔之故,又从鲁阳富户中募得私兵一千,赠于周坚。 十日后。 周坚率众南下雉县,原有的千余部曲加上从流民中募集的千余精壮,以及鲁阳令张玄所赠的千余私兵,麾下已有曲部四千人众。 宛城北效,一处密林。 周武正等的心焦,一名随从疾步奔进了林中。 “怎么样,公子可有消息传来?” 周武顿住身形,迫不及待地问道。 随从答道:“公子正在鲁阳招募士卒,不日即将率众南下。” 顿了下,又接着道:“公子命我们继续挑唆赵慈和刘辟,最好让赵慈和刘辟火拼个两败俱伤,届时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剿灭南阳境内两股最大的匪寇。” 周武凝声道:“明白了,让赵慈和刘辟火拼也不是什么难事。最近刘辟和赵慈的人马在湖阳为了抢粮,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小规模的冲突。这样,你马上带领五百士卒混入刘辟大营,肆机挑起赵慈与刘辟所部火并。” “遵命。” 随从答应一声,疾步奔走离去。 周武思忖片刻,带着其余随从随后离开密林。 雉县。 由于县中大小官吏或者死逃,江夏贼兵离开后,附近的山匪流民趁机出来生事,极杀烧杀抢掠之能事,周边百姓屋舍被,存粮被抢,不得不依附贼寇,变民为匪。 一时间,雉县的秩序彻底乱了套,到处都是拦路打劫的悍匪路霸。 盘踞在雉县城中的匪寇更是多达数十股,多则数百人,少则数十人不等。 不论在任何年代,失去了社会秩序的后果都是极为可怕的。 就连一些平日游手好闲,只善鸡鸣狗盗之辈眼看有机可趁,也忍不住野心膨胀,跳出来拉帮结伙,纠集上一伙乱民想要乱中取事,称王称霸。 这些贼匪草寇在贫苦百姓身上没有捞到到什么油水,忍不住就将目光放在了豪门大族坚固的坞堡上,很快快付诸行动,纠集乱民前往攻打劫掠。 在接连数座坞堡遭到洗劫后,周边的豪强地主不甘受戳,也很快联合起来。 数十家大大小小的地主豪强出人出钱,将平日畜养的豪奴组织起来,竟然组成了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和盘踞在雉县的数十股匪寇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豪强私兵趁机偷袭,竟然一举攻占了雉县北门。 城内乱军虽然数千之众,人数是豪强私兵的数倍,但装备却远不及豪强私兵,且多老幼妇孺,一时竟无法杀退豪强私兵,两军在北门下陷入了混战。 战至天亮时分,匪军终于稳住了阵脚,开展进行反击。 豪强私兵伤亡过百,兵力远不及匪军,渐渐抵挡不住,被赶回了北门。 周坚率众赶到雉县时,正赶上豪强私兵节节败退,分清敌我后,当即下令一千三百部曲出击,一举击破匪军,趁势杀进了雉县城中。 第88章挑起纷争 周坚的一千三百部曲不但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而且在讨伐黄巾叛军时,身经大小十数战,早已经兑变成了一支真正的精锐。 只是一个冲锋,就轻而易举地击破了匪军,趁势杀进城中。 大半个时辰后,雉县匪军被全部素清,战死余千,被俘两千,余众皆散。 周坚一边下令理政安民,一边又命部曲修缮城防。 无奈雉县自县令以下大小官吏死的死,逃的逃,急切间竟找不到官吏处理政事。 周坚无奈,只得叫来张机问道:“张机,你可知这雉县有何贤才,可为县令?” 张机答道:“雉县习氏、杨氏皆为当在大姓,诗书传家,多有子弟精通经籍。其中有习氏习融、杨氏杨茂皆为有大才,都曾在县府任吏。” 周坚当即道:“速召此二人来见。” “下官遵命。” 张机连忙领命,随即辞出县衙,谴人传唤习融、杨茂二人去了。 快到傍晚时分,张机引二人来见。 周坚在县衙内院接见二人,只见一人三十来岁,高寇儒巾,颇有学子风范,乃是习氏习融;另一人身材高大,面相粗犷,孔武有力,正是杨茂。 “参见府君大人。” 二人步入堂上,向周坚拱手施礼。 周坚肃手道:“免礼。” 待二人起身,方道:“今匪寇作乱,雉县大小官吏十不存一,政令阻塞,本官意令你二人暂行县丞、尉之职,理政安民,平靖一县,你等意下如何?” 二人互视一眼,齐声道:“愿为府君大人分忧。” 周坚道:“如此便好,今匪寇虽平,但人心不定,若不从速理清政事,恐怕又有鸡鸣狗盗之辈趁机生事。你二人可行县丞、县尉之权,从速理清政事,安抚百姓,号召县中大户济粮分田,安置流民。若得有功,本官必定上奏天子,为你们表功。” “谨遵府君大人之命。” 二人再次躬身领命,想到雉县如今的局面,不由面露苦色。 周坚又道:“至于县中大小属吏,你二人若有合适人选,且速举来。” 二人闻言,这才露出了喜色,这可是安排族中子弟出仕的大好机会,就算只是暂行县丞和县尉职权,但能安插族中子弟在县府任职,也算是赚到了。 周坚将二人的喜色看在眼里,不由心中冷然。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汉末是门阀士族的天下,所谓的读书人就算再深明大义,摆在第一位的,也是个人的名利和家族的利益。别看那些官僚士大夫再怎么忠于朝廷,但当自己或者家族的利益受到侵害时,还是会豪不犹豫的站在宗族的一边奋起反抗。 说到底,入仕当官也是为了私利。 周坚并不反对属下的官僚贪图私利,但也有一个前提,不能损害到他的根基。 这两个升斗小吏若是将事情办的好,事后他或许会上表天子,表奏其为雉县令。 若是不知进退,只顾安插亲属,中饱私囊,那他也绝对不会客气。 数日之内,周坚派谴部曲四面出击,雉县周边匪患渐平。特别是一些游手好闲的街头无赖和地痞流氓更是被全部抓了起来,贬为贱役。 习融、杨茂又出现号召周边富户开仓济粮,安抚百姓,民心渐定。 西鄂,精山之南。 乱哄哄的喊杀声中,数百贼兵一涌而上,向一座高大的坞堡发起了进攻。 坞堡约有丈二高下,坞内约有私兵数十人,虽然个个持刀贯架,奈何再猛的猛虎也架不住狼多,很快就被数百贼兵攻入堡内,节节败退。 半个时辰后,坞堡内的数十名大族豪奴全部被斩杀殆尽。 数百名杀红了眼的贼兵在抢光坞堡内的粮食后,开始放火焚烧坞堡,更有几名漂亮地女人哭喊着被拉了出来,十余名贼兵一涌而上,就在坞堡前当众**起来。 女人的哭喊声,男人野兽般的淫笑声交杂成一片。 乱世的凄凉和悲哀,就在这小小的坞堡前上演。 几名贼兵淫兴大发,急切间轮不上几名漂亮的女人,竟然从坞堡内将数名五旬老妪拉到坞堡前,不顾美丑的当众干了起来,场面之混乱残忍,直令人发指。 正当贼兵肆虐时,坞堡外又来了一伙数百人的贼兵。 领头的贼兵扫了一眼坞堡前混乱的场面,目光落在正将一名漂亮女人干的雪雪呻吟的贼兵身上时,登时勃然大怒,“张铁驴,**的敢抢老子的女人。” “放你妈的狗屁。” 张铁驴一边按住身下的女人**,一边骂道:“陈二蛋,放你妈的狗屁,这坞堡明明是老子打下的,女人也是老子先找到的,怎么就成你的了?” “我说我的,就是我的,你待怎的?” 陈二蛋大步上前,气势汹汹,目光灼灼逼人,大有一眼不合,有拔刀砍人的架式。 “陈二蛋,你找死?” 张铁驴也不是好惹的,闻言勃然大怒,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将身下的女人顶出去有丈许远,不顾两腿之间的铁枪还兀自傲立,猛的操起马刀劈了过来。 “看是谁先死。” 陈二蛋也不甘示弱,狞笑一声,猛的拔刀劈了过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 张铁驴慢了半拍,被陈二蛋一刀劈翻在地,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两眼一瞪,两腿无力地踢腾了几下,死不冥目地咽了气。 “弟兄们,给老子杀,杀光这帮狗娘养的。” 陈二蛋扬起马刀,杀气腾腾地大吼一声,率先扑了过去。 “杀杀杀,杀光这帮狗娘养的江夏贼。” 陈二蛋带来的数百贼兵个个目露凶光,发一声喊,立刻操起马刀砍人。 “啊,姓陈的,你敢杀我们江夏人,赵慈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张铁驴的手下措手不及,登时被砍翻了数十人,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砍的就是江夏狗。” 陈二蛋狞笑一声,大刀飞舞,刹时又有三名江夏贼被砍成了六截。 很快,数百名江夏贼除了见势不妙逃掉的数十人,剩下的全部被杀了个干净。 陈二蛋勇猛无敌,身前无一合之敌,只他一人,便斩杀了数十名江夏贼, 眼看余贼绵散,当即招呼一声,带着数百贼兵飞遁而走。 宛城。 赵慈正召集众将饮宴,忽有亲兵急步奔进了内室。 “将军,发生大事了。” 亲兵奔到赵慈身边,疾声道:“我们有数百名兄弟攻陷一座坞堡,不想竟被刘辟的人伏势抢掠,数百兄弟寡不敌众,悉数被杀,只有数十人侥幸逃得性命。张茂兄弟接到消息后带了两千兄弟前去报仇,不想又被刘辟手下的陈二狗给杀了。” “什么?张茂被杀了?” 赵慈先是一惊,继而勃然大怒,切齿道:“刘辟匹夫,安敢如此岂某。” “欺人太甚。” “刘辟匹夫找死。” “将军,一定要为张茂兄弟报仇啊!” 堂下诸将闻言,顿时群情激奋,嚷嚷起来。 赵慈怒极,当即厉声大喝道:“传我将令,即刻召集大军,杀奔西鄂,为张茂及战死的兄弟报仇。本将军定要生擒刘辟,将之活剐,以泄心头之恨。” “遵命。” 诸将轰然应命,当即甩步出堂而去,自去整点兵马。 宛城北效,密林。 周武正翘首张望,一名随从疾步奔进了密林。 “怎么样,赵慈可曾出兵?” 周武神色略微焦急,不待随从奔到近前,就疾声问道。 随从忙答道:“头儿放心,赵慈已经出兵了。” “好!” 周武奋然击节道:“机会终于来了。” 众随从个个精神振奋,齐声道:“头,快下令吧!” 周武嗯了一声,当即道:“众人依计行事,陈良,你带四名兄弟混入刘辟军中,其余人随我前往赵慈军中,伺机袭击赵慈和刘辟。” “遵命。” 众人齐声应命。 周武又召来心腹之人,好生嘱咐一番,谴往周坚军中报讯。 第89章乱军火拼 雉县,城南校场。 周坚又从俘虏的两千匪军中抽出一千精壮编入军中,部曲已经达到五千人。趁周武还没有消息传回,抓紧时间在南城校场操练新军。 五千部曲只有从己吾带来的一千三百人是老兵,剩下的全都是新丁。 步兵方阵最前方。 蒋钦高举战马,大喝一声:“锋矢阵。” 五千士卒以屯为单位,在老兵的带领下,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连忙跟着变阵,虽然略微显的有些乱,但总算是没站错队,防御圆阵很快就变换成了箭头形状的锋矢阵。 “杀。” 蒋钦位于箭头的最前端,战刀一引,带着整个庞大的箭头迅速向前突进。 噗!噗!噗! 连绵不绝地闷响声中,一具具扎好的草人被箭头狠狠犁过,顷刻间草屑乱飞,七零八落不成样子,虽然并不是真人,但突击时到也有那么几分样子。 周坚正看的兴致勃勃时,一骑快马冲进了校尉。 周胜纵马冲到周坚身才,方才勒住战马,翻身下马后急趋前两步道:“公子,周武大哥有消息了。赵慈已经率军出宛城,北上西鄂攻打刘辟。” “赵慈出兵了?”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奋然道:“好,即刻集结大军,南下西鄂。” “遵命。” 周胜铿然应命,当即疾奔而去,传下军令。 很快,五千部众停止操练,开始迅速集合。 就在周坚刚刚下令大军起程南下时,又有一骑快马风驰电掣而来。 随从快马奔到周坚身前,大声禀道:“公子,都尉邓大人传回消息,已抽调各县之兵共得五千人,今驻兵新野,等候大人命令。” 周坚奋然道:“好,传令邓卓,即下率军北上西鄂,与本官南北夹击叛军。” “得令。” 随从大声应命,随即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西鄂。 刘辟刚刚干完前天才抢来的小妾,正神醉魂飘时,有亲兵神色惊慌地闯了进来。 “将军,出大事了。” 亲兵疾声道:“三天前陈二蛋将军和赵慈的人抢一座坞堡里的粮草,带人杀了赵慈的数百人。赵慈麾下大将张茂带人前来报复,又被陈二蛋将军给杀了。现在赵慈已经尽起大军杀奔西鄂而来,前锋已到十里坡,再有两个时辰便到西鄂。” “什么?” 刘辟闻言愕然,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亲兵急道:“将再快做准备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刘辟终于醒过神来,脸色大变道:“你说什么,赵慈尽起大军杀奔西鄂而来?” 亲兵连忙点头。 刘辟顿时勃然大怒,拍案吼道:“这该死的陈二蛋,尽给老子惹祸。” 骂完了陈二蛋,又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起赵慈来,“赵慈匹夫,竟敢如此欺某,真当老子怕你不成。传令,所有外出的人马上回城,给老子据城坚守,看赵慈匹夫能奈我何。” “遵命。” 亲兵连忙疾声领命,随即转身疾奔而去。 傍晚时分。 赵慈的五千先锋大军终于赶到西鄂,也不待大军休整,便向西鄂发起了进攻。 先锋大将赵霸说是大将,实则只是个目不识丁的草寇,哪懂什么兵法战机,以五千疲软乱军攻打两万人据守的城池,后果可想而知。 第一波攻城的士卒还没爬上城头,就被刘辟率军出城突袭杀的大败。 五千乱民一哄而散,赵霸败逃十里,收拢败兵后,五千大军已去大半,只剩下不到两千残兵,余者或战死被俘,或趁机逃遁。 赵霸气的几欲吐血,却无可奈何,只得坐等赵慈大军到来。 赵慈率领四万后续大军赶到时,得到赵霸攻城吃了败伏,五千大军折损大半,当即勃然大怒,下令亲兵将赵霸拉下去斩首示众,兀自余怒未歇。 大军休息一夜。 次日一早,赵慈尽起四万余大军攻城。 赵慈虽然兵多,但四万余大军皆是乌合之众,而多老幼妇孺,缺乏攻城器械。 刘辟虽然兵少,但据城而守,占据地势之利,赵慈一时竟无法破城。 大军猛攻数日,非但无法攻破西鄂,反而弃尸无数,只气的赵慈暴跳如雷。 到了第四日。 赵慈正在犹豫要不要退兵时,却见西鄂城中忽然火光冲天,似乎发生了骚乱。 “发生什么事了?” 赵慈惑然不解,下意识地问左右道。 部将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却见西鄂东门忽然洞开,也顾不上听个清楚城中骚乱的刘辟士卒高声呼喊的什么,就连忙大喜道:“想是刘辟大军哗变,竟然打开了城门,此真乃天赐良机呀,将军可趁势挥军攻城,一举袭破西鄂,剿灭刘辟。” 赵慈也面露喜色,当即厉声道:“传令,即刻攻城。” 西鄂城头。 陈良一刀将两名扑上来的贼兵斩成四截,抹了把脸上滚烫的血水,随即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的形势,向靠过来的两名随从问道:“怎么样,还能支撑多久?” 一名随从答道:“最多只能支撑半个时辰。” 陈良目露狰狞之色,道:“半个时刻吗?应该足够了。” 两名随从脸色狰狞,狠狠点头,随即再次杀进了贼兵之中。 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十名随从带着五百名健卒突然造反,将根本没有防备的东门乱军杀的大乱。 “陈二蛋,**的竟敢造反。” 不远处,一名贼兵头目一脸气愤,咬牙切齿地大吼一声。 “废话,要死就快来。” 陈良脸色狰狞,猛地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手起一刀,将贼兵头目斩成两截。 然而,东门守军毕竟有数千之众。 等到东门的刘辟叛军反应过来,开起奋起抵抗时,十名随从和五百健卒很快就陷入了重围之中,陈良等人为了守住城门,只能死战不退。 好在没等多久,赵慈的大军就杀到了。 “老陈,赵慈的人杀过来了。” 城头上,一名随从眼看赵慈大军杀了过来,立刻大叫一起。 陈良长长松了口气,当即断喝一声:“撤。” 众随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率领还剩下的不到两百健卒,在赵慈大军堪堪杀到东门时撤了出去,向西疾奔而去。 赵慈只想杀掉刘辟,吞并刘辟的两万大军,对两百余残兵没有丝毫兴趣,哪有功夫理会陈良等人,当先率领大军杀进了西鄂城中。 惨烈的混战很快在在巷道中展开。 西鄂本就有刘辟的两万大军,赵慈率领大军一涌而入,冲进城中,原本就十分狭窄的巷道变的更加涌挤起来,到处都是混在一起厮杀的乱民。 残肢乱飞,血流成河。 数万乱军拥挤在一起杀不出去,只能奋力操起刀兵砍向身边的敌人。 混乱中,杀红了眼的贼兵甚至再也不分敌我,将兵器挥向了身边的袍泽。 局势乱的简直没法收拾。 赵慈被数百亲兵挤在中间,怎么也杀不出去,只气的暴跳如雷。想退出城外,却寸步难行,眼看局面越来越混乱,不由后悔冲进城中。 眼下两军混战在一起,敌我难分,局面混乱的难以收拾。 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丢了小命。 混战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傍晚,赵慈终究占了兵力上的优势,渐渐占据了上风。 黑夜过去,旭日东升。 混乱又持续了整整一夜,刘辟军终于抵挡不住,开始节节败退。 赵慈两眼赤红,身边的亲兵只剩下不到五十人,不过眼看刘辟大军开始败退,终于精神一振,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杀,给老子杀。杀刘辟者赏千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杀红了眼的士卒们立刻兴奋的大吼大叫起来,眼里都冒出了火光。 “赵慈匹夫,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乱军中,刘辟气的差点吐血,眼看败势已经无法挽回,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愿就此送了性命,当即咬牙喝道:“撤,撤出城外。” —————————————— 不知道说些什么。过年期间回了趟老家,赶上一大堆事儿。弟弟刚结婚,外婆又去逝了,把弟弟和新弟妹扔到酒店,家都没回,连夜赶了千多公里赶回老家,连续三天晚上守夜,白天跑丧,说忙的脚不沾地也不夸张。过年时三年了没回过老家,三天时间将几十家子亲戚跑了一遍,本来打算初四恢复两更的,结果却没有实现。 初六晚上回到单位,时间总算宽裕了些。以后不承诺了,在不断更的前提下,尽量保持稳定更新,并提高后续的章节质量吧! 最后感谢给本书打赏、投票的书友,正是有你们的支持,我才有源源不断的动力码字,并努力写好后面的章节。 ———————————————— 呵呵,以上纯属借口。还有件喜事,外婆刚下葬,妹妹又产下一位千金,丧事喜事都赶一块了。外甥女蛮稀罕的,当舅舅了心情着实不错哈! 第90章两面夹击 四月,原野生绿,万物滋长。 高低不平的旷野上,刘辟带着数千残兵正在仓惶逃命。 十里外的地平线上,峰峦叠嶂,山岳起伏,已经隐隐可以看到茂密的林木。 “再快点,驾!” 刘辟一边狠狠地抽打马股,一边头也不回的催马埋头狂奔。 身后的数千残兵虽然发足狂奔,怎奈两条腿怎也么赶不上四条腿的战马,逐渐和刘辟拉开了距离。至有少数几名骑着战马的亲兵还紧紧跟在刘辟身后。 只顾催马逃命的刘辟浑没发觉,身后的亲兵中有一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刘辟虽然是个草包,但平素也很小心谨慎。然而此番兵败瀢逃,只顾着逃命,大意之下竟没发现身边的亲兵中多了个陌生面孔。 “将军小心。” 亲兵中有人发现了异状,扯开嗓门大吼起来。 刘辟微微一怔,还没明白过来发生队直么事,就觉得颈后冷风袭人,随后就感到颈上麻了一下,似乎整个人飞了起来似的,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没错,是无头尸体。 刘辟刚刚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意识就被黑暗迅速吞噬。 “畜生,你竟敢叛叛将军。” 几名骑着战马的亲兵愤怒欲狂,红着眼睛冲了上来,挥刀就砍。 “死。” 成功偷袭斩杀刘辟的随从嘴角边绽起一丝狰狞的笑意,勒转马头迎了上去,奋起一刀将两名刘辟亲兵斩于马下,头也不回地纵马而去。 等到赵慈率领大军追上时,刘辟早已尸冷多时。 数千残军也早就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刘辟被谁杀死的?” 赵慈眸子里流露着快意,喝问一名被抓住的刘辟残军士卒。 “回,回将军,小人也不知道。” 败卒离得刘辟较远,根本就不知道刘辟时怎么死的,被赵慈问起,就有些惶恐。 “不知道?那老子要你何用?” 赵慈眼神凶猛,把手一挥,“拖下去,砍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呀,小人真的不知道。” 败卒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凄厉地惨叫起来,然而还没叫几声,就被两名刽子手拖死狗般的拖了下去,一名江夏贼兵操起马刀狠狠斩了下去。 血光飞崩中,硕大的头颅离颈而下,在地上滚出老远,洒下一腔热血。 “刘辟匹夫,这就是跟本将军做对的下场” 赵慈忽然得意地大笑三声,只觉快意之极。南阳所有的势力中,除了自己,就刘辟的实力最强,敢和自己叫板。 如今刘辟已死,从此往后,南阳地界还有谁敢不听自己号令? 正春风得意时,一骑快马由远而近,还隔着几百步,马背上的贼兵就已经扯开嗓门长嚎起来,“将军,大事不好了。” 赵慈的好心情被这一嗓子吼的立时烟消云散,不由勃然大怒,喝道:“慌什么?” 来骑驰到近前,面色惊慌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哇!南北五十里外忽然发现了大队官军,正向这边杀奔而来,最多再有一个时辰便到。” “大队官军?” 赵慈愕然道:“宛城已被攻破,南阳地界何来大队官军?” 身边众将也是面色疑惑,半信半疑。 赵慈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惊道:“莫非是朝廷又派了大军前来?” 有部将满不在乎地道:“怕什么,之前朝廷派来的一万大军不一样被我们打败。就算朝廷再派了大军前来,也不是我军的对手。” 赵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疾声问道:“南北共有多少官军?” 探子忙答道:“各有五千左右。” 赵慈这才松了口气,喟左右笑道:“区区一万官军,不足虑也。” 众将连忙点头,都道:“区区一万大军,如何是我四万大军之敌,请将军下令,击破这两路官军,看朝廷还有多少军队可派。” 赵慈当即喝道:“传令,收兵。” 早有十余名亲兵大声应命,各自催马狂奔而去,四处传达军令。 然而早在追击刘辟败军时,赵慈的四万大军早就分散开来,此刻想要在短时间内将大军收拢,委实很有难度。 赵慈刚刚收拢了八千余人,就有探马来报,南方两支官军已到了十里之外。 “这下遭了。” “官军来的好快。” “将军,赶快列阵迎敌吧,再晚有来不及了。” 部将们纷纷恐慌起来,七嘴八舌的,喊什么的都有。 赵慈脸色难看之极,却不敢再犹豫,当即断喝道:“列阵,迎敌。” “将军,官军来了。” 八千大军刚刚摆开阵式,就有部将大声叫喊起来。 赵慈惊抬头,只见东北方一里外的地平线上,旌旗招展,烟尘滚滚,数千官军正疾冲而来,队形整肃,丝毫不乱,宛如一个整体,与乱哄哄的贼兵形成鲜明的对比。 很快,西南方向也先后出现了数千官军,一南一北向赵慈本阵夹击而来。 咚! 咚咚! 咚咚咚…… 惊天战鼓声中,只见北面官军列成了锋矢突击阵,向赵慈本阵发起了冲锋。 相较北面官军整肃的军容,南面的官军则要关牙许多。虽然比乌合之众的江夏贼兵要强上一些,但队形却十分散乱,严重缺乏协调性。 官军本阵。 周坚早已经下马步行,来到了阵前,疾步奔行在锋矢突击阵的箭头位置。 距离赵慈本阵已经不足五十步,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对面贼兵脸上的表情。 周坚猛的举刀长嚎一声:“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五千将士狼嚎响应,吼声如霹雳惊雷,将气势推到了最巅峰。 “杀。” 周坚大喝一声,引着五千大军狠狠杀入了敌阵。 贼兵本阵、。 赹慈亦瞪目大吼道:“杀,给老子狠狠杀。” 攸忽之间。 两军已经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周坚面色肃杀,手起一刀,将扑上来的三名贼兵砍翻,前冲之势毫不停歇,带着典许和许褚二人狠狠地杀进了贼阵,刀戟翻飞间,血光崩射,残肢断臂乱飞。 五千大军结成紧密的阵形,紧随其后突进了贼兵阵中,直插中军。 噗!噗!噗! 连绵不绝的闷响声中,热血激贱,倒下的是一具具尸体。 五千大军虽然有大半是新丁,但经过近十天的突击训练,在一千三百精锐老兵的控制下却并不见外,就算有初上战场的士兵畏战,也影响不了大局。 除非面对是敌军同样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锋矢阵是步兵突击最常用的阵形,所有步卒列成密集的箭状,以大将为箭头,带领大军突击,领军大将武力值高低,直接影响着整支军队的战斗力发挥和突进速度。 周坚本就武力超群,再加上不比他弱的典韦和许褚,三人组成三角型的箭头,将整个锋矢阵的冲击力发挥到了最大程度,突击速度几乎能赶上行军速度了。 攸忽之间。 箭头已经狠狠凿穿了贼兵前阵,直插中军。 五千将士见主将如此骁勇,顿时士气大增,原本畏战的新兵也凭添几分胆气,暂时克服了对死亡和血腥的恐惧,在队率的带领下,咬牙前冲,奋力杀敌。 锋利的箭头就好似一口尖刀,毫无阻碍地在布匹上撕开了一道血淋淋地口子。 此消彼长之下。 江夏贼兵没料到官军攻势如此迅猛,顷刻间阵形大乱。 就在周坚击破贼兵外围,直插中军时。 都尉邓卓率领的五千从各县抽调来的步卒才堪堪杀到,一涌而上杀向贼兵后阵。 第91章进驻宛城,收拾残局 贼兵本阵。 “将军,前阵被击破了。” “是啊,官军太厉害了。” “快逃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眼看官军势如破竹,攻势迅猛,特别是北军而来的官军,竟然以摧枯拉朽之势不费吹灰之力就击破了己方前阵,赵慈身边的部将顿时大惊失色,纷纷鼓噪起来。 赵慈也被吓的心头狂跳了两下,原以为官军不堪不击,不想竟是如此彪悍。被一万军官两面夹击,眼看再不走,怕是就要陷入重围,哪里还敢犹豫。 “撤,快撤。” 赵慈大吼一声,也不理会身边部将,勒转马头当先纵马逃命去了。 身边部将早就战心全无,赵慈一跑,哪里还会客气,也立刻四散逃命去了。 官军阵前。 “想跑?” 周坚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地笑意,大声喝道:“弓来。” 早有随从疾步上前,将周坚专用的五石强弓和狼牙羽箭奉上。 周坚接过角弓,绰箭上弦,用力一拉,五石强弓已开如满月。五指松开的瞬间,强劲地弓弦声中,拇指粗的狼牙箭疾若流星的贯空而过。 赵慈正打马欲逃时,忽觉背后劲风疾响,暗叫了声不妙,刚想侧身躲避时,只觉后心麻了一下,力量如潮水般退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一头栽落马下。 “赵慈已死,降者不杀。” 蒋钦紧随周坚身后,见状立刻大吼一声。 五千大军也跟着大吼起来,山崩海啸般地吼声彻底震碎了江夏贼最后一丝斗志。 很快。 八千余江夏贼兵除了战死和逃散的,余众皆降。 邓卓带着几名亲兵,奔到周坚身前时,见周坚血染征袍,就连头脸之上都被血水给糊住了,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只有冷冽的素杀之气扑面而来。 “我的个老天!” 邓卓倒吸了一口凉气,暗忖这位新任的府君大人还真是个好战分子。眼看周坚冷冽的目光扫了过来,没来由地心中一颤,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下官拜见府君大人。” 邓卓身子躬了下去,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起来吧!” 周坚挥挥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才挥挥手,道:“贼酋赵慈已被本官诛杀,汝可领本部兵马与本官一并追击贼众残部,务必尽快讨平境内匪寇。” “下官遵命。” 邓卓连忙领命,自去整点兵马。 赵慈已经伏诛,江夏贼兵群贼无首,正是用兵之大好时机。 当下周坚与邓卓合兵一处,挥师向东,趁势击破后续江夏贼兵,一击追到宛城,斩八千余,俘虏赵慈及刘辟降卒近四万,余者皆散。 赵慈出兵攻打刘辟时,曾在宛城留下了五千步卒驻守。 周坚大军杀到时,五千贼众闻听赵慈已亡,又见官军兵威势盛,哪里还有斗志。守城贼将当即弃城而去,想要率众遁入山林落草为寇,做个山大王到也逍遥。 不料半途被周武率两千人伏击,大败逃命时,又被周坚率军赶到,一击而灭。 赵慈本有五万兵马,刘辟也有两万之众。 战争无情,七万余众累日厮杀下来,死的大多是老幼妇孺。大浪淘沙,能活到最后的基本上全都是生命力顽强的精壮汉子。 周坚从四万俘虏中挑出三万精壮汉子编组训练,其余老弱病残则就地安置屯田。 去岁赵慈率众攻破宛城后,南阳大小官吏逃的逃,死的死,诺大的宛城一直被江夏贼兵占据,社会秩序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乡亭间多有游手好闲的无赖和地痞流氓横行。 周坚进驻宛城后,一边安排部曲修缮城防,维护治安,一边让南阳各地豪门望族举荐子弟出仕,到郡府中从职任吏,以期尽快理顺政务,安定秩序。 宛城,太守府衙。 周坚眉头紧蹙,对眼下的局面十分不满意。 南阳本是龙兴之地,士民殷富,奈何数度遭遇匪祸,大量官吏或死或逃,不但郡府已经停止运转,各县官府也多有不能正常运转的。 官府不能正常运转,则社会秩序无以为存。 秩序一乱,地痞流氓及乡亭恶霸便趁机出来生事作乱,百姓可以说是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这样混乱的局面,与周坚印象中富庶的南阳相去甚远。 周为重要的是。 周坚手下虽不缺虎狼之将,却极缺才堪大人的文人士子。 陈方虽然颇有才学,但也只是一县之臣,难当大任。教个学生还行,担一郡之政则未免力有不逮,不论是能力和魄力,都不足以挑起大梁。 眼看周坚眉头紧皱,旁边有随从建议道:“公子今已入主南阳,何不派人将陈方和胡三他们尽数接来南阳,有了陈方的数百学生,也可解决眼下官吏严重空缺之急。” 周坚沉吟片刻,喟然道:“也罢,速派人前往己吾,将陈方等人尽快接来南阳。” “遵命。” 早有随从疾声领命,起身出府而去。 蒋钦忽然道:“素闻大人从兄周晖曾任洛阳令,长于理政,今在相府不得志,大人何不以书信相邀,前来南阳委以重任。” 周坚略一思忖,便欣然道:“公奕所言甚是。吾兄虽不善兵事,却善理政。若得吾兄为南阳长史,则南阳之政务就不用我再费心了。” 当下奋笔写好书信,交于随从周胜道:“你亲自送往洛阳,交由吾兄面启。” “遵命。” 周胜不敢怠慢,连忙接了信笺出府而去。 至于周晖会不会来,那就只有等周胜回来才知道了。 周胜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名随从进来禀报,“公子,邓卓大人求见。” 周坚沉声道:“让他进来。” 随从答应一声,下去不久,便带了邓卓进来。 “参见府君大人。” 邓卓对周坚还有些敬畏,礼数上丝毫不敢缺失。 周坚挥手道:“免了,邓大人来见本官,不知有何要事?” 邓卓道:“回大人,昔日宛城被贼兵攻破时,郡中官吏虽然死伤甚众,但仍有不少官吏逃得性命。眼下贼众被大人剿灭,幸存官吏已经回归宛城,如何安排请大人示下。” 周坚冷然问道:“贼匪寇境,身为朝郡府官吏,食国家俸禄,却不思舍身报国,竟于匪寇至时弃城而逃,依我大汉律法,该如何处置?” 邓卓刹时冷汗涔涔,以为周坚要秋后算帐,腿肚子都有些哆嗦起来。 依大汗律法,官员弃官逃亡,士兵临阵退缩,都是要处以斩刑的。 如果上官不追究便罢,一旦追究起来,绝对是个死罪。 “这……” 邓卓抹着冷汗,半天答不上来,他身为南阳都尉,和郡丞一样,乃是朝廷命官,郡守的佐官,却在赵慈引军攻城后,见势不妙弃官而逃,一样是待罪之身。 周坚又问,“依律当如何处置?” 邓卓冷汗交流道:“当处于斩刑。” 周坚点点头,不再追问,沉吟半晌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惧,凡人面对死亡是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恐惧,郡府官吏弃官而逃,虽不容于律法,但却是人之常情。本官可不追究你等罪过,还任郡吏。不过,本官需得有言在先。” 邓卓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忙不迭地道:“大人请讲。” 周坚道:“南阳数遭匪祸兵灾,今生民疲弊,境内依旧小股匪寇不断,百姓多有流离失所者。你等即为郡吏,需得仁政爱民,号召豪强捐粮出地,尽快安置无家可归、无粮可食之百姓安家耕地,不使我南阳再姓流失在外。若再有盘剥百姓、鱼肉乡民者,本官必定数罪并罚,一并追究你等所犯之罪责。” 邓卓连忙保证道:“府君大人放心,下官必定谨遵大人之命,不敢或时而忘。” 周坚这才挥挥手,道:“先下去吧!” 邓卓不敢多言,连忙再施一礼,退了出去。 第92章毛四的心在滴血 邓卓刚刚离开,就有随从来报,“公子,周武大哥来了。” 周坚精神一振,道:“叫他进来。” 随从领命而去,不多时领着周武从后堂进来。 “公子。” 周武拱手一礼,比之去岁更见成稳了许多。 周坚肃手道:“坐吧!” 等周武落座,又打量了片刻,才道:“周武,你稳以前更稳重了啊!不错,不错!” 周武笑道:“全赖公子栽培。不过自去年到南阳投入黄巾叛军中以来,没有公子在身边耳提面命,好多事情都要自己拿主意,压力实在不小。” 周坚微笑道:“有压力才有动力,有动力才能进步。你能独挡一面,我很欣慰。老话说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们虽然跟我学了不少东西,但跟在我身边,得不到锻炼的机会,是很难独挡一面的。看来以后要多给你们一些锻炼的机会。” 周武忙道:“跟在公子身边,我们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周坚挥挥手,转过话题问道:“说说南阳的情况吧,现在赵慈和刘辟已经死了,南阳还有哪些匪寇势力,人数多寡如何?” 周武道:“南阳最大的两股叛军就是赵慈和刘辟,剩下的匪寇虽然多达数十股,但都不成气候,最多的三千人,最少的只有几千人,底细属下都摸清楚了。” 周坚问道:“你们的五万黄巾残部呢,现在还有多少人,精壮有多少?” 周武道:“差不多有四万八千多人吧,精壮汉子有三万左右。” 周坚沉思片刻,凝声道:“如今我已经入主南阳,你们也不必再当匪寇了。不过如何将你们的五万黄巾残部收并,却要仔细商榷,以免给人看出马脚。” 周武道:“属下已经思得一策,或可成事。” 周坚‘哦’了一声,道:“说来听听。” 周武道:“我们可对外宣称粮草已尽,将五万人马尽数召集起来外出劫掠,公子可在必经之地预先埋设伏兵,然后我佯败退守山林。公子再引军据险守死山道,只需等上两月待军中粮尽,我再率众而降,如此当不需有人看出破绽。” 周坚道:“此计虽然简单,到也很实用,就依此计。” 周武起身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周坚挥手道:“天都快黑了,去休息一晚再走吧!” 周武眸子里掠过一丝暖意,再施一礼,退入后堂。 周坚环视蒋钦等人,道:“如今赵慈和刘辟叛军虽已讨平,但南阳境内匪寇有数十股之多,你等可整备兵马,尽快讨平匪寇,保境安民。” “遵命。” 蒋钦等人齐声答应。 次日。 周坚以蒋钦为将,领兵五千出宛城,征讨盘踞周边山林的山匪草寇。 南阳境内的盗匪虽有数十股之多,但规模最大的也不过三千人,大多数盗匪只有数百上千人,以蒋钦之能,统领五千大军,讨平匪患谅不致有差错。 再优秀的子女,不离开父母身边,永远长不大。 周坚之所以没有亲自领兵出征,就是想给手下的将领们提供独挡一面的机会。 否则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没有独自磨砺的机会,永远也不可能独挡一面。 待蒋钦出征后,周坚又马不停蹄地将三万俘虏的精壮汉子进行整编,并抽调了三百精锐老兵担任底层军官,将三万精壮编成三百个屯,日夜操练。 洛阳,周府。 “小人周胜,拜见大人。” 周胜向周晖铿然拜倒,行了大礼。 周晖肃手道:“免礼。” 待周胜起身,又惑然道:“周胜?你是……” 周胜答道:“小人乃是周坚大人侍从,奉命前来给大人送信。” 说罢取过一封信笺双手递了过去。 周晖这才恍然,接过信笺,当堂拆开火漆审阅,看罢后忍不住目露复杂之色,犹豫半晌也不能下定决心,遂向周胜道:“你先下去歇息吧。” 周胜答应一声,也不多问,在府中仆佣的带领下退了出去。 周晖收好信笺,考虑了一会,起身出了厢房,前往书房去见父亲周忠。 书房。 周忠正伏案阅卷,见周晖进来,不由放下竹简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周晖答道:“回父亲大人,刚刚坚弟遗亲信侍从送来书信,俱方朝中不久后将会发生大变,邀孩儿前往南阳任出任长史,孩儿拿不定主意,请父亲大人赐教。” 周忠有些意外,道:“信在何处,拿来为父看看。” 周晖连忙将周坚手书的信笺递了过去。 周忠接过信笺看了一遍,眉头刹时皱了起来,道:“子渊以弱寇之龄出任南阳太守原是我族之幸事,但彼言及朝中三到五年必生大乱,却未免太过草率。” 周晖不敢评论,只好闭目不言。 周坚虽然岁弱,位在次弟,但却职居南阳太守,位尚在父亲周忠之上,自己只不过是个四百石的升斗小吏,着实不好对周坚的看法提出什么论断。 二十一岁的郡太守,就算是整个大汉朝廷,也只此一位。 周晖虽然替兄弟高兴,但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思及这些年来的经历,忽然就觉得与其在洛阳混的郁郁不得志,还不如去南阳投奔周坚,至少也不会比再在更差。 周忠沉思片刻,又道:“南阳方经兵灾,正值百废待兴。你若能出任南阳长史,在子渊手下就算只是个郡吏,但也不会比现在差。你是怎么想的?” 周晖主意已定,当下道:“孩儿愿去南阳。” 周忠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为父也不多说什么了,那就去吧!” 周晖答应一声,行了跪拜大礼后,才退出书房。 忆吾北效,二十里外的一座坞堡中。 “快点,把长臂装好。” 毛四满脸是汗,正在指挥着数址名壮汉组织一台巨大的器械。 自从周坚派人送来重机抛石机的图样后,毛四就完全沉迷其中,经过半年多的努力和不断摸索,终于按照图样制造出了第一架重力抛石机。 至于能不能用,那就只有试过才知道了。 实际上,周坚画出的只是根据物理力学推理想出来的一个大概图样,至于照图造出来后能不能用,历史上有没有重力抛石机,周坚也不知道。 半个时辰后,巨大的重力抛石机总算是组装完成了。 这架抛石足有五丈许高,底宽三丈许,前后纵深几逾六丈。器械的顶端以巨大地绞链固定一条足有七丈许长的巨型杆臂。 臂杆的前端压在地面上,上面固定了一只巨大的铁箱子,里面装满了石块,铁箱子加上石块的重量,怕不是有几万斤重。 杆臂的后端则高高翘起,顶端同样固定着一只篮子,不过却要小得多,篮子里摆放着一块比西瓜略大的三棱青石,只有两三百斤重。 很显然,这架抛石机的原理,就是以物理力学为基础设计的。 通过臂杆前端数万斤重量的重物下落时产生的重力,将后端两三百斤的青石甩出去。 臂杆被牢牢拴住,另一断则拴在绞盘上。 投石机发射时,只需要打开卡死绞盘的卡链即可。 “起绞盘,升杆臂。” 眼看一切就续,毛四压抑不住激动地心情,立刻把手一挥,大声吩咐。 足足六条健壮汉子立刻一涌而上,抓住绞盘使劲地绞了起来。 咔嚓嚓! 咔嚓嚓! 刺耳地机括声中,扯住杆臂前端的铁链瞬间绷的笔直。 原本压在地上的杆臂前端猛地动了一下,随即被手臂粗的铁链缓缓拉了起来。 六条赤膊大汉齐声大吼,奋力绞动绞盘。 杆臂前断不断地被拉起,后端则缓缓地降了下来。 宽阔地场院内围了不下三百人,个个屏住了呼息,大气也不敢出。 很快,杆臂前端和后端随着不断地升起和降落,与地面处在了一条平行线上。 毛四紧张地心都跳出来了,任由汗水浸面,却顾不得擦拭。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脆响,绞盘附近的杆臂忽然出现了裂痕,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前,就很干脆地断裂开来,原本处于平行线上的杆臂两端也猛的砸了下去。 砰! 重物砸地,尘土飞扬。 毛四呆呆地望着断成两截的杆臂,心头在滴血。任由扬尘扑面,却回不过神来。 辛苦了大半年,眼看即将大功告成,却功亏一溃,委实令人无法接受。 第93章吾为属吏,岂可奉车直行 毛四欲哭无泪时,一名年轻人疾步冲进了场院。 “先生,大人来信了。” 年轻人疾步冲到陈方身前,兴奋地将一封信笺递到陈方面前。 “大人来信了?” 陈方怔了下,几把是一把抢过信笺,匆匆当众拆开观阅。 年轻人眼巴巴地看着陈方,忍不住问道:“先生,大人说了什么?” 陈方折好信笺收好,微笑道:“大人出任南阳太守,眼下已经剿灭了南阳境内最大的两股匪寇,让我们前往宛城会合。” “好,太好了。” 年轻人兴奋地大叫一声,狠狠挥舞了下手臂。 胡三就站在不远处,也听到了陈方地话,连忙凑了过来,兴奋地道:“大人要我们去南阳会合?真的假的,天天躲在这坞堡里不让出门,都快憋死我了。” 陈方道:“当然是真的,要不要给你大人的手书看?” 胡三摸摸脑袋,干笑道:“先生取笑我,明知道我连名字都认不得。” 陈方笑道:“那就快去准备,争取尽快起程前往南阳。” 消息传开,坞堡内顿时一片欢腾。 就连毛四收起沮丧地心情,振奋精神,收拾行装准备前赴南阳。 五月。 蒋钦领兵五千出宛城,征讨南阳境内盗匪。 大军连战连捷,先后击破舞阴、比阳、复阳诸县境内的盗匪,随即挥师南下,先后讨平蔡阳、襄乡、朝阳匪寇,最后折道向西,筑阳、阴县、顺阳众匪。 博望北郊十里外。 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缓缓前行,五名家将护卫前后,徒步而行。 六月的天好似烧红了的火炉子,烤的人皮肤火辣辣的疼,身上的汗早流干了。 就连拉车的弩马也伸着大舌头,不停地喷着热气,似是在抱怨老天。 车帘掀起。 周晖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问道:“周胜兄弟,还有多少路程?” 周胜连忙纵马上前,答道:“再有十里就到博望了。博望距离宛城有四十里,最多只需半日便可赶到宛城。” 周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道:“那就好。” 正欲放下车帘,忽然官道前方的密林中有惊鸟飞起。 接着就见一伙三十多人。衣不蔽体,面有菜色地盗匪冲了出来,拦住马车,为首一条四十多岁地独目汉子大喝道:“此路是某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周胜噗然失笑,这伙山匪到是有意思的很,还来个先礼后宾。 周晖则是脸色一变,惊道:“不想竟有盗匪拦路打劫,这可如何是好?” 五名家将脸色也有些难看,连忙冲到马车前面,准备拼命,心里却暗暗叫苦。 说到底,这些家将并不比普通百姓强上多少,呆在洛阳城时,连人都没杀过,看家护院还行,真遇到拦路打劫的土匪,可就歇菜了。 周胜脸色一沉,霍然拔刀在手,道:“大人且放宽心,待某杀退盗匪。” 周晖大惊,忙喊道:“周胜兄弟小心呐,切不可逞血气之勇。” “大人放心,某去去便来。” 周胜头也不回地答应了一声,人已经到了十步开外,距离盗匪尚有二十余时,猛地扬手一抖,一抹寒光电射而去,瞬间没入独目汉子额头。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独目汉子仰天倒下,额头上赫然插着一口明晃晃的飞行。 “大头领!” 剩下的匪贼大惊失色,失声惊呼起来。 须臾之间。 周胜已经纵马杀到,手起刀落间,已有三名匪贼人头落地,血染大地。 独目汉子是这伙匪贼的头令,被周胜出奇不意射杀后,匪贼早就慌了神。 周胜单人独骑,如虎入羊群,不费吹灰之力,就杀掉了一半匪贼。 剩下地匪贼见周胜勇猛难当,早就惊破了胆儿,当即一哄而散。 周胜跳下马背,从独目汉子的额头上取回飞刀,擦试干净收好后,才上马驰回。 周坚身为兵王,最擅长的就是杀人。 然而在冷兵器年代的大规模的军队混乱中,个人的武力实在难以发挥多少作用。 二十随从平时跟在周坚身边,也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数百上千人的混乱中,就算再精擅杀人,也难以发挥多少作用。 如今遇到小股的土匪拦路打劫,到是让周胜有机会一展所长。 周晖和五名家将早就看的傻了眼,连喝彩也望了。 直到周胜纵马驰回,方才醒过神来。 周晖惊叹道:“周胜兄弟武艺高强,真猛将也!” 周胜忙谦虚道:“大人过奖了,小人这点武艺不算什么。公子侍从二十,人小不过排在最后,尚有十九人武艺在小人之上,比起公子更是差的远了。” 周晖不信道:“子渊纵然武艺高强,然则又何以能寻到如此之多的勇士。” 周胜笑道:“大人别不相信,我们二十侍从并非公子招募的家将,而是在幼时就被公子从流民中收养,武艺也是公子亲授。二十侍从中,小人的武艺只能算是垫底的。” 周晖张了张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五名家将则是一脸不信,周坚不过刚刚及寇,就算天生神力,练就了一身武艺,又怎能教出如此厉害的徒弟来,而且还是整整二十人。 这样的笑话,换了是谁也难以相信。 一路无话。 周晖车马过博望,顺着官道行了两个时辰,快到傍晚时,终于赶到了宛城北门。 还隔着数百步,老远就看到一票人马等候在宛城北门。 进出的百姓和车马经过时,都绕道而行,显然这伙人大有来头。 周胜瞅了一眼,向马车里的周晖道:“大人,是公子带人出城迎接来了。” 周晖一怔,忙道:“吾虽为兄,但今为子渊属吏,岂可奉车直行。” 说罢当即叫停马车,下车步行。 周胜无奈,也不好再骑在马背上,同样下马步行。 没走几步,就看到周坚已经带着数人快步迎了上来。 周晖正了正衣寇,也大步迎了上去。 “参见府君大人。” 周晖疾步数步,抢在周坚之前,先行施了一礼。 周坚忙扶起周晖,道:“兄长请起。” 周晖这才顺势起身,他虽为兄长,在家中自是不需向周坚行礼,但此番前来南阳却要任周坚属吏,公署之下,广众之前,却是要向周坚行下属之礼。 周坚打量周晖几眼,微笑道:“兄长远来南阳。车马劳顿,且先随弟入城,待歇息一晚洗去纤尘,弟再与兄长共叙兄弟之谊,公堂之事。” 周晖点头称善,当下兄弟二人相携入城。 进了城门,眼看昔日繁处的宛城处处可见萧条,周晖不由叹道:“兵祸无情,可叹昔日繁华之城,如今却破败至斯,贼匪作祸,委实遗祸无穷呐!” 周坚道:“正欲请兄长一展所长,令宛城重现昔日之繁华。” 周晖笑道:“子渊抬举了,为兄才智浅陋,安能当此重任。不过即是子渊之命,为兄唯有尽力而为,为子渊治阳南阳略尽绵力。” 周坚笑笑,也不多说,将周晖带到一座早就备好的宅邸中,安排下榻歇息。 第94章干的好,重重有赏 宛城北门。 南阳不愧是中原第一大郡,自周坚剿灭赵慈、刘辟叛军,理政安民以来,原本残破不堪的宛城渐渐恢复了生气,商贾、小贩在利益的驱使下,开始进城做起了买卖。 日正当午。 陈方、三胡、毛四等人带着各自的学生、学徒及家眷来到北门外,一眼望去,队伍足有上千人众,委实过于庞大了些,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站住。” 守门的兵卒连忙上前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来宛城做什么?” 陈方上前答道:“在下乃周府君大人家臣,这是通关文书。” 说罢将一封文书递了过去。 兵卒一惊,连忙接过文书,打开扫了两眼,却大字不识一个,只好请来都伯。好在都伯尚能识文断字,查阅过文书后,都伯不敢阻拦,当即放行。 千余人浩浩荡荡地开进宛城,蔚为壮观。 刚进城门,得到消息的周胜已经赶了过来。 “老陈,你们怎么才来。” 周胜大步迎上前,笑道:“这都快七月了,你们走的可真够慢的。” 陈方苦笑道:“一千多人上路,要能走快才是怪事。这一路过来,都不知道被各郡县盘问了多少遍。好在大人的通关文书还能让各地郡县卖些面子,否则我们这一千多号人早就被当做流民抓起来了,安能赶到宛城。” “哈哈。” 周胜忍不住大笑几声,道:“走吧,宅院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不过这一千多号人全住进去可有点不方便。我在城外给你们找了几座坞堡,老胡老毛你们做事也方便。等歇息几日,我再带你们去城外的坞堡安顿下来。” 众人点头答应,当即跟着周胜前往宅院安顿下来。 跑腿打杂自然有学生、学徒们去做。 周胜待陈方、胡三、毛四安排好就,就带着几人前往郡府去见周坚。 太守官邸,后院。 刀来戟往,吼声如雷。 典韦和许褚这两个恶战正捉队厮杀,战的难分难解。 周坚侍立一旁观望,正忍不住手痒时,随从来报,陈方诸人已到。 “行了,你们两个先消停一下吧!” 周坚当即叫停典许二人,不多时,周胜已带着陈方、胡三、毛四进来。 “参见大人。” 三人连忙上前礼施,相离一年多,心情都有些激动。 典韦和许褚两个粗人相互瞪视一眼,转入厢房坐关冥想去了。 “免礼吧!” 周坚摆摆手,问道:“学徒家眷可曾安顿好?” 陈方答道:“周胜兄弟备好了宅院,已暂时安顿下来。” 周坚点点头,道:“走,进内堂再说。” 众人鱼贯进了厅堂坐定,周坚这才道:“这次在南阳安顿下来,往后应该不用再迁徒搬家了。老陈、胡三、毛四还有你们的学生、学徒,如果有想安家的,也可以取妻置业。” “谢大人。” 三人齐声拱手道。 周坚问陈方道:“你的学生眼下有多少人?” 陈方答道:“五百三十二人。” 周坚道:“能出仕为吏的有多少?” 陈方思忖片刻,答道:“除了在己吾新收的两百人,庐江的三百余人习经日久,在己吾时多大便已任过乡亭县吏,地个小吏应该都不成问题。” 周坚点头道:“这就好,南阳匪祸方平,郡府及各县官吏多有空缺。我意先从你的学生中抽取一百人,在郡府和各县任吏,回头你给我报个名单。” 陈方答应一声,却道:“大人,方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坚道:“有什么不能讲的。讲。” 陈方忙道:“这一百人的名额,大人何不从五百余人中进行筛选,最好能设几个题目进行考较,取成绩最好的前一百名担任吏从。这样一来,有了竞争,就可以有效地激发这些年轻人学习上进之心,从而用心研读经籍,加深学问。” 周坚给陈方这么一说,立刻就想到了后世的科举制度。 是人皆有惫懒之心,没有竞争,就很难有进取之心。 读书也是一样,没有良性的竞争刺激,又有谁会下苦功去读书做学问。 “这办法不错,就依此计。” 周坚从善如流,当即采纳了陈方的提议,略作沉吟,便道:“考较的内容还是以处理政事的常识和朝廷律法、数目算法为主。这样吧,题目就由我来定,回头你先去给学生透个底,让他们有个准备。考较内容不光是笔试,最后还要由我来统一进行面试。” 陈方忙道:“遵命。” 周坚又转向毛四,问道:“重力抛石机怎么样了,有点眉目吗?” 毛四垂头丧气地道:“上个月小人按照大人的样图制造出了一架抛石机,不过在试用的时候,杆臂沉受不住重量给折断了。” 周坚微笑道:“失败是成功之母,有失败,才会有成功嘛!不要丧气,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十次不行就来一百次,总会成功的。” 毛四这才精神稍振,忙道:“小人遵命。” 周坚最后问胡三,“老胡,你手下现在有多少匠人?” 胡三忙答道:“有两百多人。” 周坚道:“每月能打磨多少兵器铠甲?” 胡三想了想,道:“如果只打磨铁甲,精铁足够的话每月可打磨两百具。如果只打磨环首刀的话,每月可打磨五百把。” 周坚蹙眉道:“太少了,南阳盛产精铁,匠人之多乃天下各郡之冠。回头你再多招些匠人,越多越好。我给你的任务只有一条,就是打磨更多的兵器铠甲,同时还要摸索如何让铠甲的防御力更好,重量却更轻,如果干的好,重重有赏。” 胡三知道大人不喜欢还没做事就讲困难,忙道:“小人遵命。” 周坚起身道:“好了,你们先下去歇着吧,选拔郡吏的事情先不着急,等过几天我想好了考校的内容和题目,再进行也不迟。” 众人齐声应命,施礼退下。 待陈方等人退下,周坚才又问随从周胜,“蒋钦的五千大军呢,现在到哪里了?” 周胜答道:“三日前刚刚剿灭冠军境内的一伙盗匪,眼下正在冠军追剿刘辟残部和其余几伙盗匪,预计七月便可将境内所有匪寇讨平,班师回宛城。” 周坚道:“周武呢,准备的怎么样了?” 周胜道:“周武大哥和陈良、李起等人已经约定,于七月初一共同举事,七月十五在中阳山会师,攻打比阳。” 周坚来回踱了几步,沉声道:“派人告诉周武,祸害一下豪强地主可以,但万万要约束手下贼兵,不能祸害贫苦百姓。南阳数遭匪祸,百姓流离无所,多有迁往他乡者。若再不善待百姓,百姓都跑光了,我还要这南阳郡何用。” “遵命。” 周胜连忙疾声领命,随即出府而去,派人前往周武叛军中传话。 第95章百步穿扬 中平二年七月,南阳境内江夏贼赵慈和黄巾残部刘辟叛军刚刚被剿灭不久,一直盘踞在精山一带的精山贼复又率众下山攻城掠地,一时间南阳大地再次贼势复起。 更让周边各郡县震惊的是,这伙精山贼竟然有五万之众,可谓贼势浩大。 此前精山贼虽然活跃在精山一带,但从来都只是小股出动,最多不过数千人马,谁也不知道精山贼倒底有多少贼众。不想此番出动,竟有五万之众。 周边各郡难免恐慌,唯恐精山贼跑出南阳,窜入本郡作乱,连忙加强了戒备。 七月初五,精山贼引军攻堵阳。 堵阳县令李康以八百里加急向南阳太守周坚告急。 周坚闻报,当即引军五千出宛城,北上博望,与刚刚赶到博望的蒋钦合兵一处,随即挥师向东,直扑堵阳,欲与精山贼决一死战。 堵阳。 “挡住,不许后退,给本官挡住。” 李康脸色狰狞,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大吼。 就在不久前,一万精山贼前部杀到堵阳城下,一刻也不停歇地引军攻城。 可怜堵阳县内原本尚有一千守卒,怎奈先被秦颉抽走了三百人,两个多月前又被都尉邓卓以征讨境内匪寇为由,抽走了三百人,虽然后来又招募了一些兵卒,但眼下最多也不过八百人,兵力相差十倍有余,根本就守不住。 精山贼才刚刚攻城不到半个时辰,西门就已经失守。 如今四门皆被贼兵围住,一旦破城,将断无幸理。 没有人想平白送死,李康活的好好的,更不想死。 然而,眼下的危局却无法化解。 李康急的火烧眉毛,在城头上来回奔走,竭力督战,却无法阻止源源不断爬上城头的精山贼,眼看北门也即将失守,差点没气晕过去。 这伙该死的贼寇,不去攻打别的县,为什么偏偏来了堵阳。 眼看十余名贼兵爬上城头,已经杀到近前,不由吓的连忙后退。 “大人莫急,黄忠来也!” 李康正急的无计可施时,猛听得一声大吼,县尉黄忠已经疾步奔了过来。 黄忠浑身浴血,脸色狰狞,杀气腾腾地冲到近前,大吼一声,挥刀将冲在最前面的三名贼兵斩成六截,随即扑了上去,连杀十余人。 李康这才松了口气,暗忖总算暂时保住了一条老命。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趁着贼兵畏惧黄忠之勇,无人敢再从附近爬上城头时。 黄忠飞快地扫了一眼城外,随即取过铁胆弓,绰箭上弦,嗖的一箭,将贼兵阵前一名正在挥舞着战刀督战的贼兵头目射穿了咽喉,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贼军阵中。 “恩?” 陈良目露凛然之色,凝声道:“这厮好强的膂力,居然能将箭矢射出数百步,开的绝对是五石强弓。能开五石强弓,膂力当不在公子之下,不想堵阳城中竟有如此人物。” 刚刚转了个念头,就见堵阳城头上的大汉再次开弓上弦,竟然瞄准了自己。 “不好。” 陈良大吃一惊,急忙翻下马背躲避时,就听嗡的一声响,紧接着左肩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巨痛,急低头看时,整个左肩已经被拇指粗的狼牙羽箭射了个对穿。 “这厮箭术竟如此厉害。” 陈良心头骇然,连忙闪身躲进了贼兵之中,不敢再露面。 堵阳城头。 “嘿,竟然让那厮给逃了。” 黄忠懊恼地挥舞了下手臂,不只得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就在这时。 “报,头领不好了。” 凄厉地长嚎声中,一名贼兵哨探冲到陈良身前,火急火燎地吼道:“十里之外发现大队官军,约有一万人马,约莫再有小半个时辰便可到堵阳。” “什么?” 陈良大吃一惊,厉声喝道:“为何现在才来禀报?” 哨探噎了下,目光躲闪道:“小人也是刚刚发现有官军向这边杀来。” 陈良顿时勃然大怒,铁青着脸吼道:“老子再三叮嘱,要密切打探官军动向。官军都杀到眼前了,你才发现,你怎么不去死?” 哨探吓的面如死灰,呐呐说不出话来。 陈良一把将哨探甩到一边,大喝道:“传令,暂停攻城,列阵迎敌。” 很快。 正在攻城的精山贼立刻如潮水般又涌了出来,在堵阳城外乱哄哄的开始列阵。 陈良目露狠辣之色,喝道:“传令,让田老虎的五百人准备出击迎敌。” “得令。” 早有亲兵大声应诺,随即飞奔下去传令。 陈良心中暗笑,临行前将训练有素的哨探换成了不善侦查的新丁,为的就是让官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到眼前,否则自己又岂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公子率军来讨,自己只需略作抵抗,便可弃械投降。 不过,就算是做戏,也得做出点样子来,起码也得死上点人才行。 好在这次下山前,自己顺路端掉了一伙山贼的老窝,将田老虎的五百山贼吞并,正好拿来当牺牲品。 等田老虎的五百人死的差不多了,自己正好弃械投降。 正想到得意处,不料左臂一动,左肩上立刻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疼,顿时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不由心下暗骂,他日若有机会,定教那射伤自己的鸟厮好看。 堵阳城头。 李康却傻眼了,眼看精山贼已经攻进了城中,却忽然又潮水般的退了出去,也不知是闹的哪出。不过小命总算是暂时保住了,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 “大人。” 黄忠疾声道:“贼兵骤尔退兵,请容下官率军突击,或可趁势击败贼众。” “不可。” 李康想也不想便道:“贼兵聚众一万,县中只有八百守卒,此番恶战下来,可战之兵已不足六百,守城尚且不足,焉能再轻易出击,休得妄动。” 黄忠不死心地劝道:“兵法云,朝令夕改,军心必泄。贼兵本已攻进城中,却骤尔下令撤军,士卒接到命令必心生疑惑,再无战心。我军虽然兵少,但若此时趁势出击,就算不能一举击败贼兵,也可杀贼兵个措手不及。” 李康只想保住自己地小命,至于能不能趁势击败贼兵,压根就没想过,想也没想地摆手道:“黄大人休得多言,贼兵势大,需谨慎为上,若无本官命令,不得出战。” “唉!” 黄忠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第96章大破贼兵 堵阳城下。 陈良的一万贼兵刚刚结好阵型,周坚大军就已经杀到。 “传令,前军出击,击破贼阵。” 周坚策马居于后阵,眼看贼兵阵中有数百人杀了过来,当即沉声下令。 “得令。” 早有亲兵挥动旌旗,将军令通过旗语传到了前军。 “大人有令,前军出击,击破贼阵。” 官军前部,领军小校大吼一声,振臂长嚎:“杀。” “杀!杀!杀!” 前军五千士卒也跟着大吼起来,只是有些杂乱,缺乏统一。 周坚目光冷然,剿灭赵慈和刘辟后,他从四万俘虏中挑选三万精壮编组训练,只是刚刚训练了两个月,毕竟时间太短,战斗力远不及蒋钦率领的五千大军。 比之周坚征讨黄巾的一千三百旧部,更是差之甚远。 更重要的是,三万精壮之前全是贼匪,新降不久,才刚刚两月有余,对朝廷及官府严重缺乏归属感,一旦上了战场,怕是有哗变之危。 若非如此,周坚也不会只带了五千人出征。 就算有蒋钦的五千大军,也只能弹压五千人,再多的话就有些难以预料了。 比起蒋钦率领的五千大军,这五千新降的兵卒在兵器装备上也要差上不少。 南阳历经匪寇祸乱,府库早已空空如也。 周坚初到南阳,粮草辎重都要门阀豪强资助,兵器铠甲更是稀缺,借助剿灭赵慈和刘辟后收集的兵甲和门阀豪强的资助,才将五千部曲全部装备上统一的兵器铠甲。 就算想要给这五千降卒装备甲胃,也无能为力。 因此,五千降卒几乎就是一群难民,武器全部都是参差不齐的木枪竹剑,胃甲更是一副都没有,兵器装备并不比陈良的贼兵强, 惊天喊杀声中,五千步卒阵型虽然缺乏训练,却不及于乱,和杀过来的五百多山贼狠狠撞在了一起,血战瞬间拉开。 “杀。” 领军校尉大吼一声,双手挥手,奋力将一名山贼头目斩杀。 五千步卒汹涌而前,奋力杀敌。 田老虎的山贼只有五百余人,只有五千官军的十分之一。 以十倍之优势兵力,五千官军虽然缺乏装备,但很快就将五百余山贼杀的大败。 “撤,快撤。” 乱军中,田老虎眼看部下伤亡惨重,短短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五百多名弟兄就伤亡了大半,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会军覆没,差点没活活气死,眼眶都几乎裂开,脸色狰狞地厉声大吼,“该死的陈二蛋,居然让老子当炮灰,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剩下的不到两百名山贼不用田老虎吩咐,就已经丢掉兵器,转身逃跑。 周坚目露杀机,命令道:“命令前军继续追击,一举击破贼军本阵。” “得令。” 传令兵大吼一声,当即以旗语传下了军令。 贼军兵阵。 “田老虎的五百多人完了。” 陈良目露狠辣之色,丝毫没有半点心软。 眼看田老虎的百余残卒败退逃回,竟然冲进了大军前阵,顿时引起了一片骚乱,官军尾随追击,已经压了上来,当即下令大军出击。 然而前阵被田老虎残卒冲击引发的骚乱尚未平息,官军就已经杀到。 顷刻间,贼军前阵就被官军杀的人仰马翻。 陈良见势不妙,连忙下令大军撤退。 官军尾随追击,贼军仓促之下退兵,被杀的大败,漫山遍野而逃。 官军后阵。 周坚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地笑意,随即隐去,挥手下令,“传令,大军出击。” “得令。” 传令兵迅速传下军令。 很快,居于后阵的五千大军立刻全军出击,迅速追击贼军。 堵阳城头。 黄忠瞧的分明,眼看贼军被官军杀的大败,不由奋然道:“大人,贼兵败了。” “吁!” 李康长长地吐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落回肚里,暗忖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黄忠连忙道:“大人,今贼军已被官军击败,请大人准许大官率兵出击,也好多杀几个贼兵,为民除贼。” “不可。” 李康想也不想就断然道:“如今城中只剩下不到五百兵卒,守城尚且不中,安能再轻易出击。若再有匪贼前来袭城,安能守住?” 黄忠急道:“大人,精山贼已经溃逃,附近哪里还有匪寇?” 李康面露不悦,蹙眉道:“休得多言,若无本官许可,不得出战。” 黄忠再想劝说,李康早已经拂袖而去,不由浩然长叹。 堵阳以东二十里。 周坚率领大军不急不许地追击了一阵,忽有一名随从催马奔到身边,附耳低语。 “公子,陈良受伤了?” 随从脸色不怎么好看,说话时咬牙切齿。 “什么,陈良受伤了?” 周坚吃了一惊,二十随从的武艺相差极为有限,就算不如自己,还有典韦、许褚这等天生神力的超一流猛将,但也不在蒋钦之下。 就算遇到实力略强的武将,只要不是典韦这个级数的超一流猛将,以二十随从得了自己七八分真传的技艺,也不致会轻易受伤。 不想小小的堵阳县城,竟然有人能伤到陈良,如何不令周坚意外。 “怎么受的伤,被何人所伤?” 周坚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 随从答道:“暂时还不清楚,据说是被堵阳的守军所伤。此人先是隔了数百步,射杀了陈良军中的一名贼兵头目,又将陈良射伤。若非此人先射了一名贼兵头目,陈良已经有了防范,否则若是此人第一个就射陈良,陈良说他估计已经尸冷多时了。” “隔着数百步就能射伤陈良?” 周坚凛然一惊,沉声道:“能达到数百步射程,绝对是五石强弓。而能够使开五石强弓的,至少也有千斤膂力,不在我和典韦、许褚之下,小小一个堵阳竟有如此人物?” 随从忙道:“公子何不召来一见,便可见分晓。” 周坚‘嗯’了声,点头道:“如此人物,肯定是要见上一见的。若是此人当真有典韦许褚之勇,我便可再得一员猛将。不过眼下陈良正率军溃逃,当务之急,还是先追击陈良的败军,待陈良举众归降,再收并周武等人所部之后再说。” 随从道:“属下再去探探地形,找一处能困住陈良叛军之地。” 周坚道:“速去。” “遵令。” 随从疾声领命,随即拨转马头驰出去中军,绕开大军往小路去了。 第97章戏昌,你可知罪? 自中平元年以来,南阳这个中原第一大郡就一直匪患不乱,兵连祸接。不到一年时间先后两任太守死于兵灾,让南阳太守之位隐隐蒙上了一层不测凶兆。 中平二年七月。 精山贼势复起,南阳大地再次烽烟四起。 南阳太守周坚率军出击,大破叛军前部于堵阳城下,随即引军追击,于舞阴以西再次大破贼军,余众逃到中阳山,坐困一月,军中粮尽,不得不举众而降。 自此,南阳境内所有匪寇基本平靖。 周坚从近五万精山贼中抽出两万精壮汉子编组训练,其余老幼妇孺则安置在堵阳进行屯田,至于周武等屈身贼营的随从,侧去尽伪装,重新回到周坚身边做事。 自从进入贼营以来,周武等人就改头换面,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此番任务完成,脱尽伪装回到周坚身边,只需蛰伏一段时间,到也不怕被人认出。 堵阳,县衙大堂。 “下官参见府君大人。” 堵阳令李康向周坚一揖倒地,执礼甚恭。 “免礼。” 周坚抬了抬手,待李康直起身子,才欣然赞道:“此番精山贼引众寇掠堵阳,能够保住城池不失,全赖李县令之功也!本官定当上奏天子,为你请功。” “不敢,府君大人过誉了。” 李康连忙谦虚道:“贼众引军一万掠境,堵阳兵少力弱,若非府君大人及时引军击溃贼众,堵阳怕是已经失陷,下官实不敢居功。” 周坚也不多说,问道:“本官听说贼众引军攻城时,堵阳城中有一员猛将曾射杀贼兵数名头目,不知是何许人也?” 李康答道:“实乃本县县尉黄忠耳!” “黄忠?” 周坚耳言一怔,暗忖原来竟是黄忠,怪不得有此箭术。 李康惑然道:“府君大人可是晓得黄县尉?” 周坚‘恩’了一声,道:“就请李县令将黄忠唤来一见。” 李康心中疑惑,却不敢多问,连忙恭声应命,谴人去叫黄忠。 不多时,黄忠疾步匆匆而来。 进了大堂,见堂下只有二人,当即便明白端坐上首的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多半便是府君大人周坚,连忙拱手长礼,“下官黄忠,参见府君大人。” 周坚肃手道:“免礼吧!” 心中却暗自疑惑,印象中的黄忠原该是白发苍苍的老将形象才是,不想竟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这反差也实在太大了些。 “谢大人。” 黄忠拱手再揖,这才直起身子,退立一侧。 周坚打量黄忠几眼,问道:“素闻黄县尉武艺精湛,有万夫不挡之勇,兼且精擅百步穿扬之射术,曾于月前射杀数员精山贼头目,不知是真是假?” 黄忠答道:“不敢当府君大人赞誉,不过月前精山贼众引军攻城时,下官确曾于城上射杀了五名贼军头目。” 周坚欣然道:“如此说来,当不会有错了。” 黄忠不知府君大人是何用意,只好沉默不言。 县令李康却暗暗羡慕,心说黄忠这下可发达了,没想到府君大人竟然知道他,而且看样子府君大人还颇为赏识他的武艺,看样子怕是升官慢不了。 周坚道:“黄县尉即有万夫不挡之勇,若不为朝廷效力,未免可惜。” 黄忠受宠若惊,忙拱手道:“多谢府君大人抬爱,下官愧不敢当。” 周坚道:“有何不敢当的,黄忠听令。” “下官在。” 黄忠连忙上前一步,俯首待命。 周坚道:“本官封你为帐前校尉,统领一营兵马,即日起可于本官帐前听调。” “这……下官遵命,多谢府君大人。” 黄忠又惊又喜,好消息来的太过突然,一直还让他有些感到不太真实。 李康则是羡慕的差点失态,黄忠这厮运气为何如此之好。 汉军军制,五人一伍,设伍长;十人一什,设什长;五十人一队,设队率;百人则为一屯,设都伯;两百人一曲,设军侯;四百人为一部,设军司马统之。 再上则是校尉,可领五部两千兵马。 校尉秩比两千石,俸禄和太守持平。虽然身份地位皆不及郡太守尊荣,更没有太守权力大,但却是大汉朝廷最底层的统兵将领,具有独立的统兵职权。 甚至羽林、北军等中央官军的有些带兵校尉比郡太守还要显赫,比如周坚曾经担任的北军五校之屯骑校尉,西园八校尉等等。 至于最为显赫的司隶校尉,更是能够上朝议政,职位之重要可见一般。 校尉的任命,和各地郡守县令等命卿一样,只有天子才能够任命。 不过,自从年初各州贼势复起,朝中百官上奏灵帝,令各郡太守自行募集兵勇讨平境内贼寇开始,朝廷的律令就已经渐渐失支闻约束力。 许多郡太守趁机招兵募将,少的数千,多的也有上万兵马。 有了军队,自然得有相应的将领来统领,否则何以成军。 各地郡太守干脆就口头任命亲信属僚为校尉,以统领军队。朝廷就算心知肚明,然各地匪寇作乱,西凉叛军挟众十万入寇三畏,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黄忠原是武将,虽然只得周坚口头封了个帐前校尉,但能统领一营兵马,却也比在堵阳做个没多少实权的县尉要强多了,如何不喜。 次日,周坚率领大军回师宛城。 九月初。 周坚率领大军回到宛城,开始着入治理内政。 南阳数遭兵灾匪祸,生民疲弊,如今匪寇虽平,但百姓却多有流离失所者,虽然周坚已经下令各县安置流民,但其中的政务错踪复杂,却不是一时半会能理顺的。 汉末是士家豪族的天下,当官的绝大部分都是出自豪门士族。 南阳府库空虚,要想安置流民,就得让世家豪门出钱粮。 这样一来,就必然会触及豪族世家的利益,如何让豪门世家乖乖拿出钱粮,安置数以万计的流民,而又不令世家敌视自己,需要好生思量。 否则若是犯了众怒,自己这南阳太守怕是也当不长了。 太守府衙,后院厢房。 “戏昌见过府君大人。” 戏昌面露讶然,向周坚拱手一礼,似是没想到新任的南阳太守竟如此年轻。 周坚沉声道:“汝身为士人,却屈身事贼,可曾知罪?” 戏昌脸色淡然,道:“身陷贼营,不得已而为之,请府君大人明鉴。” 周坚道:“荒谬,吾辈士人自当深明大义,若为朝廷故,纵然舍身赴义,也不能因为身陷贼营,就为贼效命,置大义于不顾。你即是士人,缘何不识大义乎?” 戏昌反问道:“命都没了,还要大义何用?” 周坚不悦道:“昔苏武身陷匈奴,宁死不附,匈奴徙武北海上无人处,苏武则掘野鼠去草实而食之,你身为士人,却贪生怕死,宁不知耻乎?” 戏昌不以为然道:“贪生怕死,人之本性,有何耻乎?” 周坚勃然大怒,拍案怒道:“胡说八道,简直一派胡言。” 戏昌冷目以对,丝毫不慌。 早在周武尚在张曼成麾下时,他便知道周武等人用的全是化名,更是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出周武等人乃是奉了某人命令,屈身贼营之中图谋大事。 周武素来谨慎,也颇知兵法,许多事也一直找他拿主意。 然而此次复出精山,却并未与戏昌商量。虽然败的看似合情合理,但是对周武等人颇为了解的戏昌却看出了猫腻,以周武之能,纵然不敌,也不可能败的这么彻底。 在伤亡甚微的情况下,竟然全军覆没。 如果说其中没有猫腻,打死戏昌也不相信。 唯一的解释就是,周武是故意败的,至于原因,看看这位周府君大人如何近五万精山贼众,便可猜知一二,不外乎想扩充羽翼,积蓄实力。 敢谴亲属屈身附贼,置忠义于不顾,怎么也算不得是一个忠诚。 既然不是忠臣,却想扩充实力,除了奸臣,并无第三种解释。 此人既然有野心,却跟自己说什么大义,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因此戏昌十分淡定,根本不怕周坚真的会将自己交出去治罪。 第98章吓唬不住戏昌 周坚瞪视了戏昌一阵,眼看戏昌面色淡然,毫无惧色,不由森然道:“你难道就不怕本官下令将你斩首示众吗?” 戏昌淡然道:“如此,就请大人下令将在下斩首示众罢!” “你……” 周坚一时气结,半晌才挥了挥手,喝道:“来呀,将戏昌暂且押下,好生看管。” “遵命。” 两名随从大步奔了进来,当即将戏昌押了下去。 周坚怒气迅速散去,起身在堂下踱了两步,苦思如何才能让这戏昌投效。 毫无疑问,戏昌属于那种真正的人才。 短暂的斗智角力过程中,戏昌始终面不改色,显的胸有成竹,很显然已经料定自己不会将他交出去治罪,多半已经猜出自己和周武等随从的关系。 只要想到了这一点,自不难推断出自己究竟是忠是奸。 就算不能猜出自己所图谋的事情究竟有多大,至少也能推断出自己的野心。 戏昌之所以如此淡定,原因也多半如此。 这样的人,又岂是普通之辈。 自己手下不缺猛将,唯缺出色的谋臣。 周坚很想将戏昌招入麾下,只是所谋之事,尽数大逆不道,要想得到戏昌助力,就必须要以心腹视之,然而要想得到戏昌的效忠,却并不容易。 大凡奇才之士,必有特立之处。 像戏昌这类人,要想获得他们的效忠,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何况戏昌并不是什么君子,为了活命,就敢屈身事贼。不像绝大多数士人,为了名节甚至可以舍弃性命。这样的人,就算想要挟也无计可施。 就算能有办法让其屈服,也无法得到对方的忠心。 苦思了一阵,亦无计可施。 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周晖忽然道:“子渊欲得戏昌投效,何不谴人取其家眷,取来南阳与其团聚,再施之以恩,动之以情,或可令其投效。” 周坚道:“此法可行。” 当即向屋外喝道:“来人。” 周胜应声而入,恭声道:“公子有何吩咐?” 周坚道:“戏昌是阳翟人,可速谴人前往阳翟寻访戏昌家人,将其家眷取来南阳与戏昌团聚,但切记不可触犯其家人,更不可用强。” “遵命。” 周胜答应一声,连忙下去安排。 周坚这才放下一件心事,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从陈方的五百多学生中选出一百人充实到郡府和各县任吏,一来填补南阳官吏的空缺,二来安插自己的手人培植亲信。 用人不唯亲,天打五雷轰。 正所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既然这话能流芳千古,也是有其道理的。 任人唯贤固然成大事者的不二真理,但若说不能任人唯亲,就有些扯蛋了。 特别是在汉末三国这个门阀士族横行的年代,如果不培植自己的亲属班底,一旦让那些士族门阀掌握了大权,这南阳到底该姓周还是姓李,就不好说了。 是人就有此人,手里一旦有了大权,特别是兵权,再老实的人也会变的有野心。 就算枭雄如历史上的曹操,手下真正掌权的也全是曹姓和夏侯姓的族人,外姓武将和文臣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并没有掌握多少实权。 周坚虽不敢自诩枭雄,但两世为人,这些浅显的道理还是能想到的。 “来人。” 周坚顿住脚步,向堂外喊了一声。 “属下在。” 随从周胜应声而入,恭声待命。 周坚道:“速传陈方来见我。” “遵命。” 周胜领命而去。 周坚回到上首桌案后入座,没等多久,就见陈方疾步匆匆而来。 “见过大人。” 陈方跑的有些急,喘了两口气,才向周坚拱手作礼。 周坚摆摆手,“免礼吧,学生都准备好了吗?” 陈方答道:“都准备好了,就等大人开科取士。” 周坚道:“好,具体的考试题目我已经想好了,等下让人取纸笔来,你随我去书房共同出卷,然后让周武他们帮忙抄写,抄完后就组织学生考试。” “遵命。” 陈方精神一振,暗自猜测周坚出了什么题,却没有多问。 周坚当下起身出了厅堂,带着陈方去了书房。 抄写五百多份考卷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有二十随从帮忙,陈方也忙了足足十天才算完成,把五百份考卷搬到五百多学生栖身的宅院,更是用了十辆马车才完成。 这个年代的纸张只有在贵族之间在才流,考卷不可能用纸张来抄写。 五百多份考卷全都是竹简,光是运送就极不方便。 城南的一座大宅院里。 周坚在周晖和陈方的陪同下亲自监督五百多名学生答题,难得地兴致勃勃。 周晖对周坚从陈方的学生中设科目选拔官吏还有些看法,侃侃而谈道:“子渊首创的这开科取才固然能量才适用,但却与我朝旧制背道相驰。原本起用寒门士子担任官吏并没有什么,但若以开科取才之法选拔官吏,长此以往必会触及门阀士族的利益,进而得罪南阳士族,甚至会招来天下士人的骂声,殊不划算。” 周坚沉声道:“兄长所言虽然有理,但我朝自建武以来,便属门阀士族独大,甚至连学识都被士族垄断。你我虽然出身望族,但我周氏先祖同样出身布衣,和现在的这些寒门读书人没什么区别。对于弟来说,世人并无士庶之分,只要有才干,我就要用。” 周晖蹙眉道:“子渊这话虽有道理,但士庶有别,岂可一概而论?” 周坚知道周晖身为士族,阶级观念根深蒂固,观念里下意识的就会将士人和庶人区别开来,一时难以转过弯来,当下诚恳地道:“兄长且勿多想,我只是就是论事,并没有贬低士族的意思。不管如何,宗族的利益我还是会维护的。” 周晖点点头,不再多说。 周坚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他想要争作人雄,就必须要起用寒门士子。 乱世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人才。 想要跃马中原,没有一大批能臣良将辅助,只靠周坚一夜,那是天方夜谈。 然而门阀士族虽然垄断了几乎所有的学识和人才,但寒门士子中,也有不少才智超群的人物,特别是那些超一流的谋臣中,就有几个出身寒门。 比如郭嘉,就是寒门士子中的代表。 还有那个被周武抓到的戏昌,虽然自己看没听过名字,但也是个才智超群之辈,在寒门士子中,也算得是个厉害人物。 周坚要想于乱世中崛起,就不得不抛开门第观念,量才起用。 遗憾的是,周坚从来不看小说,还是上小学时看了一遍三国演义,虽然知道鬼才郭嘉的大名,却不知道郭嘉的籍贯在哪里。 在这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要想在华厦大地上找一个不知道祖籍的人,其难度简直不敢想象,纵然周坚四方打听,还派人找了好几年,也杳无音讯。 若非如此,怕是周坚早就抢上门去,强行动手抢人了。 就算不能为己所用,也早及早杀掉,免得遗祸将来。 至于惜才爱才,不忍残害,那纯粹是狗屁。 夫枭雄者,又怎会有这种寡断的性格,给自己留下一个潜在的威胁。 周晖点点头,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一名学生放下毛笔,两手捧着考卷红光满面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启禀大人,在下的题目答完了,请大人过目。” “唔,速度不慢嘛!” 周坚略有些意外,当即挥了挥手。 陈方连忙上前接过考卷,转身回来递给了周坚。 第99章选才 周坚抖开竹简仔细看了一遍,顺手将竹卷交给旁边的陈方,什么也没说。 那名第一个答完题的学生原本神色振奋,还等着府君大人表扬几句呢,怎料周坚始终表情淡然,一句话也没说,不由讪笑一声,连忙退下。 没多久,五百多名学生全部答案了考卷。 周坚只是随便抽看了几份,就交给陈方去处理。 考卷有一定的难度,不但有律法、经籍典故等基础知识,还有一些考验学生们处理政务和逻辑思维的策论,可以说是很全面。 经籍读的再好,并不代表就能当好官。 周坚注重实践,考卷的内容自然没有那些虚而不实的东西。 能考高分的,应该都具备一些处理政务的能力。 不过,还有最后的一关面试,周坚要亲自把关。 五天后,周晖和陈方加班加点,总算把五百多份考卷全都阅完。 按照分数高低,从最高分开始,选出了一百二十名学生进行面试。 宽尚明亮的正堂。 周坚踞案坐于主位,陈方则摊开笔墨,坐于下首。 堂下,一百二十名入选的学生一字摆开,个个神色振奋,难掩喜色。 周坚扫了一眼这些学生,面带微笑道:“恭喜你们,能够从五百多名学生中成功的脱疑而出,至少说明你们用心学习了。” “全赖大人培栽。” 众学生齐声道,脸上都快笑开花了。 名利之心人人皆有,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出仕任吏。 能够从五百多人中脱疑而出,就代表有了出仕当官的资格,也不这些学生兴奋。 周坚将众学生的神情看在眼里,话风一转,又道:“不过,笔记入选,并不代表你们所有人都能够出仕任吏。接下来还有最后的一关,由本官对你们亲自提问面试。” “什么,还有面试?” “这面试又是什么?” 众人当时就是一怔,个个面露疑惑,却不敢多问。 之前陈方先生通知他们准备考试时,并没有提起过这所谓的面试,因此这时听到周坚说出来,人人心中都打起了小鼓。 周坚道:“一百二十人中,在最后的面试中将会有二十人被淘汰,也就是说,一百二十人中最终只有一百人能够到郡县任吏。” “这……” 众学生立时眼神一紧,个个都把心提了起来。 好不容易考试过关,没想到居然还要淘汰掉二十人。 没有人会愿意成为那二十人中的一个。 不由自主的,众学生的眼神中立刻就有了麦芒,变的警惕起来。 周坚挥手道:“考试第一名留下,其他人先退出去。” 众学生又是一怔,继而连忙退到堂外,只有笔记考了第一名的一个二十多岁,神情淡定地年轻人还站在堂下,只是眼神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随即就放松开来。 周坚问道:“苏风,如果你是县令,但手下的官吏却阳奉阴违,你怎么办?” “这……” 苏风怔了下,没料到府君大人会这样问。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十分考验人的政治智慧,答不好的话,恐怕第一个就会被淘汰下去。 而且这种问题,心里想想就罢,通常是不宜当面说出来的。 如果是个头脑简单,只读死的书的,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全部撤职就是。 但苏风不是,皱眉沉思了片刻,才谨慎地道:“学生以为,应当先树立威信,摸清众吏的喜好背景,再有选择地拉拢那些没有背景的吏从,使之以为己用。待站稳脚跟后再狠狠打击那些身后有背景,代表了不同利益的官吏,掌握权力。” 周坚表情淡然,还没有什么。 居于侧座的陈方却眼神一凝,暗忖这苏风虽然颇有聪慧,但怎能在府君大人面前**裸地说出这番极度阴暗的勾斗角之论,表现出对权力的**,委实大欠妥当。 周坚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你先下去吧!” 苏风连忙答应一声,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忐忑不安地退了出去。 周坚扭头对陈方道:“记九十八分吧!” 陈方答应一声,连忙摊开竹卷,记下名字与面试分数。 “下一个。” 周坚向外叫了一声。 很快,一直候在堂外的学生中又有一人进来。 这个学生看到苏风出去时表情不怎么淡定,也不禁有些忐忑起来。 周坚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这个学生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答道:“应先查清楚众吏的身世背景。没有背景的吏从全部撤职,以树立威信,再狠狠敲打那些有背景的。” 周坚点点头,让其退下。 这个学生不知道结果如何,也忐忑不安地退下了。 第三个学生进来。 周坚换了一个问题,学生对答如流,当即给出了答案。 用了整整两个时辰。 一百二十名学生终于全部面试完毕。 周坚揉了揉眉心,对陈方道:“按分数高低,取一百人吧!” “遵命。” 陈方连忙答应一声,不免替几个在考卷中取得高分,却在面试中被淘汰掉的学生感到惋惜,可惜了几个好苗子,却只读死书,不知道变通。 次日。 名单公布下来后,入选的学生们欣喜万分,被淘汰掉的二十名学生则脸色灰败,如丧考妣,心里咬牙切齿地暗暗发誓,回头一定要用心读书,下次考较时一定要入选。 周坚亲自设宴为入选的一百名学生庆功,借此拉拢人心,加大感情投资。 再加上这些学生全部都是从庐江一路跟过来的,更是由周坚供养成人,忠诚度基本没什么问题,一旦成长起来,必将成为周坚最为坚实的班底。 而且,这一百名学生散布在郡府和各县,从此之后将完全进入官场,再不用跟随陈方读书习经,只要这些人在官场上站稳脚跟,周坚在南阳的统治就会越发稳固。 次日,周坚又设宴款待郡治大小官吏,宣布最新的人事任命。 郡府大堂。 周坚踞案独坐,上百名大小官吏分座两旁。 右首以都尉邓卓为首,典韦、许褚、黄忠、蒋钦等人尽皆入列。 左首本该以郡丞为首,然南阳郡丞在宛城被江夏贼攻破后弃官逃亡,至今未归。此刻右首则以周坚从兄周晖为首,其下是功曹、计曹、仓曹等郡府从吏。 郡府之中除了太守、都尉、郡丞是命卿,由朝廷任命之外,其余官吏全部都是太守的属吏,由太守亲自任命。 席间歌舞齐奏,乐声袅袅。 数十名美艳的歌姬轻歌蔓舞,暗香缭绕,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周坚频频劝酒,众官佐吏从酒到杯干,觥筹交错,气氛到也热烈。 周坚的目光极少在美艳的歌姬身上停留,始终在暗暗观察堂下的从官佐吏从,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才拍拍手,数十名歌姬立刻鱼贯退了出去。 众官佐吏从情知府君大人有话要讲,立刻屏息宁神,静待下文。 第100章不听话,就滚蛋 周坚拍拍手掌,道:“本官有一言,诸君请听。” 众官吏纷纷道:“府君大人请讲,下官洗耳恭听。” 周坚道:“今南阳百废待兴,然郡丞许平身为朝廷命卿却弃官而逃,不知所踪。所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吾意以周晖为南阳长史,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官吏对望一眼,仓曹王薄起身道:“大人,先贤亦曾有言,举贤应当避亲,然而大人却任人唯亲,怕是难以服众。” 周坚‘哦’了一声,眸子里有精芒一闪即过,不动声色地道:“王薄,本官近日得人举报,说你任创曹期间曾贪墨府库钱粮,可有此事?” 王薄勃然作色道:“大人需当拿出证据才是,否则便还下吏清白。” 周坚冷然一哂,沉声喝道:“来呀,带证据。” “遵命。” 堂外早有随从轰然应命,将一人押上堂来。 众人急视之,竟是仓曹掾手下小吏陈周。 王薄顿时脸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下吏参见府君大人。” 陈周双膝及地,向周坚行大礼。 周坚冷然道:“陈周,将你知道的实情再说一遍。” 陈周答道:“下吏遵命。” 顿了下,才道:“启禀府君大人,王薄在担任仓曹期间,曾数次贪墨府库钱粮。去岁正月,曾将赈灾之粮以次充好,共计贪墨粮五千六百石,钱一百万,小人亦分得粮三百四十石,钱三万六千;去岁十二月,贪墨府库军粮八千三百六十石,钱……” 王薄早已听的脸色大变,冷汗涔涔而下,怒而吼道:“陈周,你敢出卖本官?” 陈周忙向周坚叩首道:“下吏所言句句属实,请府君大人饶命呐!” 周坚挥挥手,吩咐道:“本官饶你一命,带下去。” “谢府君大人开恩。” 陈周大喜,暗忖一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连忙退了出去。 周坚看向面如死灰的王薄,冷然道:“王薄,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薄面色灰败,却强自咬牙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大人分明是想公报私仇。” “还不死心。” 周坚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好了,本官也懒得跟你废话,你若不服,就跟我大汉律法去讨个公道吧!来人,将王薄押下,择日候审。” “遵命。” 早有随从疾步奔入,将王薄押囚犯似的押了下去。 周坚环视堂上表情各异的众吏官,又问道:“诸位可还有人有异议?” “下吏等无异意。” 众官吏连忙表态,哪里还敢有人有异意。 不见王薄刚刚跳出来,就被当出头鸟给打了吗? 大家屁股上都不怎么干净,天知道府君大人有没有掌握自己贪赃枉法的证据。 周坚欣然道:“好,既然大家都无异议,本官就任命周晖为南阳长史,在朝廷没有任命新的郡丞之前,就由周晖统领诸官佐吏从,处理南阳各县政务。” “下吏等遵命。” 众文官齐声唱诺,唯恐态表的慢了。 周坚扫了一眼右首的诸武官,又道:“邓大人原为南阳都尉,于征讨赵慈、刘辟等叛军时曾多有功勋,本官已上奏天子,表邓大人为屯骑校尉。” “多谢大人。” 邓卓先是一怔,随即大喜,连忙道谢。 原本琮以为自己这个仅在太守之下的南阳第二号人物已经被府君大人架空,连从各县抽调来的五千兵卒也被周坚以各种名义调走,手中只剩下几百老弱残兵,这些日子来食不知味,睡不得安寝呢,不想却骤然听到了好消息,焉能不喜。 周坚道:“邓大人不必客气,本官虽然上表天子,为你请功,而且又上书大将军何进为你美言了几句,但能不能成,本官也不敢作保。” 邓卓忙道:“下官明白。” 虽然还没当上屯骑校尉,但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盼头。 屯骑校尉可是北军五校之一,乃大将军佐官,虽然和一郡之都尉平秩,但身份地位却不可同日而语,比起一郡都尉,屯骑校尉位在中枢,无疑要显赫的多。 就算比之一郡太守,也不惶多让。 周坚若非知道天下即将大乱,未来郡雄逐鹿,地盘人口才是根本,否则也断不会跑来南阳当太守,毕竟屯骑校尉位在朝廷,升迁的机会要比南阳大守多。 堂上百官纷纷目露羡慕之色,等筵席散了之后,都纷纷上前向邓卓恭贺。 三日后。 郡府下文,将入选的一百名学生被分发到各县,担任吏从佐官。 南阳郡治三十六县,从乡亭到郡府,各级官佐吏从累加数以千计,安插一百人在郡府及各县出仕任吏,根本就引不起士族门阀的注意。 上午。 周坚刚刚处理完政务,周胜就匆匆前来复命。 “公子,戏昌的家眷取来了。” 周胜脸色怪异,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周坚‘哦了’声,欣然问道:“戏昌家眷都有何人?” 周胜答道:“上无父母,下无子女,只有一妻。” 周坚怔了下,道:“戏昌家属只有一妻?” 周胜答道:“正是。” 犹豫了下,又忍不住说道:“不想这戏昌之妻竟有国色,委实难得。” 周坚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你派去的人没有冒犯戏昌之妻吧?” 周胜忙道:“公子放心,属下派去的乃是蒋钦手下的弟兄,绝对会误公子大事。” 周坚道:“这就好,可将戏昌之妻送往别院,令其与戏昌团聚。” “遵命。” 周胜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城南,一座别院。 秋风萧瑟,树黄叶落。 宽阔的庭院中,北边的墙角边搭了一座凉棚,下面还铺了一张草席。 戏昌席地坐在草席上,丝毫没觉的有什么不妥,并不像其他士子一样,一言一行都谨守行端坐正的仪礼,反而显的有些放浪形骸。 此刻的戏昌,正捧着一卷《吴王戏郦姬·有言》看的津津有味,不时放出声来。 虽然四周的角落里至少有四名护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戏昌却毫不在意。 周坚将他看押在这里,虽然不让他出府,但在宅院里的行动却并不受限制。 戏昌从来不是个忧虑当下的人,即来之,则安之,日子过的到也潇洒快活,吃喝都有人供给,不用为生计发愁,这样的日子,可不正是以前最想要的?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毓卿不在这里。 戏昌家贫如洗,双亲早亡,自身又不修边幅,也很少顾家,自成亲后生计一直由妻子里外操持,不想去岁前来南阳访友,却落到了黄巾贼手中。 之后又被贼兵挟持为寇,在山中躲了近一年,也不知妻子如何了。 想及自己与毓卿成亲两载有余,却只相伴渡过了半年,便自此分隔两方。 念及毓卿自从嫁给自己,为操持生计,每天都要到王老二的缝衣铺子里去做活,早出晚归,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而自己身为昂藏男儿,却从来没有顾过生计,还要妇人来将养,不由顿生愧疚之心,心中越发的念起妻子毓卿。 一年多不见,也不知毓卿是否安好。 正想的出神时,院外忽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戏昌扭头望去,先是一怔,然后便愣住了。 —————————————————————————— 终于写到100章了,特此纪念一下,顺便再求下票票,推荐票实在有点惨。。 第101章西凉战报 “毓卿,你怎么来了?” 戏昌猛地站起身来,定定地看着刚刚走进院门,正满脸惊喜和激动地妻子,脸上满是不敢置信,怎么也想不到,刚刚念及妻子,毓卿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不过…… 毓卿怎么会出现在南阳? 戏昌猛地一个机灵,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看了一眼跟在妻子后面进门的李起,强压下心头的愤怒,迎上前去,握住妻子双手,问道:“毓卿何以来了南阳,安中可安好?” 柳氏面颊微红,温婉道:“有劳夫君挂念,家中一切安好。” 顿了下,才又道:“十日前有人找到妾身,说夫君在南阳太守周大人府中任吏,一时分身不得,故往阳翟接妾身前来宛城。夫君心愿得尝,妾身亦与有荣焉。” 戏昌愣了下,随即道:“只是苦了夫人,为夫深感愧疚。” 柳氏微笑道:“夫君何出此言,男儿志在四方,夫君志存高远,自当出仕任吏,一者为国家效力,二者平境安民,又有什么好愧疚的呢。” 戏昌深感惭愧,也不愿说破眼下的处境,再令妻子担心,遂缄口不言。 想了想,对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李起道:“烦请足下代为谢过府君大人。府君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李起点点头,也不多说,径自转身离去。 戏昌目送李起离开,这才将妻子领进内院,共叙别后之情。 然而言词中只说自己在南阳为吏,对落到黄巾贼手中一年多来的遭遇却只字不提。 太守官邸。 周坚正和周晖商量事情,就见李起疾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戏昌妻子送到了吗?” 周坚当即扭头问道。 “回公子,已经送到了。” 李起道:“戏昌还让属下带话给公子,说公子好意他心领了。” 周坚问道:“戏昌之妻可知道戏昌眼下的处境?” 李起道:“不知道,我们派去的人没告诉柳氏,方才戏昌也并未提及,而且似乎在有意掩饰,不欲令其妻知道其被公子派人看押。” 周坚想了想道:“好,对戏昌的监视可转入暗处,不要让其妻发现。” 李起忙道:“属下遵命。” 见周坚没有别的吩,当即靠退离去。 周坚这才对周晖笑道:“听说戏昌放浪形骸,不奉生计,与其妻成亲后,竟是由其妻操持家中生计。七尺之躯,却要妇人将养,也算是一桩奇事了。” 周晖讶然道:“竟有此事,果真是奇事一桩。” 周坚点点头,道:“所以说,这样的人要么是懒惰的无药可救,要么就是真的有真才实学。看样子,这戏昌与其妻到是感情颇深,不然也不会让李起给我带话了。” 周晖点点头,深以为然。 周坚又道:“戏昌即不欲令其妻知道其处境,就说明此人并不敌视我,否则怕是早将其处境告之其妻,看来要让戏昌投效也并非不可能。” 周晖道:“只需动之以情,待之以亲,日久必可收其心。” 周坚‘嗯’了声,奸笑道:“可为其准备一座豪华宅院,再多赠奴婢仆佣,甚至可以还其自由,令其携妻外出游玩,以示宽容,必定会事半功倍。” 周晖道:“须得谨防其趁机脱走。” 周坚道:“这个无妨,二址随从最善潜伏侦查、偷袭暗杀,可谴两名随从跟随,必不会被戏昌发觉,可保无虑。” 周晖点点头,转过话题道:“今南阳境内匪寇已尽数剿灭,子渊却拥兵六万,恐会引起朝中猜忌,若不及早处置,怕是为祸不远。” 周坚闻言一凛,仔细一想,周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虽说西凉叛军十余万入寇三辅,朝廷已经将所有能征调的军队都派到了美阳,暂时对各郡隐隐形成的尾大不掉之势无暇理会,但自己拥兵六万,也委实太招人忌了些。 放眼天下各郡,就算各郡太守借着朝廷放权,征讨境内的匪寇大肆招兵买马,但最多的也不过两万人左右,兵力达到五万以上的,恐怕就自己一家。 就算朝廷现在无暇他顾,但被朝廷猜忌,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 若是再被阉党从中搬弄事非,自己这南阳太守的位子怕是要坐不稳了。 届时如果不举兵反叛,就只能乖乖接受朝廷的调令。 然而,大汉朝廷的威严虽然被黄巾起义严重削弱,但还未到无药可救的程度,现在举兵反叛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朝廷举倾国之力扑灭。 就算以后汉廷威严丧尽,各地诸候不再听候调令,也不能公然反叛朝廷。 只要汉廷不倒,公然反叛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天下诸候群起而攻。 大义的名份,在这个年代所具备的影响力是难以想象的。 周坚思忖片刻,便道:“兄长所言甚是,眼下南阳并无战事,六万大军只保留一万便足以应付一切事端,可将五万从匪寇中抽出的精壮安置在各地屯田,只留下我的五千部曲和邓卓从各县抽调的五千兵卒作为常备军事力量。” 周晖赞同道:“这样处置最好不过,一万军队谅不会招来朝廷猜忌。” 周坚又道:“不过,五万降卒也不能只屯田,可与农闲时勤加操练,待日后再有战事时也可作为后备军应付危局。” 周晖喟然道:“如今朝廷无道,奸妄弄权,天下匪祸四起,朝廷四处救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就算眼下南阳境内匪寇已悉数平靖,但也难保不会再有匪寇作乱,子渊的考虑也是对的,有备则无患,可防患于未然。” 周坚道:“南阳政务,还要兄长多多费心了。” 周晖洒然道:“子渊放心,为兄自当尽力。” 两人商议了一些细节,周晖还有许多事情处理,随即靠辞离去。 周坚送出府中,踞案独坐了一阵,忽然想起和皖县人和事。 去岁蔡琰来信,言及已满及笄之年,得其父赐字昭姬。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蔡琰尚待字闺中,却将字相告,拟乎别有所意。 周坚左右思量了一阵,父亲周尚还置气自己,蔡邕又是待罪之身,托别人说媒好像也不太合适。如今南阳诸事已定,只能先将蔡邕父母接来南阳,再想办法。 不过,蔡邕多半不会来南阳,还得另想办法。 还有,大乔和小乔也得一并接来南阳。 想及此处,当即向堂外道:“来人。” 早有值日随从应声而进,道:“公子有何吩咐?” 周坚道:“速叫周武前来。” “遵命。” 随从应声而去,不多时,周武匆匆而到。 “公子叫我?” 周武大步进了厅堂,施礼问道。 周坚点点头,道:“你们李起、陈良他们暂时不能在明处做事,正好去趟皖县,将蔡师和蔡琰接来南阳,还有乔公一家也一并接来南阳。” “这……” 周武迟疑道:“若蔡师和乔公执意不来,属下又不能用强,该如何是好?” 周坚‘嗯’了声,道:“你思虑的极是,我也料定蔡师和乔公多半不会来南阳,你到了皖县后先不要去乔府,只需如此如此……” 当下说出一番计较来。 周武一一记下,随即领命去了。 周坚正准备去校场看看,又有随从匆匆来报。 “公司,朝廷传来西凉战报。” 随从手里拿着一张邸报,奔到近前递给了周坚。 “西凉战报?” 周坚心里念叨了一句,也不知皇甫嵩率领大军迎击西凉叛军战事如何了,顺手接过随从递上的邸报,打开看了两眼,就是一怔。 皇甫嵩竟然屡战无功,非但未将西凉叛军击败,反而还被朝廷治罪了。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朝廷竟然派了董卓为将,接替皇甫嵩,率军御敌。 第102章西凉叛军打到长安了 中平二年三月,西凉叛军将兵数万,入寇三辅。 朝廷急谴左车骑将军皇甫嵩统率司隶之兵西出长安,拒敌与美阳城下;又以中郎将董卓领兵一万,东出虎牢征讨中原各地匪寇。 西凉叛军打到美阳城下时,已经发展到十万之众。 然西凉苦寒之地,民风彪悍,叛军个个骁勇善战。且韩遂出身士族,颇能治军,西凉叛军远非乌合之众的黄巾乱军所能相提并论,战斗力极其彪悍。 皇甫嵩屯兵美阳,与叛军大小数十战,都未能尽功。 虽然据城坚守,令西凉叛军无法越雷池半步,却也无法击破叛军。 而另一方面,董卓却在中原连战连捷,转战兖、豫、冀等州,先后讨灭了大小数十股复起的匪寇,令天子龙颜大悦,威风一时无两。 九月,董卓班师回朝,被灵帝下诏加封为破虏中郎将。 皇甫嵩与西凉叛军在美阳相持半年有余,而未能击败叛军。 当初征讨河北黄巾叛军时,皇甫嵩途经邺地,发现中常侍赵忠住宅超过了规定,便上奏天子予以没收。另外,中常侍张让向他索要五千万钱,他不肯给。 于是赵忠和张让联起手来,劾奏皇甫嵩连战无功,耗费钱粮。灵帝听信谗言,召回皇甫嵩,收回他的左车骑将军印绶,削夺封户六千,改封都乡侯,食邑二千户。 董卓却在此时暗中结好十常侍,以为内援。 十常侍遂在灵帝面前大表董卓征讨匪寇之功,灵帝本就对董卓赞赏有加,又有生母董太后说话,灵帝遂加封董卓为破虏将军,接替皇甫嵩统率大军迎击西凉叛军。 然而,董卓刚出洛阳,就有惊人的消息传来。 皇甫嵩刚刚解印回京,西凉叛军趁机绕过美阳,兵逼槐里。 美阳留守之将唯恐槐里有失,朝廷震怒,虽然想到了有可能是叛军诱敌之计,但三辅安危事关重大,部将怕自己承担不起天大的责任,遂率军出城追击。 韩遂回戈一击,伏兵尽出,将官军杀的大败,趁势袭占美阳。尽得美阳粮草后,遂尽起大军挥师东进,数日内兵临城下,袭破槐里,右扶风李茂亦举众归降。 消息传到洛阳,顿时朝野震惊,举国沸腾。 槐里乃长安门户,一旦失守,后果之严重,简直无法想象。 长安乃前汉故都,皇陵便在长安。若长安有失,大汉朝廷维持了数百的威严将彻底丧失殆尽,对番邦的震慑力也会荡然无存,届时只怕天下人心动荡。 朝廷一旦失去了震慑力,只怕人们的野心便会如雨后的春笋般疯狂滋长,特别是一些握有重兵的封疆大吏,朝廷怕是再也难以号令,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灵帝震怒之下,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皇甫嵩身上,将其下入大牢。 同时,一日下了三道诏书,诏令破虏将军董卓尽快赶到长安,迎击西凉叛军。 董卓彻夜急行,十日之内急行千里,赶到长安时,西凉叛军已经兵围长安。 所幸长安城郭池厚,易守难攻,京兆尹又及时调集数千兵马死守,才没有让西凉叛军攻破,但也已经岌岌可危,若董卓再来迟数日,怕是长安也已经失守。 董卓收拢败军,加上所部一万大军,共得两万五千兵马,据长安死守。 灵帝又悉数抽调司隶之兵,并下诏天下各州郡大肆征兵,共得七万骑步大军,于十月底尽数谴往长安,举倾国之兵迎击叛军。 一时长安战云密布,京畿洛阳也是人心惶惶。 宛城,太守安邸。 周坚看完战报,不由一阵唏嘘。 自九月起,朝廷的战报便一封接一封,几乎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没想到西凉叛军竟然打到了长安,这可真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就算西凉叛军没有攻破长安,但韩遂却下令掘了前汉皇陵,纵火焚烧,让大汉朝廷的威严遭到了王葬乱政以来,最为严重的毁灭性打击。 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天下人心不古,暗流蠢蠢欲动。 特别是各地郡守,纷纷以境内数灾匪祸,府库空虚为由,不同程度的削减了上交给朝廷的钱粮赋税,更借着朝廷下令征兵的机会,伺机招兵买马,扩充军队。 周坚没有趁机扩充军队,而是在紧锣密鼓的尽一切可能治理内政。 现在的局势虽然乱了些,但还没远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过,虽然不需要扩充步卒,但中原缺乏战马,而骑兵却是未来逐鹿中原最为重要的战略性军事力量,需得及早着手准备,以期尽快组建一支骑兵才是。 周坚正转着念头,随从来报,长史周晖求见。 “快请。” 周坚站了起来,在堂下负手等候。 稍息,周晖匆匆而来。 “子渊。” 周晖拱手一礼,眉宇间带着几分愁容。 周坚肃手道:“兄长不必多礼,坐下再说。” 等周晖落座,才问道:“兄长匆匆而来,不知有何要事?” 周晖道:“子渊有所不知,今年南阳秋粮欠收,各县缴纳上来的粮钱赋税比去岁还要少了两成。剿灭境内匪寇后,安置流民,五万降卒屯田,再除了上缴朝廷的赋税,已经差不多将收上来的钱粮消耗殆尽,如今府库中仅剩余粮一万石,钱两千万,最多只够一万大军三万之用,还有各级官吏的秩奉发放,府库钱粮严重空缺,根本无法支撑到开春。” 周坚刹时眉头蹙紧,道:“空缺竟然如此严重?” 周晖点点头,愁容不展。 周坚起身踱了几步,忽然道:“向郡内豪强富户借粮如何?” 周晖道:“向豪强富户借粮也不是不行,但人心皆私,无利不早起。这样一来,郡内的豪强富户必然会提出许多苛刻的条件,若官府妥协,百姓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周坚目露森然,阴声道:“想都别想,自我迁守南阳以来,已经严令豪强士族不得再以任何名义侵占百姓田产,此例决不能开,又岂能容那些豪强富户趁机勒索。” 顿了下,又道:“要想跟豪强豪富户借钱,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以郡府的名义为其许下一些好处,再施以威逼利诱,必能让这些豪强乖乖拿出钱粮。” 周晖不解道:“如此一来,豪强富户岂不是又会趁机坐大?” 周坚道:“不然,我朝自武帝以来,就有明令,民间不自私自铸铁采盐,然而自恒灵二帝以来,各地豪强坐大,私下铸铁打造兵器、贩卖私盐谋求暴利,但终究是犯了朝廷的禁令。可借此示之以威,再诱之以利,许诺对私铸兵器和贩卖私盐之罪不予追究,并且郡内若再发现铁矿,也可让豪强富户开采,朝廷若追究下来,郡府也可替其挡下。” 周晖顿时眉头大皱,道:“如此以来,豪强富户必定更加肆无忌惮,通过贩卖兵器谋取巨额财富,届时恐怕会难以收拾。” 周坚微笑道:“兄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郡内现有的铁矿全由铁官司掌管,由少府直接管理,那些豪强也只能通过买通铁官司,弄到些精铁,并无现有铁矿令其采炼。如此一来,就只能出动人力物力去找,至于让不让他们采炼,也得等他们找到了铁矿再说。” 周晖愕然道:“如此一来,子渊岂不是要失信于天下,得不尝失?” 周坚奸笑道:“兄长别急,我又没说要赖帐。等豪强富户找到铁矿,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加上诸多苛刻的条件,即不失信于天下,也可以抑制豪强壮大。” 周晖恍然,虽然还是觉的有些不妥,但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103章毒计 宛城,戏府。 这是一座三进三落的豪华宅院,门匾上‘戏府’两个斗大的篆字龙飞舞凤,笔划宛若刀锋般犀利,似乎千军万马之势,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蹲在门边的两蹲气势十足的石狮子,则给这座宅院平添了几分威严肃穆。 早在一个月前,戏昌便携夫人搬进了这座宅邸之中。 这厮对周坚的用心洞若观火,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是坦然接受了,似乎只要有好处可拿,有便宜可占,不管对方是何人,这厮都敢接受。 时正午后。 戏昌正在书房研书一卷杂经,就见夫人匆匆走了进来。 “夫君,你快出去看看。” 柳氏神色有些怪异,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戏昌放下竹简,不急不慌地问道:“夫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柳氏道:“府君大人派人送来了数十奴婢及仆佣,收还是不收,妾身不敢做主,还是夫君出去看看吧,周胜将军还在外面等着呢?” “什么?” 戏昌怔了下,随即弹衣而起,道:“为夫先去看看再说。” 刚刚出了书房,就听前院传来一阵吵杂声,明显人数不少。 柳氏随在戏昌身右侧后,想问什么,嘴唇动了动,又没问出来。 戏昌大步流星的来到前院,就见庭院中站了一大群人,看打扮,全都是供使唤的奴婢和仆佣,府君周坚的侍从带着十余名亲兵,就站在旁边。 “见过先生。” 看到戏昌出来,周胜和十余亲兵连忙行礼,状极恭敬。 戏昌也不回礼,蹙眉问道:“为何送来这许多人?” 周胜答道:“先生刚刚乔迁新居,府上无使唤的奴婢及仆佣,府君大人唯恐夫人操持家务劳累过度,遂让在下送来仆婢若干,请先生查收。” 戏昌也不客气,把手一挥,道:“府君大人好意,在下心领了,足下请回吧!” “在下告辞。” 周胜也不多说,当即施礼退下,带着十余亲兵而去。 戏昌刚想说什么,转头却看到妻子眼里的不解和担忧,不由暗叹一声,将柳氏拉到一边说道:“为夫知道夫人疑惑,时至今日,为夫也不瞒你。” 顿了顿,才将去岁到南阳的经历有选择性的讲了一遍。 当然,屈身贼营之事是只字未提,只说本在南阳为吏,新任太守周坚到任后,自己因不满无道,本来不想干了,太守周坚却不放人,将自己软禁云云。 柳氏信以为真,听完后这才松了口气,道:“妾身虽然不知国家之事,但来到南阳后也听说新任府君大人不但大肆整顿吏治,更且开仓济粮,安置流民,善待百姓,是个难得的好官。况且府君大人对夫君以国士待之,夫君大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哎,夫人有所不知……” 戏昌刚想说夫人不知道这周坚野心极大,恐不甘为人臣,却忽又闭口不言。 这样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还要说出来,让妻子也跟着担心。 况且,就算周坚有所心,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戏昌对腐朽的大汉朝廷根本没有半点好感,就更谈不上忠君,纵然天下大乱,他也没有半点为朝廷分忧的念头,只选明哲保身。 柳氏疑惑道:“夫君想说什么?” 戏昌转过话题道:“也没有什么,不是为夫不想为朝廷效力,实是时机未到。夫人不必挂心,只管安排好府中一应仆婢及家事即可。” “妾身遵命。” 柳氏谨守妻礼,无有丝毫逾越。 戏昌拉住妻子,道:“你我夫妻,何须这许多礼节,不必如此。” 柳氏温婉一笑,顿时看的戏昌都快醉了。 九江郡,石城县。 张家村位于石城以西十里,紧挨江水。 “卖鱼喽,刚捞的锦鲤、黑狗、欧鯿、马蛤,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村口的一间茅棚下,十数名渔家汉子正在摆了几筐鲜鱼叫卖,活蹦乱跳的鱼儿不时跳出竹篓,惹的过往的村民们忍不住驻足观望,却买者寥寥。 渔家汉子中,有一人身高八尺,生的虎背熊腰,赫然正是九江水贼头领周泰。 这时,一名水贼快步奔进茅棚,奔到周泰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什么?老朋友友?” 周泰疑惑道:“老子即非士绅,亦非良民,干的乃是打家劫舍的买卖,生平所识之人除了兄弟,剩下的都是敌人,哪里来的旧友?” 水贼挠头道:“这个小人就知道了,来人只说是大当家的老朋友,名叫周武。” 周泰凝思片刻,霍然挥手道:“带来过,老子亲自瞧瞧,来的是哪路朋友。” 水贼领命而去,不多时,带了一人进来。 周武早在皖县时就见过周泰,并不陌生,拱手道:“在下周武,见过周兄。” 周泰对周武却没有什么印象,沉声喝问道:“周武?没听说过,为何要冒充是老子的朋友?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就该知道某乃官府通缉要犯,还敢说是老子朋友,难道就不怕被官府当成罪犯,抓住砍头么?” 周武趋前低声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蒋公奕好友。” 周泰顿脸色一变,凝声道:“吓,原来也是官府走狗。” 周武道:“足下稍安勿躁,且先看罢此信再说。” 说罢取出一封书信递了过来。 周泰能认文断字,当即接过书信折开视之,顿时脸色数变。 周武也不催促,站在旁边等候。 周泰看罢书信,随手将信笺撕成碎片,才喟然一叹,随即又冷然道:“公奕好意某已心领,不知足下有何事相求,尽可道来。” 周武欣然道:“如此大谢幼平兄。” 周泰冷冷道:“大可不必,某高攀不起。” 周武也不以为意,道:“某奉我家主人之命,前往皖县取一故旧家眷,奈何府上老人不肯离开故土,遂请幼平兄出手相助。” 周泰冷然道:“要某做什么?” 周武目露狠辣之色,道:“幼平兄只需率领手下兄弟,杀入故旧府宅,杀上几个仆佣下人,令府上尊长以为是贼兵犯境即可。” 周泰沉声问道:“这府宅在何处,府上有多少人?” 周武答道:“府宅在皖县之西,并不在县城,府上共有仆佣百人,护卫五十余,以幼平兄和手下众兄弟的武艺,想几个护卫仆佣想必不是难事。” 周泰毫不犹豫地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周武道了声谢,刚想告辞,忽然又有一名水贼疾步匆匆冲进了茅棚。 第104章老爷,贼兵杀过来了 “大当家的,黄穰反了。” 水贼神色振奋,并未注意到一旁的周武,疾步奔到周泰身前,兴奋地道:“黄穰伙同江夏蛮号称十万大军造反,攻打庐江,已经攻下了龙舒县。” “哦,黄穰那厮反了?” 周泰闻言一怔,不由大是愕然。 水贼连忙点头,振奋道:“大当家,我们要不要响应,这汉家天下已经乱了,西凉叛军都打到了长安,朝廷镇压不住吧,我们也反了吧!只要大当家的出来领头,肯定也能拉起个几万大军,攻破一座城池,弟兄们也好抢几个娘们干干,岂不快活,嘿嘿!” 周泰闻言神色颇有意动,却又有所顾忌。 周武却是神色一凛,暗忖西凉叛军打到长安,果然引发了极为严重的后果,连周泰这样只有数百人的水贼,也胆子毛了起来,想趁乱起事。 不过,要是让周泰也举众叛乱,自己要完成任务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周武连忙道:“幼平兄三思呐,细数历朝历代,从未有匪寇成就大业者,纵然能够盛极一时,也都会朝廷扑灭,况且朝廷根基未损,举众叛乱实乃自取灭亡。” 水贼这才注意到周武,不由大惊道:“你是何人?” 周武也不理这水贼,只看向周泰。 周泰挥手令水贼退下,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才顿住脚步,喟然道:“罢了,某手下只有这几百弟兄,纵然举众起事,也成不了大事。” 周武这才松了口气,忙又道:“今黄穰即伙同江夏蛮反叛,举兵攻打庐江,恐我家主人尊长也会遭到匪寇袭击,在下欲往皖县救人,还请幼平兄助一臂之力。” 周泰昂然道:“某既然已经答应助你,便不会失信,且随某来。” 说罢大步出了茅棚,令卖鱼的水贼迅速收拾行装,前往水贼大寨召集人马。 周武也召集另外九名随从,带领五十名亲兵,与周泰的五百水贼汇合后,从江水上乘船逆江直上庐江,三日之内便过枞阳,到了皖县地界。 皖县,乔府。 琴音如水,婉转轻灵。 庭院北边的葡萄架下,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在踞案抚琴,轻灵的琴音似乎正在婉转低诉着少女不可告人的心事,令人听之心神皆迷。 旁边,一名年约七岁左右的女童正在教另一名年约五岁的女童识文断字。 庭院南边的老槐树下,两名老者正在对奕,杀的难解难解。 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乔玄和蔡邕。 抚琴的少女不用多说,自是蔡琰无疑,至于识文断字的两女童,则是乔莹和乔佳两个小姐妹,若是周坚在此,定会觉得时间过的真快。 棋盘上。 蔡邕猛攻数子,却被乔玄轻松化解,并在中腹围出大模样,连吃蔡琰六子。 又落数子。 蔡琰盯着棋盘看了良久,才弃子笑道:“公祖艺高一筹,邕又输了。” 乔玄抚髯微笑,瞥了一眼葡萄架下抚琴的蔡琰,道:“昭姬已过及笄之年。不知伯喈可有中意的东床快婿人选?” 蔡琰一提这事就发愁,叹气道:“邕本中意卫家子,奈何……哎,邕本罪身,如今托居公祖府上,若不得天子免罪,怕是要误了琰儿终身大事。” 乔玄转过话题道:“去岁,吾闻南阳太守周坚尚任屯骑校尉时,曾与朝中百官联名上书天子尽数宦党之罪,与阉党绝裂,也算悬崖勒马,及时回头了。” 蔡邕却道:“此子年纪轻轻,然心机却颇为深沉,先附阉宦,再投何进,竟能以弱冠之龄,于短短两年间便领南阳太守之职,非为治世之能臣,便为乱世之奸雄。” 乔玄肃容道:“然也,吾观昭姬对其多有情意,伯喈欲如何处之?” 蔡邕喟然一叹,道:“周坚文武兼资,本来也算是琰儿良配,但观其这数年来所做的事情,无一不是处心积虑,不谋求进身而不择手段。邕为大汉臣子,虽为罪身,却也不敢或时而忘忠孝大义,此子的行事作为,邕实不敢苟同。” 乔玄亦叹了口气,“你我如今皆为乡野之人,本不该妄议国家之事,朝中之事自有天子及百官议断。不过周坚此子智勇兼备,且曾求学与你我门下,若不能为朝廷尽忠,替国家效力,委实可惜。” 蔡邕点点头,没说什么。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了隐隐的吵杂声。 两人侧耳细听了片刻,吵杂声越来越近,直到听的更清楚了些,两人才听清楚,竟然是乱哄哄的惨叫声和喊杀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不好,怕是有匪寇作乱。” 两人刹时脸色一变,顿时想到了一种极为不利的可能。 就在这时,有庄丁脸色败坏,神情惊慌地冲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 庄丁奔到近前,不及施礼便大叫道:“有一伙匪贼往这边杀过来了。” “啊,果真是匪寇作乱。” 乔玄大吃一惊,弹身而起道:“匪贼有多少人?” 庄丁惶然道:“约有两千人。” “什么,竟然有这么多?” 乔玄更惊,顿足道:“坏了,日前接到张县令传讯,言及黄穰伙同江夏蛮聚众十余万反叛,正在攻掠庐江各县,吾本不甚在意,不想竟然杀到皖县来了。” 蔡邕也是变了脸色,急声道:“事不宜迟,先退往县城再说。” 乔玄惨然道:“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这庄子距离县城足有十里之遥,恐怕我们还没有逃到县城,便会被匪贼追上。而且既然有匪贼出现在这里,怕是县城也有匪贼。” 蔡邕疾声道:“事已至此,只能召集护卫死守,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只好如此了。” 乔玄喟然长叹,当即召集仆佣护卫,守住门户,准备死守待援。 琴音早就止歇。 蔡琰也疾步跑了过来,问道:“爹爹,可是有匪贼作乱,前来攻打庄子?” 乔莹和乔佳也跑了过来,不过姐妹俩终究年龄,乔莹还好些,已经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乔佳却是还没搞清楚为何父亲大人和蔡叔父会急的满头大汗。 蔡邕急的火烧眉毛,点点头,连声道:“琰儿,你带着莹莹和佳佳躲到后院的菜窑里面去,若是没有人喊,切记千万不可出来,快,快去。” 蔡琰道:“那爹爹和乔伯父怎么办?” 蔡邕惨然道:“为父和你乔伯父自然要与众仆佣及护卫死守庄子,快去。” 蔡琰花容失色道:“这如何使得,请父亲与乔伯伯一共前往菜窑躲避。” 蔡邕苦笑道:“琰儿有所不知,若为父与你乔伯伯也到菜窑躲避,贼兵攻破庄子后必然见疑,届时只怕会大肆搜索,就算将菜窑遮掩,怕是也会被贼兵找到。而且若是为父与你乔伯父都躲起来了,庄子里的仆佣和护卫又如何会拼死拒敌。” 菜琰顿时未语先垂泪,泣不成声。 蔡邕急的直跺脚,连忙叫来一个健妇,不由分说扯着泣不成声的蔡琰和也慌了神的大小乔往后院奔去,只要女儿能躲过此劫,自己就算身死,也没什么好遗憾地了。 第105章诸位小姐何在 “老爷,挡不住了。” 震天的喊杀声中,护卫头领浑身浴血地冲到乔玄身前,急声大叫。 乔玄脸色淡然,却反而镇定下来,淡然道:“贼寇生祸,吾等纵然不敌,也要与匪贼力战到底,你可速去,统领众仆佣护卫与匪贼拼死力战。” 护卫头领面露悲凄,惨然道:“小人遵命。” 随即转身大步而去,只是背影在夕阳的余辉下,显的有点凄凉。 眼看数十步外杀声震天,惨嚎四起,数十名仆佣和护卫守住大门,和一涌而上的贼兵浴血拼杀,乔玄虽年逾古稀,已无缚鸡之力。却丝毫不为所动。 两千贼兵攻打一座只有数十护卫和上百仆佣的庄子,实在没什么县念。 就算数十名护卫堵住大门,面对数十倍的贼兵,也无济于事。 很快,贼兵虽然被杀了上百人,但五十余名护卫也死的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 堵在门外的贼兵无法攻进庄子,已经搭起了人梯,攀上墙头跳了进来,向守在护卫后面的六十多名面无人色,体如筛糠的仆佣杀了过去。 护卫还好些,多少还有点勇气和贼兵拼命搏杀。 然而这些仆佣却根本没有多少勇气,面对杀气腾腾,持械扑过来的贼兵,心理脆弱的很快就崩溃了,就算胆子稍大点的,手脚也有些发软。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中,血花崩溅,很快就有五六名仆佣被贼兵砍翻。 剩下的仆佣心胆俱裂,再无半点斗志,竟然拨腿就跑。 乔玄眼神悲凉,若非已经老迈,恨不得亲自扑上去与匪贼搏杀。 蔡邕也是满面悲凉,唯一所挂念的,就是爱女能否躲过此劫。 “老爷,快跑吧!” 一名仆佣终究还算忠心,不忍丢下乔玄,竟然冲了过来,一手一个拉起乔玄与蔡琰往后院逃去,数十名贼兵紧随其后,持刀追杀。 就在这时,正在攻打庄子的贼兵忽然发生了骚乱,有凄厉的惨叫声从后面响起。 前面的贼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与剩下的十余名护卫在门口拼死搏杀。 很快,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中,一票人马杀透重围,杀到了庄子门口。 短短半刻钟之内,五十余名护卫已经死的只剩下的护卫头领一人。 “死开。” 炸雷般地大吼声中,周泰一马当先,手起一刀将三名贼兵砍翻,带着数十名浑身杀气腾腾,神情彪悍的水贼一马当先杀进院中,大声喝问道:“乔公及蔡公何在?” 护卫头领多处受伤,正靠在院墙上喘气,闻言忙指向后院,吃力地答道:“老爷及蔡先生逃到后院去了,不,不知壮士何许人也?” “随某杀。” 周泰理也不理护卫头领,当即带着数十名悍贼杀向后院。 这时,又有一票人马杀了进来。 周武带着九名随从和五十亲兵也杀了进来,一眼看到满脸吃惊,靠在墙上喘气的护卫头领,不由大感意外,急问道:“乔胜,你怎么样了,乔公及蔡师何在?” 乔胜比周武还要意外,吃声道:“周武,你不是跟随周坚公子去了南阳吗,怎么会来皖县?啊,老爷和蔡先生往后院去了,你快去看看。” 事态紧急,周坚也顾不上回答,当即吩咐左右道:“李起带上二十人随我去后院寻乔公和蔡师及诸位小姐,其余人守住大门,与周泰和数百兄弟击杀贼兵。” “遵命。” 铿然应诺声中,八名随从当即带着三十人牢牢守住了大门。 周武则带着李起和二十亲兵直扑后院,前去寻找乔玄、蔡琰和几位小姐们。 后院。 烈焰熊熊,一间厢房已经完全燃烽起来。 周泰杀到后院时,乔玄、蔡邕和数十名仆佣逃进一间厢房,没了退路,数十仆佣在生死之际,也不得不拿起武器,为了求生与数十名贼兵拼死搏命。 贼兵攻不进去,竟然放火烧屋。 周泰杀掉数十名贼兵时,厢房已经完全被大火包围。 周泰正准备冲进去救人,周武也带着二十亲兵赶到了。 “幼平兄,乔公及蔡师何在?” 周武人未到近前,就已经急声喊问。 周泰一指快要被大火吞噬的厢房,大声道:“就在里面,某先去救人。” 说罢也不顾不上理会周武,竟是一跃而去,夺门冲进了厢房。 “什么?” 周武大吃一惊,唯恐乔、蔡二人有失,回去无法跟公子交待,哪还顾得上其他,连忙紧随周泰身后,也一跃而去,冲进了厢房中。 不到五个呼息。 周泰和周武分别挟着已经昏迷的乔玄和蔡邕从大火中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名衣袍上起火的仆佣,周泰和周武身上衣袍也有多处起火。 就连头发和胡须都被烧焦,发出一阵刺鼻的焦臭味。 周武一手挟着蔡邕,急问一名仆佣,“蔡琰、乔莹、乔佳三位小姐何在?” 仆佣咳嗽了几声,答道:“在,在后院的菜窑里。” 周武厉声喝道:“快带某去找。” 仆佣吓了一跳,不敢废话,连忙在前带路。 很快,众人一涌来到内院。 仆佣扒开角落里的一堆杂物,指着一块木板道:“三位小姐就在下面。” 周武不由分说,一把将仆佣推了个踉啮跌到一边,又将蔡邕交给李起,飞快地掀开木板后,一个黑黝黝地洞口漏了出来,哪里还会犹豫,当即跳了进去。 漆黑的地窑里,健妇正在安尉垂泪不已的蔡琰和惧怕不安的大小乔。 猛的有亮光透了进来,健妇吓了一跳,随即脸色大变,差点惊叫起来。 就在这时,猛听的耳边响起一声大喝,“蔡琰小姐可在,两位乔小姐可在?” 周武刚刚跳进地窑,眼睛还不能适应地窑里的黑暗。然而躲在地窑里的四人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此时又有亮光透射进来,立时就瞧清楚了进来的是何人、 “周武,是你!” 蔡琰忍不住惊叫一声,刹时面露喜色。 健妇也大叫起来,“周武兄弟,你怎么来了皖县?” 周武终于看清楚了躲在地窑里的四人,急声道:“来不及解释了,乔公和蔡先生已被某救下,蔡小姐,请你带上乔莹和乔佳两位小姐,速随某离开。” “父亲大人和乔伯父没事吧?” 蔡琰还不放心其父,连忙问了一声。 “蔡先和乔公都没事。” 周武急忙应了一声,此时外面已经有吊框放了下来,当即连催数声,让蔡琰先坐上吊框出去,再将乔莹和乔佳吊上去,然后健妇,周武不等吊框下来,就自己攀了上去。 李起等周武从地窑里跃出来,便急记道:“人都齐了。” 周武来不及安抚蔡琰及乔家姐妹,急向周泰道:“大恩不言谢,今贼兵势众,幼平兄可随某一众杀出庄子,尽快离开皖县,再做计较。” “少说废话,要走便速走。” 周泰瞪目大喝一声,当即将乔玄交给一名水贼,一马当先往外就奔。 及至到了庄外,才发现两千贼兵竟被八名随从带着三十亲兵,并周泰的五百水贼杀的大败而逃,八名随从无一伤亡,带来的亲兵却战死六人,轻伤十八人,重伤没有。 周泰的五百水贼也战死了三十多人,轻伤五十余,重伤没有。 不论是周武带来的周坚的亲兵,还是周泰的九江水贼,不是亡命之徒,就是上过战场的铁血老兵,面对一群乌合之众,除了力战而死的,竟然只有轻伤,没有重伤者。 周武等人冲出庄外时,大伙正在收拾同伴尸体。 眼下贼兵虽被杀的大败而溃,但此地却非久留之地。 众人来时便已听到皖县城方向杀声震天,心知必有贼兵攻城,当下并不久留,待收拾完同伴尸体,就地掩埋后,又带上乔府剩下的仆佣,当即赶到金牛渡,乘船逆江直上荆州。 第106章逆江上南郡 碧波荡漾,江水滚滚。 宽阔的江面上,二十余艘快船正乘风破浪,逆江疾驰。 周泰的五百多水贼分成三拨,熟练地操着浆子,整齐划一地奋力奋力操舟,每隔小半个时辰便轮换一次,轻舟宛若脱弦之箭,逆水飞驰。 最前面的一艘小船上,蔡琰和健妇正在照料被烟火熏的昏迷过去的乔玄和蔡邕,还有乔莹和乔两姐妹,忙的不亦乐乎。 周武和九名随从分成两拨,亲自操舟。 二十随从自幼长于南方,皖县又紧临江水,个个都是在江水中长大的,水性不比江里的鱼儿差多少,操个舟自然也不成问题。 趁着乔玄和蔡邕被烟熏的昏迷,周武正好趁机把人带到南阳。 否则若是待乔玄和蔡邕醒过来,怕是又会多生变数。 然而,快船才行出二十余里,蔡邕和乔玄就先后醒了过来。 “琰儿,这是哪里?” 蔡邕醒来后一眼看到了守在身边的女儿,还没看清四周,就下意识地问道。 蔡琰连忙答道:“爹爹,我们现在在船上,是周武带人把我们救了出来,皖县到处都是匪贼,无处可去,只能先随周武去南阳再说。” “周武?去南阳?” 蔡邕一顿,有些回不过味来。 蔡琰道:“周武就是周坚大人的侍从,爹爹您见过的。” 蔡邕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叫道:“停船,快点停船。” 乔玄刚刚醒来,也听到了蔡琰父女的对话,也跟着叫了一声,“快停船。” 周武无奈,只得停下快船,于船头转过身来,向二人行礼,“小人见过乔玄,见过蔡先生。船上狭窄,无法大礼拜拜,请二公见谅。” 乔玄道:“不必客气,多谢足下相救之恩。” 周武忙道:“乔公客气了,眼下庐江境内匪贼作乱,皖县也被贼兵围攻,乔公的庄园已经被毁,生民有旦夕之祸,乔公和蔡先生何不随小人先往南阳,再定行止?” “这……” 乔玄顿时迟疑起来,南阳他自然是不想去了。 然而,正如周武所说,如今庐江境内群匪作乱,庄园被毁,皖县也被贼兵攻打,若是回去的话,恐怕难逃兵灾,多半会送了性命。 但是,去南阳…… 乔玄故土难离,背景离乡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 蔡邕同样也不想去南阳,只是原因和乔玄却不同。 众人之中,唯有蔡琰一百二十个愿意,恨不得立时就到南阳。 此时,后面的十九艘快船也赶了上来,在四周停下。 周泰亲自操船,居然还落在了周武后面,心里大是不爽,无奈手下的水贼无论体力还是配合,都离十随从差之甚远,周泰体力再好,水性再精,也难以左右团体的胜负。 见周武停船,不由喝问道:“为何停下?” 周武忙道:“幼平稍安勿躁,乔公和蔡先生醒来了。” 周泰一听,立刻不吭声了,并且将自己的坐船划的远远的,免得让乔玄和蔡邕知道自己贼寇的身份,坏了周武大事,可就白费力气了。 蔡琰见状,也连忙劝道:“爹爹,乔伯父,如今庐江境内匪祸成患,回去的话也躲不过匪祸,不如先到南阳,届时去留再定行程。” 乔玄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蔡邕没有吭声,只在心里暗叹一声。 周武唯恐再生变数,哪敢废话,连忙下令开船,五名随从操起船浆划入江中,小船立刻再次,乘风破逆江而上,傍晚时分便到了柴桑。 周武靠岸停船,在一家数十户百姓的小村子借了两间民宅,安顿乔玄、蔡邕、蔡琰和乔家姐妹住下,亲自带着九名随从在屋外轮班守夜。 周泰和手下五百名水贼则在江边的一处密林中过夜,好在水贼们居无定所,早已经习惯了露宿荒野的生活,到也不觉得苦。 深夜,江边。 周武和周泰隔着一堆篝火,相对而坐。 干燥的柴禾烧的噼啪作响,两只肥大的兔子被烧的金黄,肉香四溢。 周泰随手翻转了几下,将一只兔子取下,扔给了周武。 周武接过来翻了几下,却没有马上就啃,而是道:“幼平兄此番相助之情,周武无报为报。然江夏境内也多有匪寇,走陆路并不太平。某生死事小,误我家主人事大,吾意从江水水路乘船过江夏,入南郡。从南郡北上南阳,再劳烦幼平兄一程如何?” 周泰不悦道:“某既然答应助你,自然会将你一路送到,又岂有半途而退之理?” 周武大喜道:“多谢幼平兄。” 周泰皱眉头:“你这人好不痛快,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周武点点头,心里却转着念头,这周泰武艺还在自己之上,也是一员猛将,而且和蒋钦有兄弟之谊,等到了南阳,必定要想办法将其留住。 之所以再周泰一路护送,最重要的目的就在于此。 来的时候蒋钦专程找了自己,请自己务必要将周泰诳到南阳。 否则以自己和九名随从的实力,再加上公子的五十名精锐亲兵,就算沿途遇到小股匪寇打家劫舍,将乔玄和蔡邕两家五口人安全送到南阳,还是不成问题的。 次日一早。 周武逆江而上,中午时分便出了扬州,进入江夏境内。 越往前行,江水两侧的山峰便越发陡峭起来。一路经三江口,过赤壁,五日后进入南郡地界,八日后到了南郡郡治江陵。 江陵是荆襄军事重镇,南望江水而建,是荆南地区最繁华的大城。 周武将乔玄、蔡邕、蔡琰及乔家姐妹接上岸,却见周泰并未上岸,手下的五百水贼也全都站在船上,并没有半点要上岸的意思,不由问道:“幼平为何不上岸?” 周泰道:“足下已至江陵,某该回去了。” 周武忙道:“江陵距离南阳尚有近千时之遥,我等仅五十余人,若遇到匪寇,怕是难以抵挡,幼平兄何不到了南阳地界再离开?” 周泰哈哈大笑一声,道:“安敢如此欺某,南郡境内并无匪寇,某岂会不知道。南阳某就不去了,足下请自便。” 说罢竟是再不理会周武,下令水贼掉过船头,扯起风帆顺江而去。 周武无奈,暗叫了一声失算,只好带着九名随四十余名亲兵,往江陵而去。 第107章召邓卓进京 洛阳,大将军府。 何进忧心忠忠地对谋士许悠道:“今西凉大军猛攻长安,朝廷将可战之兵全部谴往长安迎击叛军,京畿洛阳兵力空虚,这该如何是好。” 许攸眼里掠过过一道异色,道:“大将军所虑,恐非此事吧?” 何进脸色一变,干笑了几声,道:“不瞒子远,洛阳虽还有八千西园新军驻守,但留守之冯芳、夏牟皆为阉党羽翼,本初、孟德。公路等皆随军出征。吾身为大将军,如今手下却无一兵一卒可用,若阉党骤起加害之心,恐祸不远矣。” “大将军所所虑甚是。” 许攸附合了一句,略一思忖,便道:“大将军何不召邓卓入京?” 何进愕然道:“子远不是说周子渊之所以为大本将军举荐邓卓,实乃排挤异己,想独掌南阳大权吗,若召邓卓进京,周坚岂不是再无人制衡?” 许攸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朝局崩坏,且大将军手里无一兵一卒,福祸在旦夕之间,当务之急是尽快掌握一支兵马,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顿了下,又道:“邓氏乃南阳豪族,私兵数千上万,邓卓即想投效大将军,大将军何不令其于南阳募得兵卒数千,再率军进京,如此一举数得。” 何进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击节道:“此计甚妙、甚妙,就依子远之计。” 许攸面有得色,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大将军不但可得数千兵马,还示思宠于那周子渊,必能令其归心。而且周坚讨平南阳匪寇,抚境安民有功,大将军何不再趁机上奏天子为其表彰,再党其部众,待日后朝局再有变动,亦可引为强援。” 何进连连点头道:“子远所言甚是,本大将军这便派人去办。” 许攸目露得意,却连忙恭维了一声,“大将军英明。” 何进多日来的难事有了解决办法,只觉心情大好,喜的连连搓手。 宛城,太守府衙后院。 两条汉子刀来戟往,正杀的不可开交。 典韦、许褚、蒋钦及众随从等人,则肃立一旁观战。 正在厮杀的两人正是周坚和黄忠,一旁观战的许褚目光灼灼,战意高昂。 当! 穿云裂空的金铁交击声中,两人同时向后弹开。 黄忠落地后退了三大步便站稳,周坚虽也只退了三步,但身子却猛地晃了好几下。 虽然尚未分出胜负,但单就气力而论,却已经高下自判。 “黄汉升好大地力气。” 周坚心头凛然,记得以前看三国演义时,黄忠好像没这么猛,现在单论膂力的话连自己已经不在曲伟之下,如果拼杀,典韦和许褚已经不是对手。 黄忠膂力既然略胜自己一筹,自然也在典韦许褚之上了。 而论武艺,黄忠也丝毫不在典韦和许褚二人之下。 三十多岁,人的体能还处于最巅峰的时期,这个时候的黄忠,单论武综合实力的话怕是典韦许褚也不是得逊上半筹,就是不知道和吕布相比会是怎样。 至于周坚,想战胜现在的黄忠也绝不轻松。 黄忠一击而退后没有再趁机势抢攻,而是拱手道:“大人武艺精湛,下官佩服。” 周坚哈哈笑了几声,还刀入鞘道:“行了,这些恭维的话以后就不必说了,我虽然擅长近身搏击,但汉升膂力却要胜我一筹,我想胜你也不容易。我看好像老典和仲康已经等不及了,我就不陪你们玩了,你们几个玩玩吧!” “老子先来。” 周坚话音方落,典韦已经大吼一声,持戟直扑黄忠。 自从黄忠到了南阳后,典韦了许褚两个猛汉就不再寂寞,加上黄忠,一有闲暇就杀的难解难解,委实是有一次黄忠独挑典许二人,支撑了近百回合才败北。 典韦和许褚大是不服,天天都要拉着黄忠厮杀一场,才肯罢休。 要知道,若是换了典韦和许褚,被其他两人围攻,估计连三十合都支撑不下来。 黄忠独斗二人,能支撑五十回合,典韦和许褚虽然嘴上不说,实则心里明白,两人不是黄忠对手,黄忠若想取胜,也得在百回合开外。 周坚在旁边看了一会,就见周晖面露喜色,匆匆走了进来。 “兄长面有喜色,却不知有何喜事?” 周坚笑着问,很久没见周晖这么荣光焕发了。 周晖行到近前,才道:“确有一件喜事,为父上午邀戏昌外出论经,已经与其约好今晚在府上饮酒。之前为兄数次相邀,皆被其拒绝,今次却答应下来,想必已经决定要出仕为朝廷效力,子渊今晚可来为兄府上赴宴。” 周坚大喜道:“好,今晚我必前去赴宴,亲往说之。” 周晖笑道:“戏昌必是已经想通了,才会答应为兄之邀。子渊亲往说之,谅戏昌必定再无拒绝的理由,必然会答应出仕效力。” 周坚喜的连连搓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戏昌是第一个被他真正看中的人才,费了这么大心思和力气,总算是等到一点阳光了。 自从周武率部归降后,戏昌在南阳一住就是两个多月,周坚不但命人将其妻子取来宛城与其团聚,又送宅邸仆佣、金银田产,并且取消了对戏昌的禁足,至少表现上不再限制其自由,而且也无派人监视,可说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周晖一直邀戏昌过府相聚,戏昌如何不知道周晖邀请背后的意思,虽然两人私下经常来往,却从来不登门过府,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意思不说出来也明白。 此番周晖再次相邀,戏昌既然答应了下来,就说明已经做好了某种准备。 周晖又道:“戏昌不喜排场,若是为兄叫的人多了,恐怕反为其不喜,因此为兄再没叫其他人,今晚赴宴的就只我等两家,子渊可带妾室赴宴。” 周坚微笑答应一声,道:“好,就带青妍吧,再没别人了。” 周晖失笑道:“子渊已及第加寇,且贵为南阳太守,府中却只有一个妾室,怕是会被人笑话,需得多纳几门姬妾才是。” 周坚大点其头,之前是一直没时间,现在好不容易诸事都安顿下来了,也该是时候多纳几门漂亮的姬妾了,不然岂非白白活了一场。 第107章野心 长安。 自从西凉叛军攻破槐里,兵围长安以来,昔日人口稠密,繁华富庶的三辅地区延续了近两百年的太平盛世终于被打破,遭到了战火的侵袭。 特别是西凉叛军不但抢豪门富户,连平民百姓也一样照抢不误。 大片的村庄被焚毁,百姓无以为家,只好扶老携幼的开始逃亡。 西凉叛军虽然彪悍善战,但军纪却极度混乱,凶残成性的兵卒在不但抢掠百姓,而且奸**杀妇女和孩子,其惨无人道之行,简直令人发指。 十月初,韩遂率部十万攻打长安,董卓赶到长安后,收拢败军据城坚守,朝廷又征调全国之兵,尽数谴往长安迎击叛军,到十一月底,长安城内的朝廷大军已达十万之众。 韩遂挥军猛攻近两月,非但未攻破长安,反倒遗尸无数,眼看天气越来越冷,士卒衣衫单薄,已多有冻毙者,只得暂且退守槐里。 董卓本欲趁凉叛军退兵时挥军掩杀,趁势击破叛军,谁料叛军虽退却不及乱,且西凉民风彪悍,士卒个个悍不畏死,偷袭打成了混乱,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所幸大军前部乃是朝廷最精锐的中央官军,若是换成新募的西园新军朝廷征发来的郡国兵,弄不好还会被西凉叛军给反击杀的大败。 破虏将军府。 董卓召集诸将议事,校尉以上校领悉数到场,济济堂,不下五十人。 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袁术等人也尽数在列。 董卓环视众将,大声道:“今西凉叛军虽然暂时退兵,但有槐里坚城可守,且叛军有十余万之众,又彪悍善战,诸将可有破敌之策?” 堂下诸将立刻不吭声了,显然都没什么破敌良策。 原本因为黄巾叛乱被朝廷迅速讨灭,诸将都以为叛军乃乌合之众,不堪一击,然而到了长安后才发现大错特错,西凉叛军和黄巾叛军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 黄巾叛军的确是一伙乌合之众,然而西凉叛军则完全不同,虽然缺乏军纪,也没有什么训练和兵器装备,但战斗力却是极其彪悍。 西凉地区先秦以来便是少数民族混居之地,由于时常叛乱,加上生活条件恶劣,民风极其彪悍,若论大汉民风最彪悍的地区,当以西凉为首。 因此,尽管同样都是叛军,但西凉叛军和黄巾叛军却不可同日而语。 除了朝廷的五万中央精锐汉军,剩下的五万新兵和郡国兵和西凉叛军的兵力相等的情况下,若是摆开车马厮杀,根本就挡不住西凉叛军的进攻。 黄巾叛军讨平后,朝廷本来有七万精锐官军。 西凉叛军入寇三辅,左车骑将军皇甫嵩率军近六万拒敌,董卓率领一万精锐大军出虎牢征讨中原及河北地区匪寇。 然而美阳被攻破后,朝廷大军大败,等到董卓赶到长安,收拢败军兵,已经只剩下了四万大军,加上本部的一万精锐大军,七万精锐大军已经只剩下了五万。 董卓脸色不悦,再次问道:“诸将可有破敌良策?” 半晌无人吭声。 又过了一阵,中军校尉袁绍才出列道:“西凉叛军善战,且有十余万众,今即据坚城而守,我军兵力尚不及叛军,若挥军强攻,则必伤亡惨重。不过,叛军十余万众每日消耗粮草甚众,我军只需断其粮草,必可令叛军不战自乱。” 董卓道:“如何断其粮草?” 袁绍道:“将军可下令坚壁清野,将长安诸县的百姓尽数迁往霸陵、杜陵、高陵及蓝田诸县,坐等叛军不战而乱。” 典军校尉曹操道:“纵然将长安百姓迁走,叛军亦可纵兵右扶风和汉阳诸郡。虽然凉州诸郡和右扶风口不足三十万,但养活韩遂叛军大半年还是不成问题的。就算我们能和叛军耗上一年半载,但朝廷也等不急,届时怕是又生变故。” 袁绍闻言默然,虽然赞同曹操的意见,只是心里怎么都有点不太舒服。 商议了大半个时辰,出了暂时观望,也没有什么破敌良策。 董卓大不痛快,忽然发现心腹谋士李儒在旁边打眼色,只好宣布军议结束。 等到诸将鱼惯而出,这才问李儒道:“文优让本将军谴散众将,可是有破敌良策?” 李儒答道:“非为破敌,实有一大事要与主公商议。” 董卓顿时精神一振,李儒智谋出众,说是大事,那肯定是好事,当下道:“文优有何大事要与本将军商议,且速速道来便是。” 李儒脸色有些变幻不定,好似有些犹豫不决,过了好半天,才咬了咬牙道:“自去岁黄巾之乱以来,天下乱象已现,如今各郡太守借着清剿境内匪寇为名,暗地里都晨大肆招兵买马,朝廷大军又被西凉叛军托住,就算各郡太守拥兵自重却也无力阻止,此实乃天下大乱之兆也,主公手握十万雄兵,何不早做打算?” “这……” 董卓脸色一变,霍然起身,死死地盯着李儒。 李儒干脆霍了出去,冒死进谏道:“今天下兵马尽在主公手中,洛阳只剩下四万西园新军驻守,不足为虑,主公只需留下大部兵马守住长安,再以诛宦官为名,亲率两万大军入洛阳清君侧,必可一举控制朝局。” 董卓脸色再变,久久不语。 自从西凉叛军入寇三辅,中原群匪再起后,朝廷的威信再次遭到沉重打击。 特别是西凉叛军打到三辅,攻破槐里,掘了先汉皇陵后,刘氏江山的统治权更是遭到了致命的打击,一些本来就不安分的人野心更是迅速膨胀起来。 董卓可以说是最有野心的人,就算身边的心腹也能看出一二。 但是,李儒的这个提议也委实太过大胆了点。 现在就带兵进洛阳控制朝廷,虽然打着诛除宦官的名义,就算野心大如董卓,在刘氏江山没有彻底崩坏时也从来没有想过。 不过,仔细一想,如今洛阳兵力空虚,外有十余万西凉叛军侵占三辅,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第109章祸国毒计 第109章 将军府大厅。 董卓砰然心动,不过随即一想,朝廷十万大军虽然在自己手中,但帐下诸将却并非全是自己心腹,一个搞不好,怕是会引起大军哗变。 特别是曹操、袁绍等人,多半会举兵相向。 董卓沉声道:“文优有所不知,此非进京之时机呀!” 李儒智计过人,自然也知道这些问题,不过朝廷能征召的军队几都在主公手中,如此良机,若是错过了实在有点可惜,略一思忖,便目露狠辣之色,道:“即如此,主公何不开关放行,令西凉叛军席卷洛阳,以断汉室根基。” 董卓浑身一震,惊道:“这如何使得,若与叛军合谋,恐遭天下人唾弃。” 李儒奸笑道:“主公又不是明目张胆地和叛军勾结,只需挥军猛军槐里,再佯败而弃长安、函谷,退守河东。叛军夺了函谷关,必然会挥师东进,席卷洛阳。” 董卓目露凛然之色,这招釜底抽薪可真够毒辣的,而且也很有效,只要引西凉叛军席卷洛阳,届时早就脆弱不堪的刘氏江山必然会轰然倒塌,然而风险也很大。 稍有疏忽,就会招致天下人骂名,而且请神容易送神难,等西凉叛军打进洛阳,再想将其‘送走’可就难了,若不能打败西凉叛军,控制朝廷,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董卓虽然野心勃勃,但也不是无谋之辈,认真计较了半晌,凝声道:“放西凉叛军攻打洛阳到是不难,但又如何将西凉叛军赶出洛阳,控制朝廷?” 李儒狠声道:“主公又何需控制朝廷,只要西凉叛军打进洛阳,肯定会把刘姓皇室中人屠戳殆尽,届时天子即亡,社稷崩塌,皇纲不存,天下诸侯必定群起而攻之。主公手握雄兵,可趁机另立新君,占据大义名分,再挟天子以号令天下,则大业可期。” “嗯……” 野心勃勃如董卓,此刻闻听此言也不由霍然变色,沉思了半晌,才凝然道:“此事干系甚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需得从长计议,好生谋划。” 李儒轻轻点头,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好生谋划。 宛城,戏府。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待仆佣全部退下后,周坚才目光灼灼地道:“先生世之大才,当为国家效力,今郡府主薄尚缺,本官意任先生为郡府主薄,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戏昌脸色淡然,显然早有准备,拱手一揖,道:“谢府君大人抬爱,昌敢不从命。” 周坚大笑三声,道:“吾得先生之助,南阳之事可无虑矣。” 周晖在旁边举杯笑道:“戏君高才雅量,有王佐之才,晖不及也。府君大人能得戏君相助,实乃国家之幸,百姓之姓,晖敬府君大人和戏君一杯。” “兄长所言极是。” 周坚举杯饮了,戏昌也不客气,饮了个满杯。 及至宾主尽欢,周坚与周晖告辞离去。 戏昌将二人送出府外,目送二人上了马车离开,眉头这才皱了起来。早在周坚收编精山贼后,他就已经看出周坚有野心。 而后来周坚在南阳的一些举动,也证明了戏昌心中的想法。 周坚从俘虏的匪寇山贼中抽出足足五万精壮收编训练,如果不是有野心,训练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干什么,如果只是清剿境内匪寇,一万大军足矣。 至于后来周坚将五万精壮安置在周边屯田,也多半是怕引起朝廷猜忌。 戏昌目光毒辣,将这些都看的清清楚楚,本来闲置了两个多月,已经准备要替周坚效命了,然而看今天晚上的情况,似乎这位府君大人对自己并不信任。 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 本来已经决心为周坚效命了,然而没想到却没得到足够的信任。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才刚刚投效,就算周坚再有容人之量,也不可不毫无保留的将野心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来,否则现在的天下还是刘氏的江山。 只是…… 戏昌不是普通人,既然知道了周坚的野心,也决心要为周坚效力,如果得不到周坚足够的信任,实在有围他的初衷,还不如干脆回家睡大觉算了。 至于忠君爱国,就让他见鬼去吧! 戏昌和那些忠于大汉朝廷的士子不同,虽有王佐之才,却不会愚忠朝廷,对腐朽到无药可救的大汉朝廷更是没有半分好感。 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纯属狗屁。 对于戏昌这种目光深远的智士来说,乱世将临,大汉朝廷已经无药可救,或许辅佐一位志趣相投的明君是他们最大的抱负。 次日。 周坚到周营视察兵卒训练情况,到营房歇息时,戏昌却跟了过来。 “志才也来了,可是有事?” 周坚一边招呼戏昌落座,一边问道。 戏昌也不客气,落座后直视周坚,淡然道:“昌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周坚洒然道:“有何不能问的,志才有什么疑问尽管问便是了。” 戏昌问道:“那好,敢问府君大人志向如何?” 周坚目光一凛,紧紧盯着戏昌大有深意的目光,沉声道:“志才此话何意,吾虽然才薄德浅,但也有安民之志。生平之愿,自是为国家守境安民,以报君恩。” 戏昌脸色淡然,目光毫不退让地,干脆道:“如此,请大人准许在下回乡。” “什么?” 周坚大吃一惊,这话言下之意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既然你没有什么志向,那就干脆让我回家睡大觉算了,虽然大逆不道, 但怎么办,和这厮摊牌? 周坚心念急转,戏昌这家伙看起来简直就是在**裸的鼓动自己造反,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委实有点难以回答。 如果戏昌死忠于汉室,自己却以所谋之事相告,只能将其杀掉一绝后患。 但若是戏昌已经看出了自己的野心,自己不拿出足够的信任,怕是会就此错失一位出色的谋臣,以后想要得到他的忠心可就难了。 周坚一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思前想后,觉得戏昌这家伙在贼营中一年,来到宛城后多半已经看破了自己所谋之事,就算未必全知,也能猜出周武是自己的人。 只要猜到这点,就不难看出自己干的有些事情都有些大逆不道。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不知戏昌是否死忠于汉室。 第110章戏昌归心 戏昌目光灼灼,似乎在等周坚的答复。 对于周坚来说,这无异于一场赌搏,赌的就是戏昌是否死忠于汉室。 赌对了,赢得戏昌的效忠。 赌输了,只能将戏昌杀掉以绝后患,至于放戏昌离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坚脑子里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随即把心一横,沉声道:“汉室气数已尽,天下不久必乱,就算本官想为朝廷效力,但刘氏子弟也都是些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是个人都能听得懂。 戏昌自然也知道了答案,当下长声而起,长长一揖倒地,唱声道:“昌参见主公。” 周坚长长吐出一口气,起身上前将戏昌扶起,喟然道:“我虽有志于天下,但从来不曾告之于人。此次志才以言相激,着实让我捏了把汗。” 戏昌微笑道:“主公以雅量求贤,以国士待昌,昌虽不敢自比管仲,但也当竭立为主公出谋划策。奈何主公以腹心视之,故昌以言相激,还望主公宏谅。” 周坚笑道:“可叫我好生为难,不过总算是赌对了,哈哈!” 戏昌也笑道:“主公安插侍从屈身贼营,想必前任南阳太守褚贡、秦颉之死,都是主公一手谋划的吧?” 周坚吃了一惊,点头道:“不错。” 戏昌又道:“那主公迁守南阳,想必也是早就开始筹划了?” 周坚又点头,喟然道:“志才所言不差,其实早在太平道举事之前,本官便已经有所预料,故而提前谋划,先后袭杀南阳两任郡守,才迁守南阳,不想竟被志才看破。” 戏昌笑道:“主公目光深远,昌不及也!之所以能猜到一些蛛丝马迹,也是因为昌被主公侍从挟持了一千有余,才看出了一点破绽。” 顿了下,又问道:“据昌所知,谯县曹氏、夏侯氏皆当地豪族,特别是曹氏,前大司农曹嵩皆典军校尉曹操皆出自曹氏,主公出身庐江望族,与这两族并无交际,却令侍从冒这两姓族人之名,栽其赃祸,难道是与曹操有怨隙?” 周坚不答反问道:“志才可知曹操此人?” 戏昌摇头道:“并无所知,然观其在济南任国相时所行所为,亦颇有治世之才。” 周坚森然道:“志才没见过曹操,所以不知道这厮是什么人。若在太平盛世,这曹操自然是治世之能臣,若身逢乱世,必然是乱世之枭雄。” 戏昌闻言恍然,瞬间就明白了周坚为何要给曹氏和夏侯氏栽赃嫁祸,不过他并没见过曹操本人,虽然还有些疑虑,却并没有说出来。 周坚道:“南阳乃龙兴之地,人口稠密,富庶天下。本官之所以取南阳,就是想尽快积蓄力量,坐等天下乱起,不知志才有何高见?” 戏昌沉吟片刻,道:“南阳虽为天下第一大郡,但却是四战之地,若天下乱起,并不足以为根本。光武虽兴于南阳,却发于河北,进而举兵南下,一统中原。主公若要与天下争锋,当取中原,再定河北。中原及河北人口稠密,若能取得这两地,则得两分天下。” 周坚沉声道:“想取中原和河北,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戏昌赞同道:“主公所言极是,中原及河北地多豪杰,且中原又是四战之地,怕是会陷入四战之泥沼,平白让其他人坐大。若取河北,中原又隔了中原。如此一来,等到乱起时主公就只能先取荆襄以为根基,再图后计了。” 周坚道:“本官也正有此意。不过,眼下西凉叛军屯兵槐里,威逼长安,不过朝廷已经将能征调的军队全都派到了长安,西凉叛军虽色势盛,但最终怕也难有作为。一旦朝廷大军击败叛军,怕是三到五年之间,天下是不会乱了。” 戏昌喟然道:“西凉民风彪悍,韩遂叛军纵然为寇,但也非黄巾叛军可比,竟然能打到长安。不过趁此机会,主公可加紧操练兵马,以待战乱迭起。” 周坚道:“志才以为眼下当整队多少军队为宜?” 戏昌道:“眼下各地郡守借着清剿境内匪寇为由,都在暗中招兵买马,多的有两万余大军,少的也有一万。南阳天下大郡,当以两万人为宜。” 周坚奋然道:“好,那就从五万屯田降卒中再抽出一万精壮勤加操练,作为常备军事力量。不过剩下的四万屯田兵也要在农闲时进行操练,作为后备部队。” 戏昌道:“话虽如此,但两万机动大军的兵器装备可不是个小数目。” 周坚‘嗯’了声,道:“南阳百废待兴,弄齐两万大军的兵器装备可不容易,不过这个还有时间准备,眼下当务之急是再从治下所有军队中抽掉两千精壮组建破军营,由本官亲自训练,再装备最好的兵器铠甲,打造一支精锐中的精锐部人。” 戏昌立时来了兴趣,问道:“素闻主公极善练兵,不知这破军营是何兵种?” 周坚作为后世兵王,最擅长的就是训练特种步队,一直就有这个想法,只是自从到了南阳后就诸事缠身,直到最近才稍微宽松下来。 “这个要根据军队的性质来决定,并非是单一的兵种。” 周坚道:“破军营要打造成最擅长攻坚的精锐之师,这个就涉及到兵种的配合以及兵器装备的定制,还有士兵的身体素质、各种训练等多方面,一时半刻也定不下来,以后再行商议,不过眼下到有一事,要与志才商议。” 戏昌肃容道:“主公请讲。” 周坚道:“颍川地多才智之士,志才即是阳翟人士,想必知道颍川才智之士,若有认识的才俊,不妨引于本官帐下。” 戏昌道:“为主公招贤纳士乃昌份内事耳,不敢辞。” 沉吟了一下,道:“颍川虽然才智之士,但昌相交的士子当中,也唯有荀彧、荀攸二人可称大才,余者皆郡吏之吏,不足为道。” 周坚一怔,继而大喜,“荀彧、荀攸?” 戏昌惑然道:“主公也知道荀彧、荀攸之名?” 第111章野心要装在心里 周坚虽然对汉末历史不熟悉,但荀彧、荀攸还是知道的,当下道:“略有耳闻,素闻荀彧有王佐之才,志才即与荀彧相熟,何不引来帐下?” 戏昌沉吟了下,道:“二荀确乃当世俊才,荐于主公帐下也无不可,不过,此二人皆忠君之士,主公若欲用之,需得以匡扶汉室为念。” 周坚恍然,戏昌言下之意京是,荀彧和荀攸只忠于汉室,要想用此二人,自己就要表现的像个忠臣,不能将野心表露出来。 事实上,汉室虽然衷微,但天下士人深受忠君思想的熏陶,绝大部分读书人对汉室还是有一定的忠诚度,像戏昌这样的另类,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要想招揽人才,就必须要表现的像个忠诚,绝不能把野心表露出来。 戏昌这也是在变相的提醒周坚,日后要小心点,把野心藏在心里就行了。 周坚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微笑道:“志才所言甚是,可速召此二人前来。” 戏昌拱手道:“昌,领命。” 这时,一名随从疾步奔了进来,“公子,乔公和蔡公到了。”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问道:“到何处了?” 随从答道:“已经出了棘阳。” 周坚略一思忖,便击节道:“好,叫上周胜,你们几个跟我去迎接。” “遵命。” 随从大声领命,随即疾奔而去。 戏昌眼看周坚有客人到,连忙施礼告退。 周坚却叫住他道:“志才别急,来的乃是前太尉乔玄及蔡邕二公,乔公离朝后别居在皖县,蔡师因罪暂居乔公府上,因庐江黄穰举兵叛乱,皖县兵灾四起,正好我谴随从回舒县老家办事,乔府被贼兵围攻,遂将二公接来宛城,志才可随我一并前往迎接。” 戏昌自然知道乔玄和蔡邕的大名,当下欣然道:“昌领命。” 棘阳通往守城的官道上,三辆马车正缓缓而行,周武和九名随从带着四十多名亲卫护卫前后,乔府幸存的护卫和佣仆则跟在马车后面,也有三十多人。 从江陵上岸后,周武就护送乔玄、蔡邕等人北上当阳,过襄阳,入南阳,走了足足七天才到棘阳,距离宛城已经不足五十里。 乔玄和蔡邕年事已高,一路车马劳顿,从庐江到江陵,再从江陵北上南阳,走了半个多月,都累的不轻。在棘阳歇息了一晚,才起程北上宛城。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难得遇上了好天气,少了肆虐的寒风,乔莹和乔佳姐妹俩都活泼了不少。 后面的马车里,蔡琰掀开车帘,目光转了一圈,落到了不远处的周武身上,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问了出来,“周武,离宛城还有多远?” 周武忙上前几步答道:“蔡小姐,还有不到十里。” 蔡琰‘哦’了一声,对周武笑笑,放下了车帘。 周武心下暗笑,自从过了襄阳,蔡小姐就一直在问离宛城还有多远,这一路上至少问了不下十遍,估计是所有人里面最想尽快赶到宛城的。 又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前方官道上出现了一群人,似乎是在等人。 离的近了,众人已经看清楚官道上站的是什么人。 周武忙奔到乔玄和蔡邕乘坐的马车外面道:“乔公,蔡先生,大人来迎接了。” 马车前面的帘子掀开,乔玄和蔡邕也看到了百步之外站在官道中间的周坚,眼看周坚穿了长服,作士子装抢,并未着官袍,身边也只有十名亲卫,并未带南阳郡府官吏,二人脸色就不由舒展开来,心里的那点不涌快也渐渐淡了。 这时,周坚已经带着戏昌和十名随从迎了上去,距离马车还有二十八步时,周坚长长一揖倒地,恭声道:“学生拜见乔公,拜见蔡师。” “免礼罢!” 乔玄挥挥手,道:“老夫山野之人,安敢劳周府君前来迎接。” 周坚再施一礼,道:“乔公及蔡师对弟子有授业之恩,一日为生,终身为父,此乃先贤礼教之重,学生虽为朝廷命官,但亦当谨守先贤礼教,尊师而重道。” 乔玄和蔡邕脸色更晴,暗自点点头,乔玄问道:“汝可有表字?” 周坚答道:“已得伯父加寇授礼,赐字子渊。” 乔玄点点头,又扫了一眼周坚身后的戏昌和十名随从,见戏昌作士子打扮,一副风轻云淡地模样,不由问道:“此乃何人?” 周坚忙侧身介绍道:“此乃学生帐下主薄,姓戏名昌,表字志才。” 戏昌拱手一揖,道:“见过排公,蔡公。” 乔玄‘嗯’了一声,就收回了目光,并未对戏昌多加留意,至于十名随从,更是没有再多看一眼,对周坚道:“堵在道上不太好,不如先到宛城再说吧!” 周坚答应一声,连忙让开官道,请乔玄和蔡邕的马车先行。 戏昌和十名随从也连忙让到一边,站直了身子,以示尊敬。 第二辆马车经过时,车帘被掀开了一条缝,一双明亮的眸子扫了过来,等到周坚望琮去的时候,车帘很快就又放了下去,隐隐有女童清脆地笑声响起。 周坚收回目光,问奔了过来的周武,“周泰呢,怎么没来?” 早在周武离开宛城时,蒋钦就来找过周坚,要为周泰求个出身,周坚干脆就让蒋钦写了书信,让周武到九江去找周泰,将周泰引来宛城。 周武和周泰赶到皖县时,正赶上乱军攻打皖县,救出乔玄和蔡邕等人后,又谴快马给周坚传讯,周坚也早就收到消息,周泰带领数百**护送众人顺江而上荆州。 眼看却是没看到周泰,难免心中疑惑。 周武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周泰将属下等人送到江陵后,并未上岸,也不等属下分说,便带着数百江弟兄回九江去了。” 周坚喟然道:“这周泰也算有情有义了,不过彼即无为国家效力之心,此事就先暂且作罢吧,等日后再说。这次能将乔公和蔡师接来南阳,给你们记一大功。” “谢公子。” 周武连忙谢恩,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 第112章追击叛军 槐里,西凉叛军大营。 韩遂在帅帐中烦躁地踱来踱去,似有什么疑难之事难以决断。 帐帘掀处,部将梁兴大部走了进来,“参见将军。” 韩遂挥了挥手,道:“免礼,里吉呢?” 梁兴道:“去了越当将军大营。” 韩遂闷哼一声,森然道:“里吉这厮一来就去了越当营中,显然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害怕本将军拥兵自重,不听他们的号令,嘿!” 梁兴忍不住道:“将军,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遂沉声道:“讲。” 梁兴奋然道:“北宫伯玉、李文侯无能之辈,如今将军拥兵十余万,越当、胡吉之辈就算对北宫伯玉忠心衷衷,但手里只有不到五万兵马。既然北伯宫玉要将军退兵,长安又有朝廷十万大军,打不下来,将军何不趁此回师西凉,一举袭杀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占西凉以自立,朝廷也奈何不得将军,弄不好还要给将军也好处。” 韩遂砰然心动,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一直迟迟下不了决定,此刻听梁兴这么一说,顿时有了决定,当即道:“好,速召程银、侯选、张横等将前来。” “末将遵命。” 梁兴铿然领命,随即甩步出帐去了。 长安,破虏将军府。 董卓正在和李儒密谋如何引西凉叛军以断汉廷根基,忽有亲兵匆匆冲了进来。 “主公,斥侯急报。” 董卓脸色一沉,喝道:“讲。” 亲兵答道:“斥侯急报,我军安插在叛军中的细作传回消息,说西凉叛军不是就要退回凉州,韩遂先锋大将梁兴率部两万,已经先行出发。” “什么?” 董卓愕然道:“怎么会这样?” 李儒略一思忖,便疾声道:“主公,情况有变,韩遂退兵,怕是叛军内部有变。韩遂拥兵十余万,尾大不掉,多半是北伯宫玉和李文侯召其退兵。” 董卓‘嘿’的一声,长叹道:“此番韩遂退兵,本将军大计休矣。” 李儒道:“不然,韩遂此人也有野心,怕是不会屈居北宫伯玉、李文侯之下,此番退兵西凉,多半会尽夺叛军兵权。” 说罢回头问站在旁边的亲兵,“可曾探得叛军断后之人是谁?” 亲兵忙答道:“好像是叛将越当。” 李儒击节道:“这就是了,韩遂命越当断后,明显是在借刀杀人,想让将越当的三万大军送死,此番回西凉,必会杀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以自立。主公可从速尽起大军,追击西凉叛军,最好能杀掉韩遂,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无能之辈,则不足为虑。” 董卓犹豫道:“若是击败西凉叛军,十万大军怕是不日便要归朝。” 李儒劝道:“主公虽暂统十万大军,但真正忠于主公的军队并没有多少,也就徐荣将军率领的五千骑兵,余者将领虽暂时听命于主公,但主公要想成事,这些将领必然会与主公刀兵相向,如此不要也罢。只要击败西凉叛军,主公立下赫赫战功,朝中有董太后为主公说话,再谴心腹结好十常侍,主公领个护羌中郎将应该不难。到时主公就有足够的理由征发和由编羌人叛军士卒,翻手可得十万雄兵,朝廷也奈何不了主公。” 董卓听的精神一振,当即向亲兵道:“速召诸将前来议事。” “遵命。” 亲兵连忙领了将军,疾步而去。 不大会功夫,校尉以上的将领尽数赶到,分两列而坐。 董卓刚刚宣布了西凉叛军退兵的消息,堂下诸将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袁绍第一个起身道:“此乃天赐良机,将军可速尽起大军追击,一战而破叛军。” “请将军下令。” 诸将全部起身附议,个个目露兴奋,仿佛军功就在眼前。 董卓当即长身而起,大声道:“好,袁绍、曹操、袁术、孙坚何在?” “末将在。” 四人连忙在戚出列,拱手立下堂下。 董卓拔剑厉声道:“以袁绍为主将,曹操、孙坚、袁术副之,各率本部兵马,星夜杀奔槐里,追击叛军。” “末将遵命。” 四人铿然领命,随即甩步出帐而去,自去营中整点兵马。 袁绍被命为主将,神色颇为振奋。 曹操和孙坚还没有什么,袁术却是瞥了袁绍一眼,目露妒色。 槐里。 越当烦躁地在帐中踱来踱去,狠狠切齿地骂道:“韩遂匹夫,竟然让老子断后,这分明就是要借刀杀人,让老子和朝廷大军拼个两败俱伤。” 有部将道:“将军,要不我们也撤吧?” “这……” 越当神色犹豫,迟迟下不了决心,害怕被韩遂以不遵军令为由,趁机夺了兵权。 “报——” 就在这时,帐外有亲兵长嚎一声。 匆匆脚步声中,就见一名亲兵疾步奔进,帐中,急声道:“将军,汉军前锋大军已到了五十里之外,约有两万人马,再有半个时辰便可到城外。” 部将忙道:“将军,快走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越当犹豫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咬咬牙道:“韩遂匹夫,想让老子当炮灰,没有那么容易,传令,大军立刻撤出槐里,往漆县方向撤退。” 部将吃了一惊,道:“这,我们不去陇县了吗?” 越当嘿嘿奸笑道:“去陇县干什么,我们人少,被汉军追上肯定没有活路,去漆县的话汉军就会去追韩遂,我们就安全了。” “将军英明。” 部将恍然大悟,连忙拍了一记马屁,自去整点兵马。 越当望着部将出帐而去的背影,脸色顿时变的狰狞起来,“妈的,韩遂那厮敢让老子当炮灰,回去肯定要跟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翻脸,那厮手下有近十万大军,老子再去陇县不是找死么?反正老子现在手里有三万大军,去北地称王岂不快活。” 很快,三万断后的西凉叛军弃槐里北上,往漆县而方向而去。 等到袁绍、曹操等率领两万先锋大军追到到槐里时,槐里已成空城一座,早有探马将叛军动向报到军中,袁顿顿时为难起来,不知该追哪一股。 韩遂大军往西而去,显然是要过美阳、陈仓,回师陇县。 越当的三万叛军北上,显然是要从漆县退回安定或者是北地。 曹操小眼睛一转,忙道:“本初,越当匹夫耳,不足为虑,韩遂挟众十万,可先追击韩遂叛军。只要击破了韩遂叛军,余者皆不足虑。” 袁绍一想也是,当即下令大军过槐里,向西追击韩遂叛军。 第113章又升官了 淯水由北向南,流经宛城,在流经宛城东北角时,从人工开凿的水渠中注入了宛城足有五丈宽的护城河,又从东南角的水渠中汇入淯水。 宛城以南五里处,紧临淯水河畔有一座占地足有二十亩的庄园。 河畔林木遮天,庄园就隐藏在其间,正对着小河上有一座丈宽的石拱桥。当然淯水的水流本来就不大,河宽只有数丈,最宽处也只有十丈左右,水深更也只有三丈左右,河面宽的地方河床都露了出来,直接就能趟水而过。 这座庄园的主人本是当在大户,不过南阳数遭兵灾匪祸,庄园的主人一家数百口早就殁于匪祸之中,庄子也成了无主之物。 此时的庄园门额上,已经换成了‘乔府’两个斗大的篆字。 周坚早在让周武等人前往皖县时,就命人将这座庄园重新修缮了一番,这里距离宛城只有五里,而且环境清悠,乔玄和蔡邕年纪都大了,正适合老人居住。 乔玄和蔡邕对庄园也很满意,有皖县故宅的仆佣们伺候,到也怡然自得。 周坚还专门派了一百名亲兵住进庄园,负责护卫之责。世道乱了,天下到处都有匪寇作乱,就算南阳境内的盗匪已悉数被剿灭,但也难保没有漏网之余。 内院西跨院。 蔡琰正在教大乔和小乔辨经断字,有仆妇匆匆来报,“蔡小姐,周大人来了。” “哦,快快有请。” 蔡琰怔了下,连忙起身说道。 仆妇应声而去,不大会功夫就带着周坚进来。 “民女参见府君大人。” 蔡琰迟疑了下,上前款款施礼。 “勿须多礼。” 周坚抚起蔡琰,仔细打量了几眼,只见美人如玉,明亮的眸子中似羞嘏喜,藏了一丝淡淡的思念,然而一别经年,昔日的亲近似乎已经渐渐远去,有了一种淡淡的距离,不由喟然道:“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昭姬还是叫我周大哥吧!” 蔡琰浅笑一声,“周大哥贵为一郡之守,民女岂敢逾礼!” “哈哈!” 周坚忍不住大笑三声,道:“这就对了,两年多不见,昭姬已过及笃之龄,我意修书一封,请来家父与蔡师下聘礼,为两家定下秦晋之好,昭姬意下如何?” 蔡琰顿时大羞,面红过耳道:“婚嫁之事,小妹自然全凭家父作主。” “嘿嘿!” 周坚忍不住笑了几声,一扭头,就看到乔家姐妹站在旁边,正好奇地打量自己。 “莹莹和佳佳也长大了。” 周坚上前,一手一个抱起乔莹和乔佳,心下顿生感慨。 匆匆三年过去,自己长了三岁,大乔和小乔也渐渐长大了。 尤其是是大乔,已经快八岁了,和三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少了几分秩气,多了几分文静,俨然又一个大家闺秀,显示出良好的家教和素养。 小乔也快五岁了,比三年前离开皖县时的大乔还稍大些,虽然秩气未脱,但已经不像三年前那般好动,安安静静的,显的颇为懂事, “周坚大哥好。” 乔莹还认得周坚,只是被周坚抱在怀里,颇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年代的人懂事很早,十五六岁就要嫁人,七八岁的时候就已初涉世事,心理年龄大概相当于后世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再是孩子。 乔佳却早忘了周坚是谁,毕竟比乔莹小了几岁,被人抱也没什么感觉。 周坚坐了一阵,又去看望了乔玄和蔡邕。 直到傍晚时分,才告辞离开乔府。 刚刚出了乔府,就有随从匆匆迎了上来,“公子,朝廷有钦使来了。” “朝廷钦使?” 周坚就是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从答道:“是好事,好像是朝廷要给公子升官了。”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翻身上了马背,双腿一挟马背,“走,回去看看。” 中平二年十二月初。 为表彰南阳太守周坚讨灭境内大小匪寇,朝廷下旨加封周坚为讨逆中郎将,同时迁南阳都尉邓卓为城门校尉,任蒋钦为南阳都尉。 宛城,太守官邸。 周坚送走前来传旨地小黄门,这才对身边地邓卓道:“恭喜邓大人升迁之喜,日后邓大人位列洛阳中枢,可别忘了本将军啊,还请邓大人多多关照。” 邓卓喜的眉开眼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下官能有今天,全靠将军提携。” 周坚道:“朝廷让邓大人招募两千兵卒,邓氏乃南阳大族,私兵上万,区区两千兵卒想必不在话下,此番率军前往洛阳就职,必能得大将军重用呐!” 邓卓一惊,忙道:“将军说笑了,邓氏虽薄有田产,但也没那么多人啊!最多只有千余户佃主,口不过三千,招募两千兵卒谈何容易,下官也正为此发愁呐!” 周坚哂笑一声,也不多说。 邓氏是南阳豪族,虽说私兵上万有点夸张,但拿出上千私兵,再招募些精壮,放点血凑齐两千兵卒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总的来说,邓卓升官对自己也算一件好事。 一来邓卓能去洛阳,也有自己的举荐之功,南阳邓氏多少会记自己好。 二来邓卓去了洛阳,南阳都尉的位子就让开了,并且让蒋钦成功上位,将这个重要的位子抓在了自己人手里,以后处理有些事情也方便许多, 回到内院,戏昌就笑道:“恭喜主公升迁之喜。” 周坚挥挥手,“一个虚职而已,有什么好喜的。不过,蒋钦能就任南阳都尉,到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日后处理一些事情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戏昌点点头,深有同感地道:“主公所言甚是,都尉分掌郡内武事及武库,调拨给军队的军械钱粮都要经都尉之手,若是处理不好,时间长了难免招人非议,甚至会引起朝廷的猜忌,能换上自己人自然是最好。” 周坚道:“志才觉得蒋钦能否胜任南阳都尉一职?” 戏昌道:“蒋公钦虽曾为匪寇,却有大将之才,出任南阳都尉绰绰有余。” 周坚点点头,“蒋钦生性稳重,性豁达而不娇,确实是个可造之才。不过,本将军麾下多虎狼之将而少权谋之士,荀彧和荀攸什么时候能到宛城?” 戏昌洒然道:“主公不必相急,昌与荀彧君子之交,即已修书相请,彼就算不为主公尽忠,也必然会来南阳一趟,料来最多半月,便可前来宛城。” 周坚搓了搓手,转念又道:“也不知朝廷大军和西凉叛军相持的如何了,西凉叛军就算攻下了槐里,但长安未下,料来也坚守不了多少时间。” 戏昌沉吟了下,道:“不出意外的话,岁除前西凉叛军必会退兵。” 周坚精神一振,讶然道:“志才何以如此断定?” 戏昌洒然道:“无他,内乱耳!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挟裹韩遂、边章为将,率军入寇三辅长安,出兵时叛军只有不到五万兵马,然打到长安时,叛军已达十余万众,尾大不掉之势已成,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断不相容;韩遂本是朝廷命官,如今被挟裹为贼,也必不甘为北宫伯玉卖命,此为虎狼之争,因此昌料定西凉叛军不久必退。” 周坚稍加思索,立刻也想明白了,不由赞道:“志才真吾之子房也!” 戏昌脸色淡然,并无喜色,沉吟了下,道:“依昌所料,当今天子多则五年,少则三年必崩,竟时朝中必会大乱,主公需早做准备,以应付即将到来的乱局。” 周坚凛然道:“何以见得?” 戏昌道:“纵观我朝自建武以来,章、和、殇等帝至顺帝,皆属早夭,当今天子好女色而疏于政事,整日靼靼而伐,荒淫无度,亦属早夭之象,因此昌料定三到五年内当今天子亦会早卒,届时朝中百官与宦党争权必会引发大乱,如今各州郡又拥兵自重,臣强主弱之势已成,主公需厉兵抹马,加紧操练士卒,待洛阳乱起时入主中枢。”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戏昌的这番分析虽然有点过于理想化,然而大概知道历史走向的他却知道用不了多久,灵帝就会驾崩,届时董卓也会入京,拉开乱世序幕。 能够从一些蛛丝马迹,将今后的天下局势分析个**不离十,实属难得。 凭心而论,如果不是知道历史的大概走向,周坚是没有戏昌这分眼力的,至少在时之方面,周坚自认不及戏昌。 不过,似乎因为自己的到来,原有的历史走向已经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变化。 好像曹操、袁绍、袁术、孙坚等人现在就在董卓军中,正在率军讨伐西凉叛军,记得看三国演议时,曹操、袁绍、袁术可是没有参加过征讨西凉叛军的战争。 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今后的走向还能按照自己所知道的方向发展下去吗? 周坚不敢肯定,不过,正如戏昌所说,该做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厅外脚步声响起,一名随从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西凉战报。” 随从满面风霜,略微喘了口气,将一份邸报递了上来。 “西凉战报?” 周坚精神一振,连忙接过邸报拆开,一目十行地扫过。 第114章天为何会旱? 第114章 宛城,太守官邸。 周坚看完邸报,随手递给戏昌,道:“果然不出志才所料,西凉叛军退兵了。在这个时候退兵,实在是一记昏招。眼看就到岁除了,这一退兵,士兵们归心似箭,哪里还会奋勇杀敌,董卓只要不傻,只需尾随追击,必可击破叛军。” 戏昌颔首道:“主公所言甚是,不出所料,平定西凉叛军当在明春。” 周坚‘嗯’了声,喟然道:“自去岁以来,各地叛乱不断,朝廷为了征讨叛军,数度征兵纳粮,百姓实在已经苦不堪言。没了活路,就只能造反。西凉叛军虽平,但各地却多有乱民生事,朝廷大军班师回朝后,怕也闲不下来。” 戏昌叹道:“是啊,朝廷只知一味剿匪,却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南阳境内的匪寇虽然被大人悉数讨灭,但其他州郡的乱民却如燎原之火,讨之不尽,黑山贼、白波贼等叛军更是声势浩大,国不以民为本,实乃自绝生路耳。” 周坚沉声道:“所以汉室这艘大船已经腐朽不堪,无药可救。当权者的利益更是盘根错节,要想革新,就只能把这艘船烧掉重新造船,才能重新建立太平盛世。” 戏昌讶然道:“主公的这比喻可真是形象,不过却也是一针见血。” 正说间,随从来报,周晖求见。 周坚挥手道:“还通报什么,快请。” 随从忙应声而去,很快,就见周晖风尘仆仆地寺步走了进来。 “见过府君大人。” 周晖见戏昌也在,连忙拱手施礼,有外人在的时候,就不好太随便。 “兄长不必多礼。” 周坚忙起身将周晖让到一边落座,道:“兄长若欲见我,直接进来就是,不必通传。” 戏昌则向周晖拱手道:“见过子安兄。” 周晖忙回了一礼,“志才也在。” 戏昌笑道:“昌还有点私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说罢起身欲走。 周晖忙道:“在下与子渊所议乃是公事,正好有几处疑难之事要商议,志才若无紧要之事不妨听听,在下才学浅陋,正需志才之计。” 戏昌洒然道:“子安兄就别妄自菲薄了罢!不过既然是公事,在下就姑且听听!” 周坚见周晖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回府换洗,当下道:“兄长这么急着过来,不知有什么大事难决,要与我商量?” 周晖弹了弹衣衫,肃容道:“中原地区自光和年间以来,就连续大旱,每年不是旱灾就是蝗灾,世人皆谓之老天作怪,子渊可知是何缘由?” 周坚哂笑道:“什么老天作怪,不过是愚人自忧罢了,气候变化,人也能影响。中原连年大旱,不过是当权者无能,水利失修,打造了自然的生态平衡罢了。” 戏昌目露讶然,道:“主公明鉴,天下大旱,固然有天气变化的原因在内,不过若是能及时兴修水利,引水灌溉,又岂会导致农田干旱。昌本想找个机会为主公进言,不想主公也知其中缘由,到是昌杞人忧天。” 周晖也有些惊讶,原以为周坚不事劳作,不想竟也能看到这些问题,当下道:“既然子渊已知其因,那愚兄就直说了。去岁中原大旱,南阳也不利外,致使秋粮欠收。南阳境内并不缺水,淯水、均水、丹水、湍水、溠水、沔水等水道交错纵横,水网密布,虽不及江夏、南阳水量丰富,但引水灌溉农田也绰绰有余。晖这些天来到各县实地查访,发现南阳的水渠十分完善,只是年久失修,大半已被堵塞,因此晖决定征召民夫,抓紧时间疏通境内水渠,争取在明春耕种之前能修通大半水渠,则秋粮便可大收。” 周坚欣然道:“这是好事,利国利民,兄长尽管去做便是了。” 戏昌却道:“不知子安兄要征召多少民夫?” 周晖道:“最少也得十万,若是有二十万民夫,明春耕种之前,定然能将所有的水渠全部疏通。” 周坚眉头一皱,二十万民夫可不是个小数字。 就算十万民夫,所需的费用也不是现在的官府所能负担的起的。 戏昌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略作沉吟,便道:“现今府库中虽有些钱粮,但要负担十万民夫的钱粮也远远不够,不过,昌道是有个办法。” 周坚欣然道:“志才但讲无妨。” 周晖也看向戏昌,要是能解决钱粮,那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戏昌道:“眼看正值深冬,并非农忙之际,主公只需以免税为饵,想必定能召集到一部分民夫,再跟郡内豪族大户立下字据,借得部分钱粮,谅能征召二十万民夫。” 周坚当即道:“善,就此志才之言。” 周晖却道:“上次向豪族富户借粮,官府已经立下了字据。若是这次再借,官府欠下高额外债,怕是三五年内都还不清了。” 周坚和戏昌对望一眼,各自心领神会。 戏昌微笑道:“子安兄不必多虑,只管借便是了。府库若有余粮,自然便还了,若是府库无粮,那就一直欠着便是,反正主公又没说过不还。” 周晖又岂会不知周坚和打算,只是始终觉得这样不太妥当。 虽然觉得长此以往会有损官府威信,但眼下也没其他的办法,只能照办了。 庐江,舒县。 眼看岁除又到了,各家各户张灯节彩,喜意浓浓。 周尚虽然心情不佳,但也勉强收拾心情,指挥府中的仆佣挂上了灯笼,将府中里里外外收拾打扫了一番,和妻妾儿女共同迎接新年来的到来。 入夜,众妻妾子女刚刚给周尚辞完岁,管家周良就匆匆奔了进来。 “老爷,大公子的家信。” 周良奔到近前,施了一礼,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周尚顿时眉头一皱,挥挥手,待众妻妾儿女退下后,才将书信拆开视阅。 周良不敢打扰,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良久。 周尚才将书封折好,长叹一声,喃喃道:“子不肖,父之过也!然育子成家,顶门立户乃父之责,不能辞耳!罢了,吾便去一趟南阳,为那竖子下聘。” 顿了顿,向堂外叫道:“来人。” 周良一直侯在门外,应声而进道:“老爷有何吩咐?” 周尚淡然道:“你去收拾一下,三天后随吾前往南阳。” “这……” 周良怔了下,忙道:“属下遵命。” 周尚挥挥手,周良连忙退下。 出了内院,周良却没有回房,而是径自出了周府,转过三条街后,来到一座和周府隔着三条街的宅院,推门走了进去。 刚进门,周武已经迎了上来,问道:“周叔,怎么样了?” 周良道:“大公子成家事大,老爷已经决定要去南阳。不过现在庐江不太平,黄穰叛军正在四乱作乱,你们带了多少人来,路上可千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周武奋然道:“周叔放心吧,只要老爷决定去南阳就好。我带了五百人,全都是追随公子征讨过黄巾叛军的精兵,现在就藏在北郊二十里外的山林中,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 周良道:“三子后出发,路程你安排好就行,我先回去了。” “周叔慢走。” 周武连忙将周良送出宅外。 宛城北郊,军营校场。 北风呼啸,大雪漫天。 岁除刚过,南阳大地就下起了一场大雪,一眼望去,旷野上人畜绝迹。 肆虐地寒风中,数骑快马冲进了军校,直冲到校场边,才勒马驻足。 周坚身着长服,外罩银色披风,翻身跳下马背,随手将缰绳扔在随从手中,一边走上点将台,一边对迎上来的胜道:“两千人全部到齐了吗?” 周胜忙道:“全都召集齐了,而且都是严格按照公子制定的标准挑选的,每一条汉子都能举起三百斤的石墩,力气最大的能举起五百斤的石墩。” 周坚点点头,放眼望去,只见两千条汉子以屯为单位,排成二十个方阵,年龄最大的不超过三十五岁,最小的不低于十六岁,虽然队形不是很整齐,但腰杆却是挺的笔直。 为了组织破军营,周坚可是下足了本钱。 不但对士兵的身体素质要求极高,至少也得有举起三百斤石墩的力气才能入选,而且对年龄的要求也十分严格,最大的不能超过三十五岁,最小的不能低于十六岁。 如此严格的要求,就算是从五万降卒中挑选,也无法凑齐两千人。 最后周坚又从一万大军中挑了三百多人,才凑齐了组建破军营的人数。 “不知主公要如何训练这两千兵卒?” 戏昌站在身坚身边,穿了厚厚的裘袄,尽管如此,依旧冻的直哈气。 周坚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地笑意,道:“稍后志才就知道。不过,关于组建破军营本将军还有几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要与志才商议。” 戏昌搓了搓手,又哈了口气,道:“主公请讲。” 周坚肃然道:“为了区分破军营将士与普通士卒的不同,本将军决定给入选破军营的将士每人赏赐良田二十亩,军饷也在原有基础上大幅提高。当然,这些只是基本待遇,若是日后立了军宫,还会根据军功大小和军职高低进行赏赐,志才以为如何?” 第115章组建破军营 第115章 戏昌目露激赏,肃容道:“主公英明。” 周坚洒然道:“行了,这种恭维的话志才以后就不必说了。” 戏昌道:“是绝非是在恭维主公,要知道人性本私,士兵也是人,没有好处,谁愿意上战场去送死。他们之所以当兵,也是为了养活妻儿,甚至为荣华富贵而来。只有提高他们的军饷待遇,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士兵们上了战场才会奋勇杀敌。主公此举可谓深得强兵之要,抓住了人性的弱点。” 周坚‘嗯’声,道:“除此之外,破军营将士的兵器装备和火食也要跟上。古人都说民以食为天,如果吃不好,上了战场哪有力气杀敌。就好比一个耕夫,你天天让他吃些粗粮青菜,他每天就只能耕五亩地。但是如果你天天给他吃肉,他就能耕十亩。所以,改善将士们的膳食也很重要,就先从破军营开始吧!” 戏昌连连点头,“主公高瞻远瞩,昌不及也!” 周坚又道:“其实我朝的军制并不完善,有许多漏洞,普通士卒拼死杀敌,却得不到什么奖赏,能够得到军功升迁的,也只是少部分高级将领,这样很不科学。不过眼下南阳百废待兴,完善军制的条件不够,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戏昌道:“若说军制,当以先秦为最强。正是因为有了完善的军制,先秦军队才拥有了强大的战斗力。主公若欲完善军制,不妨参考一下先秦军制。” 周坚点点头,“这个以后再说,先看看这些新兵蛋子。” 风渐渐停了,然而天气却没有丝毫转暖的样子。 周坚大步下了点将台,从人群中走过,被他目光扫过的汉子立刻挺直了腰杆,好似在迎接首长检阅似的,到也有那么几分气势。 两千汉子都是从五万降卒和一万大军中挑选出来的,虽然绝大部分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队型站的不怎么规整,但这些乱民能从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生活命之顽强可见一般,几乎全都是杀过人的,和真正老实巴交的农夫不可同日而语。 将这两千精壮训练成军,无疑要比训练两千没上过战场的农夫容易的多。 “你叫什么名字?” 周坚在一个略显秩嫩的少年身前停下脚步,沉声问道。 这少年身材瘦弱,宽大的布甲穿在身上显的有些臃肿,看上去还不到十六岁,瘦的根竹杆似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其刮倒。 少年连忙挺直了腰杆,大声道:“回将军,小人叫陈然。” 周坚问道:“杀过人吗?” 陈然脸色立刻变的有些狰狞起来,“杀过三个。” “不错,是个当将军的料子。” 周坚重重拍了下陈然肩头,随即大步前行。 陈然眸子里顷刻间露出了灼热之色,当将军,那可是所有士兵做梦都想要实现的理想和愿望,哪个男人不希望建功立业,不希望当将军,不希望三妻四妾。 周坚随便一句话,就点燃了这些大头兵心中的那团火。 对于士兵来说,提着脑袋上战场拼死为敌,为的什么? 可不就是为了赚几个钱养家糊口,要是能当上将军,再娶上十八老婆,可不知道生活会多么美好,想想都让这些大头兵们兴奋的热血沸腾。 周坚大步前行,目光在每一名兵卒的身上都会停留一下。 对于这些最底层的兵卒来说,或许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令他们燃起斗志。 周坚来自后世,也曾是一名士兵,自然十分清楚如何才能激起士兵的斗志。 半个时辰后。 周坚回到了点将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千精壮。 冷冽地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两千精壮,周坚忽然大声道:“你们想当将军吗?” “想!” 8○電孑書 wwW.TXτ八○.しà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大吼起来,眸子里全都露出了灼热之色。 来当兵的,哪有不想当将军的。 “想拥有十个八个娇妻美妾,千亩良田吗?” “想!” 所有人再次齐声大吼,声势比刚才更壮了些,股子里的血液都莫名沸腾起来。 拥有十个八个娇妻美妾,那可是所有人做梦都想有的美事。 只要一想到每晚能搂着七八个婆娘睡觉,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这些大头兵们就不由露出了淫荡的笑容,兴奋的忍不住想大吼两声。 “那好。” 周坚大声道:“现在本将军宣布,只要是被选入破军营的将士,不分军职高低,每人赏良田二十顷,宅一座。本将军知道你们大部分人都当过匪贼,家人也死光了。不过这没有关系,官府会给你们集中修建军属区,每人一座宅子。有二十亩良田,就算将来你们全都战死了,你们的子孙后代也不会饿死。而且,只要你们以后立了军功,还会得到更多的田产,更大的宅屋,所有将士们的军饷也在原有的基础上提高两倍。” “太好了!” “谢将军!” “两倍是多少?” 两千汉子顿时群情激奋,兴奋的七嘴八舌大吼起来。 要知道,这两千汉子绝大多数都是贼寇出身,就算从一万大军中挑出来的数百精壮也不是流民,就是周坚从庐江和己吾带过来的部曲,根本就没有家业。 如今不但每人都分到了田产,还有一座宅院,对于这些无家无业,严重缺乏归属感的汉子们来说,有了良田和属于自己的宅子,就等于有了家。 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人生就有了盼头,就有了奋斗的目标。 而且,以后只要立了军功,还能分到更多的田产和更大的宅院,娶更多的老婆,如何不令这些流民兴奋地嗷嗷大叫。 “吵什么?” 周坚大喝一声,两千汉子立刻齐齐闭上了嘴巴,目光热切地看向周坚。 “才这点赏赐你们就满足了?” 周坚大声道:“能够入选破军营,说明你们比别人强。但同样的,本将军给了你们这么多赏赐,将来上了战场,你们也会面临比其他友军艰巨十倍的任务。” 所有人神情一凛,是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自己这些人虽然被选入了破军营,还没上战场呢就得到了这么多赏赐,但同样,所要付出的恐怕也比其他友军更多,将来有没有命享受还是未知数呢。 不过,反正都要当兵,只要有好处拿,还不都是一样? “将军,我们不怕死。” 人群中,一名三十出头的精壮汉子壮着胆子吼了一声。 “对,我们不怕死。” “想立军功,哪有不死人的。” “怕死的早点滚回家抱娘们去!” “哈哈!” 两千汉子再次七嘴八舌地吵吵起来。 周坚嘴角边悄然绽起一丝冰冷地意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两千精壮汉子虽然是从六万人里面选出来的力士,但这些贼寇出身的汉子经历了由贼寇到俘虏的过程,由理上严重缺乏斗志。 一支缺乏斗志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精锐。 周坚又是赏田赏宅,又是许诺好处,为的就是让这群汉子找到归属感和自信,重新激起他们的斗志,只要可能,自己才能将这伙乌合之众训练成一支真正的精锐。 戏昌站在周坚侧后,面露微笑,暗忖但凡夫枭雄者,总能为人之所不能为。 主公虽然年方弱冠,但是对人性的弱点却能洞察无漏,轻而易举地就激起了这些流民的斗志,还真是期待,不知主公能将这群乌合之众训练成什么样子。 周坚犀利地目光扫过两千人,猛地一举手,两千汉子立刻安静下来。 “还有,破将营将士的赏赐远不止这些。” 周坚朗声道:“你们现在都是新丁,军官也是临时担任的,所以,你们现在得到的赏赐都是一样的。但是,等一年后本将军会对你们进行考较,选拔伍长、什长、屯长等底层军官。到时会根据军职的不同进行赏赐,伍长得到的赏赐将比普通士卒更多,什长得到的赏赐也会比伍长更多,以此类推,军司马至少能得到一顷良田。” “好多!” 有汉子惊呼起来,随即眸子里露出了更加灼热地光芒。 “妈的,拼了。” “一顷良田,足够养活十个婆娘了。” 所有人再次兴奋地嗷嗷大叫起来。 周坚继续火上浇油,“还有,所有破军营将士两代以内劳役和赋税全免,就算将来你们战死,官府也会抚养你们的妻儿子女。”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战死,老婆孩子也有人养。” “为了当将军,拼了。” 两千汉子骨子里的血液被彻底点燃,吼声差点将校场都掀翻了。 足足持续了一刻钟,吼声才渐渐平息下来,只是所有人都兴奋地脸色充血,眼里射出了狼一样的光芒,似乎将军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周坚目光冷冽,嘴角边绽起冰冷地笑意,厉声道:“破军营将士的赏赐很丰厚,但是本将军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军功不是那么好来的,将来上了战场,你们很有可能会全部战死沙场。还有,你们现在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所有人瞬间沉默了。 然而,只是很短的一瞬间,所有人就再次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地吼声。 ———————————————— 以后每天两更,每更3000字以上。 第116章将为兵之魂 “将军要我们怎么做?” “只要将军说话算数,再苦再累我们也不怕!” 两千汉子再次大吼起来,显然他们也不傻,知道周坚接下会要说什么。 “很好!” 周坚冷笑一声,大声道:“你们是从六万人里面挑出来的精英,但是,现在你们还只是一群新丁。所以,从现在开始,本将军要对你们进行特训。甚至在训练过程中,还有可能会死人,如果你们能在本将军的训练过程挺过来,活下来,到时本将军就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们,你们全都是真正的精兵,你们才配拥有更多的赏赐。” 所有人顿时凛然噤声,校场上安静的落针可闻。 只是训练而已,竟然还会死人,有这么变态的训练么? 所有人脑子里面只有这一个念头,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考虑要不要退出破军营。 戏昌也忍不住吃了一惊,训练会死人,这…… 周坚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蕴含了冰冷杀机的声音在所有人耳畔响起,“怎么,现在就想打退堂鼓?好,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谁不想当破军营的兵了,站出来。” 没有人吭声。 相近的汉子你眼望我眼,却没有一个人退出来。 虽然听起来很恐怖,但这两千汉子几乎全是无家无业,走投无路的流民,就算不当破军营的兵,也一样还要当兵,将来上了战场,也一样有可能会战死沙场。 既然如此,还不如当最好的兵。 至少在破军营当兵,待遇要比在其他军队里面好的多。 “没有人退出?很好。” 周坚把手一挥,厉声道:“从今天开始,本将军会对你们进行为期一年的特训,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够在特训中活下来,成为一名真正的精兵,开始。” 侍立旁边地周胜立刻大步上前,大声喝道:“上沙袋。” 两千汉子立刻一片哗然,连忙将放在脚旁的沙袋拎了起来,相互帮忙捆在背上。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两刻钟,所有的汉子才将沙袋背好。 周坚脱掉披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吩咐周胜,“给本将军也把沙袋捆上。” “遵命。” 周胜二话不说,立刻将八十斤重的沙袋拎了起来,捆在了周坚背上。 戏昌早看的目瞪口呆,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道:“且慢。” 周坚回头道:“志才有事但讲无妨?” 周胜却并未停下来,而是三两下就将沙袋捆好。 戏昌道:“主公身为三军主将,就算要亲自训兵,也不用如此自虐吧?” 周坚肃然道:“志才有所不知,人的身体就好比一辆马车,放的时间长了不用,马车就会腐朽,人也是一样,时间长了不事劳作,身体素质就会衰退。本将军之所以能有现在的体力和武艺,全靠十数年如一日的苦功,岂能懈怠。” 戏昌苦口婆心地劝道:“主公身为主君,只需决策中枢、谴将调兵即可,又岂能每战都冲锋在前。摧敌破阵,斩将夺旗,主公麾下不乏武勇过人之猛将,典韦、许褚、黄忠诸将皆可胜任。主公二十随从、蒋钦等将也属一流猛将,请主公三思呐!” “志才此言差矣。” 周坚喟然道:“某之所以习武,并非为了冲锋杀敌。正如志才所言,典韦、许褚及黄忠诸将皆有万夫不挡之勇,本将军帐下并不缺陷阵之将。二十随及蒋钦虽然稍逊,但也武艺过人。本将军又岂会舍本逐末,之所以勤练武艺,实为自保耳!” 戏昌道:“愿闻其详。” 周坚道:“所谓兵危战险,一旦上了战场,哪怕是再武勇过人的猛将,也有可能战场沙场。本将军之所以习武,只是为了尽可能的增加一分保命的力量。而且,为将者若想让三军将士归心,就必须要身体力行,为三军将士们做出表率,这样才能够将所有将士的斗力和潜力最大程度地激发出来。本将军要将破军营打造成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真正百战精锐,就必须要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否则若是让其他人代劳,永远也不可能达到本将军制定的目标,组建破军营也就失去意义了。” 戏昌拱手道:“主公深谋远虑,在下明白了。” 周坚放缓了语气,道:“志才身子单薄,这寒冬腊月的怕是经不住冻,以后若非紧要之事就不要跟着本将军到处跑了,先回府去吧!” 戏昌心中一暖,洒然道:“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昌不求闻达与富贵,只愿竭尽所能以助主公成就大业便可。在下虽然不事劳作,但年纪尚轻,这点冻还是能经得起的。” 周坚沉声道:“志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还是先回府吧!” 说罢扭头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送先生回府。” “遵命。” 随从连忙应命,上前对戏昌道:“先生请。” 戏昌也不矫情,向周坚拱手一礼,在随从的陪护下,先回府去了。 周坚回身,冷凛地目光扫过台下的两千汉子,森然喝道:“从现在开始,本将军会和你们一起训练,你们背四十斤的沙袋,本将军就背八十斤的沙袋。你们吃青菜本将军就绝不会吃肉,你们睡地上本将军就绝不会睡炕上,如果谁坚持不下来,嘿嘿……” 周坚说此一顿,狞笑了几声,厉声道:“如果谁敢掉队或者坚持不下来,本将军绝对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你们必须明白,战争不是儿戏,而是以命搏命的厮杀,只有意志最顽强、体力最强悍的士兵才能踩着敌人的尸体,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才能得到最多的军功,获得更多的赏赐,娶到更多的漂亮娘们。如果你们不想自己的脑袋成为敌人请功的战利品,就必须要以最坚强的意志,接受最残酷的训练。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够成为最精锐的战士,将来上了战场你们才有可能活下来,获得最多的军功。” 所有人暗自凛然,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周坚厉声道:“告诉本将军,你们还想不想当将军?” “想!” 所有人立刻异口同声地大吼起来,心里刚刚生出的一点畏惧立刻烟消云散。 周坚狞笑道:“好,既然想当将军,那就跟着本将军来。从现在开始,本将军会和你们一起进行四十里的负重长跑,偷懒装死的打断腿扔到荒野任其自生灭,三天后能活下来的再予以施救,最后十名今天没有饭吃,开始。” “什么?” “还要打断腿?” 两千汉子立刻群情激奋起来,只觉的头皮发麻,这惩罚也太变态了些。 只是训练而已,有必要这么严苛么? 就在所有人还在交头接耳时,周坚已经跳下点将台,当先将军营外跑去。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快点跟上。” 担任屯长的全都是从旧部中抽调的老兵,眼看周坚已经跑了出去,立刻大声喝斥着手下的兵卒,带着各自的兵卒快步跟上,向军营外面跑去。 庐江。 风雪满天,舒县通往六安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而行。 马车前后,五百神情彪悍的士卒护卫前后。这些兵卒个个戴甲持戈,眼神犀利的好像刀子一样,普通百姓哪怕看上一眼,都会心里打颤,绕道而行。 马车里,红泥小火泥烧的成旺,驱散了浓浓的寒意。 周尚靠坐在车厢里,身下是厚厚的虎皮垫子,正在品读一本文籍。 正房吴氏和妾室韩氏坐在旁边,吴氏不时地揉下腰腿,韩氏则在忙前忙后地拨弄火炉子里的炭火,虽然累的不轻,然而脸上却是掩饰不住地笑意。 周尚前往南阳给长子下聘提亲,正房吴氏自然要去。 这个年代的礼法森严,正房就算不是生母,但也要被尊为大母,哪怕是庶子,周坚下聘提亲,吴氏也必须要到场,否则就要被人耻笑。 韩氏是周坚生母,儿子提亲娶媳妇这么大的事,自然也要去。 快三年了没见儿子,韩氏绝对是三人中最想去南阳的,真恨不得能插上一双翘膀直接飞到南阳,看看离家三年,儿子究竟过的好不好。 想到儿子现在的身份地位,韩氏就忍不住喜翻了心。 不管怎么说,儿子现在也是朝廷的命官,两千石的封疆大吏。 听说岁除前又被天子下诏升了官,好像当了真正的将军,身份地位可比只做到八百石县令的老爷要高的多了。儿子出息,韩氏这个做娘的自然也跟着沾光。 就算这官来的不怎么光明正大,但至少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 除了老爷因为对儿子有成见,对自己也冷眉以对,还有那几房妻妾也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几句,让韩氏在家中越发小心翼翼之外,到了外面,哪个见了自己,不夸上几句自己生了个好生子,才刚刚及冠就当了大官。 想到那些羡慕自己的人,韩氏就特别满足。 如果可以的话,这次去了南阳能再不回舒县就更好了。跟在儿子身边,总比在家里受气强百倍,至少不用隔三差五的被吴氏和其他几个妻妾冷言冷语。 再看看儿子的那些部下对自己有多恭敬,就能想到跟在儿子身边,今后的生活会有多么的舒心了,然而为人妻者,与丈夫分地而地,毕竟与礼教不合。 韩氏也只能在心里叹息,准备先到了南阳再说。 第117章战争如此残酷 远处隐隐响起了杂乱的叫喊声,坐车马车里也能停到。 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周坚眉头稍蹙,掀开车帘问道:“怎么了?为何停车?” 周良忙回头答道:“老爷,前面好像有山贼拦路,周武已经派人过去打探了。” “山贼?” 周尚顿时一惊,连忙将车帘尽数掀起,探头向官道前方望去,只见约莫一里之外有尘灰扬起,这时听的更真切了些,那分明就是喊杀声,看这声势,怕不是有数千人。 “黄穰和江夏贼不是在龙舒、居巢、皖县一带作乱吗,这都快到六安了,怎也还有如上之多的匪寇,难道是其他地方过来的?” 周尚虽然,却并不慌乱,只是沉声问道。 自去岁黄穰造反以来,伙同江夏贼攻城掠地,一直在庐江南部活动,往北最多也只打到潜县,六安、安丰、阳泉等北方诸县相对还算比较好的。 周良道:“这个,小人也是不知。” 周尚蹙了蹙眉头,也不再问,只好等待周武谴人前去打探。 吴氏和韩氏则有些惊慌,乱世一来,女人的下场往往是很悲惨的,一旦落到贼寇手里那真是生不如死,什么都完了,根本就无法镇定下来。 很快,周武派去打探的探子就回来了。 “报,有两千多贼兵正往这边杀过来了。” 还隔着两百多步远,纵马飞驰而回的探子就扯开嗓门大吼起来。 “六安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贼寇了?” 周武刹时脸色一沉,来不及细想,当即断然道:“老典,你带着一百人,将老爷和夫人护送到那边的山头上去,其他人随某迎击。” “好。” 典韦也不废话,大吼一声,当即带了一百铁卫,护送马车驶下官道,驰上了数百步外的一座小山包,剩下的四面人则就地列阵迎敌。 许褚和黄忠赫然横刀立马,就站在四百小卒的最前面。 其实从扬州到荆州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从皖县或者寻阳乘船逆江而上,从水陆进入荆州江夏郡,二是北上从六安过青泥隘口进入豫州汝南郡,再从汝南转道南阳。 从舒县出发的话,北上走路陆,过青泥隘口,从汝南进入南阳,路程相对较短,而且沿途也比较安全。从皖县走水陆不但路途较远,而且有黄穰叛军作乱,也不安全。 然而没想到的是,才到六安,就遇到了一伙两千多人的贼寇。 周武虽然初闻消息时吃了一惊,却并不紧张,区区两千贼寇而已,自己带来的五百人可是公子的亲兵,不但装备精良,而且个个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更有典韦、许褚和黄忠这三个猛人,击破两千余乌合之众的贼寇并不难。 马车很快驶上了官道旁的小山包。 典韦手持双铁戟,像头猛虎似的守在马车旁边,虎目中杀机四射。 一百铁卫也是个个横眉竖目,刀出鞘,箭上弦,只待贼寇杀到近前,便毫不犹豫地将敌人的脑袋砍下来,作为自己领赏的战利品。 周尚四平八稳地坐在马车里,透过掀起的车帘打量典韦了一百兵卒,虽然对周坚背节附阉一直耿耿于怀,但对周坚手下的这些兵卒还是大为赞叹。 特加是守在马车旁的典韦,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是勇武过人之辈。 吴氏和周氏眼瞧着典韦和一百铁卫个个杀气腾腾,虽然有些心惊,但刚刚因为听到有贼寇来袭的惧怕到是在不知不觉中淡了许多。 有这样的精卒守卫,谅来也能挡住来袭的贼寇。 很快,官道上一大群衣不蔽体、面有菜色,拿着锄头、铁锹的乱民乱哄哄地叫喊着冲了过来,看样子怕不是有两千多号人,只是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是没阵型可言。 说难听点,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百四铁卫早就列好了军阵,严阵以待。 周武向黄忠和许褚道:“黄将军,老许,陷阵斩将就看你们的了。” 黄忠和许褚眸子里刹时燃起了冰冷地杀机,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熊熊战意,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许褚大声道:“可敢与某比试,看谁杀的敌人多?” “有何不敢。” 黄忠大喝一声,猛的催马疾进,马背上的铁胆弓已经来到了手中。 “驾!” 许褚不甘落后,双腿猛的一挟马背,跨下的黄膘马猛地仰首长嘶一声,随即后蹄略微弯曲,猛地发力,疾如猎豹般窜了出去。 “随某来。” 周武大喝一声,带着四百铁卫随后跟进。 许褚和黄忠并骑当先,攸忽之间,距离漫山遍野冲过来的乱民已不足百步,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冲在最前面的贼兵脸上兴奋的有些狰狞的表情。 “看某的。” 黄忠随手拉开五石角弓,同时将五支狼牙箭绰在弦上,随即猛的松开右手。 “嗡!” 霹雳般的弓弦声中,五支狼牙箭脱弦而出,疾若流星般的划空而过,将冲在最前面的五名贼兵射翻,而且命中的全部都是咽喉。 凄厉的惨叫声中,五名贼兵翻身栽倒,血战随即拉开序幕。 “这厮的百步穿扬箭技果真名不虚传。” 许褚吃了一惊,随即股子里的血液莫名沸腾起来。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许褚又岂会甘愿输给黄忠,趁黄巾开弓射箭马速下降时,猛的催马疾进,在黄忠第二次开弓射翻王兵贼兵时,已经单骑冲进了乱民之中。 “死开!” 许褚瞪目大吼一声,声如霹雳惊雷。 须臾之间,九环象鼻刀早以高高扬起,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的斩落,将最前面的五名贼兵斩成两段,血雨飞酒中,早已一马当先将贼兵杀的鬼哭狼嚎,惨呼迭起。 “许褚休狂,某来也!” 黄忠紧随其后,大吼一声亦杀进了乱军之中,五石角弓早已经绰回马背,卷云刀早已握在手中,大刀翻飞之际,只杀的贼兵如水分流散,无人能挡其一合。 “这两个家伙果真是非人类!” 周武在后面瞧的清楚,心里转了个念头,带着四百铁卫也杀进了贼兵之中。 公子能练就一身神力,这些年来全靠了那些虎骨和珍稀的药材调理身体,又有完善的方法锻炼,这两个家伙却是天就一身神力。 特别是黄忠,单论力量,眼下更是胜了公子一筹。 虽说公子才刚二十岁,骨骼尚未长成,但力量也和典韦、许褚在伯仲之间、 黄忠这厮力量能胜公子一筹,可见其天赋异禀到何等程度。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周武收敛心神,带着四百铁卫列成了锋矢阵,紧随许褚黄忠身后,如同一杆钻头般,狠狠地钻进了一涌而上的乱民之中。 惨叫声、喊杀声惊碎了深冬的长空。 许褚和黄忠就好像两尊杀声,驰骋于乱军之中,无人能挡。 四百铁卫则好像一台大刑的收割机,稳步向前推进,刀光烁烁,每一次齐斩都带走了数十条贼兵的生命,在周武地指挥下,快速而高效地屠戳着贼兵。 很快,两千贼兵就被杀的大乱。 说到底,这些贼兵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乱民而已,或许是走投无路,也或许是想要趁乱打劫,成为了贼寇,但缺乏基本训练和兵器装备的乱民们战斗力实在不敢恭维。 嗖! 利箭穿空,躲在后阵督战的贼兵头领被黄巾一箭穿喉。 乱军中,黄忠虎目中尽是森冷杀机,施施然收起铁胆弓,继续纵马冲杀。 “啊,大头领死了。” “快跑啊!” “我要回家!” 两千多乱民终于胆寒,不顾一切的丢掉武器掉头就跑,刹时兵败如山倒。 周武敢不追杀,果断地下令收兵,打扫战场。 他的任务是将老爷夫人安全地护送到南阳,而不是来剿匪的。 数百步之外。 周尚和吴氏、韩氏坐在马车里早就看的呆掉了。 虽然早注知道现在世道不宁,到处都有匪寇在作乱,到处都有战争烽火。然而却从来没想到,真正的战争竟然是如此血腥,如此残酷。 看看堆满了官道的残肢断体,看看顺着坑洼流淌的血水,就知道刚刚发生的厮杀是多么的惨烈,此时此刻,血流成河这个词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周尚心头震撼,虽然也曾目睹过杀人流血,但真正的战争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血腥的场面让他第一次对战争有了最为直观的印象。 战争不是戏儿,那可是要死人的。 周尚如是想,在血腥的战争面前,生命竟是如此脆弱。 这才只是区区两千多人的战争,很难想象,上万人,甚至超过十万人的大规模战争又将会是何等宏大和惨烈的场面。 悠忽之间,周尚想到了长子周坚。 周坚自黄巾之乱起,便在皇甫嵩麾下领兵征讨黄巾叛军,从颍川到汝南,又从汝南到兖州,最后到冀州,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血战,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吴氏和韩氏则脸色发白,明显被眼前这血腥的场面给吓到了。 韩氏也同样想到了儿子,早在黄巾起义爆发时,儿子就在战场上带兵杀敌,不知道他流了多少血,吃了多少苦,有没有受伤…… 想到这些,韩氏就恨不得直接飞到南阳去。 第118章荀彧 天越发冷了。 呼啸的北风拼命地从领口子处往衣服里面灌,冻的人直打哆嗦。 宛城北门外,周坚和戏昌在数名随从的拱卫下,在城门口五百步外迎风而立。 戏昌穿了厚厚的袭袄,头上还戴了顶毡毛,尽管如此,依旧冻的直搓手。 周坚未穿官服,依旧是长袍,外罩玄色披风,数名随从也是穿了劲装,虽然穿的比戏昌要少的多,却并不怎么觉的冷,对于他们来说,这点冷处东了什么。 戏昌瞧首张望了一会,也没看到人影,忍不住对周坚道:“主公不如先回府吧,昌在这里等一会便行了,区区小事,昌办好便是,怎能劳动主公。” 周坚呵呵笑了几声,道:“志才不必再劝,荀彧乃当世大才,本将军岂能慢待,自当亲来迎之,方显诚意。况且纳贤乃头等大事,岂能以小事待之。” 戏昌无奈道:“好吧。” 又等了一阵,呼啸在寒风中,官道上终于出现了一辆马车。 马车缓缓驶来,七八名护卫步行随侍在侧,个个风霜满面,冻的不轻。 尚有百步时,马车停下,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文人下了马车,步行而至。 周坚仔细打量,只见此人五官周正,一表人才,虽略有些书卷气息,但眼神顾盼间却极有神采,举止间谨守礼法,却又不显的古板,给人的印象极佳。 “哈哈,文若你可算是来了。” 戏昌大步迎上去,抓住年轻人双肩,显的十分畅快。 不用说,此人便是荀彧。 荀彧打量了戏是几眼,微笑道:“志才近来可好?” 戏昌亦笑道:“昌无牵无挂,只有毓卿一妻耳,在南阳过的自然舒畅。快两年了没回阳翟,此番文若前来,定要与昌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荀彧苦笑道:“志才稍见,且让彧先见过周府君如何?” 说罢看了一眼负手站在十步之外的周坚,眸子里掠过一抹惊讶,暗忖此人也着实年轻了些,随即低声问道:“这位便是南阳府君周坚是吧?” 戏昌答道:“正是,文若去吧!” 荀彧点点头,当下在戏昌的陪同下,上前几步,向周坚拱手一揖,朗声道:“荀彧见过府君大人。” “先生快快免礼。” 周坚上前两步扶住荀彧,略微打量了几眼,便道:“眼下天寒地冻,荀彧先生不远千里前来南阳,车马劳顿,想必多有劳累,不如先到府中歇息一宿如何?” 荀彧道:“但凭府君大人安排。” 周坚略一思忖,便向戏昌道:“志才与文若先生是故交,也算是半个地主,文若先生的一应歇宿及行程,不如就由志才来安排吧!” “主公放心,昌定不辱命。” 戏昌答应一声,随即对荀彧道:“走吧,文若,先到我府上再说。” 荀彧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暗忖志才竟奉了这周坚为主,可真是未曾料到。 虽然早知道戏昌在南阳郡府中任主薄,自己收到书信后,对戏昌引荐到南阳郡府任功曹也确曾心动,但若戏昌奉了周坚为主,那可就要好生考量了。 周坚没有去戏昌府上,而是去了城北军营。 北风吹来,地上的浮雪被刮到了远处的沟崖里。 土丘环拱之间,一座庞大的军营座落在足有数百亩的空地上。 周坚转过一道土丘,军营已然在望。 尽管天冷的要命,但是破宫营的两千新兵蛋子们依旧顶着寒光,在军营宽阔的校场上捉位撕杀,磨练武技,有小部分汉子打的兴起,竟然服掉上衣,光着膀子上阵。 校场上吼声如雷,一片热火朝天。 周坚纵马驰进校场,随手将马缰甩到随从手中,问快步迎上来的周胜,“弟兄们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厌烦训练或者出现什么情绪不稳的现象?” 周胜转了个身,一边跟着周坚往前走,一边答道:“公子放心,破军营将士的火食是全军最好的,几乎每天都有肉和鸡蛋吃,都快赶上公子了。这些大头兵吃的好,天天力气多的没处使,而且每一阶段的比赛中成绩好的还有赏赐,基本不用人督促,这些大头兵都会自觉的锻炼,进步十分明显,不过……” “不过什么?” 周坚头也不回地问道。 周胜道:“就是火食方面有些困难,昨天周晖大人说,府库已经没多少钱了,而且百姓家里养的家畜本来就不多,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多少了。” 周坚皱了皱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个年代远不像后世,肉多的吃不完,甚至人们都被肉吃的快反胃了。 在这个生产力极其落后的产代,能吃上肉的基本都是非富即贵,至少也得是小有家产的土豪地主才能吃到肉,普通百姓家庭,一年能吃上两三顿肉就已经很奢侈了。 不是吃不起,而是肉太少了。 所谓物以稀为贵,货品少了,就决定了只有少部分人才能享用到。 要让两千号人每天都能吃到肉,即便对官府来说,也绝对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周坚脑海里瞬间冒出了一个念头,就是鼓励百姓多养家畜,甚至官府也可以拿出一部分钱来,做为鼓励百姓养家畜,大力发展畜牧业的资金。 不过这种涉及到上百万百计生计的事情,还要跟周晖仔细商讨,才能确定下来。 周坚只好暂时将这个念头压下,大步走到两个正在拳来脚往,打的浑身是汗,不亦乐乎地汉子旁边,驻足停下来观望。 “小人见过将军。” 两个汉子见到周坚前业,连忙停下来观望。 周坚道:“不必多礼,你们继续。” “小人遵命。” 两条汉子慌忙转过身去,继续打成了一团。 然而,周坚就在站身边,两人又如何能施展得开手脚,打了半天,也只是作秀而已。 周坚看的大皱眉头,沉声喝道:“谁赢了赏钱一贯。” “赢了赏钱一贯?” 两条汉子先是一怔,继而眼神变的灼热起来,随即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狼一样的光芒,大吼一声,同时扑了出去,狠狠地厮打成一团。 周坚在旁边看了一阵,就不由暗暗点头。 虽然这两汉子的武艺十分粗陋不堪,难入他的法眼,但短短不到十天之内,能有进步就已经很不错了,更难得的是,这些新丁的精气神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至于杀人技能,战阵配合,那就需要长时间来不断地磨练。 周坚断了一圈,最后又停下来观看少年陈然和另一个年轻人的打斗。 陈然虽然年纪小了点,身板些瘦了点,但身形却是十分灵活,而且每次出手都带着一股一往无前地惨烈杀气,将他那个身材高大地对手打的狼狈万分。 “砰!” 皮肉闷响声中,大块头年轻人一个闪避不及,被陈然一个肘击打翻在地。 “不错,有几分样子。” 周坚不吝言辞,大声赞了一句。 “小人参见将军。” 陈然连忙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起来吧!” 周坚挥了挥手,待陈然起身后,才道:“来,跟我打。” “这……” 陈然一怔,吃声道:“小人不敢冒犯将军。” 周坚蹙眉不悦道:“叫你打你就打,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 陈然一张脸刹时涨的通红,对于所有有血性的爷们来,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自己被骂成娘们,陈然血气方刚,自然也不愿意被人看成娘们。 “好,小人得罪了。” 陈然脸红脖子粗地大叫一声,呼地一拳就往周坚脸上打来。 “不错,这才像个爷们。” 周坚脚步一错,轻松地让开了这一拳,随即闪电般地出手,右手一探,使了一记擒拿手扣住陈然右腕,紧跟着踢出一脚,直接将陈然踹飞到两丈开外。 “好!” “将军威武。” 四周凑过来围观地汉子立刻起哄,大吼起来。 陈然落地时借力鄱了个身,又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十分狼狈,惊疑不定地瞅了周坚几眼,满面通红地拱手道:“将军武艺高强,小人不敌。” 周坚面无表情地道:“拿刀上。” “这……” 陈然大吃一惊,“这如何使的?” 周坚斥道:“像个娘们。” 陈然顿时大窘,大声道:“好,那小人冒犯了,将军可别怪小人。” 说罢跑到一边取了把环首刀,冲前几步,大吼一声,兜头一刀劈了过来。 周坚斜身让过,右臂一抬,直击陈然面门。 陈然招式用老,来不及收刀,连忙一缩脖子,同时拼命地把双臂往高里抬,总算是间不容发间挡住了周坚又疾又狠的一记肘击。 砰! **击打地闷响声中,陈然惨哼一声,只觉右臂似是被一根铁棍击中,骨头几乎要碎裂开来,狂猛的力量席卷而至,身子不由自主地离地而去,向后摔飞出去。 所有人都看的呆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周胜和几名担任教官的随从则心下暗笑,就这些半调子,连自己三合都接不下,想要接下公子一合,还不知道要苦练几年。 陈然羞愧欲死,翻起身前拄刀跪倒在地,涩声道:“将军武艺高强,小人不是对手。” 周坚招招手,“你过来。” 陈然连忙起身,上前几步到周坚身前站定,羞愧地头也不敢抬。 第119章武艺是用来杀人的 周坚面无表情地问道:“陈然,武艺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 陈然抓抓脑袋,半天答不上来。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答案,但直到真正回答的时候,却又答不上来。 周坚冷然道:“武艺练来是杀人的,面对敌人,你不能丝犹豫,要用最快速度,最有效的方法,最小的代价将你的敌你杀死。你刚才出手不但心里犹豫,而且出刀后又收回了几分力量,如果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成为一尸体了。” “小人知道了。” 陈然垂头丧气地道,心里却在腹诽,你是将军,我哪敢真的劈你。 周坚大约是看出了陈然的心思,冷哼一声,森然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就算只是训练,也当全力以赴,岂能瞻前顾后。” “是!” 陈然连忙挺直身板,大声应是。 可能是因为破军营火食好,不但管饱,而且几乎每天都有肉吃,比起以前从来就没吃饱过简直是天差地别,这小子的身板竟然长高了几分。 周坚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周胜,搬块石头过来。” “是。” 周胜大声应命,连忙快步离开,不多时便搬了块磨盘大小的石头过来。 砰! 石头重重砸在地上,周胜远远让到了一边。 周坚拔出战刀,略微顿了下,在所有人正在想将军要干什么时,猛的大喝一声,手中的宝刀如流星般划过,迅疾无伦地劈在了磨盘大小的石头上。 咔嚓嚓…… 令人牙酸地刺耳磨擦声中,火花四溅,磨盘大小的石头被劈成了两半。 切口处平滑整齐,几乎没有多少糙面。 周坚还刀入鞘,大声问道:“都看清楚了吗?” 所有人目瞪品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随手一刀就劈开了这么大块的石头,这该要多大的力量才行。 周坚肃杀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一个人只能举起三百斤的石头,但是却能一拳打穿能够承受五百斤重量的木板,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所有人脸脸相觑,他们大字不识一个,哪里知道这么深奥的问题。 周坚道:“其实道理很简单,想要劈开这块石头,只要把全身的力量凝成一股,再加上绝对快的速度,三百斤的力量就有可能产成六百斤甚至更强的杀伤力。所以,要想用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你的敌人,就一定要做到快、准、狠。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先从劈木桩开始,三个月后考较,如果一刀劈不开三尺长的木桩,全部淘汰。” 所有人顿时一凛,劈不开木桩就要淘汰,这也太狠了。 三尺厚的木桩,就算是力大如牛之辈,也难以一刀从中劈开。 要想在三个月内练到这等水平,可不知道有多难。 然而再看看那块被将军一刀劈成两半的磨盘大的石头,所有人就精神一振,这硬比铁块的石头都能一刀两断,劈木桩总归要容易许多。 只要多流点汗苦练,想必不难。 周坚又吩咐周胜,“从今天开始,把我教你们的那套拳法教给他们,教他们如何运气聚力,三个月后开始真正的死亡训练。” 周胜凛然道:“属下遵命。” 死亡训练,那可不是叫着好吓人的,而是真的会死人的。 二十随从当年也参加过死亡训练,原本周坚收养的孤儿有三十人,但是通过死亡试练的只有二十人,有十人没有挺过花样繁多的死亡训练,变成了一堆黄土。 就算现在想想,周胜都依旧觉得心有余悸。 那可是真正的死亡训练,比如上刀山,顺着几丈高的高架攀爬百丈,下面则是密密麻麻削尖了倒立的鹿角,一旦掉下去,就绝对没有活路。 再比如活埋,挖个坑把人埋去,只插一根蒿草通气,要坚持一个时辰。 肺活量不行的,坚持不到一个时辰就会窒息而死。 这些名目繁多的死亡训练,涵盖了体能、意志等等多方面的内容。 只要能够挺过去,最终坚持下来,无一不是意志极为坚定之辈。挺不过去,那就只有一个死字,虽然十分残酷,但大浪淘沙,剩下的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二十随从都是过来人,所以深深明白死亡训练的恐怖。 幽州,蓟县。 “大人,不好了。” 从事齐周急步冲进刺史府大堂,向幽州刺史刘虞疾声道:“张举和张纯反了,现在率领两万叛军,攻下了渔阳,请大人及早发兵往讨。” “什么,张举反了?” 堂下众人大吃一惊,差点跳了起来。 幽州刺史刘虞也是愣了半天,不敢相信地道:“张举怎么会反?” 齐周急的直搓手,道:“大人,今天下匪寇不绝,野心之辈多如猪狗,此贼已经自号天子,其心可诛,请大人速速发兵征讨,迟恐为祸不远。” “什么,竟然敢自称天子,简直找死。” 刘虞闻言顿时气的勃然大怒,霍然站了起来。 自光和七年以来,虽然不断地有匪寇叛乱,但即便声势浩大如黄巾叛军,太平道贼酋张角亦未曾称帝,这张举一芥叛贼,竟然也敢公然称帝,简直就是找死。 刘虞身为汉室宗亲,更是深深知道其中的厉害。 太平道造反,虽然给朝廷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但也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张举竟敢公然称帝,这可是对大汉朝廷最为**裸的挑衅,简直就是将朝廷最后的那一块遮羞布给直接撕了下来,将朝廷的脆弱爆露在了天下人的面前。 虽然张举叛乱远不及黄巾叛军声势浩大,但造成的后果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朝廷还有足够的威摄力,那些叛贼又安敢公然自号天子。 等到消息传出去,恐怕不但天下匪寇更加猖獗,就连各地借着剿匪为由拥兵自重的封疆大吏,也会不可避免的生出某种心思。 刘虞深知其中的厉害,如果不尽快将这伙叛贼镇压下去,后果将不敢想象。 “鲜于银。” 刘虞虽是文人,此刻也不紧急火攻心,厉声喝道。 “末将在。” “即刻领兵八千,杀奔渔阳。” “末将遵命。” “鲜于辅、田畴、张瓒。” “末将在。” “征召各郡各战之兵,半月之内赶到蓟县集合。” “末将遵命。” “赵该。” “属下在。” “即刻上书朝廷,呈明事由。” “遵命。” 中平三年正月。 渔阳人张举联合张纯等发动叛军,一举袭占渔阳。张举自号为天子,手下诸将皆封为将军,领军两万攻掠周边各县。 消息传到朝廷,汉灵帝勃然大怒,急怒攻心下,吐血昏厥。 数个时刻后,灵帝始幽幽转醒,当即下诏命幽州刺史刘虞尽快讨平叛贼。 土垠,右北平太守府。 右北平太守公孙瓒长身而起,环视堂下属僚,目光灼灼地道:“张举叛贼竟敢自号天子为祸州郡,实乃大逆不道,本官意尽起郡内可战之兵,讨伐叛逆,诸位以为如何?” 众属僚纷纷道:“合该如此,大人英明。” 公孙瓒大声道:“何人可为先锋?” 话音方落,堂下就转出一人,正是前来投靠公孙瓒的刘备,“备愿为先锋。” 公孙瓒欣然道:“好,玄德可率三千兵马为先锋,出无终杀奔潞县。” “备,领命。” 刘备暗喜,自从投奔公孙瓒以来,幽州并无大的战事,根本没他立功的机会,虽然公孙瓒念在昔日同窗之谊的面子上,给他表了个别部司马。但区区一个别部司马,刘备又如何能满意,更别说这个别部司马有多虚了,手里根本没有一兵一卒。 仅有的三百精兵,还是征讨黄巾叛军起家时带来的旧部。 此番线举叛乱,却是个大好的机会。 刘备心中暗喜,自己立功的机会终于来了。 然而想到这些年的境遇,却又忍不住心下叹了口气。 同样为朝廷效力,周坚、曹操等人只是跟着皇甫嵩赚了点军功,就步步高深,自己身为皇室贵胃,却混的如此艰难,讨平黄巾后只封了个安喜县尉。 就连安喜县尉,也没做多长时间,就被逼的挪了窝,不得不寄人篱下。 公孙瓒虽然念了同窗之谊,但他也只是个右北平太守,就算自己这次能在讨伐张举时立下战功,最多再给个县令干干就到头了,想要实现心中报负,还差的太远, 可叹自己身为皇亲,却家道中落。 若非如此,自己又岂会如此艰难。 正在感叹命运的不公,就听公孙瓒又道:“玄德可速速发兵。” 刘备忙收回心神,拱手应道:“备领命。” 当下接一令箭,出了太守府大厅,叫上关羽和张飞直奔军营。 张飞一听兄长要带兵出征,立刻精神一振,大叫道:“太好了,终于有仗打了,若是公孙瓒那厮再不重要大哥,某都不想在这幽州呆下去了。” 关羽沉声道:“翼德休要胡言乱语,免得给大可招来麻烦。” 刘备也忙道:“翼德慎言,伯圭兄待为兄不薄,不得无礼。” 张飞气闷道:“某只是随便说说,兄长何需如此畏怯。” —————————————————— 最近几天迎接上级检查,有点忙,存稿都发完了,下午一章会尽快赶出来。 第120章打铁 第120章 南阳,新野以北十万里的一座坞堡内。 当! 当! 当! 铁锤敲击铁块石的金属摩擦声不绝于耳,足足上百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正在飞快地舞动数十斤重的大铁锤,狠狠锤打镔铁墩上被烧的通红的熟铁。 这些汉子个个身材高大,体格魁梧,全都**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炉火的映趁上反射出金属般的色彩,一块块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彪悍爆发力,极具视觉冲击。 整整一百座半人高的炉子,里面的黑炭烧的正盛,通红透亮,无形的火焰肉眼几乎难发看到,窜起半尺来高,炉子里面全都插满了长形形的熟铁,被烧的通红。 每一座座子身边,都有一名汉子用铁钳不停地翻着那些烧的通红的铁条。 旁边,则有两名汉子在轮流搅动一台磨盘大小的风机。 这活有点累人,搅风机的汉子全都满头大汉,然而汗水还没淌下来,就被空气中的热粮给蒸发掉,化成了一小股水气消散在空气中。 这座庄园就是胡三的冶铁作坊之一,足足数百名匠人日夜不停地冶铸打磨兵器。 打造兵器绝对是一件十分辛苦的工作,不但体力劳动极其繁重,而且还要承受高温的熏烤,体能稍差,意志不坚的人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比起后世的机械炼钢,这个年代的炼铁生产工艺无疑十分落后。 当然,生产工艺落后只是受限于科技,严重制约了产量和效率,但是这个年代的一些千锤百炼的兵器,质量几乎不比后世的现代化工艺精炼出来的的珍器差多少。 比如周坚的那把加强版东洋战刀,就能勉强够得上神兵利器的标准。 最里面的一座炉子旁边。 周坚满头大汗,飞快地舞动铁锤,狠狠地敲打着生铁墩上被烧的通红的铁条,在他的锤打之下,铁条渐渐被锻打成了一口刀的模型。 当然,只是一口粗胚,想要真正成刀,还差的远呢。 这里的每一口环刀,都要经过不下十次的锻打才能成型,之后还要精磨、开锋,后面还有好几道处理工艺,最终才能入库。 很快,初步成型的环刀渐渐冷却了下来,露出了黝黑的铁色。 铁的温度越高,锤打时就越容易变形。 如果温度降下来,露出了铁的本色,再锤打就没有什么效果了,尤其是这些炼铁环刀的精铁,一旦露出铁色,就算用几百斤的大锤敲打,也难以令其变型。 “砰!” 四溅的火花中,胡三随手将环刀扔进了烧的通红的火炉子里面,然后用铁钳取出另一根铁条,放在生铁墩上,一手用铁钳固定死铁条,一手操起铁锤狠狠地锤打起来。 旁边的学徒则连忙将胡三丢进炉子里的环刀粗胚用铁钳夹信,翻了几下放了个最合适的位置,以求尽量将粗胚烧红,节省时间。 “胡爷,将军来了。” 胡三正在埋头锤打铁条时,一名匠人学徒疾步奔了过来,一脸兴奋地大喊。 “将军?” 胡三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子口中的将军是谁。 自从周坚岁除前被天子下诣封为讨逆中郎将后,不管是郡府官吏,还是为周坚效力的私兵家臣,就全都改口称周坚将军,再不小大人了。 因为日子尚短,胡三的潜意识反应还没养成,因此听到将军时不免愣了下。 等到反应过来将军是谁后,立刻就瞪起了眼睛,瞪着那个前来报信的匠人学徒,大声问道:“你小子没看错吧,将军怎么会来这里?” 匠人学徒忙道:“这么大的事我哪敢乱说了,真是将军来了。” 胡三还是有些不信,“真的假的,将军要来,为啥没提前派人通知我?” 匠人学徒恨不得指天发誓,“胡爷要是不信,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胡三这才有些信了,连忙扔下铁锤和火钳,甩掉厚厚的牛皮手套,大手在裤子上抹了两把,也顾不上理那个报信的学徒,飞快地往前面跑去。 刚刚跑到前面,就见一群人已经进了武器作坊。 胡三看的分明,最前面的一人体型修长,身穿长袍,外罩锦色披风,在十几号人的簇拥下正在饶有兴趣在观看一名铁匠锻打兵器,不是周坚还有谁来。 至于身边的十几号人,胡三也认识。 除了几名随从,还有典韦和许褚那两个恶汉。 “小人胡三,拜见将军。” 胡三连忙奔了过去,扑倒在地,大礼参拜。 “行了,起来吧!” 周坚挥挥手,昨天从军营回到宛城,和几名心腹商量军队整编时,蒋钦提议给一万大军换装,皆因驻守宛城的一万大军除了周坚从洛阳带来的一万余部曲,剩下的八千多兵卒不是从流民中招募,就是抽调的郡国兵,虽然有豪强富户赞助了一部分军械,但还有一半人武器不是生锈或者卷刃的马刀,就是竹松木剑。 这样的装备,自然是严重影响大军的战斗力的。 就算再精锐的军队,没有好的武器装备,战斗力也一样会受到影响。 连最基本的制式武器都没有配齐,铠甲尺更别说,除了从己吾带来的部曲,剩下的九千多大军基本上全都是布甲,别说鱼鳞铁甲,连皮甲都没有。 蒋钦提出要给大军换装,周坚正好左右没事,再说宛城离新野不远,就来看看。 等胡三起来后,周坚赞道:“老胡,搞的不错啊,有声有色。” 胡三嘿嘿笑了几声,抓抓脑袋,问道:“将军怎么来这里了?” 周坚道:“最近天气放晴了,本将军正好没事,就来你这里看看。怎么样,你不是在育阳么,怎么来新野了,武器铠甲锻造了多少了,又招了多少匠人?” 胡三忙道:“育阳那边的作坊没啥问题,人手也足够了,小人也没啥事,新野这边人手有点紧张,就来新野这边看看。” 顿了下,又道:“环刀一共打造了一万三千口,鱼鳞甲打磨了两千套。现在我们五个作坊一共有差不多一千匠人,人手差不多够了,就是铁有些紧张。” 周坚蹙眉道:“怎么回事,买不到铁了吗?” 胡三抓抓头,“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周坚就是一怔,怎么搞的,胡三竟然不知道? 那谁知道? 戏昌急忙附耳对周坚低语了几句,周坚这才恍然。 —————————————————— 忙了一天有点累,就这些吧! 第121章如何对待门阀 胡三等人并不在官府机构的编辑之下,算是周坚的家臣部众,之前冶铸兵器所耗的资金都是周坚的私人小金库,根官府毫无关系。 但是自从周坚来到南阳后,因为花钱的地方太多,周坚的私人小金库原本就没剩下多少了,又贴补了一些府库,根本就没多少钱支撑胡三等人的消耗。 因此,周晖负责打量南阳政务后,胡三等人冶铸兵器的消耗,一直都是周晖想办法从官府的府库中的调拔的。 但官府的钱银也是紧巴巴的,最近花钱的地方更多,实在没多有钱银给胡三。 这样一来,胡三自然买不到足够的精铁来打造兵器和铠甲。 周坚的大部分心思都在朝堂和训练整编军队上,这些琐事自然极少过问,直到戏昌解说了一番,才算明白过来。 这事情不能拖,就算再紧张,也要保证兵器铠甲的供应。 用不了几年,天下就要大乱了,没有足够的军备,如何武装军队。 周坚和周晖不同,周晖可能更注重治地的稳定和发展,周坚却更注重兵事,等到天下乱起时,没有足够的力量,如何能够领先其他诸侯。 略一思忖,便向身边的周胜道:“这事你们去想办法。” 周胜忙道:“属下遵命。” 周坚眸子里精光一掠而过,沉声道:“别在南阳境内作就行了。” 周胜笑道:“属下明白,公子放心吧!” 周坚点点头,在各处转了一圈,就离开了坞堡,准备前往新野下榻。 出门的时候,戏昌却道:“主公,昌有一言,不知当讲不讲讲。” 周坚道:“志才不必顾虑,但讲无妨!” 戏昌道:“主公令侍从行盗寇之事,固然能解一时然燃之急,然单靠劫虏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一旦败漏,后果将十分严重,望主公三思。” 周坚喟然道:“志才所虑甚是,这道理本将军又岂能不明白,但正如志才所说,让随从去跟那些富户‘借’钱钱银,也正是为了解这燃眉之急。志才不必担忧,若是南阳府库充实,钱粮不缺,本将军也断我不会挺而走险。” 戏昌这才点点头,为了解燃眉之急冒几次险也没什么,只要不是想把一条弯道走到底就行,想了想道:“冶造兵器铠甲所需钱银甚巨,就算主公令随从向富户‘借’钱,也只是杯水车薪,昌到有一策,或可解主公之急。” 周坚欣然道:“志才有何妙策,快快献来。” 戏昌道:“此前昌曾听子安兄说,主公为借钱粮,以官府名义立下字据,准许借钱粮与官府的豪强富户开采新发现的铁石矿,未尝就不能利用。” 周坚道:“愿闻其详。” 戏昌道:“若是这些豪强主富真能找到新的铁石矿,主公何不顺水推舟,就让他们去采挖铁石,官府可抽取五成采挖出来的铁石。这样一来,主公即不会失信于人,而且还能解决精铁不够的难题,岂不一举双得。当然,这些铁石不能以官府的名义收取,否则公然违返朝廷禁令,就算朝廷现在顾此失彼,无暇顾及,但也会落人口实。” 周坚沉声道:“志才可否想过,当今朝廷之所以会成了臣强主弱之势,根本的原因还是各地门阀豪强势力过于强大所致。各地豪强盘剥百姓,朝廷又奈何不得,百姓被盘剥的没了活路,才不得不造反。而天下各州门阀豪强,又以荆扬为最,这些地主豪强动辄钱粮数以万巨,私兵成千上万,再若任其壮大,以后主不好收拾了。” “主公大可不务担心。” 戏昌洒然道:“自古以来,主弱则臣强,主强则臣弱。如果主君英明,臣下又岂能肆意坐大。以主英是深谋决断,又岂能让宵小所挟。” 周坚动容道:“志才有何高见?” 戏昌微笑道:“在昌眼里,这些豪强富户不过是主公的劳力罢了,尽管让其大胆的去寻找开挖铁石,主公只需牢牢地将军队握在手里,谅这些豪强也翻不起什么浪来。等到天下乱起,主公根基稳固,百姓归心,又何惧这些豪强。” 周坚蹙眉道:“可这些豪强手里有不少私兵呐,不得不防。” 戏昌奸笑道:“这个就更简单了,主公只需以官禄相诱,日后征战四方时让这些豪强募集私兵为战,消耗其有生力量,最多三到五年,就可以将这些豪强的私兵尽数消耗在频繁地战争中,再趁机颁布发令,限制豪强扩充私兵,到时只需主公将治下军队牢牢地握在手中,这些豪强最多就只当个富家翁,想要威胁到主公,却是没可能了。” 周坚眼睛一亮,这到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 “志才想过没有,要是这样一来,怕是会把治下的门阀给得罪死了,很有可能让治下士族离心,恐怕不利于今后的大计。” 周坚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汉末是士族门下的天下,得不到治下士族的支持,就算再英明神武的主君,也很难有所作为。 戏昌洒然道:“这个昌早就考虑到了,主公不必担心。” 顿了下,才又道:“不让治下的豪强富户扩充私兵,虽然肯定会有人有意见,但主公许以官禄,也不至于引起豪强富户阶层的强力反弹。而且军队在主公手里,这些人就算想干点什么,也翻不起什么浪来。而且,豪强和士族也不能一概而论。” “有些豪强门阀虽然家资巨万,私兵上千,但不以经籍传家,不堪大用,根本就是一群蛀虫,比如习氏、陈氏等豪强,靠贩卖私盐、铜铁起家,虽然钱粮堆成了山,但却重利而不重经,偶有子弟出仕为吏也不过郡县小吏,和真正的士族还是有区别的。” “那些以经籍传家的真正士族,往往是看不起这类这类强豪的,周氏世之望族,以经籍传家,应该也有体会。这样的豪强,若是不听话,主公就算夷其族,只要有足够的证据占住道义,谅不致引起治下士族的反弹。” 周坚连连点头,现在想想,戏昌说的的确也有道理。 周氏乃庐江望族,以经籍传家,虽然家财不多,但却是真正的士族,对那些只想圈地发财,祖上却没有出过什么高官的豪强富户,从骨子里就有一种蔑视。 就比如皖县的董家,也算是皖县首屈一指的豪强,各种作坊、铺子一大堆,但你一个屠猪卖酒之辈,在周氏这等祖辈位列三公的真正豪族眼里,并不比普通百姓强多少。 不习经籍,又怎么能挤身真正的士族行业。 就算家产再巨,不挤身士族,一样没有身份地位,在那些士族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这样的豪强就算灭掉几个,也不会引起士族的反弹。 而且这样的豪强,没有什么人才,却占据了大富的钱粮,如果不听话,周坚日后也绝不介意杀鸡儆猴,收拾掉几个。 戏昌继续道:“这样的豪强,主公只管狠狠打压。当然,只要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就行了,一些能够为主公所用的豪强,还是要拉拢的。至于那些真正的豪门士族,对主公没有威胁的,自然要重用,令治下士族归心。” “对主公有一定威胁的,也可以先示其恩,再示之以威;肯为主公作用的,主公自然不会薄待。若是有那些不知进退的,还想抓住筹码,要跟主公讨价还价,这样的蠢货不用也罢,收其兵,夺其势即可。若再冥顽不灵,令其战死沙场,或夷其族皆可。” “不错,志才所言甚合吾意。” 周坚连连点头,只觉脑子里面的细路渐渐清晰起来。 戏昌微笑道:“主公若欲割据称王,拉拢治下士族门阀是必须的。昌所言只是一个不成熟的考虑而已,而且这样一来,虽然不致和治下士族背心,但触动士族和豪强阶层的部门利益是不可避免的,究竟如何处理,还要看实际情况而定。” 周坚点点头,道:“这个先不说,等回到宛城,本将军便颁下法令,鼓励那些给官府借了钱粮的豪强富户去找铁石矿采挖。趁此机会,不妨再向豪强富户多借点钱粮,就拿部分铁石的黑炭的采挖权来交换。反正挖到的铁石和黑炭,官府至少也能白拿五成,还不需官府出钱出力,不但提高了生产力,而且还有了大笔收入,也是一件好事。” 戏昌笑道:“南阳境内黑炭和铁石矿埋藏的很多,只要那些豪强富户能找到,主公整编训练大军所需的军资器械是不用愁了,而且还能有余钱负担破军营的钱银消耗。” 周坚也心情畅快地道:“本将军一直陷在了胡同里,对豪强多有防备,今日若非志才提醒,本将军怕是还转不过这个弯来,要想解决钱银不足和问题,怕是难了。” 戏昌洒然道:“主公深谋远略,昌所不及也!” 二人说话间,马车已到了新野。 周胜在外面提醒道:“公子,离新野还有不到两里。” 周坚恩了声,就在马车里换上了官服,佩戴好了印绶。下了县,又不掩藏形迹,就得穿上官服,这可是有明确规定的,不遵守的话只会有坏处,不会有好处。 至于微服私访,那玩意是戏里面的,不会存在于真实社会。 第122章民女有冤情要告 新野县衙,内院书房。 “老爷,发生大事了。” 县令习开正在鉴赏一件古董花瓶,忽然管家脸色焦急,疾步匆匆地冲了进来。 “慌什么?” 习开皱了下眉头,不悦地训斥了一声。 管家怔了下,但还是急忙道:“刚刚城门守卫来报,府君大人已到了城外。” “哦,府君大人来新野……什么?” 习开漫不经心,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顿时大惊失色,霍地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府君大人已经到了城外?” 管家连忙点头,“是城门守卫送来的消息。” 习开怔了半晌,兀自不敢相信地道:“府君大人来新野干什么,为何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收到,来了多少人?” 管家答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刚刚城门守卫前来报信,说是接到府君大人的亲兵传讯,府君大人来了新野,才过来报信的。” 80電釨書 Www.tXT⑧零.ξá 习开脸色阴晴不定,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心里着实有些不安。 府君大人自从到宛城上任以来,除了去岁征讨精山贼,就从没离开过宛城,此番突然来到新野,之前并没有接到府君通知,难道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不成?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习开正因为并不干净,乍闻府君大人到了新野,这才有些着慌。 管家见老爷迟迟没下决定,忙道:“要不要去迎接府君大人?” “啊,对对对。” 习开打了个机灵,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大步往外奔,“快,通知县中所有官吏,马上到北门与本官一道去迎接府君大人。” “小人遵命。” 管家答应一声,连忙拔腿就跑。 的野北门。 难得是个大晴天,天气转暖,进城的人特别多。 正道上,几群身份地位特殊的人不用排队,或驱车,或骑着马直接冲到门口,很有气势地就进了城,手下的护卫或是奴仆们,则扔给城门守卒一把铜钱。 守卒们也不敢得罪这些贵人,赔着笑,反正只要不赖掉入城税就行。 至于贫民老百姓,则被挤到道旁,排起了长队等候,等那些贵人们进城后,排在最前面的才抓紧交了钱进城,就算抱怨,也只能在心里抱怨。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奇怪。 那些有钱有势的富人贵族是有特权的,自然不可能和平头百姓一样排队进城,放到哪里都是一样,然而今天却有一辆阔绰的马车排在了最后面,并没有利用特权插队。 不但所有的特权人士们频频回头,就连排队等待的百姓也好奇的张望。 马车里,周坚还在戏昌讨论一些军咯上的细节,并没有驱车上前。 或许是身居高位久了,而且也没有什么急事,到也急着进城,更没有利用特权阶级的权利来显摆,和平民老百姓有什么好显摆的。 在周坚眼里,百姓和豪门从来就没有贵贱之分。 甚至对于周坚来说,那些能为他提供兵源,耕种粮食,创造财富的百姓比那些占据了大量财富,却对他大业没有半眯帮助的豪门贵族更加值得爱护。 特权阶层们终于全部进去了,等着排队进城的百姓们也缓缓向前移动。 眼看再有三十几个人,就要轮到周坚进城了。 就在这时,城门口忽然骚乱起来,似乎有人在大声喝斥。 很快,正准备排队进门的百姓就好像被驱赶的羊群,连忙让到了一边,接着城门口就冲出一群人来,前前后后足有二十多号人,个个高寇峨服,气势不凡,一看就是贵人。 百姓们好奇地张望,不知道这伙人是什么人,跑这么快干什么。 “那好像是县令大人。” 排队进城和百姓中,有见过习开的小声说。 “不会吧,县令出门不都是大车吗,为啥没坐马车,还跑的这么急?” 有百姓不相信,表示怀疑。 先前那人抓抓头,“我也不知道,但前头那个肯定是县令大人。” 就在百姓们议论纷纷时,疾步奔在最前面的习开匆匆一扫,立刻向着排在百姓后面的马车奔了过去,暗忖这辆车里多半就是府君大人了。 刚刚他问过了城门守卫,进去的人里根本就没有府君大人。 既然没进城,那就肯定是城外。 现在城外只有一辆马车,剩下的都是百姓,自然不难分辨了。 习开疾步奔到马车前,略略喘了口气,才连忙拱手问道:“敢问车里可是府君大人?” 周胜策马站在最前面,瞥了一眼习开,答道:“正是。” 习开急忙长长一揖,“下官习开,参见府君大人。” 身后的三十余名县府佐官属吏也跟着长揖倒地,额头都快触到了地面。 “起来吧!” 清朗有力的声音中,车帘被掀开。 周坚身子略微前顷,扫了一眼还撅着屁股不敢直身的习开和众官吏,又看了看正好奇的向这边张望的百姓,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 “让百姓先进城。” 周坚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是是是!” 习开连忙直起身子,让县尉前去安排百姓赶紧进城。 “是府君大人。” “府君大人来新野了。” 百姓中有人议论开了,交头接耳起来,频频好奇地打量马车。对这些平时连县令也见不到的百姓来说,府君大人离他们实在太遥远了。 如今府君大人就在旁边,哪里能不好奇。 很快,剩下的三十多个百姓全都进城了。 习开连忙上前道:“请府君大人进城。” 周坚这才‘嗯’了声,放下车骑,赶车的随从立刻驱着马车进城。 习开和二十多名县府的佐官属吏则亦步亦趋地跟在马车后面,不停地交换着眼色。 不想马车刚刚进城,就再次被拦下。 拦车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妇女,由于得知府君大人来了新野,城门口聚集的百姓就比较多,这妇女眼看马车到了近前,立刻挤开人群扑了出来。 “民女愿望啊,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妇女冲出来仆倒在马车前,砰砰砰叩头不止,声泪俱下地道:“民女听说府君大人清正爱民,有冤情要告,请府君大人为民女做主。” 赶车的随从吓了一跳,连忙勒住了战马,才没撞上妇女。 马车后面,习开的脸色立刻黑了半边,气的浑身发抖。 第123章诉冤 周坚也没料到会有百姓拦车告状,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本来这种琐事他是没功夫去想的,但碰上了自然要问了问,掀开车帘道:“你有何冤情要告?” 妇女咽声道:“民妇要告杨富。” 周坚沉吟了下,这种事情一时半会怕是说不清楚,当下道:“本官现在去县衙,你要有冤情,可来县衙申状。” “谢大人、谢大人。” 妇女连连叩头,连忙起身让到了一边。 周坚放下车帘,随从连忙一挥马鞭,赶着马车往县衙去了。 习开脸色有些白,看了那妇女一眼,和一众县府官吏连忙跟上。 到了县衙,周坚径直上了主位跪坐,戏昌是郡府主薄,坐了右侧宾首位,习开则坐了左首上位,众佐官属吏按照品秩高低,分列两旁。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坚瞥了眼习开,风轻云淡地问道,看不出喜怒。 习开定了定神,忙答道:“回府君大人,那民妇李氏本是城东小王庄王二内人,那王二去岁和邻村的一帮地痞流氓斗殴,被打成重伤,因没钱治伤,抵压了五亩田产,跟杨富借了十吊钱,最后没救得性命,钱也花完了,按照契约,三个月内还不上钱的话,这五亩田产就要归杨富所有,那李氏不知律法,已经来县衙闹了好几次了。” 周坚‘哦’了声,淡然道:“还有这等事?” 习开讪然道:“此纯属无理取闹,府君大人不必理会就是了。” 戏昌看了眼周坚,问习开道:“习县令说那李氏不知律法,但据在下所知,我朝律法中并没有明文借贷是合法的,何以断定那李氏是无理取闹?” 习开愕然道:“李氏以字据抵压,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戏昌笑了笑,就不再问。 周坚挥挥手,“带李氏上堂。” 早有差役跑了出去,不大会功夫,就将李氏带了上来。 李氏上堂后,只跪在地上叩头不止,“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翻来覆去,就只是这一句。 周坚道:“你且起身说话。” 李氏起身站在一边,额头上已经磕出了血迹,满面悲凄。 周坚道:“你有何冤情,可据实为本官道来,不必有所顾虑。” 李氏显然是早就霍出去了,悲声答道:“回大人,那杨富在小王庄有千亩地,因民妇家的五亩田夹在杨富的两块地之间,杨富早就想霸占民妇家的五亩地,民女家那当家的不让地,杨富就找人将民妇当家的打了一顿,民妇为给当家的买药,以田作押,跟那杨富借了十吊钱,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周坚扭头问习开,“李氏所言可否属实?” 习开脸色变了变,硬着头皮道:“回大人,李氏所言不尽实情,那王二乃是和邻村地痞斗殴被打成斗伤,并非杨富所害。” 周坚问道:“打伤人的凶手呢,今在何处?” 习开脸色再变,咬牙道:“凶手逃亡在外,正在揖捕。” “你胡说。” 习开话音方落,李氏便大声尖叫起来,“那刘麻子就在外面。” 说话转向周坚,扑地跪了下来,又磕起头来,“请府君大人为民妇做主,打伤民妇当家的凶手刘麻子就在外面,还有两个也在小郭村。” 周坚眼神一厉,扫了习开一眼,当即沉声喝道:“周胜,抓人。” “遵命。” 立在堂外的周胜当即大声应命,疾步冲了出去。 习开则瞬间脸色煞白,看向李氏的眼神中有一丝冷芒掠过。 刘二麻子正在县衙外面晃悠,他本来今天有事来了县城,早在李氏拦住府君大人车驾告状时,他就得到了消息,前来县衙打探消息。 正等的心焦,就见一条汉子冲出县府,大声喝道:“刘二麻子何在?” 远远的围在县府门口张望地百姓立刻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刘二麻子却是心下一咯噔,暗叫一妙,连忙撒腿不跑。 “刘二麻子在那里。” 有认识刘二麻子的百姓连忙一指想要开溜的刘二麻子,大叫一声。 “站住。” 周胜大喝一声,迅如猎豹般地窜了出去,不到三十步,便追上了刘二麻子。 “拒不受召,罪加一等。” 周胜冷笑一声,拖了刘二麻子就往回走。 “放开我,抓老子干什么。” 刘二麻子也不是善茬,脸色狰狞,极力挣扎。 砰! 周胜有些恼火,一个肘击狠狠砸在了刘二麻子的胸膛上。 刘二麻子惨叫一声,捂着胸口使劲地翻白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二麻子惨了。” “这畜生早该死了。” 围观地百姓立刻纷纷议论起来,显然这刘二麻子很不得人心。 周胜大步回到县衙,将刘二麻子拖死狗般地拖了进去,交给差役带上堂。 习开见到刘二麻子被抓住,脸色更白。 刘二麻子被带上堂,总算缓过一口气来,主位上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心里嘀咕了一声,这家伙就是府君大人?也太年轻了吧? 不过眼看县令大人也坐在下面,心里就又是一咯噔,连忙下拜,“小人参见大人。” 李氏则指着刘二麻子尖叫起来,“大人,这刘二麻子就是凶手。” 周坚挥挥手,示意李氏稍安勿躁,问刘二麻子,“可是你打伤的王二?” “这……” 刘二麻子心头就是一跳,想要抵死不认,但打伤王二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其中就有不少是小王庄的人,赖也赖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道:“是王二先动手的。” 周坚又问,“是谁指使你的?” 刘二麻子答道:“没人指使,小人跟王二喝酒,是王二喝醉了先动手的。” “你胡说,我跟你拼了。” 李氏尖叫一声,扑了上去就抓刘二麻子的脸,一边抓一边尖叫怒骂,“明明是杨富指使的,你就是杨富的一条狗,那天还有杨富的两个家丁,还想抵赖。” 习开脸色煞白,其余众县府官吏则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周坚挥挥手,两名随从立刻上前将李氏拉开。 李氏神情疯狂,面容凄厉,那眼神,恨不得要和刘二麻子同归于尽。 刘二麻子脸上被抓开了几道血槽,也显的有些狰狞可怖。 周坚道:“本官再问你一句,打伤王二可有人指使?” 刘二麻子抹了把脸,咬牙道:“没人指使。” 周坚点点头,面无表情地道:“那好,依我朝律法,杀人须当尝命。来人,将刘二麻子押回郡府,再传令贼曹揖捕从犯,秋后处斩。” “啊……” 刘二麻子一听要杀头,立刻吓坏了,连忙大叫,“大人饶命,小人全说了。” 周坚挥挥手,令随从退下,沉声道:“说,再有虚言,本官定斩不饶。” 刘二麻子偷偷看了眼脸色发白地习开,抖抖索索地道:“回大人,是杨富让小人打伤王二的,请大人饶命哇!” 周坚问道:“可有从犯?” 刘二麻子答道:“还有两人。” 周坚问道:“人在何处?” “这……” 刘二麻子又看了眼习开,咬牙道:“在杨富坞堡。” 周坚当即吩咐随从,“速将从犯拿来。” 随从应命而去。 周坚这才喟堂下道:“本官初到南阳,便晓谕各县,严惩不法之徒,更不得以各种理由侵占百姓田产,这杨富如此胆大包天,官府却纵容不管,究竟是何原因?” 堂下诸县府官衙脑袋垂的更低了,无人敢答。 习开也垂下头去,不敢吭声。 周坚又看向习开,沉声道:“习县令,这刘二麻子打伤致死人命,还在县府前公然招摇过市,官府为何不将凶徒揖拿归案?” 习开硬着头皮答道:“回府君大人,下官已经命贼曹捉拿凶手,只是尚未归案。” 周坚微笑道:“新野贼曹有多少差役,这刘二麻子就在县府门前,贼曹却未能将其揖捕归案,难道贼曹无人可用乎?” 习开将头深深地垂了下去,不敢答话。 周坚又问刘二麻子,“这杨富何许人也,竟然如此欺压良善?” 刘二麻子瞥了眼习开,咬牙道:“回大人,杨富是县令大人的小舅子。” “哦,竟有此事?” 周坚饶有兴趣地看向习开,问道:“习县令,刘二麻子所言是否属实?” 习开冷汗直冒,涩声道:“回府君大人,那杨富虽是下官妾弟,但平素与下官并无多少来往,下官也实不知那杨富所为,请大人明鉴。” 周坚‘嗯’了声,当即喝道:“新野县尉何在?” 堂下官吏中一人连忙起身上前,“下官在此。” 周坚挥手道:“杨富为富不仁,纵仆行凶致人死性,罪不容恕,本官命你即刻将杨富揖捕归案,并归还王二田产,若有差错,本官唯你是问。” 县尉心头一跳,连忙道:“下官遵命。” 周坚又看向李氏,“本官如此处置,你可心服?” 李氏下拜叩头泣道:“民妇心服,谢谢府君大人,谢谢府君大人。” 周坚叹道:“国以民为根本,奈何吏不善民耶!本官就在宛县,日后百姓再有何不公之事,若县府不依律法处断,你等皆可来郡府申状。” 李氏感激地连声道谢,只是死了丈夫,心中却悲凄不已。 周坚瞥了眼垂头脑袋,面无人色的习开一眼,嘴角边绽起一丝冷笑,习开这个县令是肯定要拿下的,不过县令乃是命卿,要想将其拿下,还得上书朝廷,由朝廷来处断,不能随随便便就这么抓人,而且习氏也是南阳豪族,这事要处置妥当了。 就在这时,一名随从匆匆走了进来,略微扫了一眼,就疾步向周坚奔去。 第124章父子相见 时值傍晚,宛城西门十里外。 周坚身着便装,负手肃立在官道上。 几名随从牵马站在道旁,似乎正在等人。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前方的官道上终于出现了一辆马车,在数十名护卫的拱卫下缓缓驶来,离得近了,已经可以看清,最前面铁塔般的壮汉正是许褚。 周坚快步迎了上去,距离马车尚有二十余步时,便铿然拜倒在地。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周坚心里还有些忐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父亲要是不给他面子,可就丢大人了。 许褚、黄忠、典韦、周武等人早在周坚拜倒在地时,就已经下马肃立一边。 过了几息,马车的车帘终于缓缓掀开。 周尚身子前顷,扫了眼以头触地,拜倒在地的周坚一眼,淡然道:“起来吧!”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起身站到道旁,恭声道:“请父亲大人先行。” 周尚‘嗯’了一声,放下车帘,驾车的周良连忙赶着马车先行。 周坚连忙接过随从递过来的马缰,上马在侧随行。 这时,左边的车帘掀起,韩氏一脸激动地望着儿子,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周坚给韩氏回了个一切安好的眼神,韩氏立刻就笑了,车帘放了下去。 进了宛城,马车径自驶到太后官邸后院,早有仆佣等候在院中,将周尚及吴氏、韩氏迎进了上房,待所有人都退下手,只有典韦持戟瞪目,守在门口。 周坚上堂,依旧大礼参拜。 周尚这次却没吭声,也不让周坚起身,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周坚,目露复杂之色,在他的十几个子女当中,长子周坚无疑是最出众的,不论文才武略,都远胜其余诸子。 若是不走歪路,将来必定能将门楣发扬光大。 唯有攀附阉党一事,始终令周尚耿耿于怀,不能释怀。 周尚虽然不是愚忠之人,但对宦官却委实深恶痛绝,然而最为看好的儿子,却为求功名攀附了宦党,让他成为了好友同僚的笑柄。 吴氏则在一边,目光扫向周坚时,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韩氏坐在下首,自周坚进门后,目光就没离开过儿子身上,想说话,却又不敢。 周坚心里有些忐忑,跪的时间越长,心里就越不安。以他两世为人的经历,如果这世人还有他怕的人,也就只有这一世生养他的父亲周尚了。 一来周尚对他有生养抚育之恩,委实待他不薄;二来而且周尚为人正直,周坚对这个父亲也很敬重,实在不愿父子相离,如今却惹的父亲不快,不免心下忐忑。 “起来吧!” 半晌,周尚在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周坚起身侍立一旁,恭声道:“孩儿行为不俭,累父亲大人操心了。” 周尚虽然极力克制自己地情绪,这时却再也忍不住怒众心头起,冷然道:“你也知道你行为不俭,这些年来为父是怎么教你的,你竟敢攀附阉竖,如今还有脸见我?” 周坚默然,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分辨的。 而且周尚明显正在气头上,说的越多,错的也越多。 吴氏则一脸的幸灾乐祸,只是很快就掩饰了下去。 韩氏心里一跳,有些担忧地望着儿子,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我周氏以孔孟传家,以忠孝持家,累世忠良为国,始有今日之门望。你就算想求取功名,也自会有故旧为你举荐,怎么能攀附阉竖。” 周尚简直是痛心疾首,好似爆发地火山,将周坚狠狠痛批了小半个时辰,直说的口干舌燥时,压抑了快三年的怒火这才发泄地差不多了,连忙喘了几口,大口喝茶。 周坚垂手肃立,被批的差点额头渗汗。 不过,还好。 挨了这顿批,也就雨过天晴了。 要是父亲什么也不说,那可就更难受了。 周尚将心中地不快都批了出来,这才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周坚不敢多说,连忙告退了出来。 韩氏望了望门口,实在忍不住了,连忙起身道:“老爷,妾身告退。” 吴氏顿时眉毛一挑,要说什么,不过好似想到了什么,又忍了下来。 挥尚挥挥手,韩氏脸色一喜,连忙也告退了出来。 出了上房,就见周坚站在天井中,正和周晖在说着什么。 周晖看到韩氏出来,连忙上前长长一揖倒地,恭声道:“小侄拜见婶母。” 韩氏展颜道:“子安也来啦,快免礼吧!” “谢婶母。” 周晖直起身,微笑道:“三叔及婶母来了南阳,小侄自当前来拜见。本来小侄也该出城迎接三叔及婶母,怎奈午后去了外县,来不及赶到,还望婶母恕罪。” 韩氏笑道:“子安何罪之有,快去见你叔父吧!” 周晖答应一声,又行了一礼,这才进屋拜见周尚。 至于没到城外去迎接,实则是周坚怕父亲落脸难堪,没让他同去。 韩氏目送周晖进了上房,这才上前抓住周坚手臂,好生将周坚打量了一番,本来心里是很欢喜的,只是不知怎么的,眼圈就红了,抹了下眼睛问道:“吾儿离家三年,在外面过的可好,听说你跟着皇甫嵩将军领兵上了战场,没少受伤吧?” 周坚一边将亲娘往西厢房让,一边笑道:“母亲放心,孩儿是将军,不是小兵,上了战场也只是指挥兵卒杀敌。至于冲锋陷阵,自然不用孩儿亲力亲为。” 韩氏一介妇人,哪知道战场是什么样子的,闻言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进了西厢房,早有两名婢女上前伺候,端上茶典后,侍立一旁听候。 韩氏打量了屋中几眼,又看了看侍立在旁边的两个婢女,明显不是儿子妾室,当时就说道:“吾儿即已加寇,且贵为一郡之守,怎得不纳几房妾室?” 不怪韩氏这么问,要知道在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可是社会发展的主流。 有钱有势的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女人的多少,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男人的身份地位,在所有人的观念里,只有那些没权没势的男人,才养不起妻妾。 韩氏也不例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多纳几房妾室。况且儿子现在可是两千吏的封疆大吏,位高权重,要是不纳个十房八房妾室,那可是会被人笑话的。 周坚道:“纳了一房妾室,待孩儿唤来拜见母亲。” 说罢吩咐侍立一旁的婢女,“叫青妍过来。” 婢女福了福,连忙下去叫青妍。 不多时,青妍款款而来,进门拜倒在地,向韩氏行大礼。 韩氏拉起青妍好生打量了一番,才喜不自禁地道:“好,吾儿果然好眼光,连妾室也是万中挑一,来,快坐到边娘身边来。” 青妍扶着韩氏落座,两个女人很就找到了共同话题,韩氏也顾不上理会儿子了。 周坚在旁边候了一阵,见娘亲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就悄然退了出去。 晚上,周坚在内院摆了家宴,周晖也带了妻儿前来。 周晖的妻子郑氏出身平县氏族,长子周怿已满十岁,只比周弟周瑜小两岁。 韩氏身为妾室,本来是不能上桌的,不过自母凭子贵,周坚如今贵为一郡之守,韩氏自然也水涨船高,和吴氏一道上了桌。 席间周尚和周晖讨论一些对时局的看法,吴氏、韩氏、郑氏不时的聊上几句。 周坚见周怿不时的偷偷打量自己,就摸了摸他脑袋,问道:“看叔父做什么,是不是有话要跟叔父说?” 周怿瞅了瞅周晖,见父亲没注意到自己,这才凑到周坚身边,小声道:“小侄不想跟父亲念四叔五经了,小侄想跟叔父一样当将军。” “哈哈!” 周坚忍不住笑起来,“好,那我跟你父亲说。” 周怿吓了一跳,急忙道:“叔父千万别说,父亲会骂我的。” 周坚心下暗笑,听话的孩子很难有出息,虽说有些片面,但实事上大多数有大成就的人小时候都不是什么乖孩子,这是性格决定的,谁都无法改变。 什么都听长辈的,任由长辈安排,就很难行成自己的性格。 不独断专行,虽然能避免少走歪路,但也很难有大成就。 周坚这一世虽然从来没反对过父亲的安排和决定,但那都是些小事,大事上他始终都有自己的主见和决定,就比如攀附张让求取功名,根本就不会任由别人安排。 周怿受周晖影响太大,将来要想有一番作为很难。 不过教育子女这种,自己也不能给周晖给什么意见,毕竟不是长辈。 在宛城休息了一宿,次日一早,周尚就带了周坚备下的厚礼,趁马车出了宛城,前往乔庄向蔡邕给儿子下聘提亲。 如果是别的事情,周尚根本就不会千里迢迢的跑来南阳。 但育子成家,顶门立户乃为人父者之责,纵然儿子再怎么不肖,儿子成家立业这样的大事也不能置之不理,不得不来了南阳。 到了乔府,乔玄和蔡邕早就得到下人回报,就在院中等着。 蔡邕当世大儒,名传海内,周尚为表敬重,而且这次又是来给儿子下聘的,马车过了石桥,就下车步行,随行的周坚的一众亲随自然不能再骑在马上,却下马步行。 第125章下聘 乔府, “尚见过乔公,见过先。” 周尚进了门,疾行几步,向乔玄和蔡邕长长一揖。 乔玄扶起周尚,微笑道:“元憬不务多礼,自皖县一别至今,已过年余,不想今日能在南阳相见,可谓世事无常呐!” 蔡邕也叹道:“公祖所言甚是,方今世道不宁,天下群匪四起,人有旦夕福祸,还不知道这天下什么时候能太平下来。” 感慨了一番,乔玄才将周尚让到堂屋,分宾主落座。 至于带来的聘礼,只有下人搬了进去,蔡邕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说什么。 周尚一直在留意蔡邕的表情,见下人搬东西时蔡邕没说什么,才稍稍松了口气,既然蔡邕没有当场制止,想来问题不大,应该有戏。 仆佣们奉上茶典,流水般地退了出去。 乔玄问起了庐江和皖县现状,周尚据实回答。 得知匪寇未平,庐江境内依旧有匪贼作乱时,乔玄不免长嘘短叹。 世道越来越乱,纵然如乔玄,曾为当朝太尉,也有了朝不保夕的感觉。 感慨了一阵,才问周尚,“元憬不远千里来南阳,应该是有事吧?” 周尚忙道:“不敢有瞒乔公,实为劣子婚娶之事尔。” 说罢又对蔡邕道:“先生之女才貌双全,尚在皖县时,便有意与先生结为奏晋,然自问不敢高攀,怎奈愚子多番相求,非蔡小姐不娶。古自忠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香火传承之延续,尚不得不厚着脸皮向先生下聘,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蔡邕沉默不语,心里还有些犹豫。 要说他对周坚并无多少恶感,甚至在皖县时,对周坚还十分欣赏,要不是因为老早就选定了卫宁,周坚也算是最中意的女婿人选了。 唯一让他难以释怀的,就是周坚攀附阉竖一事了。 蔡邕之所以负罪逃亡,就是因为受了阉党所害,对宦官可谓是深恶痛绝。 乔玄看了眼蔡邕,沉吟了下,道:“伯喈,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蔡邕道:“公祖但讲无妨。” 乔玄笑道:“周子渊当世才俊,周氏也是当世望族,门楣不差,实是东床快婿的最佳人选,与琰儿门当户对,才貌相配,元憬即亲来南阳下聘,伯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蔡邕喟然道:“吾不能释怀者,唯其攀附阉竖一事耳。为求功名,不择手段,与德行有亏,难保日后不会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情来。” 乔玄抚髯道:“知耳而后勇,年轻人犯点错误在所难免嘛!” 周尚也忙道:“先生所言甚是,然愚子虽曾攀附阉党,但今已改过自省,且与阉党公然决裂。论才智,愚子虽不敢自比先贤,但也不差了,还望先生垂就。” 就算对儿子还有些意见,但这个时候,身为父亲,也不得不给儿子说好话了。 蔡邕犹豫了好一阵,才喟然叹道:“好吧,这聘礼老夫接下了。” 周尚顿时大喜道:“多谢先生,改日尚必定子渊亲自登门拜访。” 乔玄是周氏故交,昔日在朝为官时,还受过周坚从祖父周景提携之恩,是很看到周尚和蔡邕结亲的,眼下事情定下,当下笑道:“周子渊世之才俊,琰儿才貌双全,实是一对良配,今日玉成这桩美事,自当好生庆祝一番。” 当下吩咐仆佣大摆喜宴,为蔡邕及周尚庆贺。 次日,周尚便带了周坚亲自到乔府过门拜访,又请乔玄作媒,纳采问吉,定下了良辰吉日,按照礼法,婚期却是到了明年正月。 深夜,太守官邸后院。 周尚正在书房看书,门开处,韩氏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还不歇息,来这里干什么?” 周尚放下竹简问道。 韩氏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老爷,坚儿三年了没回家,在外面无人照拂,妾身想留在宛城,照顾坚儿,请老爷准允。” 周尚盯着韩氏看了半晌,直看的韩氏心如鹿撞,忐忑不安时,才喟然道:“好吧,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留在南阳吧!” “多谢老爷。” 韩氏刹时喜翻了心,自从来了南阳,她就再也不想回舒县了。 跟在周尚身边,每天都要被那些妻妾们冷嘲热讽地排挤,儿子又不在身边,经常委屈地半夜落泪,真有种渡日如年的感觉。 来了宛城,身边的仆佣就不说了,怎么周到怎么伺候,儿子的部下对自己也是十分的尊重,妾室青妍更是没得说,把自己当亲娘伺候。 这样舒服惬意,韩氏自然不想再回到舒县去受气。 周尚挥挥手,韩氏连忙退了出去。 出了门,才拍拍心口,长长地吐了口气。 五日后,周尚起程回庐江。 周坚亲自送出西门二十里,又令周武带着五百精兵亲自护送,典韦、许褚、黄忠随行护卫,庐江不比南阳,数万匪寇正在作乱,安全一点也不能马虎。 临行时。 周尚掀开辆帘,对周坚道:“先贤有云:国以民为本,则天下乃定。若国为航,则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虽为郡守,但也需常以自省,善待百姓。” 周坚恭声道:“孩儿谨遵父亲大人教诲。” 周尚又道:“为父这些天观你将南阳治理的井井有条,然而如今今天下纷乱,万民有倒悬之危,你万万不能自满,还要谨守忠孝之道,上报国家,下安黎民,纵然不能在史书上留名,只要能让百姓能过上安定的生活,方不负所学。” 周坚恭声应是,心里却叹了口气。 上报国家,这汉室朝廷还有什么好报效的。 就算自己想报效国家,也是欲报无门,如果皇帝是明君,贤臣良将必然能够大展所学安定天下,抚顺万民,但汉灵帝已经昏庸到无药可救,忠臣是没有好下场的。 就好比父亲,绝对是个好官,但却只做到县令,就被灵帝给罢了官。 周坚没想过效忠朝廷,也根本不会为谁效忠,他只忠于自己。 目送马车缓缓远去,在官道的尽头消失,周坚这才收拾心情回了宛城。 自从去岁入主南阳,经过大半年的治理,南阳已经逐步走上了正轨。 虽然不复昔日之繁盛,府库也十分空虚,但起码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吏治慢慢走上正轨后,百姓能安稳下来,有田可种,有粮可食,有衣可穿,谁愿意流落他乡,更没人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去落草为寇。 政务有周晖打理,大事小事都理的很顺,周坚很少操心。 时间充足,周坚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破军营的训练上。 戏府。 戏昌和荀彧相对而坐,共饮了一杯水酒,戏昌才旋旋然道:“文若来南阳也有一个多月了,主公虚席以来,不如文若考虑的怎么样了,尽早给个答复,昌也好向主公复命。” 荀彧放下杯樽,淡然道:“彧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戏昌洒然道:“文若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但讲无妨。” 荀彧道:“荀这些日子来观周府君所为,当可称得上治世之臣,南阳匪寇绝迹,万民安生,周府君实有功于社稷。然周府君大肆训练兵马,又私造大量兵器铠甲,此举实有违臣下之道,却不知是何故?” 戏昌心里就是一跳,不动声色地道:“文若此话何意,如今天下纷乱,各地郡守为了剿灭境内匪寇,都在招兵买马,这没什么好奇怪地吧?” 荀惑淡然笑了笑,转过话题道:“这些天多谢志才照拂,家母最近身体不好,彧打算明日便起程回颍川,就不跟周府君辞别了,还请志才代为道别。” “这……” 戏昌顿时愕然,不过转念就明白过来。 荀彧忠于汉室,对各郡刺史和太守借着剿匪为由,大肆招兵买马,拥兵自重本来就很不感冒,否则以葛彧之才,又岂会闲赋在家,谋不到一官半职。 周坚在南阳的一些作为,和那些拥兵自重的郡太守自无分别,谁都能看得出来。 以荀彧之能,又岂会看不出来。 戏昌喟然一叹,道:“文若不妨再考虑一下,汉室衷微,不久天下必乱,届时必是群雄四起,诸侯逐鹿的局面。周府君极富才略,亦善任贤,文若何不留在南阳,与昌共辅周府君,匡扶汉室,振兴国祚,方不负此生所学。” 荀彧问道:“周府君真的会匡扶汉室吗?” “这……” 戏昌无言以对,若是换个别人,以他的智讨,自然能说的天花乱坠,地涌金链,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 然而与荀彧相交已久,荀彧是他唯一的朋友,却委实不愿相欺。 况且以荀彧之能,就算他想给主公说点好话,荀彧也必然能看穿。 荀彧微笑道:“志才放心,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人心若此,彧对周府君其人并无什么看法,相反对其理政安民,善待百姓也十分敬重。此番回颍川,彧会闭门苦读,不再问天下之事。他日若志才前来颍川,彧一如往日,扫榻以待君。” 戏昌久久无语,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第126章董卓入西凉 第126章 出了正月,南阳大地天气转暖,原野上已经出现了绿意。 周坚刚刚从军营回来,却见戏昌已经在府中等候。 “见过主公。” 戏昌听到马蹄声,迎出堂外拱手见礼。 周坚挥挥手,“志才不必多礼,为何等在府中,可是有何要事?” 戏昌低声道:“主公,文若回颍川了。” “什么?” 周坚刹时眉头一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戏昌叹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耳!” 周坚立刻就明白了,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只不过是因为荀彧忠于汉室,而自己却拥兵自重,虽然没有露出什么不臣之心,但对汉室却也没有多少忠心。 其实中央皇权衰弱,眼下各郡太守大多都拥兵自重,隐有尾大不掉之势。 就算没有人敢表露出自立的想法和意思,但对朝廷号令都是阳奉阴违,上交的赋税是减了再减,稍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出天下将乱,群雄的野心正在复苏。 以荀彧之能,自然不难看清天下形式。 不过,正因为荀彧有王佐之才,这样的人是断然不能放过的。 若是不能为己所用,也得尽早除掉以绝后患。 周坚眸子里掠过一道冰冷地杀机,却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戏昌洞察人心,立刻捕捉到了周坚隐隐的杀意,顿时心中一惊,拜倒在地,“昌有一事要求,请主公准允。” 周坚俯身扶起戏昌,欣然道:“志才若有所求但讲无妨,本将军无不准允。” 戏昌黯然道:“请主公饶文若性命。” “这……” 周坚脸色一变,心知戏昌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不由沉声道:“志才即与荀彧相交甚厚,当知以此人之才,若不能为本将军所用,日后必成心腹之患。” 戏昌慨然道:“昌生平无一知交,唯与文若志趣相投,还请主公放过文若性命,昌愿凭所学,助主公成就大业。” 周坚迟疑不绝,放了荀彧,若其日后投身敌营,必然会成自己的心腹之患。 若是杀了文若,则会与最倚重的谋士离心,委实难以决断。 沉吟半晌,始喟然道:“罢了,志才可再想想办法,使荀彧来投,以免刀兵相见。” 相比除掉荀彧,周坚更看中戏昌死心塌地的效忠。 戏昌心有感激,长长一揖道:“谢主公。请主公放心,无论如何,昌也要想办法让文若为主公所用,即使不能为主公所用,也不能令其栖身敌营。” 三日后,朝廷邸报传到南阳。 中平二年十二月。 韩遂叛军回师西凉,朝廷大军尾随追击,于渭水一战大破叛军主力。 韩遂本来让忠于北宫伯玉的越当率领三万大军屯守槐里,以挡汉军,不料越当弃守槐里而去,不但没有尾随韩遂大军西进,反而北上去了北地郡。 眼看年关到了,西凉叛军急于退回西凉,兵无战心。 朝廷大军尾随追击,士气高涨,大小十余战叛军接连失利,并在强渡涓水时被朝廷大军追上,一战而破,韩遂率领数千残兵逃到上邦时,被袁绍、曹操、袁术。孙坚等率领两万大军追上,兵败被杀,麾下近十万大军也烟消云散。 消息传到洛阳时,汉灵帝龙颜大悦,百官也全都松了口气。 中平三年二月。 汉灵帝下诏命大军班师回朝,又加封董卓为平西将军,领凉州刺史。虽然朝中百官尽皆反对这道任命,但在董太后和十常侍的支持下,灵帝还是不顾百官的反对,下诏任命董卓为凉州刺史,让董卓在西凉开起了他的野心之路。 周坚接到消息时,立刻感觉到了压力。 虽然因为自己的到来,历史的走向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偏移,但大方向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发生改变,董卓依旧在西凉迅速崛起。 周坚也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是金子,埋的再深也会发光。 董卓的迅速崛起已经充分证明,那些名垂兵世的枭雄不会因为历史的轨迹发生了一些小的偏移而埋没,那一个个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人物,依旧会登上舞台。 特别是曹操、刘备、孙坚这些枭雄,在乱世中又岂能被淹没。 感觉到了压力,周坚立刻加紧了军事整备,以应付即将到来的乱世。 四月,大军班师回朝。 汉灵帝下诏有功将士,袁绍加封平狄中郎将,领司隶校尉。 袁术加封虎贲中郎将,曹操加封荡寇中郎将。 时值三月长沙区星叛军,杀长沙太守,率两万叛军攻城掠地。 左车骑将军上书朝廷,表长扬武校尉孙坚为长沙太守,前往讨灭匪寇。 汉灵帝纳其言,遂以孙坚为长沙太守,前往平叛。 西凉叛军虽平,然而天下各州郡的匪寇却讨之不尽,庐江江夏蛮、益州五溪蛮、并州白波贼、翼州黑山贼等匪寇先后起兵反叛,十万大军刚刚班师回朝,还来不及休整,朝廷就不得不分兵谴将,前往镇压叛乱的叛军。 好在各地叛军虽如燎原野火,灭之不尽,但相比西凉叛军却差之甚远。 渔阳以东二十里,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刘备挥舞着双股剑,奋力将一名扑上来的贼兵斩杀,极目四顾,战杀上已经乱的不可开交,到处都是混在一起厮杀的贼兵和官军士卒。 “为何如此,为何会中了叛军埋伏?” 刘备心下悲凉,抑郁的差点想大叫两声。、 原本奉了公孙瓒将领,率领三千大军为前锋,杀奔渔阳而来,不想竟在渔阳二十里外的这座山谷中遭了叛军的埋伏。 本以为趁此机会展露一下自己的才能,立下军功,然而到头来却成了泡影。 伏兵足有八千之众,眼看三千大军仓促之下迎敌,已露败象,刘备只觉的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慨从心头涌起,自己何以如此倒霉。 刘备虽然不通军事,但也非无谋之辈,途中也派了斥侯一路打探叛军动向,却不知张飞轻敌大意之下,派出的斥侯只在谷中转了一圈,并未深入,亦不曾发现有叛军埋伏。 “兄长,叛军来势凶猛,挡不住了。” 关羽浑身欲血,纵马杀到刘备身前,疾声道:“势不可违,请兄长速随小弟突围。” 刘备惨然道:“伯圭兄与为兄三千大军为前锋,此番兵败,士卒折损过半,又有何面目去伯圭兄中军相见。” 关羽眸子里掠过一道冷意,奋然道:“贼兵快杀过来的,且先突围再作计较。” 刘备点点头,忙又问道:“三弟何在?” 关羽急道:“翼德不知杀到何处去了,这里兵荒马乱的,急切难寻。不过翼德有万夫不挡之勇,兄长可随小弟先行突围,再与翼德相会。” “罢了。” 刘备颓然叹息一声,当即拨转马头跟在关羽后面突围。 关羽虽有万夫不挡之勇,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无法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不过以关羽的武勇,想要在乱军中突出重围,问题到是不大。 半个时辰后。 关羽护着刘周杀出重围,向南败逃了四十余里,才停下收拢败军。 刘备面色悲凄,发迹散乱,放眼望去,只见还跟在身后的,除了征讨黄巾叛军时的三百旧部,公孙瓒给的三千大军已所剩无几,只剩下还不到一百残兵败卒。 等了半个时辰,张飞也引着百余残卒前来相会。 到天黑时,收拢的残卒还不到三百人。 刘备惶然道:“三千大军竟一战而殁,还剩下不到三百残卒,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哇,若回伯圭兄大营,必不见容。” 关羽丹凤眼里有冷焰掠过,催马上前道:“兄长,即不见容于公孙大人,兄长何不去投奔刘幽州。刘虞大人与兄长同是汉室宗亲,谅必收留。” 刘备面有难色道:“伯圭兄与备有恩义,备实不忍相弃。” 张飞急道:“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三千大军没了,大哥要是再回去的话,公孙瓒那厮非害了大哥性命不可。” 关羽也在一旁相劝,极力劝刘备去投奔幽州刺史刘虞。 刘备自然也不敢回公孙瓒大营,只是作作样子罢了,犹豫了好一阵,才道:“如今刘幽州正在和张举叛军作战,我兄弟三人刚刚兵败,若往而投之,怕不得重用。” 刘飞急道:“那大哥准备去投奔谁?” 关羽也看向刘备。 刘备沉吟片刻,才道:“卢植将军与为兄有师生之谊,今恩师正在并州率兵讨伐白波贼李乐之众,为兄欲往而投之,不知云长与翼德意下如何?” 关羽和张飞皆道:“愿随兄长之命。” “好,那我们连夜起程。” 刘备当即拍板,带着关羽、张飞二人并数百残卒,星夜南阳,经广阳入冀州,经魏郡转道西进,从壶关进入并州,投奔卢植去了。 第127章人无横财不富 襄阳,荆州刺史府。 王睿有些愁眉不展,自去岁以来,天下匪寇四起,朝廷下令各州郡刺史、太守自行招募义勇讨平境内匪寇来,刺史、郡守的势力就开始迅速膨胀。 相对其他各州而且,荆州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太平的。 然而,就算境内没有多少匪寇,王睿也和其他各州刺史一样,大肆招募兵勇。 世道乱了,人心也散了。 所谓的忠君爱国,也只不过是统治者为了稳固地位的一种思想教化而已。 当君权衰落时,又有几个人会对朝廷忠心衷衷? 王睿自然不在那千分之一能以身殉国的志士之列。因此,要想在乱世安身立命,没有实力怎么能行,王睿也招募了两万兵勇,令心腹暗中操练。 不过,眼下却有个头疼的问题。 两万大军每日要消耗的粮草可不是个小数目,王睿可没这么多粮草供养两万大军。 汉时体制,地方设郡守,负责一郡军政,权力极大。 州设刺史,然而刺史只有督察检举之权,没有处理行政事务的权利,天下太平时甚至有些州府不设刺史,各郡的钱粮税赋也是直接交给朝廷,而并非是交给刺史部。 所以,一般刺史部是没有多少钱粮的。 现在世道乱了,朝廷顾不上了,各州刺史也开始招兵买马,但钱粮却是个问题。 刺史虽然名义上是上官,但各郡太守却不见得就卖刺史面子,就好比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就和幽州刺史刘虞闹的水火不融。 刺史本身并没有处理军政的权力,对郡守也只有监察检举之权,要想对一郡太守进行处理,只有天子才有这个权力,臣子是没有这么大权力的。 因此,世道一乱,如果郡守不卖刺史面子,刺史也拿郡守无可奈何。 王睿虽然是荆州刺史,但却没有多高的威望,现在世道一乱,那些拥兵自重的郡守们根本没人卖他面子,派去武陵讨粮的使者更是被武陵太守曹寅给打了出来。 前往江夏、零陵、桂阳三郡讨粮的心腹也是无果而返。 按照汉制,其实刺史根本就没有军政大权,郡府的税粮也根本不给刺史部上交,而王睿派出的使者却是要粮而非借粮,也就难怪本就和王睿有嫌隙的曹寅将使者打了出来。 王睿可算是恨上了曹寅,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刺州刺史部治所襄阳在南郡境内,刺史部能影晌到的除了襄阳一县,其他各县都是直属南郡统辖,根本就不听刺史部的号令。 还好去岁故长沙太守送来了三万石军粮,又跟豪强大户借了些粮草,否则王睿仅凭襄阳一县之地,养活两万大军是万万没有可能的。 然而开春时长沙区星叛战,故太守被杀,朝廷又派了孙坚为长沙太守。 王睿唯一的依仗也没了,现在两万大军的粮草成了问题,岂能不愁,环视了堂下众文武一眼,问道:“今刺史部粮草告尽,诸位有何妙策为本官分忧?” 刺史部户曹掾蒯良沉吟了下,拱手道:“南阳太守周坚自赴任以来,清剿匪寇,理政安民,今南境内匪寇绝迹,生民安定,且南阳乃我朝第一大郡,一直以来钱粮充足,大人何不谴使前往南阳借粮,可可解得燃眉之急。” 王睿蹙眉道:“本官与周坚素无交情,怕是彼不会借粮。” 蒯良道:“周坚虽然颇有治政之能,但其自赴任以来,先后奏免污吏上百,据说已经有朝中大臣对其不满,大人可上书朝廷,为其开脱,或能借得粮草。” 王睿欣然道:“善,就依此计,然而何人可为使出使南阳?” 蒯良道:“在下愿往。” 王睿拍案道:“好,待本官上书朝廷,子柔可前往南阳借粮。” 蒯良拱手道:“良遵命。” 平舆,汝南太守府。 汝南太守赵谦烦躁地在堂下踱来踱去,一团怒火憋在胸口无处发泄。 岁除前刚刚将犯境的葛坡贼打了出去,不想没过多久,就又有了事端。 二十多天前,太守府接到了朗陵县令急报,俱言境内遭了匪寇洗劫,有好几家大户被匪寇洗劫,只是这伙匪寇却有些诡异,只盗钱银,极少害命。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县衙派兵清剿了半个月,竟然连贼寇的影子都没看到。 连贼寇都不知道是谁,怎么派兵去剿匪? 赵谦怒斥了朗陵县令一顿,又派了郡府有经验的贼曹前往揖盗,却毫无进展。 这伙贼寇就好像是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根本不知道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在哪里做案,反正是几乎每晚,都有豪强富户家失窃。 半个多月下来,贼毛都没捉到,反到搞的朗陵豪强们怨声载道。 如果只是一个朗陵,那也就罢了。 然而没多久,安阳、新息、定阳、慎阳、上蔡等县就先后被盗,这下可好,郡内的所有豪强富户们都紧张起来,各种信笺雪片般的飞向了太守府。 赵谦气的勃然大怒,将郡府贼盗狠狠训斥了一顿,责令限期破案。 要是再抓不住这伙该死的蟊贼,自己的这太守位子可就危险了。 汝南是豫州第一大郡,人口稠密,钱多粮广,仅在南阳之下。要是任由这伙贼寇这么盗下去,郡府再不将贼寇一网打尽,郡内的豪强富户反弹起来自己这太守也压不住。 然而盗贼还没抓住,晚天又接到了让赵谦差点爆走的消息。 汝南被盗,而且被盗的还是袁家。 赵谦接到消息时,差点没急红了眼,几乎当场吐血。 袁氏可是豫州第一望族,甚至是本朝第一望族,四世而三公,朝廷司徒袁逢就是出自袁家,现在袁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盗,这对赵谦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赵谦本人就是袁氏故吏,现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这等大事,让他如何跟袁家交待。 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赵谦死死地盯着忐忑不安,推门进来的亲兵,咬牙问道:“怎么样,有消息吗?” 亲兵不敢直视赵谦骇人的眼神,垂首答道:“回大人,没,还没找到贼寇。” “一群饭桶。” 赵谦再也忍不住,怒斥道:“这么多人,连区区几个蟊贼都抓不住,甚至连盗匪是什么人都查不出来,本官养他们这群饭桶干什么?” 亲兵骇的心头狂跳,半天不敢答话。 赵谦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勉强压下心头怒火,正准备说什么时,又有一名亲兵满脸惶急地冲了进来,“大人,不好了,葛坡贼又杀过来了。” “什么?” 赵谦当场气的跳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厉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亲兵冷不丁骇了一跳,惴惴不安地道:“葛坡贼又杀过来了。” “该死的贼寇,本军要将你们这些蟊贼斩尽杀绝。” 赵谦大吼一声,急步冲了出去,“传令,集合兵马,本官要亲自迎敌。” 两名亲兵对视一眼,不敢废话,连忙跟了出去。 汝南,汝阳以西三十里外的一座废弃树庄。 汝南虽是大郡,人口仅在南阳之下,但在黄巾之乱时,也是黄巾叛军最为猖獗的几个地方之一,特别是近年来又有葛坡贼不停地出来作乱,四处抢掠。赵谦又未能及时将葛坡贼讨灭,不像周坚自去岁到南阳赴任后,很快将境内的大小匪寇尽数讨灭。 相比南阳,汝南遭受兵灾为祸之烈更甚,流失的百姓比南阳更多。 时至今日,原本富庶的汝南境内也是满目疮夷,多有百姓无家可归,逃四难方。 无人可居的废弃村庄更是随处可见。 周胜带着四名随从,躲在一间破旧的农宅中,正在焦急的等候。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外面才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门开处,五名随从满面风尘的走了进来,随后将门闭上。 周胜问道:“怎么样,东西送到了吗?” 最前面的李起振奋道:“全都送到了,嘿,我让老陈统计了一下,前前后后这一个月我们送去了金三千余,银两万余,其他的都埋起来了,暂时还没算呢!” 周胜顿时精神一振,道:“三千余金,两万余银,就是近六千万钱了,而且现在世道这么乱,一两银已经换到了两千钱。这么算了下,光是送去的金银就值巨万了,这汝南可真是富,比南阳也差不了多少,这才出来不到一个月,就弄到了这么多钱,以前在庐江跟着公子干的时候,一年也弄不到这么多钱,庐江豪强比汝南的豪强差多了。” 有随从振奋道:“可不是,尤其是袁家,他妈的还四世三公,这些年不知道搜刮了多少钱银,全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只是干了他们一个庄子,就弄到了五百多金子和两千多银子,可惜那几百口籍子的铜钱,太多了带不出来,不然又是几千万钱。” 周胜清了清嗓子,道:“好了,大伙休息半夜,今晚再行动。再干了几票,我们就回南阳,这趟出来弄的钱也不少了,足够老胡和毛四的开销了。” 众人连忙答应一声,各找地方去歇息。 第128章真正的死亡训练 春风吹,原野绿,南阳大地生机现。 宛城北郊,军营。 两千三百破军营士卒在一片占地极广的木架之下列阵而立。 原本破军营只有两千人,后来考虑到最终还要在特训过程中淘汰掉一批人,周坚就又扩编了三百人,等到最终成军后,将会有三百人被淘汰出去。 经过半年的特训,破军营已经气候初成。 至少看上去,这两千三百新兵已经有了那么几分气势,军容整肃,丝毫不乱,一个个腰杆挺的笔直,没有主将的命令,绝对没有一个人敢东张西望或胡乱说话。 两千三百名兵卒,全部都是体长超过七尺以上的汉子。 破军营的将士全部都是职业军人,不事劳作,唯一的任务就是训练,半年来,每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有八个时辰都在进行各种体能、意志和搏击训练。 由于吃的好,几乎每天都有肉食,饭菜更是顿顿管饱,半年下来,两条三百条汉子个个都长的孔武有力,就连身板最小的陈然,都长高了许多,身上也有了肌肉。 不过,训练的再好,不经历真正的死亡,是不可能成为精锐的。 虽然没有战争,但周坚有的是办法,让这些新兵蛋子们见见血。 两千三百新兵面前是一片庞大的木架,长三百米,宽一百米,下面用三丈高的木桩作支撑,顶端用手臂粗的横木连接在一起,每一根横木之间相隔半米。 高架的下面,则是一排排削尖了倒立的鹿角,前后左右距离则是一米。 三丈高的距离,要是从木架上面掉下来,没有意外,绝对会被倒插在地面上的锋利鹿角刺穿身体,最终的结果,没脑子的人都能想到。 这是真正的死亡训练,没有侥幸。 士兵们要从这边爬上去,顺着木架爬过三百米的距离,爬到对面。若体能不够,意志不坚,中途抓不住掉下去,最终的下场就只有死。 半年的训练,两午三百名兵卒的体力足够攀爬过三百米的木架。 之前的训练中就有这一项,只是地面上没有倒插的鹿角,就算掉下去,最重的也就是摔个骨折,躺上几天就没事了。 有了足够的体力,并不代表就万无一失。 每次训练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会因为各种原因从上面掉下来。 要想彻底将这种意外杜绝掉,就只能通过真正的死亡训练,才能将一些人的侥幸念头或者是偷懒思想给抹杀掉,让破军营真正发生兑变。 人心最是难测,就算激励机制再好,惩罚再重,总会有人在训练时体能耗尽,就算摔下来摔个骨折,也不愿意再坚持一下爬上十几米。 实则只要意志足够坚定,以破军营将士的体能和训练强度,再爬个十几米又有何难。 要想将这些兵卒的潜能彻底激发出来,就只有用真正的鲜血来浇筑。 周坚穿了一身紧身装,屹然肃立在阵前,犀利的目光扫过前排的士兵,这些士兵的目光跟他对上,却没有一个人退缩,周坚不由暗暗点头。 “起沙袋。” 周坚没有多余的废话,当即断喝一声。 “遵命。” 两名随从立刻奔了过来,将一个四十斤重的沙袋绑在了他背上。 最前排地一百名兵卒也熟手熟脚地迅速背上了沙袋。 “上。” 周坚断喝一声,立刻跑了过去,顺着斜梯爬上了高架。 爬到斜梯顶端后,攀住高架上的横木,手脚并用,交替换手,迅速往对面攀爬。 整整一百名兵卒也背着二十斤的沙袋,顺着斜梯迅速爬上木架,攀爬而过。 十米。 二十米。 三十米。 四十米。 五十米。 “啊!” 绮丽地惨叫声中,一名兵卒刚刚爬过五十米,换手的时候没有抓紧横木,立刻从高架上掉了下去,锋利的鹿角刺穿沙袋,从后心将那名兵卒刺了个对穿。 兵卒大口地吐着血,只来的及发出一声惨叫,眼里的生机就迅速散去。 前面正在攀爬的兵卒被吓了一跳,心里不自禁地一抖,都停下来回身观望,不想一名兵卒回头观望时手没抓稳,也跟着掉了下去,被鹿角刺穿了身体。 连死两人。 所有人都忍不住心里发寒,再也没有人敢停下来观望,拼命地向前攀爬。 “废物。” 大军阵前,典韦怒目圆瞪,忍不住大骂一声,“就这也能掉下去,这半年来天天大肉白米都吃到狗身上去了,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周武看了眼已经爬到终点跳下高架的周坚,又看了看落在最后面的兵卒,距离起点也有六十米了,当即把手一挥,“第二队,跟上。” 早就背好了沙袋,严阵以待的第二队兵卒立刻顺着斜梯爬了上去。 高架对面。 周坚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就爬到终点,翻身跳了下来。 回头望去,爬的最慢的距离终点还有六十米。 很快,第二个爬过高架的兵卒也翻身跳了下来,赫然是陈然这小子。 虽然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依旧精神振奋,犹有余力。 “陈然,不错,好样的。” 周坚不禁这这小子刮目相看,赞了一声。 陈然喘了两口,抓抓脑袋,说道:“这里每天都有肉吃,顿顿都能吃饱,将军还给了小人地种,让小人娶了婆娘,要是死在这里,可就白瞎了将军的粮食。” “哈哈!” 周坚忍不住大笑几声,重重拍了下陈然的肩头,道:“只有平时多流汗,上了战场才能少流血。等到所有的特训结束,你小子要是给过关,本将军就封你做屯长。” “谢将军,小人绝对不会偷懒。” 陈然大喜,连忙谢恩。 做屯长,那可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美事。 要知道,在破军营当兵,待遇可比在其他军队里面要高的多。 做到屯长,估计最少也能到一百亩地的赏赐,还有大把的钱银,再加上比普通兵卒高出许多的军饷,到时候就算取上四五个娘们,也足够养的起。 而且这还只是开始,等到以后立了军功,还能做到军候、司马,赏赐更多。 整整一百人,最终爬到终点的,只有九十七人。 第三个是在爬到距离终点不到十米时,坚持不住掉下去的。 死了三个,让活下来的九十七人清刻地认识到了什么叫血的教训。 以前训练时,虽然所有人都很卖力,但是没有死亡的巨大压力,终究无法将潜能发挥到最大。直到此刻,活下来的九十七名兵卒才开始真正的兑变。 毫无疑问,这是一片死亡之林。 没有人对这样的死亡训练有意见,因为就连身为将军的周坚,也同样背着比其他人更重的沙袋,攀爬过了这片死亡之林。 主将都以身作则,小兵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很快,第二队也爬了过来,这次只掉下去了一个,而且运气比较好,掉下去的时候身子被撞到鹿角上,不过一只胳膊却被鹿角刺断,成了残废。 虽然成了残废,但终究要比丧命要好些。 就算以后不能再当兵,但好歹还有一个胳膊,而且还有赏赐的王十田产,而且赋税全免,以后娶上婆娘,种田过日子还是足够。 按照破军营的律令,普通士卒赏赐二十亩良田。 但如果战死或者致歹,不能再当兵的,还会加赏三十亩良田,包括死亡训练。 一队队兵卒爬上高架,背着沙袋奋力往对面攀爬。 一个半时辰后,两千三百名士兵全部爬过高架。 最终死了十八个,残五个,还有一个家伙运气比较好,从高架上掉下去之后,居然没撞上鹿角,死里逃生,也算是老天眷顾了。 周武将伤亡数字报上来,又问道:“公子,死亡和残废的该如何安置?” 周坚道:“死亡的厚葬,残废的解除兵役,分发五十亩良田,赏钱十贯。” “遵命。” 周武答应一声,随即跑去整队。 很快,剩下的兵卒在校场上列好了军阵。 周坚披上披风,大步走上点将台,刀锋般的目光扫过下方的兵卒,大声道:“这就是死亡训练,真正的死亡训练。没有顽强的意志,坚持不下来,就只有死。” 校场上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 这次的死亡训练,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大多数人心里还有些发凉,他们需要一个过程,才能够适应死亡的威胁。 周坚继续道:“但是,本将军要告诉你们,这样的训练只不过是个开胃菜,只要你们多流蹼汗,多下点功夫训练,将意志磨练的坚如钢铁,想要完成训练并不难。真正的战争远比现在的死亡训练要残酷的多。” “等到你们将来上了战场就会发现,就算你有强悍的体能和顽强的意志,在战场上也一样会死人。现在的死亡训练虽然会死人,但根本不可能把你们逼到必死的绝境,要想在绝境中求生,你们就必需要平时多流血,将来上了战场才有可能活下来。” 台下静悄悄的,依旧没有人吭声。 第129章出大事了 宛城,太守官邸。 周坚刚刚去了趟乔府回来,戏昌就过来了。 “来,志才快坐。” 周坚让戏昌在对面坐下,抓起火炉子上的陶罐递了过去,道:“这是上次鲁阳令张玄送来的那枝老山参,本将军又在里面加了几味补药,有通经活络、益精补气之效,你这身板有点差,听说上个月还染上了风寒,快来喝两口补一下。” 戏昌愕然道:“主公,这可是头烫。” 周坚笑道:“本将军体壮如虎,喝再好的参烫也没什么效果,就是给你炖的。” “谢主公。” 戏昌眸子里掠过一丝暖意,抓起陶罐喝了几口,又将陶罐递给周坚,这才道:“方才主公去了乔府,荆州刺史王睿谴使前来借粮,不知主公见是不见?” 周坚问道:“志才怎么说?” 戏昌沉吟道:“如今南阳治下虽然生民安定,亦无匪寇作乱,但主公到南阳后先后凑免了十余名官员,治罪黜免的郡县吏从更是多达上百,昌已经收到消息,朝中有大臣要提议将主公调任御史中丞。王睿使者欲借粮两万石,言若是无公肯借粮,王睿可上书朝廷为主公正名,以避朝堂之祸,昌以为此计可行。” 周坚淡然问道:“大将军可有回信?” 朝中有大臣要提议将他调任御史中丞一事,周坚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御史中丞乃是少府属官,虽然显赫,但却远不及一郡之守权重。 而且乱世就要来临,只有地盘才是最重要的,周坚自然不会将不想去少府任职。 戏昌道:“大将军何进虽有回信,但言辞却甚为含糊,若朝中大臣果真提议,何进怕是不会为主公出力,还得另求自保。” 周坚冷笑道:“何屠户这无能之辈,果然一点都靠不住。” 戏昌喟然道:“今各州刺史及各郡太守拥兵自重,朝廷虽然无暇他顾,但也对州郡长吏深为忌惮,何进身为当朝大将军,手中却无多少兵权,猜忌主公也是在所难免。” 周坚沉吟道:“春上小麦及水稻收成还不错,两万石粮食还是有的。不过不能给王睿两万石,只给他一万石就行,而且要先让他上书朝廷为本将军开脱,然后再借粮。” 戏昌道:“昌也有个想法。” 周坚道:“志才请讲。” 戏昌微笑道:“南阳铁官令王岐乃王睿同宗,眼下胡三冶铸兵器铠甲少精铁,主公何不请王睿修书一封,让那王岐送五万斤精铁。王睿急缺粮草,谅必不会拒绝。” 周坚击节道:“善,就依志才所言。” 戏昌又道:“还有一事,王睿来使欲求见主公。” 周坚挥挥手,道:“志才处理就行,本将军就不见了。” 戏昌道:“此人乃荆襄名士,实当世大才,主公何不见上一见,日后若有机会,不妨招至帐下效力,则主公可得一大助力。” 周坚‘哦’了声,欣然道:“能得志才如此褒赏,想必不凡,本将军到要见上一见。” “主公稍待,昌去去便来。” 戏昌答应一声,当即起身离开内院,前去叫蒯良。 不多时,便与蒯良相携而来。 “在下见过府君大人。” 蒯良稳步上堂,向周坚长长一揖,心中却十分惊讶,素闻南阳太守周坚去岁时才刚刚及冠,不想果真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 “先生免礼。” 周坚肃手道:“且请入从。” 蒯良又施一礼谢过,才转入次座。 戏昌则陪座了对面,自有仆佣婢女奉上酒水茶典。 周坚令婢女倒上水酒,举杯共邀,和蒯良、戏昌共饮了一杯,才问道:“蒯良先生乃荆襄名士,昔日曾为百姓之冤三诉公堂,高风而亮节,坚实感佩之。” 蒯良淡然道:“虚名不足为道耳,实不敢当府君大人赞誉。” 周坚也不再客套,问道:“此番王荆州借粮,本将军身为下官,原本责无穷贷,怎奈自平平元年以来,南阳数遭兵灾,为祸甚烈,如今虽境内清平,但府库空虚,光是本将军赴任以来安置无家可归之百姓,便所需甚巨,数度与当地富户借粮,实无三斛存粮。不过既然王荆州有难,本将军若不有所表示,也未免说不过去。本将军可从郡内富户处凑得粮万石,与王荆州解燃眉之急,先生以为如何?” 蒯良起身一礼,慨然道:“有劳府君大人,在下替王大人谢过大人。” 周坚又道:“子柔先生无需客气,不过,本将军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蒯良道:“大人请讲。” 周坚道:“素闻铁官令乃王荆州同宗族弟,本将军欲向铁官署借精铁五万斤,可否请王荆州修书一封,则坚感激不尽。” 蒯良脸露不豫,此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嘛! 而且,周坚只借一万石军粮,就要五万斤精铁,这盘算也打的未勉太好了,就算那精铁不是王荆州的,但如此狮子大张口,总归让人心里不舒服。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荆州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有求与人,也委实无可奈何。 虽然说是不情之请,但若是王荆州不答应给弄到五万斤精铁,怕是这一万石粮食也就会成了空头支票,无法兑现了。 蒯良略一沉吟,便道:“此事在下无法做主,可否容在下回禀王大人?” 周坚欣然道:“正该如此,就请先生修书王荆州,再做决定。” 蒯良答应一声,也无心废话,连忙起身辞别,给王睿写信去了。 周坚与戏昌送出府外,回到府中时,不由相视一笑。 蒯良并不知道,这五万斤精铁只不过是戏昌后面加上的条件,就算王睿不肯想办法给周坚搞到五万斤精铁,周坚也还是会借给他一万石粮食。 不过,有好处不拿是傻子,周坚自然不会多嘴。 南阳乃天下铁都,盛产精铁,冶铁铸器之工艺实为天下之冠,可惜的是精铁的冶炼和兵器的铸造由由少府的下辖机构铁官署直接管理,地方官根本无权插手。 现在还不到群雄逐鹿的时候,就算各郡太守拥兵自重,也不能做的太过份, 周坚不想触犯朝廷底线,自然也不能动铁官署,只能坐等天下乱起时,才能将铁官署自然要牢牢地控制在手里,为日后跃马中原积蓄力量。 三日后,蒯良再次求见周坚。 王睿答应了周蛑的要求,上书朝廷为周坚开脱,同时又修书铁官令王岐,为周坚借得了五万斤精铁,周坚也不小气,当即与了王睿一万石军粮,以解燃眉之急。 就在这样平静的日子中,时间来到了中平三年七月。 然而在这平静的表面下,天下各州却是暗潮涌动。 七月,宗正刘焉联合群臣上书天子,俱言天下匪寇不断,实乃郡州兵弱所致,请天子下诏复置州牧,天子遂纳其言,以刘焉为益州牧,刘岱为兖州牧,刘虞为幽州牧。 州牧和刺史虽然都是一州之长官,但在权力上可是有本质的区别。 古分九州,每州置牧,为一州之行政军事长官。到西汉武帝时,为了削弱地方大吏的权炳,加强中央集权,改置刺史,只有检察权,没有行政军事权。 此后两汉换来换去,光武称帝后,复置刺史。 州牧权力之大,犹在郡守之上。 刺史名义上只有检查检举之权,虽然是长官,但与郡守并无统属关系,一郡太守说不听刺史的就不听刺史的,刺史也拿郡守没奈何,无权处置。 就算手里有兵,撕破脸了举兵相向,也名不正言不顺, 然而州牧却不一样,拥有合法的一州行政军事大权,乃是郡守的真正上官,若是郡守不听话,州牧就算无权处置郡守,但也有足够合法的权力将郡守手里的军队收走。 更重要的是,州牧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招兵买马,不用向刺史一样偷偷摸摸。 可以说,这次复置州放,对大汉天下加速败亡有着深远的响影。 没有足够的名份和大义,则名不正言不顺。名不正,言不顺,则招兵买马就还有诸多顾虑,就些事情就算朝廷无暇顾忌,也不能做的太挝分。 但州牧就不一样了,能够名正言顺的招募操练军队,快速积蓄力量。 从设置的三个州牧来看,无一例外全都是皇室宗亲。 消息传出,各州郡更是暗流激涌。 各郡太守更是加快了招兵买马的步伐,不断积蓄力量。 然而就在此事,一件突如其来的大事震惊了天下。 七月初,中郎将淳于琼率领两万大军出壶关,进入冀州征讨黑山贼张蒌,不料却在栾城被黑山贼杀的大败,淳于琼仅率数千残兵败卒逃往邺城。 张燕率二十万黑山贼南下追击,兵围邺城。又有张牛角、左校、于毒等黄巾余率也闻讯而出,共计七万余众,与张燕合攻邺城。 淳于琼和冀州刺史离典兵微将寡,只能据城死守,一边向朝廷告急。 然而朝廷七万大军都派出去征讨匪寇了,洛阳只剩下八千西园新兵,哪里有兵可派。 张燕猛攻邺城不下,忽生一计,谴张牛角、左校、于毒等黄巾余部西出壶关,率部南下高都,直接翻越太行山,兵寇洛阳。 第130章贼兵杀到洛阳了 原本朱隽任河内太守时,打的白波贼不敢来犯。 但在皇甫嵩率军迎击西凉叛军时,因数战无功被十常侍借机诬蔑,被天子治罪,朱隽也跟着遭了殃,虽然没被下狱,却被黜回洛阳。 去岁天下群匪作乱时,白波贼再次来犯,朝廷以卢植为将,领兵讨伐。 卢植虽连战连胜,却未能一举击破白波贼,一直追到了雁门。张牛角、于毒等率领七万贼众打到壶关时,卢植虽有心回兵救援,奈何白波贼也得到了消息,反咬一口,若非卢植临危不乱,仓促之下退兵都有可能被白波贼击败。 各路勤王大军急切难返,洛阳周围兵力空虚,竟然让张牛角、于毒这等草包的乌合之众竟然攻破箕关,直接杀到了洛阳,消息传出,顿时天下沸腾。 洛阳至关东有三条路,一是东出虎牢关,至兖豫两州;二是南下梁县,穿过轩辕关至南阳;二是北上箕关至并州。 原本冀州到并州还有一道壶关天险,怎奈壶关兵微将寡,竟被张牛角等辈攻破,箕关虽有两千守军,但在七万乌合之众的猛攻之下,兵力相差数十倍,也被强行攻破了。 周坚接到消息时,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连张牛角、于毒这些草寇都能打到洛阳,看来历史的车轮因为自己的到来确实已经偏移了原有的轨道,这张牛角和于毒等人的名号,他之前可是从来没听说过。 叛军打到了洛阳,这可不是件小事。 自光武称帝,建都洛阳以来,快两百年了,洛阳从未遭过兵灾。 不想此番却被一伙贼寇杀到了洛阳,这对原本就风雨飘摇的大汉帝国来说,无异于致命的打击,彻底撕开了刘氏朝廷那早已腐朽不堪的面具。 就连一伙匪寇都能打到洛阳,朝廷还有什么威慑力可言? 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天下各州郡再次盗匪四起,各州郡大吏迅速坐大。 宛城,太守官邸。 周坚接到消息后,就第一时间召集麾下众文武商议对策。 “都到齐了。” 周坚环视堂下众文武,沉声道:“张牛角、于毒等乌合之众竟然打到了洛阳,如今京畿洛阳被叛军围攻,本将军意尽起大军北上勤王,以平国难。” 戏昌第一个赞同道:“主公英明,今京畿洛阳遭受兵灾,主公身为大汉臣子,自当从速率军勤王,以靖国难。” 周晖、蒋钦、黄忠等人都纷纷附议,只有典韦、许褚还有些不明所以。 周坚长身而起,朗声道:“黄忠、蒋钦许褚、周武听令。” “末将在。” 蒋钦、黄忠、许褚、周武连忙起身上前。 周坚向黄忠、许褚、周武三将道:“调集一万五千大军,随本将军出征。” “得令。” 黄忠急拱手庆命,随即大步出堂而去。 周坚又对蒋钦道:“公奕,南阳乃本将军根基所在,这留守重任,就交给你了,五千大军足堪守城,且北郊大营还有两千破军营将士,遇到紧急情况可随时征调。” “末将遵命。” 蒋钦铿然领命,随即大步离去。 周坚又对戏昌道:“志才可随本将军一并出征。” 戏昌起身拱手道:“昌,遵命。不过,主公可传檄天下群雄,一并起兵勤王。” 周坚道:“善,就依志才所言。” 八月,庚子日。 讨逆中郎将、南阳太守周坚闻张牛角、于毒等辈叛军攻打洛阳,传檄各郡太守,共同起兵勤王,并亲率一万五千大军北上鲁阳,准备穿过轩辕关,杀奔洛阳。 数日之内,兖州牧刘岱、陈守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还有刚刚讨平区星叛军,收编了两万降卒的长沙太守孙坚等人也相继起兵。 至于这些封疆大吏起兵勤王究竟是为了赚得忠义之美名,还是真的为了平国难,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陇县,凉州刺史府。 轻纱雾绕,珠玉轻摇。 帐蔓之后,董卓抖着一身肥肉,正在刚纳的小妾肚皮上奋力耕耘,将身下女人干的雪雪呻吟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心腹谋士李儒的声音响起。 “主公,大事不好了。” 李儒在门外大声道:“刚刚接到消息,黑山贼张燕兵围邺城,张牛角、于毒等辈率领七万叛军攻破了壶关和箕关,杀奔洛阳去了。” “啊……” 董卓先是一怔,继而大吃一惊,猛的将身下的女人顶了出去,霍然翻身而起,赤身**地站在床榻之上,嘶声道:“竟有此事?” 李儒急声喊道:“主公,如今国难当头,主公当速速起兵进京勤王。” “这……” 董卓也不是蠢货,先是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当即大喝道:“本将军就来。” 片刻功夫。 董卓已经穿戴齐整,在刺史府议事大厅召集一众文武商议起兵之事。 眼看众文武已经悉数到齐,董卓当即道:“张牛角、于毒等叛军引军攻打洛阳,京畿被围,本将军有意尽起大军进京勤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李儒第一个道:“主公自任凉州刺史以来,先后击破韩遂、边章及北营伯玉、李文侯等各路叛军,镇压平白马、先零、突勒诸羌,如今主公手握十万雄手,粮草充足,自当挥师东进,击破匪寇,平靖国难,以成万世之基。” 众心腹文武立刻齐声附议,个个摩拳擦掌,神色振奋。 董卓拍案道:“好,传令徐荣、胡轸、段煨、李傕、郭汜调集大军,十日后出兵。” “遵命。” 众文武齐声应命,随即各自散去。 然而各路勤王之兵还未到洛阳,就又有惊天消息传来。 洛阳北宫,德阳殿。 汉灵帝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自从数日前张牛等、于毒等叛军打到洛阳时,就吓的吐血昏厥了过去,虽然吊住了一条小命,但却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在中常侍张让的搀扶下勉强跪坐在御案之后,脸色煞白地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哇!朕自中平元年以来,便已下诏免除赋税,缘何还有如何之多的匪寇作乱?” 百官皆静默无声,无人应答。 灵帝玩物丧志,如今洛阳被贼兵围攻,早就吓的六神无主,惶然道:“今十余万贼兵攻打城郭,诸位爱卿可有退敌良策?” 殿下静了半晌,大何军何进出班奏道:“陛下勿忧,叛军虽有十余万众,但尽皆是乌合之辈,洛阳城高池厚,又有五千精锐大军驻守,谅可无忧。唯今之计,需尽快下令州郡之刺史、太守率军勤王,只需坚持半月,勤王之兵便可到洛阳。” 灵帝正想说话,猛听的远处传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十余万乱军的呼喊声竟然清晰的传到了德阳殿,震的屋宇都抖了起来,殿下文武百官心头一跳,一些从未见过战争的文官更是吓的差点没昏过去,就连大将军何进都有些两股战战。 唯有曹操、袁绍等少数几个上过战场的将领还能镇定自若。 “啊……” 就在百官惊魂未定时,灵帝已经大叫一声,吐血往后就倒。 “陛下。” “快叫太医。” “将陛下送回永安宫。” 德阳殿下瞬间炸开了锅,文武百官及宦官们奔走呼嚎,乱的不可开交。 忙忙脚乱间,灵帝被宦官们送到永安宫时,太医也早就赶到。 两个时辰后,灵帝总算是悠悠醒来,然而已经进气多,出气少。 熬到半夜,灵帝再次咳血三升,垂垂而亡。 深夜,大将军府。 “大将军,大事不好了。” 袁绍一脸焦急地冲进大堂,根本来不及向何进施礼,就急的大声道:“刚刚宫内有消息传来,陛下已经贺崩,请大将军早做决断。” “什么,陛下加驾崩了?” 何进惊的一跳而起,嘶声道:“消息是否属实?” 袁绍疾声道:“千真万确。” “这下遭了。” 堂下袁逢、王允、张温、崔烈等文武大臣个个脸色大变,议论纷纷起来。 袁绍见众人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当即狠声道:“大将军,国不可一日无君,然末将听说阉竖欲立皇子刘协为帝,若叫阉竖得逞,吾等死无日矣。眼下阉竖已要关闭禁宫,唯今之计,大将军唯有带兵入宫,扶太子登基,先除内贼,再拒外寇。” 袁逢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道:“本初此言甚是,请大将军早做决断。” 张温、崔烈、王允等人也纷纷附议。 何进当即道:“好,本初可袁本部兵马,随吾进宫。” “末将遵命。” 袁绍疾声应命,转身疾步奔了出去。 张温忙道:“大将军,叛军十余万正在攻打城关,不可不防。” 何进想了想道:“有孟德亲自率军守城,谅可无虑。诸位可随吾一并进宫,先扶太子登基大位,铲除阉贼,再死守城池,静待勤王大军。” 众声别无他法,只得齐其附议。 将将黎民时分,袁绍已经调集了两千兵卒在宫门外集结待命。 何进赶到宫门时,眼看宫门处寂静无声,当即下令道:“杀,打破宫门。” 袁绍戎装贯带,甲胃在身,傲然跨坐在一匹黄鬃马上,铿然拔剑,威风凛凛地大声下令道:“进攻,打破宫门,凡阉竖者杀无赦。” 第131章局势变化太快了 袁绍率领两千兵卒强攻宫门,很快就打破了禁宫。 然而杀到永安宫时,虽然杀了不少宦官,也有大量宫女死于兵灾,但是却没有见到十常侍和一众皇子,空荡荡的永安宫就剩下了已经死掉的灵帝。 “这,众皇子何在?” 何进脸色铁青,站在永安宫门前大声喝问。 “报——” 话音方落,就有兵卒飞奔来报,“张让等阉贼挟持皇后及两位皇子,已经打开宫门逃出宫外去了,袁绍将军正在率军追拿。” “快,快随本大将军前往迎回众皇子。” 何进大惊失色,连忙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背,带着百官尾随追赶。 袁逢、张温、王允、崔烈等大臣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急的像是无头苍蝇,会骑马的骑了马,不会骑马的找了马车,跟在何进后面追赶去了。 还没追到宫门,就听的西杀声惊天,惨嚎迭起。 “这,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纵马飞奔的何进吓的浑身一抖,差点掉下马背,连忙勒住站马问左右。 左右亲兵也不知发生了何事,答不上来。 这时又有快马疾驰而到,马背上的骑兵浑身浑身,疾声吼道:“不好了,让张阉贼打开了城门,贼兵趁势杀进来了,袁绍将军已经不知所踪。” “什么?” 何进惊的魂飞天外,一头栽下马来,六神无主道:“这该如何是好?” 刚刚赶到的文武百官听到消息,也惊的魂飞天外,惶惶然不知所措。 何进回过神来时,不顾头破血流,连忙爬上战马就往回奔,百官也急忙跟上。 然而还没跑到永安宫,就被趁机杀进城的贼兵追上,一番混战,何进身边的数百亲兵尽皆战场,百官上至大将军何进、司徒袁逢,也尽数殁于乱军之中。 洛阳有八千西园新军,再加上洛阳城高池厚,就算张牛角、于毒等拥众十余万,但也都是些乌合之众,缺乏攻城械器,想要攻破洛**本没那么容易。 然而灵帝驾崩,何进率军进宫,十常侍自知大难临头,干脆挟持了何皇后及两位皇子逃出永安宫,准备打开西门逃出洛阳,不想却被叛军趁机杀进了洛阳。 不但两位皇子死于乱军中,文武百官更是死了个七七八八。 何皇后更是被叛军俘虏后,蹂躏至死。 至于宦官,也尽数死在了乱军之中。 张牛角、于毒等叛军就本是一群乱民,没有纪律的约束,这些杀红了眼的乱民们发挥出了难以想象的破坏力,进城后到数打砸抢烧,到后来更是见人就砍,见东西就砸,皇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几乎死亡殆尽,天还没亮,洛阳城内燃起了冲天大火。 至于**宾妃,则全都成了张牛角、于毒等叛军首领的俘虏。 “哈哈,哈哈哈!” 张牛角一边卖力地征伐着一名美貌的妃子,一边得意地大声狂笑,“直爽,简直太他妈的爽,没想到老子有朝一日,也能干上狗皇帝的婆娘,老子也要当皇帝。” 不远处的几座宫殿里,于毒、左校等叛军首领,也抓了美貌的妃子狂干。 洛阳城内乱的不可开交,及至午后时分,昔日繁华的京畿皇城在十余万叛军的疯狂破坏之下,几乎变成了一座废墟,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 洛阳城郊四十里外的一片丛林里。 袁绍、袁术、曹操等人浑身浴血,相顾无言。 至于身边的数十残兵几卒,也是一个个两眼无神,东倒西歪。 曹操遥望洛阳城内冲天而的大火,半晌始长叹一声,“国运多难,竟至于斯,可恨阉竖误国,竟不能手刃之。今众皇子及百官尽皆殁于乱军之中,吾以回陈留变卖家财,招募士卒,戳力匡扶汉室,不如本初与公路有何打算?” 袁绍喟然道:“吾与渤海周富有旧,欲往渤海招募士卒,以扶汉室。” 袁术则神色有异,道:“吾欲前往豫州,即如此,可分道而行。” 众人互道珍重,当即各自离去。 洛阳,德阳殿。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张牛角穿了一身从永安宫寻来的黑色帝王服,戴上了帝王平天冠,虽然极力地想让自己显的霸气一些,但土匪就是土匪,就算穿上了龙袍,也显的有些不伦不类。 数十名叛军大小头目围在四周,指指点点地哈哈大笑。 “别笑,都他妈地别笑。” 张牛角大吼几声,哈哈大笑道:“老子也要当皇帝,弟兄们,老子当了皇帝,你们就都是大将军,丞相,洛阳城里的娘们任你们挑,大伙以为如何呀?” “好!” 所有人齐声大吼。 于毒和左校虽然心有不甘,但两人的兵马加起来也没张牛角的多,只能俯首任命。 张牛角大吼道:“他妈的,傻站着干什么,老子都是皇帝了,你们还不参拜?” “参见陛下!” “参见大头领!” “参见老大!” 数十名头目立刻跪了一地,只是呼喊声却乱七八糟,叫什么的都有。 张牛角气的大骂,“什么大头领,老子已经是皇帝了,不是土匪。以后全部都要叫老子陛下,不能再叫老大了在头领,听到没有?” “听到了,参见陛下。” 大伙这才统一了口径,个个兴奋难言。 很快,洛阳被破,张牛角自称帝皇的消息如同雪片般飞向四面八方。 邺城,黑山贼大营。 “拍!” 张燕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气的脸色铁青,“这该死的张牛角,没想到这厮竟然攻破了洛阳城,而且还敢自称帝皇。张角牛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称帝。” “大头领,现在我们怎么办?” 有部将十分眼热,嘿嘿笑道:“不如我们也带兵去洛阳吧,干掉张牛角,这皇帝让大头领来当,我们兄弟当个将军就成了,嘿嘿!” “蠢货。” 张燕大骂一起,起身在帐中来回踱了一阵,忽然顿住脚步,沉声道:“传令,大军明日撤出魏郡,回太行山老寨。” “啊……” 部将们脸脸相觑,不知道大头领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军令。 现在大汉朝的皇帝死了,皇子们也死了个干净,这么好的机会,直接杀到洛阳去干掉张牛角,大头领来当皇帝不好么,为什么要退兵? 这些头脑简单的头目们都有些想不明白。 “快去!” 张燕大吼一声,众头目吓了一跳,连忙跑了出去。 相比张牛角、于毒等辈的乌合之众,黑山贼无疑要强上许多。 张燕虽然出身贼寇,但却并非是无能之辈,不但颇能治军,而且对眼下的时局也能看出来几分,张牛角打进洛阳,虽然大汉朝已经败亡,但那些拥兵自重的军阀们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肯定会起兵进洛阳,这个时候还不赶紧跑路,去洛阳简直就是送死。 轩辕关下。 “伍习大人。” “周坚将军。” 周坚和轩辕关守将伍卫拱手见礼。 伍习道:“周坚将军不在南阳驻守,缘何率军来轩辕关?” 周坚道:“张牛角、于毒等贼寇引众攻打洛阳,今天子有难,本将军身为汉臣,自当为国分忧,平靖贼祸,伍习大人何不与本将军一道率军前往洛阳?” 伍习面有难色道:“周将军有所不知,轩辕关只有两千守军,守城尚且不足,实无多余兵力前往洛阳勤王。” 周坚也不多说,只是道:“即如此,还请伍习大人开关放心,容本将大军过关。” 伍习答应一声,正准备下令开关,忽有快马疾驰而至。 “报——” 马背上的骑士还隔着老远,就已经扯开嗓门长嚎起来,“洛阳急报,张牛角叛军攻破了洛阳,天子驾崩,众皇子及文武百官尽皆横死。” “什么?” 伍习惊的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周坚也是大吃一惊,没料到变化竟然如此之快。 伍习厉声道:“洛阳尚有八千大军,叛军怎会这么快就攻破洛阳?” 来骑勒住战马,惶然道:“小人也是不知,还有一个消息。” “讲!” 伍习大声道。 骑士急忙道:“那张牛角攻破洛阳,自称皇帝了,还封了手下的大小头目,全都是为将军和丞相,正在招兵买马。” “他妈的。” 伍习忍不住骂了声粗口,勃然大怒道:“区区贼寇,也敢称帝,简直是找死。” 周坚和戏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的惊讶。 这可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没想到洛阳这么快就被攻破了,而且,张牛角那个草包竟然敢在洛阳称帝,简直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就算天子及众皇子都死了,将室将亡,但东西两汉近四百年,要想要天下人接受汉室灭亡的事实,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这个时候,就算再有野心的人,也得爬着,不敢跳出来称帝,否则必然会被天下诸侯群起而攻,只有那些没脑袋的蠢货,才会当出头鸟。 不只是现在,就算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自立为王也绝对是找死。 只是,张牛角虽然挟众十余万,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洛阳城高墙厚,又有八千守军,守上一个月也不成问题,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攻破? 第132章诸侯勤王 短短数日之内,时局变化之快,令所有人都预料不及。 周坚压低了声音,对戏昌道:“眼下洛阳乱成了一锅粥,天子驾崩,众皇子和文武百官也死了个干净,怕是天下即将大乱,志才有何看法?” 戏昌道:“洛阳如此混乱,主公本应该回师南阳,静待天下大变。不过,张牛角此贼竟敢沐猴而冠,洛阳肯定是不能落到贼寇手中的,这个时候,谁若以匡扶汉室的大义率军进京击破贼寇,必能占据先机,昌以为主公还是应该率军前往洛阳。” 周坚深以为然,点头道:“本将军也是这么认为的。” 心里却转过了无数念头,没想到董卓乱京竟然变成了张牛角乱京,而且这草包竟然敢枉自称帝,果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样的。 自己能想到这一点,各郡太守一个是傻的,如何想不到。 恐怕用不了多久,各路勤王之军就会云集洛阳。 眼下不但灵帝驾崩,就连众皇子和文武百官也死了个干净,东西两汉近四百年的基业已经轰然垮塌,用不了多久,便是群雄并起,诸侯割据的大时代。 就不知道曹操、袁绍、袁术那几个在洛阳任职的有没有趁乱逃出来。 要是曹阿瞒那厮死在乱军之中,可是能少不少麻烦。 大军一路疾行,不想刚过大谷关,就遇到了数千外出劫掠的叛军。 张牛角入洛阳时,将沿途百姓的房子烧了,粮食抢了,百姓无以为生,在乱军的威逼下只好跟着造反,等到洛阳大乱后,规模已经发展到了近二十万人。 这么多人要吃饭,只能不停的去抢。 被抢了粮食烧了房子的百姓没办法,也只能去抢别人。 一时之间,京畿司隶简直混乱的无以形容,比黄巾之乱时还要混乱。 数千乱军和黄忠率领的三千先锋大军相遇时,非但没有逃跑,反而乱哄哄地一涌而上向黄忠大军杀了过来,许多乱民身上甚至还背着大口袋的粮食。 “列阵。” 黄忠大吼一声,把手一举,三千大军立刻停下,就地列阵。 等到大军列好阵形,乱民已经冲到了两百步之内。 “儿郎们,随某杀。” 黄忠大呵一声,一马当先催马疾进,原本挎在马鞍上的五石角弓早已来到手中,弓弦响处,五支狼牙羽箭早已疾若流星般地贯空而过,将五名贼兵射翻。 及至两军相遇,黄忠已经开了四次弦,射翻了二十名贼兵。 “杀。” 黄忠大喝一一声,卷云刀早已来到手中,泰山压顶般的斩了下去。 噗!噗!噗! 冲在最前的三名贼兵被斩成六段,其中一名贼兵身上还背着半袋子粮食,麻袋被斩破后粮食混着喷射的血雨飞洒了出去。 砰!砰! 闷响声和惨叫声中,又有两名贼寇被飞奔而前的战马撞飞,眼看是活不成了。 三千先锋大军紧跟黄忠身后尾随突进,狠狠地杀进了乱军之中。 毫无阵形可言的数千乱军只是一个交锋,就被杀的大败,丢盔卸甲四散而逃。 黄忠挥军追杀一阵,斩两千,俘千余,余者皆散。 大谷关距离洛阳已经不远,只有数十里路。 沿途出来劫掠的乱军随处可见,黄忠不敢昌进,当即就地扎营,一边谴快马向周坚大营回报,一边下令清扫战场,静待周坚大军到来。 快到傍晚时,周坚率领兵续大军赶到大谷关,驻进黄忠扎好的营寨,埋锅造饭。 中军大帐。 “怎么样,洛阳方面可有什么消息?” 周坚刚刚在上首落座,来不及喝口水,就部刚刚进帐的黄忠。 黄忠急忙拱手一礼,答道:“斥侯刚刚传回消息,张牛角叛军四出劫掠,洛阳周边的百姓基本上已经跑光了,剩下的也跟了贼寇造反,现在洛阳乱的不可开交,缑氏、偃师诸县的官吏也逃的七七八八,城池都被叛军给占了。” 周坚问道:“可曾有其他比我们先到的勤王大军?” 黄忠道:“暂时尚未发现。” 周坚点点头,吩咐道:“多派斥侯,密切留意周边动静,尤其是虎牢关方向,若发现其他勤王大军赶到洛阳,速来禀报。” 黄忠疾拱手道:“末将遵令。” 周坚又问,“可曾叛军有多少人马?” 黄忠答道:“不下十五万。” 周坚目光一凛,向戏昌道:“张牛角叛军虽然是群乌合之众,但蚁多咬死象,不管怎么也有十五万之众,我军就算能将其击破,也必定会伤亡惨重。而且若是叛军退回洛阳据城而守,怕是攻之不下,本将军打算待各路勤军之王到来,再作打算,志才意下如何?” 戏昌道:“正该如此,主公此番出兵,只需向天下昭示匡扶汉室之心即可,大可不必与叛军硬拼。待各路勤王大军齐集洛阳,届时封死京畿各路出口,叛军纵有十五万,也不过乌合之众,届时破之易如反掌。” 周坚沉声道:“天子驾崩,众皇子及百官皆殁,就算剿灭张牛角叛军,但汉室根基已经断决,不久天下必乱,这洛阳怕是不宜久留。” 戏昌洒然道:“主公所虑甚是,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待各路勤王大军齐集洛阳,击破张牛角叛军后,怕是有人会趁机拥立新君,以图号令天下。但天子驾崩后,两位皇子也殁于乱军之中,纵然群雄拥立其他任何一个皇室宗亲为帝,恐也难以服众,届时各路诸侯必然会争相仿效,相互攻伐,拉开乱世序幕。” 周坚略微一想,便凛然道:“志才所言甚是,待讨灭张牛角叛军,本将军便及早回师南阳,拥立新君,争得名分。” 戏昌道:“正该如何,各路诸侯齐集洛阳,届时必有一番争持,没有足够的实力想要占据洛阳,基本没有可能,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及早离开。” 当下又商议了一番,自有一番定计。 弘农。 八千西凉骑兵在城下一字排排开,有莫名的杀气向城头上蔓延开来。 西凉民风彪悍,特别是羌人,常年生活在死亡边缘,十分骁勇善战。 董卓先后讨平韩遂、边章、北宫伯玉、李文侯等叛军和造反的羌人后,收编的军队里面有大半都是羌人,虽然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整编训练,但这支由羌汉杂编起来的西凉大军战斗力也比东东诸侯临时招募起的军队强的多。 徐荣缓缓催马上前,策马挺枪向城头喝道:“张济何在?” 城头上一员武将大喝一声,“本官在此,汝乃何人?” 徐荣大声道:“某乃徐荣是也,今天子崩驾,张牛角叛军袭占洛阳,我家主公亲率五万大军进京勤王,张大人何不早降,以全富贵?” “这……” 张济手抚柳须,面露迟疑之色。 若是有可能,他自然不想屈居人下,自己当老大总比给别人卖命的好。 可是,董卓率领五万大军东进洛阳,挡是肯定不住的,与其成为俘虏再请降,还不如趁手里有些砝码,早早地投降,还能得到重用。 这半个多月来洛阳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张济身为弘农太守,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董卓率领五万大军出凉州,过长安东进洛阳,张济更是早早就得到了消息。 略微沉吟了下,便不再犹豫,当下朗声道:“本官愿降,请徐荣将军入城。” 徐荣喜道:“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大人不愧世之俊杰。” 两日后,董卓率领后续大军赶到,与徐荣合兵一处,还以张济为弘农太守,休整一夜后当即率领大军出弘农,过函谷关,杀奔洛阳而去。 陈留。 曹操从洛阳逃出后,一路逃到陈留。陈留人卫兹乃当地大豪,家资巨万,与曹操乃是旧友,知曹操欲招兵募将,起兵勤王,当即散尽家财,助曹操兵募兵将。 曹操又修书一封,过得十日,又有族氏曹仁、曹洪、曹纯、夏侯渊率千余部曲来投。 旬月之内,共募得八千精壮。 曹操命人大造旌旗军械,于九月底在陈留起兵。 正好济北相鲍信也率领一万大军经过周留,曹操与鲍信乃是旧友,当下与鲍信合兵一处过陈留,西出虎牢关,杀奔洛阳而去。 渤海。 袁绍逃到渤海后,得渤海大豪周富相助,大肆招募士卒。 袁氏四世三公,门望重于海内,故吏遍布天下,袁绍少年入朝,颇有名望,慕名来投的豪杰志士多不胜数,旬日之内,外募集了一支一万五千人的军队。 又有文丑、颜良等武勇过人之辈投于帐下,甚至连躲在邺城的淳于琼,因于冀州刺史郭典不合,也率领五千大军前往渤海,投于袁绍帐下。 文有郭图、许攸等也奔赴渤海投效。 九月中。 袁绍雄姿英发,信心满满地在渤海起兵,率领两万大军杀奔洛阳。 豫州。 袁术逃到汝阳后,也迅速拉起了一支军队。 汝南乃袁氏根基所在,汝南太守赵谦都是袁氏故吏,根基之深,若老树盘根,袁术没费吹灰之力,就招募到了两万大军和足够的粮草,又广发告示,广招各路英雄豪杰,先后有纪灵、张勋、陈兰、乐就、韩浩、桥蕤等武将投于帐下。 九月初,袁术于汝阳起兵,率领两万大军过陈留,杀奔洛阳。 第133章战云密布 天子驾崩,洛阳失陷,众皇子及满朝文武死伤略尽,不论是哪一件事情,都足以震惊天下,一时间天下沸腾,人心崩离,山河不复存在。 从八月初到九月初,短短一个月内,各种勤王大军陆续赶到洛阳集结。 南阳距离洛阳不远,周坚是早有准备,是第一路赶到洛阳的勤王大军,只是没想到第二个杀到洛阳的竟然是卢植率领的两万朝廷大军。 卢植在闻报天子驾崩,洛阳被破,皇子及百官尽皆殁于军中之后,便不计伤亡地挥军击退白波贼众,星夜率领大军南下,十日内长驱直进千里,杀到了箕关。 周坚驻军大谷关,等了十天左右,颍川太守阴修,陈守太守张邈,上党太守张扬也各率余万兵马赶到了洛阳虎牢关,一时间洛阳战云密布。 河东太守杨奉也率领八千大军也赶到了函谷关,坐观其变。 反到是离洛阳最近的河内太守王匡动作最慢,到了八月底,才率领八千大军到虎牢关于张邈、阴修大军会师。 各种勤王大军陆续赶到洛阳,张牛角外出劫掠的乱军遇到勤王大军,全都被勤王大军悉数击破,折损了不少士卒,干脆龟缩进洛阳坚守不出。 八月底,长沙太守孙坚也率领两万大军赶到大谷关,于关外扎营。 大谷关又名太谷关,始建于灵帝光和二年,位于洛阳以南六十里,是洛阳南部的重要门户,黄巾之乱时,朝廷曾于此关屯重兵防守。 然而在黄巾之乱平定后,守军被召回朝廷,只留下五百兵卒驻于关中。, 整座关城坐落在两间之间,死死地卡在官道上,要想过去,除了翻越大山,就只能强攻大谷关。因此,一旦天下乱起,大关谷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孙坚率军赶到大谷关时,知周坚已经先一步进驻大谷关,便在关下安营下寨。 大谷关城楼上, 周坚在戏昌、典韦、许褚、黄忠的陪同下远眺孙坚军大营。 只见整座大营背靠山而建,一座座毡包连接成一座圆阵,将中军拱卫在最中间,法度森严,井然有序。最外围则树起了一排排鹿角, 大营外面,数千兵卒正在奋力挖掘壕沟,并在里面倒插上削尖了的圆木。 周坚沉声道:“周坚才去了长沙半年,没想到此人不但很快就讨灭了区星叛军,而且还编辑起了一支两万人的大军,此人不可小觑啊!” 戏昌微笑道:“主公放心,孙坚虽然收编了区星叛军降卒,但这两万大军不但缺乏必要的训练,而且全都缺兵少甲,只是一群乌合之从罢了,不比张牛角的叛军强多少。” 周坚点点头,又有不同的看法,“志才所言不差,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孙坚此人曾征讨过黄巾叛军和西凉叛军,可以说是深通行伍。就算这两万大军全都是乌合之众,但以孙坚的能力,也远非张牛角此等草寇之辈可比。” 戏昌洒然道:“主公言之有理,是昌过于一厢情愿了。” 周坚想了想,压低了声音,“等这次击破张牛角叛军,回到南阳后,本将军便该攻略荆州了,若是任由孙坚在长沙站稳脚步,以后再图,怕是不会那么容易。” 戏昌深表赞同道:“主公所虑极是,不过孙坚此人虽然骁勇善战,却不善诡谋,待回到南阳,若彼取道南阳回长沙,再设法除之。” 周坚点点头,正准备回中军大帐,就见关下营门大开,一票数百人的骑兵风驰电掣往关下疾驰而来,铁蹄翻腾起,践起漫天飞尘。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数百骑兵已经奔到关下。 当先一员武将年旬三旬出头,身穿铁甲,外罩玄色披风,极是威武彪悍,正是长沙太守孙坚,在征讨黄巾叛军时,与周坚有过数面之缘。 身后四员健将也是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个个都是勇武过人之辈。 孙坚驰到关下,勒住战马扫了一眼关上,一眼便看到了负手立在关上的周坚。 周坚头盔亮银盔,身穿锁子鱼鳞甲,外盔银色披风,虽不及典韦、许褚、黄忠这几个猛人威武彪悍,却多了几分温雅,至少不会给人一个直观的武夫形象。 孙坚自然认得周坚,暗忖此人年纪轻轻,如今却已是一方诸侯,而且官升的比自己还快的多,占据的又是天下第一大郡南阳,差不多是实力最强的几路诸侯之一。 “周坚将军。” 孙坚勒马直腰,拱手作礼。 “孙坚大人。” 周坚亦拱手回了一礼。 孙坚大声道:“将军即已军至大谷关,缘何却驻军不前?” 周坚朗声道:“叛军势大,本将军只带了一千五万大军,恐非叛军之敌,是以驻军大谷关静待各路勤王大军,若是孙坚大人欲往洛阳,本官可将大谷关相让。” 孙坚目光一闪,大声道:“即哪此,请容某大军过关。” 周坚怔了下,这厮真的要去打洛阳? 心念急转间,当即大声道:“好,传令,开关放行,令孙大军大军过关。” “遵命。” 早有亲兵领命而去,传下军令。 “多谢将军,某先告辞。” 孙坚拱手一礼,当即率领数百亲兵疾驰而去。 周坚收回目光,皱了皱眉头,问戏昌,“志才,这孙坚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此人真要率军攻打洛阳不成?” 戏昌也蹙眉道:“看样子应该不假,大谷关距离洛阳不过六十里,若是有假,只需驻军关外便是。不过,依昌推测,孙坚攻打洛阳,不外乎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向天下人昭示其忠于汉室之决心,赢得天下士人归心。不过这样一来,恐伤其伤亡不小,而且两万大军有覆亡之危。其二便是想通过几场硬战,训练出一支真正的精兵,毕竟孙坚虽然收编了两万精壮,但实际上却也比乌合之众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能抒伤亡降到最低,只要通过几场血战,就能够得到一支真正的精兵,哪怕人数少点,也很划算。” 周坚仔细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除了戏昌说的这两个目的,孙坚实在没有强攻洛阳的理由。 毕竟以两军弱势之兵强攻十余万人驻守的洛阳,简直跟自杀也没有区别。 就算这两万大军是一支真正的百战精锐,强攻洛阳也没有半分胜算,而且孙坚的这两万大军不比洛阳城内的张牛角乱军强上多少。 次日,周坚大开关门,孙坚拔营而起,率领两万大军穿过大谷关,杀奔洛阳而去。 周坚一边派出斥侯密切注意洛阳周边动静,一边谴人与张邈、阴修、王匡、杨奉等各路诸侯及卢植互通有无。 三日后,探马回报,董卓率领五万大军已经到了函谷关。 砂本驻扎在函谷关的两千守军和河东太守杨奉举兵投降,再加上投降董卓的弘农太守张济的一万大军,董卓手中的兵力已经超过六万。 周坚闻报,当即召集诸将商议。 中军大帐,高大的屏风上挂起了一副详细的军事行军图。 戏昌站在军事行军图前,手指连点,朗声道:“主公请看,今大谷关有主公的一万五千大军,虎牢关有阴修、张邈、王匡的三万余大大军,箕关也有卢植的一万大军,凉州刺史董卓兵力最盛,足有六万余大军,各路诸侯大军合共十二万,其实已成。” 周坚朗声道:“志才继续说。” 戏昌道:“以各种诸侯之兵力,要想攻破洛阳并不难,毕竟张牛角的十余万大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其势已成,主公何不联络各路诸侯,兵进洛阳,以破贼寇。” 周坚问道:“孙坚大军怎么样了?” 戏昌道:“孙坚大军进至洛阳后,在洛阳以南十里处下寨,并未强攻洛阳,虽然和张牛角叛军激战了数场,但并无多少伤亡。” 周坚喟然道:“看来孙坚也不蠢啊,没有挥军强攻。” 黄忠奋然起身道:“各路诸侯即已到齐,请将军速速下令,杀奔洛阳。” 周坚奋然道:“好,志才,速谴人联络各种诸侯,商定起兵之日。” 戏昌欣然道:“遵命。” 函谷关,董卓中军大帐。 董卓正在大宴诸将,忽有亲兵进来,对李儒附耳低语了几句。 李儒出去了一阵,进来后对董卓低声道:“主公,刚刚南阳太守谴人前来联络,欲与主公商定出兵之日,共同举兵攻打洛阳。” 董卓刹时浓眉一蹙,不悦道:“周坚小儿一介黄口孺子,兵不满两万,何德何能竟想与本将军并立,等攻下洛阳,若其归降到也罢了,若是不然,吾定除之。” 李儒道:“主公所言甚是,不过现在各路诸侯兵力合共十余万,若共同举兵,攻破洛阳当不在话下,主公何不与其定下起兵之日,待攻下洛阳再作计较?” 董卓道:“此事就由文优去办。” “儒领命。” 李儒答应一声,随即起身离开。 箕关,卢植中军大营。 卢植看过周坚来信,不由喟然道:“昔日征讨黄巾叛军时,本将军便看好此子。如今国难当头,周坚能为国申义,也不枉义真栽培提携之情。也罢,即是周坚邀约举兵,吾便应以之邀,举兵南下,击破贼寇,光复汉室。” 与此同时,驻守在虎牢关的张邈、阴修、王匡也接到了邀请,应约共同举兵。 第134章冲突 九月初。 董卓、周坚、卢植、张邈、阴修、王匡四路大军分进合击,兵围洛阳。 张牛角无能之辈,即无权谋,又无军略,侥幸打进洛阳,沐猴而称天子,连国号和年号都没有,手下众将更是一群目不识丁的农夫。 闻听各路勤王大军到来,干脆就收拢兵力龟缩进洛阳,准备死守。 张牛角自己也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洛阳是多半守不住的,他也没指望真的能够一统天下,做个万年皇帝,抱的想法也是能当一天皇帝是一天,在洛阳被打破之前好生享乐一番,也就够了,不枉白来这个世上一趟。 因此,这厮干脆就躲在**中,整日**嫔妃,准备捞个够本。 **三千佳丽虽然有点夸张,但汉灵帝本就荒淫,数百个妃子还是有的。 张牛角选了数十个年轻貌美的嫔妃,日日鞑伐,夜夜宠幸,疯狂播种开垦。 手下的一众将领和士族们也进行最后的疯狂,要么死命干抢来的女人,要么就在洛阳城里到处打砸搞破坏,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昔日繁华的国都几成一片废墟。 周坚率军进至洛阳以南二十里扎下营寨,又与其余各路诸侯相约会面。 三天后,董卓、周坚、孙坚、张邈、阴修、王匡、卢植各带了五百亲兵,在洛阳以北五里外邙山脚下的一座小山包上会面。 这里距离卢植大军的大营最近,也最安全。 天子驾崩,如今天下无主,各路诸侯都起了别样的心思。 这个时候,换了是谁,都不敢冒然前去别人的大营,否则被害了性命岂不冤枉,若是以前,各路诸侯还有所顾忌,现在大家都没了顾忌,那可就不好说了。 各路诸侯中,只有卢植比较特殊,大家也都放心,所以才选在了距离卢植大营最近的邙山脚下会面,换了其他任何一人,大伙都不放心。 小山包下,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风驰电掣而来,扬起漫天飞尘。 周坚银盔银甲,胯下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一马当先飞奔在最前方。 稍后一员铁塔般的彪形恶汉怒发瞪目,形如恶鬼,单手擎着一杆大旗,旗杆足有胳膊粗细。大旗迎风招展,左书‘汉讨逆中郎’,右书‘领守南阳’,中间一个斗大的‘周’字。 小山包上。 卢植、张邈、阴修、王匡等人已经先到。 卢植身后还站着刘备、关羽、张飞及十余名亲随。 张邈、阴修、王匡等人身后也有十余名随,至于带来的五百亲兵,则全都在小山包下面等候,从四面将整座小山包围了起来。 周坚任己吾令时,曾与张邈有数面之缘。 阴修、王匡却是没见过周坚本人,虽然从旌旗上已知来人是谁,但看到周坚竟是如此年轻,阴修涵养极佳,还没有什么,河内太守王匡不由目露妒色,喟然道:“素闻周子渊年方弱寇,不想竟是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呐!” 阴修作儒生打扮,风雅不凡,抚须微笑道:“子曰:学无先后,达者为先,素闻周子渊知兵善战,昔日随皇甫义真征讨黄巾叛逆时,多有战功,实为国之栋梁。” 张邈则沉声道:“然此人曾依附阉竖,却是品行有亏。” 阴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这年头世道乱了,人心散了,各路诸侯心时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 L A 天下无主,乱世即将来临,只要是个稍有眼光的人,都能看清今后的局势,正所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待到群雄并起时,一个小小的污点而已,又有谁会在乎。 且况周坚此人出身名门,虽曾依附宦党,但讨平黄巾之乱后已与阉竖公开决裂,并无有损大节,实在算不上什么污点。 更重要的是,不管天下人怎么看周坚此人,都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就算颍川与南阳相邻,但阴修并没有什么割据称王的野心,待乱起时随波逐流便是。 众人沉默不语时,五百骑已经到了小山包下。 周坚勒住战马,翻身跳下战马,带着戏昌、典韦、许褚和十名随从大步奔上山包。 登上山包后,飞快的扫了一眼,卢植和张邈认识,剩下的两人却不知是谁。 没想到的是,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竟然也在,周坚略感意外,这三人不是去投奔公孙瓒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脑子里转了几个念周,周坚忙向卢植拱手一礼,“见过卢植将军。” 卢植亦回了一礼,喟然叹道:“不必多礼。遥想昔年广宗城下,子渊昔力杀敌,为朝廷建功,不想今日已是一方大吏。如今天子驾崩,朝廷根基骨毁,汉统不复,植有意讨平匪寇,复兴汉室,不知子渊可否助吾?” 周坚拱手道:“自当鼎力相助。” 卢植欣然笑道:“好,子渊果真是我朝廷之栋梁。” 又指着王匡、阴修二人,“这位是河内太守王匡大人,这位是颍川太守阴修大人。” “见过两位大人。” 周坚到也不敢怠慢,忙向二人拱手见礼。 “见过周坚大人。” 王匡和阴修礼数也很周到,没有让人可挑剔的地方。 众人寒喧了几句,就在小山包上继续等候。 不多时,孙坚、董卓也先后到来。 董卓身材高大,体型臃肿,行走时好似一团肥肉在地上移动。 周坚还是第一次见到董卓此人,不免多打量了几眼,只见此人面相颇为凶狠,一对牛眼比典韦的还大,不时有凶芒射出,一看就是极为凶狠嗜杀之辈。 “哈哈,都到齐了。” 董卓似乎并不将众人放在眼里,带着三十多名亲兵登上小山包后,随意地扫了先到的众人一眼,毫不客气地站到了正对洛阳城的正北面。 本来大家相互谦让,谁也不愿意站在这个位置招人忌恨。 董卓这厮却是浑然不谦让,大刺刺地往那里一站,一副我是老大的姿态,说话更是没有半分顾忌,“好了,既然人都齐了,现在商量一下如何进兵?” 周坚没有吱声,而是掠了一眼站在董卓身边宠辱不惊的青年文士。 张邈、王匡、孙坚面露不悦之色,卢植、周坚、阴修却是脸色泰然。 站在卢植身后的刘备也是一脸淡然,左右的关羽、张飞则面露怒容,瞪视董卓。 众人还没有答话,董卓就看到了刘备身边的关羽和张飞脸带怒容地瞪着自己,顿时脸色一厉,怒斥道:“汝乃何人,竟敢对本将军不敬,安想找死耶?” “放你娘的狗屁。” 刘备不及劝阻,张飞已经跳了起来,戳指怒骂道:“董卓匹夫,攀权附裙之辈,媚上欺下之徒,有种与你爷爷大战三百合。” “匹夫找死。” 董卓勃然大怒,想他如今雄霸西凉,手握十万雄兵,就算天子复活,亦断然不会将朝廷放在眼里,一个卒子竟然当面谩骂自己,如何能受得了,当即拔剑怒喝,“来了,将此匹夫给本将军拿下,本将军要将这此厮千刀万剐,以恨心头之恨。” “遵命。” 早有四名亲兵大吼一声,扑了上去要拿住张飞。 “这,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大惊失色,急的差点没跳起来,暗忖翼德实在太鲁莽了。 董卓这厮现在兵强马壮,手握十万雄兵,在场诸侯里面没有一个实力比他强的,如何能够轻易得罪,翼德实在太鲁莽了。 其余诸侯皆不动声色,冷眼旁观。 张飞怒急,铿然出佩剑,就要冲过去拼命。 刘备和关羽忙死死地将其拉住。 卢植则脸色一沉,董卓这厮也太飞扬跋扈了,这张飞虽有些鲁莽,但终究是自己学生刘备的结义兄弟,而且有万夫不挡之勇,若是就这么给董卓杀了,成何体统,当下手按剑柄踏前一步,喝道:“且慢。” 董卓断喝道:“卢植老朽,你敢于本将军作对乎?” 卢植虽是文人,但也不是泥菩萨,总有几分火气,此刻也不由气急,朗声道:“今日与诸位相会,实乃为商议讨贼大计而来,足下如此跋扈,要杀吾部下,成何道理?” 董卓拔剑一指张飞,暴怒道:“此匹夫竟敢谩骂本将军,罪该万死。今日本将军定要将这匹夫千刀万剐,谁若阻拦,某便杀谁,拿下。” “是。” 身后的三十名亲兵大吼一声,全都了出去。 阴修、王匡、张邈也目露不愉之色,这厮实在太嚣张了。不过终究忌惮董卓实力强过自己甚多,依旧没有人上前劝阻。 卢植也被激的勃然大怒,铿然拔剑,就准备下令拼个你死我活。 周坚也同样看不过眼去,大步上前,喝道:“且慢。” 典韦、许褚及十名随从立刻齐刷刷的上前一步,刀戟出鞘,目露杀机,虎视眈眈地盯住了董卓和其三十名亲兵,只待周坚一声令下,便将之杀个片甲不留。 董卓怒气更盛,“周坚小儿,你敢拦某?” 周坚顿时勃然大即,这厮可真是马不知脸长,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冰冷地杀机在眸子里掠过,冷然道:“董卓匹夫,你敢动手试式,看本将军能否叫你血溅荒野。” 第135章不欢而散 当! 典韦的一对大铁戟狠狠撞在一起,刺耳地金铁交击声几乎撕裂长空,震的所有人耳鼓发麻,心下骇然不已,纷纷目露凛然之色,扭头打量典韦。 就连董卓也是大吃一惊,望向典韦的目光中满是忌惮,万丈怒火刹消退。 哼! 又是一声闷哼声如同闷雷般在所有人耳边响起,许褚虎目瞪圆,灼热的杀机在眸子里流趟,死死锁定了董卓,宛如一头欲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众人心头再次凛然一惊,暗忖周坚麾下竟有如此虎狼之士。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霹雳般的断喝在旁边响起。 “董卓匹夫,休得猖狂。” 就见孙坚也大步上前,拨刀在手。身后程普、黄盖、祖茂、韩当四员健壮也齐刷刷地围了上来,只待一言不合,便血溅三尺。 董卓刹时脸色一变,如果只是周坚和卢植,他到还不惧,但若再加上一个孙坚,可就要好生衡量了一番了,就算他实力再强,双拳亦难敌四手。 “孙坚,汝不过一介武夫,也敢阻某?” 董卓厉声喝问,虽然不敢再冒然动手,但依旧气势凌人。 孙坚瞪目喝道:“无君无父之辈,安敢如此嚣张跋扈。昔日迎击西凉叛军时,某便瞧你这厮久有不臣之心,若还敢放肆,某叫让你试试手中古锭宝刀是否锋利。” “孙坚匹夫找死。” 董卓气的差点炸了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辱骂挑畔,如何还能受得了。 若非大军不在此处,只带了一千亲兵过来,否则定然将这些敢于公然挑畔自己威严的狂妄之徒一网打尽,杀个片甲之留。 “还跟这厮废话什么,干脆将这魇宰了便罢。” 张飞还在怒发冲冠地厉声大吼,刘备和关羽则将其死死拖住。 自从上了小山包之后就一直不动声色地李儒这时上前一步,附在董卓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董卓狠狠瞪了周坚和孙坚一眼,把手一挥,亲兵立刻退了回去。 阴修及时出来打圆场,“好了,诸位都克制一下,今日在此相会,诸公还是商议一下如何尽快讨灭贼寇,复兴汉室,个人恩怨暂且放下如何?” 卢植不想与董卓死磕,第一个表态道:“正当如此,吾无异意。” 周坚和孙坚也把手一挥,各自退下。 董卓则闷哼一声,目光灼灼地环视众人道:“若欲功城,需得统一号令。令不齐则兵无力,兵力无则战无功,诸位以为如何?” “本将军无异意。” 周坚第一个表示支持,不过话风一转,却道:“卢植将军得高望重,可为盟主。” 孙坚也紧跟着表示赞同,“某也赞同卢植将军为盟主。” 阴修、王匡、张邈也纷纷颔首,在场的只有卢植没有多少私兵,而且论名望也的确要比其余众人高出不少,由卢植为盟主自然最合适不过。 董卓眼露精光,森然道:“卢植老朽,屡战无功,兵不过一万,将不满十员,有什么资格担任盟主,本将军七万雄兵,岂能听令于此等老迈之辈。” 卢植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只是却委实不愿再节外生枝,只好缄默不言。 周时哂笑一声,丝毫不顾董卓要吃人的目光,问道:“卢下即有不同意难,看不成足下以为你就有资格担任盟主不成?” 董卓还没说话,身边的李儒就接过话头答道:“我家主公拥兵十余万,此番前来洛阳也带了七万大军,论兵力之盛,天下无人能比我家主公。今群英会盟,自然以实力最盛者为盟主,这盟主一位,自然非我家主公莫属。” 孙坚认得李儒,不屑地道:“诡诈奸猾之辈,某耻于为伍。” 周坚问道:“你是何人?” 李儒面不改色地答道:“在下李儒。” 周坚朗声道:“天下之事,唯以德服人,方能领袖群伦。董卓无德之辈,也想担当联军盟主,足下不妨问问,诸公有哪位愿意奉董卓为盟主?” 董卓气的脸色铁青,怒喝道:“周坚小儿,竟敢如此欺某,某与你誓不两立。” 周坚手按上了刀柄,目露寒光,森然道:“匹夫,别以为带了几万乌合之众,本将军就会惧你,有种你就放马过来,看本将军能否取你项上狗头。” 董卓眸子里爆起惊人杀机,死死地盯着周坚,切齿道:“黄口小儿,错过今日,本将军定要让你好看,哼!” 周坚冷笑道:“本将军随时恭候。” 刘备站在卢植身后,心里暗暗叹气,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底气。 本以来前来投奔恩师,只要讨灭了白波贼,赚上几笔军功,就能捞个一官半职,不想风云突变,天子竟然崩驾,连皇子也死光光了。 乱世即将来临,可叹自己却依旧飘波无定,连块赖以起家的地盘都没有。 孙坚大声道:“若卢植将军为盟主,某定当遵从号令,否则各归各营,这结盟之事休要再谈。董卓,汝莫非不愿与某等结盟乎?” 董卓刚想说话,李儒忙附耳低语了几句。 董卓神色一转,哈哈大笑了一声,“好,本将军就奉卢植老朽为盟主。” 周坚冷笑一声,当即转向卢植道:“我等皆愿以卢植将军为盟主,就请卢植将军暂行盟主之事,发号施令,以破贼寇。” 卢植还没说话,李儒已经抢过话头道:“如今四路大军分进合围,张牛角叛军困守洛阳已成瓮中之鳖,四路大军只需各攻一门,洛阳便可旦夕而下。” 卢植面露不悦之色,却没有反驳。 周坚心下冷笑,这厮果然要阳奉阴违。 孙坚则虎视李儒,毫不客气地斥道:“某等即已奉卢植将军为盟主,讨贼之事自由盟主调度,你一阴险小人安敢越趄代苞,还不退下。” 董卓勃然大怒,正欲怒而爆起,却听李儒道:“主公何必与此一勇之夫计较。” 当下强压下心头怒火,目露光凶地掠了孙坚一眼。 孙坚重重闷了一声,向卢植道:“请将军下令,行盟主之事。” 卢植刚想说话,却听张邈道:“哈哈,本官以为李儒先生所言甚是,我等四路大军合共十余万,只需各攻一门,洛阳必下。” 阴修沉默不语。 王匡也连连点头附议,“本官亦赞同张大人之议。” 卢植暗叹一声,顿觉心灰意冷,这些人各自都打着小算盘,不愿意出力,纵然攻破了洛阳,复兴汉室怕也是无望,念及此,不由暗道,罢了! 周坚掠了眼张邈和王匡,对这两人的小久久是心知肚明。 若是由卢植来统一调度,为了公正,必然会令各种大军轮番强攻洛阳,在场的各路诸侯最想也最急于攻破洛阳的恐怕只有卢植,一旦大军攻城,估计不会顾计伤亡。 王匡和张邈的兵力最少,如此一来,必然会伤亡惨重。 这两人自然不想将好不容易招募的万余大军折损在洛阳。 若是四路大军各攻四门,两人就可以出兵不出力,将伤亡降到最低。 不过,这洛阳还是越快攻破越好,自己也可以尽早回南阳。 如今的洛阳已经成了是非之地,在这里耗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 反正自己又不可能占住洛阳,将来不管是谁占了洛阳,扶立了新君,天下诸侯也肯定不会认可,毕竟两位皇子已殁,新君并非先帝血脉,根本就得不到诸侯的拥立。 念及此,周坚当即道:“本将军愿遵从卢植将军号令。” 卢植目露赞赏之色,暗忖周子渊果真忠勇可嘉,实为国之柱石。不过,见张邈、王匡和阴修神色有异,不由暗叹一声,淡然道:“罢了,就依李儒之见,诸位各攻四门罢!” “本官告辞。” 张邈不想在这里多留,当即拱手一揖,带着十余亲兵下了小山包。 “本官也先回营了。” 王匡也跟着靠辞,下小山包去了。 周坚不由又掠了李儒一眼,这厮不简单呐,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话,就令刚刚结成的脆弱联盟土崩瓦解,不得不各自为战,的确是个人物。 第一次会面,就这样不欢而散,各回各营去了。 周坚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还看到董卓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凶光直射,不由心下冷笑一声,这厮最好不要再在就追来,否则定让其有来无回。 众人之中,除了卢植想急于攻破洛阳,其他人都是各怀心思。 这些诸侯没有一个是傻的,就算奉卢植为盟主,也不会真的遵从号令,毕竟若是遵从了卢植的将令挥军攻城,必然会伤亡惨重,没有人愿意承担这样的损失。 周坚自然也不愿意为了打个洛阳,让带来的一万五千大军折损过重。 董卓虽然有六万多大军,就算不将些许伤亡放在眼里,但却不愿看到其他各种诸侯抱在一起,对于董卓来说,其他各路诸侯越是离心,对他就越是有利。 若是其他诸侯都抱成一团,就会对他构成巨大的威胁。 回到营中,周坚当即闭营不出,静观事态发展。 第136章二十九路诸侯 周坚中军大帐。 戏昌微笑道:“这样的结果,也在昌预料之中。各路诸侯各怀异心,谁都不愿意为了攻打洛阳而损失惨重,卢植就算有心复兴汉室,亦无能为力。” 周坚早在前往会盟时,就和戏昌商议过,也有所预料,并不感到意外,道:“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不过,拖的越久,洛阳的局势怕是会越复杂啊!” 戏昌也收起笑容,肃然道:“主公所言甚是,等到其他各路诸侯陆续赶到,虽然洛阳最终被攻破几成定局,但洛阳关系到天下大义名分,谁占了洛阳,就能够占到先机,而且还能尽得司隶之地,届时怕是兵灾复起,势必会有一番混战。” 周坚蹙眉道:“董卓那厮兵力最强,这一路过来又占了长安三辅及弘农、河东,若是再让其占了司隶,怕是大势已成,无人能挡其锋。” 戏昌诡笑道:“这个主公尽可放心,这天下诸侯也没有一个是傻的,到是雄群云集洛阳肯定不会让董卓就这么容易占据洛阳。董卓兵势虽盛,但关东各路诸侯若是联起手来兵力怕不下二十万,董卓纵然尽征西凉之兵,也抵挡不住,最好的结局就是退守函谷关。” 周坚思忖一阵,不由深以为然。 各郡太守能拥兵自重,都是有几分心思的,没有一个是傻的。 到时若是联起手来,董卓就算再强大,猛虎也架不住群狼。 念及此,脑海中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周坚沉吟道:“如此说来,我们在洛阳就只有两个目标。” 戏昌接道:“其一,讨灭张牛角叛贼,为汉室尽忠,分得大义名;其二,联合其他各种勤王大军钳制董卓,令其不能坐大,这样才符合我军的利益。” 周坚心下霍然开朗,击节道:“好,本将军便坐等其他各种诸侯到来。” 从八月初至十月中。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各种勤王大军先后赶到洛阳,一时间洛阳周边数百里内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军营,一座连着一座,怕不是有数十万军队。 曹操、袁绍、袁术、兖州牧刘岱、东郡太守乔瑁、幽州牧刘虞、并州刺史丁原、上党太守张扬、冀州刺史郭典、右北平太守公孙瓒、清河国相周崇、荆州刺史王睿、豫州刺史孔伷、凉州刺史董卓、南阳太守周坚、长孙太沙孙坚、庐江太守陆康、徐州刺史陶谦、扬州刺史刘繇、九江太守周昂、丹扬太守周昕、豫章太守许贡、河内太守王匡、颍川太守阴修、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汝南太守赵谦、山阳太守袁遗、北海相孔融等二十九路诸侯齐聚洛阳,共计近四十万大军,连营数百里,盛况自建武以来未曾有。 周坚早就退到了大谷关屯兵,洛阳周边实在太拥挤了。 孙坚也后撤数十里,屯兵阳城。 张牛角城中粮尽,数次突围,都被联军给赶了回去。 若非各种诸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叛军硬拼,唯恐伤亡过重,否则怕是张牛角的二十万乱民早就给各种诸侯灭了,安能坚持到现在。 尽管如此,洛阳城内的乱民已经发生了数次爆乱,血流成河。 十月末,经过多番联络,群雄依旧在距离卢植大营五里外的邙山脚下会盟。 袁本本来谴使邀请各路诸侯到他营中会盟,商议讨贼之事,但是有几个诸侯却不卖他的面子,其中就有幽州牧刘虞、兖州牧刘岱这样的封疆大吏。 最后几经商榷,会盟地点就选在了诸侯都比较放心的卢植大营旁边。 三日后,邙山脚下群雄会集,光是带来的亲兵就有万余之多,旌旗遮天蔽日,将一座在小包团团围了起来,方圆数十里之内几乎被刮地三尺搜索了一遍。 各路诸侯都派出了探马,密切注意其余诸侯的大军动向,勉得被人给一锅端了。 小山包上搭起了临时的营房,足够容纳上百人。 临时营房。 “小侄拜见伯父,甲胃在身,不能行大礼,还请伯父恕罪。” 周坚向清河国相周崇恭恭敬敬地行礼。 周崇是从祖周景的长子,也是周坚的大伯。 “子渊快快免礼。” 周崇上前扶起周坚,仔细打量了周坚几眼,才连声道:“好好好,一别十余载,不想子渊已加寇及笈,封侯拜将,领守南阳,耀我周氏门楣。数月前接到元憬来信,俱言已与蔡伯喈定下姻亲,此乃好事。子渊先入座,稍后我们父侄再叙。” “小侄遵命。” 周坚目光一扫,只好坐在了周崇下首。 其余各种诸侯纷纷侧目,暗忖庐江周氏果真是人才辈出,周崇虽官至清河国相,但已经垂垂老矣,用不了多久,就得回乡养老了,不足为虑。 周坚这小儿才却凭地了得,才加冠不久,竟然就封侯拜将,而且成了一路诸侯,占的还是南阳这个天下第一大郡。 营房里树起了高台,众诸侯按照官职及爵位、门望高低,依次入座。 不过爵位在这里显的有些普遍,哪怕是周坚,在讨平黄巾叛乱后也封了个亭侯,在座的太守几乎都有侯爷,这座次多半都是以门望和官职高低来排。 董卓、卢植、袁绍、袁术、曹操、刘虞、刘岱、淳于琼、陶谦等人都在上座。 卢植、袁绍、袁术、曹操、淳于琼等人都是中郎将,与州牧、刺史平级。不过淳于琼已经投靠袁绍,算是袁绍的部将。 其余没有拜将的太守则依次在下次落座。 周坚本来也排到上首的,但是有伯父周崇在场,就只能坐在周崇下面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皇甫嵩和朱隽竟然也在上首坐了客位,只是脸色都有些黯然,却不知这两人是如何跑出来的。 周坚昔日在皇甫嵩麾下时,曾受过皇甫嵩栽培,自然不能视而不见,连忙起身上前向皇甫嵩和朱携拱手施礼,“末将参见两位将军。” 皇甫嵩回了一礼,喟然道:“戴罪之身,安敢受子渊之礼。” 周坚默然,世世变迁,沧海桑田,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皇甫嵩等人的舞台了。 随着老一辈的能臣名将行将谢幕,这个天下将是年轻一辈的舞台。 如今汉室将亡,皇甫嵩、朱隽、卢植就算想复兴汉室,恐怕亦无能为力了。 袁绍、袁术、曹操、董卓,还有各路诸侯,又有谁会继续为汉室尽忠。 就算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要为汉室尽忠。 顿了下,周坚又问道:“两位将军可知末将二伯下落?” 二伯周忠一直在洛阳,此番洛阳大乱,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周坚自兵至洛阳,就一直多方打探,却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皇甫嵩喟然道:“洛阳城破之日,吾与公伟辛赖将士们拼死救出,实不知汝二伯下落。” 周坚再次默然。 这时,袁绍长身而起,向周坚拱手道:“一别年余,子渊近来可好?” 周坚拱手道:“有劳本初挂念,坚一切安好。” 曹操也起身大笑道:“数载不见,子渊雄风犹在,真是可喜可贺。” 周坚微笑回礼,“国家兴亡,匹夫有则,今天下英雄齐集洛阳,坚自当于孟德、本初还有公路诸兄协力调贼,复兴汉室,不知孟德以为如何?” 曹操欣然道:“正该如何。” 周坚又跟袁术打了声招呼,才回转到周崇下首入座。 这些都是熟人,总还有几分情面,不招呼一下说不过去。 至于董卓,则直接选择了无视。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没有什么好说的。 周坚虽不想平白得罪人,但也绝对不会怕了任何人。 身后,典韦和许褚好似两尊门神一样,按剑而立。 周坚扫了一眼,却没看到刘备和关羽、张飞三人,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不过眼下天下诸侯会盟,以刘备和关羽、张飞三人的身份,也确实没资格登堂入室。 袁绍人面极广,各座的各路诸侯几乎他全都认识,一个按一个的介绍。 周坚趁机打量,在介绍到并州刺史丁原时,周坚就发现丁原身后站了站了一名身高九尺的武将,此人三十岁左名,极其英武,个头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分,剑眉斜插入鬓,两眼开合间有摄人的精光四射,一望便知是个武勇过人之辈。 “张大人可知丁刺史身后那人是谁?” 周坚扭头问坐在他下首的上党太守张扬。 张扬扫了一眼,抚须道:“此人乃并州猛将,九原人吕布,力可生裂猛虎,能使方天画戟,开五石角弓,极其骁勇。” 原来这就是吕布。 周坚不由多打量了几眼,随即收回目光。 这时,董卓起身大声道:“吾有一言,诸位请听。” 诺大的露天营房里刹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纷纷侧目,不知董卓要说什么。 董卓目光灼灼,狼一样的目光在各种诸侯脸上扫过,大声道:“今天子驾崩,诸位皇子皆殁,天下无主,吾意讨平洛阳叛贼后,拥华阴王刘旭为帝,诸位意下如何?” 所有人尽皆神色一凛,默然不语。 更有人冷笑连连,极为不屑。 洛阳还没收复,叛贼还没讨灭,就急着想拥立新君。 董卓心里打的什么小久久,在场的诸侯没有一个心里不明白的。 袁绍第一个蹙眉道:“华阴王刘旭年不满六岁,无德无能,如何能为帝?” 曹操、袁术、刘虞、刘岱等人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只有卢植、皇甫嵩、朱隽脸色默然,没有表态。 第137章盟主难产 袁术自诩出身名门,手下又有两万大军,战将数十员,根本不将董卓这个实力最强的军阀放在眼里,毫不客气地质问道:“华阴王幼不更事,拥立华阴王为帝,董卓你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想哪天把华阴王废掉,你自己登临九五吧?” 群雄连连点头,这话简直说到大伙心坎上了。 不过,这样的话也只有袁术这家伙才敢说出来,其他人是绝计不会说的。 袁绍瞥了袁术一眼,暗忖公术有些鲁莽了。 有些事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当众说出来,可就有些不妥了。 曹操则眯着小眼睛,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董卓心下暗怒,不过袁氏门生故吏遍天下,他若想拥立新君,就必须有人支持,而袁术和袁绍正是拉拢的对象,到也不想得罪袁术,当下道:“公路何出此言,本将军一心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华阴王虽然年幼,但聪敏好学,日后也未必不能成为明君。” 袁术道:“哼,狼子野心之辈,本将军耻于汝为伍。” 董卓强按耐住怒火,又问袁绍,“本初以为如何?” 袁绍淡然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新君肯定要立,但却并非华阴王,幽州牧刘虞大人布仁义与地方,若立新君,本将军以为刘虞大人可为明君。” 刘虞神色不变,心下却是微微一动。 俗话说的好,天下本无主,有德者居之。 刘虞奉行仁孝之道,在幽州也与民为善,很得士民拥戴,常自比先贤,况且这天下本就是刘氏的天下,如今先帝及皇子皆殁,他又岂会没有心思。 袁绍环视群雄,问道:“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众诸侯顾左右而言他,无人理会袁绍。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算立了新君,这新君怕也是个傀儡。 能坐在这里的,都有自己的小久久,就算暂时还没想过要自立称王,但也不愿意受人挟制,听令与一个傀儡,或者说不愿意听令于袁绍。 你袁氏虽然门望甚重,故吏遍天下,但凭一句话就想号令天下,玩什么玩笑。 右北平太守公孙瓒本就和刘虞不和,此时更是大声反驳道:“刘虞一介老朽,无德无能之辈,如何能为新君,某第一个便不同意。” 袁绍脸色一沉,看向公孙瓒的目光中有冷芒掠过。 刘虞脸色也有些难看,面皮有些挂不住。 袁绍只好看向袁术,问道:“公路以为如何?” 袁术暗恼,这袁绍一介庶子,也想立新君,就算要立,也得自己说了算,你袁绍算个什么东西,当下嘿嘿一笑,道:“本将军以为立新君一事暂缓再议。” 袁绍脸色难看,心里可算是恨上了袁术。 兖州牧刘岱浓眉微蹙,不悦道:“眼下洛阳尚在贼兵手中,要立新君,也得等到讨灭贼寇,收复洛阳再说。国事未定,就议立君之事,岂是为臣之道。” 众人连忙附合,“刘岱大人说的对,合该如此。” 袁绍丢了个大面子,脸色越发难看。 曹操则心下暗笑,袁本初也未免太心急了,这天下诸侯哪个是傻子,这种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事情,又岂会因为你是袁氏子弟便轻易答应。 周坚也不动声色,反正会有人出头,他也乐的闷声发大财。 袁绍想要拥立刘虞为帝,不说别人,同为汉室宗亲的刘岱首便就不答应。 袁术看样子是想自立称王,就恨不得把野心写在脸上了,自然也不会同意。 董卓就更不用说,仗着实力最强,又怎么可能会甘受别人挟制。 周崇忽然转过头来,问周坚,“子渊以为,若立新君,当以何人为宜?” “这个……” 周坚心念急转,忙道:“小侄自当以伯父马首是瞻。” 周崇喟然道:“伯父垂垂老牟,此等大事纵然有心,亦是无力。” 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汉室将亡,社稷难扶。子渊若有合适人选可为新君,伯父自当鼎立支持。我庐江周氏日后能否光耀门楣,就全赖子渊了。” 周坚和这个大伯极少接触,也不敢确定周崇说的是心理话还是在试探自己,当下不动声色地道:“伯父年当力壮,何出此言,小侄愧不敢当。” 周崇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虽然周坚还有所保留,但周崇并不在意。 眼下这形势,是个人都能看清。汉室根基已断,天下怕是要即将大乱了,届时必时群雄并起,诸侯鹿逐的乱世来临,还不知道何人能笑到最后。 周氏后辈子弟中最出色的就是周坚,周崇身为周氏族长,自然希望后辈子弟能继续将门楣发扬光大,方才所言也并无半点虚假。 然而,若想在乱世中有一番作为,没有过人的心性又怎能成事。 若是周坚坦言接受,周崇怕是还会失望,毕竟如此轻易便与人推心置腹,没有心机怕是难以成事,那还不如早早投靠别人,免得将来遗祸宗族。 周坚明显有所保留,到是让周崇暗自欣慰,周氏后继有人。 至于子渊能否成事,那就要看能力和天命了。 七分本事,三分运气。 恍惚间,周崇心下已经有了决定,自己比二弟周忠大了十岁,今年五十有余,确实已经老了,到了这个年龄,已经算是高龄,随时都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至于二弟周忠,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三弟周尚耿直刚正,若在太平盛世,也不失为治世良臣。但身逢乱世,却并不足以光大周氏门楣,四弟周异也早早过世,听说膝下独子托于三弟,还一直没见过。 庐江周氏能否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有一番作为,就全看下一代了。 群雄各怀心思,立新君一事就暂且告一段落。 众人开始商议进攻洛阳之事,但依旧是众口难调。 东郡太守乔瑁第一个开声道:“若要攻城,需得统一号令,选一盟主号令三军,如此方可成事。否则大家各自为战,号令不齐,怕是日久生祸。” 这是事实,大伙也不得不承认,于是纷纷点头。 不过,究竟要何人来挡盟主,却是各有各的想法。 曹操问道:“然则何人可为盟主?” 乔瑁不久前才得罪了兖州牧刘岱,急于跟刘岱修复关系,当下忙道:“兖州牧刘岱大人仁义英明,威望德厚,又是汉室宗亲,可为盟主。” 话音方落,长沙太守孙坚便开声反对,“若论名望,何人能及得上汝南袁氏。袁氏四世三公,名望重于海内,故吏遍布天下,司徒司逢大人为国身亡,实乃我辈楷模。袁术将军乃袁逢大人嫡子,英明仁义,乐善好施,可为盟主。” 汝南太守赵谦也连忙赞同。 袁术立刻喜的眉开眼笑,暗忖孙文台果真有性有义。 孙坚刚刚平定区星叛乱不久,在长沙还没完全站稳脚跟。 虽然带了两万大军前来洛阳,但粮草却是捉襟见肘,总算在迎击叛军时,与袁术有几分薄面,跟袁术借了万石军粮,这才支持袁术做盟主。 董卓扫了袁术一眼,冷笑了几声没有吭气。 山阳太守袁遗道:“若论名望,谁能及得上吾弟本初。本初可为盟主。” 袁绍顿时脸上有光,瞥了袁遗一眼,暗忖这袁遗到是识抬举。 董卓‘嗤’笑道:“袁绿想当盟主?也得问问本将军是否则意才行。” 袁绍刹时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道:“绍当不得盟主,难道足下还想当盟主不成?” 董卓到是想当盟主,不过他也知道没有人会心服,只是冷笑,也不理袁绍。 众人各抒己见,吵来吵去,总之没有一个人能让所有人心甘愿奉为盟主。 只有周坚、曹操、周崇、阴修等少数几人没有吭声。 周坚心里清楚,这盟主无论换了谁,也轮不到他来当,毕竟名望太浅,比起刘虞和刘岱等皇亲国戚确实差了不少,背景也比不上袁绍和袁术。 事不关己,自然高高挂起,坐观狗咬狗便是。 周崇看了一阵热闹,扭头问周坚,“子渊以为何人可为盟主?” 周坚心下了然,伯父这是怕自己有举荐的人选,却不好说出来,欲代其劳,当下略作沉吟便道:“若论兵事,皇甫嵩老将军一代名将,可为盟主。” 周崇略微有些惊讶,看了周坚一眼,没说什么,当即起身道:“诸公请听,此番各种英雄齐集洛阳,旨在讨灭贼寇,复兴汉室耳!因此,若要担当盟主,需得知兵善战,方能统领三军。若论兵事,诸公无人能出皇甫将军之右者,本官举荐皇甫将军为盟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随即沉思起来。 这盟之所以定不下来,一是因为各路诸侯谁也不服谁,二是关系到切身利益,谁也不愿意让跟自己有怨隙的人当上盟主,如此不免要受制于人。 特别是董卓,恐怕除了他自己,换了谁当盟主,这厮都不会同意。 由于种种原因,这盟主实在有些难产。 不过,若是皇甫嵩来任盟主,却要另当别论了。 第138章合攻洛阳 诸侯们都在心中思量,皇甫嵩如今无兵无权,而且没有割据的野心,论兵事,在场之人还真无有能出其右者,确实是担当盟主的不错人选。 论名望,皇甫嵩也有足够的威望让所有人心服。 就算董卓这种跋扈之辈,若由皇甫嵩来担当盟主,也不会有太大的抵触。 周崇环视众人,大声问道:“诸公以为如何?” 周坚第一个开声道:“本将军赞同皇甫将军担任盟主。” 曹操也拱手道:“皇甫老将军望高德厚,担当盟主最合适不过。” 卢植、王匡、刘虞、刘岱等人十余人也表示赞同。 袁绍沉吟了半晌,始勉为其难地道:“绍也无异议。” 袁术撇撇嘴,也表示支持。 剩下支撑袁术和袁绍的几个诸侯,也连忙跟着表示赞同。 最后还没有表态的,就剩下了董卓一人。 卢植目视董卓,问道:“不知足下以为如何?” 董卓重重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让皇甫嵩当盟主,本将军自无不允。不过本将军有言在先,若是皇甫嵩处令不公,就别怪本将军不遵号令。” 皇甫嵩起身喟然叹道:“吾本戴罪之身,本不该再问国事。然如今社稷倾危,匪寇窍居洛阳,沐猴而冠,即蒙诸位抬爱,嵩若坚持不受,实有违忠义之道,唯有权且暂代盟主之职,待讨平匪寇,还都洛阳,自当弃职而去。” 众人纷纷道:“还请皇甫将军登台点将,兵发洛阳。” 皇甫嵩沙场宿将,一点也不作态,当即起身朗声道:“好,即如此,诸将听令。” “在!” 众人连忙起身,齐齐拱手。 就连董卓也站了起来,不想在这个时候成为众矢之地。 皇甫嵩道:“今我军四十余,只需轮番攻城,洛阳旦夕可下。” 众人纷纷点头,近四十万大军攻下洛阳,想必没有什么难度。 张牛角虽有二十万叛军,其实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超过一半是老弱妇孺,这样的一群乱民若放到平原上,只需两万精锐步卒,便能将其击溃。 皇甫嵩朗声道:“董卓、卢植、刘岱、乔瑁、张邈、袁术、王匡、阴修。” “在!” 被点到名字的八人连忙出列上前。 皇甫嵩道:“命尔八人各率本部兵马,攻打西门。” “遵命。” 卢植、刘岱、乔瑁、袁术等人都没有鄣见,齐声领了将令。 唯有董卓蹙眉道:“今诸侯会盟,加上卢植老朽,共计三十路兵马,即攻三门,每路当十路军马为宜,为何本将军只与七路兵马攻城?” 皇甫嵩不悦道:“八路大军共计十六万余,兵力比东南两门只多不少,攻打西门绰绰有余,足下若还有推辞,还兵西凉便是。” 董卓噗然,勉为其难地接了将令。 皇甫嵩又将剩下的二十二路诸侯分成了两拨,各有兵力十二三万,攻东南两门。 周坚和伯父周崇、孙坚、陆康、周昕、周昂、许贡、王睿、陶谦、丁原等诸侯为一路攻打南门,其余袁绍、刘虞、孔融等人为一路,攻打东门。 除了丁原、陶谦、周崇,其余和周坚一路的诸侯都是从荆扬过来的。 皇甫嵩朗声喝道:“五日后三更造饭,五更拔营,闻鼓攻城。” “得令。” 众人齐声领了将令,当下各归各营,整蹼兵马。 近四十万大军连营数百里,特别是从关军赶来的诸侯,有的大军还在虎牢关,距离洛阳还有数百里,一来一去,至少也得五天才能赶到洛阳。 周崇的一万大军还在成皋,距离洛阳也有一百多里。 不过周崇没有回大营,而是去了周坚营中,只谴部将持了箭令前往调兵。 至于孙坚、周昕、周昂、许贡、王睿等从荆扬过来的诸侯,大军都驻地大谷关附近。 周坚回到大谷关后,当即下令大军开拔,进至洛阳十里外扎下营寨。 九江太守周昂、丹扬太守周昕、荆州刺史王睿、沙长太守孙坚、豫章太守许贡、庐江太地陆康也开拔大营,于洛阳以南二十里扎下营寨,与周边大营连成一片。 到了第四天,丁原、陶谦、周崇的大军也先后赶到。 次日一早,大军拔营而起,进至洛阳五百步外摆开阵势。 十余万大军连成一片,前后纵深十余里,一眼望不到尽头,蔚为壮观。 大军阵前,周坚和其余九路诸侯已经齐聚一处。 周坚头戴银盔,身穿锁子亮银甲,外罩白色披风,倒提丈八铁枪,胯马而立,显的英武不凡,陶谦、陆康、王睿等人不由频频侧目,不免心下感慨,若再年轻二十岁多好。 至于周崇,则始终面带笑容,显的心情颇佳,浑不将即将到来的大战放在心上。 余者周坚、周昕、周昂许贡、丁原等人则摩拳擦掌,只待建功立业。 周坚扫了一眼众人,朗声问道:“此番攻城,不知何人愿为先锋?” 众人扫了周坚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捉摸地笑意。 大伙都不是傻子,第一个攻城的肯定会遭到激烈的反扑,伤亡必然惨重,自然没人去当出头鸟,周坚又不是皇甫嵩,自也无权号令他们。 丹扬太守周昕微笑道:“素闻足下骁勇善战,何不登先破城,以尽奇功?” 周坚刚想答话,周崇已经微笑道:“本官愿为先锋,这头阵就让给本官吧!” 众人皆扭头看了一眼周崇,眼里都藏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周坚低声道:“伯父只有八千大军,若是伤亡过重,恐怕……” 周崇不等他说完,便笑道:“子渊匆忧,伯父老了,等这次讨灭贼寇,伯父便回舒县故里颐养天年,还留下这八千大军做什么!” 周坚默然无语,急流勇退,想想到也不失为一举妙棋。 天下即将大乱,伯父年纪已大,即无割据一方的野心,周氏又有自己顶门立户,与其参与天下纷争,随时面临险境,还不如及早弃官归乡,安享晚年。 周崇又道:“不过,你大兄子常,二兄子和、少弟子钦年当力壮,略通经籍,曾在郡府任吏,虽无大才,但也堪为一县之吏。待此次讨平贼匪,为父可让你两位兄长及少弟前往南阳效力,若可用则用,若不可用,子渊万勿姑息,谴回故宅即可。” 周坚道:“伯父放心,小侄理会得。” 西门,大军阵前。 董卓环视众人,狼一样的目光刘岱、乔惠、阴修等人,狞声问道:“破城杀敌,除贼立功当在今日,诸位谁可为先锋,抢先登城破敌呀?” 刘岱瞥了董卓一眼,面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乔瑁、阴修、张邈、王匡等人则默然不语,没人愿意当出头鸟。 袁术哼了一声,根本不惧董卓,大刺刺地道:“足下兵强马壮,为何不为先锋?” 董卓皮笑肉不笑地道:“本将军大军位于后阵,不宜调动。” 说此顿了下,目光落在了乔瑁身上,阴笑道:“乔瑁大人的八千大军就在前阵,就请乔瑁大人为先锋,登先杀敌破城如何?” “这……” 乔瑁脸色难看,吱唔道:“本官只有八千大军,不足以为先锋。” 说罢连忙看向刘岱,希望刘岱能替自己说句话。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刘岱根本看也没看他一眼。 阴修、王匡、张邈等人这个时候也不想得罪董卓,毕竟董卓兵力强盛,还是独善其身为妙,虽然同情乔瑁,但也不愿引火烧身,都不看乔瑁。 袁术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不让他打头阵就行,哪管别人死活。 董卓狼一样的目光死死盯住乔瑁,目露杀机道:“怎么,乔瑁大人难道不愿意?” “这……” 乔瑁肚子里一抖,这里就他兵力最少,也是最软的柿子,眼看再不答应,董卓这厮就要暴起杀人,只好硬着头皮,刚想应下,旁边却有人说话了。 卢植喟然一叹,道:“即无人愿为先锋,就让本将军来吧!” 董卓却蛮横地道:“卢植老朽,你若想死,也不急在一时。乔瑁,速速调集本部兵马抢先攻城,如若不然,本将军定要你好看。” 乔瑁连死的心都有了,只好满嘴苦水地前去调兵。 卢植脸色不豫,却实不愿在这个时候与董卓起纷争,只好默然不语。 城南。 众人正在等待,就听北方响起了惊天战鼓声,直插云霄。 众人顿时惊神一振,暗忖终于要开始了。 周崇也是神情一振,当即喝道:“韩琼听令。” “末将在。” 清河名将韩琼当即纵马上前,拱手待命。 周崇朗声道:“即刻率领五千兵卒攻城。” “末将领命。” 韩琼轰然领应,当即纵马而去,点齐五千大军直奔城墙而去。 第139章抽签 咚咚咚…… 咚咚咚…… 惊天战鼓声中,十名体型彪悍的鼓手打着赤膊,站在两人多高的鼓车上,挥舞着鼓槌奋力鼓击在直径足有七八米的行军大鼓上。 鼓声震天,枪林闪耀,几欲迷眼了所有人的双眼。 直插云霄的号子声中,八千清河儿郎越阵而出,在领军校尉的带领下,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持枪带刀,杀奔城楼而去。 至于三千清河骑兵,则游戈在大军侧翼,随时准备发起突击。 周坚的目光落在那三千骑兵上身,不由目露喜色,中原缺战马,极少骑兵,任凭他花了不小的代价,到目前为止也只勉强装备了一千骑兵。 对于动辙数千上万人规模的战争来说,一千骑兵能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 因此,这一千骑兵大多时候也只能充当一下斥侯,根本就无法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想伯父竟然还带来了三千骑兵,那五千步卒也就罢了,这三千骑兵,说什么也不能折在洛阳。南阳人口近两百万,就算招募十万步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唯缺骑兵。 要知道,伯父周崇已经明确说了,等攻下洛阳,就要弃官回舒县故里。 言下之意,从清河带来的这八千大军,不论剩下多少,都是自己的了。 人嘶马沸声中,整整五百名轻装步兵举着盾牌,冒稀稀拉拉的飞矢,很快就冲到了护城河边,将一袋袋沙土丢进护城河中,然后迅速后撤。 很快,第二队轻装步兵也冲上前,将一袋袋沙土丢在了河城河中。 城上射下的箭矢并没有多少,张牛角的二十万乱军比黄巾叛军还中如,根本就没有多少军械装备,武装起来的弓箭手还不到一千人。 城头上贼兵回来奔走,大声呼嚎,不停地将一块块擂土和滚石扔下城头,却全部掉进了十丈宽的护城河里,根本就砸不到人。 “笨蛋,别扔了,等会再砸。” 一名贼兵头目大吼一声,狠狠一脚将一名扑头散发的妇女踹倒在地。 那妇女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半天爬不起来。 “娘!” 不远处,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大叫一声,飞快地扑了过来将妇女扶起,原本秩嫩的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地狰狞,两眼血红,死死地盯着贼兵头目。 城下。 两千轻装步兵轮番上前,每人扛了五袋沙土,很快就将护城河填出了一条坦途。 “架云梯。” 韩猛大喝一声,八百名轻装步兵立刻扛着云梯飞奔上前,冲到了城墙下面,将四十架云梯搭在了城头上,早就准备就序的两千名刀盾兵立刻分成四十队,每队五十人,在队率的带领下,钢刀衔在嘴里,一手顶着盾牌,一手扶着云柁,迅速爬了上去。 “砰!” 重击砸击的闷响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撕裂长空,一名正举着盾牌奋力向上爬的兵卒被城上落下的滚石砸中,立刻惨叫着掉下云梯。 不远处,一架云梯被城墙上的贼兵合力掀翻,爬在上面的十余名兵卒好似下饺子般惨叫着掉了下去,被随后落下的滚石擂木砸成了肉泥。 “杀!” 终于,一名队率爬上了城头,奋力跃上城墙,钢刀瞬间来到了手中,大吼一声,将扑上来的两名老弱贼兵砍杀,跟在后面的兵卒也迅速登上城墙,和贼兵奋力撕杀。 惨嚎震天,杀声盈野。 三十路勤王大军分成三拨,从东、西、南三门同时发起猛烈的攻击。 张牛角虽拥从二十万,但却超过一半是老妇妇孺,而且缺衣少甲,其中大部分乱民连兵器都没有,只能用木棍、瓦片和勤王大军以命搏命。 好在叛军占了守城之利,而且勤王大军也是良莠不齐。 各路勤王大军都是近一两年内新招募的士卒,不但训练日久,没有经过战阵,兵器装备也是五花八门,有相当一部分的兵卒都是轻布甲和木枪竹剑。 能够装备制式环首刀的,还不超过一半。 至于能装备鱼鳞铁甲的军队,还不到十分之一。 这个年代的生产力极其低下,想要在短时间内冶炼足够的精铁,打造足够的兵器装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早有准备。 即便是周坚带来的一万五千大军,也只装备了两千重甲步兵。 就算是卢植率领的一万朝廷大军,也没有重甲步兵。 重甲步兵虽然是步兵中的中坚力量,但打造一支重甲步兵,代价实在太大了。大汉朝廷早已经腐配不堪,国库空虚,根本就没有无力花费重金打造重甲步兵。 好在按照兵种的配制,一万五千大军有两千重甲步兵足够。 除了两千重甲步兵,周坚剩下的一万三千大军则是轻一色的牛皮甲,各个兵种的武器更是齐全,绝对是各种诸侯中兵器装备最好的。 若非如此,以南阳的人口基数,就算组建十万大军也没有问题。 最惨的要数孙坚、曹操、袁绍、袁术等人。 这些人的队军都是最近才临时组建起来的,不但缺乏训练,而且超过大半的兵卒连武器装备都无法凑齐,并不比洛阳城里的乱民强多少。 唯一占优的,也就是招募的兵卒全是精壮,没有老弱。 城上城下杀声震天,堆尸如山,血流成河。 攻城的勤王大军士卒虽然在督战队的威逼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然而遭到乱军的激烈抵抗后,很快就攻势后挫,伤亡迅速扩大。 周崇的五千清河步卒并不是一支久经战阵的精锐,而且装备也很一般,只有一小半步卒装备了皮甲,从上午战至中午,已经伤亡近两千。 眼看再继续强攻下去,伤亡就会继续拉大。 周崇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打算这次洛阳之战结束后,就将剩余的清河兵马交给侄子,自己则回故里颐养天年,但眼看着从清河带来的兵卒伤亡如此惨重,只不过刚刚半日就损失了近两千步卒,依旧忍不住心头滴血,面皮抽搐。 周坚看了一眼,朗声道:“伯父已攻半日,可以下令退兵了。” 周崇长长地吐了口气,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好客气的,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周坚环顾孙坚、陆康、王睿、陶谦、丁源、许贡、周昕、周昂等人一眼,道:“本将军伯父的已攻城半日,士气已殆,不何哪位大人可再攻城?” 周昕皮笑肉不笑地道:“足下与周崇大人不愧为朝廷栋下,不过,即然周崇大人愿为先锋,足下想必亦无退缩之力,何不与你伯父相继为好,挥军攻城。” 周坚眸子里掠过一丝冷意,哂笑道:“足下果真好盘算,莫非以为本将军跟你一样都是傻子不成,哼!” “你……” 周昕勃然大怒,就欲拔剑。 九江太守周昂是周昕长兄,此刻脸色也是一冷,缓缓纵马上前。 “怎么,想动手?” 周坚冷笑一声,眸子里有冰冷地杀机掠过。 “诸位息怒。” 陶谦连忙上前劝道:“值此国事当头,望诸位以大局为重,万不可再动干戈。” 周坚哼了一声,不再看周昕,朗声道:“既然各位都不愿率先攻城,那本将军到是有个法子,就来抽签决定吧。本将军伯父已经攻城半日,剩下的九人各抽一签,按签牌上的数字按顺序攻城,以半日为限,诸位大人以为如何呀?” “此法可行。” 众人连连点头,这到也是个办法。 “上签牌。” 周坚把手一挥,大喝一声。 早有随从将早就准备好的竹签及竹筒奉了上来。 周坚随手接过插了九根竹签的竹筒,举了举,示意大家看清楚,这才道:“这里有九根竹签,每一根竹签上面都标了字号,从一到九,按顺序攻城,谁先来抽?” “某先来。” 长沙太守孙坚虎目中精光一闪,当即纵马上前,抽了一根竹签。 倒过来一看,就见原本插在竹筒里的一端上面写了个‘三’字。 “本官也来抽一根。” 并州刺史丁源见状,也催马上前,抽了一签。 反来过一看,却见上面写了个‘一’字,顿时脸色奇差无比。 接下来,陶谦、许贡、周昕、周昂、王睿、陆康也相继上前抽签。 陆康抽到了九,陶谦抽到了八,许贡抽到了七,王睿抽到了六,周昂和周昕兄弟俩则抽到了二和四,竹筒里就剩下最后一签,自然是周坚的。 周坚抽出竹签看了一眼,哈哈一声大笑,道:“本将军第五位。” 周昂和周昕换了个眼神,脸色都有些沉,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弟兄两个竟然都抽到了前面,看来想坐收渔利,怕是没希望了。 陆康则心情大好,没想到自己竟然抽到了最后,这下可好,或许不用自己上阵,估计前面的八路大军就能把洛阳给攻破了。 陶谦、许贡心情也不错,越到后面,攻城时遇到的抵抗就会越弱,自己部曲的伤亡也就越小,或许也有可能根本不用他们上阵,洛阳就会被攻破也未可知。 至于孙坚,虽然抽到了第三位,却并不放在心上,虎眸中依旧战意熊熊。 第140章陷阵营 周坚看了眼并州刺史丁源,长声道:“素闻并州精兵甲于天下,昔日戍守边疆时曾打的蛮夷不敢来犯,想必丁大人必能一战下洛阳,本将军当与诸位大人一观并州风采。” 众人连连点头,给丁原鼓鼓劲也不错。 丁原脸色铁青,一麾马鞭,大声喝道:“传令,攻城。” “遵命。” 早有亲兵大声领命,随即催马而去,传达军令去了。 这时,却见站在丁原身后的吕布闷哼一声,望向周坚的目光满是妒色。 周坚扫了一眼吕布,明知故问道:“不知丁大人身后何人?” 吕布不待丁原答话,便大声道:“某,九原吕布是也!” 周坚点点头,随即收回目光,再不理会目光。 吕布的大名虽然如雷贯耳,但不过一介武夫耳,有勇无谋,况且现在还在丁原手底下当差,此等弑父卖主之辈,即不能招揽,谁还有心情理会他。 吕布闹了个无趣,脸色颇为难看。 很快,五千并州军越众而出,在领兵将校的带领下,很快冲到了洛阳城下。 一员铁塔武的武将疾步奔到城下,引刀长嚎,“杀。”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L A 山呼海啸般地喊杀声中,一架架云梯很快架在了城头上,头顶盾牌,口衔钢刀的士卒立刻顺着云梯爬上城头,和城墙上的贼兵展开了惨烈的搏杀。 红刀子进,白进子出。 几乎每一个吸息之间,都有人倒地血泊之中。 此时此刻,生命是如此脆弱,完全只是一个个毫无意义的数字。 并州军的确骁勇善战,至少在气势上,要比周崇的五千清河步卒强的多。 和西凉彪悍之地一样,并州也是边关地区,民风同样十分彪悍。 地域的不同,决定了边疆的百姓比中原及江东地区的百姓更加崇尚武力,对死亡的承受能力更强,好勇斗狠的因子可以说已经融入到了他们的骨子里。 所以,自先秦以来,最骁勇善战的军队,大多都出自边关。 丁原的并州军也是一支组建不久的军队,几乎没怎么上过战场,训练也不够,装备还不如周崇的五千清河步卒。 但就是这样的一支并州军,却展现出了不弱的战斗力。 五千步卒喊着并不怎么整齐的号子,前赴后继,悍不畏死的冲上城头,和城墙上的贼兵展开了舍身忘死的拼杀,血光飞溅,残肢乱飞,战况惨烈的没法形容。 城下的观望的各路诸侯见此情景,尽皆目露凛然之色。 周坚扭头对身边的戏昌道:“并州军果然不凡,这样的一支军队,缺乏训练,也没有像样的兵器装备,还能有这样的战斗力,委实不小觑不得。” 戏昌喟然道:“主公所言甚是,边关之地素来民风彪悍,多出精兵,相比之下,中原和荆扬之地就要差上不少。特别是荆扬地区,民风暗弱,骨子里缺乏血性,气势就比边军先弱了一分,主公若想练出一支足堪逐鹿天下的百善精锐,任重而道远呐。” 周坚深以为然,道:“本将军也是认为的,南阳地处中原,还好一点,其余荆州六郡皆民风暗弱,不但远不及边关之民好勇斗狠,崇尚武力,就连体质,也因为南方气候适宜的原因,而远不及边关苦寒之地的百姓。” 戏昌也脸色凝重地道:“先天不足,则后继无力,这也是自先秦以来,但凡天下一统必是由北到南,从无任何一个朝代,能够由南到北一统天下。其中固然有骑兵等影响战略的因素,但民风也是其中最为关键的原因。主公若欲逐鹿天下,就必须要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否则就只能偏安一隅,此生无望入主中原。” 周坚凛然一惊,越想越觉的有道理。 这些东西以前他并没有深入的考虑过,直到此刻戏昌提起,才霍然而省。 仔细一想,戏昌所言可谓是一针见血,从根本上指出了南方地区的先天不足。 不过,要想改变这种地域上的劣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 要想改变这种局面,人口的多寡、社会的稳定、生产力的高低、钱粮的充足等,都是影响改变这种弱势局变的必备条件,缺一不可。 “任重而道远!” 周坚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跳出了这句话,目光却落到了城墙之上。 并州军虽然悍勇善战,但再猛的老虎也架不住群狼,各种诸侯又各怀心思,只想着躲在后面让别人打头阵,兵力上的优势很难得到充分发挥。 血战持续了足足两个时辰,并州军也没能在城墙上立稳脚跟。 吕布自恃武勇,亲自率领三百健卒杀上城头,厮杀了半个多时辰,血透征袍,却依旧招架不住前起赴后继的贼兵,最终还是被赶下了城头。 眼看士卒伤亡惨重,丁原面皮抽搐,脸色越发难看。 就在这时,异变迭起。 南门城下。 一员铁塔般的武将按剑肃立,自大军攻城开始,就始终未曾挪动半步,刀削斧凿般的脸庞上棱角分明,似乎一块万年不变的顽石,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 眼看攻势受阻,武将虎目中掠过一道骇人精光,左臂高高举起,随即猛的挥下,厉声长嚎一声,“陷阵营,出击。” 踏踏…… 踏踏踏……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中,一支八百余人的步卒从武将身后越众而出。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山崩地裂般的号子声中,八百陷阵营士卒迅速向城墙下面冲了过去。 这八百士卒个个披甲持戈,装备精良,行动之间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乱,好似周坚前世看国庆阅兵时,**广场上的仪仗队一样,几乎每一步的距离都精准无比。 枪林闪耀,金戈林立。 八百多人迅速向前推进,好似一台机器般,根本就是一个整体。 所有人刹时瞪大了眼睛,暗自凛然,心忖此真百战精锐也。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八百多人的号子声直穿云霄,竟然压过了上万人混乱的喊杀声和惨叫声,整个战场上清晰可闻,只是那种一往无前,人死无生的气势,就狠狠地冲击着在场所有诸侯们的神经,让所有人在不自觉都被渲染。 “汉军威武!” 铁塔般的武将疾步奔走在最前方,铿然拨出战刀,引刀长嚎。 “战则必胜。” 八百多将士山呼响应,士气已经达到了顶峰。 “架云梯。” 最前排,铁塔般的武将疾步奔到城墙下面,举刀撩天,大吼一声。 嗒!嗒!嗒! 十架云梯立刻搭在了城头上。 “上!” 武将再次大吼一声,率先顺着云梯爬了上去。 城墙上,攻上城头的并州军正在和贼兵浴血拼杀。 八百陷阵营将士很快就攀上了城头,在小校的带领下,重新在城墙上裂阵。 “陷阵,出击。” 武将长嚎一声,长锋所向,八百多陷阵将士宛如一头钢铁巨兽,向着并州军刚刚让出的缺口汹涌压了过去。最前排的刀盾兵举着盾牌迅速向前推进,盾片连成一片,形成一道坚实的盾墙,闪亮的钢刀在盾牌开合时让出的缝隙中亮起一抹抹刀光,迅速地收割着拥挤在一起的贼兵的性命,带起一道道绚烂的血光。 缺乏铠甲装备的贼兵像麦草一样,一拨拨的倒在血泊中,惨嚎连成一片。 刀盾兵后面,一排长枪兵迅速跟进,锋利的金戈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不停地从盾牌让出的缝隙中刺出,将挡在前面的一名名贼兵刺死。 这简直就是屠杀,一面刀的屠杀。 最前面的刀盾兵只要有一人倒下,马上就会有人补上,将缺口堵死,丝毫不乱。 措手不及的贼兵被杀的人仰马翻,乱成一团,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狭窄的城墙上,兵力的优势更难以发挥出来。 前面的贼兵在不停地后退,后面的贼兵不知道怎么回事,挤成一团。 在陷阵营的突击下,并州军终于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再次跟贼兵忘死拼杀。 大军阵前。 周坚长长地吁了口气,目露凛然之色,暗忖丁原手下竟然还有这样一支精兵,刚刚那员铁塔般的武将也不知是何人,竟然能够带出这样的一支精锐之师。 虽然只有八百多人,但毫不疑问,这是一支真正的百战精锐。 至于丁原,周坚压根就没想过。 以丁原的本部,还练不出这样的一支百战精锐。 和这支真正的精锐比起来,自己的破破军营虽然在兵员素质上战优,但在其他方面却还逊色许多,没有经历过真正战火洗礼的破军营,还称不上是百战精锐。 好在还有时间,破军营终有踏上战场的一天。 而且周坚相信,以自己的能耐和现在的条件,经过战火洗礼的破军营,绝对不会比这支精锐差,至少在兵员素质,兵器装备上,这支军队肯定没法和破军营比。 破军营的每一名兵卒,都是从数百上千人中选出来的,至少有三百斤的力量,而且火食更是快赶上周坚手下的将领了,兵器装备也绝对是最好的。 想要具备这些优势,得有足够的人力物力。 其余诸侯也纷纷目惊叹之色,显然都有些惊讶这支步卒强悍的战斗力。 丁原看到陷阵营出击,这才松了口气,暗忖高顺练兵果真有一手。 第141章黄忠VS吕布 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洛阳城上,不论是官军士卒,还是叛军士卒都已经杀红了眼。 成千上万人拥挤在并不宽阔的城墙上,这个时候不是杀人,就是被别人杀死。 没有人愿意死,要想活命,就只能奋起杀人。 洛阳城的城墙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到处都是残肢断体。 自中平元年朝廷讨灭黄巾叛军以来,就从来不留战俘,对于反贼,向来奉行的都是斩尽杀绝,皇甫嵩在击破冀州叛军后,更是下令坑杀了十万降卒。 所有贼兵心里都知道,一旦洛阳城被攻破,他们将没有关点活路。 就算是不得已跟着造反的百姓,这个时候为了活命,也变成了凶残的野狼。 眼看并州军在陷营阵登上城头后,堪堪站稳了脚跟。 周坚暗忖如此良机要是再不一举袭破洛阳,眼下各路诸侯各怀心思,还不知道攻破洛阳得拖到什么时候,当即催马上前,大声道:“良机至矣,诸公何不戳力破城?” 孙坚第一个大声下令道:“传令,全军攻城。” “得令。” 早有亲兵领命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周坚也把手一挥,“攻城。” “得令。” 许褚、黄忠、周武等人大声领命,急去点兵。 各路诸侯虽然各怀鬼胎,但现在的克胆攻破洛阳的最好时机,特别是排在前面的周昂和周昕兄弟俩,二话不说,连忙尽起大军攻城。 现在有并州军打头阵,若能一举攻破洛阳,便可将伤亡降到最低。 若是等并州军撤军后再攻城,必然会伤亡惨重。 惊天战鼓声中,足足三万大军向洛阳发起了排山倒海的进攻。 若非受攻城所限,兵力的优势无法充分发挥,否则负责进攻南门的十路诸侯怕是会将十二万大军尽数压上,彻底碾压城中叛军。 攸忽之间,一架架云梯飞快地搭在了洛阳城头上。 黄忠早下马步战,疾步奔到城楼墙下,大吼一声:“儿郎们,随某杀。” “杀杀杀……” 山呼海啸般地喊杀声中,黄忠连盾牌也不要,早已顺着云梯飞快地爬了上来。 “砸,给老子狠狠地砸。” 城头上,一名贼兵头目脸色狰狞,奋力挥舞着手中生锈的马刀大吼。 “砸死这帮狗娘养的官军。” 无数贼兵汹涌上前,将滚木擂石奋力举过头顶,狠狠砸向城下。 黄忠侧身避过一根滚木,眼看着又是一块大青石当头砸了下来,魁梧疾若狷猴般地翻到了云梯下面,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呼啸而下的擂石。 “啊——”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在声后响起,云梯狠狠地震了一下,却未被砸断。 黄忠根本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身后的兵卒被砸了下去,在过大青石后,身形敏捷地翻上了云梯,毫不停留地迅速向上爬去。 须臾之间,城头已经在望。 “砸,给老子把这杂碎砸下去。” 城头上,贼兵头目盯迅速攀爬而上地黄忠,疯狂地大吼。 “嗯?” 黄忠虎眸中掠过骇人地杀机,眼看距离城头还有丈余,至少不下五名贼兵已经举起了滚木擂石,当即不再犹豫,使足了全力力气,单臂狠狠一拉,腰腿同时发力,竟然从云梯上猛的跃了起来,径自跃上了城头,人在空中,锋利的环首钢刀已经来以了手中。 “杀,给老子杀了这狗娘养的。” 贼兵头目眼看黄忠竟然跃起一丈有余,直接跃上了城头,顿时骇然失色,一边急急地大吼大叫,一边飞快地往后退去。 “想跑?给某死来!” 惊雷般地大喝在城头炸响,直震的附近的贼兵双耳瞬间失聪,反应都迟钝了半拍。 噗! 热血激溅,断体抛飞。 黄忠一刀将正准备退到后面的贼兵头目斩成两断,稳稳地站在了城墙上,再次瞪目大吼一声,马刀扮了一圈,将扑上来的十余名贼兵尽数斩杀,扫清了落脚之地。 很快,后面的刀盾兵也迅速爬了上来,登上城头,迅速开始列阵。 十步之外,许褚也不差先后的地杀上了城头,如同一头猛虎冲进了羊群,大刀开合间杀的贼兵残肢断体抛飞,惨嚎迭起。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两人迅速带着攀上城头的步卒,往相对方向杀去。 很快,挤在两人中间的数百贼兵就被斩尽杀绝。 许褚和黄忠浑身是血,就连眼睛都快被血水给糊住了,却顾不上擦拭。 “守住两头,让后面的弟兄登城。” 四对相交的一个刹那,许褚大吼一声,往回杀去。 “杀。” 黄忠也大喝一声,往相反的方向杀了过去。 很快,周武、李起等随从顺着许褚和黄忠占据的一段城墙登上了城头,一队队的刀盾兵飞快地爬上城头,加入到了惨烈的撕杀之中。 城墙上的贼兵太多了,几乎就是人挤人,简直杀不胜杀。 许褚和黄忠虽然勇不可挡,但依旧杀到手软,眼睛都被血水糊的睁不开了。 周武飞快地扫了一眼,这里距离城门楼还有五十步,距离不短,当怒吼道:“某守住这里,老许,你和黄忠将军带人杀过去,升起千斤闸。” “好!” 许襩和黄忠齐声大吼。 黄忠立刻疾步奔了回来,让周武挡住前赴后继扑过来的贼兵,奔到许褚身边,和许褚带着五百健卒,向城门楼方向杀了过去。 所过之处,扑上来的贼兵被杀的头断血溅,惨嚎震天。 从附近爬来的兵卒立刻趁机跃上城头,跟在后面一路往前冲杀。 城下,大军阵前。 周崇看了一眼城头,对周坚道:“此二人皆有万夫不挡之勇,不想子渊帐下竟有如此猛将,为父帐下韩琼虽武勇过人,但比此二人却差之远矣。” 其余各中诸侯则面露羡慕,暗忖这周坚这厮手下竟有如此之多的虎狼之将,也不知从何处招募的此等猛将,待回治地后,定也要张榜广招豪杰志士。 周坚笑道:“韩琼将军带兵十余载,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沙场宿将。” 周崇点点头,目光又落到了城头上。 典韦闷声一声,暗忖若非为将军贴身侍卫,某岂会让许褚那厮抢了独头。 周坚瞥了一眼典韦,道:“老典,你也带五百人去夺城。” 典韦道:“某若去了,谁来护卫将军?” 周坚哂笑道:“大军就在后方,安岂有人来袭。何况以本将军又非无缚鸡之力,就算不用亲自冲锋杀敌,但也不会折于宵之手,速去。” “遵命。” 典韦急领了将令,点起五百步卒杀奔城头去了。 城上。 很快,两人已经将贼兵杀穿。 黄忠刚刚一刀将两名贼兵斩杀,眼前一抹寒光亮起,刺耳的尖啸几欲撕裂耳膜,根本来不及细想,奋力一刀迎了上去。 当! 清越悠扬的金铁交击声中。 黄忠浑身一震,忍不住连退了三大步,只觉右臂酸麻,疲不能兴,顿时大吃一惊。 急抬头望去,只见对面丁原部将吕布连退了三步,也是面有惊色。 黄忠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喝问,“吕布匹夫,同为友军,何故偷袭某?” 吕布方才杀红了眼,百忙中只瞧的有人杀了过来,也来不及看清是谁,顺手一刀就劈了过去,不想却是南阳太守周坚部将,不过被黄忠不留情面的喝问,脸色就难看,勃然大怒道:“兀那匹夫,休要窗框,否则取你狗命。” “吕布匹夫找死。” 黄忠还未答话,许褚已经勃然大怒,把刀一摆,就要冲上去撕杀。 “仲康不可,当以大局为重。” 黄忠连忙一把拉住许褚,眼下可不是跟吕布算帐的时候。 而且方才和吕布硬拼了一记,这厮膂力竟然不在自己之下,若是拼起命来,自己也没有把握将之击杀,就算和许褚一起围攻,要想击杀吕布也得费一番手脚。 更重要的是,现在攻城要紧,实在不宜和友军自相残杀。 “哼,暂且让这匹夫多活几日。” 许褚重重闷哼一声,悻悻收刀。 黄忠喝道:“某等要杀过去升千斤闸,足下若不过去,便让开去路。” 吕布狠狠地瞪了许褚一眼,大声道:“即如此,可随某来。” 说罢猛地往回杀了过来,带着数百并州步卒一路冲杀,往前开道。 “杀。” 黄忠和许褚同时大吼一声,尾随杀了过去。 战况惨烈到了极点,几乎每个呼息之间都有人被杀死。 有贼兵,也有官军士卒、 吕布一路在前冲杀,终于杀到了城门口上。 回顾身后,跟在身后的数百步卒已经只身下了数十人。 五十步的距离虽然很短,但是在这拥挤的城墙上,却成了一条荆棘栈道。 以吕布之勇,杀到城门楼下时,也不禁累的大口喘气,几欲脱力。 许褚和黄忠跟在后面,到是伤亡不大,而且一路都有士卒登上城头,杀到城门楼下时身后的兵卒百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数百人。 “某来挡住,把千斤闸升起来。” 黄忠大吼一声,立刻带着数百人越过吕布,挡住了扑过来的贼兵。 “好。” 吕布大吼一声,顾不得喘气,连忙指挥着仅剩的数十名步卒控制绞盘。 第142章当皇帝太爽了 咯吱吱…… 咯吱吱…… 刺耳的机括声中,甩死在千斤闸上手粗楼的铁链猛的绷紧。 “加把劲。” 吕布大吼一声,数十名累的快要脱力的步卒喘着气,拼命的转动绞盘。 咯吱吱…… 随着绊盘转动,落在地上的千斤闸动了一下,终于开始缓缓往上升。 吕布扶住女墙,眼看绞盘转的实在太慢,不由气的大吼一声,“让开。” 疾冲几步,随手将一名兵卒拨到一边,亲自抓住了绞盘把手,用力一拉,令人牙酸的机括声中,绞盘迅速的转了起来,铁链快速拉升。 很快,千斤闸全部升起。 这时,典韦也杀上了城头,带着五百兵卒替下了许褚。 厮杀了近半个时刻,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奋力杀敌,就算是许褚这样的猛人,承担了最大的压力,不要命的挥霍力气,也早杀的汗流颊背,气喘吁吁。 身上更是多处受伤,好在都是些皮肉伤,对许褚这样的猛汉来说,不过是大象身上割了道小口子而已,根本就无碍动行,将养几天便好。 “呼呼……” 许褚和数百兵卒靠在城墙上狠狠地喘着粗气,眼睛被血水糊的都快睁不开了,脖子上还挂着几截血糊糊的肠子,触目惊人。 城下。 丁原眼看着吕布升起了千斤闸,不由抚须微笑道:“吾儿奉先,真万人敌也!” 各路诸侯也大为吃惊,这吕布以前从未听过,不想竟有这般武勇。 不过,丁原手下也就一个吕布而已,还是周坚这厮运气好,方才攻上城的那两部将也是勇不可挡,尤其那黄忠武勇竟不在吕布之下。 还有刚刚护卫周坚身边的那恶汉,估计也不是个善茬。 眼看千斤闸被升起,众人立刻就振兴起来。 “破城时机至矣。” 徐州刺史陶谦手抚长髯,喟赞开声。 大军阵前,两千攻城兵已经列阵待发。 周坚一眼扫过城头,当即把手一挥,大声道:“攻城。” “得令。” 立于阵前的一名南阳小校大声应命,刹起高高举起了手中马刀。 “撞城车,上。” 小校举刀长嚎,两千大军立刻哗啦分了开来。 攸忽之间,一台巨大的撞城车已经从让开的通道中推了上来。 足足数百步卒发一声喊,整一划的号子声中,奋力推着撞城车奔向城门洞口,速度越来越快,宛如一台钢铁巨兽般轰隆向前,狠狠冲向了城门口。 这撞车一尺高,六尺宽,五丈多长,其实就是一台简陋的木头车。 不过这木头车前后足足有十个轮子,里面固定了一根近两尺粗的木大头,前后都用铁链及铁钉固定的死死的,就算用巨石砸,也难以砸坏。 巨木的前前端则肺削的尖尖的,用以增强穿透力。 “快点,再快点。” 小校提刀奔跑在旁边,厉声催促奋力推着撞城车的兵卒, 数百兵卒使出的吃奶的力气,额头上都有青筋直跳,奋力推着撞城车奔跑起来。 轰隆隆…… 隆隆隆…… 撞城车越来越快,终于…… 轰! 巨响声中,撞城车终于狠狠地撞在了城门上。 城头都狠狠的震了一下,上面几名措手不及的兵卒立刻被震的人仰马翻。 就连刚刚固定好千斤闸绞盘,正靠在城墙上喘气的吕布,也被震的一个趄趔,差点摔倒在城墙上,忍不住气的骂了一声,“他妈的。” 城门未破。 “拉出来,快点把撞城车拉出来。” 小校提刀站在后面厉声大吼,数百兵卒连忙将车拖了出来。 洛阳乃大汉国都,可非一些小县城可比,除了千斤闸,厚门更是厚达两尺,就算拉掉门拴上人推,至少也得十名兵卒才能合力推开,一下自然不可能撞开。 很快,撞城车被推到了五十米开外。 “下一拨,快点上。” 小校大吼一声,先前的三百兵卒立刻退了下去,早就严阵已待的另外三百兵卒则飞快地跑了上去,按到早就分派好的位置,丝毫不乱地推动了撞城车。 轰! 轰! 轰! …… 撞城车一次又一次地撞在城门上。 足足撞了八次,轰然巨响城中,几达两厚后的城门硬生生撞的四分五裂。 大军阵前。 周坚果断地厉声下令,“传令,夺城。” “遵命。” 早有亲兵虎吼一声,迅速传下军令。 其余各路诸侯侯几站是在同时下达了同样的命令,城门已破,没有了坚城地理优势的贼兵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个时候还不杀敌立功更待何时。 而且,更重要的,大家都想第一个入城。 不世功勋就在眼下,这个时候,绝对没有一个人畏战不前。 而且,洛阳可是都城,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金银珍宝,就算被贼寇占据了三个月,但只要讨灭了叛贼,只要能抢到一小部分,也是一笔不菲的军资。 “杀杀杀……” 震天喊杀声中,足足五千枪兵越过重装步兵,汹涌向前,直奔城城门而去,在小校的带领下,从撞城车让开的城门洞里杀了城中。 噗噗噗…… 利刃切剖**的闷响声和凄厉的惨嚎声刹时响起,守在城门口的贼兵原本就因为城门被撞坏而惊慌失措,顷刻间便被杀的人仰马翻。 周坚一马当先,纵马来到城门口,厉声大喝,“别的不要管,杀奔南宫。” 早有亲兵骑马冲了进来,扯开嗓门长嚎起来,“将军有令,不可恋战,杀奔南宫。” “不好!” “快逃吧!” “官军杀进城了,快中啊!” 眼看城门已破,城墙上的贼兵立刻懂了神。 这些贼兵说穿了都是些家夫,根本就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没城门未破,尚有活命的希望时还能靠着血气之勇拼两下,一旦事不可为,立刻就是双难临头各自飞。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斗志刹那间被瓦解,城墙上正在跟官军士卒忘死拼杀的贼兵惶惶如大祸临头,有机灵的立刻撒腿就跑,冲城城墙趁乱逃命去的,也有的扔掉武器投降。 眼看贼兵退却,黄忠终于吐了口长气,靠在城墙上大口喘气。 城攻战不如野战和骑兵战。 成千上万人挤在狭窄的城垛道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回旋空间,几乎每刻每刻都在不停地杀人,消耗实在太惊人。 若是野战,多少都会有间歇的间时来恢复体力。 但是在狭窄的城垛道里,连喘口气的间都都没有,哪有时间恢复体力。 短短一个时辰的恶战下来,就连黄忠这样的猛人,也累的不轻。 “终于破城了。” 黄忠虽然累的直喘粗气,神色却是十分振奋。 永安宫。 张牛角赤条条地躺在一尊豪华的御撵上,正在享受最后的疯狂。 两名年轻貌美的嫔刀在张牛角的淫威之下,也同样**着玉体不着片屡,一名妃子爬在张牛角的下身,臻首埋在张牛角腿嘴之间,正在卖力的吞吐凶器。 另一名妃子则将胸前的波浪压在张牛角脸上,原本漂亮的娇靥上写满了痛楚,似乎正在忍受了极大的折磨,却不敢叫出声来。 就在昨天,一名妃子在胸部被咬疼后没忍住惨呼了一声,被活活咬掉了一只**。 当时这名妃子就在旁边,差点没吓尿了。 虽然胸前被咬的都快掉了,也不知道出血了没有,一**非人的疼痛正在不断地袭激她的神经,但是却只能拼命咬牙忍住,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张牛角自从攻破洛阳后,就日日在**中狂干女人。 勤王大军逼近洛阳,数战失利后,张牛角也不打算跑了,反正他这一辈子,能当几天皇宫,还干了这么多的漂亮女人,就算死了,也知足了。 况且洛阳城高池厚,自己也有二十万大军,守上一个月还是不成问题的。 有了这一个月时间,足够享受人生最好的时光了。 惬意的咬及着浑圆俏挺的**,张牛角浑没发现女人已经痛的脸色脸色扭曲,一只大手抻了过去,在女人的下体狠狠抓摸。 “啊!” 羡丽的妃子只觉的峰头几乎快被咬断了,实在忍不住那狺心的巨痛,忍不住轻轻惨叫出声来,随即就脸色大变,吓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嗯?” 张牛角松开嘴巴,扭头望了过来,脸色十分凶残狰狞。 “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妃子吓的魂飞天外,无力的跪倒地上,连连磕头求饶,手足都有些冰冷。 “他妈的,老子宠幸你,是你的荣幸,居然还敢叫。” 张牛角勃然大怒,脸色狰狞地吼道:“来人。” “小人在。” 不远处,一名偷看的亲兵大吼一声,连忙跑了过来。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妃子连连磕头悲呼,额头很快出血。 张牛角不理会磕头求饶地妃子,吼道:“将这贱人拉下去,送给你们了,嘿嘿!大汉朝皇帝的女人可真是够味,送给你们了,让弟兄们也过过瘾。” “谢陛下。” 亲兵也有模有样的口称陛下,随即淫笑一声,抱起惨呼求饶的妃子就走。 抓在张牛角下体,用嘴巴吞吐张牛角凶器的妃子吓的浑身发抖,却不敢停下,越发卖力地吞出起来,坚硬的**顶的嗓子都有些地堵。 “嗬嗬嗬……” 张牛角满面淫笑,嗓子里发出了野兽发情时的叫声,猛的翻身坐起,将爬在下身的妃子猛地抱了起来,扔在御撵上,随即扑了上去,野峦地分开女人又细又长地双腿,抢起沾满了浆液的铁枪狠狠捅了进去。 “啊啊啊……” 妃子立刻卖力地**了起来,只是眼底深处,却深藏着一丝惶恐和无助。 她不敢不叫,因为就在不久前,一名妃子因为生性内格,在干这头凶蛮的野狼临幸闭着眼睛不敢发出声音,而被活活蹂躏至死。 此后所有妃子在被张牛角临幸时,都不敢闭上眼睛,不但要看着张牛角那恶令人作呕的丑脸,还要卖力的**。 乱世,是女人的悲哀, 为了活命,所谓的尊严也只是一张薄纸,只能深深的掩埋起来。 “陛下,不好了,南门被攻破了。” 就在这时,凄厉的惨嚎声中,远处一人疾步而来。 第143章杀进洛阳 “什么?” 张牛角惊的弹身而起,大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陛下,南门被攻破了,军官已经进城了。” 李乐连忙重复了一记,眼珠子却在不停的四处乱转,急思脱身之计。 张牛角攻破洛阳后,自号天子,当起了皇帝,手下诸头目全都封了将军。 李乐是白波贼首领,手下也有几万人马,做了大军将。 另一支山贼首领左校则当了丞相,不过这两人虽然暂居张牛角之下,但也是因为实力不及张牛角的权宜之计,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把张牛角干掉,自己当皇帝。 只是眼下情况有些不妙,数十万官军将洛阳团团围住,压力实在很大。 李乐和左校虽然各怀鬼胎,时刻都想着干掉张牛角取而代之,但两人之间却也在各自防范,因此才没敢轻举妄动,一直在等时机。 而然现在官军居然攻破了南门,打进城来,可就有些不妙了。 张牛角愣了好半天,才不能置信地冲着李乐吼道:“李乐,南门是你防守,**怎么搞的,居然连一天都守不住,你怎么不去死?” “嘿嘿,这个……” 李乐急的抓抓头,忽然就吼了一嗓子,“他妈的,官军已经杀进城了,反正老子已经给你通知到了,你要不跑就在这等死吧,老子先跑了。” 说罢理都不理爆怒的张牛角,撒腿就跑。 跑了十几步,才又猛的一拍脑袋,暗骂了一声蠢货。 这都快要命了,还通知张牛角这蠢猪干什么。 早知道自己就直接跑路了,让张牛角去挡着官军岂不更好。 “李乐,**敢不听老子的命令。” 张牛角气的怒火万丈,跳脚大骂,“老子要将你抽筋扒皮,碎尸万断。” “狗日的张牛角,你就是头蠢猪。” 李乐的骂声远远传来,“想杀老子,也得等你有命活过今天才行。” 张牛角气的骂了一声,才猛的反应过来,官军已经杀进城了。 “快,快他妈来人。” 张牛角急忙叫来亲兵,火急火燎地急声吼,“快给老子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虽然早就有了死的觉悟,但真正事到临头,又有谁能舍弃荣华富贵,慨然送死。 没多时,张牛角就在数百亲兵的拱卫下,急急忙忙的逃出皇城,往北门去了。 好在被攻破的只是南门,只要逃出皇宫,北门就在眼前。 西门。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中,足足数千官军士卒正生忘死的冲上城头,与城墙上的贼兵展开惨烈的厮杀,城墙早已经被染红,城下亦是堆尸无数。 大军阵前。 董卓、卢植、乔瑁、刘岱、袁术、王匡、张邈、阴修等人策马而立。 乔瑁脸如死灰,正在攻城的官军士卒还是他的曲部,从上午到日落,整整一天,带来的一万大军伤亡惨伤,已经所剩无几。 除了阵亡的,重伤的更是多达四千余人。 还剩下的这三千多人,也大半带伤,估计剩不下几个。 卢植面有不忍,喟然长叹一声道:“乔瑁大人,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下令收兵,待休整一夜,明日再行攻城吧!”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乔瑁闻言差点没激动的落泪,有董卓这头野狼虎视在侧,其他诸侯又摆明了不想多管闲事,此番被董卓当枪使,委实让他没有底力反抗。 若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董卓这厮害了性命。 可叹自己只有一万大军,兵力差董卓甚远,若是有个三两万,底气足些,怎么也不至于被董卓这厮随意欺压。 好在总算有卢植站出来说话了,不用再拼下去,将一万大军尽数折损。 乔瑁二话不说,连忙下令收兵。 董卓掠了一眼卢植,蹙眉不悦道:“今四十万大军围城,自当一鼓作气破城,岂能半途而废。卢植老朽,既然你让乔瑁退兵,那就你上。” “为国家效力,不敢辞耳!” 卢植淡淡一笑,当即向身边的部将道:“传令,全军攻城。” “得令。” 部将忙领命而去。 “报——” 就在此时,一骑探马飞驰而来,还隔着数百步,马背上的探子就大叫起来,“启禀各位大人,南门大军已经攻破了南门,杀进城中。” “什么?” “南门被攻破了?” “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众人立刻一片哗然,有些不敢置信。 张牛角的二十万大军虽然连乌合之众都不如,但毕竟有二十万,而且又有洛阳坚城占据了地势之利,本来大家心中都有数,想要破城,只至也得十天半月。 没想到这才刚刚一天,南门就被攻破了。 “南门大军竟如此善战!” 卢植脸色振奋,大声道:“今南门即破,城中叛军必定士气已泄。诸位何不与吾尽起大军攻城,一战而靖全功,以还国都?” “该当如此。” 众人各自互视一眼,连忙点头赞同,各自尽起大军攻城。 南门未破之前,谁也不愿意打头阵,以免伤亡惨重。 然而如此南门已破,负责攻打南门的诸侯大军已经杀进城中,都想打进洛阳分一杯羹的诸侯们自然坐不住了,去的晚的怕是连残烫都喝不掉。 惊天战鼓声震彻原野。 很快,负责攻打西门的八路大军各调五千步卒,共计四万大军全力攻城。 东门。 负责攻打东门的曹操、袁绍、刘虞等人也同时接到了南门被攻破的消息。 曹操叫住探子问道:“可知是何人的军队攻破南门?” 探子答道:“是并州刺史丁原大人的军队攻破了南门。” 曹操刹时神色一凛,暗忖都说边关多有精兵,这丁原的并州军果真彪悍善战,这才一日功夫,便攻破了南门,委实小觑不得。 袁绍却精神一振,当即向各位诸侯说道,“南门即破,叛军必无死战之决心,可尽起大军攻城,一战而复洛阳,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本初此言甚善。” 曹操第一个附合,其余诸侯也连声附议。 南门已破,负责攻打南门的各路诸侯已经进城,自己可不能去的太晚了。 “速速攻城!” “快,传令大军攻城。” …… 攻打东门的各路诸侯立刻忙活起来,纷纷调集军队,全力攻城。 就在这时。 忽然,北门方向传来了惊天的喊杀声。 众人正在疑惑间,就见一骑探马风驰电掣而来。 “报——” 探子还隔着老远,就大喊大叫起来,“叛军从北门突围啦……” “嗯,叛军突围了?” “南门已破,叛军自然要突围。” “这下遭了,要不要叛军追击?” 诸侯们立刻哗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曹操小眼睛里精光一闪,向袁绍沉声道:“本初,叛军不过乌合之众,失了洛阳坚城破之易如反掌,唯今之计,当速速攻破东门,率军进城。” 袁绍和曹操一样的想当,连连点头道:“孟德所言甚是。” 随即扬声道:“诸位,眼下追击叛军并非其实,何不戳力破城,再作计较?” “本初此言甚合吾意。” 众人立刻回过神来,不再理会从北门突围的叛军,立刻挥军攻城。 与此同时,攻打西门的董卓、卢植等人也接到了叛军从北门突围的消息。 和曹操、袁绍等人一样,各路诸侯没有人理会突围的叛军,而是挥军猛攻,很快就攻破了西门,带兵杀进洛阳,直奔皇城而去。 南门。 数万大军汹涌而进,杀进洛阳城中。 城门已破,张牛角、李乐等人已经逃走,叛军士卒顽抗之心土崩瓦解,很快就被诸侯联军杀的溃不成军,或弃械投降,或裹足而逃。 第144章立军威 第144章 天很快就黑了。 洛阳城里火光冲天,杀声不绝。 东、西、南三门先后被攻破,诸侯大军汹涌杀进城中,和依旧在城中负隅顽抗或来不及逃走的贼兵进行血战,直杀的街道人浮尸遍地,血流成河。 连番恶战下来,城中的房屋损坏不知几何,难以计数。 大街上,到处都是举着火把追杀贼兵的诸侯大军士卒,趁着天黑,有兵卒就冲进民房中趁机抢掠,大发战争财,或者寻到模样俊俏的女子狂泄兽欲。 百姓在绝望中哀嚎,倒在血泊中挣扎。 开阳门。 黄忠刚刚率领三千步兵杀进宫中,就有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将军有令。” 传令兵勒住战马厉声大吼,“攻进皇城后就地据城而守,不得擅自出城,但凡抢掠百姓财物者,**妇女者,偷鸡摸狗者,、不遵军令者,杀无敇。” “末将遵命。” 黄忠大吼一声,随即冷冽的目光扫过身后三千步卒,大喝道:“听到了没有,胆敢触犯将军军令者,杀无敇,全都给某管好爪子。” “听到了。” 兵卒们齐声大吼,你眼望我眼,都有些垂头丧气。 好不容易杀进了洛阳城,还指望着能趁乱发点财呢,没想到,居然不让抢,连女人都不让干,这他妈的算个什么鸟事。 不过,虽然有意见,却没有人敢跳出来质疑。 “随某来。” 黄忠大喝一声,带着三千步卒杀进了皇城。 这一夜,注定了洛阳城内不会安稳。 喊杀声和惨叫声足足持续了一夜,到次日天明,才渐渐平息下去。 大街上到处都是残肢断体,受伤未死的兵卒和无辜百姓倒在血泊中无助哀嚎,民宅里还有女人无助的悲泣和男人歇斯底里地狂笑。 这就是乱世,没有人权,朝不保夕的乱世。 要想在这个乱世中活下去,就只有掌握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握在手中。随波逐流者,随时都有可能灾祸降临。 南宫,现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大将军何进带兵进宫诛杀宦官时,张牛角趁机杀进洛阳后,连日纵兵烧杀劫掠,南宫无数宫殿被毁,连一处完好的宫殿都找不到。 张牛角自称天子后,就迁居北宫。 今日之南宫,到处都是残梁断瓦,裂石焦墙,残破的无法形容。 此时,一座坍塌了半边的残破宫殿内。 周坚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截掉落地面的断梁上,目光冷冽的宛如刀锋。 周武、许褚、典韦、黄忠等将无处可坐,尽皆肃立两旁。 彻夜奔走,不曾合过眼,所有人眉宇间都透着疲惫。 周坚犀利的目光扫过众将,问道:“昨夜可曾有兵卒出营作乱,犯我军令?” 黄忠犹豫了下,咬牙上前道:“启禀将军,末将麾下有三五人犯令。” 周坚目光更加森冷,又环视周武、许褚等将。 众将不敢隐瞒,连忙据实禀报。 共有一百三十八人触犯军令,趁机劫掠百姓财货,其中五名兵卒**妇女。 周坚面沉似水,狞声道:“押到校场,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全部斩首。” “这……” 黄忠吃了一惊,这可是一百多人呐,刚想劝几句,却周坚目眸子里透出了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机,不由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急拱手道:“末将遵命。” 周坚又吩咐典韦,“老典,你来督刑。” “遵命。” 典韦大吼一声,立刻抱着大铁戟大离出殿。 半个时辰后。 临时的军营校场,万余大军已经全部被召集了起来。 触犯了军令的一百三十八名兵卒已经全部被押到校场,典韦亲自带了数百士卒将这些犯令之卒尽数拿来,押在专门空出来的一块空地上。 一百三十八名士卒个个垂头丧气,神色惶恐不安。 其实战乱一起,当兵的趁乱摸进民宅弄几只鸡,抢几个钱,有那火气旺盛,常年累月不曾碰过女人的汉子,**一下妇女根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周坚到南阳整编军队后,虽然军规定的极为严格,但依旧有兵卒慰有侥幸之心。 说到底,这些兵卒大多都是从流民中征募而来,还有一部分是各县之兵,虽然也曾讨伐过若是寇,而且训练了一年多,但军规却还没有深入到兵卒的骨子里。 没有血的教育,哪来的记性。 人性如此,只有流了血,才会有记性。 这一万五千大军虽然性质是职业军人,但本质上,还达不到职业军人的标准。 至少还远远达不到周坚的标准。 周坚是兵王,对军队的标准要求,比任何人都要高。 在他眼里,士兵们身为军人,而且是不事劳作的职业军人,遵守军纪军规,无条件执行命令就是军人的天职,容不得半点折扣。 军队和文官不一样,士兵们能做的,只有服务和遵从命令。 如果军规对士兵们连最基本的约束力也没有,那么这支军队也就完了。 就算训练的再好,装备再精良,也不可能成为精锐。 周坚大步踏上一座宫殿的废墟,森冷的目光扫过跪在下面的百余兵卒,目光里没有半分同情,既然早就说过,胆敢触犯军令的杀无敇,就绝对不能姑息。 若今日不杀这些犯令者,军威何在,以后如何震慑那些心存侥幸之人。 “杀!” 周坚目露杀机,狠狠一挥手。 “杀!” 抱着大铁戟站在下面的典韦也立刻大吼一样,虎目光杀机四射。 “饶命!” “将军饶命!” “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跪在地上的兵卒们吓的魂飞天外,凄声大吼起来。 肃立在这些犯令兵卒身后的刀斧手没有半分犹豫,听到典韦的大吼,立刻举手中的斩马刀高高扬起,随即猛的斩了下去。 噗! 噗! 噗! 连绵不绝地闷响声中,一百三十八颗人头落。 校场静的落针可闻,万余兵卒凛然噤声,连大气都没人敢喘一口。 周坚森冷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大声道:“本将军再说一遍,既然当了兵,就要严格遵守本将军定下的军规,否则这些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给本将军听清楚了,再有触犯军规者,定杀无敇。” “抢平头百姓算什么本事,想发财?那容易,只要你们立下大劳,本将军就封你们做将军,给你们赏赐豪宅美妾。没那本事,就给本将军管好振下那两蛋。” 所有人噤若寒蝉,甚至不敢直视周坚骇人的目光。 这时,一名随从疾步而来,登上废墟,“公子,大老爷回来了,二老爷还没找到。” 周坚刹时眉头一蹙,问道:“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吗?” 随从为难道:“能去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皇城和北城的大部分地方现在都被董卓的军队占据了,我们的人进不去,还没找。” 周坚眉头蹙的更紧,自从攻破洛阳,他就派人四下出动,寻找二伯周忠下落。 然而洛阳被张牛角占据了三个月,文武百官几乎死了个干净,先不说周忠还活着的机率实在太小,就算还活着,这兵荒马乱的,想要找到也不容易。 “可曾找到周府下人?” 周坚又问道。 随从答道:“一个都没找到,二老爷府上已被烧成废墟。” “哎!” 周坚叹了口气,挥挥手,“罢了,你先下去。” 随从答应一声,刚刚退下,戏昌又疾步奔了过来。 周坚大步下了残破宫殿的废墟,迎上戏昌道:“志才,昨夜鏖战至五更,本将军不是让你在营中多休息一会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戏昌摇头道:“眼下诸事繁多,昌安能稳睡。公主,张牛角可能捉到?” 周坚摇摇头,“让那厮给跑了,从北门跑了。嘿,各路诸侯没一个是傻的,攻打东门西门的各路诸侯,除了卢植,没有一个人去追击叛军。” 戏昌喟然道:“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洛阳城破在即,这些诸侯唯恐好处都被别人给占了,都想第一时间杀进城中,相比之下,张牛角和数万叛军的死活就微不足道了。” 周坚‘嗯’了声,道:“眼下洛阳城内的叛军差不多应该已经被肃清了,各路诸侯多半已经全部进城,呵呵,还不知最后谁能占据洛阳呐!” 戏昌道:“司隶之地不是那么好占的,不管最终谁占了洛阳,怕是各路诸侯最终都不会善罢甘休,弄不好还会被群起围攻。想要以大义号令天下,根本不可能的。南阳又是四战之地,洛阳也非大后方,并非主公眼下可取之地。” 周坚点点头,“这个本将军心里有数,不过,眼下洛阳即下,各路诸侯进城后必定会再议立君之事,不知志才有何高见?” 戏昌微笑道:“董卓野心勃勃,眼下兵强马壮,又占了西谅、京兆之地,必不甘受人钳制;袁绍、曹操、袁术等人也不会甘愿受制于董卓,必当合纵联横,主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若能将董卓赶出洛阳,这次前来洛阳的两个目的便达到了。” 周坚连连点头,“志才所言甚至,好,本将军就静观其变。” 话音方落,又有亲兵来报,袁绍使者求见。 周坚和戏昌对视一眼,尽皆心下了然。 第145章勾心斗角 城西,董卓军大营。 董卓正在堂下来回踱,就听到门外脚步声响起,李儒大步走了进来。 “文优来了。” 董卓顿时神色一振,顿住脚步声道:“其余各路诸侯如何了,可有动静?” “见过主公。” 李儒拱手施了一礼,这才道:“情况有些不妙,儒刚刚接过探子回报,袁绍已经联络了曹操、袁术、周坚、刘岱、刘豫等人前往其军中会晤。” “哼,袁绍匹夫找死。” 董卓脸上闪过一丝怒意,骂了一声,才问道:“依文优之计,该当如何?” 李儒道:“袁绍此人少有贤明,且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袁绍必不肯甘为主公所用,此番联络各路诸侯,必定是商议立新君之事。” 董卓神色一凛,道:“本将军虽然有七万大军,但若关东各路诸侯联合起来,本将军怕是双拳难敌四手。嘿,这可如何是好。” 李儒眸子里掠过狡诈的光芒,道:“主公,关东诸侯若是联合起来,兵力固然远胜我军数倍,但各路诸侯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只需驱虎吞狼,必令其无法结盟。” 董卓顿时精神一振,喜道:“文优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李儒阴声道:“就儒所知,袁绍想拥立幽州牧刘虞为帝,但应者寥寥。不过主公兵强势大,各路诸侯肯定会先将主公逼出洛阳,再议立君之事。” 董卓仔细一想,顿时凛然变色,“果真如此。” 李儒道:“所以,唯今之计,主公可假意拥立兖州牧刘岱为帝。刘岱和刘虞一样都是汉室宗亲,而且和周昕、周昂、王睿、孙坚、许贡、陆康等荆扬诸侯没有利益冲突,主公只需其高官爵禄,令之有足够的名分和大义割据荆扬,谅能得荆扬诸侯支持。届时便可驱虎吞狼,借力将袁绍等辈逐出洛阳。就算拉拢不成,亦可令其自乱阵脚,不能结盟。” 董卓连连击节喜道:“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只要将袁绍等辈逐出洛阳,余者皆不足虑也,到时立何人为君,还不是本将军说了算。” 当下两人密议一番,各自分头行动。 李儒前往游说各路诸侯,董卓则亲往刘岱大营。 袁绍军大营。 周坚赶到袁绍军中时,曹操、袁术、刘虞、张邈、袁遗、孔融、鲍信已经先到。 今天能来这里的,自然都是跟袁绍关系不错的诸侯。 各路诸侯心里都明白,袁绍要拥立刘虞为帝,此番相邀各种诸侯会盟,自然是要重议立君之事,不来的,自然是并不愿意拥立刘虞为帝。 袁绍本来见只来个七八人,心里十分不悦。 但闻报周坚应邀前来,心情总算好了些,亲自迎到了大营外。 “子渊能来,绍甚幸之。” 袁绍神采飞扬,连连将周坚让了进去,“子渊快请。” 周坚客套了几句,随着袁绍进了中军大帐,与曹操、袁术等人分席落座。 待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袁绍吩咐军士将酒席撤了下去,这才清了清嗓子,道:“绍有一言,诸公请听。” 众人基本上已经猜到了袁绍要说什么,俱都不动声色地侧耳倾听。 袁绍朗声道:“今洛阳都城已下,常言道,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绍今次邀诸公前业,实为拥立新君一事耳!” 说此一顿,目光灼灼地扫了众人一眼,又道:“幽州牧刘虞大人仁义满天下,自赴任以来广布仁政,安抚万民,幽州民生百定,百姓富足,蛮夷也多慕名来投。绍有意拥立刘虞大人为帝,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刘虞不动声色地扫了众人一眼,虽然神情淡定,但眼神深处却隐藏着一丝热切。 周坚不动声色地打量众人,仔细观察众人的神情变化。 在场之人里面,张邈与袁绍交好,袁遗唯袁绍马首是瞻。 曹操这厮肯定不会甘愿受袁绍挟制,多半是不会拥立刘虞为帝的,鲍信和曹操的关系很不一般,是否会同意拥立刘虞为帝,估计还要看曹操操的太度。 不过曹阿瞒这厮十分狡猾,就算不同意,也多半不会急着表态,扫袁绍面子。 袁术这草包早在各路诸侯刚刚会盟时,就不同意拥立刘虞为帝,多半是见灵帝和两个皇子都死了,野心急剧膨胀,有了自立的想法。 至于孔融,周坚不熟,也猜不出他的立场。 山阳太守袁遗第一个表态道:“本初所言甚是,本官赞成拥立刘虞大人为帝。” 仈 澪 電 孖 書 ω w w . Τ Χ Τ 捌 0. ξ A 张邈也表态道:“本官也赞同。” 袁绍立刻神采飞扬,目光就看向了曹操、周坚等人。 刘虞也是脸色一松,目子里有喜意一掠而过。 袁术却忍不住了,蹙眉道:“立君一事事关重大,还是容后再议吧!” 有了出了头,其他人自然就好表态了。 鲍信也道:“袁术大人所言甚是,立君一事事关重大,还是容后再议为好。眼下西凉董卓坐拥雄兵七万,此人野心勃勃,一日不除,恐为祸社稷,依本官看,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对付董卓,先将董卓逐出洛阳,再议立君之事。” 袁绍脸色刹时变的十分难看,看向曹操,问道:“孟德以为如何?” 曹操小眼睛转了下,却看向周坚,问道:“不知子渊以为如何?” 周坚暗骂了声奸鬼,哪会被曹阿瞒这厮当枪使,笑呵呵地道:“坚德浅年弱,此等国之大事实不敢妄言,自当为孟德马首是瞻。若孟德无异议,坚自然也赞同。” 袁绍瞥了周坚一眼,又看向曹操,心里大是不快,暗忖曹孟德又有何能,不论才德名望还是家世门第,都不及自己,竟能让周子渊为其马首是瞻。 不过,眼下的重头戏还是得到众人支持,拥立刘虞为帝。 袁绍盯着曹操,不动声色地道:“孟德,就看你了,你就表个态吧!” “失误,失误,不想周子渊虽竟如此奸猾,实在失误。” 曹操暗叫了声苦也,本想把皮球踢给周坚,引开袁绍的注意力,不想周坚竟然不动声色地又将皮球踢了回来,还逼的自己不得不表态,这可真是得不尝失。 更要命的是,周坚这厮竟还坑了自己一把。 袁本初虽有诺大的名声,但此人气量并不大,怕是恨上自己了。 曹操恨的牙根痒痒,暗忖你周子渊什么时候为我马首是瞻了,眼看袁绍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不由心念急转,笑呵呵地道:“本初,操以为鲍信大人说的很有道理,那董卓野心勃勃,且手握雄兵,若是不将董卓这匹豺狼逐走,我们在这里商议立君也未免有些一厢情愿了,不如大家合兵一处,先将董卓逐出洛阳,再议立君之事如何?” 袁绍刹时气的脸色铁青,望向曹操的目光中有一抹冷焰掠过。 曹操眯着小眼睛,神情自若,丝毫不以为意。 他虽然不愿得罪了四世三公的袁绍,但也不会怕了袁绍。 在这等重大的问题上,自然要坚持自己的立场,不可能与袁绍妥协。 雄心勃勃地想要立新君,却得不到众人的支持。 袁绍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淡淡地道:“罢了,即如此,那就改日再议。” 虽然有袁遗和张邈支持,但这两人带来的军队加在一起,也就两万,再加上袁绍自己的两万大军,也不过四万大军,根本就不足以成事。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情知到了离开的时候,当即起身告辞。 今次之所以能来这里,也不过是与袁绍有几分薄面。 若非如此,曹操、袁术、周坚根本就不会来袁绍大营。 就在袁绍邀请各路诸侯密议立君之事时,李儒也在挨个拜访几路诸侯。 丹扬太守周昕大营。 李儒向周昕长长一揖,唱道:“儒,见过周大人。” 周昕踞案而坐,并未起身,老神自在地盯着李儒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不知李儒先生来见本官所为何事啊?” 李儒也不动怒,微笑道:“儒此来,实为送大人一场功名耳!” 周昕眉头一挑,‘哦’了声道:“愿闻其详。” 李儒不答反问道:“不知周大人对当今天下大势有何高见?” 周昕想也不想地道:“洛阳虽遭兵灾,但廷朝根基未损,吾等身为汉臣,自然要戳力匡扶汉室,以振国祚,扶社稷于垂危。” 李儒连连点头,又问道:“然天子驾崩,两位皇子皆殁于乱军之中,不知大人以为诸汉室宗亲何人可为帝,又有何人可以匡扶汉室,扶社稷于垂危?” 周昕想了想,暗忖董卓那厮想拥立华阴王为帝,李儒这家伙明显是来做说客的,当下不动声色地道:“兖州牧刘岱大人德隆望重,可以为帝。” 李儒连连连点头道:“周大人所言甚是,然不知又有何人可匡扶汉室?” 周昕顿时愕然,搞不明白李儒打的什么主意,董卓那厮不要立华阴王为帝吗,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李儒这厮竟然一副十分赞同的意思,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第146章赶紧跑 周昕转了几个念头,知道袁绍和袁术是反对董卓拥立新君最积极的,当下就皮笑内不笑地道:“若论天下英雄,袁氏四世而三公,袁本初少年英雄,雄姿英发,实乃朝廷之栋梁也!匡扶汉室,自非袁本初莫属。” 李儒淡淡道:“周大人就不必自欺欺人了吧?” 周昕讶然道:“先生此话何意?” 李儒道:“袁绍有何德何能,不过仗着家世门望,欲行霍光之事罢了。其手下兵不过两万,将不满十员,安敢妄想匡扶汉室。我家主公手握雄兵二十万,兵强势大,剩过那袁绍十倍,天下诸侯莫可争锋,周大人以为然否?” 周昕作色道:“先生此话何意,莫非要威胁本官不成?” “不敢。” 李儒拱了拱手,道:“在下只是就事论事,据实相告罢了,并非威胁大人。” 周昕这才脸色稍霁,冷然道:“那你说这些干什么,总不会是来向本官炫耀吧?” 李儒朗声道:“非也,大人以为兖州牧刘岱大人可为新君,在下深以为然。既然大人欲拥立刘岱大人为帝,我家主公也有此意,何为结为盟友?” “这……” 周昕顿时哑言,方才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又岂会真的拥立新岱为帝。 怔了半晌,才讪讪道:“本官位卑职低,拥立新君之事事关重大,岂可儿戏。” 李儒心下暗骂,心知若不给足了好处,这厮肯定会左右逢源,当下道:“周昕大人现为丹扬太守,若拥刘岱为帝,我家主公可表奏大人为扬州刺史?” “此话当真?” 周昕顿时眼神一亮,砰然心动。 虽说就算拥立了刘岱为新君,有没有人卖这这个新君的面子还难说,但至少也能占上几分大义,就算刘繇不让出扬州,日后起兵攻打也有了足够的借口。 周昕是丹扬太守,现在最怕的就是扬州刺史刘繇也有称帝之心。 若是刘繇也想争帝位,可就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了。 现在天下无主,周昕自然也想做个割据一方的军阀,自然不想受人摆布,可以说不论刘繇是否称帝,两人都必然会刀兵相向,只是时间迟早而已。 李儒微笑道:“绝无虚言,我家主公占据关凉,也不可能到扬州去。所以,周大人尽可放心,只要大人与我家主公拥立刘岱为新君,必表奏大人为扬州刺史!” 周昕‘哦’了声,又问道:“那本官兄长呢?” 李儒答道:“周昂大人可为兖州刺史。” “好,君子一言。” 周昕顿时拍案而起,有了决定。 “驷马难追!” 李儒伸手与周昕击了一掌,相视大笑。 周昕也不怕董卓会反对,君子协定在这个年代还是很有约束力的,特别是士族门阀之间更是如此,李儒是董卓的心腹谋臣,既然来做说客,自然能够代表董卓。 正如李儒所说,董卓是当今实力最强的诸侯,和董卓结盟,拥立新君十拿九稳。 周昕之所以没有应邀前往袁绍军中,就是不相信袁绍等人能将董卓逐出洛阳,因此不想把董卓给得罪死了,这才想左右逢源。 毕竟拥立新君成功与否,关键还在洛阳。 洛阳乃大汉都城,谁若占了洛阳,拥立的新君自然能占到大多数的名分和大义。 若是占不住洛阳,就算袁绍真的拥立刘虞为帝,也占不住多少名分和大义。 没有足够的名分和大义,这所谓的新君就是个笑话,谁会听你号令。 周昕和董卓、刘岱并没有利益冲突,只要能得到足够的好处,和董卓结盟也无妨。 李儒微笑道:“周昂大人那里,还请周大人代为转承我家主公之意,在下就不去了。” “这个好说,包在本官身上了。” 周昕满口答应,这点小事他自然乐的代劳。 李儒走后,周昕立刻去了兄长周昂军中,与兄长密议。 南阳军大营。 戏昌在周坚下首落座,微笑道:“若昌所料不差,此番袁绍邀请各路诸侯前往其营中商议立新君一事必不所获,敢问主公,不知结果如何?” 周坚揉了揉眉心,道:“志才所料不差,袁绍想拥立新君号令天下,却又不给诸侯足够的好处,这厮也真敢想,以为袁家四世三公,别人就得拥护他。而且袁术那厮我看他是想自立称王,就更不可能支持袁绍,曹操也无不早起之辈,没有足够的好处,又岂会平白支撑袁绍,非但立君之事虎头尾虎,连结盟之事也没有提起。” 戏昌脸色凝重了起来,肃然道:“袁绍此人却是有些好大喜功了,依昌之见,既然结盟不成,主公还是速回南阳为上,以免深陷泥淖。” 周坚惑然道:“志才此话何意?” 戏昌道:“主公请想,袁绍此番邀请诸侯只议立君而不提结盟,说明此人只是想拥立新君占据大义名分,所为不过挟天子一令诸侯耳!不提结盟,说明若立君不成,此人根本就没想过要将董卓逐出洛阳。若结盟不成,董卓兵强势大,若其再拉拢几个诸侯,还有谁能与之抗衡。因此,昌以为还是速离洛阳,早回南阳为上。” 周坚凛然一惊,略作沉吟便也想到了其中关键,当下道:“若非志才提醒,本将军陷些忽略了此事。就依志才所言,大军立刻撤出洛阳,明日便回南阳。” 戏昌拱手道:“主公英明。” 周坚却又叹了口气,道:“只是二伯二家尚无音讯,怕是已殁于乱军之中。” 戏昌默然,这事他也不好发表意见。 周坚随即就放下心事,下令大军撤出洛阳,又前往大伯周崇营中。 周崇大营。 “小侄拜见伯父。” 周坚向周崇长长一揖倒地,执礼甚恭。 周崇上前扶起周坚,又让周坚入座,才微笑问道:“袁本初仗义相邀,为父料必为商议立新君之事,不知结果如何?” 周坚将过程说了一遍。 周崇喟然道:“不想此人素有贤名,却是有些急功近利了。立君之事事关重大,各路诸侯又岂会甘愿受其挟制。” 顿了下,又问,“不知子渊有何打算?” 周坚道:“洛阳是非之地,小侄打算明日便回南阳。” 周崇目露激赏之色,暗暗点头,如今的洛阳的确是个是非之地,以周坚的地盘的实力现在还不足以占据洛阳,与其在洛阳耗下去,还不如尽快回南阳做准备。 能看到这一点,并做出正确的选择,确属贵。 周崇欣然道:“如此最好,为父也随子渊一并前往南阳。” 周坚虽早有预料,但还是问了一句,“伯父不回清河了吗?” 周崇叹道:“天下无主,乱象已与,为父迟暮之年,即无割据逐鹿之野心,还回清河做什么,就先与你到南阳,再回舒县故宅吧!” 周坚点点头,这样也好,避免了车马劳顿之苦。 周崇又道:“月前为父已修书一封,令你大兄子常收拾家眷,先往南阳待侯,想必你伯母及诸兄少弟也已经到了南阳。” 周坚喜道:“如此甚好,小侄与大兄、二兄及子钦也有十年不见了,却不知两位兄长和子钦,还有诸母、诸侄可否安好。” 周崇手抚长髯,哈哈笑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等子渊回了南阳便知。” 周坚点点头,也不多说,等周崇下令大军出城后,也一并出了洛阳。 城外。 密密麻麻的军营将洛阳团团围了起来。 各种诸侯加起来近四十万大军,不可能全部都驻进洛阳,都是只带了三五千兵马进驻洛阳城内,其余大军都在城外安营扎寨。 西凉军大营。 “将军,不好了。” 一名亲兵疾步奔进李傕大营,大声禀道:“侯三儿他们出去找乐子,碰到了并州军的几是号人,有三十多名弟兄被并州军给杀了,请将军为弟兄们做主。” “什么?” 李傕闻言勃然大怒道:“丁原匹好歹,竟敢杀某西凉士卒,本将军饶不了他。” 亲兵一看将军动怒,连忙火上浇油,“将军,并州军太放肆了,本来侯三儿他们不想惹事,可是并州军姿意挑畔,侯三儿气不过,就与他们分辨了几句,不想并州军竟然仗着人多势众,围攻侯三儿他们。弟兄们寡不敌众,被杀了三十多人,而且……” “而且什么?” 亲兵目露淫光,忙不迭地道:“弟兄们本来为将军找到了两个女人,这两女人长的那叫一个漂亮,小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也被并州军抢去了。” “当真?” 李傕脸色更怒。 亲兵忙点头,使劲地拍着胸膛道:“小人绝不敢欺瞒将军,小人敢说,这两女人比皇帝的娘们都漂亮,嘿嘿嘿,比将军的那几个小妾都漂亮多了。” “气煞本将军也!” 李傕怒喝道:“来人,给老子召集大军,本将军要亲自前往并州军大营看看,丁原苑夫若不给本将军一个交待,本将军定要让他血溅五步。” “遵命。” 亲兵连忙疾声领命,一溜烟的去了。 也不怪李傕目无余子,实在是董卓兵强势大,出凉州时带了五万大军又,先后逼降了左扶风、右冯翊、长安、弘农太守张济,打到洛阳时兵力已达七万众,是所有诸侯里面实力最强的,李傕身为董卓心腹大将,自然不将丁原放在眼里。 很快,五千杀气腾腾的西凉铁骑汹涌而出,驰出大营,杀奔并州军大营去了。 第147章西凉兵杀过来了 并州军大营。 丁原在洛阳城中,并不在志外大营。 中军大帐,吕布搓着手,正焦急地在帐中踱来踱去。 “将军。” 帐外急促地脚步声响起,心腹部将魏续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 吕布两步奔到帐前,一把掀开帐帘,迫不及待地大声问道:“怎么样,魏续,可曾为本将军找到美酒及女子?” “不负将军厚望。” 魏续一脸淫笑,把手一挥,喝道:“带上来。” 很快,两名亲兵抱着两个大大的酒坛快步奔了过来,还有四名亲兵则分别将两名女子押了上前,其中一名大头兵还舔了舔嘴巴,趁机又在一名女子翘臀上狠狠捏了一把。 这两名女子约莫双十年华,身着绸服,显是出自大户人家。 吕丰看到这两女子里,立刻眼睛都直了,眸子里射出了狼一样的淫光。 只见这两女子虽然发髻散乱,神色惊恐,但却生的天香国色,有倾城之姿,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楚楚可怜的神色,惹人怜惜。 吕布虽然阅女无数,但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就算是义父新纳的第九房小妾,姿色也远不及这两名女子。 魏续舔了舔嘴巴,有些不舍地望了那两名女子一眼,趋前谄笑道:“将军,这两美人可是从宫里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听说是两个妃子。” 说罢还指了指天。 “哦,此话当真?” 吕布顿时精神一振,眸子里的**无法抑止的熊熊燃烧了起来。 魏续连忙道:“绝无虚言。” “好,魏续,本将军记你一功。” 吕布的目光再也移不开来,随口夸了魏续一句,就一步奔了过来,一手一个抱起两名女子急急忙忙地奔进帐中,准备好生发泄一下这些日子来的火气。 “嘿嘿,美人儿果真是天子宠妃” 吕布一边淫笑,一边将手伸进了左边女子的衣襟,上下其手起来。 那女子刹时脸色绯红,目露哀伤,惶然点了点头。 “哈哈,简直太好了。” 吕布得意地哈哈狂笑,只觉的小腹之下的那团火越烧越旺。 吕布平生好女色,即便是在军中,也时常令属下虏来女子供其淫乐,不想这次竟然弄来了两名皇帝的妃子,这可真是让他欣喜无限。 能玩弄皇帝的女人,那该是多大的荣幸。 吕布花丛老手,也不急着跃马挺枪,手口并用,不大会功夫,就将两名美貌的妃子弄的面色通红,娇喘连连,眼神迷离,先前的哀伤和惶恐尽去。 “嘿嘿!” 吕布淫笑一声,三两下扒掉了甲胃衣衫,又将两女剥的不着片缕,然后虎的一个恶虎扑食扑了过去,将一名妃子扑倒在柔软的皮毛毡子上,就准备直捣黄龙。 就在这时。 “将军,大事不好了。” 亲兵惶急的大叫声在帐外响起,差点没将吕布气死。 “乱叫什么,不知道本将军正忙着呢!” 吕布大骂一声,狠的下身一挺,直直刺进了一名妃子体内。 那妃子早被吕布弄的不堪忍受,猛然间一根又粗又硬的东西刺进了下体,只觉满身的空虚尽去,一股子无法形容的充实涌进了体内,不由舒服的长长娇吟一声。 “嘿嘿,真是够味。” 吕布一巴掌拍在旁边一名妃子又肥又翘的大屁股上,用力开垦起来。 “将军,真的出大事了啊!” 帐外亲兵急的大叫道:“西凉军杀过来了。” “什么?” 吕布大吃一惊,随即勃然大怒,一边剧烈运动,一边大声骂道:“胡说八道,西凉兵与我并州军素无瓜葛,怎么会来招惹我们,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本将军斩了你的狗头。” “小人句句属实哇!” 亲兵大叫,“方才魏续将军奉命前去给将军找酒和女人,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队外出的西凉兵,魏续将军杀了几十个西凉兵,这梁子是结下了。” “呃!” 吕布愣住,随即跳地跳了起来,将身上的女人顶的飞了出去,一边大叫,“令高顺守好大营,本将军这便出来。”一边飞快地胡乱穿好了甲胃。 刚刚奔出大帐,就听的天地间万雷齐鸣,连地面都震动起来。 吕布在并州时常年与塞外胡人交战,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根本不用想,就已经知道足有五千骑兵正在向大营迅速接近,顿时勃然大怒。 “凉州土狗,欺人太甚。” 吕布大骂一声,厉声道:“传令,吹号点兵,随本将军出营迎敌。” “遵命。” 亲兵大吼一声,急忙奔走而去。 不多时,悠扬的号角声响彻大营,原本平静的军营立刻沸腾了起来。 李傕率领五千骑兵堪堪杀到并州军大营时,只见营门大开,吕布已经率领三千铁骑旋风般冲出大营,直奔西凉骑兵而去。 相距五百步时,两军同时收住前冲之时,大军向两翼缓缓展开。 李傕催马而出,绰刀立马,厉声大喝道:“丁原匹夫何在,竟敢杀某士卒,速速前来领死,否则打破军营,鸡犬不留。” “匹夫找死。” 吕布好事被打断,本来就憋了一肚子邪火,此刻见西凉兵竟是如此嚣张,顿时气的火冒三丈,猛的一挟马腹,胯下赤兔马长嘶一声,奋蹄疾射了出去,如同一条火红的影子般直冲李傕,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已经高高的扬了起来,眸子里射出冰冷地杀机。 “杀,给本将军踏平军营,鸡犬不留。” 李傕眼看这并州军竟然比自己还嚣张,顿时气的暴跳如雷,大吼一声,下令五千骑兵直接踹营,同时猛催战刀,挺刀迎向吕布。 “杀杀杀!” “踏破军营,鸡犬不留。” 五千西凉铁骑三呼响应,声震如雷,立刻全军向上,向并州军杀了过来。 “杀,干死这些西凉土狗。” 并州大军阵前,吕布部将也长嚎一声,三千骑兵紧随其后,狠狠压了上来。 李傕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攸忽之间,两马距离已不足二十步。 “匹夫受死。”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挺刀挥戟,狠狠的斩了下去。 当! 金铁交击声中,两马交错而过。 李傕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狂猛力量倒卷而回,顷刻间虎口震裂,大刀脱手而飞,身子猛的后仰,胸口好似被飞奔的战马撞中,被撞下了马背,摔的头晕眼花。 “这厮好大的力气。” 李傕惊的魂飞天外,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听的一声大喝,吕布已经催马杀到,顿时惊的心胆俱裂,哪里还敢再战,连忙就地一滚,躲过吕布一戟。 吕布一勒马僵,正准备上前结果了李傕时,数骑西凉兵已经杀到,大叫一声,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只得挥戟将几名西凉兵斩落马下,待回头再欲杀李傕时,李傕已经在数名亲兵的拼死救护下,爬上一匹战马,落荒而逃。 “杀,给本将军杀光这群西凉狗。” 吕布大吼一声,催马直追,欲要斩了李傕。 身后三千并州铁骑见主将如此勇猛,顿时士气大振,汹涌而前,奋力杀敌。 反观西凉兵却因无将败逃,哗然大乱,只是一个冲锋,就被度州军杀的大败。 吕布率领三千铁骑追杀一阵,斩了千余西凉兵,直到快追到西凉军大营时,终究忌惮西凉军势众,不敢袭击大营,绕了个圈子,带着三千骑兵回营去了。 西凉军大营。 李傕裂开的虎口已经草草包扎了一番,只是心中的憋屈和怒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制住,咬牙切齿地咆哮道:““可恶,吕布匹夫,本将军与你势不两立!” “将军,现在怎么办?” 亲兵小心翼翼地问道,心里却十分忐忑。 没料到吕布那厮如此生猛,将军带了五千大军前去找场子,没想到竟被吕布的三千并州骑兵杀了个落花流水,大败亏输,这可真是始料不及。 更要命的是,吕布那厮简直就是霸王复生,无人能挡。 将军也算是西凉军中有数的猛将,竟然连吕布那厮的一戟都接不下,才交马一个回合便被挡下马背,差点没丢了小命,委实凶险之极。 李傕切齿道:“去给老子请郭汜、樊稠、张济三位将军,本将军只有一万大军,踏破并州军大营还不够,只要郭沁、樊稠帮忙,老子定要将并州土狗杀个片甲不留。” “遵命。” 亲兵急领命而去。 不多时,郭汜、樊稠、张济四人联袂而来。 众人互相见礼毕,樊稠问道:“不知李将军邀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李傕切齿道:“实不相瞒,此前并州军杀某士卒,本将军前往讨个说法,不想并州土狗嚣张之极,竟群起而攻,本将军寡不敌众,只得退回大营。此番请诸位将军前来,正是请诸位将军与本将军一道出兵,踏破并州军大营,将并州土狗杀个片甲不留。” 同在一座大营,三人其实早就知道前因后果,到也并不意见。 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郭汜道:“即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并州军如此嚣张,竟不将我西凉铁骑放在眼里,说不得,定要让其知道厉害。” 樊稠是西凉旧将,也点头赞成。 第149章吕布杀丁原 孙坚军大营。 上午袁术相邀,孙坚去了一趟袁术大营,刚刚回到营中,心腹大将匆匆奔了进来。 “主公,情况有些不妙。” 祖茂凝声道:“末将刚刚得到细作回报,南阳太守周坚已经率军撤出洛阳,驻扎在城外的大军也在收拾行装,看样子,周坚应该是要回南阳了。” 孙坚不以为意道:“那又如何?” 祖茂急道:“主公请想,我军若回沙长,则必经过南阳,周坚这么快就回南阳,未必就没有阻断我军退路的想法。一旦被其阻断退路,我军若回长沙,则必从汝南绕道扬州,从豫州经宜春入长沙,此去何止千里,而且要经过周昕、陆康、许贡的地盘,不但我军粮草难以为继,而且万一这些人也起了歹心,怕是危矣。” “嗯,大荣所言甚是。” 孙坚凛然而惊,负手在帐中来回踱起步来。 大将程普也忙道:“主公,唯今之计,唯有尽快离开洛阳,回长沙方为上计。” 祖茂、韩当、黄盖三将也纷纷进言劝谏。 孙坚枭雄之姿,虽失之刚勇,但也是断决之人,当下断然道:“就依大荣之言,速传令大军退出洛阳,明日便起程回长沙。” “末将遵命。” 程普四将疾声领命,急于点兵。 荆州军大营。 王睿刚刚去见过董卓,心腹谋士荆越就来禀报。 “大人,越有要事禀报。” 荆越向王睿一拱手,口称大人,并未奉王睿为主。 “哦,异度有何事要禀?” 王睿老神自在地在上首端座,并未将荆越要禀报的事情放在心上,脑子里却还在回想着方才董卓的许诺,只要拥立新君,便封他做荆州牧。 荆越见王睿有些漫不经心,眉头就轻轻地蹙了下,但很快就舒展开来,道:“越刚刚接到细作回报,南阳太守周坚已率军撤出洛阳,不日便要起程回荆州。” “周坚回荆州与本官有何关系?” 王睿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很快就反应过来,猛地坐直了身子,吃声道:“异度说周坚要回南阳?此事可曾有误?” 荆越答道:“谅不致有误。” “这……” 王睿到也没蠢到无药可救,起身在帐中来回踱起步来,忧心衷衷地道:“周坚这么快急着南阳干什么,本官若回襄阳,南阳是必经之地,舍此再无他途,若周坚起了歹心,截断本官退路,怕是回不了襄阳了。” 荆越凝声道:“恕在下直言,今天下无主,不久必乱。周坚自到南阳赴任以来,虽然先后讨灭了境内匪寇,却择其精壮名为屯田,实为练兵,观其所为,此人虽年方若冠,却显然是极富野心之辈。此人若有鹿逐之心,则必取荆州。” “这……” 王睿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异度此言怕是有些夸大了吧?” 荆越淡然道:“在下并非夸大之言。眼下天子驾崩,众皇子也殁于乱军之中,诸侯齐聚洛阳,看似只要占据了洛阳,便能拥立新君,获得大义名分,实则不然。就算有人拥立了新君也难以真正号令天下,这洛阳实则已成是非之地,久留无益。” 顿了顿,又咽然道:“周坚必是看准了这点,这才果断地摔出洛阳,欲回南阳,此人到是有几分眼花,亦不失决断之风。在下言尽与此,去留全凭大人决断。” “这……” 王睿仔细想了想,觉得荆越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虽然有些不甘心就这么回襄阳,但委实又怕被周坚断了后路。 好生犹豫了一阵,才喟然道:“罢了,本官这便起程回襄阳。” 西凉军大营。 董卓左拥右抱,正在两名美姬身上揩油,心腹谋士兼女婿李儒匆匆走了进来。 “文优来了。” 董卓心情大好,招呼一声,让李儒在下首落座,才问道:“可请邀来丁原?” 李儒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拱手道:“回主公,丁原这厮嚣张跋扈,非但不曾应邀前来主公大营,而且还将在下派去的使者给打了出来。” “什么?” 董卓顿时勃然大怒,道:“丁原匹夫,竟敢如此欺某?” 李儒道:“还有一事,儒刚刚回来时,接到张济将军回报,不久前李傕将军麾下军士与并州军为抢两女子发生冲突,被并州军杀了三十几名弟兄。李傕将军带领五千骑兵前往并州军讨说法,却被丁原部将吕布杀的大败。李傕将军也被吕布交马一合被打落马下。” “竟有此事?” 董卓凛然一惊,“李傕乃西凉悍将,少有敌手,阄不是吕布一合之敌乎?” 李儒凝声道:“据说这吕布有万地偿挡之勇,于万军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在并州有大漠孤狼之称,罕有敌手。” 董卓目露烁热之色,喟然道:“如此猛将,竟不能为吾所用,惜哉!” 李儒目露狠辣之色,道:“主公,丁原只带了一万五千大军前来洛阳,此前功城时伤亡了两千余众,眼下可战之兵仅有万余。不如令徐劳将军尽起大军,踏破丁原大营,将丁原匹夫斩杀,杀鸡儆猴,令各路诸侯好生领教以下我凉州铁骑兵锋。” 董卓狞声道:“文优所言甚合吾意,也罢,这便宰了丁原匹夫,借此立威。” 正准备召集大军,又有亲兵来报,李肃求见。 “速传。” 董卓挥了挥手,亲兵立刻领命而去。 不多时,李肃匆匆奔了进来,向董卓和李儒施礼,“肃参见主公,见过军师。” 董卓挥挥手,“免了,李肃,你有何事要禀?” 李肃答道:“回主公,在下与并州刺史丁原心腹大将吕布乃是故交,方才在下前往并州军大营面谒吕布,已说动此人引军前来投效主公。” “此话当真?” 董卓顿时精神一振,刚还在想怎么将吕布招揽过来,没想到李肃就带来了好消息。 李肃点头答道:“绝无虚言,只是,吕布此人好好功名,在下前往游说时,未经主公应允便许诺了诸多好处,还望主公恕罪。” “哈哈,伟恭何罪之有。” 董卓朗声笑道:“若能得吕布投效,区区功名何足道哉。伟恭不但无罪,且有功。以后伟恭就协助文优,处理一些军机要事罢!” ⒏ 澪 電 吇 書 W W W . T X T 8 0 . L A “谢主公。” 李肃大喜,又道:“主公,还有一事。肃已说动吕布前去击杀丁原。吕布不但是丁原的心腹爱将,而且是丁原义子,极得丁原器重。丁原对其并无防备,若吕布骤然发难,极有可能成功将丁原斩杀,如此一来,主公可兵不血刃再得一万精锐大军。” “好,太好了。” 董卓大喜道:“伟恭立此大功,本将军定要重重有赏。” 顿了下,又道:“就赏赐伟恭美妾十人,仆婢百人,良田千顷罢!” “谢主公。” 李肃连忙拜领。 丁原大营。 丁原毫不客气地将凉州军使者打了出去,暗自计较了一番,正准备前去拜访一下冀州刺史郭典,商议一下结盟之事,却见吕布大步走了进来。 “奉先不在军中,何以来了城中?” 丁原讶然问道。 “孩儿有要事向义父禀报。” 吕布连忙施了一礼,随即大步走向丁大原。 “奉先有何事禀报?” 丁原欣然问道,浑然没发觉吕布离自己越来越近。 吕布不但是他心腹爱将,也是他义子,极得丁原信任,此前诸侯会盟时,也常将吕布带在身边护卫,不离在右,因此对吕信的接近并没有丝毫意外。 “孩儿……” 吕布大步上前,眼看距离丁原已不足五步,猛的大吼一声,“去死。”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也根本没料到吕布会杀丁原。 说时迟,那时快。 清亮的精光亮起,吕布猛的拔出配剑,迅若奔雷地一件斜斩了过去。 “奉先吾儿……” 丁原有些愕然,还没有回过味来,刚刚说了半句奉先吾儿,好大一颗头颅就已经离颈飞上半空,一腔热血喷溅而出,眼睛里的觐在还没有散去。 大营前一瞬间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愣住了,回不过神来。 “哈哈哈!” 吕布持剑大笑三声,厉声道:“丁原已死,以后并州军都要听本将军号令,胆敢抗命者杀无敇,尔等还不弃械投降,莫非想死乎?” 哗啦啦! 就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回过神来时,大营外瞬间拥近了数百兵卒,将所有人围了起来。 “大人死了。” “吕布杀了大人。” “杀了吕布,给大人报仇!” 丁原的亲兵总算反应过来,大营前立刻炸开了锅,上百亲兵群情激奋,浑然不顾围在四周的数百吕布的亲兵,霍然拔刀,大吼着扑了上来。 “找死,给本将军杀。” 吕布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手起剑落,将五名丁原亲兵斩成两截。 “杀。” 数百亲兵一涌而上,乱刀齐下,在吕布这猛人的带领下,很快就将丁原的百八亲兵斩杀殆尽,其余诸将和士卒畏于吕布凶威,连忙弃械投降。 吕布志得意满,当即接管了大营,并谴人向董卓禀报。 第148章挑拨 董卓发于西凉,如今兵强势大,麾下将令也是个个桀骜不驯,从来只有他们去欺负别人的分,何是被别人欺负过。 就算明知这事和自己没关系,也得让并州军知道厉害。 张济见郭汜和樊稠都同意,也不好拒绝,只得点头赞同。 当下,四人各起大军,准备杀奔并州军大营而去。 李傕本有一万大军,先前被吕布杀的大败,折了千骑,剩下的九千骑兵全带上了。 郭汜、樊稠手下的全是步卒,各自带了五千大军。 张济也带了五千步卒,合共两万四千大军,气势汹汹直扑并州军大营。 并州军只有一万五千大军,除却攻打洛阳时折损的人马,还有丁原带进洛阳城中的三千大军,大营中也只剩下一万大军,还有不少是伤兵。 两万五千大军,如果不出意外,要踏平并州军大营是绰绰有余。 不想刚刚出了营门,得到消息的李肃快马从后赶了上来。 “诸位将军请留步。” 李肃一边催马疾奔,一边大喊。 “李肃,你来干什么?” 李傕勒住战马,满脸不悦地问道。 李肃本来奉命前来大营留守,不想刚刚到了大营,就见李傕、郭汜、樊稠等人带了两万大军出营而去,一问之下,才知李傕和并州军结怨,要去踏平并州军大营,当时就大吃了一惊,这才急急忙忙的追了上来。 先不说吕布是他同乡,本就有旧,只是两军火拼,就不符合西凉军的利益。 就算能踏平并州军大营又能如何,平白得罪人不说,自己也得伤筋动骨。 “几位将军且听肃一言。” 李肃急喘了几口,连声道:“那吕布有万夫不挡之勇,若能为主公所用,必可为主公再添一员盖世猛将。肃于那吕布乃是同乡,颇有交情,诸位将军何不上去前往劝之,令其引军来投,即得一员猛将,又可得一万大军,岂不美哉?” “放屁!” 李傕勃然大怒道:“老子非宰了吕布那匹夫不可。” 郭汜、樊稠、张济和吕布没什么仇怨,闻言却是大为心动。 更重要的是,李肃的这提议,就算是主公孔必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若是自己再执意助李傕踏平并州军大营,事后被主公知道了,可是个大麻烦。 三人交换了一记眼神,立刻就有了决定。 郭汜道:“李将军,李肃先生所言甚有道理,吕布即有万夫不挡之勇,若能令其为主公所用,想必主公也会欣然同意,若我等执意攻打,怕是会被主公降罪。” ”嘿,罢了,就让吕布那匹夫再多活两天。” 李傕虽然十分不甘心,但也知道郭汜说的是实话,只好狠狠地挥了一记马鞭。 李肃这才松了口气,待李傕等人率兵回营,这才急忙又去了并州军大营。 并州军大营。 “肃见过魏续将军。” 李肃向魏续拱手一揖,状甚恭敬。 并州军刚刚和西凉军火拼了一阵,魏续自然不会给李肃好脸色,冷然道:“足下真是好胆识呐,竟然还敢我我并州军大营,莫非不惧死乎?” 李肃淡然道:“肃与吕布将军乃是故交,此来只为探望旧友,还望将军通传。” “呃!” 魏续怔了下,心说这家伙竟是将军同乡,那可不能怠慢了,当时就换了副脸色,连忙给李肃让座,又吩咐军卒端上了茶典。 李肃又道:“不知吕布将军可在营中?” 魏续心下暗骂,他妈的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西凉军刚刚被将军杀的大败,这厮竟然还厚着脸皮问将军在不在,但又吃不准将军和这李肃到底关系如何,不敢得罪了,只好压着心头的不爽,哈哈笑道:“先生稍待,将军有些事情处理,稍后就来。” “这……” 李肃还以为魏续在推拖,脸色就有些不悦。 魏续嘿嘿笑道:“先生不必相疑,方才将军从劫匪手中救下两名美貌的小娘子,现正在后帐安慰那两名受惊的小娘子,在下也不敢打扰,应该很快就来了,嘿嘿!” “呃!” 李肃怔了下,话说到这分上,哪还不明白吕布在干什么。 只是,吕布这厮还真是个色中饿鬼,竟然在军营里白日宣淫。 眼看魏续满面淫笑,李肃不由心下暗骂,面上却笑呵呵地问道:“在下明白,在下明白了,敢问魏续将军,不知吕布将军还需多久才能安抚好那两名小娘子?” 魏续淫笑道:“将军已经进去大半个时辰了,应该再有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嘶!” 李肃倒抽了一口凉气,暗忖吕布这厮不但马上武勇无人能敌,就连在女人肚皮上竟也如此神勇,竟然能折腾一个时辰,这可真是不服不行呐! 看着李肃吃惊的神色,魏续也是满心佩服。 能持续奋战一个时辰还多,将军可真是我辈爷们的楷模呐! 李肃无奈,只好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 直到快等的不耐烦时,才有亲兵奔了进来道:“将军来了。” 李肃急扭头望去,就见一员雄毅英武的武将大步走了进来,此人英俊不凡,两眼开合间精光四射,体型修长有力,双臂有缚束之力,不是吕布还有谁业。 “一别经年,奉先近来可好?” 李奉急记起身,向吕布拱手为礼。 “李肃,你怎么来了?” 吕布却是一皱眉头,沉声问道:“你不是在董卓手下效力吗,本将军刚刚将西凉土狗杀的丢盔弃甲,你竟然还敢来某军中?” 李肃讶然道:“肃来探望故旧,奉先何故如此?” 吕布重重‘哼’了一声,沉声道:“某与西凉土狗势不两立,你既然在董卓那老贼手下效力,道不同不相为谋,看在昔日情分上,你速速离去。” 李肃微笑道:“奉先莫急,肃有一场富贵要送于奉先。” 吕布神色一动,问道:“什么富贵,且说说看。” 李肃扭头望了眼站在一边的魏续和亲兵,迟疑不语。 吕布扫了魏续和亲兵一眼,吩咐道:“你等且先退下。” “遵命。” 魏续无奈,只得退了下去,心里却将李肃骂了个狗血淋头,心说好你个李肃,早知道将军也这么不待见你,方才老子就不跟你客气了。 等到魏续和亲兵退下,吕布施施然在上首坐定,问道:“有话就快说。” 李肃也不以为意,道:“奉先英勇神武,乃世之豪杰,方今天下大乱,以奉先之能本应该也是一方诸侯,然如今却还屈居人下,难道奉先不想干一番事业?” 吕布勃然作色道:“李肃,你敢挑拨本将军与义父,莫非找死乎?” 李肃对吕布颇有些了解,知此人重利轻义,到也不惧,继续鼓动三雨不烂之舌,苦口婆心地劝道:“汉失其鹿,天下无主,不久便是群雄并起,诸侯鹿逐的乱世,吾辈男儿自当追随明主,建立一番功业。然丁原无能之辈,谋不足以自立,能不足以服众,并非明主之姿,奉先若不早做打算,待丁原败亡,必受其累!” 吕布也不是蠢材,心知李肃说的并非没有到底,不由沉思起来。 李肃察言观色,就知吕布对丁原并无多少忠心,当下松了口气,继续鼓惑道:“董公坐拥西凉彪悍之地,又踞有关中千里沃野,手握雄兵二十余万(吹嘘之言),天下诸侯无人可匹,此番攻下洛阳,只需拥立新君,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进而一统天下,奉先英才盖世,若得肃荐于董公帐下,必得重用,建立一番功业。” 吕布砰然心动,只是还有些顾忌,迟疑道:“容某想想。” 李肃见状暗喜,心说就怕你不动心,当下加了把劲道:“当断不断,奉先可是半点犹豫不得啊,眼下董公已经在联络各种诸侯,准备拥立新君。一旦结成联盟,天下再无人与董公抗衡。但就肃所知,丁原并不支持董公拥立刘岱为帝,奉先需早做决断。” “什么?董卓要拥立刘岱为帝?” 吕布愕然道:“董卓不是要拥立华阴王为帝吗,怎么又成刘岱了?” 李肃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却不能现在就告诉吕布,当下随口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肃只知道,董公已经和周昕、周昂、王睿、许贡、公孙瓒等人结盟,袁绍、袁术等辈蹦跶不了多久了。丁原今日又得罪了董公,等董公将袁绍、袁术、周坚、曹操等辈逐出洛阳,肯定要收拾丁原,奉先若不早做决断,怕是祸事就在眼前呐!” 吕布犹豫再三,咬牙道:“罢了,某答应便是。” “董公得奉先,犹若猛虎再添双翼也!” 李肃大喜,说了句漂亮话,随即又目露狠辣之色,道:“奉先若投董公,何不趁机将丁原也一并杀了,如此方才其诚,日后定能让董卓引为心腹。” “什么?” 吕布大吃一惊,“这如何使的。” 李肃当即附耳说出一番话来。 “这……” 吕布怔然,十分犹豫,就算对丁原没有多少忠心,但丁原将他认为了义子,若是杀了丁原的话,肯定会背上弑父骂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肃见他犹豫不定,连忙鼓动如簧巧合,大肆鼓惑。 “罢了,某答应便是。” 吕布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功利之心战胜了原则,咬牙答应下来。 —————————————————————— 谢谢书友‘冷逸辰风’的打赏,忽然觉的码字动力十足。。。 第149章吕布杀丁原 ps:昨晚把章节弄错了,恩,上架了,求个首订,求下月票 孙坚军大营。 上午袁术相邀,孙坚去了一趟袁术大营,刚刚回到营中,心腹大将祖茂匆匆奔了进来。 “主公,情况有些不妙。” 祖茂凝声道:“末将刚刚得到细作回报,南阳太守周坚已经率军撤出洛阳,驻扎在城外的大军也在收拾行装,看样子,周坚应该是要回南阳了。” 孙坚不以为意道:“那又如何?” 祖茂急道:“主公请想,我军若回沙长,则必经过南阳,周坚这么快就回南阳,未必就没有阻断我军退路的想法。一旦被其阻断退路,我军若回长沙,则必从汝南绕道扬州,从豫州经宜春入长沙,此去何止千里,而且要经过周昕、陆康、许贡的地盘,不但我军粮草难以为继,而且万一这些人也起了歹心,怕是危矣。” “嗯,大荣所言甚是。” 孙坚凛然而惊,负手在帐中来回踱起步来。 大将程普也忙道:“主公,唯今之计,唯有尽快离开洛阳,回长沙方为上计。” 祖茂、韩当、黄盖三将也纷纷进言劝谏。 孙坚枭雄之姿,虽失之刚勇,但也是断决之人,当下断然道:“就依大荣之言,速传令大军退出洛阳,明日便起程回长沙。” “末将遵命。” 程普四将疾声领命,急于点兵。 荆州军大营。 王睿刚刚去见过董卓。心腹谋士荆越就来禀报。 “大人,越有要事禀报。” 荆越向王睿一拱手,口称大人,并未奉王睿为主。 “哦,异度有何事要禀?” 王睿老神自在地在上首端座,并未将荆越要禀报的事情放在心上,脑子里却还在回想着方才董卓的许诺,只要拥立新君,便封他做荆州牧。 荆越见王睿有些漫不经心,眉头就轻轻地蹙了下。但很快就舒展开来。道:“越刚刚接到细作回报,南阳太守周坚已率军撤出洛阳,不日便要起程回荆州。” “周坚回荆州与本官有何关系?” 王睿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很快就反应过来。猛地坐直了身子。吃声道:“异度说周坚要回南阳?此事可曾有误?” 荆越答道:“谅不致有误。” “这……” 王睿到也没蠢到无药可救。起身在帐中来回踱起步来,忧心衷衷地道:“周坚这么快急着南阳干什么,本官若回襄阳。南阳是必经之地,舍此再无他途,若周坚起了歹心,截断本官退路,怕是回不了襄阳了。” 荆越凝声道:“恕在下直言,今天下无主,不久必乱。周坚自到南阳赴任以来,虽然先后讨灭了境内匪寇,却择其精壮名为屯田,实为练兵,观其所为,此人虽年方若冠,却显然是极富野心之辈。此人若有鹿逐之心,则必取荆州。” “这……” 王睿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异度此言怕是有些夸大了吧?” 荆越淡然道:“在下并非夸大之言。眼下天子驾崩,众皇子也殁于乱军之中,诸侯齐聚洛阳,看似只要占据了洛阳,便能拥立新君,获得大义名分,实则不然。就算有人拥立了新君也难以真正号令天下,这洛阳实则已成是非之地,久留无益。” 顿了顿,又咽然道:“周坚必是看准了这点,这才果断地摔出洛阳,欲回南阳,此人到是有几分眼花,亦不失决断之风。在下言尽与此,去留全凭大人决断。” “这……” 王睿仔细想了想,觉得荆越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虽然有些不甘心就这么回襄阳,但委实又怕被周坚断了后路。 好生犹豫了一阵,才喟然道:“罢了,本官这便起程回襄阳。” 西凉军大营。 董卓左拥右抱,正在两名美姬身上揩油,心腹谋士兼女婿李儒匆匆走了进来。 “文优来了。” 董卓心情大好,招呼一声,让李儒在下首落座,才问道:“可请邀来丁原?” 李儒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拱手道:“回主公,丁原这厮嚣张跋扈,非但不曾应邀前来主公大营,而且还将在下派去的使者给打了出来。” “什么?” 董卓顿时勃然大怒,道:“丁原匹夫,竟敢如此欺某?” 李儒道:“还有一事,儒刚刚回来时,接到张济将军回报,不久前李傕将军麾下军士与并州军为抢两女子发生冲突,被并州军杀了三十几名弟兄。李傕将军带领五千骑兵前往并州军讨说法,却被丁原部将吕布杀的大败。李傕将军也被吕布交马一合被打落马下。” “竟有此事?” 董卓凛然一惊,“李傕乃西凉悍将,少有敌手,阄不是吕布一合之敌乎?” 李儒凝声道:“据说这吕布有万地偿挡之勇,于万军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在并州有大漠孤狼之称,罕有敌手。” 董卓目露烁热之色,喟然道:“如此猛将,竟不能为吾所用,惜哉!” 李儒目露狠辣之色,道:“主公,丁原只带了一万五千大军前来洛阳,此前功城时伤亡了两千余众,眼下可战之兵仅有万余。不如令徐劳将军尽起大军,踏破丁原大营,将丁原匹夫斩杀,杀鸡儆猴,令各路诸侯好生领教以下我凉州铁骑兵锋。” 董卓狞声道:“文优所言甚合吾意,也罢,这便宰了丁原匹夫,借此立威。” 正准备召集大军,又有亲兵来报,李肃求见。 “速传。” 董卓挥了挥手,亲兵立刻领命而去。 不多时。李肃匆匆奔了进来,向董卓和李儒施礼,“肃参见主公,见过军师。” 董卓挥挥手,“免了,李肃,你有何事要禀?” 李肃答道:“回主公,在下与并州刺史丁原心腹大将吕布乃是故交,方才在下前往并州军大营面谒吕布,已说动此人引军前来投效主公。” “此话当真?” 董卓顿时精神一振。刚还在想怎么将吕布招揽过来。没想到李肃就带来了好消息。 李肃点头答道:“绝无虚言,只是,吕布此人好好功名,在下前往游说时。未经主公应允便许诺了诸多好处。还望主公恕罪。” “哈哈。伟恭何罪之有。” 董卓朗声笑道:“若能得吕布投效,区区功名何足道哉。伟恭不但无罪,且有功。以后伟恭就协助文优。处理一些军机要事罢!” “谢主公。” 李肃大喜,又道:“主公,还有一事。肃已说动吕布前去击杀丁原。吕布不但是丁原的心腹爱将,而且是丁原义子,极得丁原器重。丁原对其并无防备,若吕布骤然发难,极有可能成功将丁原斩杀,如此一来,主公可兵不血刃再得一万精锐大军。” “好,太好了。” 董卓大喜道:“伟恭立此大功,本将军定要重重有赏。” 顿了下,又道:“就赏赐伟恭美妾十人,仆婢百人,良田千顷罢!” “谢主公。” 李肃连忙拜领。 丁原大营。 丁原毫不客气地将凉州军使者打了出去,暗自计较了一番,正准备前去拜访一下冀州刺史郭典,商议一下结盟之事,却见吕布大步走了进来。 “奉先不在军中,何以来了城中?” 丁原讶然问道。 “孩儿有要事向义父禀报。” 吕布连忙施了一礼,随即大步走向丁大原。 “奉先有何事禀报?” 丁原欣然问道,浑然没发觉吕布离自己越来越近。 吕布不但是他心腹爱将,也是他义子,极得丁原信任,此前诸侯会盟时,也常将吕布带在身边护卫,不离在右,因此对吕信的接近并没有丝毫意外。 “孩儿……” 吕布大步上前,眼看距离丁原已不足五步,猛的大吼一声,“去死。”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也根本没料到吕布会杀丁原。 说时迟,那时快。 清亮的精光亮起,吕布猛的拔出配剑,迅若奔雷地一件斜斩了过去。 “奉先吾儿……” 丁原有些愕然,还没有回过味来,刚刚说了半句奉先吾儿,好大一颗头颅就已经离颈飞上半空,一腔热血喷溅而出,眼睛里的觐在还没有散去。 大营前一瞬间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愣住了,回不过神来。 “哈哈哈!” 吕布持剑大笑三声,厉声道:“丁原已死,以后并州军都要听本将军号令,胆敢抗命者杀无敇,尔等还不弃械投降,莫非想死乎?” 哗啦啦! 就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回过神来时,大营外瞬间拥近了数百兵卒,将所有人围了起来。 “大人死了。” “吕布杀了大人。” “杀了吕布,给大人报仇!” 丁原的亲兵总算反应过来,大营前立刻炸开了锅,上百亲兵群情激奋,浑然不顾围在四周的数百吕布的亲兵,霍然拔刀,大吼着扑了上来。 “找死,给本将军杀。” 吕布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手起剑落,将五名丁原亲兵斩成两截。 “杀。” 数百亲兵一涌而上,乱刀齐下,在吕布这猛人的带领下,很快就将丁原的百八亲兵斩杀殆尽,其余诸将和士卒畏于吕布凶威,连忙弃械投降。 吕布志得意满,当即接管了大营,并谴人向董卓禀报。 第150章回南阳戏昌设计 董卓大营。 “主公,大喜呀!” 李肃疾步奔进董卓营帐,不及行礼,便狠狠地挥舞了下手臂,兴奋道:“在下刚刚接到吕布谴人来报,吕布已经杀了丁原,正在收整兵马,稍后便来拜见主公。” “什么,这么快?” 董卓先是一惊,继而大喜道:“好好好,若得吕布来投,还有何人能与本将军相抗。” “恭喜主公。” “贺喜主公。” 李儒和帐中诸将连忙道喜。 董卓喜的连连搓手,问道:“吕布何时前来?” 李肃答道:“稍后便至。” 董卓却觉得时间过的太慢,有点望眼欲穿的感觉。 帐下诸将见董卓对吕布如此热枕,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暗忖吕布不过一匹夫耳,并非凉州军嫡系,竟能得主公如此看中,真是岂有此理。 果然,不多时,吕布便匆匆而至。 飞快地扫了一眼,便向董卓拜道:“布,参见主公!” “啊哈哈!” 董卓上前扶起吕布,见吕布果真生的一表人才,英武不凡,顿时心下更喜,情不自禁地赞叹:“奉先真英杰也,若生子当如吕奉先,还有何憾。” 吕布闻弦歌而知雅意,当下纳头再拜,朗声道:“孩儿,叩见义父。” “哈哈,好!” 董卓开怀大笑,脸上的肥肉都抖开了花,扶起吕布道:“奉先吾儿快快请起。” 吕布顺势起身。昂然道:“义父,孩儿与雁门、西河、上郡、云中、五原、逆方等各郡太守皆为旧识,愿以书信相邀,引众人归于主公帐下。” 董卓大喜道:“吾得奉先相助,如鱼得水也!” 帐下诸将则多面有妒色,脑子里已经转开了念头,准备日后给吕布点颜色看。 次日一早,南阳军大营。 周坚拔营而起,率领大军准备回南阳。 周崇也带着剩下的六千清河兵前来会合,准备一道前往南阳。 清河兵本来有八千众。此前在攻城时折损了两千步卒。还有三千步卒。三千骑兵到是没有伤亡,周坚最缺骑兵,能得到三千骑兵,此番洛阳之行不虚。 不料大军刚刚起行。周坚还未动声。就有细作传回了消息。 戏昌去后不久。回来凝声道:“主公,并州刺史丁原死了。” “什么?” 周坚愕然道:“丁原怎么会死?” 戏昌喟然道:“细作回报,丁原义子吕布不知为何。竟将丁原斩杀,率领万余并州大军投董卓去了,今已被董卓认为义子,倚为心腹。” “吕布杀了丁原?” 周坚刹时眉头一蹙,哂笑道:“吕布即得丁原信任,又认为义子,不想此獠竟然是个白眼狼,弑父投贼,如此无义之辈,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戏昌也道:“不想此人竟是如此反复之辈,之前昌还在考虑,找个机会设计将这吕布招于帐下,毕竟这吕布武勇不在黄忠将军之下,还好尚未有机会行动。这厮连其义父都能够出卖斩杀,毫无忠义之心,万万不能用之。” 周坚早就知道吕布是什么样的人,点点头道:“志才所言甚是。” 戏昌脸色转为凝重,又道:“细作还回报了一个消息,董卓头号心腹谋士李儒先后去了丹扬太守周昕、右北平太守公孙瓒、荆州刺史王睿、豫章太守许贡等人大营,董卓也亲自去了一趟兖州牧刘贷大营,依昌所见,周昕等人很可能已经和董卓结盟。” “这不可能吧?” 周坚讶然道:“华阴王就是一小屁孩,年幼无知,董卓拥立华阴王为帝,谁都能看得出来华阴王就是个傀儡,周昕等人又岂会甘愿受董卓号令?” 戏昌道:“周昕等人令董卓号令自然不可能,但若董卓假意拥立兖州牧刘岱为帝,再许给周昕等人好处,比如,敇封周昕为扬州太守,周昂为豫州太守,就不好说了。毕竟牧州兖刘岱是汉室宗亲,也素有威望,更是封疆大吏,周昨等人不知董卓是假意拥立刘岱,董卓又许了好处,怕是不会拒绝,反正他们的地盘在扬州,董卓也号令不到他们,这种不用付出就能平白得到的好处,换了是谁都不会拒绝。” 周坚悚然一惊,凝声道:“这个倒并非没有可能。” 戏昌喟然道:“恐怕是已成事实了。” 周坚沉思片刻,忽然道:“我们有没有可能和董卓结盟?” 戏昌摇头道:“主公在会盟时已与董卓结怨,而且李儒又拜访了王睿,怕是董卓已经和王睿私下结盟。主公若想和董卓结盟,恐怕很难。” “罢了!” 周坚喟然道:“董卓即是假意拥刘岱为帝,本将军与他结盟也是只有坏处没好处,还会平白得罪许多诸侯,诚为不美。也罢,我们这便回南阳。” 戏昌欣然道:“主公英明,刘岱并非华阴王可比,不可能甘为董卓傀儡,董卓是必定不会拥立刘岱为帝的。周昕等人不知是假,怕是等董卓将袁绍、曹操等人赶出洛阳,怕是就要掉过头来对付他们了。此计可谓一石二鸟,十分高明,依昌所见,此计必是出自董卓头号心腹谋士李儒之手,此人到是不可小觑呐!” 周坚‘嗯’了声,心思却不在这里,问道:“此番回南阳,本将军便要加紧练兵,以备攻略荆州。等王睿率军回襄阳时,不如干脆半道击之,志才以为如何?” 戏昌笑道:“主公的这个想法怕是要落空了,细作还探得消息,王睿和长沙太守孙坚得知主公撤出洛阳,欲率军回南阳时,也已经撤出了洛阳,准备回治地。” “哦,动作这么快?” 周坚有些惊讶,却没有多少遗憾。 半道截击王睿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而已,并不一定就要实施。 南阳虽然有两万大军,但攻略荆州却还不够,至少也得五万大军地行。 虽说攻打襄阳的话,两万大军也勉强够了,但总不可能把所有的军队都带走,宛城可是周坚的大本营,如今诸侯争霸的乱世即将到来,不可能不留重兵驻守。 戏昌道:“南阳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孙坚和王睿若回驻地,必须要经过南阳,这两人也不是蠢材,也怕被主公抄了后路,这才急着要回驻地。” 顿了下,又道:“从鲁阳至襄阳不过数百里,截击王睿怕是难以尽功。不过,从南阳至长沙不下千里,孙坚军中又缺粮草,到是可以对孙坚动手。” 周坚沉声道:“孙坚此人也有野心,并非王睿蠢材可比,若让其在长沙战稳脚跟,日后怕成为本将军攻略荆州的心腹之患,趁此机会收拾掉的孙坚当然最好。就算不能一战将孙坚除掉,至少也要将其麾下两万大军留在南阳境内,剪其羽翼。” 戏昌目露狡诈之色,微笑道:“昌也正有此意,主公何不向周崇大人求得三千骑兵的统驭之权,谴三千清河骑兵往博望,再令蒋钦将军率一万屯田兵预先在博望坡设伏,必可杀孙坚个措手不及。屯田兵虽然缺少军械装备,但伏兵突击还是不成问题的。” 周坚眼睛一亮,击节道:“此计甚善,好,就依志才所言,本将军这便去见伯父。” 戏昌忙又道:“主公,今汉室已绝,还当速取铁官营。” 周坚凛然点头,南阳有‘铁都’美名,南阳的铁官营更是一块最大的肥肉,大汉超过一半的精铁,都是从南阳冶炼出产,周坚早就眼谗了很久。 只是此前朝廷未倒,还不能公然行事。 不过眼下汉室已绝,自然没有了诸多顾忌。 周坚当即喝道:“黄忠!” “末将在。” 黄忠急催马上前,拱手立刻周坚身前。 周坚道:“速率三千步卒,星夜赶往堵阳,接管铁官营,令铁官令王歧投降。” 说此一顿,目露森然之色,狞声道:“但若不降,可尽数诛之。” “末将遵命。” 黄忠铿然领命,随即打马而去,点起三千步卒,脱离大军,星夜赶往堵阳去了。 周坚待黄忠离去,正准备去见大伯周崇,不想周崇却先来了。 “子渊缘何还不出发?” 周崇大军已经起行,没见到周坚,这才寻了过来。 “刚有些事情耽搁了片刻。” 周坚道:“小侄也正欲去见伯父,还有一事相求。” 周崇抚髯欣然道:“你我父侄,何需客气,子渊只管讲来便是。” 周坚道:“小侄请借伯父帐下三千骑兵一用。” 周崇欣然应允,这三千骑兵本来就是准备到了南阳留给周坚的,当下谴了亲兵去召来骑都尉韩琼,喟然道:“子光素有武勇,知兵善战,本可立一番功业,可惜今天下大乱,本官无争雄之心,此番弃官前往南阳,子光可与吾侄周坚帐前听调,谅不致薄待。” “这……” 韩琼面现迟疑,虽然已经料到了,但事到头来,还是有些难以决断,毕竟不是周坚的嫡系人马,以后能否得到重用,委实很难说。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别无选择。 犹豫再三,韩琼长叹一声道:“末将遵命就是。” 关于更新 没有准备,忽然就上架了,今天五更,加上早上的一章公众章节就六更了。六更已经是极限了。 明天开始,每天2到3更吧,上班族没办法,忙的时候最多只能更新2章。最后求下首订和月票! 第151章红翎急令 周崇欣然道:“即如此,子光且先拜见子渊。” 韩琼也不多言,当即滚下马,向周坚拜道:“琼,参见主公。” “韩琼将军请起。” 周坚大喜,忙翻下马背,上前扶起韩琼,大笑道:“素闻韩将军武勇过人,使的一手好枪法,今得将军之助,实乃坚之幸事也!” 韩琼见周坚如此热情,心里这才踏实了些,惭然道:“无功之将,不敢当主公寥赞。” 周坚也不客气,当下道:“今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任务,韩将军可敢领命?” 韩琼铿然道:“有何不敢,但凭主公吩咐。” 周坚回身上翻上马背,大声道:“好,韩琼、许褚听令。” “末将在。” 韩琼、许褚二将急催马上前,立于周坚身前。 “以韩琼为主将,许褚副之,速率三千轻骑星夜赶到博望以南十里设伏,待伏兵杀出时截击孙坚大军,务必一战击破孙坚大军,不得有误。” “末将遵令。” 韩琼、许褚二将急拱手领命,随即催马而去。 周坚又向戏昌道:“志才,修书宛城,令蒋钦率一万屯田兵北上博望设伏。” “在下这就去办。” 戏昌欣然领命,即去修书。 周崇待周坚分派完军事,这才问道:“子渊欲伐长沙太守孙坚?” 周坚也不隐瞒,点头道:“孙坚此人极富野心。亦善笼络人心,非王睿之流可比。今天下无主,小侄欲取荆州,以为根基。若不趁此机会重创孙坚,剪其羽翼,怕是日后攻略长沙时成心腹之患。因此,孙坚的两万大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带回长沙。” 周崇提醒道:“眼下各路诸侯尚在洛阳商议拥立新君之事,子渊若在这个时候截击孙坚大军,怕是会招来天下人口诛笔伐,不可不慎。” 周坚洒然道:“伯父放心。正所谓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有理。能否得到天下门阀士族的拥戴,最根本的还是利益。现在汉室已绝,只要不背弃民族大义,天下士族就算嘴上吵的再凶。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甜头。他们就会为你效命。小侄心中有数。” 周崇喟然道:“你心中有数就好,看来伯父是真的老了。” 洛阳。 李儒匆匆奔进董卓大帐,向董卓拱手道:“主公。周坚已经率军离开了。” “哦,这厮竟走的如此之快?” 董卓眼睛掠过一抹精光,狞声道:“此前诸侯会盟,这厮竟敢冲撞本将军。本将军本欲将袁绍等人逐出洛阳后,再好生收拾这厮。没想到这厮竟敢跑了,嘿!” “主公,儒以为这周坚可是小觑不得呐!” 李儒道:“主公请想,如今主公与王睿、周昕等人已经结盟,大势已成,将袁绍等辈逐出洛阳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周坚能如此果断地率军撤离洛阳,必是已看清了形势,此人如此决断,实乃当世豪杰,而且周坚帐下必有能人。” 董卓讶然道:“文优竟如此高看这周坚?” 李儒肃然道:“主公切不可小觑天下英群,袁绍、曹操等人就不说了,个个都是当今天下一时之俊杰。这周坚年方弱冠,便能登堂拜将,郡守南阳,足显其权谋之术。此人不但能征善战,又富谋略,比之袁绍等人亦不惶多让,日后必是主公劲敌。” 董卓嘿了一声,击节道:“早知如此,就将这厮留在洛阳了。” 李儒道:“不但周坚,长沙太守孙坚,荆州刺史王睿闻知周坚回了南阳,也随后率军回了驻地,此分明便是怕被周坚抄了后路。” 董卓眉头就是一蹙,沉声道:“连王睿也走了?” 李儒点点头,目露狡诈之色,奸笑道:“唯今之计,需尽快将袁绍等人逐出洛阳,尔后再拥立华阴王为帝,到时就算周昕、许贡等辈想要反对,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了。” 董卓立时精神一振,断然道:“好,文优所言甚是。” 两人密议了一番,李儒正准备告辞离开,董卓亲兵来报,东郡太守乔瑁求见。 董卓以眼神示意李儒,向亲兵喝道:“让他进来。” 李儒遂立于一旁,向门口望去。 不多时,东郡太守乔瑁匆匆进来,向董拱手道:“下官见过董公。” 董卓问道:“乔瑁,你来见本将军所为何事?” 乔瑁忙道:“下官方才接到消息,下官治下有黄巾残布下山生乱,攻打县郡,百姓有倒悬之危,因此下官恳请董公,容下官回治地平靖境内匪寇。” 董卓和李儒对视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乔瑁大人即然要回东郡,为何还要来跟本将军说,请回便是了。” 乔瑁心说,你将三千骑兵驻扎在本官大营旁边监视,未得你准允,本官敢走么?奈何如今实力不如人,也不敢说出来,只得赔笑道:“董公威震海内,未得董公允准,下官万不敢擅回治地,还望董公允可。” “即如此,那好!” 董卓狞笑了一声,喝道:“来呀,将这厮给本将军拉下去斩了。” “啊,董公饶命。” 乔瑁先是一怔,继而吓的心胆俱裂,寮不知董卓为什么要杀他。 很快,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兵疾奔入内,拖了乔瑁便走。 “董公饶命,董公饶命哇!” 乔瑁吓的魂飞天外,大叫道:“下官已答应与董公结盟,不知董公为何还要杀下官?” 董卓冷笑道:“本将军要你这废物何用,那三千钱兵败卒,本将军自会收编。看在你命不久矣的分上,本将军不妨告诉你,这是刘岱与本将军结盟的条件。” “刘岱匹夫,枉本官多番讨好与他,竟欲害本官性命。” 乔瑁闻言顿时心下惨然,脸如死灰地被两名亲兵给拖了出去。 未几,亲兵送上一颗血淋淋的首级。 董卓一挥手,亲兵立刻将首级捧了下去。 袁绍大营。 曹操、袁术、张邈、王匡等诸侯应邀而来。 袁绍环视了众人一眼,淡然道:“诸位,绍刚刚接到消息,周子渊已率军回南阳,荆州刺史王睿、长沙太守孙坚也率军回了治地,不知诸位有何高见呐?” 张邈蹙眉道:“国事未定,周坚这厮就先跑了,分明便是无君无义之辈。” 王匡则皮笑肉不笑地道:“荆州刺史王睿和长沙太守孙坚也急着回治地,这分明便是怕被周坚抄了后路。不过走了也好,立君之事,多此三人不多,少此三人也不少。” 曹操眯着小眼睛没有说话,心说周子渊却是明白人呐,这洛阳已成是非之地,袁本初刚愎自用,好大喜功,不足成事,董卓那厮兵强势大,若不尽早离开,怕是难以保全。 只是,这话却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不然袁本初气量不足,难免忌恨。 不想袁术却是忽然道:“周坚是明白人呐,这商议新君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委实儿戏不得呐。诸位,术也要回汝南了,日后再会,哈哈,日后再会。” 袁绍刹那间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冷幽幽地掠了袁术一眼。 袁术却是浑然不看袁绍脸色,大笑三声,起身大步离开。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自然就有第二个。 王匡、张邈等人也不想继续留在洛阳,免得被越来越势大的董卓害了性命,待袁术离开后也纷纷起身告诉,急急忙忙的出了洛阳,率军回治地去了。 董卓虽然接到了消息,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数日之间,各种诸侯见没有什么便宜可占,都纷纷离了洛阳,率军各回治地。 袁绍无奈,又惧董卓兵强势大,也离了洛阳,率军回渤海去了。 曹操考虑再三,也没地方好处,则率领部曲依旧去了陈留,准备伺机而动。 南阳,宛城。 蒋钦在几名小校的陪同下,正在视察城防。 周坚率军去了洛阳,临行前以留守重任交托,宛城安危事重大,就算并无战事,蒋钦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唯恐出了差错,届时就算一死,也难以挽回了。 “严格排查进出人员。” 蒋钦头也不回地吩咐城门小校,“在将军大军回到宛城之前,所有外地之人都一律不准进城,形迹可疑者、携带武器者也不准进城。” “将军放心,末将晓得。” 城门小校连忙答应一声,心里却在嘀咕,这也太有些小题大作了。 蒋钦又好生交待了一番,正准备离开,却见远方一骑快马旋风般地向北门冲来。 “红翎急报,闪开,快闪开!” 马背上的传令兵一边飞马急奔,一边高声大喝。 “红翎急报?” 蒋钦闻声立刻顿住了脚步,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 红翎急报是周坚根据传令内容的重要程度,制定的不同等级的传令令箭,红翎级别的加急快报,也算是自等级制定以来,出现过的最高级别的加急快令了。 须臾之间,来骑已经奔到了北门之下,就要纵马入城。 “站住。” 蒋钦大喝一声,大声道:“蒋钦在此,将军有何急令?” “呃……” 传令兵连忙连忙勒住战马,从背后取出一支红翎箭令,高高举在手中喝道:“蒋钦听令。” 第152章埋设伏兵 蒋钦忙挺直了腰杆,大声道:“末将在此,不知将军有何急令?” 传令兵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大声道:“急令在此。” 早有城门守卒快步上前接了书信,又飞快地奔上城头,递给蒋钦。 蒋钦接过信竹,拆开火漆,抽出信笺一目十行扫过,脸色已变的十分严肃。 “请回复将军,末将已经知道怎么做了,这便奉令行事。” 蒋钦肃容向传令兵说了一句,传令兵也不进城,立刻拨转马头,快马飞奔而回。 “回营。” 蒋钦大喝一声,立刻带着几名小校,下了城头回军营去了。 寒风肆虐,霜降中原。 通往阳人的官道上,孙坚正率军向南疾行,两万大军呈一字长蛇之阵,首尾拉开足有数十里,往后数十里之外,荆州刺史王睿也率领一万大军尾随南下。 十一月的天已经很冷了,士卒们衣衫单薄,冻的直打哆嗦。 孙坚初到长沙,根基未稳,虽然收编叛军降卒,拉起了两万大军,但一应军资器械却是捉襟见肘,有的士卒连件完好的布甲都没有,宛若难民。 大军刚过鲁阳,孙坚正策马疾行,前方心腹大将程普纵马奔了过来。 “主公,事有蹊跷?” 程普勒住战马,凝声道:“周坚那厮的一万五千大军开进了鲁阳不走了,清河国相周崇也率军进了鲁阳。然其麾下三千清河骑兵却不知去向。” 孙坚勒住战马,闻言眉头一蹙,道:“德谋以为其中有诈?” 程普肃然道:“末将以为不可不防,如今我军已进入南阳地界,若是周坚欲对我军图谋不利,我军是客,将会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 孙坚也有些担心,沉声道:“此事不可不防。” 程普担忧地道:“更为严重的是,我军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多,就算缩减军粮。最多也只能坚持十天。根本无法坚持到临湘,还需早定对策。” 孙坚一提这事就纠心不已,本来刚刚平定了区星之乱,就带兵前往洛阳。根本就没有多少粮草。好不容易坚持到洛阳。又跟袁术借了万石军粮,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然而在洛阳耗了三个多月,从袁术那里借来的万石军粮。也已经所剩无多。 南阳到是富庶,可孙坚和周坚并无半点交情,根本不可能借粮给他。 荆州刺史王睿也是个穷光蛋,借粮是别想了。 看来只能等到了南郡,想办法跟南郡太守范康借些军粮,撑到临湘再说。 程普忽然道:“主公,末将有一计,可试探周坚是否对我军图谋不诡。” 孙坚欣然道:“德谋请讲。” 程普道:“主公与那周坚素无交情,不如谴使前往借粮。若彼真对我军图谋不诡,为宽主公之心则必定会与我军借粮;若彼并无歹心,则必不借粮与无主。” 孙坚想了想,这到的确是个办法,当下道:“德普可亲往一趟。” “末将遵命。” 程普铿然领命,随即率了数十亲兵,前往鲁阳借粮。 鲁阳县衙。 周坚召集诸将饮宴,鲁阳令张玄也陪于末座,逾发的恭敬了。 若是换了之前,张玄虽然对周坚这个顶头上官也十分恭敬,但那只是下官对顶头上官应有的态度,恭敬也有个限度,毕竟周坚若抓不到自己的把柄,也拿自己没奈何。 然而短短不到半年之内,天下局势风云变幻,洛阳失陷,汉室将亡。 朝廷这口时刻悬在臣子头顶的尚方宝剑已经暗淡无光,失去了应有的威慑力。 如今,约束地方大吏权力的枷锁已然断裂。 周坚身为南阳太守,手里握手数万兵权,没了朝廷的约束,底下这些县令长若是再敢阳奉阴违,只需一言便能令其万劫不复,也就难怪张玄有些敬畏了。 好在二弟张机在郡府任吏,好像还甚得周府君器重,而且自己在处理政务时也极力配合郡府,并不曾阳奉阴违,应该不会拿自己开刀。 正饮宴时,忽有亲兵来报,长沙太守孙坚麾下大将程普求见。 周坚下意识地和戏昌对视一眼,同时心下了然。 戏昌低笑道:“孙坚与主公素无交情,却谴使来借粮,怕是大有玄机。” 周坚也低声道:“孙坚这是怕本将军要图谋对付他,派人试探来了。本将军与他没有什么交情,若是借粮于他,估计孙坚必定会以为本将军真要对他不利。” 戏昌笑道:“如此小计,又岂能瞒过主公。” 周坚哈哈一笑,吩咐亲兵道:“请程普将军进来。” 亲兵应声而去,不大会功夫,就带着程普来到堂上。 程普虎目生威,扫上堂上一眼,当即向周坚拱手一礼,“见过周坚将军。” 周坚肃手道:“程普将军免礼。” 待程普起身,才又问道:“不知程普将军来见本将军所为何事?” 程普也不说废话,坦然道:“末将此来,实奉了我家主公之命,向周坚将军借的军粮两万石,待我家主公回到临湘,必定加倍奉还。” “这个……” 周坚面有难色地道:“孙文台骁勇善战,本将军素来敬仰。可如今本将军治下也是连年荒灾不断,府库几无余粮。本官赴任后,为安置流民,还是跟当地豪族借的粮草,并且立下了字据,实无余粮可借。程普将军若是不信,本将军可命人取来借粮字据。” 程普失望地道:“即如此,末将自当回复我家主公。告辞了。” “程普将军慢直。” 周坚也不留客,起身相送。 反正和孙坚又没有什么交情,若是过分热情,还会让对方疑心生暗鬼。 将程普送出县衙,周坚这才和戏昌相视一笑,各自心领神会。 当晚,筵席散了之后,周武就来禀报。。 “怎么样,孙坚大军可曾南下?” 周坚问道。 周武奋然道:“孙坚不曾借得军粮,已率军南下。” 周坚和戏昌交换了个眼神。同时笑了起来。 戏昌道:“此必是孙坚疑心尽去。不过。孙坚如此急着率军南下,军中余粮怕是已经所剩无多,若不尽快赶回长沙,两万大军怕是有哗变之危。” 周坚‘嗯’了声。道:“鲁阳距博望不过百余里。如今天色已晚。孙坚大军怕是赶不到博望,我军大可休整一夜,待明早五更再起兵南下。” 戏昌道:“主公所言甚是。” 博望。 南阳虽地处中原。却颇多山地。 博望以南十里的官道上有长坡,名为博望坡,北负伏牛山,南面隐山,西倚白河,为伏牛山延伸于此的漫岗,地势险要,为古襄汉隘道之通衢,素为兵家必争之地。 日落时分。 “就这里了。” 蒋钦站在一处高岗上查看了半天,终于狠狠击掌,大声道:“传令,让李起和王猛各率两千步卒于两侧密林中设伏,可多备引火之势,待长沙军前军过去后,即放火烧山。再令周通率三千步卒于坡上多布横木青石,以防长沙军突出重围。其余人等可率本部兵卒随本都尉截击长沙军兵阵。再请韩琼将军率三千轻骑突击长沙军中军。” “得令。” 临时抽调过来担任将校的十名随从铿然应命,随即各自离去。 很快,李起和王猛周率两千步卒穿进博望坡两侧的密林中,收拾干柴,静待放火。 此时已值初冬,天干物燥,极易起火,到是纵火的大好时机。 随从周通则率三千步卒奔上坡顶,飞快地在山道上挖掘壕沟,多布青石鹿角,后面又堆了一大堆的干柴,就算长沙军真能突出大火,也无法冲上坡顶。 从博望南下荆襄,这博望坡是唯一的官道,无路可绕。 可在太平盛世,这博望坡自然没有什么作用。 但若逢在乱世,这博望坡可就成了兵家必争之要地。 此时天色已晚。 蒋钦安排周全,就立刻带着剩下的三千步卒,在博下寻了一处最近的密林,将三千步卒隐于森中,同时多派探马,前往打探孙坚大军动向。 此番截击孙坚大军,可不比去岁剿匪。 这可以说是蒋钦自追随周坚以来,真正意义的第一场战争,容不得半点差池。 为免斥侯探马被孙坚军发现,蒋钦还再三嘱咐斥侯,只城探得孙坚大军动向便可,不可过去接近,以免引起孙坚猜疑。 “天下无主,乱世将至。身逢乱世,吾辈男儿自当建功沙场,方不负生平之志。” 蒋钦只觉骨子里的血液莫名的沸腾了起来,只要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大战,就忍不住一阵莫名的亢奋,这可是真正的战争,远非讨伐那些山贼匪寇可比。 计划的如此周密,若是再出了差错,蒋钦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夕阳西下,天渐渐的黑了下来。 很快,斥侯回报,孙坚大军在六十里外扎下了营寨,并未趁夜行军。 蒋钦并不意外,南阳多山,官道并不好走,夜路更是难行。 孙坚虽然刚勇有余,失之权谋,但毕竟是百战宿将,如今身在他人的地盘上,又岂会犯下趁夜行军这等大错,就算是历史上只善纸上谈兵的赵括,也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再探。” 蒋钦一挥手,斥侯当即领命而去。 第153章火烧博望坡 五更时分,天色依旧漆黑如墨。 鲁阳城外。 周坚胯马而立,身后一万五万大军悄无声息的列阵而立。 戏昌骑着马奔了过来,道:“主公,可以出发了。” 周坚看了戏昌一眼,略微蹙眉劝道:“兵危战险,此番出兵,志才就不必去了吧,何不留在鲁阳,待本军将击破孙坚,再与本将军大伯随后军一并前来宛城。” 戏昌洒然道:“主公不必相劝,昌即为主公谋,又岂能缩于后方畏缩不前。何况战场上千变万化,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昌若不随主公前去,又岂能安心。” “好吧!” 周坚也不再劝,再回头时,眸子里已经射出了冰寒的杀机。 “传令,大军出发。” 周坚大声一声,数十传令兵立刻纵马飞奔而去。 很快,一万五千大军趁着黎民前的夜色起程,南下直奔博望。 博望。 蒋钦甲胃在身,肃立在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上,翘首张望。 三千士卒伏卧在地,趁着孙坚大军未到,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只待厮杀。 当万丈霞光从东方升起时,一骑快马飞奔而来。 来骑冲到密林外时,马背上的斥侯翻身下马,疾步冲进密林,单膝跪地,向蒋钦大声禀报道:“将军,孙坚大军已到二十里外,半个时辰即到。” “嗯,再探。” 蒋钦不动声色。沉声吩咐。 “遵命。” 斥侯领命而去,奔出密林,上马飞奔而去。 很快,第二骑,第三骑,第四骑探马相继飞奔而来,军报雪片般接二连天传来。 当最后一骑斥侯探马返回时,孙坚前锋大军已到五里之外。 蒋钦平静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振奋之色,站在密林边上居高临下,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官道上那一条黑压压的长龙。战马的嘶声和响鼻声也隐隐传了过来。 “全都藏好了。不得随意走动,不得交头接耳,违令者斩。” 蒋钦低喝一声,立刻退到了密林中。蒇好身形。 官道上。 韩当一马当先。率领三千步卒为前锋。正在一路疾行。 初冬腊月,天寒地冻。 长沙兵缺衣少甲,大多数兵卒甚至连一件完好的布甲都没有。这么冷的天,兵卒们都冻的直打哆嗦,只想尽快赶到长沙,躲在军营里或许会暖和一起。 前锋大军落后五里万,孙坚亲军本部大踏上了博望坡。 谁也没有料到,南阳太守周坚会截击长孙坚,更没有料到,博望坡上早已经埋设了一万伏兵,就算程普在踏进南阳地界后曾有过疑心,也被周坚和戏昌给蒙了过去。 孙坚对周坚毫无了解,也根本不可能料到周坚会对他动手。 实事上,现在周坚和孙坚的地盘相距甚远,正常情况下,也没有伏击孙坚的理由。 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 孙坚不了解周坚,然而周坚却知道孙坚是什么样的人。 “快点,再快点。” 韩当一边催马疾行,一边大声吆喝着士卒们加快行军速度。 此刻前锋大军已到了博望坡中断,居高临下地放眼望去,孙坚率领的本部大军也已经踏上了博望坡,后军的辎重部队距离博望坡还有十余里。 韩当一路催军疾行,很快就过了博望坡中断,距离坡顶已不足三里。 这时,小校抬头看了看,忽然随口问道:“将军,这博望坡上该不会有伏兵吧?” “嗯?” 韩当也是百战宿将,虽然觉得南阳军不可能伏击长沙军,但谨慎期间,还是当即下令放缓了行军速度,并派出探马往前方的密林中打探。 密林中。 数百兵南阳兵卧伏在干燥的草丛中,见长沙兵探马奔了过来,立刻小声吵杂起来。 “将军,情况有变。” “长沙兵派探马过来了。” “怎么办,要不要杀出去?” 李起见此情表,知道再也潜藏不下去了,当机立刻大喝一声,“弟兄们,杀。” 杀! 杀! 杀! 长沙兵探马刚刚奔下官道,惊天的喊杀声就顷刻间从官道两旁的密林中响起。 李起和王猛各带了一千士卒从两侧的密林中杀出,一捆捆干柴扔过来,顷刻间将官道堵了个严实,别说战马了,就连步卒也没办法快速爬过去。 “遭了,果真有伏兵。” 韩当大吃一惊,差点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这博望坡可是一处险地,一旦被伏击,就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内。 更要命的是…… 韩当目光扫过两边干枯的密林,一种极为可怕的可能性立刻从脑海中冒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转个念头,那可怕的想法就已经变成了现实。 “放箭。” 李起和王猛一声令下,就见上千只火把已经分别射向了阻住官道的柴垛和两侧密林。 顷刻间,熊熊大火立刻冲天而起,滚滚浓香也升上了半空。 “撤,快撤。” 韩当惊的亡魂皆冒,忙乱之中,连忙大吼一声,拨转马头就要往回冲。 然而,刚刚往回奔了几步,就猛然回过神来,连忙勒住战马。 与此同时,上方的密林中也响起了山崩海啸般的喊杀声,随即大火冲天而起。 “杀,随本将军杀上去。” 韩当也是百战宿将,此番忙中出错,竟然错了这种低级的错误,不过总算是及时醒悟了过来,连忙又顺着官道往上冲去。准备杀出重围。 博望坡上既然埋有伏兵,再回头已是不及。 更何况主公大军就在后面,若是往回冲,只会冲乱主公大军。 还不如拼死一战,向上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韩当的想法是好的,然而,麾下的三千步卒却是乱了套。 本来中了伏兵,千三步卒们就慌乱不已,韩当先是下令往回撤。没跑几步呢又下令往上突围。兵卒们一下就乱成了一团,有的掉过头往上冲,有的则还在往下跑。 趁着大火还尚蔓延开来。 韩当纵马冲下官道,绕过拦路的柴火垛。一马当先地杀向还在放火的南阳兵。 “卑鄙贼子。给某死来。” 韩当大喝一声。扬刀纵马,直杀奔李起而去。 “匹夫休狂,某来会你。” ノ╲ ○ 電 囝 書 w w w . τ Χ Τ ㈧ ○. ι Α 李起昂然不惧。亦大喝一声,长达近丈的厚背大刀一摆,同样纵马杀了过来。 身后一千步卒则还在到处放火,要将官道两侧的密林全部引燃。 当! 攸忽之间,两马交错而过,清越悠扬的金铁交击声中,韩当只觉心头狂震,握刀的右臂被震的酸麻难兴,一时竟无力举刀,顿时心下骇然。 “这厮不过无名小卒耳,武艺竟不在某之下。” 韩当心头吃惊,还未转过念来,身后又是一声大喝,李起已纵马杀了过来。 还没奔出百步,敌将已追至身后,脑后风声疾响, 韩当急低头躲过一刀,右臂终于缓过劲来,却不敢恋战,催马疾走。 “王猛,某去追杀这厮。” 李起大吼一声,头也不回地催马急追韩当。 “好,这里交给某了。” 王猛也大喝回应,一边指使兵卒四处放火,一边截杀早已乱成一团的韩当步卒。 博望坡下。 孙坚刚刚率军行了一里有余,就听到上方响起了惊天喊杀声,接着就看到上方官道两侧的密林中燃起了冲天大火,滚滚浓烟升空,顿时大惊失色。 “不好,中埋伏了。” 孙坚来不及细想此处怎的会有伏兵,当即立刻地大喝一声:“后军改前军,快撤。本官亲自断后,德谋,你率军后撤,记住千万不能乱。” “主公,事急矣。” 程普也大吃了一惊,这个时候,哪还来得及细想博望坡哪来的南阳兵伏击,连忙纵马上前大吼道:“末将率三千步卒断后,请主公速速率军后撤。” “德谋……” “主公不必再戏,快撤。” 程普面容狰狞,厉声大喝。 “罢了,德谋小心。” 孙坚也不再争,连忙一勒马缰,拔转马头就准备先退下博望坡再作计较。 就在这时。 惊雷般的轰隆声从远方响起,孙坚急回头望去。 只见数千骑兵从数里外的小山包后面转了出来,正风驰电掣般地杀奔这边而来。 与此同时,官道两侧也冒出来数百南阳军士卒,正在呼喊着到处放火。 “遭了,不想竟中了周坚小儿埋伏。” 孙坚目龀欲裂,仰天大吼一声,知道再想安然撤下博望坡已无可能。 两条腿的步卒,又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 若是没有这三千骑兵,孙坚完全可以在周坚大军杀到之前,撤下博望坡重新列阵。 但是三千骑兵距离此处只有数里之匆,片刻即到。兼且中军已有小半踏上博坡望,中军和后军挤在狭窄的官道上,根本就不可能在三千骑兵杀到前再撤回去。 到了这个时候,孙坚也终于明白,周崇的那三千骑兵究竟去了哪里。 原来周坚小儿早就将伏兵埋在了这里,等着自己一头往里撞呢,可笑自己和德谋还去试探周坚,如此看来,德谋前往试探,也早就被周坚小儿试破。 “列阵,迎敌。” 孙坚大吼一声,心中的憋屈简直无法洗刷。 第154章许褚战孙坚 铁蹄翻飞,泥草飞溅。 三千轻骑汹涌而前,好似一片黑云般,迅若疾风般地冲向官道上慌乱的长沙兵。 攸忽之间,距离长沙兵本阵已不卒百步之遥。 “清河的儿郎们,随某杀。” 骑兵阵前,韩琼挺枪跃马,仰天大吼一声,猛的催马疾进。 许褚紧随其后,铁塔般的身躯胯坐在马背上,虎目睁的宛若铜铃,有灼热的杀机在眸子里熊熊燃烧起来,手听的九环象鼻刀已经高高扬起。 可以想象,这一击斩下时,必是雷霆万钧之势。 “孙坚匹夫何在,速来领死。” 韩琼一枪挑飞两名长沙兵卒步,大喝一声,催马杀进了孙坚大军之中。 紧随其后的许褚吼声若惊雷,一口九环象鼻刀宛若天罚之刃,上挑下劈之间,触者无不非死即死,无人能伤一合,将原本就挤作一团,慌乱不堪的孙坚大军本阵瞬间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随着三千骑兵的尾随冲击,伤口更在迅速变大。 “匹夫找死。” 孙坚目龀欲裂,瞪目大吼一声,拍马舞刀,直取韩琼。 “孙坚匹夫,吃某一枪。” 韩琼夷然不惧,大喝一声,挺枪跃马,直取孙坚。 当! 金铁交击声中,两马迅速交错而过。 韩琼只觉一股狂野无匹的大力袭来,手中的长枪瞬间被击的脱手而飞,一时间身前空门大开。急欲回防时,双臂却酸麻的再也举不起来,不由心胆欲裂。 正骇的魂飞天外时,脑后风声疾响。 “匹夫再吃某一刀。” 孙坚大喝一声,反手一刀往韩琼脑门劈了过来。 韩琼急缩头躲过,虽然逃过了断头之危,头碰却被斩头,发髻也被斩断,乱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双眼,只骇的亡魂皆冒。再无半点战心。 “孙坚匹夫休狂。某来斩你。” 就在此时,随后催马跟进的许褚眼看韩琼不敌孙坚,立刻大喝一声,催马杀到。 “某怕你不成!” 孙坚厉喝一声。他到是识得许褚。当初征讨黄巾叛军时。还曾与许褚并肩杀敌。虽然都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但眼下彼此阵营不同,自然不会客气。 “吃某一刀。” 许褚大喝一声。九环象鼻刀以泰山压顶之势斩了下来。 “尽管放马过来。” 孙坚狂吼一声,力贯全身,古锭刀全力迎了上去。 当!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几欲震碎人的耳鼓,方圆十丈之内的步卒两耳瞬间失聪。 两马交错而过时,两人身子同时一震,猛的后仰。 许褚铁塔般的身子只是一晃,便即稳住, 孙坚却是几乎躺在了马背上,双臂酸麻的几乎举不起来,不由大吃一惊,暗忖这厮膂力竟还在自己之上,如此盖世猛将,竟然错投了周坚那黄口小儿。 刚刚勒住战马时,身后惊雷般的喝声响起,许褚已再次纵马杀回。 孙坚抖擞精神,奋起神勇,回马与许褚捉对厮杀起来。 一时间,狭窄的坡道上吼声如雷,杀声震天,刀来刀往杀了个天昏地暗。 韩琼眼看许褚敌住了孙坚,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当即纵马杀回,率领三千清河骑兵纵横冲阵,将挤在山道上乱成一团的长沙兵杀的丢盔卸甲。 孙坚力战许褚,战至五十余合时,已感后继不支,难以为继。 许褚却逾战逾勇,刀刀都重逾千斤,力可开山。 “主公休慌,程普来也!” “匹夫受死,黄盖来也!” 两声大喝,程普和黄盖眼看孙坚不敌,立刻拍马杀了过来,合战许褚。 “土鸡瓦狗耳,速来领死。” 许褚勃然大怒,浑身不惧,舞开大刀,力战三将。 就在这时,十里外又有惊天喊杀声响起。 孙坚百忙中回头一看,顿时气的差点吐血。 只见数千南阳步卒从一处沟谷中杀出,顷刻间将后军的辎重部队杀的大乱。 官道上方则是大火冲天,喊杀声和惨叫声连成一片,也不知义公如何了,是否趁势杀出了重围,此番被周坚小儿伏击,只怕是难以脱身了。 “主公,事急矣,不可恋战,可速速突围。” 程普也急的差点慌了神,与黄盖合力挡下许褚一击,连忙放声大呼。 孙坚几乎咬碎了钢牙,虎目中快要尚出血来,纵然万分不甘,也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恋战,当即断喝一声,一刀逼开许褚,拨马就走。 程普、黄盖二将连忙纵马跟上,合力突围。 “吁!” 许褚吐出一口长气,却并未追赶。 孙坚武勇并就不比他差多少,程普、黄盖也是少有的猛将。 许褚力战三人,看似威风八面,实则却是有些难以招架,若非孙坚三人不敢恋战,一心想要突围,怕是不出三十合,许褚就要不敌败走了。 不过,孙坚逃了,这挤在山道上的数千长沙兵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杀!” 许褚大吼一声,立刻催马冲了过去,追杀溃逃的长沙步卒。 博望坡顶。 周通率领三千步座守在沟栏后面,目光灼灼地居高临下俯视。 嘹亮的马嘶声中,一骑快马避开熊熊燃烧的大火,从官道旁边高低不平的山坡上冲上了坡顶,马背上一员武将须发怒张,已经被烧的卷了起来。 周通正自吃惊,不知是否要截杀时,又是一骑快马随后杀到,却是李起。 “周通。拦住那厮。” 李起纵马冲上坡顶,眼看韩当已避过沟栏陷坑,就要纵马而逃,连忙大吼一声。 “啊,原来这厮是贼将。” 周通大叫一声,连忙拨马杀了过去,“匹夫休走。” 韩当骇的心胆皆丧,哪里还敢回头恋战,急催马奔下官道而走。 心里却着实有些纳闷,那周坚手下何以有如此多的勇将。随便冒出一个无名小卒。武艺竟也不在自己之下,这可真是老天无眼。 眼看前方尽是山林,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韩当根本来不及细想。连忙弃马而走。攀山而上,窜入密林中逃命去了。 李起和周通纵马追到密林边,却犹豫了起来。 “追不追了?” 周通拿不定主意。问李起。 李起迟疑了下,当即道:“算了,击破孙坚大军要紧,为了区区一名贼将,误了公子大事可就罪过大了。孙坚大军已乱,快随某去追杀溃杀。” “好,这便走。” 周通答应一声,两人当即纵马而回。 博望坡下,二十里之外, 周坚正率军急行,前方一骑探马飞奔而来。 “报——” 还隔着数百步,马背上的斥侯就扯开嗓门大吼起来,“禀将军,孙坚大军已被蒋钦将军伏兵击溃,韩琼将军,许褚将军、蒋钦将军正在追杀溃军。” “好!” 周坚奋然击节道:“此番击破孙坚大军,公奕当记首功。” 戏昌欣然道:“主公,今孙坚大军击溃,可趁机尾随掩杀,务尽一战而尽全功,能擒杀孙坚固然最好,就算不能擒杀孙坚,也要将其两万大军尽数留在南阳。” “本将军正有此意。” 周坚目露杀机,厉声喝道:“周武。” “末将在。” 周武急催马上前,俯首待命。 “速率三千步卒,从右翼截击孙坚溃军。” “末将遵令。” “陈良!” “末将在。” “率三千步卒从左翼截击孙坚溃军。” “末将遵令。” 周坚环顾其余诸将,大声道:“其余诸将各率本部兵率,随本将军直击孙坚中军。” “末将遵令。” 诸将轰然领命,一个个眸子里刹时燃起了熊熊烈焰。 坡望坡上。 孙坚带着程谱、黄盖二将刚刚拼死冲杀下坡道,就见心腹大将祖茂满面是血,引着数百残兵步卒奔到近前,左臂上还有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皮肉翻卷,森森白骨隐隐可见。 “大荣!” 孙坚悲吼一声,眼角泣血。 “主公,末将无能!” 祖茂悲声叫道:“后军被周坚小儿的伏兵杀的大败,末将无能,请主公责罚。” 孙坚虽然悲忿欲死,但终究也是一代枭雄,拿得起,放得下,当即压住悲伤,飞快地扫了一眼混乱的战场,眼看博望坡几乎被大火吞噬,肯定是过不去了。 正北方向的官道上,也隐隐出现的一支兵马,怕是不下万人之众。 唯有东边的山野地势尚算平坦,并无伏兵。 “随某来,速速突围。” 孙坚当即断喝一声,带着程普、黄盖、祖茂三将,率领数千残兵并骑突围。 等到周坚率军杀到博望坡下,孙坚早已率数千残兵败卒逃过一道小山包,往东去了。 剩下的长沙兵步卒漫山遍野而逃,许褚、蒋钦、韩琼、周武、陈良、李起等人正各种率领兵卒四散追杀,只杀的长沙兵哭爹喊娘,只恨少生了两条腿。 “韩琼何在,许褚何在?” 周坚勒住战马,飞快地扫了一眼战场,厉声大喝。 “末将在此!” 惊雷般的大喝从左后方响起,就见许褚引着数百清河骑兵飞奔而来。 韩琼和剩下的清河骑兵却不知追杀到何处去了。 周坚厉声喝问,“孙坚匹夫何在?” 许褚一指东方方向,大声道:“孙坚匹夫率领数千残卒,往那里去了。” 第155章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周坚当即立断喝道:“速引数百骑兵追杀孙坚,务必要将孙坚擒斩。” “末将遵令。” 许褚大吼应命,连忙拨马而追而去。 “典韦,你也一并前去。” 周坚暗忖许褚一人擒斩孙坚的可能性不大,还得再谴一员猛将前往。 “遵命。” 典韦大吼一声,也带了五百骑随许褚一并追击去了。 周坚本有一千骑兵,除了典韦率领的五百亲兵,其余五百骑则组建了斥侯营和传令兵。 近千骑兵扬起漫天飞尘,很快转过山包,追杀孙坚去了。 战场上乱成了一团糟,入眼尽是密密麻麻四散溃逃的长沙军士卒,还有尾随追杀的南阳军士卒,在南阳军喊出降者不杀的口号后,大片的长沙军士卒开始弃械投降。 这些长沙兵原本就出身叛贼,被孙坚整编不久,忠诚度并不是很高。 眼下大军溃败,处然要先投降保住小命再说。 戏昌打马赶了上来,肃容对周坚道:“主公,王睿大军尚在后面,不可不妨。” 周坚凛然一惊,凝声道:“志才提醒的极是,眼下我军正在四散追击孙坚溃军,若是让王睿来个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可就麻烦大了。” 说此顿了一顿,随即喝道:“来人。” “将军有何分咐?” 早有传令兵急策马上前,肃立周坚马前。 周坚厉声道:“速谴快马前往寻找韩琼将军。找到韩琼将军所率骑兵后,令韩琼不必再追杀孙坚溃军,北上监视王睿大军,但有风吹草动,及时回报。” “得令。” 传令兵大声领命,急拨马而去。 戏昌又道:“眼下孙坚大军溃败之势已成,南阳乃主公治地,孙坚军溃卒纵然今日也不可能再逃到长沙了,追击无益,我军可适当收缩兵力。以防王睿大军。” “志才所言甚是。” 周坚略一思忖。便深表赞同,当即谴传令前往寻蒋钦、周武等人,命各路大军不必再追击孙坚溃军,往博望坡方向靠拢。以防王睿暴起突袭。 王睿大军原本跟在孙坚大军后面。在过了鲁阳扎营休整一夜后。周坚大军又跟在了孙坚大军后面,到是将王睿的一万荆州军落在了最后面。 早在周坚大军从鲁阳跟上孙坚大军后,王睿帐下谋士荆异就起了疑心。 王睿不想在南阳地界生事。就放缓了行军速度,此刻才堪堪赶到四十里之外。 而早在孙坚大军在博望坡被伏击时,王睿就得到了斥侯回报,更是将大军就地扎在了官道旁,准备坐观观虎斗,也不打算插斗这场战争。 现在对于王睿来说,最要紧的是顺利通过南阳,回到襄阳,实不想多生事端。 四十里外,荆州军大营。 蒯越正在极力劝说王睿,“大人,周坚火烧博望坡,如今孙坚大军溃,但是周坚的大军追击孙坚溃军也乱成了一团,大人只需趁势挥军出击,必可一战击溃周坚大军,甚至有可能趁机袭占宛城,届时南阳可定。” “异度怕是有些想当然了吧?” 王睿想也不想,就断然说道:“周坚大军虽然分散,但也有近三万之众,我军只有一万大军,只有周坚大军的三分之一,若打虎不成,反被虎伤,再回襄阳可就难了。” “大人……” “异度不必多言,本官心意已决。” 蒯越还待再劝,王睿已经挥挥手,将其打断。 开玩笑,周坚那厮可不是好惹的,一把火就差点烧掉了孙坚的两万大军,这样的狠人王睿可不想招惹,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回到襄阳,就于愿已足。 至于袭击周坚大军,风险实在太大了。 打虎不成,反被虎伤,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可不少。 王睿即不善谋,也不善战,自然不想冒这样大的风险。 “哎!” 蒯越暗自叹息了一声,见王睿心意已决,只好退出了王睿大帐。 转过一座营房,来到了兄长蒯良大帐。 “异度,何以来为兄军帐?” 蒯良看到蒯越,不免有些惊讶。 蒯越摇摇头,喟然道:“方才小弟前往王荆州帐中,劝说王荆州趁势出兵,趁周坚大军四散追击孙坚溃军时,一战击溃周坚大军,不想王荆州寡谋无断,畏周坚如虎。” 蒯良神色一动,道:“这个时候袭击周坚大军,到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 蒯越叹道:“今天下无主,诸侯割据,群雄逐鹿乱世将至。王睿此人少谋而无断,虽占据荆州,实则治地不过一县之地,实不足以成大事。如此无能之辈,辅之无用。此番回到襄阳后,弟自当辞官归乡,侍奉老父,静待明主。” 蒯良‘哦’了一声,也不例外,这个弟弟自幼聪慧,才能更胜他数倍。 王睿的确有些平庸了,特别是身逢乱世,这样的人根本就有难有作为。 蒯良自己都有了辞官的想法,也就不怪这个弟弟对王睿失望透顶了。 想了想,蒯良问道:“异度以为周坚此人如何?” 蒯越道:“周坚此人到是有些手段,弱冠之年,便能占据南阳,挤成诸侯之列。据说此人不但知兵善战,而且观其这数年来所为,无一不是用尽手段,以谋闻达于诸侯,而且不曾有半点差池,显然极善权谋,其迁守南阳便是最好的明证!” 蒯良讶然道:“异度对周坚评价如此之高?” 蒯越肃容道:“不止如此,弟甚至怀疑前任南阳太守秦颉之死,多半也跟这周坚脱不了关系,毕竟秦颉死后,此人是最大的得益者,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蒯良怔了下,不敢置信地道:“这不可能吧,秦颉乃是被江夏贼所杀,江夏贼赵慈盘踞江夏十数年之久,周坚年方及冠,和江夏贼根本就没有半点牵联。” “嘿,那可不一定!” 蒯越道:“南阳贼势复起时,可不只有江夏贼赵慈,还有精山贼。据弟所知,这伙精山贼盘踞在精山极有规矩,实力不在江夏贼赵慈之下,前南阳太守秦颉几次征剿精山贼,都无功而返。周坚赴任后,竟然以风卷残云之势扫平了境内匪寇,就连精山贼也一战而定,而且精山贼被击破之后,竟然全部投降,而且还没有多少伤亡,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这……” 蒯良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这只是蒯越的一己推断,并无半点证据。 蒯越洒然道:“兄长不必疑虑,弟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从无对人提起。不过,以弟观之,这周坚并非是个甘于现状之人,此番第一个撤离洛阳,足见其眼光。洛阳本来就是个是非之地,多留无异,其他各路诸侯就算知道这一点,也不愿轻易离开,唯有这周坚果断地撤离洛阳,此番又在博望坡一举设伏大破孙坚大军,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蒯良沉吟道:“为兄有些不明白,周坚要动手,也该是对王荆州动手,怎么会放过王荆州的一万大军,反而去对付孙坚,这事实在有些蹊跷。” 蒯越喟然道:“这也正是弟不解之处。原本周坚大军进驻鲁阳时,弟就有所预料,周坚估计要截击王荆州的一万大军。只是没想到,周坚对付的竟然是孙坚。” 蒯良想了想,问道:“异度以为,周坚此人是否可堪辅佐?”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 蒯越肃容道:“观此人这两年在南阳所为,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南阳士族的利益。若是不得民心,恐也难以成事,这就要看此人日后的施政方略了。” 蒯良点点头,若有所。 蒯氏也是荆州望族,家大业大,在这种重大问题的决定上,自然要慎之又慎。 弟兄俩谈了谈眼下的局势,不多时,就接到了一个消息。 两千余清河骑兵在十里之外游戈,即不进攻,也不退走。 两人对视一眼,蒯越喟然道:“此必是前来监视王荆州的一万大军。看来就算王荆州并无趁势袭击南阳大军之意,周坚也早有准备,此人果真并非一勇之夫。” 蒯良却神色一凛,道:“此番截击孙坚大军,周坚调动的军队,再加上其伯父周崇带来的清河兵,总兵力已经达到三万。若其据博望坡险要之地截击王荆州,王荆州麾下不过一万大军,怕是再难过博望,唯今之计,只有向西过郦国,到顺阳经丹水南下,从荆山南麓渡过筑水,绕行阿头山,才能安然回到襄阳。” 蒯越深表赞同道:“正所谓兵无常形,水无常势。就算周坚原本不打算截击王睿,但在击破孙坚大军后,也未必不会再起心思,为稳妥计,弟还是尽快提醒王荆州为绕行为上。” 蒯良点头道:“异度可速去,虽然王睿不足以成事,但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只要异度提醒到了,王睿听与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 蒯越点点头,当即去中军大帐见王睿。 王睿到也没蠢到无药可救,得到蒯越的提醒后,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唯恐周坚击破孙坚后,再来截击自己,当即下令大军改道西行,准备过郦国,到顺阳后顺丹水南下,从荆山南麓绕过阿头山后再入襄阳,这样虽然多余了两倍多的路程,但却相对安全一点。 若是被周坚堵在南阳境内,粮草再挤济不上,可是会有覆亡之危。 第156章千里逃亡 博望坡。 傍晚时分,追击孙坚溃军的南阳军终于缓缓收拢。 此战成功击破孙坚的两万大军,大获全胜,斩三千余,俘六千余,大约有七余左右的长沙军步卒攀山越林,奔入附近的山林逃命去了。 追随孙坚突围的残军败卒,还不到三千,可谓战果辉煌。 周坚调动的兵马,除了带去洛阳的一万五千大军外,还有三千清河骑兵,以及蒋钦临时征调的一万屯田兵,调动了近两万八千大军。 博望坡上,依旧大火冲天,浓烟滚滚。 大火向两边蔓延开来,已经快到烧到了坡下,官道完全被大火封死。 官道上战死的长沙军和南阳军士卒也被大火吞噬,到是不用再清理战场了。 热浪袭人,浓烟呛鼻。 空气中还夹杂着尸体和毛发被烧焦的刺鼻味道。 虽然天寒地冻,但士卒们还是经受不住烈火的熏烤。 财坚下令大军后撤十里下寨,又急命士卒清理两旁干草枯木,以免大火席卷,火势到处蔓延开来,祸及周边百姓,可就得不尝失了。 远处,烟尘扬起,近千骑兵狂奔而来。 到了近处,才缓缓收住前冲之势,向两翼散开,却是许褚和典韦回来了。 “怎么样,可曾追到孙坚?” 周坚最惦记的就是孙坚的死活,连忙大声喝问。 “嘿,末将不曾追到。” 许褚垂头丧气地道:“末将追到断桥坡。不想孙坚那厮竟弃了战马翻山而走,末将与老典弃马追了一阵,反到被孙坚那厮据高痛击,拍了数十名弟兄。” 典韦则一言不发地奔回周坚身后,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显没没能擒斩孙坚,心里多少有些憋火,却又无处发泄。 “嘿,孙坚这厮真是命硬。” 周坚狠狠击节,多少也有些遗憾。 这次杀不了孙坚。以后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戏昌这时神色一动。忽然道:“主公,今孙坚即已溃逃,王睿大军尚在后方,何不再回师一击。趁势击破王睿的一万大军。为来年攻掠襄阳扫平障碍。” “嗯。志才所言甚是。” 周坚神色一凛,凝声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次机会。要想再将王睿的这一万大军收拾掉,可就难了。一旦王睿回到襄阳,若来年用兵,恐怕要费不少周折。” 戏昌道:“是啊,今王睿大军被堵在博望,粮草无法挤济,乃是击破这一万大军的最好时机,只需令琼韩将军的三千骑兵摆出进攻姿态,必令其不敢轻举妄动,待过得几日,王睿军中粮草告尽,待其拔营而动时,再寻机击之,必可一战而破。” 周坚‘嗯’了声,就在这时,北方一骑探马飞驰而来。 “报——” 斥侯冲近前,勒住战马大声禀道:“将军,荆州军拔营而起,往西边去了。” “呃……” 周坚闻报,刹时哑然。 戏昌也有些惊讶,“不想王睿竟还有这般见识,拔营西进,必是想经郦国,到顺得后再顺丹水南下,从荆山南麓绕过阿头山回襄阳。” 周坚喟然道:“罢了,眼下博望坡火势正旺,当务之急是阻止火势蔓延,王睿既然要从荆山南麓绕行,再想将其困死南阳已经不可能了,随他去吧!” 戏昌欣然道:“主公英明,眼下还是要尽快阻止博望坡大火继续蔓延。”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才终于熄灭。 这还是周坚下令两万大军将大火外围的干草枯木清理了一遍,才止住火势,不然这初冬天干物燥的,南阳又多山密林,还不知道会烧到什么时候。 三天的时间,王睿的一万大军,早就疾行过了郦国,到顺阳顺丹水南下了。 周坚收整兵马后,等伯父周崇从博望赶到,当即率领大军南下,回宛城去了。 复阳以南十里,桐柏山脚下的一片密林中。 孙坚衣甲破裂,形容枯槁,席地坐在枯草丛中,脸色十分黯然。 身后,数十名衣衫不整的残卒四躺八仰地躺在枯草中,一个个两眼无神,好似世界末日快要降临了似的,看不到半分希望和生趣。 此番博望坡被伏击兵败,实乃生平所未有也。 孙坚带兵十年有途,自长沙起兵以来,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败仗。博望坡一把大火不但烧掉了他的两万大军,更是差点将他的雄心给烧灭。 两万大军竟然被一击而溃,十不存一。 汃_ 澪_電_孒_書_ω_ ω_ W_.T_Χ_t_8_○. ξ_Α 就连最后突围后,在许褚和典韦的骑轻追杀下,不得不弃马翻山而逃,等到复阳时两千多收拢的残兵也只剩下了数十人。 可怜孙坚也算是一代豪杰,一方诸侯,如今几成孤家寡人。 “周坚小儿,某与你势不两立。” 孙坚心中掀起了滔天怒火,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远在长沙,和周坚的地盘南阳相距不下千里,周坚不去伏杀王睿,怎么会对自己下手。 本来在长沙就没有站稳脚跟,此番兵败,两万大军灰飞烟灭,就算回到临湘,恐怕也无力再震慑那些地方豪强,再想在长沙立稳脚步,还不知道有多难。 而这一切,都是拜周坚小儿所赐。 更让孙坚纠心的是,自下邳就开始追随自己南征北伐,忠心不二的心腹大将韩当现在还下落不明,也不知道突出重围了没有。 若是被周坚小儿擒获,怕是性命难保。 可叹自己功业未建,若是义公就这么战死,对孙坚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 程普、祖茂、黄盖三人都出去打探消息了。已经等了一天了,还没消息传回。 孙坚胸口没来由的涌起一股烦闷,心中暗暗发誓,今次伏击之仇,来日定要加倍奉还给周坚那小儿,否则不足以泄恨。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密林外终于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孙坚眼神一利,手已经按上了刀把,随时准备厮杀。 周坚虽然没有再派谴大军追击,但却发出了通辑令。南阳境内不论是谁。只要捉到孙坚者直接封将军,赏赐良田千顷,仆婢百人,庄园三处。 面对这种根本无法拒绝的诱人奖励。各县都下了大力气抓捕孙坚等人。 孙坚这些天来可谓是过街老鼠。为了掠得裹腹之粮。已经三次暴露行藏,与程普、祖茂及黄盖三将奋力杀出围堵,再也不敢随意露面。 如今的孙坚。简直就是惊弓之鸟,但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瞬间绷紧心神。 原本有气无力躺在地上的数十名亲兵,也无声无息地爬了起来,纷纷拿起武器,眸子里射出了狼一样的光芒,随时准备战斗。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孙坚却忽然松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战刀。 数十亲兵见状,重新躺回了地上,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很快,四道雄壮的人影出现在了视线内。 除了程普、黄盖、祖茂三人,韩当竟然也回来了。 不过此时的韩当不但多处受创,而且面色有些苍白,披头散发的,衣甲破裂不堪,上半身几乎裸露在了初冬的寒风中,比乞丐也好不到哪里去。 “义公。” 孙坚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起身迎了过来,心中激动的无以复加。 “主公!” 韩当疾行数步,铿然拜倒在地,思及这几天来的逃亡,以及两万大军灰飞烟灭,不觉间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义公快快请起。” 孙坚急忙扶起韩当,此番死里逃生,还能见到心腹爱将,也不禁有些哽咽起来,“能回来就好,义公能回来就好,只要义公尚在,待回到临湘,就算重新开始也没什么。” “主公……” 韩当泣不成声,大哭了一声,心中的悲怆总算稍歇。 “周坚小儿,某与你势不两立。” 韩当咬牙切齿,胸口的忿恨就算是倾尽四海,也难以浇熄。 “某等也是一样!” 程普、黄盖、祖茂三人齐齐踏前一步,齐声咬牙道:“周坚小儿,他日某等必定要取其首级,以报今日之仇,祭奠战死的弟兄们英灵。” 孙坚铿然拔出配剑,随手在手心一划,顿时血流如注。 “主公!” 程普四将惊叫一声,目龀欲裂。 孙坚却好似浑然不觉得疼痛,以血溅额,厉声道:“某今日在此立誓,他日必定重整兵马打破宛城,将周坚小儿活剐,若违此事,鬼神不容。” 程普四将眸子里刹时燃起了熊熊烈焰,重新焕发出了无比强烈的斗志。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走。” 孙坚还剑入鞘,再不留恋,大步离开了密林。 程普四将连忙带着数十亲兵跟上,趁着天色将晚,往南攀山越岭而去。 凛冽的寒风中,众人的背影拉的老长,充满了悲壮。 宛城。 中平三年十一月底,周坚率军回到宛城,开始为即将到来的乱世做准备。 此番前往洛阳,虽然没能达成第二个目标,将董卓逐出洛阳,不过却在回师途中成功地将孙坚这头江东猛虎重创,为日后攻略荆襄解决了一个麻烦。 就算孙坚能够逃回长沙,没了两万大军,也构不成多大威肋了。 孙坚在长沙没有根基,想要在短时间内,再次拉起一支军队,谈何容易。 周坚却根本不会坐等孙坚在长沙站稳脚步,不用多久,只等明岁开春,他就将会对襄阳用兵,正式拉开攻略荆州的帷幕。 第157章群雄并起 就在周坚回到宛城,正在积极筹备明春对襄阳用兵之际,袁术、袁绍、曹操等人也先后回到了汝南、渤海、陈留,积极招兵买马,坐等天下乱起。 十一月底。 董卓在成功地将袁绍、袁术、曹操等人逼走后,其余各路诸侯各怀心思,也纷纷率军离开回洛阳,回到驻地开始大肆招兵募将。 旬月之间,洛阳除了凉州刺史董卓,就剩下了周昕、周昂、许贡等几路诸侯。 董卓在将各路诸侯逼走后,这个时候终于撕破了嘴脸,欲改立华阴王为帝。 兖州牧刘岱情知上当,却不敢与董卓相争,唯恐被害,连夜率军离开了洛阳。 许贡、陆康、周昕、公孙瓒等人与董卓干了一仗,也连夜遁走。 唯有九江太守周昂大军落在最后,被董卓大军围而歼之,周昕也在乱军中被西凉骁将华勇斩首,一万大军折损过半,三千被俘。 一时间,洛阳就只剩下了董卓一人。 卢植无数可去,也无野心割据一方,只好留在了洛阳。 董卓知卢植素无野心,对其还算是厚待,顺利拥立华阴王为帝后,还给卢植封了个镇军将军,连刘备也跟着沾了光,被封了个骁骑校尉。 刘备欢喜之下,严令三弟张飞不得随意外出,以免被董卓瞧见,勾起旧恨。 陈留。 曹操虽有八千部曲,却无处可去。只得暂时屯兵陈留,以图后计。 然而寄人篱下,终非长久之计。 虽然陈留太守张邈日日盛情款待,但曹操却总觉得张邈恨不得将自己赶走。 若非和张邈是旧友,而且手里还有八千旧部,怕是早就被轰出陈留了。 曹操每日长吁短叹,回想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不觉连连顿足叹息,谁能料到数月之间天下局势竟是崩坏至如斯地步,汉室根基几步断决。 回想当初与周子渊追随皇甫嵩征讨黄巾叛军。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不想如今却落的寄人篱下。连块地盘都没有。 曹操由己想到了周坚,越想越觉得周坚那家伙似乎有点先见之明,讨平黄巾之乱,回到洛阳后就与阉党决裂。抱上了大将军何进的大腿。不但扭转了在天下士人心中的印象。而且在秦颉被杀后还成功的跑去了南阳,可以说仕途上没有走错半步。 而且刚到南阳不久,就赶上了汉室衷亡。诸侯进京勤王。 这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曹操不免有些疑神疑鬼,再看看自己,奏免了数十阉党羽翼,虽说早有预料,但却因此而被朝廷罢官,丢掉了济南相的位子。 虽然后来在迎击西凉叛军时立了功,也因此得朝廷拜将,却不过是无根之木。 若汉室尚存,位列中枢自然显赫无比。 但如今天下无主,想要有一番作为,最要紧的却是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汉室已亡,非人力可挽救!” 曹操暗自唏嘘,随即又洒然一笑,自语道:“天下本无主,有德者居之。也罢,如今天下即将大乱,操即为七尺之躯,自当逢乱而起,建立一番功业,方不负生平所学。” 至于,这一代枭雄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理想和报复,开始奋发图起。 虽然寄人篱下,但曹操却并不气妥,每日结交名士,与宾朋饮酒作乐。 这一日,曹操在好友卫兹的引见下,结识了弃官逃到陈留的中牟县令陈宫。 筵席间,两人攀谈了几句,却越聊越是投机,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深夜,曹操回到宫营,尚未安歇,就有亲兵来报,陈宫留见。 “这么晚了,陈宫来做什么?” 曹操心中疑惑,却也不慢待,连忙迎了出去。 “宫台深夜造访,操未及远迎,恕罪、恕罪!” 曹操哈哈大笑,大步前前握住陈宫双手,十分热情。 陈宫低头一看,见曹操连鞋子都没穿,不觉心下唏嘘,忙客气几句,与曹操相携进了中军大帐,谦让一番后,分宾主落座。 曹操待兵卒奉上茶典,这才举杯道:“操与宫台一见如故,且满饮此杯。” 说罢举起酒樽,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陈宫无奈,只得饮了一个满杯,眼看曹操又举起了酒樽,忙道:“先不忙饮酒,宫深夜造访,实有一事相询,望孟德据实相告。” 曹操心下疑惑,面上却不露声色,放下酒樽肃容道:“宫台请讲。” 陈宫目光灼灼地盯着曹操,肃然问道:“今天子驾崩,众皇子皆殁,先有张牛角草寇之辈袭破请京畿,祸乱中闱,今又有董卓豺狼之辈祸乱朝纲。吾只想问一句,孟德是想效仿董卓之辈积粮称王,还是想为国尽忠,匡扶社稷?” 曹操虽心中早就有了决定,但当然不能告诉任何人,当下拍案而,铿然拔剑道:“操本为汉臣,自当为国尽忠,欲以生平之力匡扶汉室,如违此誓,天下英雄皆可诛之。” “好!” 陈宫仔细观察,见曹操神情坚定,不似作假,不禁目露异彩,当下也拍案而起,大笑三声道:“方才筵席上,某便观孟德实乃世之豪杰。今孟德即有意匡扶汉室,宫不才,欲追随左右,为孟德出谋划策,诛除叛逆,还汉室一个朗朗乾坤。” 曹操早知陈宫智计过人,实乃当世之大才,顿喜大喜过忘,一时得意忘形之下,竟下意识脱口道:“若得宫台之助,如高祖得张良也!” 陈宫闻言却是大吃一惊,“什么,孟德莫非常自比高祖乎?” “呃……” 曹操刹时惊出一身冷汗,暗忖陈宫忠于汉室之心未绝,此番深夜来访,之所以会投效也是因为自己一力答应要匡扶汉室,若再不慎言,日后稍有差池,便要错失一位谋臣。 当下急忙道:“这,失言,操一时忘形,宫台莫怪。” “呼,往后还请孟德慎言!” 陈宫虽然还有些惊疑不定,但却下意意地松了口气。 曹操忙又表了几句忠君之心,暗暗警告自己,日后绝不能再忘乎所以。 陈宫沉吟了下,道:“孟德若欲匡扶汉室,当觅一地以为根基。宫逃出中牟时,闻东郡太守乔瑁已被董卓所杀,宫在东郡颇有些人脉,这便前往东郡游说当下士族,务必让东郡士族举郡相迎孟德,以为根基,再图后计。” 曹操现在最愁的就是没有一块自己的地盘,闻言顿时喜大喜:“如此甚好,操自在陈留静侯宫台佳音,望宫台及早带来佳讯。” 陈宫行事毫不拖泥带水,当即拱手道:“今夜宫便在孟德营中歇息一宿,待明日一早便起程前方东郡游说。” “好好好!” 曹操喜的连连搓手,小眼睛都快迷成了一条缝。 与陈宫促膝长谈到深夜,叫来亲兵安顿陈宫歇息后,兀自兴奋难言,不能安枕。 次日一早,陈宫果然天不亮就上去,只带了曹操赠送的一匹良马,直奔东郡而去。 曹操则望眼欲穿,日日在陈留军营中静侯陈宫佳讯。 就在曹操在陈留遇到陈宫,人生出现转机时,袁术等人也没闲着。 十一月底,袁绍回到渤海后,广结名士,遍访英杰,很快得到了渤海士族的拥戴,被渤海士族奉领渤海太守,几乎没废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块赖以起家的地盘。 这个时候,家世背景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 曹操在陈留滞留半月,无处可去,若非遇到了陈宫,看到了一点希望,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如袁绍这般,只凭借家世和门望,就能轻易得到一块地盘。 四世三公,那可不只是听起来威风的。 否则就算再怎么英名在外,也根本不会有人卖你的帐。 论个人名望,朝中比袁绍名望高的俊杰多了去了,但真正能如袁绍这般,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一块地盘,成为一方诸侯的却鲜有人。 袁绍领了渤海太守后志得意满,广招贤才俊杰,很快就聚集起了一大批谋臣猛将,文有审配、逢纪、荀谌等名士,武有文丑、颜良高士等名将,可谓人才济济,鼎盛一时。 此时同时,袁术跑回汝南后,也不安稳。 袁氏的祖地便在豫州,在豫州可以说是根深蒂固,影响力无与伦比。 袁术本欲取了豫州,以为根基,然后与天下英雄争锋,进而逐鹿天下,然而此时刚刚慕名来投的谋士金尚却为袁术提出了一条不同的构思。 金尚认为,豫州地处中原,四周群狼环顾,实在四战之地,不利日后发展,而扬州却有千里沃野,且远离中原,刘繇虽是汉室宗亲,实乃无能之辈,建议袁术谋取扬州,然而趁中原各路诸侯竞相攻伐之际,挥师向东攻取荆襄、西川,如此则据有天下其二。 待中原各种诸侯斗的疲软时,再起荆州西川百万之兵挥师北伐,则天下可定。 袁绍听罢砰然心动,当即密谋一番,依靠袁氏在豫州强大的影响力,很快就又征募到了三万大军,十万石军粮,于十二月初尽起五万大军,过新蔡,经富波,杀入扬州境内。 第158章聘任军师 宛城,太守官邸。 周坚赤条条的躺在浴桶里,头枕在侍妾青妍柔软的胸脯上,姿意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远离的战场的杀戮,狠然间松泄下来,骨子里的懒惰都似乎开始蠢蠢欲动。 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美人的怀抱,总是能在不觉间消磨掉男人的斗志。 周坚浑身放松,上半身躺在青妍怀里,仔细地品味这些世人皆知的道理,心里却在不断地警醒自己,美人固然是男人所爱,但却不能沉迷。 要想在这个乱世实现自己的报负,就必须要放下所有的负担。 就算偶尔放松,也要保持足够的警醒和理智,不能将志斗消耗在女人的怀抱里。 青妍眉眼如丝,玉脸菲红,刚刚的一番惊世大战,让她寂寞空虚了快半年的身心总算是得到了充实,想起那飘然欲上去霄的快感,就似犹在心头荡澜,骨头都还有些酥。 侧面打量着怀里男人刀削斧凿般的英俊面庞,心里就无法抑止的升起一股孺慕之情。 在青妍眼里,躺在她怀里的这男人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他是那么年轻,才刚刚及冠,就已经是一方王侯,手下就已经统驭了一大群智谋之臣和虎狼之将,这样的男人如果还算不是英雄,那天下何可堪为英雄? 女人的世界很简单,衡量英雄的标准也很简单。 毫无疑问。在许多女人眼里,周坚这样的男人就是她们心目中的英雄。 青妍虽然不了解时局,但也知道自从周坚率军回到宛城后,听府中的仆佣说有几个以前不怎么听话的县令被罢了官,南阳的各级官吏见了周坚也逾发的恭敬了。 更听府中的下人说,如今整个男阳境内,不论官员任免,还是军队招募,全都是周坚一个人说了算,朝廷败亡后。已经没有人再能管到周坚头上。 青妍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她只知道,周坚是一个好男人。 在这个乱世,女人根本没有什么地位。 身为男人的妾室,有时候下场是很悲惨的。经常会被权贵当成货物送来送去。直到芒华不再时。最终的下场也只是化成一杯黄土,与山川为伴,与草木同朽。 周坚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样。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女人当成拉拢部下,或者与权贵交易的砝码送出去,就算经常不在府中,但偶尔流露出来几句关心,也让他的女人心暖不已。 在这样的乱世,能碰到这样的一个男人,可以说是女人最大的福分了。 所以,在青妍眼里,周坚无疑是一个标准的好男人。 周坚闭目沉思,一遍遍地想着明春对襄阳用兵的军机大事。 青妍也在走神,回想着自己从成为周坚妾室的过往。 屋外脚步声响起,却停在了门口没有进来。 “将军,周晖大人、黄忠、胡三都到了。” 典韦粗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好似在天上在打闷雷,唯恐周坚听不到似的、 周坚收回思绪,睁开眼睛翻了起来,大声道:“让他们稍等,本将军这就来。” 说罢起身跳出浴桶,抖掉了一身的水珠。 青妍也连忙出了浴桶,拿了条毛巾替周坚拭干净身上的水珠,又服侍周坚穿好衣袍离开内院后,才在两个小婢的服侍下穿好衣衫。 太守官邸议事大厅。 周坚身着白底黑边的长裼,大马金刀地踞案独坐上首。 周晖、戏昌、周焕、周济、周善、蒋钦、许褚、黄忠、韩琼等文武分落两旁,济济二十余人,一眼望去,到也勉强算得是人才鼎盛。 就连忙着冶铁铸兵器铠甲的胡三,和研究重力抛石机的胡三,以及陈方都来了。 至于典韦,则跟一尊恶灵神似的,按剑肃立周坚身后。 周焕是大伯周崇长子,表字子常,曾在清河国某县担任过县令。 周济是大伯周崇次子,表字子和,也曾在清河国相府任吏。 周善是大伯周崇三子,庶出,性情与两位兄长迥异,不喜习经,却好舞枪弄棒,据说武艺已得韩琼真传,曾随韩琼讨伐过山贼,很有冲劲。 早在周坚率军回到宛城前,周焕就已经携带诸母、诸弟等家小先一步到了宛城。 周崇到宛城后,并没有久留,只住了一晚,便急不可耐地回了舒县老家。 离家数十年,最近一次回舒县老家,也是十年以来的事情了。 周崇急于回舒县看看老乡的水土和几个叔侄兄弟子侄是否安好,因此急急忙忙走了。 至于三个儿子,全都交给了周坚,能用则用,不能用则赶回舒县老家去。 话虽如此,但值此乱世,正当男儿建功立业之时,周崇身为人父,又岂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建立一番功勋,也好光耀他这一支的门楣。 周坚和周焕、周济、周善哥三不熟,还是很少的时候见过一面。 周焕比周晖还大了两三岁,最大的一个儿子比周坚从弟周瑜还大了一岁。 周济和周晖同岁,周善则比周坚还小了两岁。 虽然和这三人不太熟悉,但周坚还是希望这三位堂兄弟能给自己挑起大梁。 毕竟在这个世族门阀横行的年代,打天下还是得靠同宗的弟兄,若是让异姓大将或是文臣权炳超出主君的节制,后果将是极其严重的。 司马氏篡夺曹氏江山,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就不知道这哥三的能力如何,是否也如曹氏宗族那般人才鼎盛,个个都能独挡一面。 周坚环视了众人一开。道:“吾有一言,诸位请听。” 众人皆神色肃然,静待下文,连呼气都的动静都小了许多。 周坚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今天子驾崩,朝廷崩毁,本将军身为汉臣,欲效仿先贤起兵匡扶汉室,振兴国祚,扬我大汉天威。望诸公助吾。” “参见主公。” 周武和坐在堂下的随从第一个出列拜倒在地。大礼参拜。 典韦、许褚、戏昌、周晖、蒋钦、黄忠、陈方、韩琼等人也纷纷起身出列拜倒在地。 胡三和毛四毕竟迟钝了些,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出列拜倒在地。 周焕、周济、周善和郡府几名周晖带来的郡吏反应最慢,在周武等随从出列拜倒在地时才反应过来。也慌忙出列拜倒在地。行主臣之礼。 “起来吧!” 周坚挥挥手。众人这才起身各归各位。 其实今天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周坚的心腹亲信,之前虽未奉周坚为主。但也只是差一个名义的过程罢了,实则周武、蒋钦、典韦等人早注以周坚为主君。 特别是周武等二十随从,对周坚的忠诚,几乎就是伴随着他们的童年成长过来的。 假如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弃周坚,二十随从则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周坚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周焕哥三身上,微笑道:“两位兄长和善弟初来宛城,可能和大家不太熟悉。这样吧,子安先给两位兄长和子钦介绍下众人。” 周晖点点头,当即身将堂下周坚所有的班底都给周焕哥三介绍了一遍。 周焕哥三到也不敢怠慢了,连忙起身一一拱手回礼。 待众人重新入座,周坚这才对周焕和周济道:“两位兄长皆为当乃大才,在清河任吏令是皆有不菲政绩,不如就随子安打理南阳政务如何?” “遵命。” 周焕和周济对这样的安排到也满意,当即起身拱手领命。 周坚点点头,又看向最小的周善,笑道:“听说子钦素喜枪棒,不但熟读兵略,武艺也尽得韩琼将军真传,若有闲暇,为兄到是要好生考较你一番。” 周善终究年岁还小,闻言兴奋道:“兄长可是要小弟带兵上战场?” 韩琼则是愧然道:“主公过奖了,琼此前坐井观天,以为一身武艺少有敌手,博望坡一战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末将这点武艺,实不堪入主公法眼。” 周坚哈哈一笑,洒然道:“子光不必谦虚,我大汉虽豪杰辈出,但似许褚、典韦此等勇力超群之辈整个大汉也不过两手之数。子光不及许褚神力天生,非你之失,不必自责。” 韩琼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博望坡一战,连孙坚一合都接不下,然而孙坚却要与程普及黄盖二将联手,才能与许褚战成平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胸闷不已。 此刻听了周坚宽慰,心里到是放开了许多。 周坚又看向周善,道:“子钦欲建功沙场,为兄岂有不允之理。也罢,为兄可与封你做个校尉,统一营步卒,待日后立下战功,再行封赏。” “小弟遵命,多谢兄长。” 周善急起身领命,喜不自胜。 周坚又看向韩琼道:“子光可统领五千清河旧部,与本将军帐前听调。” “末将遵命。” 韩琼欣然领命,心里却也松了口气。 来宛城之前,他最怕的就是到了宛城后被周坚旧部排挤,不得重要。此番周明明言让他统领五千清河旧部,并未趁机将五千清河旧部的兵权收走,这才安了心。 吉坚最后看向戏昌,道:“志才,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将军的军师,为本将军参谋一切内外之军事。若遇紧急情况,可替本将军暂行军令。” 戏昌也不谦让,欣然起身拱手道:“昌,领命。” 周坚这才挥手道:“好了,接下来议一下明春对襄阳用兵之事。” 第159章第一次高规格军议 安排完各人职司,周坚当即与一众心腹文武商议明春对襄阳用兵之事。 襄阳乃是中原南下荆南的必经之道,也是自古以来兵家必争的军事重镇。 周坚若要攻占荆襄其余六郡,就必须要攻下襄阳。而且襄阳远离中原,就算日后与群雄逐鹿中原,也能作为大后方,南阳毕竟地处中原,乃是四乱之地,不足以为后方。 周焕和周济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感慨。 十余年不见,不想当初那个半大的小子,不但成为了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而且还成了自己的主君,欲与天下群雄争锋鹿逐,可真是人事几番新,还要看今朝。 不过逢此乱世,宗族能出这样的一位豪杰,也算是宗族幸事。 否则大浪淘沙,即便是像周氏这样的旺族,也只能随波逐流,福祸不由自己掌握。 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今后定要建立一番功业,方不负父亲厚望。 周坚话音方落,戏昌身为军师,就当仁不让地道:“主公,眼下已到十王月底,距离明春不过三个月,时间紧迫,各项军备及士卒整编都要抓紧时间进行。” “嗯,志才所言甚是。” 周坚轻轻点头,环顾众人道:“都说说吧,说六你们各自的情况。” 周晖负责打量南阳政务,显然早有腹稿,第一个开声道:“在下先说吧!” 众人都凝神细听,并不插言。 周晖沉着地道:“去岁。征得主公同意后,郡府召集了二十万民夫,对境内的所有灌溉水渠进行了疏通修缮,并在原有水渠的基础上,重新开挖了八条水渠,二十支流,将境内的淯水、筑水、湍水、丹水等河道全部连通,目前境内的灌溉水渠基本上已经覆盖了八成以上的耕地,不出意外的话,明春的小麦和稻谷应该会有个不错的丰收。” 顿了下。才继续道:“今年的秋粮也不错。因为及时疏通水渠,大部分小麦和稻谷在秋熟前都顺利引水灌溉,除了雉县、襄乡、堵阳等少数几个县因为秋熟前水渠未修通,收成略减之外。其余各县的秋粮都获得了不小的丰收。” “眼下府库中征收上来的税粮粮有二十万石。可供两万大军三年之用。这还是主公下令减免百姓税赋。致税粮减缩,若按以前的数额收缴,至少有四十万石存粮。” 周坚听到这里。打断了一下,沉声道:“竭泽而渔,则无鱼可食。这些年中原各地天灾**不断,百姓委实已经被压榨的没了活路,否则也就不可能有黄巾之乱了。所以,百姓的赋税不能增加,至少这三年内不能增加。有了这三年,百姓应该能缓过一口劲来。” 周晖点点头,道:“当然,这些税粮不能轻易动用,要用作不时之需,遇到天灾时颗粒无收时,还要赈济百姓,不能用作军粮。” 顿了下,才又道:“不过去岁主公安置五万降卒屯田养兵,得田五千顷,收秋获收后除去各种开销,尚有余粮四十万石,足够五万大军两年之需,主公用兵之军粮皆从此出、” “府库中现有金三千两,银十万两,钱十万两千贯,除去维持郡县官府的日常运转开销和其他必要支出及备用钱银,可供动用的钱银不到八万贯。” 这么少! 周坚闻言顿时皱了下眉头,却没插话,继续往下听。 八万贯钱虽然听起来不少,但用起来却远远不够,光是给士卒发放军饷就不够。 按照普通士卒每月五百饷钱计算,八万贯钱,刚够五万大军三个月的军饷,这还不计算军职高低、不同兵种的军饷差异,破军营的军费开支更是一笔天文数字。 虽然现在常备的军队也只有三万,但若明春对襄阳用兵,肯定是要增兵的。 至少要从剩下的四万屯田兵里面还整编出来两万大军,才能有足够的兵力攻打襄阳。 尽管现在几乎所有的诸侯,都将士兵的军饷削了再削,再周坚并不打算这么做。 克扣士兵的军饷,只会让军队的战斗力不断下降。 周晖显然也发现了周坚有些皱眉头,直言道:“南阳数曹兵灾匪祸,生民疲弊,相比其他各郡,南阳今年收上来的税钱算是好的了,等到明年,应该还会上一个台阶。” 周坚想想也是,自己刚来南阳时,库府空虚无钱,都快疯穷了,不得不立字据跟南阳的豪强大户借粮借钱,今年能有这些收成,已经算不错了。 至少收上来的税银除了维持日常开支,还能拿出一部分钱给士兵发放军饷。 相比其他各郡,南阳的确要好的多了。 毕竟是第一大郡,人口众多,只要善待百姓,恢复起来还是很快的。 并且南阳百姓元气也在迅速恢复,而其他各郡还有百姓因为没逼得没了活路,不得不揭竿造反的,各种诸侯为了招兵买马,却还在变本加利的盘剥百姓。 “在下都说完了。” 周晖说完就坐了回去,闭口不言。 蒋钦第二个道:“现在我军不事劳作的常备大军共有三万七千,除了去岁主公初到南阳时整编的一万大军,还有初秋整编的一万屯田兵,半月前末将征调的一万屯田兵,再加上韩琼将军率领的五千清河军,主公亲自组建的两千破军营,暂时就这么多,还有三万吨田分分散在各种屯田,是否尽数征调整编,还要看主公决断。” 周坚轻轻敲击桌案,点头道:“说说士卒训练情况。” 蒋钦道:“破军营不错,只有去岁主公初到南阳时整编的一万大军勉强全部装备了统一的军械装备,训练的也差不多,而且先后参加过讨伐匪寇和洛阳之战,博望坡之战,尚可算是精兵,初秋征调的一万屯田兵也是一样的装备,又参加了洛阳之战和博望坡之战,勉强也可算是精兵。至于末将半月前抽调的一万屯田兵,不但缺乏训练,而且八成兵卒没有统一的军械装备,作战能力最多只有一万精锐的五成,不足攻坚。” 顿了下,最后道:“还有分散在各县屯田的三万屯田兵,更是不及,不但至今未参加过真正的战争,而且全都没有装备。至于韩琼将军的五千清河兵……” 说到这里,望了一眼韩琼,才道:“末将也不敢妄言,就请韩琼将军说说吧!” 韩琼面色微红,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末将的五千清河军,武器装备也和蒋钦将军抽调的一万屯田兵差不多,不及主公的两万精兵。” 周坚‘嗯’了声,掠了胡三和毛四一眼,说道:“听到了吧,明春对襄阳用兵湔本将军至少要整编五万大军,缺多少军械装备,你们两个去想办法,能不能完成任务?” 胡三和毛四皆面有苦色,硬着头皮道:“小人尽量吧!” 周坚也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想赶制数万大军所需的军械装备,委实很有难度,不过胡三和毛四没张口就找借口,也算难能可贵了。 不过,身为主上,却不能让下属有懈怠之心,在不吝赏赐的同时,也要狠狠地挤压他们的办事潜力,当下笑道:“不能尽量,而是必须完成。” “嗯,本将军想想,如果完不成任务,就得处罚。这样,完成一半不奖不罚,如果连一半都完不成,那就罚你俩担粪半月,不但要通报全郡,而且还要全城张榜公示,再让百姓来围而观之,让你们也学习一下什么叫作知耻而后勇!” “哈哈!” 堂下众文武闻言顿时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这处罚虽然不重,但却委实阴损之极。 众人都不禁换位思考,若是换了自己,按了这样的处罚,恐怕日后在同僚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甚至都没脸再在主公帐下效命了,绝对不再敢走上宛城街头。 胡三和毛四虽然是两个粗汉,但到这处罚内容,也不禁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暗暗咬牙,无论如何,都要完成一半,不能背上这处罚。 周坚又扫了右边的文武将一眼,笑呵呵地道:“你们也是一样,以后带兵不利,也不罚你们军饷和打军棍了,统统罚去担粪,也叫你们学习学习知耻后勇的道理。” 众武将闻言立马涨红了脸,一个个面庞充血,差点没咬到舌头。 胡三和毛四就是个匠人,挨了这等处罚,就算丢脸,也还没什么。 他们这些人可个个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要是被罚去担粪,那绝对没法混了。 如果要选择的话,这些个悍将们宁愿吃了败仗被砍头,也绝对不愿意去担粪,那可是会让祖宗蒙羞,会让自己再也再羞于见人的。 不但一众武将人人面庞充血,就连一众文官也是听的心惊肉跳、 还好,总算周坚没有把对文官办事不利的处罚内容也改成担粪,大伙都暗暗松了口气。 周坚敲打了一众武将近段时间来有些目空一切的嚣张气焰,这才扭头问周胜,“破军营训练的怎么样了,若明春用兵,破军营可堪一战否?” 第160章演兵 组建破军营,周坚倾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心血。 周坚完全是把这支部人按照前世的特种兵来编组训练的,或者可以说,打造这支破军营也是他为了实现长久以来心中的一个梦想,一个长久以来心灵上的寄托。 毫无疑问,周坚对破军营有着很高的期望。 周胜没有怎么考虑,就铿然答道:“训练了一年,再训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步,现在所缺的,破军营就是一场真刀实枪的战争。” 答案很明显,破军营的训练已要到了极限。 如果要让破军营完成兑变,就只能在战场上去经受战火的洗礼。 “好!” 周坚精神一振,击节道:“待明春用兵,就让破军营出征。” 周胜忙道:“主公,破军营现在还没有装备。” “这个问题不大。” 周坚想了想,道:“破军营将是我军真正的精锐,不论战术,还是兵种的搭配都和其他军队不同,兵器装备肯定也不同。这样,待稍后本将军和军师亲自前往破军营,实地推演过战术之后,再根据实际情况,由胡三和毛四优先为破军营赶制器械装备。” 戏昌欣然领命,“昌静待主公演兵。” 周坚把手一挥,长身而起道:“好了,今天就议到这里,诸位各司其职,抓紧时间为明年开春用兵做准备。一应粮抹辎重都由子安牵头准备,务必准备齐全。不能短缺,要做到本将军明日出兵,今日粮草就能先行。诸统兵之将也要抓紧时间操练士卒,至少要整编出三万装备齐全的大军出征,城防也要进一步加强,不可缺漏。” “遵命。” 众文武急起身轰然应命。 周坚披风一甩,当即出了大厅,与戏昌出府直奔城北军营。 破军营校场。 两千力士正在以屯为单位,挥汗如雨的吕练战阵。 不远处,数十里快马飞奔而来。冲到大营外时。马速依旧不减,径直冲进大营,冲到校场点将台下之后,才勒住战马。 周坚飞身下皮。一甩披风。大步登上了点将台。 戏昌也下马跟在身后。 典韦率领数十亲兵。寸步不离地跟在周坚身后。 周武等数名随从则飞快地奔进校场,吹响了集结的号角。 很快,两千破军营将士有条不紊。短短一刻钟内就列好了方阵,肃容待命。 周坚站在方阵最前面,上前三大步,大声道:“启禀主公,破军劳将士已列阵完毕。” 周对大手一挥,大声好,“好,归位。” 周胜大怕应是,连忙退了回去。 周坚犀利的目光扫过两万面容整肃,杀气腾腾的兵卒,大声道:“告诉本将军,你们想不想上距场,想不想立军功,想不想当将军?” “想!” 两千士卒齐声大吼,震的校场都震了起来,宛若凭空打了一记罕天雷。 比起一年前初组军时参齐不齐的喊声,经过一年高强度特训的破军营早就换了一副新的气象,至少这声大吼整齐的分不出半点先后、 而且那精气神,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气势凝成一股,十分惊人。 唯一缺少的,就是这股气势虽然惊人,但却少了铁血之师的那种杀气。 “好,本将军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周坚大声道:“这一年的训练,本将军对你们十分满意。今天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经过了死亡训练,最终挺过来的。本将军不得不说一声,你们都是真正的爷们。” 两千将士眸子里刹时变的灼热起来,对于这些大头兵来说,只需主将的一句认可,便足以让他们变的无比奋亢,唤起他们骨子里最强烈的斗志。 豪宅美妾能从行动上给予他们最大的激励。 主将最大的认可,却能从精神上和心灵上唤醒他们的斗志。 “不过……” 周坚话风一转,大声道:“再好的铁,不经过火炼敲打,也成不了精铁;再好不兵不上战场也成不了精兵。现在你们还只是一群新丁,如果想要成为真正的勇士,就只有到战场上去证明给人看,证明你们那颗蛋比别人的硬。” “哈哈哈!” 两千将士立刻轰然大笑起来,气氛比方才轻松了许多。 “肃静。” 肃立阵前的周胜大喝一声,两千将士立刻凛然噤声,再无半点杂声。 周坚暗暗点头,朗声道:“因为你们是破军营的兵,和其他的兵不同,所以,在你们上战场之前,本将军要根据你们的战阵配合,给你们量身打造特制的兵器装备,务求让你们的兵器装备最实用,用之守则最坚,用之攻则最利。” 两千将士再次哗然,连兵器装备都是量身特制的,这待遇可不是一般的好。 刹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灼热了几分,骨子里的血液都开始莫名沸腾起来。 “现在,开始军演。” 周坚把手一挥,再次大喝一声。 “嗷嗷嗷!” 两千将士齐声大吼,一声令下,立刻分成两拨开始列阵。 很快,两千兵卒分成两营,各一千人,持木枪,木刀,木盾,开始对攻。 每一营,都有五种不同的兵种,共有重甲步兵、长枪兵、刀斧兵、长弓手、刀盾兵五个兵种,五个不同的兵种各司其职,丝毫不乱。 重甲步兵专司防守,是防御的中坚力量。 长枪兵专司突击破阵,作战目标很明确,司职也很单一。 刀斧兵则专司近身搏杀,以弥补长枪兵在近战时长兵器方面的不足。 长弓手的职司也很明确,那就是负责远程打击。 至于刀盾兵,则有两项职司,一是近战时近身肉搏,二是远程防御时,协助重甲步兵进行防御,防止刀斧兵、长弓手、长枪兵被飞矢大量射量。 毕竟重甲小兵的防御范围有限,不可能面面具到,特别是在面对敌军的弓箭手远距离攒射时,重甲步兵不可能将天上飞来的流矢尽数挡下。 至于配备如此之多的近战兵种,也是步兵应的特性。 毕竟步兵作战时,八成以上的战斗都是近战,近身肉搏的力量绝不能少。 为了训练破军营的长弓手,周坚甚至让黄忠担当了破军营的射术总教头,亲自教导长弓手的箭技,只此一项,就远非其他军队可比。 当然,战术构想是好的,至于是否合理,就得让实战来检验了。 两营兵卒刀来枪往,杀的‘惨烈’无比。 虽然都是平时用来操练的木刀木枪,但这些汉子力气最小的,也能举三百斤,经过一年的特训,吃的又好,力量涨了不少,木枪捅在身上,就算不致命,也得痛上几天。 说是木枪,其实也只不过是一根圆顶的木棍而已,若是削尖了,让这些力气超大的汉子捅上一下,非得在身上捅出个窟窿来不可。 也来枪往间,不时的还有木箭飞上半空,疾‘射’敌营。 周坚看了一会,很快就看了出来不少问题。 戏昌眼睛特毒,自然也看出了不少问题,上前道:“主公,重甲步兵的鱼鳞甲保护部位还有瀢漏,刚才有不少重甲步卒腿上和胳膊重了刀枪,这要是真正的战场,腿上被敌军士卒砍上一刀或刺上一枪,也就废了,破军营将士的重甲要改制。” 周坚自然也发现了这点,‘嗯’了声道:“以前制作的鱼鳞甲只保护上半身,胳膊和下身保护不到,主要还是铁甲重量太沉,士卒难以负重。不过破军将的这些兵卒个个都能举起三百多斤的重负,装备全身甲,只在战时披甲,应该不成问题。” 戏昌又道:“重甲步兵的橹盾太小,防御面不够。” 周坚点点头,道:“还有呢?” 戏昌沉吟了下,才道:“兵种之间的配合虽然十分到位,但有点太过死板了,缺乏足够的灵活,遇到变故时恐怕会反应不及,而且战场上局势千变万化,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扭转局面的意外,战术配合太过生搬硬套,很难在复杂多变的战场上抓住致胜战机。” 周坚欣然颔首道:“志才一针见血,的确指出了破军劳最大的问题。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现在破军营的战术都只是训练,还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要想让兵种之间的配合更加灵活,就只能让他们在战场上去磨砺了。” 戏昌微微点头,这个他自然明白,随即又道:“还有就是,重装步兵的作战定位和重装步兵与长枪兵之间的战术定位还有点失误。重装步兵不只是防御的中坚力量,还可以配合长枪兵进行突击,即要发挥盾的之固守,还要发挥矛之锋税,才能攻守兼备。” 周坚目露沉思,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不由狠狠击节叫好。 的确,重装步兵不仅是只用来御防,而且还可以配合长枪兵进行突击。 这世上没有固守不变的距术,只有最适应的战术,才是最好的战术。 周坚当即叫停演练,叫来周胜等校认真讲解重装步兵与长枪兵的战术配合。 戏昌也在帮边拾漏补漏,对不同兵种之间的战术配合进行不断地优化。 第161章一代枭雄的崛起 谯县,豫州刺史府。 豫州刺史孔伷自从洛阳回来后,就一病不起,已缠绵病榻多日。 这日是个大情天,天气也暖和了不少。 孔伷总算缓过了一口劲,正在内院散步时,忽有家丁来报,长史许勋求见。 “快请!” 孔伷挥了挥手,回到厅堂落座。 不多时,刺吏府长史许勋匆匆而来,拱手一礼,“见过大人。” 孔伷肃手道:“子将免礼,且放座。” 许勋也不客气,转身在下首落座,不待孔伷发问,便道:“大人,方才下官接到颍川郡丞急报,颍州太守阴修已挂印弃官而去。” “哦,阴修已挂印弃官去了?” 孔伷有些意外,阴修年方力强,怎得会挂印弃官而去? 许勋见孔伷愕然不语,只得开声道:“大人,阴修即弃官而去,颍川太守一职不宜空悬过久,还需早作安排,以安民心。” “这个,待本官想想!” 孔伷揉着眉心思索起来,眼下朝廷已名存实亡,董卓虽拥立华阴王为新君,却根本号令不了天下,况且颍川是豫州大郡,孔伷也不想让颍川被董卓占据。 正难决时,又有家丁来报,有人自称昔日故交刘表,前来求见。 “刘表?” 孔伷闻言又是一愕,刘表是他昔日好友,但洛阳未破时,刘表本在大将军何进府下任北军中侯。负责节制北军五校。 只是洛阳被张牛角攻破后,刘表就不知所踪。 孔伷到了洛阳后,也曾多方打听,并未打听到刘表的消息,还以为已殁于乱军中。 不想却忽然来了谯县,也不知是真是假。 “快请。” 孔伷连心吩咐一声,随即又亲自起身迎了出去。 方到院中,就见一人随着家丁径自往后院而来。 来人四旬上下,极有风仪,不是刘表还有谁来着。 “年余不见。公绪近来安好?” 刘表见孔伷亲自迎了上来。忙快行几步,拱手问道。 “真是景升。” 孔伷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将刘表往里让,“数月前伷率军前往洛阳。曾派人多方打听景升下落。却不曾探得消息。今见景升安然无恙。伷可宽心矣。” 刘表却叹息道:“祸乱频起,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呐!” 孔伷也不急着询问。忙将刘表让到堂上落座,又命仆佣膝上了茶典。 刘勋也未离去,就在下首陪座。 孔伷待仆佣退下,才问道:“昔洛阳城破时,不知景升去了哪里?” 刘表苦笑道:“洛阳城破之即,表侥幸脱身离开洛阳,入川中避难,在刘郡郎处盘桓了一些时日,月前闻各种勤王大军已讨平贼寇,收复洛阳,这才回洛阳探望故旧。” “这样啊!” 孔伷才道:“不知景升今后有何打算?” 刘表黯然道:“无根之民,还能有什么打算,此番前来探望过公绪,表便回山阳故里结草而居,从此不再问天下之事。” 孔伷怔了下,随即便明白过来,刘表嘴上虽说要回山阳故里,实则是以进为退,只怕是想要自己收留他,眼下天下将乱,刘表身为汉室宗亲,又岂会甘心回乡养老。 不过,收留刘表也不是什么难事。 孔伷抚髯沉思,刘表本就是昔日好友,如今有难,无处可去,自然要照拂一下,正好颍川太守阴修挂印弃官而去,刘表乃八骏之一,也有大才,到是颍川太守的上佳人选。 思忖已定,当下道:“景升当世大才,若不为国效命岂非负了生平所学。日前颍川太守阴修挂印弃官而去,伷正在为颍川之事为难,若景升不弃,助吾暂守颍川如何?” “这……” 刘表心中狂喜,面上却推辞道:“表庸碌之才,如何能当此大任?” 孔伷微笑道:“景升若是庸才,那这天下便没有贤才了,就与不就,全在景升。” “这……好吧!” 刘表状似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恭敬不如从命,表当不负公绪厚望。” 许勋在旁边冷眼旁边,心里很不舒服。 若是换了其他人来任颍川太守,他还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但这刘表是什么东西,一介丧家之犬耳,洛阳城破时,这厮跑去了西川,必然是投靠刘焉去了,如今却又跑来了豫州,多半是在刘焉那里混的不如意,这才跑来投靠孔豫州。 当晚,孔伷设宴为刘表接风洗尘,并当堂任命刘表为颍川太守。 刘表自是欢喜无限,在刺史府住了一宿,次日一早,便急急的跑去颍川赴任。 许勋猜的没错,洛阳破城后,刘表的确是跑去西川投奔刘焉。 然而,两人虽然同为汉室宗亲,刘焉却对刘表甚是提防,只是却不过情面,才给了刘表一个闲职,混了数月,好处没捞到,却受尽了川中士族的冷眼。 正好各路诸侯讨灭张牛角叛军,收复洛阳的消息传到西川。 刘表左思右想,觉得在西川无法立锥,就辞了刘焉,跑来豫州投奔旧友孔伷。 只是没想到,刚到豫州,就赶上颍川太守阴修挂印弃官而去,自己也机缘巧合的当上了颍川太守,若是再迟上数日,待花落别家,自己还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表也不禁在心下感叹,自己这下是时来运转了。 颍川也是大郡,人口众多,有了地盘,也就有了割据一方的资本。 而且天下名士出颍川,自前汉以来。颍川之地便多贤才,只要再招揽到一些人才,募集上数万大军,就足以割据一方,不用再寄人篱下,四处飘波了。 陈留。 曹操等陈宫等的有些望眼欲穿,有种渡日如年的感觉。 陈宫去了东郡游说,自己能否得到一块赖以起家的地盘,就全在陈宫身上了。 曹操心中有事,这些天也不出去会友了。整日就在军营里等候陈宫佳音。实在无聊时只好找来几本兵书翻阅,并与数次领兵征战互相印证,到也略有所得。 这日。 曹操正在军帐里翻阅竹简,就见族弟曹洪兴奋地冲了进来。 “子廉何以如此?” 曹操不解地问道。“可是有何喜事?” 曹洪兴奋地大叫道:“主公。陈宫先生回来了。” “哦。宫台回来了?” 曹操闻言顿时大喜,随手将竹卷弃在桌案上,连忙鞋子也来不及穿。猛地站了起来就往外面冲,高声大呼,“快,随某去迎接宫台。” “孟德不必出迎,宫这便来了。” 还未冲到军帐门口,一把清朗地声音响起,帐帘掀出,陈宫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宫台,你可来了。” 曹操赤着脚,疾步奔了过去,握住陈宫双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自半月前宫台去了东郡,操便日思夜盼,却不知宫台此行结果如何?” 陈宫对曹操毫不掩饰心中的想法非但没有任何不悦,反而有些欣赏,当下笑道:“不负孟德所望,宫已说服东郡士族,答应奉孟德为东郡太守。” “好,太好了!” 曹操喜的连连搓手,欣喜之情,难以言表。 这些日子来的烦恼,也随着陈宫带来的好消息,不翼而飞。 曹操甚至有种守的云开见明白的感慨,只要有了一块赖以起家的地盘,以自己的能耐又岂会输给靠着门望发家的袁绍和袁术兄弟。 特别是袁公路,无断无谋,却能一呼百应。 曹操虽然和袁氏兄弟交好,但却打心底里从来就看不起袁术。袁本初还罢了,此人也算得是一时豪杰,可袁术那厮,根本就是草包一个。 好在如今,自己也终于有了一块地盘。 陈宫微笑道:“事不宜迟,请孟德速速起兵,随宫北上入主东郡。” “宫台所言甚是。” 曹操在最初的欣喜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当即前往拜别张邈,令曹氏及夏侯氏兄弟分统八千部众,出陈留,奔赴东郡去了。 南阳,宛城。 周坚刚刚视察铁官营回来,戏昌就神色凝重地赶了过来。 “主公,渤海急报。” “渤海?” 周坚神色一动,袁绍不是去了吗渤海吗,难道是袁绍有动作了? 戏昌直言道:“上午得到消息,袁绍自入渤海,遍访当地士族,眼下已被渤海士族奉为渤海太守,正在广积粮草,招兵买马,扩练军队。” “唔,袁绍领了渤海太守?” 周坚神色一凛,凝声道:“动作好快啊,看来袁本初也并非无能之辈。” 戏昌深以为然道:“袁氏虽然四世而三公,故吏遍天下,但若袁绍是无能之辈,又岂会得到渤海士族的拥立。再加上袁氏的名望,怕日后袁绍此人会成主公劲敌。” 周坚怔了下,不置可否。 劲敌嘛!那到还不至于。 况且袁绍去了渤海,要发展也是在河北发展,和荆州中间还隔着兖豫二州,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况且历史早已证明,袁绍并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枭雄。 在周坚心里,真正的劲敌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还驻兵陈留的曹操。 孙坚、刘备这两个野心家,也勉强可算是周坚的劲敌。 戏昌察言观色,见周坚颇有些不以为然,不由讶然道:“主公有不同看法?” 第162章灭族毒计 周坚的确有不同看法,洒然道:“袁绍不足为虑,对了,曹操怎么样了?” “这……” 戏昌有些不解,不明白主公为什么会认为袁绍不足为虑,看也不再多问,答道:“曹操现在还驻军陈留,没有什么动静,主公何以如此关注曹操?” 周坚肃然道:“志才有所不知,本将军与曹操此人也算有些交情,以本将军观之,这曹操极有才略,若逢乱世,必为不世之枭雄,远非袁绍可比。” 戏昌道:“可是,曹操纵然有枭雄之姿,可此人眼下尚寄人篱下下,连一块自己的地盘都没有,对主公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反观袁绍,此人才回渤海,便得到了渤海士族的一力拥戴。冀州刺史郭典年事一高,数子皆不成器,若教袁绍取了冀州,以袁氏名望,袁绍必然能在最短的时间在冀州站稳脚跟,或有可能一统北方,届时将成为主公心腹大患。” “志才不必担忧。” 周坚微笑道:“袁绍就算占了冀州,北面也还有刘虞和公孙瓒。而且就算袁绍最终统一了河北,想要南下中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志才切不可小觑了曹操此人。虽然此人暂时还在寄人篱下下,连一块地盘都没有,但本将军有种预感,不用多久,这厮就能搞出点事来。” “这……” 戏昌有些难以置信,“主公怕是有些主观臆断了吧?” 周坚微笑道:“志才若是不信,本将军就与你打个赌如何?” 戏昌欣然道:“恭敬不如从命。主公想赌什么?” 周坚道:“本将军若是输了,便任由志才处置。” 戏昌道:“若是在下输了呢?” 周坚奸笑道:“这个容易,若是志才输了,只需以后戒了酒色即可。” “这个……” 戏昌抚了下颌下几缕柳须,半晌无语,然而心里却划过一道暖流。 周坚微笑道:“如何,志才敢不敢赌?” 戏昌咬咬牙,铿然道:“也罢,就依主公。” 周坚‘嗯’了声,又道:“志才。不是本将军说你。就你这身板,还整天沉迷酒色而不自惜,要是再这么放纵下去,难免英年早夭。本将军让张机给你配的几副药可要坚持熬制了服下去。千万不能偷懒中断。否则本将军可要强行命你回府修养去了。” 戏昌心下感动。欣然道:“主公放心,昌,遵命就是了。” 周对点了点头。这才问道:“明春对襄阳用兵,你有什么看法?” 说起正事,戏昌立刻收起了随意,正容道:“我军的动静怕不是瞒不过王睿,王睿虽然平庸了些,但我军一旦开始集结,稍有见地之人,便能猜出我军的作战意图。所以,要想出奇致胜怕是不可能了。不过……” 周坚问道:“不过什么?” 戏昌道:“我军虽有兵力优势,但强攻襄阳实乃用兵之下策,实不可取。就算最终能够攻破襄阳,也必然伤亡惨重。因此,虽然无法奇袭,但昌以为还是要尽量避免强攻一途。” 周坚深以为然道:“不错,王睿怎么说也有两万大军,就算只是一些乌合之众,但我军若想攻破襄阳,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若要用计,却不知志才有何良策可下襄阳?” 戏昌道:“无他,声东西击,剪其羽翼耳!” 周坚欣然道:“哦,计将安出?” 戏昌目露狡诈之色,微笑道:“王睿虽有两万大军,但军无余粮,主公只需尽谴大军围城灭援,最多两月,便可不攻自破。不过王睿和江夏太守黄祖颇为亲近,主公若遇对襄阳用兵,黄祖必然率军来援。待明春用兵时,主公可大张旗鼓将大军在邓县集结,只需表露出要强攻襄阳的意图,王睿军无隔日之粮,必会向黄祖求救。届时,主公可回师击破黄祖,则江夏可定,稍后再回师击破黄祖大军,襄阳孤城一座,如何还能挡主公大军。” 周坚精神一振,随即又道:“安知范康不思唇亡齿寒,引军来援?” “这个好办。” 戏昌胸有成竹地道:“武陵太守曹寅本是临沮人氏,家小尚在临沮。主公何不谴死士前往夷其宗族,如此曹寅必与范康交恶,范康安敢来助王睿。” 别看这厮手无缚鸡之力,其实也是狠人一枚。 心计之毒,远非普通人可比,一言就灭人宗族,而且面不改色,毫无半点愧疚。 “善,此计甚好。” 周坚自然也不是善茬,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攻下襄阳,灭上个把宗族算得了什么,主从两当下就拍板定下了灭人宗族,栽赃嫁祸的毒计。 至于如何夷灭曹寅宗族,这个不是问题。 这样的任务,再适合二十随从不过。让二十随从去攻打有两万大军驻守的襄阳未免有点异天开,但夷灭个几百人的曹寅宗族,还是不成问题的。 就算临沮曹氏有再多的私兵,二十随从也完全可以在私兵赶到前杀个数百人。 只要将曹寅宗族杀个血流飘杵,曹寅找不到凶兵,必然会迁怒范康。 到时说不定会直接出兵攻打南郡,范康哪里还敢起兵来助王睿。 这计策虽然狠毒,而且十分冷血,但却是最有效的办法。 戏昌转念又道:“至于长沙孙坚,此前被主公尽歼其两万大军,不足为虑。零陵、桂阳两军离襄阳甚远,不过为策万全,也不能不防。可谴细作散布流言,说孙坚已死,零陵太守张羡和桂阳太守韩玄怕是攻打长沙都来不及,又岂会千里迢迢来援王睿。” 周坚目露异采,连声击节叫好,“如今汉室根基将亡,就算董卓立华阴王为帝,但也没有人卖他的账。只要把这流言散布出去,就算孙坚没死,最终逃到长沙,没了两万大军也根本翻不起什么浪来,韩玄和张羡还真有可能伺机而动,图谋长沙。如此一来,王睿坐拥孤城再无外援,我军只需收拾掉江夏太守黄祖,便可安然而下襄阳。” 两人密议了一番,当即分头去准备。 周坚督促手下诸将抓紧整编军队,打造军械,同时安排二十随从去灭曹寅宗族。 为求稳妥,周坚还让许褚也一并跟了去,就算遇到超一流猛将,也不致让二十随从出现伤亡,这样的豪华阵容,将曹寅族人数十上百,应该不在话下了。 戏昌则抓紧时间收集荆州其余六郡和王睿大军的情报,同时谴细作潜入桂阳和零陵两郡散布孙坚博望坡战败身亡的流言。 天越发的冷了,周坚和手下一众文武却似乎更加忙碌了。 为了来年开春的军事行动,整个南阳的官府机构都全力运转了起来,不分文武,手头的所有事情都是为来年用兵做准备,调集粮抹,打造军械,整编军队等等。 当然,真正的军事动机,除了周坚的心腹,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就连一些普通将校,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想不到周坚要在来年开春对襄阳用兵。 时间慢慢的过,很快就来到了十二月。 虽然汉室将亡,然而这个冬天却出奇的平静。 就在这汹涌而动的暗潮这下,各路诸侯都在抓紧准备军备,静待天下大乱。 在没有人率先掀起战端时,所有诸侯都很节制,没有人主动攻击四邻。 就在这样平静的气氛中,终于,袁术亲率五万大军杀进扬州的消息宛如一枚怒雷般在大汉的上空炸响,诸侯们用来遮羞的最后一块布也被袁术这撕毫无顾忌地给撕掉了。 短短一个月,袁术大军就连下下蔡、平阿、当涂、西曲阳诸县,打到了寿春城下。 扬州刺史刘繇根本没料到袁术不去占豫州,竟然会杀进扬州境内,仓促之下率两万大军迎敌,也被袁术杀的大败,不得不退回寿春死守。 刘繇一边据城死守,一边谴使向丹扬太守周昂、庐江太守陆康等人求救。 袁术强攻寿春不克,采纳谋士金尚之计,留下三万大军围城,其余两万大军则兵分四路攻打成德、合肥、阴陵、厉阳诸县。 消息传开,顿时天下沸腾。 原本正在抓紧时间操练军卒,坐等天下大乱的各种诸侯立刻蠢蠢遇动起来。 而原本雄霸洛阳,占据关凉司隶之地,实力最为雄厚的董卓却采纳李儒之计,悄无声息的稳固地盘,整编军队,只谴心腹大将徐荣镇守虎牢关,并无大的军事行动。 就在这个时候,曹操在东郡士族的奉迎下,入主东郡的消息也传到了南阳。 这天,周坚刚刚从军营回到太守官邸,就见戏昌已经等在了府中。 “志才等在这里,是有事吧?” 周坚大步走到首座落座,喝了口热茶问道。 “主公英明。” 戏昌小小的恭维了一句,才道:“昌刚刚接到消息,曹操得东郡人陈宫之住,在东郡士族的奉迎下,已经坐领东郡太守。看来还是主公有先见之明呐,昌不及也!” “嗯,曹操入主了东郡?” 周坚刹时眼神一凝,嘿的一声道:“本将军早就有预感,曹操这厮不会安稳,没想到乔瑁被董卓杀了,到是让这厮逮到了机会,趁机入主东郡!” 第163章十年战略 曹操入主东郡,让周坚感受到了压力。 周坚虽然早早的就迁任南阳太守,比其他诸侯早了两年做准备。 然而,真正的英杰不会被埋没,曹操、袁绍、袁术等人虽然晚了两年,但依旧后起直追而上,不管是靠个人努力也好,家族门望也罢,总归是拥有了称雄的资本。 特别是曹操,虽然兵不过八千,而且初到东郡。 但周坚相信,要不了两三年,这厮就会在东郡站稳脚跟。 一直以来,曹操都是周坚心目中最危险的对手。 而事实也证明,历史对曹操的评价并没有错。对手的迅速崛起,让周坚也有了一种迫在眉睫的感觉,对明春攻略襄阳的军事行动,也越发的迫切了几分。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事。 周坚看向戏昌,微笑道:“愿赌输服,志才不会食言而肥吧?” “这个……” 从来不知郁闷为何物的戏昌,此时也不禁有些胸闷。 不过愿赌服输,这也没什么好赖的。 戏昌正了正心思,坦然道:“愿赌服输,从今日起,昌自当远离酒色。” “哈哈,这就好,这就好哇!” 周坚大笑三声,随即很快收敛了笑容,沉声道:“眼下各路诸侯都在坐而观望,尚无人挑起纷争。截击孙坚大军和直接起兵攻打襄阳是两马事,我军若在明春对襄阳用兵。还需找个借口才是,否则难免遭天下人非议。” “主公所虑极是。” 戏昌思忖片刻,便道:“昌闻董卓虽然拥立了华阴王为帝,行为却有悖臣节,不但剑履上殿,而且夜宿深宫,**先帝嫔妃,实属大逆不道。王睿即曾与董卓结盟,董卓拥立新君后又加封其为荆州牧,主公何不传檄天下。尽数董卓之恶。再以王睿为董卓朋党为由,进兵襄阳,如此一来,自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周坚击节道:“好。就依此计。” 戏昌却忽然目露戏谑之色。道:“若昌没有记错。主公与蔡琰小姐定下的婚期就在明年二月庚子日。主公开春便要对襄阳用兵,还需及早与蔡小姐完婚才是。” “这个,嘿嘿!” 周坚心知戏昌这是打赌输了。才来寻他开心,干笑一声,便肃容道:“国事未定,何以为家。大婚之事暂且押后,待平定荆州之后再说。” “这可不大妥当啊!” 戏昌摇头晃脑地道:“古之礼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可随意更改婚期。蔡小姐芳华豆蔻,坐守空闺,只待主公开门迎娶,怕是早已望穿秋水,主公却不领美人之情,还要将婚期延后,若是换了在下,就算这江山不要,也不能负了美人之情呐!” 周坚面皮有些挂不住。佯怒道:“敢取笑主君,志才不怕本将军治你之罪耶?” 戏昌总算出了一口赌输的闷气,洒然一笑,道:“昌并无错,安敢主公治罪乎?” 周坚彻底无语,心头暗暗不爽,这厮也不给自己个台阶下,搞的自己好不尴尬。 好在他两世为人,如今又以逐鹿天下为毕生理想,对戏理也算是颇有了解,委实是爱极了戏昌之才,到也并未放在心上,呵呵一笑,将方才的尴尬抛开,喟然道:“昭姬那里本将军自会前去解释,这个志才到是大可不必担心。” 戏昌刚想说什么,门外就响起了匆匆脚步声。 紧接着,典韦的大嗓门就在门外响起。 “主公,九江急报。” “九江急报?” 周坚和戏昌同时一怔,不知道九江发生了何事。 不过戏昌心思敏捷,很快就想到了前阵子细作从汝南传来的消息,袁术在汝南募集了五万大军,眼下豫州方面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那么极有可能,就是袁术打进了扬州。 “进来。” 周坚坚沉声喝到。 门开处,典韦奔了进来,禀道:“刚刚有细作欲见军师,末将就问了问,半个月前袁术率领五万大军从富波杀进了扬州,已经打到了寿春。” 周坚和戏昌对视了一眼,各自半晌无语。 典韦又道:“细作回报,袁术打到寿春后,刘繇率领大万大军迎击,大败而回,躲进寿春死守。袁术强攻寿春不下,现在正分兵四处,攻打成德、合肥、阴陵诸县。” “好了,本将军知道了!” 周坚挥挥手,典韦立刻退了出去。 戏昌忽然道:“主公,袁术即然已经出兵扬州,我军明春的军事行动也是势在必行了。” 周坚轻轻颔首,喟然道:“袁术这厮还真是能折腾呐!这么快就拉起了五万大军。不过这厮不去占豫州,反到杀进了扬州,到是聪明了一回啊!” 戏昌笑道:“昌也以为袁术多半会先占据豫州,不想袁术竟然拿刘繇开刀,到是有些小瞧此人了。豫州地处中原,四周群狼环顾,实乃四战之地,取之无益。就算是主公,若取豫州也必陷入战争泥淖,勿论袁术。相比豫州,扬州不但远离中原,而且士民殷富,完全可以避开战争泥淖,快速积蓄力量,不想袁术此人还有这等眼光。” 周坚洒然道:“袁术这个草哪有这等眼光,估计是谋士给出的主意。” 说此一顿,脸色又转为肃然,沉声道:“中原固然是四战之地,但若是谁能在群雄并立的兖豫两州战稳脚跟,最终一统中原,依托中原地区上千万的人口,届时便可拥有实够的力量逐鹿天下。所以,本将军唯一担心的,便是曹操这厮在中原站稳脚跟呐!” 戏昌脸色也转为凝重,沉吟了片刻,才道:“主公所言极是。不过,想要统一中原可没有那么容易,如今董卓坐拥关凉司隶,拥兵数十万,几有席卷关东之势,曹操想要统一中原没那么容易,况且就算曹操最终能够统一中原,至少也得十年。有了这十年时间,加上主公提前两年就有准备,也足够主公做很多事情了。” 周坚肃容道:“志才接着说。” 戏昌侃侃而谈道:“假设曹操能在十年之内统一中原,则主公可则必须要在十年之内攻取荆州以为根基,再趁袁术在扬州立足未稳之际,挥师西进,袭取西川。尔后回师与袁术一决雌雄,夺取扬州千里沃野之地,最后举荆扬西川之人力物力,在曹操尚未平定河北之前誓师北伐,定鼎中原,方能一统天下。当然,这只是昌的初步构想,曹操能否统一中原,还是未知之处,这其中也有可能再生变数。不过,我军之后之年大体战略就是这样了。” “好!”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L`A 周坚听的眸子里异彩连连,狠狠击节道:“志才真乃吾之子房也!听志才一言,本将军的思路也清晰了许多。先定荆州,再取西川,尔后击破袁术取扬州,最后挟荆扬西川两千万生民之力,北定中原,这战略可谓十分清晰了。不过,本将军还有个疑问,为何我军平定荆州后要先取西川,趁眼下袁术还没打进扬州,先取扬州,再入川不行吗?” “主公只知其一,不知二其。” 戏昌胸有成竹道:“袁氏四三公,门望极盛,袁术虽无雄才,但也不是蠢材,依靠袁氏的门望,在主公平定荆州后,袁术也该在扬州占稳脚跟了,这个时候跟袁术决战,就算最终能够获胜,恐怕也非一夕之功,而且还会大损荆州之人力物力。更重要的是,就算主公击败了袁术,想要稳定扬州,至少也需三到五年,甚至更长,不免影响伐川大计。” 说此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而西川则不同,刘焉刚刚入川,尚立足未稳。据昌所知道的消息,刘焉入川时带了一批中原及关凉逃难的士族,眼下这些人和川中本土士族矛盾已激化到无法调和,在川中本土士族失势前起兵伐川,正可借力用力。” 周坚虽然力求上进,但毕竟不擅长制定战略,顿时眼睛一亮,连连击节道:“妙,就依志才之计,先取西川,再取扬州。不过现在就想这些还太早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明春对襄阳用兵之事,我军必须要以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占襄阳,在两年内攻取荆州其余六郡,再用一到两年整编训练军队,广积钱粮军资,尔后才能起兵伐川。” 戏昌微笑道:“正该如此,不过眼下距离明春尚有三朋,我军除了训练军卒,调集钱粮之外,还应该再做些事情,尽量为攻取襄阳减少麻烦。” 周坚‘哦’了一声,欣然道:“志才还有何高见?” 戏昌奸笑道:“王睿能于襄阳一县之地起兵,全赖荆襄士族之助,其帐下两万大军也分统于蔡瑁、张允等人手中。荆襄士族重利,蔡、张皆为荆州数一数二的豪强大族,若王睿一旦势危,蔡瑁和张允极有可能背弃王睿。主公何不谴人暗中分而化之,许以重利,就算不能诱此二人直接背叛王睿来投,也要令其在王睿势微时保持中立。这样一来,来年主公攻破襄阳的阻力就会减轻许多。” “好,此事就由志才去办。” 周坚欣然应允,这也不失为一条上计。 素来两国交兵,本来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只要是有利于南阳军明春军事行动的计谋,不论是否光明,都是多多益善。 第164章凉州名士贾诩 戏昌先定荆州,再取西川,尔后攻取扬州的十年战略,给周坚指出了明确的军事战略方针和蓝图,毫不夸张的说,戏昌的这个战略蓝图给周坚今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有了明确的战略目标,才有努力的发向,才能一步步地去实现目标。 没有目标,就只能如无头苍蝇一般,只会在原地打转。 周坚来自理论体系高度发展的后世,深深地知道对于一个以夺取天下为目标的军事集团来说,制定一个明确的中长期战略目标是多么的重要。 就连企业经营,都要制定详细的经营计划。 更不要说是一个庞大的军事官僚集团了,没有战略目标,根本就不可能发展起来。 而周坚,在今后的十年内,也带按照戏昌制定的这幅蓝图,一步步的走下去,最终去实现蓝图上的一个个目标,走向人生和权谋的巅峰。 至于能不能在十年内平定西川和扬州,那就只有努力过才知道。 三天后,细作从长沙传回消息,孙坚已经于半个多月前回到了临湘。 不过,孙坚虽然逃脱了追杀,从江夏翻山越岭回到了长沙,但与率军前往洛阳时的一镇诸侯相比,此时的孙坚几成孤家寡人,身边仅剩数十名亲兵。 好在追随多年的程普、韩当、祖茂、黄盖四员心腹大将尚在,让孙坚还有几分底气。 孙坚回到临湘后,当即抽调各县军卒。又征集了三千军队。 长沙士族门阀闻知孙坚博望坡兵败,两万大军灰飞烟灭后,立刻转变的态度,都找各种借口推拖,不肯借给孙坚钱粮,毕竟孙坚平定曲星之乱后时间太短,就率军去了洛阳,根本还没来得及稳固地盘,并没有得到长沙士族的拥戴。 没有钱粮,就无法招兵买马。 仅凭三千从各县抽调而来的老弱病残。连守住长沙都远远不足。更别说开疆拓土,长沙士族不想把宝全押在孙坚身上,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博望坡之败,彻底将孙坚好不容易拉起来的班底全部埋葬。 从风光无限变的举步维艰。不亲身经历。很难体会个中辛酸。 洛阳。相府。 董卓拥立华阴王为帝后,自领丞相,修建了奢华的相府。 相府大堂。 董卓正在烦躁地来回踱步。眉头蹙的很紧。 数日前河南传来消息,在西河草原上繁衍生息的几个匈奴小部落眼看大汉国都洛阳被叛军攻破,连皇帝和百官都死了个干净,立刻蠢蠢欲动,于半月前纵骑南下,劫掠郡县。 匈奴曾经是漠北草原上最强大的游牧民族,兴于冒顿单于,最强盛之时,连强盛的大汉帝国都被打的收缩防线,自到前汉武帝即位,举倾国之力多次出塞远征,才一扫颓势,匈奴的由盛到哀,最终灭亡,也造就了大汉民族名垂青史的卫青、霍去病等名将。 本朝之初,匈奴发生内部分裂,日逐王比率4万多人南下附汉称臣称为南匈奴,被安置河套地区游牧而居。而留居漠北的称为北匈奴。 其后百余年,居住在河套地区的匈奴部落没有了天灾**,迅速发展壮大。 大汉历任使匈奴中郎将为免匈奴成尾大不掉之势,不但经常征掉匈奴骑兵出征,而且不断将匈奴向上郡、西河等地迁徒,以分散匈奴部众。 匈奴部落虽然移居大汉疆域近两百年,但逐草而居的草原民族习性并未改变。 说到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如今汉室衰微,这些游牧民族便立刻出来劫掠汉人百姓,旧性复萌。 本来数千匈奴骑兵南下劫掠根本不算什么事情,董卓将各路诸侯逐出洛阳后,又大肆整编治下军队,如今手握雄兵二十万,随便派一万骑兵,便可收拾了这伙匈奴骑兵。 然而,难就难在麾下的众将意见发生了分歧。 以徐荣、牛辅为首的西凉大将极力劝说董卓派吕布前去镇压匈奴人。 至于吕布…… 虽然镇压趁机作乱的匈奴部落对心高气傲吕布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砸,但是,西凉诸将这种明显要将吕布当打手和炮灰的做法,却让以吕布为首的并州军将领十分不满。 董卓身为主君,自然不想手下的将领矛盾激化。 特别是吕布,董卓对吕布极为倚重,自然不想和吕布离心。 然而董卓也知道,一旦这事处理不好,不但西凉旧将会心生不满,以吕布为首的并州军将更是会和自己离心离德,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派系之争,自古有之。 如何理顺手下不同派系将领之间的利益,却委实是门高深的学问。 董卓虽然自诩英明神武,颇有些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注连天子,也被其毫无顾忌地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也有些一筹莫展。 急促的脚步声中,军师李儒疾步奔了进来。 “文优来了!” 董卓看到李儒,紧缩的眉宇总算舒展了一些。 李儒智计过人,董卓能有今天,李儒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董卓对李儒自然十分倚重,遇到这种难事,自然要听听李儒的意见。 “见过主公。” 李儒向董卓拱手一礼,等董卓落座后,才在下首坐下。 董卓问道:“方才之事,文优已尽知,可有良策解决这桩难事?” 李儒显然早有稿案,想也不想便道:“此事易耳,卢植的一万大军不是在洛阳吗,主公何不让卢植前往河东镇压匈奴骑兵,如此西凉诸将和并州将领自也无话可说。” “善。此计甚妙。” 董卓闻言顿时大喜过望,狠狠击节,向外喝道:“速召卢植来见。” “且慢!” 李儒忙道:“主公需上奏天子,请天子下令,令卢植率军前往。” “啊,本相显些忘了此事。” 董卓一拍额头,随即连忙起身道:“吾这便进宫面见天子。” 李儒连忙起身相送,跟在董卓身后出了相府。 三日后。 卢植自到洛阳后,军中一应大小事务就极少再过问,都交给了刘备打理。 董卓虽然拥立了新君。但华阴王年幼无知。畏董卓如虎,要本注是董卓的玩物。 卢植心灰意冷,本想从此不再过问朝政,却不想天子忽然召见。下旨命他带兵前往河东镇压作乱的匈奴骑兵。不由心下哀叹。 虽然明知是董卓的意思。但也推拒不得,只得领兵前往。 皇甫嵩、朱隽本来闲赋在家,闻知卢植要去镇压匈奴。也一并随卢植去了河河东。 大军过谷城,出函谷关,一路经新安、黾池西进。 要说此番前去安邑,最高兴的则莫过于刘备了。 其他人或许都不愿意去河东,但刘备却是十万个愿意。 留在洛阳,在董卓的眼皮子底下,根本就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能做。 若是去了河东,那可就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了。 而且卢植、皇甫嵩、朱隽年事已高,加之生卓专横跋扈,都已再无心于朝政,等到镇压了作乱的匈奴,河东的大事小事,自己就能说得上话了,正好趁机培植班底。 总的来说,去河东对刘备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有百利而无一定。 继续留在洛阳,在董卓的眼皮子底下,整日还要提心吊胆的,唯恐翼德忍不住,再出去生事,再十分倒霉的和董卓撞个照面,那可就麻烦大了。 五日后,大军过了陕县,渡河北上,直上安邑。 齐备渡过河水,正站在渡口张望时,就见张飞提着一人跑了过来。 “兄长,小弟抓到个人。” 张飞手里提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文士,奔到刘备年前时,一把将文士掷于地上。 中年文士被摔了个灰头土脸,使劲咳嗽了几声,才爬起来,对张飞怒目而视。 “翼德怎可如此无礼。” 刘备见这文士仪表不俗,忙喝斥了张飞一句,上前向那文士长长一揖,兼然道:“在下三弟行事过于鲁莽,还请先生无怪,备替三弟给先生赔罪了。” “大哥,你……” “闭嘴!” 张飞刚要分辨,刘备连忙将之喝断,向旁边的关羽猛使眼色。 关羽会意,连忙拽了张飞就走。 文士看了一眼还有些不服不忿的张飞,弹了弹衣衫上的灰尘,这才怒气稍霁,瞥了刘备一眼淡然道:“算了,与一莽夫计较,还真有**份。” 刘备心中暗恼,面上却不动声色,又替张飞道了几声歉,才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文士淡淡地道:“贱名不足挂齿,在下俞贾!” “狗屁!” 还没走远的张飞回头吼了一声,“主公别听这斯胡说,小弟碰到这斯的时候,有士卒认的这斯,说这斯是凉州名士贾诩,小弟也是因为斯不好实,随便弄个假名胡弄俺,俺气不过才将这斯擒了回来交给兄长发落……” “三弟住口。” 关羽连忙捣了张飞一拳,飞快地拉着张飞走远。 刘备脸露惊讶,然而很快便一脸狂喜起来,“原来先生便是凉州名士贾诩,此番若非翼德提醒,备差点就与先生失之交臂。” 贾诩身份被揭穿,顿时有些尴尬,好在这斯脸皮够厚,也不以为意。 不过,看到刘备那灼热的目光,贾诩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目光,简直就像是十年不曾碰过女人的男人碰到了一个天仙般的美女一般,恨不得一口将美女吞下肚去,委实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将军过奖了,在下这便告辞。” 贾诩不敢多留,连忙一拱手,就准备溜掉。 刘备却不放过,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名士,岂能就这么放走,忙上前拦住贾诩,皮笑内不笑地道:“备久仰先生大名,早想见先生一面而得,不想竟在此相遇,也算有缘。先生何不至备军帐,让备略备酒水,寥表心意如何?” “这……” 贾诩无奈,眼看跑不掉,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有劳将军了。” 刘备欣喜无限,连忙将贾诩‘请’去了自己的军帐。 第165章出兵前夕 东郡,濮阳。 “参见主公。” 陈宫、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曹氏和夏侯氏宗族子弟向曹操行了大礼。 曹操踞案高座,志得满意,连连肃手道:“快快请起,宫台快起来。” “谢主公。” 陈宫又道了声谢,方才弹了弹衣襟起身。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也相继起身,与两旁入座。 终于有了一块落脚的地盘,曹操此时可谓心情大好。 然而,想起方才收到了消息,心情注不禁又沉重起来。 曹操喟然道:“袁公路还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眼下各路诸侯都在观望大势,不想袁公路竟冒然举兵扬州,这天下,怕是马上注要乱起来了啊!” 陈宫却道:“袁术冒然举兵扬州,但眼下国祚不存,董卓拥立的伪朝廷实不足以占据名分和大义,就算会招来些闲言碎语,也无关紧要。只要能占据扬州千里沃野之地,又何必在乎那些无关痛痒之辞。主公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讨平境内匪祸,然后理政安民,尽快积蓄钱粮,操练兵马,以应危局。” 曹洪却不以为然地道:“先生此话有些危言耸听了吧?如今主公占据东郡,我军也有千八大军,就算不足以开疆拓土,但也不亦任何人。” “子廉闭嘴,” 曹操却没这么乐观,喝斥了曹洪一声。才肃容道:“宫台所言甚合吾意,中原实乃四乱之地,四周强邻环伺,眼下各路诸侯虽然兵不过万余,不足以危协东郡,但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诸侯割据的局面迟早会被打破,一些实力弱小,才能平庸之辈必然会为人所替,我军若不在两年之内在东郡站稳脚跟。最终的下场。也只会为他人所替。” “主公所言甚是。” 陈宫目露异彩,连连点头,对曹操的眼光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夏惇侯、夏侯渊、曹仁、曹洪等宗族将领也目露思索之色,很快就恍然大悟。 陈宫又道:“自黄巾起义以来。兖州二州便是匪祸最为猖獗之地。眼下东郡境内依旧数股黄巾叛军残部聚啸山林。劫掠郡县,为祸甚烈。特别是卜己叛军残部,眼下已经发展到了数万人。贼势浩大,还需尽早除之,否则怕是多有百姓依附为贼,再生祸乱。” 曹操凛然道:“宫台言之有理,这些匪寇必须要尽快讨灭。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尽快去做。” 陈宫道:“主公请讲。” 曹操道:“中原地多豪杰,吾意发布招贤令,广招四方豪杰智士,戳力匡拊汉室。凡有一技之长者,不分贵贱,皆可量才而用,不知宫台可有贤才为吾举荐?” 陈宫欣然道:“东阿人程昱多智善谋,乃世之大才。此人表字仲德,因不满阉宦当道而弃印还乡,眼下便闲赋在家中,宫与其有数面之缘,可荐于主公帐下。” 曹操大喜,“好,宫台可代吾请之。” “宫,领命。” 陈宫铿然应诺。 数日后,曹操果真广发招贤令,招览天下英杰智士,但凡有一己之长者,不分贩夫走卒亦或是行商蔑匠,皆可任用,影起极大反应。 曹操本就声明在外,招贤令一出,很快就有许多豪杰之士募名来投。 数日之内,东阿人程昱、卫国人乐进、山阳人李典、陈留人毛玠、淮南人刘晔等谋臣武将先后来投,让曹操在很短的时间内,身边就聚起了一帮谋臣武将。 程昱、刘晔、毛玠等名士,曹操皆用为帐下谋士。 乐进、李典等武将则皆封校尉,于帐前听调。 十日之后,曹操当即亲令五千大军出濮阳,征讨盘踞在东郡境内的匪寇。 南郡,临沮。 曹氏是临沮大族,据说祖上与沛国谯县曹氏还有些关系。 临沮曹氏宗族极其兴盛,特别是自曹寅任武陵太守后,更是成为了临沮第一望族,拥有良田不下千倾,私兵数以千计,除了宗族少有高官显贵,家财势力毫不在一些望族之下。 不过这天,临沮越发生了一件大事。 曹氏在临沮以西二十里外有一座庄园,乃是曹氏宗族的故宅所在,曹寅一支的数百族人皆居于此,庄中尚有私兵豪奴数百,平日绝无人敢来触眉头。 然而短短一夜,庄园却遭到了惨烈的血洗,不但数百私兵死伤大半,数百曹氏族人更是几乎被斩杀殆尽,庄园内血流成河,几成修罗屠场。 据侥幸逃脱的私兵豪奴表述,夜半袭庄的贼人个个黑巾蒙面,根本辨不清样貌。 只知这伙贼人个个武艺高强,杀起人来那叫一个狠,简直就像是一群冷血地心业杀手。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临沮县令自然不敢殆慢,一边飞报郡守,一边举全县之力迅速追查通缉凶手,然而查了半月,却是连根毛都没有查到。 那伙贼人袭庄时非但无一伤亡,而且血洗庄园后即而远遁,根本没留下任何线索。 南郡太守范康大怒,在全郡广发通缉令,下令贼曹无论如何也要尽快破案。 若是普通的豪强被人血宗族也就罢了,但这曹氏却不是普通的宗族豪强。 临沮曹寅就是邻郡武陵太守,若是不尽快把凶手找出来,这黑锅可就得自己来背。 范康虽然未必怕了曹寅,但也不想平白给人背黑锅,结下一个仇敌。 然而,凶手还没找到,曹寅就得到了宗族被一夜之间被血洗的消息。得到宗族的加急家信后,曹寅气的当堂吐血,指天发誓,要与范康势不两立。 一时间,武陵和南郡的局势立刻变的紧张起来。 宛城,破军营大营。 “参见主公。” 周武风尘扑扑,回到宛城后不及洗去征尘,便来见周坚复命。 周坚挥了挥手,淡然道:“起来吧!” “谢主公。” 周武应声直起身来,肃立一侧。 周坚问道:“怎么样,任务完成的可曾顺利?” 周武笑答道:“没有出什么差错,曹氏的庄园里虽然数百私兵,但全都是些招募而来的乡勇游侠,吓唬下百姓还行,真正生死搏杀,则全都是些乌合之众,弟兄们和五十铁卫没怎么费劲就将庄园里的私兵杀散,斩杀了曹氏数百族人。” 顿了下,又迟疑道:“不过末将觉得孩子和妇女终究是无辜的,因此擅作主张,放过了少数妇女及孩子,并未尽数诛绝,请主公责罚。” “算了,你做的没错!” 周坚喟然道:“换了是本将军,也狠不下心来对这些妇女和孩子动手,能杀掉曹寅的数百族人,也足够给范康嫁下这灭族大祸了,几个妇女和孩子,不杀也无关大局。” 周弄心头一暖,忙道:“谢公子不罪之恩。” 周坚又问,“仲康呢,为何没来见我?” 周武答道:“许褚去了军营。” 周坚‘嗯’了声,就不再问,挥挥手,周武立刻退了下去。 三日后,消息传来。 曹寅指天发誓,要与南郡太守范康势不两立。 旬月之内,武陵境内的军队已经开始在孱陵集结,摆出了一副进攻南郡的势态,荆南之地风云突变,局势立刻变的紧张了起来。 范康解释无果,也不示弱,当即令一万大军出江陵,在津乡渡口以南四十里处下寨。 就在这种一触即发的局势之下,时间悄然来到了正月下旬。 周坚为了准备春上对襄阳用兵之事,连年都没顾得上过,只在岁除之色回到府中给母亲韩氏请了个安,其后便直接住到了军营,加紧准备军备。 除了原有的三万余大军,周坚又从剩下的三万屯田兵中抽调了两万士族进行操练。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瞒过细作的打探。 很快,江夏、南郡等近邻就得到消息,加强了戒备。 特别是江夏太守黄祖,得知南阳太守周坚已经调集了五万大军屯于宛城,唯恐周坚引军掠境,连忙调谴五千大军北上平春,严防南阳军攻打江夏。 南郡太守范康虽然警醒,却并不怎么担忧。 毕竟南郡和南阳中间还隔着个襄阳,就算周坚要率军南下,也有王睿挡着。王睿怎么说也有两万大军,周坚想打下襄阳,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最担心的,则莫过于王睿了。 王睿谴使责问周坚私自调集军队之罪,实则却是来试探周坚调集大军的真正意图。 周坚的真正军事意图是引蛇出洞,剪掉王睿臂助,自然不会隐瞒攻打襄阳的计划,怒斥了王睿一通,尽数王睿十大罪状,将来使轰了出去。 王睿得知周坚要出兵攻打襄阳,这下可是真的慌了神,又飞快地谴使求合,一边向南郡太守和江夏太守黄祖求援,以结盟共抗周坚。 毕竟周坚可是足足调集了五万大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坚骁勇善战,麾下又多虎狼之士,王睿很没信心能凭一己之力守住襄阳不失。 黄祖和王睿交友,到是痛快地答应了下来,一旦周坚出后人,必然来援。 范康却因为曹寅屯兵孱陵,大有举兵进犯之势,无暇顾及王睿。而且范康本来就和王睿不和,就算没有发生曹寅宗族被血洗这档子事,会否出兵相助王睿也很难说。 第166章兵发襄阳 就在王睿严防慎守之时,时间悄然来到了中平四年二月。 春寒刚刚过去,当中原大地复苏之际,驻扎在宛城的五万大军终于有了动静。 宛城,城北军营。 周坚身披亮银甲,外罩银色披风,大马金刀地高踞上首而坐。 戏昌、周晖、周焕、周济、蒋钦、周武、典韦、许褚、黄忠、周善等将麾下谋士和将领已尽数到齐,分列两旁,尽皆面色肃然。 戏昌也坐在周坚下首,一派风轻云淡。 “好了,都到齐了。” 周坚目光灼灼地扫视了一眼帐下诸将,朗声道:“董卓老贼窃取朝纲,为国不忠,王睿老贼为虎作怅,本将军欲起兵讨伐,为国除贼,诸将可随本将军戳力讨贼,以全忠义。” “遵命。” 众人齐声应是,在座的都是周坚心腹文武,这一来的到来,他们早就料到了。 周坚大声道:“好,黄忠听令。” “末将在。” 黄忠听到周坚第一个就叫他,顿时精神一振,连忙起身立于帐下。 周坚抽出一支箭令,掷了过去,疾声喝道:“率三千步卒为先锋,即刻南下邓县,逢山而天春,遇水而搭桥,为本将军大军南下扫平障碍。” “末将遵命。” 黄忠急领了将令,随即疾步离开,点兵去了。 “许褚。” “末将在。” “速五千步卒押运粮草,不得有失。” “末将遵命。” “蒋钦!” “末将在!” 周坚脸色转为肃然。缓和了下语气,道:“南阳乃本军将根基所在,不容有失。此番大军出征,公奕可率两万屯田兵镇守南阳,不得有半点差迟。” 蒋钦铿然道:“主公放心,末将必不负主公所望。” “好。” 周坚对蒋钦还是比较放心的,蒋钦心思慎密,虽不及典韦、许褚、黄忠之勇,但做事却比这几人要稳重的多,而且平时有一空也会找几本兵书研读。乃是镇守宛城的不二人选。 现在周坚手下不缺冲锋陷阵的虎狼之将。唯缺能独挡一面的统兵大将。 除了周武和蒋钦还能让周坚放心之外,其余诸将都不具备独挡一面的能力。 周坚又转向周晖,道:“子安可率众吏督办粮草,务必不能有丝毫差错。” “下官遵命。” 周晖欣然应诺。这本就是他分内之事。自然不敢辞耳! 周坚又环视帐下其余诸将。朗声道:“其余诸将可自统兵部兵马为中军,明日一早三更造反,五更起兵。兵发邓县,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诸将轰然应诺,眸子里刹时便燃起了灼热之色。 那是男儿渴望建功沙场的渴望,没有什么能比建功沙场更让他们亢奋。 周坚这才最后对戏昌道:“志才可随本将军一并出征。” 戏昌欣然道:“昌,领命。” 中平四年二月初,讨逆中郎将、南阳太守周坚广发檄文,尽数国贼董卓十条罪状,极尽污蔑之能事,又以荆州刺史王睿为虎作怅之由,归为董贼羽翼,欲起兵讨伐。 从二月初到二月中旬,先后有三万五千大军在邓县集结。 南阳大军出兵的动静丝毫半有隐踪匿迹,早就严密注意南阳大军动静的王睿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整整两万大军早就在襄阳集结完毕。 一时间,荆襄地区的局势骤然紧张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周坚早就已经率领三千清河骑兵和破军营赶到了邓县。 邓县是南下襄阳的必经之道,距离襄阳仅有不到五十里。 三万五千大军驻扎在邓县,让邓县成了一座庞大的兵营。 这次对襄阳用兵,周坚足足征调了三万五千大军。 除了原有一万大军,还有去岁参加过截击孙坚的两万屯田兵。再加上韩琼的三军清河骑兵和破军营,整整三万五千大军。 三万五千大军,对于现阶段的各路侯诸来说,绝对是一支强大的兵力。 毕竟眼下汉室方亡,天下战乱未起,就算天下各路诸侯起了异心,也还正处于积蓄实力的阶段,能有个两万兵马,就足以称霸一方。 一交陨征就调整了三万五千大军,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手笔。 甚至可以说,眼下除了董卓,再没有第二个诸侯能够一次出征就调这么多的军队。 三五五千大军全部都装备了统一的精良兵甲器械,破军营不必说,两千破军营几乎已经武装到了牙齿,就连清河骑兵,在周坚的大力支持下,也都重新武装了一番。 以前韩琼的三千清河骑兵装备很粗陋,小半是牛皮甲背心,大半是布甲,武器也是五花八门,除了少量的环首刀,还有的骑兵装备的铁剑、木枪等兵器。 想要组织一支军队,不但要有足够的精壮,而且还要有庞大的财力物力支撑。 清河国并不是什么大郡,产铁也极为有限,这三千清河骑兵装备,在酷喜精兵的周坚眼里简直就有些寒酸,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周坚手下现在就只有这三千清河骑兵,绝对不允许伤亡过得的情况出现。 为此,周坚可是下了极大的本钱,将这三千清河骑兵重新武装了一番。 南阳毕竟是第一大郡,周坚又早早准备了两年,虽然才刚刚恢复生产活力,但也远不是清河国能比的,无论是财力无力,都要比其他各郡强上许多。 武装三千清河骑兵,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现在的三千清河骑兵。全都装备了清一色的鱼鳞铁甲背心,虽然减轻了骑兵铠甲的重量负担,但保护能力也要比皮甲强上许多,可以防护住绝大部分的致命伤害。 训练一支骑兵不容易,不是骑上战马,就能够成为骑兵的。 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这些骑兵在战场上的伤亡,在鱼鳞铁甲背心的基础上,周坚又给所有的骑兵都装备了皮甲护腿和护臂,虽然防护能力不及鱼鳞铁甲,但也可以有效的降低厮杀过程中出现伤残。而且装备全身铁甲的话骑兵和战马也无法负重。 至于武器。也装备了清一色的南阳制式环首大刀。 每名骑兵都有两把环首刀,多出的一把备用。除此之外,还有足够的箭矢。 至于两万屯田兵,在胡三和毛四不惜血本的赶工和周坚的极力支持下。总算是勉强将两万屯田兵全都武装了起来。全都是清一色的制式装备。 重甲步兵是半身的鱼鳞铁甲。长枪兵和刀斧兵则是精简的鱼鳞甲背心。 至于少量的轻甲步兵,由于极少用来强攻杀敌,多数时候都担负了运送军械辎重和一些辅助任务。只装备了牛皮轻甲。 周坚始终认为,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都值得他去珍惜。 就算士兵只是手中的一枚棋子,但也不能轻易弃子,除非必要。大多数情况下,手里的骑子自然是越多越好。手里的棋子越多,可供选择战术的余地也就越多。 而且只要能在战场上活下来,主算是一名新丁,也会兑变成为一名老兵。 每一名老兵,对于主将来说,都是一分力量。 因此,为了尽可能的减少兵卒伤亡,周坚在装备军队上面可以说是不惜血本。 只要是上战场的军队,就必须要有精良齐全的装备。 没有装备,那纯粹就是让士兵去送死,还不如干脆不要轻启战端。 因此,这次对襄阳用兵,三万五军大军的装备都十分精良。 中军大帐。 周坚召集校尉以上的军官进行军议。 “志才,襄阳方面有何动静?” 周坚第一个扭头问坐在他左下首第一位的戏昌。 戏昌不但是军师,更是负责情报打探、军法监督等许多军中事务,委实是周坚手下除了一个戏昌,根本再没有什么出色的人才,否则一些琐事根本就不用戏昌亲力亲为。 身为军师,只需要为周坚参谋好军机就足够了。 戏昌道:“襄阳方面没什么动静,王睿在襄阳城外扎下两座营寨,各有五千兵马,与城中一万大军共为犄角之势,看来是要准备长期固守了。” “江夏方面呢,有什么动静?” 戏昌答道:“江夏太守黄祖的一万大军已经撤回云杜以西二十里,看样子暂时并未继续西进的打算。要想逼王睿向黄祖求救,我军还需给王睿些压力才行。” 周坚略作民忖,便毅然道:“诸将听令。” “末将在。” 帐下诸将连忙起身立于帐下,拱手待命。 周坚喝道:“传令,大军明日拔营而起,进至襄阳城外十里外下寨。” “末将遵命。” 诸将轰然应诺,周坚一挥手,立刻各自散去。 周坚这才看向戏昌,问道:“志才可有良策令王睿黄祖求援?” 戏昌微笑道:“主公早已成竹在胸,昌就不搬门弄斧了。” 周坚哈哈一笑,如此逼王睿主动向黄祖求救,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当下道:“王睿虽然也知些兵法,但不过照搬兵书罢了,分出一万大军在城外各扎下一营,看似可与城中一万大军互为犄角,实则却给了我军各个击破的机会。若是没有三千骑兵,本将军要想集中兵力破其一营,到是有些困难。同在有了韩琼的三千清河骑兵,只需以三千骑兵牢牢地牵住处一座大营,令之不敢稍动,便可集中优势兵力,攻破其中一座大营,破其犄角之势,王睿势必会向黄祖求援。只要黄祖敢来襄阳,鄙嘿,本将军已为他掘好了坑墓。” “主公所言极是。” 戏昌微笑道:“即如此,来日主公可先破其一营,剪其羽翼。” 第167章示威 寿春。 刘繇正烦躁地在大厅内来回踱步,心腹谋士快步冲了进来。 “怎么样,周昕可曾答应出兵?” 刘繇迫不及待地问道。 自从袁术兵围寿春以来,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多月来,刘繇可以说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顿安生饭。 袁术五万大军进犯扬州,强攻寿春不下后,又兵分数路攻打九江各县,眼下九江郡全境已被袁术占领,寿春也被五万大军团团围住。 眼看城中粮草将尽,刘繇就岂能不心急如焚。 刘繇虽是扬州刺史,但真正能控制的,也就是九江一郡之地。 眼下除了寿春,九江郡全境都被袁术占令,粮草挤济不上,寿春城内的余粮能支持两个多月就已是极限,眼下已严重告尽,若再不想办法,城内大军怕是有哗变之危。 仈`0` 電` 孖` 書 W W W . T``χ``T ` ⑧`0` . L`A 唯一的办法,就是向邻近的丹扬太守周昕和庐江太守陆康求救。 虽然上次求援没有得到回复,然而但凡还有一点机会,就不能放弃。 “哎,周昕没有答应。” 心腹谋士叹了口气,心里已经生了去意。 袁术大军围城,寿春已成孤城一座,得不到外援,最多半月,寿春城内就会粮尽,到时不用袁术大军强猛,寿春城内余万的大军就会哗变。 “周昕匹夫。” 刘繇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唇亡而齿寒。周昕这匹夫,莫非以为袁术攻占九江后能放过他不成?袁术即然兵犯扬州,又怎么可能不攻打丹扬,这个鼠目寸光的匹夫。” 心腹谋士小心翼翼地道:“主公,眼下袁术五万大军围城,寿春城内粮草已告尽,最多也只能再坚持五日,一旦粮尽,大军必会哗变,不如趁早突围。” 刘繇惨然道:“眼下九江郡除寿春。其余各县均已被袁术攻占。就算能突围,又有哪里可安身立命,况且袁术匹夫五万大军围城,要想成功突围。岂有那么容易!” 心腹谋士急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刘繇叹息了片刻,才颓然道:“罢了,从南门突围吧!” 心腹谋士忙道:“主公。可各谴一千士卒多举火把,从东、西、北三门突围,以引开袁术大军的注意力,主公再亲率大军从南门突围。” 刘繇眼睛一亮,当即道:“善,就依此计。” 深夜,三更时分。 围城的袁术大军除值夜士卒外,大半兵卒都已经进入了梦矣有。 刘繇依心腹谋士之计,可谴一千兵卒,每人举数支火把,从东、西、北三门突围,成功引开袁术大军的注意力之后,才亲率五千大军,从南门杀出一条血路,趁夜落荒而逃。 袁术被喊杀声从睡梦中惊醒,得到刘繇逃走,顿时气的脸色铁青,一边下令大军趁夜进驻寿驻,也不等天亮,便调派大军趁夜前往追击刘繇残军。 九江战事,暂时告一段落。 袁术大军进驻寿春后,终于成功在九江站稳了脚跟,打开了攻略扬州的局面。 颍阴,荀府。 “怎么样,文若考虑的怎么样了?” 荀攸坐在荀彧对面,姿态从容地微笑着问道。 “这个……” 荀彧还有些迟疑,似乎有什么难事,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荀攸微笑道:“文若,刘府君再怎么说也是汉室宗族,而且数次诚意相邀,足见对你的重视,老实说,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哎,公达有所不知。” 荀彧唉声叹气的,他又如何不知,只是刘表实非什么明主。 自从去岁从南阳回到颍川后,荀彧便一直闭门不出,然而没料到,去岁末刘表担任颍川太守后,募名而来,多次要召他到郡府任职。 荀彧忠于汉室,刘表乃是汉室宗亲,可以说是最好的辅佐对象。 毕竟眼下汉室将亡,天子及众皇子都已亡故,刘表身为汉室宗亲,以后就算辅偌此人位登九五,也不会有悖忠义,这天下还是刘氏天下。 然而,刘表却委实不是什么明主。 荀彧王佐之才,一眼便能看出刘表此人守成有余,天拓却略显不足。要想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成就一番基业,根本就没有可能。 “哦,愿闻其详?” 荀攸顿时来了精神,荀彧一直在犹豫,他还真想听听荀彧的意见。 虽说按照辈份,荀彧乃是他的族叔,但荀攸毕竟比荀彧年长,而且血亲也早就出了五服之外,两人私交也甚厚,因此荀攸从来不叫荀彧叔父,而是以表字相称。 荀彧苦笑道:“刘表并非明主。” 荀攸怔了下,却有不同意见,“刘表虽非明主,却是汉室宗亲。匡扶汉室,不正是文若最大的报负吗?至少眼下天下局势不明,明主也未出现,文若总不能坐等明主出现吧?” 荀彧犹豫再三,终究是经不住荀攸的劝说,只好喟然道:“罢了,就依公达之言,彧明日便前往阳翟。不过,彧有言再三,若日后有明主出现,彧必当弃刘府君而去。” 荀攸苦笑一声,道:“好了、好了,我不知道了,这话文若给我说说可以,但是到了阳翟可就千万不能说了,以免刘府君心存芥蒂。” 荀彧洒然道:“这个还用公达提醒,彧心中有数。” 东郡。 曹操亲率八千大军出濮阳,数月内连战连捷,讨平了盘踞东郡的几伙匪寇,并在中平四年二月底成功击破了势力最大的卜己黄巾残部。 东郡昔日本是繁盛之地,然而自自平元年以来,一直兵灾匪祸不断,如今境内生民已经疲弊之极,百姓十不存五,大片的田地荒废,好多地方,一个村子里都找不到一个人。 不但百姓,就连郡县官吏,也多有携家逃亡者。 好在手下有陈宫等一帮干吏,很快就让政务走上了正轨。 曹操击破境内几股寇后,依陈宫之计,抽调一万精壮编组成军,并由宗族大将分别统领抓紧时间操练,至于老弱妇孺,则分发各县,分发田地安置下来耕田。 一时间,东郡气象为之一新。 曹操一边全力以赴恢复百姓劳作生产,惩治贪官污吏,极力整顿吏治,与百姓休整生息的时间,一边大肆征兵操练兵卒,打造兵器铠甲,积极积蓄实力。 襄阳。 二月底,周坚亲率三万五千大军出邓县,兵进襄阳以北五里,扎下营寨。 荆襄的局势越发紧张起来,大战一触即发。 官道上,探马的数量也多了起来,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流星探马将南阳军的最新动向飞报入襄阳城内和城外的两座大营。 襄阳城外,左军大营。 张允正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巡视营房,忽然就觉的地面似乎震动了起来。 正不明所以,忽有亲兵指着北方大叫起来,“骑兵,大队骑兵。” 张允急回头望去,就见远处的山坳旁有灰尘扬起,一支数千人的骑兵驰过山坳,风驰电掣般地往这边冲了过来,大队骑兵冲锋时的气势,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锋。 原来是骑兵,怪不得刚才觉的地面震了起来。 张允长在荆襄,前次王睿率军进洛阳时,张允并没有同去,并未见过大队骑兵,因此发现地面轻微震动时,并不知道那是大队骑兵在疾行军。 直到数千骑兵转过山坳,才有些回过味来。 不过很快,脸色就是一变。 “吓,是周坚小儿的三千清河骑兵。” 张允终于反应过来了,荆扬地区严重缺乏骑兵,眼下荆州各郡太守,也根本没有人有能力组织一支数千人的骑兵。毕竟骑兵不同于步兵,组织建一支骑兵,不但需要足够的财力和物力,而且想要训练成军,花费的时间也比步军更长。 整个荆州,也只有南阳太守周坚手下有三千清河骑兵。 “快,敌袭,传令各营严密戒备。” 张允大吼一声,宫营里面立刻沸腾了起来,士卒们开始纷纷奔走。 “周坚小儿运气还真是好!” 张允无不羡慕,荆襄地区缺战马,想要组建一支骑兵实在太难了,没想到周坚这黄口小儿到是从周崇那里白白就得到了三千骑兵,怎能不让人羡慕眼红。 要知道,当初王睿也要组建一支骑兵,但根本就是有心无力。 以襄阳的财力物力,根本就无法担负起购买大批战马的开支,而且想要练训成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否则各郡太守怕是早就组建骑兵了。 毕竟战马不同于其他,属于战略性的物资,一匹战马,从马贩子走里购买一匹战马的价钱足够十户人家两年的花销了,绝对不是一般人能负担的起的。 就在张允脑子里转过这些念头之际,三千骑兵已经冲到了营寨五百步之外。 营寨内的五千守卒立刻紧张了起来,箭上弦,枪直立,严阵以待。 只见骑兵阵前,一员银盔银甲的武将把手一挥,三千骑兵立刻开始减速,并极力向两侧展开,最终在距离荆州军营寨一百步开外,收住了前冲之势。 这个距离,刚在弓箭射程的边缘,距离把握的可谓恰到好处。 若是再往前十步,荆州军营寨中的弓箭后,怕是就要射到前排骑兵的头上了。 第168章攻城 “嘶!” 胯下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随即前蹄狠狠的叩击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即使在喧嚣的营寨外也是清晰可闻,就好似一记闷雷般,狠狠击在荆州兵的心窝上。 周坚冷目一扫,随即取过五石角弓,将一支狼牙羽箭绰在弦上,猛的用力一拉,五石角弓顿时开如满月,五指松开的刹时,狼牙羽箭化作一道流星,直射荆州军营寨。 张允正站在角楼上观望,眼看那白袍武将开弓射箭,不由嗤笑一声。 一般来说,弓箭的射程在八十步到一百二十步,有效杀伤距离在七十步左右。 超过七十步,箭矢的穿透力其极已经很弱了,根本没多少杀伤力。 百步开外,这样的距离虽然能把箭矢射到营寨中,但根本无法对躲在营寨中的荆州兵造成伤亡,否则营寨中的一千弓箭手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对这九清河骑兵放箭了。 这厮想干什么,难道还想在百步开外用弓箭射杀荆州士卒? 简直可笑。 就算你能拉开三石以上强弓,箭矢比普通士卒射的更远,但又能射几箭。 张允刚刚嗤笑一声,脑中转过这些念头时,就发现一点黑芒在瞳孔中迅速放大,声中也听到了身边亲兵的惊呼声,“将军小心。” 张允刹时骇的魂飞天外,不及细想,连忙把脑袋一缩。 叮! 劲箭掠过张允斗顶,射在了身后的角楼柱子上。入寸三寸,可见劲道有多大。 张允刚刚松了口气,就发现虽然躲过了穿喉破顶之危,但头盔上的翎毛却尽数被齐根射断了,思及方才那又疾又快的一箭,若是再慢上半分,只怕就算能躲过穿喉之危,也要被射穿额头,顿时骇的心胆俱裂,连忙躲到了亲兵后面。 看看柱子上那还兀自震颤摇摆的狼牙箭。就知道这一箭劲道有多大了。 连柱子都能射入三寸。自己的脑袋可绝对没这柱子硬,若是被射中了,那还有命在。 “快,树起盾牌。” 张允大吼一声。直到身前的亲兵全都树起了盾牌。这才稍稍安心。 “将军快看。那箭上有东西。” 一名亲兵似乎发现了什么,忽的大叫一声。 张允急回头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狼牙箭上附了一封信笺。 早有机灵的亲兵疾步奔了过去。将信笺取了下来,递给张允。 张允阅罢信笺,又连忙装好,派兵卒送去了襄阳城中。 周坚一箭射出,就不再多留,径自率领三千清河骑兵回营。 中军大营。 刚刚押运粮草赶到的许褚大声道:“主公,荆州兵不识好歹,竟敢在城外扎营,为何不直接踹破其两座大营,还要见王睿那匹夫作甚?” 周坚掠了这莽汉一眼,没有说话。 戏昌看了看周坚,向许褚道:“许褚将军,所谓两国交兵,攻心为上,伐谋次之,其下攻城。强攻城寨,伤亡必众,实乃不得已而为之。主公之所以要与王睿会面,一者攻心,二者伐谋,以弱其据城死守之决心。而且若是能破其心,令其不战而降,我军不伤一兵一卒而下襄阳,岂不更好。虽然希望不大,但总要试一试。” “呃,这个……” 许褚抓了抓脑袋,讪笑一声,“末将受教了。” 周坚这才扫了帐下诸将一眼,开声道:“军师所言,正是本将军的意思。你们都给本将军听好了,兵者,诡道也,为求胜利,必须要不择手段,才能以最小的伤亡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尽可能的减少士卒的伤亡。” 顿了下,才又道:“为将者,不但要骁勇善战,无所畏惧,还要多用谋略,尽量减少兵卒的伤亡,虽然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但每一个士卒的阵亡,都是我军的损失。就好像本将军在你们身上砍一刀,放点血估计你们也不会在乎,挺挺就过去了。但如果砍的多了,血流的多了,也一样会要你们的们。” 诸将连连点头,都觉得这番见解很有道理,个个目露沉思。 “所以,有空多读点兵书,做事多用点脑子。你们不但要对本将军负责,还要对手下的兵卒负责。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就必须要学会爱惜士卒的性命。” “末将遵令。” 诸将齐声应诺,心悦诚服。 次日一早。 周坚亲率三千清河骑兵和五千步卒,进至襄阳城外一里摆开阵势。 这下不用探马再回报,襄阳城头和两座大营已将南阳军动静看了个分明。 三通鼓响,两军阵圆。 周坚纵马驰出,距离襄阳城头尚有五百步时,勒住战马大声喝道:“王睿何在?” 方音方落,就听轰的一声巨响。 襄阳城门大开,数百骑旋风般的冲出城门,在距离周坚百步开外一字排开。 城头上,一排排弓箭手弓半开,箭上弦,随时防备南阳军趁势夺城。 王睿也身着甲胃,在数十兵亲兵的团团扎卫下,缓缓催马上前,见周坚只有一人,身边只有数名亲兵,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当即大声喝问道:“周坚,你身为汉臣,因何罔顾朝廷律令,举兵犯我襄阳,还不速速退去,以全忠效臣节。” “哈哈!” 周坚大笑三声,哂笑道:“王睿,你也配跟本将军说忠效臣节。董卓乃国之奸贼,拥立傀儡新君而窃居朝纲,为天下所不容,你为虎作怅,竟敢与董卓国贼为盟,实乃不忠不义之奸徒。本将军为国讨贼,你还不快快献城投降,更待何时。” “周坚小儿,欺人太甚。” 王睿气的脸色铁青,忍不住就想破口大骂。 周坚又朗声道:“王睿,襄阳不过一县之地,如何能挡本将军五万大军。你若识趣献城请降,不但全了忠义名节,也能保全襄阳士族,否则若待本将军攻破城池,必不轻饶。” 这可就是**裸的威胁了,言下之意,若是你王睿开城投降,王氏宗族和襄阳士族还能保全富贵,若是等本将军打破城池,那可就难说了。 正所谓上兵伐心,伐谋次之,攻城最下。 古之先贤,总结出来的道理是错不了的。 如今南阳军势大,就算王睿不心动,他帐下代表了襄阳士族利益的将领,为了保全宗族也未必就有与石俱焚的决心,面对周坚的威胁,总归会有些动摇。 王睿一眼扫去,眼看身边的几员将领目光都有些闪躲,顿时脸色一变,暗叫不好,大声喝道:“周坚小儿,休要猖狂。襄阳尚有大军两万,你想攻城,本官随时奉陪。” “不识抬举。” 周坚冷笑一声,复又大声喝道:“王睿匹夫不忠不义,不自量力,妄图与石俱焚,实乃不义自私之辈,本将军随时欢迎襄阳士族弃邪归正。凡与王睿匹夫划清界限者,本将军可即往不咎。凡俗图螂臂挡车者,待本将军攻破襄阳,必不轻饶。” 说罢复又大笑一声,径自纵马而回。 若非王睿身边足有数百骑,又始终和他保持了足够的距离,周坚还真想直接将王睿一举擒杀,这样也不用伐谋了,直接就可以不折一兵一卒而下襄阳。 “走!” 王睿脸色难看,冷喝一声,拨转马头,径自回城去了。 身后几名将领则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记眼神,脸色都有些晦暗不明。 周坚也随即传下军令,南阳大军迅速起营而出,准备开始攻城。 很快,除了留守大营的三千步卒,其余三万余骑步大军迅速推进到襄阳城外一里。 旌旗招展,枪戟林立。 战争的烟云迅速在襄阳上空蔓延,上至王睿,下至城中百姓,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襄阳远离中原,已经好多年不曾遭遇过兵灾。 此番南阳大军举兵来犯,生于安乐之地的生民,总是难免会紧张恐惧。 襄阳城外的两座大营内,也先后升起狼烟,兵卒们刀枪在手,箭矢上弦,虽然看起来井然有序,但大多数没上过战场的新丁,眼神之中的慌乱和畏惧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大军阵前。 周坚胯马肃立帅旗之下,刀锋般的目光扫过襄阳城头,随即猛的一挥手,“攻城。” “遵命。” 数十骑传令兵立刻轰然应诺,随即拨转马头,迅速向四面八方飞驰而去。 “主公有令,攻城!” “主公有令,攻城!” …… 很快,传令兵声若虎啸的大吼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周坚厉声喝道:“韩琼听令!” “末将在。” “率三千铁骑威慑王睿军左侧营寨,令其不敢轻举妄动。” “末将遵命。” “黄忠、周武、许褚听令!” “末将在。” 黄忠、周武、许褚三将急抬头挺胸,催马而出。 “各率五千大军,打破襄阳左侧营寨。” “末将遵命。” 三将轰然应诺,急去点兵。 周坚最后道:“其余诸将各率本部兵卒,随本将军震慑襄阳城内王睿大军。” “末将遵领。” 诸将轰然应诺。 咚咚咚…… 咚咚咚…… 惊天战鼓声刹时撕裂长空,点燃了襄阳上空的战争烟云。 第169章杀上去 战鼓惊天,杀声震野。 黄忠、许褚、周武三将各率两千步卒,对襄阳城外的左大营发起了进宫。 这营寨建在一座小山包上,和右大营与襄阳遥相互应,若南阳大军攻打襄阳,两座营寨的一万大军则可袭击南阳大军两翼,令其首尾难顾。 然而用兵之道,最忌生搬兵法,唯有应时、应地、应势制宜,方能火中取栗。 原本这样布置防略策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然而,王睿和手下将领毕竟不是沙场宿将,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如果周坚手下没有三千骑兵,就不可能集中足够的兵力,猛攻一座营寨,毕竟另一座营寨和襄阳城中的一万大军也不是摆在那好看的,肯定会出兵牵制。 但有了三千骑兵,却就不同了。 骑兵的机动灵活性高,之方面的优势是步卒没办法相提并论的。 三千骑兵在右大营和襄阳城之间来回游戈,就好像一匹草原上的饿狼,只待右大营和襄阳城中的一万守军敢出来,就会立刻扑上去狠狠咬一口。 三千骑兵想要击破有准备的一万五千大军或许很难。 但别忘了,除了三千骑兵,还有近万步卒也在一边虎视眈眈。 要是襄阳城中的守军和右大营的五千步卒赶出来,三千骑兵只需绕袭侧后,就算无法一举击破襄阳城中的一万大军和右大营五千步卒,也绝对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这个时候。旁边虎视眈眈的近万大军若伺机掩杀,绝对会酿成灾难性的后果。 襄阳城头。 王睿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直到此刻,南阳军攻击左大营时,他才反就过来,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 当初在城外建两座大营的时候,只考虑到了南阳军和襄阳军兵力差距并不是很大,并没有考虑到骑兵这个因素,所以才分兵在外城扎下了两座营寨,互成犄角之势。 然而。这三千被大意忽略的骑兵。却成了要命的毒草。 有了这三千骑兵的威胁,不论是右大营的五千大军,或是襄阳城中的一万大军,都不敢冒然出城支援左大营。否则便会有覆亡之危。 若不出兵支援。周坚集中兵力猛攻。左大营根本就守不住。 毕竟只是一座营寨,根本比不得襄阳城高池厚,想要攻破并非难事。 就在王睿和麾下诸将的犹豫和挣扎中。血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儿郎们,随某杀!” 许褚早已下马步战,引刀长嚎一声,亲自带着数步健卒,冲上了小山包。 “杀杀杀!” 数百健卒三呼响应,紧随许褚身后,向上小山上的荆州军宫寨冲去。 荆州军营寨。 一名大胡子武将站在栅栏后面,冷冷地望着冲上来的南阳军,一片肃杀之色。 这个时候还能保持镇定,很明显,这名武将也是一员宿将,否则不可能在南阳军已经冲上了小山包,还能镇定自若。 “将军,南阳军冲上来了。” 身边的小校有些忍不住了,连忙提醒。 武将刹时即目圆睁,大吼一声,“给老子放箭。” 嗡嗡嗡…… 足足一千名早就蓄势待发的长弓手,闻言立刻松开了早就拉开的弓弦,一声弦声不绝。 嗖嗖嗖…… 顷刻间,密集如蚯的箭矢攒射而出,狠狠的倾泻在了南阳军头顶。 “盾牌,快举盾牌。” 山包小面,许褚听到不绝于耳的弓弦声时,来不及细想,就大声吼了起来。 其实不用他吼,冲上山包的兵卒们就已经看到了倾泻过来的箭矢,早就将盾牌齐齐举过了头顶,形成一片严密的盾墙,将攒射而至的箭雨挡下。 只有少数流矢从盾牌的缝隙中穿过,射伤了数十名兵。 “上,随某来。” 许褚把牙一咬,大吼一声,亲自举了一块盾牌带头往上冲。 六千步卒分成三队,在刀盾兵的掩护下,迅速往小山包上面冲。 又是一轮密集如雨的箭矢倾泻了下来,射伤了数名倒霉的兵卒,在血泊中哀嚎。 黄忠取出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缓缓绰上弓弦,猛的用力一拉。 五石角弓瞬间张如满月,黄忠冰冷的目光已经缩定了栅栏后面的荆州军武将。 冰冷的杀机开始在嘴角边蔓延。 五指松开的瞬间,霹雳般的弓弦声急剧震荡虚空,在喧嚣的战场上都清晰可闻。 拇指粗的狼牙羽箭疾若流星般脱弦而出,划空而过,直取那名荆州武将的咽喉。 “将军小心。” 早亲兵正好望向黄忠所在的方向,第一时间捉捕到了流星般的寒芒,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细想,大吼一声的同时,合身一扑,撞在了荆州武将的身上。 “嗯?” 荆州武将吃了一惊,被撞的一个踉跄,却为时已穿。 利刃剖开**的响沉清晰地传到了耳中,潮水般的巨痛迅速在右臂蔓延开来,荆州武将就觉的身子飞了起来,连忙低头一看,才发现右肩已被狼牙羽箭射了个对穿。 “这厮好厉害的射技。” 荆州武将忍不住惨哼一声,脑子里刚刚转过这些念头,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将军。” 荆州军营寨前顷刻间一阵大乱,主将被一箭射飞,摔在地上不知生活,五千荆州兵的刹士气立刻遭到了沉重打击,让正在顶着飞矢冲上山坡的南阳军压力顿时减轻许多。 “杀上去。” 许褚干脆丢掉了盾牌,大吼一声。提着大刀奋力往上冲。 南阳军士卒见荆州军营寨里发生了混乱,虽然大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消披长下依旧士气在大振,嗷嗷大叫着跟在许褚后面飞快地往上冲。 荆州宫营寨。 一名小校眼看将军被射伤,南阳军已经趁机冲了上来,不由脸色一变,立刻扯开嗓门长嚎起来,“南阳军冲上来了,快,快扔滚石擂木。砸死这群狗日的。” “对对对!” “快扔石头。” “砸死这群狗娘养的。” 栅栏后面的荆州兵立刻反应过来。立刻扑了出去,将堆在栅栏外面的一块块大青石和圆木顺着圭坡扔了下去,立刻给南阳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轰隆隆…… 数以百计的大青石和圆木从山坡上顺势滚下,声势十分惊人。 砰! 一名闪避不及的南阳军士卒被呼啸而至的大青石砸在头上。脑袋立刻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碎烈开来。红的白的溅了一地。连声惨呼都没发出,就一命呜呼。 咔嚓! 又是一声闷响,一名南阳军士卒被砸断了腿。躺在地上惨叫起来,“啊,我的腿……” “闪开,快闪开。” 许褚一刀挑面迎面而至的圆木,眼看至少上百人被砸死砸伤,顿时目龀欲裂,奋力挥舞着手臂大吼一声。就在这时,这莽汉竟忽然开窍,灵光一闪,随手捞住了一根圆木。 好在这圆木虽然重量不轻,而且从山坡上滚下来力道极大,但终究比不上重百斤重的大青石,普通士卒挨上了自然非死即残,但许褚神力天生,到是勉强给捞住了。 许褚毫不犹豫,三刀就将圆木削了个尖头,不到三秒钟就完成,随即双手抱住,奋力将圆木往地面插了下去。 噗! 闷响声中,圆木立刻有一半插进了地面。 就在这时,又是一根圆木砸在下来,撞上了插在地上的圆木。 许褚趁势捞住,三刀剥尖了又插在地上。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只不过发生在几个呼息之间。 越来越多的圆木被许褚这猛人接住,不断地插在地面上,又被呼啸而至的大青石砸飞。 虽然这些插在地上的圆木挡不住势大力沉的大青石,但却极大地缓减了大青石和下匝速度和冲击力,让后面的一部分兵卒有足够的时间躲开大青石。 至于砸下来的圆木,则直接就被挡住了。 很快,半山坡上就堆起了一堆木头,许褚身后的两千步卒在死亡的压力下,也迅速地向中间靠拢,聚集到了一条直线上,以躲避砸下来的大青石。 荆州军营寨。 “砸,给我狠狠地砸,呃……” 荆州军小校两眼充血,神色兴奋,挥舞着手臂大声吼叫,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觉的喉头一凉,浑身的力量刹时如潮水般退走,手脚都变的无比沉重起来。 艰难的低下头,就看到了一支箭矢的翎毛。 意识消的最后一刻,只听到身边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半山坡上。 黄忠再次将一支狼牙羽箭上弦,继续寻找下一个射杀目标。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先后有不下二十名将校,被黄忠以五石强弓射杀。 荆州军大营终于乱了起来,校领军官和兵卒们慌了神,连忙寻找地方躲避,黄忠的射术实在太厉害了,只要是被他盯上的,根本就无法躲过。 一箭一命,箭无虚发。 营寨里砸下的青石和圆木很快少了下来,稀稀落落。 “弟兄们,随某杀上去。” 许褚引刀长嚎一声,避过挡在前方的大木头,立刻带头往上冲。 “儿郎们,随某杀。” 黄忠也收起了角石,绰刀在手,大吼一声,从另一边奋力往上冲。 与此同时,位于许褚右侧的周武也开始发力,疾如猎豹般的冲向山顶。 第170章袭破大营 小山包上,激战正酣,沸反盈天。 许褚一马当先,率领两千步卒顶着飞蝗流矢,终于冲上山包,冲到了栅栏外。 “死开!” 许褚一声大吼,好似晴空打了个霹雳,九环象鼻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了下去,将五名冲上来的荆州兵分尸体,激溅的热血,几欲迷乱人的双眼。 “嘶!” 气势汹汹冲过来的荆州兵见敌将悍勇如此,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前冲之势刹时一缓。 “起栅栏。” 许褚举刀大喝,数百健卒立刻一拥而上,合力将一段栅栏拔起,扔到了一边。 “杀进去。” 许褚把刀一般,如出笼猛虎,扑进了荆州军中。 “放箭。” 另一边,黄忠也大喝一声,狠狠挥舞了下右臂。 刚刚冲上来的两千弓箭手立刻开弓上弦,黑压压的箭矢好似一片乌云,带着刺耳的尖啸冲进了营寨,倾泄在了还在负隅顽抗的荆州兵头上。 “快躲起来!” “啊,我地眼睛!” “快射,给老子放箭。” 刹时间,荆州军营寨里乱成了一团,惨嚎声响成一片。 在弓箭手的攒射掩护下,许褚、周武很快就率军杀进了荆州军营寨。 尤其是许褚这厮,身前几无一合之将,大刀所向,荆州军无人能挡,很快就将荆州军杀的溃不成军,往后营败退而去。 这营寨有前后两营。一旦前营失守,还可以退往后营。 “快撤,撤回去!” 混战中,一名荆州军小校长嚎一声,两千荆州军兵卒立刻潮水般地往后营败退而去。 许褚、周武率军趁势尾随追杀,直杀的荆州军人仰马翻,只恨少生了两条腿。 惊天战鼓声中,南阳军发起了最后的强袭。 一万五千大军尽数压了上去,越过前营,直扑后营。 本来后营外面还挖了一道壕沟。里面插满了锋利的鹿角,若是强攻,只是要填平数丈宽的壕沟,也要费不少劲。周武、许褚、黄忠等将尾随追杀。紧咬在溃退的荆州军兵面。从侧面直接杀进了荆州军后营。顺利夺取了营寨。 “撤,快撤。” 左肩被射穿的荆州武将眼看大营已失,只气的目龀欲裂。仰天大吼。 左大营只有五千步卒,先前撤往后营时,被南阳军尾随追杀,就折了近千人,如今南阳军已经杀进后营,没了营寨,如能还能抵挡。 荆州军兵败如山倒,弃了大营满山遍野而逃。 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包上。 周坚将战况尽收眼底,眼看左大营已被攻破,当即断喝道:“传令,让韩琼的三千骑兵追击左大营的荆州溃兵,再令周武领兵五千据守左大营,黄忠、许褚收拢兵马,于右大营侧后安营扎寨,形成合围之势,令其不敢妄动。” “遵令。”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诺,领命而去。 戏昌轻轻击节道:“左大营已破,事可成矣。” 周坚凝声道:“现在就看王睿会不会向黄祖求救了。” 戏昌道:“主公放心,王睿肯定会向黄祖求援的。左大营已破,现在右大营的五千荆州军有韩琼将军的三千骑兵镇慑,也不敢轻举妄动。王睿若不想右大营也被我军击破,就必然要向黄祖求援,否则就只能坐而诛。” 周坚奋然击节道:“好,现在就依计行事。” 诸将轰然应诺。 襄阳城头。 “主公,右大营已经被击破了。” 蔡瑁嘿的一声,狠狠一拳砸在城墙上,眼神却有些闪烁。 王睿则脸色难看,他已经想到了更严重的后果,左大营被击破,右大营的五千大军也成了孤军无援,有三千骑兵威摄,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出营,必然会被三千清河骑兵缠上,到时会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至于襄阳城内的一万大军,更是不敢轻动。三千清河骑兵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刀,一旦襄阳的一万大军出城,周坚的三千骑兵就有可能绕袭侧后,趁机夺取城门。 “主公,现在怎么办?” 有心腹谋士见王睿久久不语,连忙问道。 蔡瑁急忙道:“主公,现在左大营已破,右大营五千大军也不敢轻动,唯今之计,只能向外求援了,主公何不让江夏太守黄祖率军来援。” “正该如何。” “快向黄祖求援。” 蔡瑁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众人的极力赞同。 王睿黯然道:“罢了,速谴人向黄祖求援,共抗周坚小儿。” “遵命。” 早有亲兵大声应诺,领命而去。 傍晚,周坚军大营。 “主公,有十余骑快马四襄阳四散而去了。” 戏昌成竹在胸道:“王睿技穷,此多半是谴人向黄祖求援去了。” 周坚神色一振,击节道:“好,就怕王睿不配合。既然如此,我军可早做准备,待回师击破黄祖的一万大军,袭取了江夏,再回头收拾王睿。” 戏昌摊开军事地形图,手指南阳与江夏一处交界之地,道:“主公请看,黄祖若要率军来援王睿,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绕过绿林山北上随县,过溠水、章陵入襄阳;二是从绿林山南麓经鄀国,从黎丘入襄阳。从南阳境内入襄阳,要多走两百里路,还有被我军抄了后路的危险,诚不可选。因此,昌料定黄祖必从黎丘入襄阳。” 周坚凝视着军事地形图,沉声道:“击破黄祖的一万大军并不难,不过。如何将伤亡降到最低,漂漂亮亮的打赢这一战,才是本将军要考虑的重点。” 戏昌欣然道:“黄祖勇而无谋,破之易如反掌。荆南之地多山,只需埋设伏兵,便可击破黄祖一万大军。就算黄祖有足够的警惕之心,一路伏兵难以奏效,但若我军于山险林密之处连设下十路伏兵,必能怠其心,则黄祖一万大军可破。” 周坚微笑道:“不必如此麻烦。本将军已有破敌之计。” 戏昌欣然道:“主公即有妙计。昌愿闻其详。” 周坚当下说出一番计较来,戏昌只听的连声叫好。 “主公用兵之妙,昌不及也!” 戏昌连连赞道:“用兵之妙,存乎一心。万事万物皆可用之。昔乐毅破齐。田单诈降而驱耕牛缚刃灌油引火冲之。以破燕军,昌竟未想到!” 周坚淡淡一笑,戏昌这话可就有些言不由衷了。 这火牛阵早在战火七雄并列之时。齐相田单便已经用过,也多有兵书记载。 戏昌智计过人,如此击破黄祖大军,怕是早就有了好几条计策,岂会想不到用这火牛阵破敌,只是先献了十路伏兵之计,还没来得及献上这火牛阵破敌之计而已。 不过,难得戏昌会恭维一下自己,周坚到也听的心情舒畅。 戏昌恭维了几句,肃容道:“主公,云杜离襄阳不远,若黄祖催军疾行,最多五日使可到襄阳,就算加上王睿谴人前往求援,来回也不不会超过八日,若以火牛阵破之,时间上怕是有些来不及,可让韩琼将军率三千骑兵绕袭侧后,沿途不断袭扰黄祖大军袭扰,迟滞其行军速度,为我军争得足够的时间准备。” 周坚欣然道:“志才所言甚是。” 云杜以西,黄祖军营。 “主公,王荆州急信。” 部将匆匆奔进中军大帐,将一封火漆信笺递给黄祖。 “恩,难道襄阳这么快就守不住了?” 黄祖眼神一凝,连忙接过信笺,飞快地拆开看了起来。 “啪!” 黄祖看完信笺,当即拍案而起,怒声喝道:“传令,大军即刻拔营而起,杀奔襄阳。” “呃……末将遵命。” 部将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反应过来,连忙领命而去。 鄀国,绿林山脚下的一座庄园。 “快快快,快点关上大门。” 庄丁头目急声大吼,十余名庄丁七手八脚,一涌而上,合力关上了大门。 眼看大门关上,插上了门栓,庄丁头目这才松了口气。 顺着梯子爬上墙头一看,五百步外,数百衣甲整齐的兵卒已疾冲而来。 庄丁头目心下嘀咕,听说南阳军正在和荆州刺史王睿大人的军队打伏,襄阳离这里可是百多里呢,怎么会有军队跑到这里来,也不知是谁的人马,可千万别被波及才是。 很快,数百兵卒就已经冲到了庄子下面。 庄丁头目一眼望去,只见当先一员大汉膀大圆腰,体格雄壮有力,胯骑在一匹高头大黑马上,手里还提着一口丈长的大刀,一看就是勇力过人之辈。 许褚勒住战马,扫了一眼庄子,看到十余名庄丁正在探头探脑,大声喝道:“快点把门打开,听说这庄子里有十几头耕牛,快把耕牛给本将军牵出来。” “这……” 庄丁头目吃了一惊,为难道:“小人做不了主,不知将军是哪路人马?” “这么多废话。” 许褚大吼一声,直若惊雷咱响,差点没把庄丁头目震的从梯子上栽下来,“快点叫你家主人出来,把耕牛牵出来,不然打破庄子,鸡犬不留。” 庄丁头目大惊失色,忙道:“将军稍待,小人这便回报我家老爷。” 说罢竟是直接从梯子上跳了下去,摔了个屁股墩后,就连忙爬了起来,急急忙忙的冲向后院,找主人禀报去了。 ps:这几天有点忙,正在搞群众路线活动,估计要28号才能忙完。 存稿都发完了,没法定时更新,向大家说声抱歉。 等忙完这断时间吧,忙完这几天我会多抽点时间码字,看能不能每天三更。 不过,虽然这几天没多少时间,但我会尽量保持每天两更。 第171章极尽骚扰之能事 从云杜入南郡前往襄阳,官道并不好走。 由于极少人久,加上年久失修,官道上坑坑洼洼的,平时附近的百姓走没问题,但大军行进可就有些困难了,就算是疾行军,每天能百里都很不错了。 这个年代的步军行军要随军携带大量的辎重,这些辎重数量太多,多由车马拖拉,路不平坦的话,马车根本就无法通行,会严重影响行军速度。 没有辎重粮草,军队根本就无法作战。 黄祖接到王睿的求援信后,就率领一万大军,火急火燎地往襄阳急赶。 次日午后,大军还没过绿林山,就有侯斥来报,前方五十里外出现大队骑兵。 “哪来的大队骑兵?” 黄祖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惊声道:“荆州除了周坚小儿有三千清河骑兵,再无人有大量骑兵。周坚小儿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还想半道截击?” 有部将连忙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黄祖略一思忖,便毅然道:“就地扎营,看看周坚小儿到底想干什么。” 军令很快传了下去,一万大军当即就地扎营。 营寨还没扎好,前方已经有隐隐的轰隆声响起,接着就有飞尘扬上半空。 黄祖站在一座小山包上看得分明,只见三千骑兵从一处小山包后面转了出来,骑兵疾行军时扑面而来的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远非步军所能比拟。 “某要是也有一支骑兵多好。” 黄祖暗暗羡慕。却又无可奈何。 组建一支骑兵,代价实在太大了,而且不是一朝夕的事情。 很快,三千骑兵就逼近了江夏军五里之内,依旧没有减速的迹象,反而加速向一万江夏军冲了过来,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闷雷般的轰隆声,地面都震颤起来。 黄祖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大规模的骑兵,见清河骑兵如此声势,也不禁瞳孔一缩。眸子里暗自凛然。暗忖只是三千骑兵,声势便如此惊人。 西凉董卓号称手下有十万铁骑,却不知又是何等大的声势。 好在一万大军已经全部退到了小山包上,到也不错三千骑兵冲上来、 步兵虽然机动性不强。但要抵挡骑兵冲锋。办法还是很多的。只要择高地扎营,便能够挡住骑兵的冲锋,并且利用随军辎重器械大量杀伤骑兵。 很快。三千骑兵就冲到了黄祖大军一里外,依旧没有减速的迹象。 这下子,黄祖和一众部将脸色可就有些不好看了。 任谁被这么**裸的挑衅,还根本无法反击,脸色要能好看的起来才怪。 八百步! 六百步! 百步百! 一百步! 当三千骑兵冲到小山包下时,黄祖等人刹时眼神一凝。 只见三千骑兵齐齐开弓引间,下一刹,密集如蝗、铺天盖地的箭雨就如同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一般,掠过而过,向江夏军头顶倾泻了下来。 “周坚小儿,欺人太甚。” 黄祖目龀欲裂,大吼一声,“快,结盾阵。” 然而晚了,虽然黄祖一直都在戒备,但谁也没想到,这三千骑兵并没有向小山包上的江夏军发起冲锋,而只是射了一轮箭雨,就纵马冲过了小山包。 士卒们没有准备,仓促之间哪里还来得及防备。 顷刻间,小山包上惨嚎起来,就这一轮箭雨,就足足造成了近千兵卒的伤亡。 “嗷,气煞我也!” 黄祖气的须发怒张,两眼血红,恨不得将这三千骑兵给活活吞了。 只是一轮箭雨,就造成了近一成的伤亡,真可谓是损失惨重。 黄祖只带了一万大军,还没到襄阳,就折了近一成,焉能不怒。 然而三千骑兵只是倾泻了一轮箭雨,却并不与江夏军血拼,而是径直冲过小山包才转了个大弯才绕了回来,在一里外重新列阵。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把盾牌举好了。” 黄祖大吼一声,兵卒们总算反应过来,将盾牌举勃头顶,结成一大片盾墙。 很快。 三千骑兵再次冲了过来,从小山包下面呼啸而过,又是一轮箭雨倾泻而下。 “射,给我放箭。” 黄祖射在一块撸盾后面大声喝令,江夏军中很快也飞出了一波箭雨。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十余骑清河骑兵,也倒霉的被射翻马下,只来得及惨叫几声,就很快被呼啸而过的铁蹄踏成了肉泥。 “嘿,黄祖匹夫,这次便宜他了。” 韩琼骑出一里后收拢兵马,闻报被射翻了十余骑,忍不住嘿的骂了一声。 不过三千骑兵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和一万江夏军硬拼,而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不断地袭挠黄祖的一万大军,迟滞黄祖行军速度。 只要达到这个目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眼看江夏军已经有了防备,这一轮箭雨只射番了数十人,心知再占不到便宜,只好收整兵马,在小山包附近回来游戈,即不进攻,也不退走。 小山包上。 “嘿,走又不走,打也不打,周坚小儿这是要干什么?” 有部将嘿的骂了一声,十分纳闷。 黄祖心里也有些纳闷,搞不明白这三千骑兵要干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有些明白过来,眼神一凛,凝声道:“周坚小儿这是要让三千骑兵不停地袭扰我军,以拖延我军的行军速度。” “拖延我军的行军速度?” 部将略微一想,即立刻恍然大悟,有些不以为然地道:“大人,周坚打的是襄阳,又不是我们江夏,况且这三千骑兵如此难缠,若是这三千骑兵一直就这么骚扰的话,我军根本就无法赶到襄阳,依末将之见,不如回军守好西陵算了。” “放屁!” 黄祖勃然大怒,怒斥道:“王荆州乃本官好友,岂能见死不救,而且你以为周坚那小儿打下了襄阳,注会满足了不成?眼下天下无主,谁不想当皇帝,等周坚小儿攻下襄阳,怕是下一个要攻打的,就是江夏了。所谓唇亡齿寒,遇到事情多动动你的猪脑子。” “这……” 部将被训的有些昏头胀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忙道:“大人英明,末将佩服。” 黄祖哼了一声,冷冽的目光又扫向了一里外游戈的三千骑兵,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就这样,在三千骑兵的不断袭扰之下,江夏军行军速度变的奇慢无比。 黄祖虽然气的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三千骑兵就好像一群草原上的狼,只要江夏军稍不注意,就会凶猛地扑上去,狠狠地在江夏军身上咬下一大块雪肉,虽不致伤筋动骨,但也足够痛的。 好在黄祖早有准备,三千骑兵每次突袭,也只有数十个运气极其不好的倒霉蛋被箭矢穿过盾阵缝隙射伤,伤亡到是不大。 而且在江夏军的反击下,三千清河骑兵也有数十骑被射翻。 韩琼牢记周坚嘱吩,为了尽量避免三千骑兵的伤亡,只好降低了袭扰频次,每隔两个时辰才袭挠一次,只是死死地咬在江夏军后面,让黄祖不敢无所顾忌地全力行军。 黄祖隐隐有些担心,就算再笨的人,也能看出三千骑兵不断地骚扰,目的就是迟滞江夏军的行军速度,周坚那黄口小儿恐怕在准备什么诡异。 黄祖虽然刚勇少谋,但也并不等于无脑,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懂得。 荆襄地区多山,山林里随处都可以埋设伏兵。 黄祖怕被伏击,沿余不断地派出斥侯,遍索方圆五十里之内的险谷密林,唯恐被周坚大军埋伏,怕是就成了孙坚第二,一万大军有覆亡之危。 原本五天的路程,走了六天,才堪堪赶到鄀国。 大军进入鄀国后,三千骑兵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不再纠缠了。 黄祖却不敢大意,派出斥侯跟了数十里,闻知三千骑兵往东而走,心里就是一沉。 虽然江夏各县内只有数百到一千兵卒不等,但守城还是不成问题的。 三千骑兵虽然难缠,但没有辎重,想要攻破城池也不可能。 黄祖担心的是,这三千骑兵绕到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杀出,若是前面再遇上周坚大军,待两军交战时,三千骑兵突然杀出,那可就乐子大了。 然而光担心也没有,眼下还是先尽快赶到襄阳,和王睿合力守住襄阳,合兵击退周坚小儿才是正经,否则正如黄祖所说,唇亡齿寒,等襄阳被攻破,下一个也就轮到江夏了。 一日后,大军过了鄀国,距襄阳已只剩下百余里。 黄祖率军北上,百余里路,只需一天便到。 大军正行间,前方有斥侯来报,“大人,五十里外发现周坚大军。” “恩,五十里外?” 黄祖刹时眉头大皱,他对这一带比较熟悉,五十里外,那不是野山渡口吗? 襄水虽不及江水,但水流也极大,从鄀国北上襄阳,要渡襄水。而五十里外的野山渡是唯一的渡口,水比较浅,大军能趟过去。 当然若是有足够的船只,渡过襄水也很容易,可急切间那里去找那么多船只。 周坚小儿率军赶到野山渡,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想要半渡而击不成? 第172章阵斩黄祖 “大人,现在怎么办?” 见黄祖蹙眉不语,有部将连忙问道。 黄祖略一思忖,便道:“让大军不要停下,继续前行,看看周坚小儿想干什么?” “遵命。” 部将连忙应诺,继续催军疾行。 快到傍晚时,大军终于到了野山渡五里之外。 斥侯回报,南阳军背水扎营,依旧没有动静。 五里路程,若是步军发起突击,还有足够的时间应付,但若有骑兵突袭,可就麻烦了。 黄祖始终记挂着那三千消失的清河骑兵,不敢大意,一边下令大劳就地扎营,一边又将所有的斥侯都派了出去,严密监视南阳军的一举一动,以防被偷袭。 不料刚刚扎好营寨,就有斥侯回报,三千清河骑兵出现在后方五十里外。 黄祖刹时大皱眉头,眼下前有一万南阳军挡道,后有三千清河骑兵虎视眈眈,局面对江夏军可是极为不妙,一个不小心,就有覆亡之危。 就算扎下营寨据营死守,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黄祖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周坚虽然调集了三万五千大军攻襄阳,就算已经击破了王睿的一座营寨,但襄阳也还有一万五千大军,周坚想要攻破襄阳,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毕竟攻城不同野战,就算有兵力优势,也难以发挥。 然而野战却不同,兵力的优势能得到充分发挥。况且周坚还有三千骑兵,这对于却乏骑兵的黄祖来说,足以形成致命的威胁。 黄祖再寡智少谋,此时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周坚怕是就等着自己来襄阳呢,只要击破自己的一万大军,不但王睿孤立无援,就连江夏怕也会成为周坚小儿的囊中之物。要知道,周坚为攻打襄阳,调集了三万五千大军,兵力比自己和王睿加起来还要多。 就算留下两万大军对襄阳围而不攻。令王睿不敢轻动。也能调集一万五千大军对付自己。 黄祖想到这里,顿时悚然而惊,然而现在想要退兵,却是为时已晚。 若是只有一万南阳军挡倒。却还没有什么。 然而周坚的三千清河骑兵却是时刻高悬在江夏军头上的一口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斩下来。再加上一万南阳军,稍有大意,便有覆亡之危。 “被王睿害惨了!” 黄祖长叹一声。烦躁地在帐中来回踱步,一时进退维谷。 南阳军大营。 戏昌匆匆走进周坚军帐,拱手道:“主公,黄祖大军在五十外扎下营寨。” 周坚‘哌’了一声,洒然道:“黄祖这厮到是小心,韩琼的三千骑兵呢?” 戏昌答道:“在鄀国以北十里外,距此五十余地。” 周坚奋然击节道:“好,黄祖现在应该也反应过来了,如今前有虎、后有狼,黄祖进退维谷,怕是正在进退两难,本将军就给他个决战的机会,只要击破本将军的一万大军,他就可以安然注鞍襄水,或者返回江夏,这样的机会,想必黄祖应该不会拒绝,哈哈!” 戏昌欣然道:“昌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江夏军大营。 天色将晚,黄祖正苦思对付,就接到了周坚明日约战的邀请,当下急召诸将商议。 “大人,需得谨防有诈。” 有部将急忙道:“背水扎营,实乃兵家大忌。周坚小儿虽是黄口孺子,但此人自征讨黄巾叛军统兵以来,还未偿一败,又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这里面肯定有诈。” 其余将校也连连点头,不过,虽然觉的可能有问题,但却想不到有什么问题。 黄祖也是眉头一蹙,他早就有所怀疑了,周坚出兵襄阳,肯定要速战速决,此番分兵前来截击自己,自也不可能和自己的一万大军在这里干耗。 因为拖的直芍,对周坚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 若只是为了拖住自己的一万大军,背水扎营到也没有什么。 只需据营而守,自己就不可能任由虎狼在侧,而安然渡河。 但问题周坚根本不可能和自己在这里干耗,却选择了背水所营,这就有问题了。 毕竟没有到生死绝境时,士卒们根本不会有破斧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 最为关键的是,江夏军也不能在这里耗下去,必须要尽快打破僵局,决定去留。否则若是周坚再调谴一支大军过来,又有三千骑兵虎视在后,自己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黄祖想不到周坚有什么诡计,只得沉声道:“话虽如此,但若拒不应战,就这么耗下去对我军也极为不利,必须要速战速决。” 帐下诸将顿时哑然,他们自然也能想明白,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 或许周坚是不愿耗下去,但也绝非是耗不起。 而江夏军却是绝对耗不起,拖的时间越久,对江夏军就越是不利。 别的不说,有三千清河骑兵在侧,粮草运送就是个问题。 一旦粮草接济不上,随军携带的粮草最多只够一月之需,届时怕会有哗变之危。 诸将脸脸相觑,也是没了主意。 黄祖咬咬牙,铿然拔剑道:“回复周坚小儿,明日尽起大军与南阳军决一死战。” “末将遵命。” 诸将轰然应诺,到了现在,也别无选择,只能跟南阳军决战了。 次日,旭日东升时。 周坚尽起一万大军,拔营而起,与襄水东岸摆开了阵势,静待江夏军前来决战。 不多时,官道上旌旗遮天,枪戟林立,八千余江夏军缓缓开了过来,距南阳军一里之外摆开阵式,尚留了千余兵卒和辎重兵驻守大营。 黄祖毕竟兵少,可不敢把所有的砝码都一次押上。 周坚有三千骑兵,江夏军若是一旦战败,再失了大营,乐子可就大了。 三通鼓响,两军阵圆。 周坚和黄祖几乎是同时策马而出,相距五十步时,才缓缓收住战马。 “黄祖!” 周坚挺枪跃马,大喝一声,“王睿无君无父,背弃臣节,与董卓贼子互为朋党,本将军今率正义之师而伐逆臣,你竟敢率军前来援助奸逆,莫非不知死乎?” “你放屁!” 黄祖勃然大怒,瞪目喝骂道:“黄口小儿,安知忠义。战则战矣,少说废话。” 周坚缓缓催马上前,继续喝道:“黄祖,你若下马纳降,本将军可即往不咎!” “放你娘的狗屁,吃某一刀!” 黄祖性烈,哪能受得了这刺激,当时就怒发冲冠,大吼一声,大刀一挥,竟然催马向周坚杀了过来,虽然听说周坚武勇过人,但黄祖自负武勇,岂又会怯战。 “好机会。” 周坚心下暗喜,连忙催马迎上,只要杀了黄祖,今天的决战就毫无悬念了。 攸忽之间,两马相距已不足十步。 “周坚小儿,受死!” 黄祖大喝一声,力大势沉的一刀直奔周坚颈项而去。 周坚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的杀机,待黄祖大刀距离面门不足一尺,已经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劲风时,才在间不容发间一枪挑飞黄祖大刀。 当! 清越的金铁交击声中,黄祖只觉一股狂野的力量倒卷而回,虎口瞬间破裂,大刀哪里还握得住,顷刻间脱手而飞,顿时心头大骇。 两马交错而过。 周坚手起一枪,一记回马枪闪电般的刺向黄祖后心。 黄祖听到风声,急向旁边躲时,已被铁枪从左肋刺了个对穿,从马背上挑了起来。 潮水般的巨痛刹时席卷了全身,力量飞快的流失。 黄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就被周坚抖枪甩在地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所有人都呆惊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江夏军的将领和士卒们惊呆了。 虽然周武勇武的名声早已传遍天下,但俗话说的好,古自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当战场还能当上将军的,哪个不是自负武勇,又岂会自认为不如别人。 然面却没料到,仅仅交马一合,黄祖就被周坚一枪刺死。 江夏军阵前,所有将校都静悄悄的傻了眼,有些回不过神来。 “传令,进攻。” 周坚策马奔回本阵,当即大喝一声。 “杀杀杀!” 南阳军顷刻间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吼声,眼看主将如此骁勇,交马只一合,就将黄祖斩于马上,士气顿时被推上了最高峰。 惊天战鼓声刹时惊碎了襄水两岸。 直到这时,江夏军才终于回过神来。 “大人死了!” 不止是普通士卒,就连黄祖的几员部将,此刻也都慌乱起来。 主将阵亡,这对于这个时代的军队来说,绝对是灾难性的。 就在江夏军慌成一团,不知所措时,南阳军已经压了上来,攸忽之间,只见一万南阳军迅速从中分开,一头头牛角上绑着尖刀,尾巴上拖绑着柴火的耕牛和水牛被赶了出来。 “南阳军赶这么多牛干什么?” 正在极力稳定军心的黄祖部将看到南阳军赶了数百头牛出来,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南阳这这是要干什么,有一名部将竟然还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而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第173章淫人妻女 数百头牛全部都被蒙住了眼睛,在两侧骑兵的驱赶下,笔直地向着江夏军冲了过去。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牛本来就温和,就算冲过来,驱赶开也就是了。 但要命的是,每头牛的尾巴上都绕了一捆柴禾,而且是点燃的柴禾。 原本还慢腾腾跑出来的水牛在尾巴上的柴禾被点燃后,立刻变的狂暴起来,像是一群发疯的野兽般,开始奋力奔跑,向江夏军狠狠地冲了过去。 “快,快闪开。” 江夏军中的几员将校终于反应过来,一个个骇的心胆俱裂,厉声长嚎起来。 然而一万大军结成密集的阵型挤在一起,一时半刻之间,又如何能躲的开。 混乱还没有结束,数百牛发狂的水牛就已经一头扎进了江夏军中。 虽然有少部分水牛冲向了两边,但还是有八成的水牛,冲进了江夏军中。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刹时惊碎了长空。 血光崩射,残肢乱飞。 江夏军密集的阵型就好像一个破袋,被切割的支离破碎,就算有士兵用随军携带的大型橹盾、锐矛等器械摆下拒马阵,也无法阻挡疯狂的奔牛践踏。 砰! 几名江夏军士卒刚刚树起橹盾,躲在橹盾后面,橹盾就被疯狂吼叫连蹦带跳冲过来的水牛直接撞飞,躲在橹盾后面的三名江夏兵也被活活踩死。 等到数百头水牛的冲过去,江夏军已经乱成了一团。就好似漏风的筛子,不成形状。 大量的士卒在奔头的铁蹄下,早就已经心胆俱裂,不顾一切的丢掉兵器,哭喊着向两边疯狂逃窜,就连黄祖的几名部将,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传令,大军出击。” 南阳军阵前,周坚把手一挥,早就蓄势待发的一万大军立刻趁势出击。 而一直流戈在五十里外的三千清河骑兵。接到军令后。也立刻从后边包抄了过来,追击溃逃的江夏军士卒,顺道还踏破了江夏军的营寨。 没有了城池和营寨,溃散的步卒在旷野上又怎能逃过骑兵的追杀。 天色完全黑下来时。 周坚缓缓收拢大军。三千清河骑兵也回来了。顺道还踏 清点战果。此战击破江夏军后,斩两千,俘五千。余者皆散。另缴获粮草辎重若干。 是夜,中军大帐。 周坚面露笑容,明显心情不错。 打了个大胜仗,不但尽歼黄祖一万大军,而且周坚还阵斩了黄祖,帐下诸将也是一个个面露振奋,对于他们这些武将来说,没有什么比大胜仗更让他们兴奋的了。 周坚环视了一圈帐下诸将,朗声笑道:“如今黄祖大军已破,是该攻占江夏了。” 戏昌第一个附议道:“主公所言甚是,江夏军被我军尽歼,黄祖也被主动阵斩,西陵只有不到三千守卒,眼下正是袭取江夏的大好时间,主公可速速兵进江夏。” 诸将纷纷点头,齐声附议道:“请主公下令。” “好!” 周坚一拍桌案,大声道:“大军休整一夜,留下两千步卒看守伤兵和俘虏,其余各部兵马明日三更造反,五更拔营,可放过一沿作城邑,直取西陵。” “末将遵命。” 诸将轰然应轰,个个摩拳擦掌,振奋不已。 次日一早。 周坚果然尽起大军,以韩琼、许褚为正副先锋,率三千骑兵过纱林山直扑西陵,自统本部八千兵卒星夜直奔江夏。 江夏大军一战而灭,眼下可谓是取江夏的最好时间。 西陵虽还有不到三千守卒,但黄祖已死,根本不足为虑。 襄阳。 “大人,大事不好了。” 王睿刚准备进午膳,就见部将蔡瑁神色惊慌地冲了进来。 “何事惊慌?” 王睿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镇定心神,沉声问道。 蔡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虽然三月的襄阳天气已经转暖,但不知为何,他还是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闻言忙不迭地道:“刚刚斥侯回报,周坚于襄水野山渡截击黄祖大人的一万大军,以火牛阵一战击破黄祖大军,黄祖大人也被周坚阵斩。” “啊,怎会如此?” 王睿怔了下,顿时惊的跳了起来,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半晌无语。 蔡瑁还嫌不够,又道:“大人,斥侯还回报,周坚击破黄祖大人一万大军后,现已以三千清河骑兵为先锋,自统八千大军,杀奔江夏去了。” “什么?” 王睿终于回过神来,吃声道:“江夏若被袭取,则荆州必成孤城矣!” 眼下形势急转直下,黄祖大军被击破,荆州军外援已绝,蔡瑁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连忙问道:“大人,江夏军是指望不上了,现在该怎么办?” “让本官想想。” 王睿脸色惨白,也没了主意,在堂下踱起步来。 蔡瑁站在一边,眼珠子随着王睿的身形来回移动,眼神晦暗不明。 蔡氏本是荆州大族,家大业大,良田以千顷计,私兵以成千上万计,此前王睿能这么快拉起一支两万人的大军,蔡氏可是出了大力气。 正因为如此,蔡瑁才能得王睿重用,统领数千兵马。 事实上,蔡瑁统领的数千兵马,基本上就是蔡氏的私兵, 如果没有南阳军来犯,王睿这个荆州刺史能坐稳,蔡氏的利益自然有保障。 可眼下的情况实在有点不妙,黄祖大军被击破,蔡瑁也没把握襄阳能否守得住。 若是跟南阳军顽抗到底,一旦襄阳城破,只怕就会祸及宗族。 蔡瑁脑海中转过了无数念头,决定暂时先看看再说、 西陵。 “张麻子,你他妈的赶偷懒。” 一名都伯大吼一声,狠狠一脚将躺在城垛下面睡觉的兵卒踹醒过来。 “呃……” 脸上全是麻子的兵卒翻身爬了起来,还有些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对上都伯那要吃人的眼时,才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急忙道:“头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心里却在嘀咕,又没人来攻打城池,睡个觉又怎么了。 都伯骂道:“哼,警戒期间睡觉,按照军规,是要打三十军棍的。” “啊,头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张麻子吓的一个趄趔,差点没摔倒在地,连忙求饶。 三十军棍打下来,注算不死,怕是半条命也没了。 都伯嘿嘿淫笑道:“行,不打军棍也可以,不过啊,老子听说你婆娘长的不错,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漂亮婆娘,怎么样,改天带你婆娘来老子家坐坐,这军棍就不用打了。” “什么?” 张麻子听的脸色大变,眼睛瞬间就红了,跳了起来吼道:“李老虎,你别欺人太甚。” “妈的,给脸不要脸。” 都伯一拳将张麻子打翻,狞声道:“这么不识抬举,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张麻子翻起身来,拳头捏的咯嘣直响,眼睛红的吓人,随时都有可能爆走,噬血的目光死死盯着都伯,嘶声大吼,“李老虎,你他妈的别欺人太甚,别以为老子怕你。你个畜生加禽兽,你要敢动我婆动,老子拼了这条烂命不要,也要杀你全身。” “你找死!” 都伯脸色一变,脸色顿时变的狰狞起来。 就在这时。 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隐隐的轰隆声,整墙都似乎城地起来,好像地生了地震似的。 “什么声音?” 都伯怔了下,想到去年发生的地裂,顿时吓了一跳,不会又来了吧! 去年一场地裂,西陵城的好多房子都被震塌,李老虎勾搭了个大户家的婢女,正在柴房行那苟且之事,地裂时差点没被活埋,可是心有余悚。 轰隆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了。 足足过了一刻钟,轰隆声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近。 李老虎正有些心惊,无意中扫向远处时,忽然就怔住了。 只见远处的地方线上,一条黑线出现在缓视内,正迅速向这边移动,扬起漫天尘土。 “这是?” 李老虎迷糊了下,接着就跳的惊叫起来,“吓,这是骑兵,大队骑兵。” “骑兵,是大队骑兵。” 城墙上的兵卒此刻看清楚了,虽然还隔的数里,但已经可以隐隐的看到,那条正在快速向这边移动的黑线,分明就是一支数千人的骑兵。 刚刚那隐隐的轰隆声,分明就是大队骑兵行动时的动静。 “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 有兵卒疑惑地问道,十分不解。 李老虎却是反液压过来,立刻脸色大变的扯开嗓门长嚎起来,“敌袭,是敌袭,我们江夏没有骑兵,这些骑兵肯定不是府君大人的军队,快去通知张守将军。” 城头上立刻哗然一片,顷刻间混乱了起来。 兵卒们来回奔走,纷纷寻找不知道丢到哪里去的武器。那机灵的兵卒,则是飞快地奔下城头,到军营去找留守西陵的张守,然而奔到一边,才一拍脑袋想起来,张守将军前几天刚纳了一门小妾,成本都在小妾那里努力耕耘,根本就不在军营里。 还有那机灵的,则连忙奔下城头,一涌而上,将城门关上,升起了吊桥。 第174章入主西陵 张守匆匆登上城墙时,三千清河骑兵已经杀到了城下。 还没战稳呢,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团黑影飞上了城头,耳边就听到了士卒的惊呼。 “将军!” 有士卒两股战战,颤抖着将一颗人头捧到了张守身前。 张守定睛一看,刹时到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这……” 张守脸色攸地煞白,声音都有些颤,“这不是主公吗?” 声边的几句将校也是一副目瞪口呆地样子,有小校也颤声道:“将军,主公已经死了。” 张守好似被雷惊了的蛤蟆,只觉两眼一黑,差点没一头栽倒。 黄祖被杀了,这对他来说无异于记焦雷霹雳。 连人头都被送回来了,不用想,那一万大军肯定也完了。 没有了黄祖和一万大军,江夏还能姓黄吗? 张守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的六神无主,他是黄祖的妾舅,本来就没什么能耐,只因妹妹嫁给了黄祖做妾,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现在黄祖都被杀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正六神无主时,就听到城下一声宛若霹雳般的大喝响起。 “呔,城上的人听到了。黄祖匹夫谋逆被诛,耳等速速开城投降,尚可保全性命,否则待某打破城池,必定鸡犬不留。” 许褚在城下飞骑纵马,来回奔走,厉声大喝。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三千骑兵齐声呼声起来,炸雷般的吼声直震的旭日无光,人惊兽奔。 西陵城上的江夏军士卒个个气泄胆丧,概因黄祖被杀,下至走卒,上至将校,全都没有了主心骨,哪里还能升起半点抵抗之心。 就算能打退这三千骑兵又如何,黄祖已经死了。西陵迟早都会被人攻占。 “将军。怎么办?” 有小校定了定神,连忙问张守。 其余士卒和军校也都看着张守,都是一样的眼神,赶紧开城投降吧! 对于这些底层的军校和士卒来说。在谁手下当兵都是一个鸟样。黄祖已经死了。没了效忠的对象,和南阳军顽抗下去,也只是多增伤亡。还不如干脆开城投降,还能保住小命。 张守极力镇定心神,看了眼正在城下厉声大吼的南阳军武将,目露犹豫之色。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又是一波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冲上城头,张守差点被震的心胆俱裂。 “投降,我投降!” 张守最后一点的抵抗之心彻底消散,连忙大声喊了起来。 “吁!” 身边的军校和士卒则齐齐松了口气,还好,不用跟南阳军杀个你死我活了。 很快! 刺耳的机括声中,吊桥放下,城门被打开了。 张守带着几名将校,垂头丧气地出城请降。 “许褚将军。” 韩琼一边派快马向周坚报讯,一边催马上前,向许褚道:“请许褚将军率领千骑与城外驻扎,以防有诈,本将军率两千骑进城,接管西陵如何?” 许褚怔了下,答道:“末将遵命。” 韩琼点点头,当即点起两千骑,接管城池去了。 “在下张守,见过将军。” 张守连忙趋前几步,放低了姿态向韩琼长揖一礼。 韩琼勒马住足,问道:“你是西陵守将?” 张守赔笑道:“正是。” 韩琼‘唔’了一声,道:“足下到是颇识时务,黄祖谋逆,已被我家主公斩首,一万大军全军覆没。足下若不想人头落地,便助本将守好城池,待我家主公亲率大军赶到,必然重重有赏,不知足下以为如何?” “在下遵命。” 张守哪敢说不,连忙答应。 现在黄祖已经死了,只要能保住小命,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说不定,要是表现好的话,还能得些好处也说不定。 韩琼点点头,让张守随在身边,率领两千骑兵入城去了。 云杜通往安陆的官道上,周坚正在率军疾行。 此番放弃沿途城邑,直接奔袭西陵,大军只带了半月粮草。 本来这样放弃沿途城邑,直接奔袭西陵,一旦粮草接济不上,大军怕有覆亡之危,但周坚却并不担心,西陵只剩下不到三千守卒,而且黄祖已死。 只要在半个月之内拿下西陵,便大局已定。 而且拿下西陵,周坚也有足够的把握。 不料大军还没到安陆,就收到了韩琼的战报。 “主公。” 戏昌神色振奋,催马上前对周坚道:“韩琼将军急报,西陵守将张守已开城投降,眼下韩琼将军已率军进城,西陵即下,江夏翻手可定。” “嗯,西陵守将投降了?” 周坚也是精神一振,奋然击节道:“西陵即下,眼下正是攻略江夏之机。只需令韩琼镇守西陵即可,八千大军可兵分两路攻占各县,不必再去西陵。” 戏昌道:“正该如此。” 周坚当即兵分两路,以黄忠和周善为将,各领四千大军,前往攻打江夏各县,自率五千亲兵,与戏昌直奔西陵。 两日后,西陵太守官邸。 “参见主公。” 韩琼踏进堂上,向周坚拱手一礼。 “免了。” 周坚挥挥手,等韩琼入座后,才问道:“西陵降卒可曾安顿好?” 韩琼答道:“回主公,西陵共有两千八百守卒,去除老弱。只得两千精壮,现在已经全部整编完。不过这两千降卒装备奇缺,而且缺乏必要的操练,远不及主公精锐大军,用来守下城池尚可,若以之征战则难堪大用。” 周坚点点头,起身踱了几步,向戏昌道:“眼下西陵即下,江夏各县也旦夕可下,旬月之内必有结果。志才以为何人可守江夏?” 戏昌沉吟道:“江夏扬州接邻。又有江水必经之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不可不慎。” 周坚问道:“志才有何高见?” 戏昌想了想,斟酌着道:“韩琼将军知兵善战。昌以为韩琼将军可守江夏。不过荆襄之地水道纵横。从江夏又可顺江水直下庐江。蒋钦将军昔日曾给横江水,颇识水战,主公何不令蒋钦将军训练一支精锐水军。日后若取扬州,亦可令水师顺江直下。” “嗯,这想法不错。” 说到水军,周坚顿时精神一振。 三国时期,东吴正是靠着精锐水军,才和刘备联手打击了曹操。 不过,至于组建水军,周坚还有不同的想法。 “拿地图。” 周坚把手一挥,目光却看向了戏昌,两人皆心领神会。 戏昌荐韩琼为西陵守将,可谓是正中周坚下怀。 韩琼虽然稳重,但却非善战之将,周坚早想将三千清河骑兵抓在手里,却又不能寒了清河将士之心,让韩琼守西陵到是个不错的机会。 西陵太江夏郡府,能够傎守西陵,也算是极得周坚信任和重用了。 趁此机会,将三千清河骑兵接过来,自然不会再引起清河将士的抵触情绪。 戏昌智计过人,亦善揣摩人心,周坚虽然从未亲口说过,但这厮却早就看出来了,因此才荐韩琼守西陵,让周坚能趁此机会接管三千清河骑兵。 很快,一副详细的军事行军图被挂了起来。 周坚起身走到屏风前,仔细看了一阵,才一掌拍在沙羡以北的一块地方,“这里,就是这里了,以后组建水军,就在这里设立水军大寨。” “赤壁?” 戏昌看了一眼,深表赞同道:“这赤壁江面宽阔,三面都是绝壁,易守难攻,将水军大寨设在这里,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周坚‘嗯’了声,道:“不过眼下还不是训练水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稳定江夏局势,再回师襄阳,袭取襄阳,继而攻略荆南五郡。” 顿了下,又向韩琼道:“镇守江夏重任,本将军就交给你了。” 韩琼奋然道:“主公放心,末将必不负所望。” 戏昌道:“主公,江夏地多蛮民,时常反叛,不可不慎,昌以为,至少要留下八千大军镇定西陵,方可保江夏无虑,否则不足以震慑蛮人。” 周坚‘嗯’了声,来回踱步道:“江夏蛮反复无常,固然令人头疼。不过,始终镇压也不是办法,会耗尽江夏的人力物力,志才可有妙策一劳永逸,解决蛮人反叛?” 江夏多山,多有蛮人居住,故称为江夏蛮。 自本朝初年以来,在地主豪强的压迫和盘剥下,为了反抗当权者的统治和剥削,江夏蛮人就不断地反叛,但却无法彻底解决,让朝廷都十分头疼。 朝廷也想一劳永逸,但地主豪却不卖帐,极力压迫江夏蛮人的生存空间。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是如此。 地主豪为了自身利益,对朝廷的政策法律阳奉阴违,朝廷也无可奈何。如此一来,江夏蛮自然是隔山差五的就举兵叛乱,最近的一次,就是江夏赵慈的反叛。 戏昌沉吟道:“若想彻底解决蛮人反叛之祸,就要触动本地门阀的利益,若是诛杀过度的话怕是短期内很难稳定江夏局势,拖延我军南征的步伐。” 周坚沉吟了一阵,反复考虑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森然道:“那就杀,能拉拢的士族门阀就拉拢,不能拉拢的连根拔起,现在费点力气,总比以后再头疼强。” 戏昌深以为然道:“昌也正有此意。” 第175章兵围襄阳 夜,华灯初上。 江夏太守官邸内院。 周坚正在屋内小息,典韦带着十余名亲兵,将三十多个女人赶羊一样的赶了进来,向周坚兴奋道:“主公,黄祖女眷已尽数取来,请主公过目。” “唔!” 周坚睁开眼睛,扫了一眼,这些女人从十来岁到三十多岁不等,个个姿色上佳,就算几个三十多岁的,也风韵犹存,其中几个还作少女打扮。 “不错、不错!” 周坚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身上,眸子里燃起了灼热之色。 按照他的标准来看,这少女的姿色至少也能够得上电视明星那个级别了。要知道黄祖可是江夏太守,一郡之地,黄祖女眷中最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差了。 “这个留下本将军亲自处置,其他的让弟兄们分了。老典,你也选几个。” 周坚一指那名姿色最为出众的少女,吩咐道。 “谢主公。” 典韦大喜,把手一挥,立刻将剩下的女子全部赶了出去。 “美人儿,过来!” 周坚嘿嘿一笑,招了招手。 少女脸色惶恐,不敢不从,连忙碎步上前。 周坚伸手一拉,将少女扯进了怀里,抱起来放在腿上,腾出一只手来,托起少女粉嫩的下颌,问道:“知道本将军是谁吗?” 少女不敢直视周坚,移开目光。弱弱地答道:“知道。” “那就好!” 周坚撩起少女衣裙,一只大手伸了进去,轻轻的抚摸着少女柔嫩的肌肤,很快就摸到了胸前的柔软上,轻轻捏了两下,问道:“可曾许人?” 少女娇靥上泛起一丝诱人的红晕,低声答道:“尚未许人。” “可曾有过男人?” 周坚又问,大手更将放肆了,又滑到了小腹上。 “……” 少女羞赧不堪,半晌不曾回答。 “可曾有过男人?” 周坚又问。声音已经有了些不耐。 “没有!” 少女心下一颤。连忙答道。 “哈哈,那就好。” 周坚大笑一声,长身而起,抱着少女进了内屋。 襄阳。荆州刺史府。 “主公。江夏有消息了。” 蔡瑁匆匆奔进王睿府中。疾声道:“刚刚细作传回消息,周坚谴三千清河骑兵放弃沿途城邑,直接杀到西陵。黄祖妾舅已开城投降。现在周坚已经进驻西陵,正分兵两路,攻掠江夏各县,眼下已连下安陆、云杜、竟陵数县。” 王睿刹时眉头一蹙,再也没了半分食欲。 直到这时,他才隐隐有些回过味来。 “难道周坚兵犯襄阳是假,袭取江夏是真?” 王睿心里咯噔一下,那种中计上当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这……” 蔡瑁怔了下,仔细一想,就觉的极有可能,恍然道:“怪不得呢,周坚攻破左大营后为何会屯兵不前,原来他的目标是黄祖。如此说来,周坚兵犯襄阳,击破左大营,就是要让主公向黄祖求援,调虎离山,再伺机击破黄祖大军,袭占……” 说到这里,眼看王睿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住嘴。 王睿心里那叫一个憋屈,感情自己向黄祖求救,也是中了周坚小儿之计,否则若是黄祖死守西陵,周坚就算要攻破西陵,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现在可好,自己却是中了周坚小儿之计,将黄祖大军调出西陵,给了周坚小儿机会。 眼下江夏已陷,襄阳外援已绝,等周坚小儿稳定江夏局势,怕是就要回师襄阳,集中兵力攻打襄阳了,还不知能守得几日,越想就越是憋屈。 寿春,扬州刺史府。 袁术整顿兵马,正准备南下攻略庐江,接到周坚击破黄祖大军,攻占江夏的消息,很是惊讶,对心腹谋士金尚喟然道:“周子渊也不简单呐,这么快就攻占了江夏,王睿拥兵两万却被压在襄阳城内不敢轻动,实是无能。” 金尚道:“等周坚稳定江夏局势,估计就要回过头去收拾王睿了,王睿外援已绝,怕是守不住襄阳,主公也需加快攻略扬州的步伐了。” 袁术深以为然道:“元休所言甚是,周坚此人亦颇有才略,若教其占了荆州,怕是会成为吾之劲敌,唯今之计,唯有尽快拿下庐江,再大练水军,以制其肘。” 金尚也深表赞同,当下又密集了一番对庐江用兵之事。 东郡,濮阳。 陈宫快步走进曹操官邸,向曹操道:“主公,细作从南阳传来消息,南阳太守周坚兵围襄阳,王睿向黄祖求救,不料黄祖一万大军却在绿林山被周坚亲自率军击破,十日前周坚已亲率骑步大军万余,进驻西陵,料来江夏十四县在旬日之内可下。” “吾,这么快。” 曹操喟然道:“周子渊也算世之人杰,兼之南阳口多粮广,袭取江夏到也不意外。昔日操与周子渊也算颇有交情,此人不但知兵善战,亦善权谋,早在其出兵襄阳时,操便已有所预料,周子渊攻打襄阳假,引蛇出洞,袭取江夏是真。” 陈宫点点头,道:“主公还需加紧招募士卒,广积粮草军械,以不变应万变。” 曹操‘嗯’了一声,小眼睛里掠过一丝狡诈的光芒。 江夏。 从三月初到四月初,周坚兵分两路,以黄忠、周善为将,各领兵马攻掠各县,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攻占了除西陵外的江夏其余十三县。 西陵被南阳军占领后,除了极个别的几个县,江夏大多数县在周坚大军到后,都痛快地开城投降,只有西阳、平春鄂县等三县拒不纳降,被黄忠、周善先后攻克。 周坚以周晖为江夏太守,理政安民,又命韩琼领军八千镇守西陵。 四月中,万事皆定,周坚率三千骑兵和两千步卒出江夏,返回襄阳。 早在周坚率军迎击黄祖大军时,王睿就趁机将右大营的五千大军召回城中,周武虽然出兵截击,但在襄阳城内一万大军的接济下,还是被右大营的五千荆州兵逃了城中。 没有骑兵的支援,周武在兵力相差不大地情况下,要截住并歼灭五千大军很难。 周坚返回襄阳后,当即与周武合兵一处,调集两万八千大军对襄阳进行合围。 本来此番对襄阳用兵,周坚调集了足足三万大军。 数战下来,折损了近千人,攻占江夏后,又留下了三千步卒,加上整编的两千江夏降卒共八千人,以韩琼为将镇守西陵,眼下就只剩下了两万八千大军。 洛阳,相府。 李儒匆匆走进董卓官邸,向董卓拱手一礼,“儒,参见主公。” 董卓挥挥手,“文优免礼,且入座。” 李儒也不多言,转身在下首落座后,才问道:“不知主公召儒前来,可有要事?” 董卓喟然道:“文优有所不知,本相刚刚接到消息,周坚小儿兵围襄阳,江夏太守黄祖率领一万大军前往襄阳支援王睿,不想却被周坚一战而破,不但一万大军尽没,连黄祖也被周坚小儿阵斩。眼下周坚已攻占江夏,回师兵围襄阳,料来王睿也守不住多久。” 李儒眉头就是一皱,沉吟道:“周坚此人虽年轻识浅,但儒观其颇有胆略,如果让此人袭占襄阳,又据南阳、江夏两郡,手下兵强马壮,荆南五郡怕是无人能挡其锋。若是教其占了荆州,日后图之难矣。因此,儒以为王睿不可不救。” 董卓深以为然道:“本相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如何救之?” 李儒目露辣狠之色,道:“主公何不令段煨将军领军两万出武关,沿丹水南阳,兵逼南阳郡治宛城。南阳是周坚的根基所在,一旦遭袭,周坚必引军而退。” “此围魏救赵耳,甚妥!” 董卓狠狠击节道:“就依文优之计,速传段煨。” “儒,领命。” 李儒欣然应诺,随即忙去准备。 襄阳,南阳军大营。 周坚高踞上首,蹙眉不语,显的心情不佳。 诸将分座两旁,也是个个正襟危坐,没有人敢大声吭气。 自从兵围襄阳以来,挖地道,半夜偷袭,诈退诱敌等等,什么计谋都用上了,可王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是不上当,以致到现在襄阳也没有拿下。 其间到是也强猛过两次,然而非但没能破城,反而折了千余兵卒。 周坚不愿士卒伤亡过重,遂下公围而不攻,召集诸将商议。 然而手下的这些将领,冲锋陷阵还行,出谋划策却不擅长。 别说这些不擅智谋的武将,就连向来智计过人的戏昌,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无计可施。 谋士的作用,只体现在战略和局部的战术方面,然则遇到这种除了举兵强攻,再无第二条选择的局面时,再智计超绝的谋士,作用也不及一个普通的士卒。 不过,眼看周坚蹙眉不语,戏昌身为军师,也不能不发言,当下道:“主公,据细作传回的消息,襄阳城内余粮,最多也只够王睿万余大军三月之需。我军只需围而不攻,只待王睿大军粮草,襄阳必可不战而破。其实三个月能够拿下襄阳,时间已经很短了。” 第176章县尉李严 “这个本将军知道。” 周坚挥挥手,喟然道:“可是,本将军心里总是有点不太踏实呐!” 戏昌面色一肃,略一思忖,便明白主公心里为何不踏实了,道:“主公可是担心董卓?” 周坚‘嗯’了一声,道:“南阳四邻,刘表正忙着在颍川招兵买马,汝南太守赵谦非雄才之辈,不足为虑。袁术也正忙着攻掠扬州,暂时应该还顾不上荆州局势,唯有董卓,此人坐拥关凉司隶,手下兵多将广,若其出武关偷袭,怕是有些麻烦。” 戏昌很快就想到了其中关键,肃然道:“主公所虑极是,不可不妨。主公在洛阳时便与董卓交恶,王睿又与董卓结盟,董卓若不想主公坐大,还真有可能出武关偷袭。” 周坚点点头,道:“传令蒋钦多注意洛阳方面的动静,以防不测。” 戏昌点点头,自去安排。 周坚挥挥手,正欲谴散众将,忽然脑中有灵光闪过,立刻想到了破城的办法。 “快,取纸笔来!” 周坚大叫一声,典韦立刻应声跑了出去,很快取来纸笔。 周武、许褚、黄忠等将不明所以,皆目露不解。 周坚拿人取来几块羊皮,在桌案上摊开了勾勾划划。 不多时,戏昌也回来了,走上前看了半晌,忍不住问道:“主公画的什么?” 周坚大笑道:“本想军忽然想到了一种攻城利器,是一种大型的战楼。只要能造出这样的一座战楼,攻破襄阳易如反掌。” 戏昌大为惊讶,“不知是何种战车,竟有如此犀利。” 帐下诸将也目露惊奇之色,侧耳倾听。 周坚呵呵一笑,道:“等本将军亲自督造,等到时候志才就知道了。” 戏昌欣然道“即如此,冒便静观主公的攻城战楼。” 周坚也也多说,当即命周善、黄忠各率五千大军就近伐木取材,并命人叫毛四带了数百工匠前来襄阳军营。又临时征召了上千匠人。制造攻城战楼。 南乡,县衙。 县尉李严剑眉紧蹙,焦急地在大厅内踱来踱去,似有要紧之事。 等了足足快半个时辰。县长王正才姗姗来迟。 “李县尉这么急着要见本官。不知有何要事呀?” 王正打着哈欠问道。脸色多少有些不太愉快。 李严却没注意王正的脸色,急忙道:“大人,最近武关有些不大对劲。据附近上山打猎的猎户说,武关似乎正在集结军队,下官以为需早作提防。” “武关?” 王正眉头就皱了起来,不以为然地道:“李县尉未免有些疑神疑鬼了吧?武关是董卓的地界,董卓就算要打关东诸侯,也是去打颍川、陈留,在武关集结军队干什么?” 李严急道:“大人,兹事体大,万不可掉以轻心。眼下府君大军率军攻打襄阳,南乡是关中西进南阳的门户,若有闪失,恐怕罪责难逃呐!下官以为,不管如何,也应该提醒宛城早做准备,以防生变。” “好了!” 王正不耐烦地挥挥手,冷然道:“李县尉年轻气盛,建功之心本官也能体谅。然董卓放着关东诸侯不去打,怎么会来攻打南阳。这毕竟只是你的一厢臆测,若消息报上去,西凉军却不来,不是闹笑话吗?李县尉若有闲暇,还是多操心一下如何揖盗捕贼罢!” 说罢再也不理李严,转身就离开了。 “这……” 李严气的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武关在军队集结的消息不会假,无论如何,都要做些准备。 否则等西凉军杀过来了,再想办法可就晚了。 李严虽然年轻,但亦颇知兵法,更不像王正那样主观意断,以为西凉军根本就没有理由来攻打南阳,要知道,眼下朝廷将亡,各路诸侯拥兵自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别的不说,开春后周府君不就率军攻打襄阳去了吗? 既然周坚都能董打襄阳,西凉军又为何不能来攻打南阳? 不过,若是绕过王正,擅自向宛城方面报讯,风险可是不小。 如果西凉军在武关集结,真是要来攻打南阳也还罢了。若是西凉军不来,自己不经王正同意便擅自向宛城报讯,事后怕是在这南乡也混不下去了。 取如取舍,实是两难。 李严回到府中,再三犹豫,还是决定要向宛城方面报讯,提醒留守南阳的蒋钦做些防备。 宛城,军营。 “将军,南乡县尉派人送来急信。” 有小校疾步冲进蒋钦军帐,将一封火漆信笺交到蒋钦手上。 “哦,南乡县尉?” 蒋钦接过书信,随手拆开阅罢,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沉声道:“这南乡县尉李严到是个人才,竟然知道留意武关方面的动静。此人言之凿凿,西凉军在武关集结怕是不假。虽然不知道董卓是否真的要攻打南阳,但还是得早做防备。” “速速召集校尉以上将校前来中军议事。” 蒋钦吩咐一声,小校连忙应声而去。 蒋钦又叫来亲兵,吩咐道:“兹事体大,某也便擅自决断,速请周焕、周济、文熹诸位大人前来,共同商议军事。” “遵命。” 亲兵急忙应诺,前去宛城请周焕等人。 不大会功夫,十余员校尉以上的军官悉数到齐,分列两旁。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周焕、周济、文熹等人也先后来到军营。 蒋钦亲自将周焕迎进中军大帐,让道:“请大人上座。” “不可。” 周焕连连摆手,“此乃军事,焕只旁听便可,岂能越疽代苞,万万不可。” 蒋钦再三谦让,周焕死活不肯上座。 眼下周坚领军出征在外,周晖又去了江夏,南阳文以周焕为首,武以蒋钦为首,不分高低尊次,既然是军事方面的事情,蒋钦请众人来参议军事,自是给足了众人面子。 之所以谦让,也是因为周焕是周坚兄长,表达一种尊重罢了。 周焕要真敢越疽代苞,坐了主位,岂非不识好歹。 周焕久历官场,这些最基本的门门道道,还是了然于胸的,因此极力推拒。 蒋钦见周焕执意不肯上坐,也就不再强求,待众人落座,才坐了主位,又向周焕等人拱了拱手,刚想说话,又有亲兵来报,襄阳有急令传来。 “主公有何急令?” 蒋钦检查过传令兵的箭令,立刻肃然起身,沉声问道。 其余诸将和前来参议军事的郡府众吏也连忙起身,望向传令兵。 传令兵道:“将军有令,令蒋钦将军留意洛阳方面的动静,谨防董卓出武关偷袭。将军还有令喻,南阳军事,凡内交外伐,由蒋钦将军全权决断。” “什么?” 蒋钦脸色一变,原来主公和军师也想到了。 想到方才南乡县尉李严的急信,心下更是一沉。 “回复主公,某知道了。” 蒋钦挥挥手,早有亲兵将风尘仆仆地传令兵带下去歇息。 帐下诸将和郡府众吏脸脸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西凉军会来攻打南阳?不可能吧? 蒋钦重新落座,环视了一眼众人,这才取出李严的急信,示于众人,道:“武关有西凉军在集结,南乡县尉李严言之凿凿,料来不会有假。如今主公又加急示警,西凉军极有可能出武关偷袭南阳,不知诸将及各位大人有何高见?” “这……” 帐下诸将校及郡府众吏都有些愣住了,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周焕不知兵事,本来想建议蒋钦不可轻举妄动,只管守好宛城,待周坚攻下襄阳,回师南阳,便可无虑,不过想起方才传令兵传周坚口喻,凡南阳军事不论内交外伐,全由蒋钦一力决断,只好临时改了口,道:“即有主公令喻,将军一力决断即可,焕无异意。” 周济、文熹等郡府众吏见周焕都没提意见,只好也表示无异意。 蒋钦见郡府吏众不发表意见,也不推拖,当即道:“好,即如此,李起听令。” “末将在。” 李起连忙起身肃立帐下。 蒋钦沉声道:“速率八千大军进驻南乡,谨防西凉军出武关偷袭。到南乡后,只需守好城池便可,切记不可出战,只要南乡不失,便为大功。” “遵命。” 李起连心大声应诺。 蒋钦又向另一名随从王猛道:“速以八百里加急前往襄阳,告之主公,就说武关有西凉军在集结,极有可能出兵偷袭南阳,再将我军部署告之主公。” “遵命。” 王猛大声应诺,连忙出帐安排去了。 蒋钦又向周焕等人拱手道:“西凉军就算出兵偷袭,兵力也不会超过三万。眼下南阳有屯田兵两万,宛城城高池厚,就算分去八千步卒,一万两千大军也足堪保宛城不失。南阳诸事就请众位大人多多费心,陷阵拒敌,守境安民,钦自当一力担之。” “将军放心!” 周焕等人虽然觉得分兵不妥,但蒋钦已经下了军令,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纷纷点头道:“此乃在下分内事耳,不敢辞,拒敌退后,全赖将军。” 蒋钦又客套了一番,送走周焕等人后,连忙又去安排诸事。 第177章李起率军进南乡 襄阳,南阳军大营。 周坚正在亲自督造攻城战楼,戏昌匆匆奔了进来。 “主公,蒋钦将军派人送来加急快报。” 戏昌神色凝重,肃容道:“数日前南乡县尉李严听上山打猎的猎户说,有西凉军在武关暗中集结,并亲自前往查证无误,将消息报到了宛城。” “什么?” 周坚吃了一惊,久久不语。 眼下攻城战楼最多再有半月,就可制造完成,届时襄阳旦夕可下。 董卓若是在这个时候出武关兵犯南阳,可真让自己为难,退兵也不是,不退兵也不是。 戏昌道:“主公,西凉军出武关偷袭南阳,怕已成事实,不可不妨呐!” 周坚眉头皱了更新,踱了两步,沉声问道:“蒋钦是怎么应对的?” 戏昌道:“蒋钦将军命李起领军八千,进驻南乡。南乡是东中前往南阳的门户。只要能守住南乡,西凉军不足为虑,就看李起能不能守住南乡一个月。” 周坚反问道:“志才以为李起能否守住南乡一月?” 戏昌沉吟道:“难说,李起将军乃主公近随,文武皆得主公真传,若西凉军兵量在两万左右,八千大军守住南乡一月应该勉强可以,但若西凉军兵力在两万五到三万,怕是很难。” 周坚略一沉吟,便做出了决断,道:“罢了,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不能再给王睿喘息之机。传令。让李起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南乡一个月。” 戏昌拱手道:“昌,领命。” 南乡,县衙后院。 王正正在鉴赏一件前朝古物,又有家丁来报,县尉李严大人求见。 “李严又来干什么?” 王正顿时大皱眉头,李严这小子也太不知好歹了,三天两头跑来烦人。 你说你一小小县尉,管好自己的那点事就行了,干嘛要整天关心国家大事。 那些大事,自有府君大人和一干谋臣武将去操心。也是你一个县尉该管的吗? 管就管了。还三天两头的跑来烦自己,这不没事找事嘛! 不过,不爽归不爽,王正还是得耐着性子去前院见李严。 刚到前厅。就见李严负手站在厅下等候。 “下官参见大人。” 李严看到王正进来。连忙前拱手作礼。 “李大人免礼吧!” 王正淡淡地道:“不知李大人见本官有何要事?” 李严道:“大人。下官刚刚接到消息,李起将军率领八千大军以到二十里外。” “李起?哪个李起?” 王正讶然道,很显然没听过李起是谁。 李严道:“大人。李起将军是奉蒋钦将军之命率军前来南乡,防备西凉军出武关偷袭南阳的,眼下大军已到城东二十里外,我们是不是要出城迎接?” “什么?” 王正愕然道:“李起怎么会率军来南乡……” 说到这里,顿时脸色一变,猛然回过神来,勃然大怒道:“李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将此等未能确定之事上报郡府,是谁给你的胆子?” 李严默然不语,心里却将这王正鄙夷到了极点。 王正气的脸色铁青,望向李严的目光中有冷焰一掠而过。 未经自己准许,竟敢将此等大事上报郡府,简直快要反了天了。 王正暗暗咬牙,等这件事情过去,无论如何都要让李严这小子挪窝。 不过,眼下蒋钦派了八千大军前来南乡,却是不能怠慢了,得赶紧出城迎接。 就不知这个李起是谁,竟然能统领八千大军,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不过,想来也必是府郡大人亲信,否则哪能统领八千大军,平常校尉也就只能领一营两千兵马而已。 能统领八千大军,至少也是个校尉,不是自己这个县长能得罪的。 半个时辰后,南乡东门。 “下官见过将军。” 王正带着县里众官吏,疾上前几步,向李起一揖倒地。 “免礼吧!” 李起挥了挥手,身子端坐在马上不动,扫了一眼身前的数十员县府大小官吏,将周坚的气势学了个十足,淡然问道:“谁是县尉李严?” 李严怔了下,忙上前几步,拱手道:“下官李严。” 心里却无不羡慕,这位李起将军看年龄估计还没自己大呢,就已经是统兵将领了。 可叹自己熟读兵书经籍,满腹韬略,却只混了个县尉闲职。 李起扫了李严一眼,道:“李大人身居微职,却能时刻不忘已任,体察军情,委实难能可贵,此番发现西凉大军动向,乃大功一件,待主公班师回南阳,本尉必定为你请功。” “谢将军。” 李严虽极力镇定,但还是忍不住一阵兴奋。 王正却是脸色一变,差点嫉妒的抓狂,其余县府众吏也是多有妒色。 李起把手一挥,气势十足地道:“西凉大军在武关集结,极有可能偷袭南阳,本尉奉命率军前来镇定南乡,你等可各征召县府之兵,与本尉一并迎击西凉叛军。” “下官遵命。” 王正等一干县府官吏齐声应命,心里到现在都有些不以为然。 李起也不多说,当即下令大军进城,接管城防。 三日后,一骑快马施风般冲进了南乡。 “主公有令。” 传令兵手持箭令,大步走进中军大帐,向李起大声道:“令李起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南乡一个月,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不得有误。” “末将遵令。” 李起急忙领了将领,又问传令兵。“主公还有何令?” 传令兵摇摇头,答道:“没有了,小人这便回去复命。” 李起点点头,命亲兵将传令兵送了出去。 等到传令兵离开,这才环视众将校,沉声道:“主公和军师也认为西凉军会出兵,看来应该**不离十了。主公的军令大家都听到了,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南乡一个月。只要我们能守住南乡一个月,主公就能攻破襄阳。回师宛城。” 有小校忍不住道:“将军放心吧。我们八千大军,不敢说打败西凉大军,但守城还是不成问题的。要是连南乡都守不住一个月,弟兄们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众将校连连点头。显的信心十足。 李起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大声道:“好。这可是你们说的,都打起精神来,抓紧时间修缮城防。只要这次能守住南乡一个月,回头本将军亲自向主公给你们请功。” “将军放心吧!” 众将校齐声应诺,个个摩拳擦掌擦掌。 这些将校都是从周坚最开始的两千部曲里面抽调的老兵,早在征讨黄巾叛军之前,就追随周坚,全都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自然不会畏惧西凉军。 有小校还道:“将军,小人还听到个消息。” 李起一眼横了过去,骂道:“好你个陈大头,有屁快放,还敢消遗本将军。” “嘿嘿!” 陈大牛嘿嘿笑了两声,道:“小人听说,那南乡县尉李严和县长王正不合,李严发现西凉军在武关集结时,找王正商量,要上报蒋钦将军,那王正不同意,两人还闹了矛盾。” 又一名小校也连连点头,“这事小人也听说了,那几个县府小吏还说,那县长王正平时就在打压李严,搞的李严这个县尉只能抓抓贼,其他的啥事都管不了。” “哦,还有此事?” 李起有些意外,眉头就皱了起来。 陈大头连连点头,“好多人都在说,应该错不了。” 李起蹙眉不悦道:“王正这厮尸餐素位,不思治理地方,只知排挤异己夺权。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敢不上报郡府,就算这消息并不确定,但也该早做提防才是。妈的,等主公攻破襄阳班师回南阳后,本将军定要在主公面前参他一本。” 几个小校嘻嘻哈哈,又说起了在南乡听到的一些巷尾流言。 武关,段煨官邸。 “将军,南阳急报。” 有西凉武将疾步冲进段煨官邸,疾声道:“刚刚细作从南阳传回消息,说南阳守将蒋钦已派李起为将,领兵八千进驻南乡,我军在武关集结,怕是蒋钦已经得到消息了。” “什么?” 段煨大怒道:“我军暗中集结,数路兵马皆是晚上入城,缘何会泄密?” 部将擦擦冷汗,吱唔道:“这个,末将也是不知。” 段煨脸色难看,起身在堂下踱起步来,脸色阴的快要滴下水来了。 部将头下忐忑,也不敢多远,只好站在门口静等段煨发话。 “还有多少兵马未到?” 段煨踱了一阵,忽然顿住脚步问道。 部将连忙答道:“尚有两营四千兵马明日可到。” “粮草准备的怎么样了?” 段煨又问。 部将答道:“粮草已经尽数征调齐备,足够我军三月之需。” 段煨略微沉吟,便毅然道:“速谴快马传讯,既然南阳军已经有了防备,剩下的四千大军可不必再等到明晚天黑入城,尽快赶到关内,后日三更造反,五更进兵。” “末将领命。” 部将急大声应诺,随即快步奔出去安排去了。 “该死的,究竟是怎么泄漏消息的?” 段煨气的直咬牙,本来想打南阳军一个错手不及,只要偷袭成功,一举拿下南乡,顺利渡过丹水,南阳门户就会洞开,届时西凉大军便可长驱直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宛城。 如今南阳军既然已经有了防备,就只能强攻南乡了。 第178章攻城塔楼成型 中平四年(187年),四月底。 董卓谴麾下大将段煨领军两万,出武关偷袭南阳。 武关离南军北部军事重镇南乡仅有不到两百里,骑兵一日可到。 段煨谴五千西凉铁骑为先锋,一日之内杀到了南乡城下。好在蒋钦早有准备,谴李起领军八千进驻南乡,五千西凉铁骑偷袭不成,遂在南乡城外扎下营寨。 次日,段煨亲率一万五千大军进至南乡,围城猛攻。 李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据城死守,令西凉军难越雷池。 段煨督军猛攻数日,非但未攻下南乡,反到弃尸无数,只好围而不攻,谴五千骑兵绕过南乡,渡丹水南下,冠掠冠军、穰县、安众等县。 蒋钦在宛城闻报,一边向周坚加急快报,一边急召校尉以上的将校商议对策。 南阳,中军大营。 蒋钦命兵卒铺开了军事地形图,手指冠军、穰县等地,沉声道:“眼下五千西凉叛军铁骑正在冠军、穰县等地肆虐,各县县令传来加急快报,俱言城中只有兵卒数百,不足以抵挡西凉兵锋,若不速谴援军,恐难以久守。” 有校尉疑惑道:“骑兵并未攻城器械,如何能袭破城池?” 蒋钦掠了一眼那校尉,肃然道:“并非如此,骑兵虽不携带随军辎重,但冠军、穰县等县只有数百兵卒,只要西凉军制作一些云梯、撞城车等简易的械器,还是可以攻破城池的。” 众将校闻言恍然。 王猛霍然道:“段煨大军不足为虑。只要南乡未失,段煨的一万五千大军就不敢渡过丹水南下,唯五千西凉骑兵冠掠各县,需得及早图之。这些西凉骑兵就算不攻打城池,但若任其抢掠士族百姓,怕是会动摇主公根基。” 蒋钦点头道:“这正是某所虑之事,步卒要随军携带粮草辎重,段煨固然不敢冒着后路被抄的危险渡丹水南下。但这五千西凉骑兵轻装而进,并未携带粮草辎重,固不怕被我军抄了后路。实是个祸害。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收拾掉这五千西凉骑兵。” 有校尉皱眉道:“可骑兵机动性强,往来如风,就算我军谴军击之。这些西凉土狗打不过也可以逃。我军皆是步卒。就算追也追不上,搞不好还会被其反咬一口。” “嗯,实情便是如此!” 蒋钦颔首道:“不过。要对付这五千西凉骑兵,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将军有何破敌之策?” 众将精神一振,连忙问道。 蒋钦在地图上某处重重一拍,凝声道:“某之前奉主公之命率军往讨境内匪冠时,曾途经穰县,知穰县以南有一处低洼之地。眼下夏暑将至,湍水水位渐涨,我军只要将五千西凉骑兵引至此处,再聚水掘堤灌之,必能将这五千骑兵一举歼之。” “好计!” 众将顿时眼睛一亮,纷纷道:“请将军下令吧!” 蒋钦点点头,沉声道:“王猛听令。” “末将在。” 王猛急踏前一步,昂然立于帐中。 蒋钦凝声道:“率三千步卒,星夜赶赴穰县,在湍水上游筑堤拦河,务必在十日之内筑起堤坝拦河聚水,再于湍水之南凿开一道缺口,待西凉骑兵至,便掘堤灌之。” “遵命。” 王猛轰然应诺。 “周通!” “末将在!” “率五千步卒镇守宛城,不得有失。” “末将遵命。” 蒋钦最后道:“其余诸将各统兵部兵马,随某迎敌西凉叛军,诱敌入伏。” “末将遵命。” 诸将轰然应诺,个个摩拳擦掌,十分振奋。 襄阳,南阳军大营。 诺大的宽地上,堆满了各种木料和铁具。 足足上千号木匠、蔑匠、竹匠等匠人,正在一座庞大的战楼上面忙碌。 这座战楼宽五丈,长七丈,全部都是由木头堆成,底座下面,足足有上百个铁器轮子支撑起了这座庞然大物,现在已经加高到了近三丈。 由于全是用实木制作,这座庞然大物的重量极其惊人。 将塔楼加高其实很简单,只要有足够的铁钉和木头就行,关键是支撑塔楼的轮子,不但轮子不能太大,而且还要能承受塔楼巨大的重量和上千人的重量。 木头轮子肯定不行,铁制的轮子如何安放又是个问题。 这样的问题,如果放到科技爆发的年代,完全不是问题。 然则在这个落后的年代,却是一个极大的难题。 为了解轮子的问题,胡三和毛四几乎抓破了头皮,才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塔楼的下面和前后左右,还钉装了许多把手,是用来拖拉这座庞然大物的。 整座塔楼,最终将加高的三丈有余,比襄阳城还要高上一些。 这就是周坚的设计,简单而又粗糙的设计,根本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在后世那个科技爆发的年代,只要是个人都能用木头和铁钉造出这么一座四方型的塔楼。 就算是这个年代的匠人,也能弄出这样的一座塔楼。 唯一的问题,就是塔楼的重量实在有些惊人,如何移动是个问题。 如果不是安装了轮子,这样的一座搭楼,就算用几千人,也未必能抬动,况且这座塔楼的体积根本就无法让两千人一涌而上去抬,最多只能让千人同时去抬。 无法移动,这塔楼就是个废品,根本无法用来攻城。 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塔楼加装上轮子,才能以人力来推动。 但是给塔楼加装轮子,却又是个难题。 制作铁轮子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支撑这庞然大物,最后还是胡三利用高超技艺锻打出了足够的铁制骨架,固定在轮子上面,才将这座庞然大物撑起来。 周坚督造塔楼时,也没想到给塔楼加装轮子会遇到难题,如果不是被匠人提出来后急忙将胡三叫了过来,而胡三也不负所望解决了这个难题,否则他的发明就要流产了。 不远处,数骑快马旋风般的冲了进来。 周坚径自纵马奔到即将完工的塔楼庞,翻身跳下马背,随手将马缰扔到亲兵手里,几步奔到毛四身边,问道:“毛四,还有多久能完工?” 毛四一边擦汗,一边答道:“回主公,最多三天就可完工。” “好好好!” 周坚狠狠击节,一边叫了三声好,大笑道:“等这塔楼完工,本将军给你和胡三记大功一件,想要什么奖赏随便你们提,良田美妾豪宅统统都有。” “谢主公。” 毛四连忙道谢,却并不怎么兴奋。 实在是自从到了南阳后,得到的赏赐已经不少了,特别是年前紧赶慢赶,顺利完成了主公交待地任务后,得到了的赏赐更是不少,委实没什么好兴奋的。 只要一想到家里那七八房漂亮的美妾,毛四就满足的嘴时流油。 那七八个美妾,可是一点都不比几个将军府中的美妾差。在毛四眼里,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皇帝的嫔妃,自己一个土鳌,能占有那么漂亮的女人,祖坟都冒青烟了。 七八个已经足了,要的再多,自己虽然年富力壮,但也伺侯不过来。 周坚绕着塔楼看了一圈,啧啧赞叹,“不错、不错,这玩意肯定还没人见过,到时候肯定能打襄阳军一个错手不及。不过,这家伙真的能推动吗?” 毛四连忙答道:“没问题,小人和老胡已经试过了,就算加高到三丈二,只要一千名士兵就能够推动,毕竟不是要将塔楼抬起来,一千名士卒推动塔楼足矣。” “好,抓紧时间尽快完工。” 周坚目露喜色,吩咐了一句,就很快离开了。 刚刚出了这片营房,不远处,戏昌在数骑快马的护卫下飞奔而来。 “主公,南阳急报。” 戏昌骑术不精,直冲到周坚五步丈,才勒住战马,脸些微微有些泛红。 “南阳急报?” 周坚脸色一沉,疾声问道:“可是西凉叛军果真出武关偷袭了?” 戏昌喘了两口气,才答道:“主公所料不差,数日前董卓谴麾下大将段煨率领骑步大军两万出武关偷袭南乡,所幸蒋钦早有准备,未使其得逞。不过,段煨猛攻南乡不下,谴五千骑兵绕过南乡,正在冠掠冠军、穰县、安众等县。” 周坚眼神就是一凝,骑兵若是轻装疾进,不随军携带粮草辎重的话,就不用担心会被抄了后路,除非南阳也有一支骑兵,否则只靠步卒是奈何不了一支骑兵的。 至于粮草,西凉军劫掠成性,在董卓手下连自己治下的百姓都抢,杀到南阳境内自然不会担心粮草接济不上,只管抢就是了。 若不及早将这支西凉骑兵收拾掉,怕是冠军数县会被劫掠的元气大伤。 “蒋钦是怎么应付的?” 周坚虽然心头冒火,但还是按耐住火气,沉声问道。 戏昌答道:“蒋钦将军已定下破敌之计。” 又将蒋钦的破敌计划详细说了一遍。 “好,此计不错。”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南乡不失,段煨大军就不敢渡丹水南下,只要能够解决掉这支西凉骑兵,西凉军就不足为虑,自己攻略襄阳的计划也就不会半途而废。 第179章小娘子,过来 穰县以西,二十里外的一座庄园。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 一个胖胖的富绅跪倒在几个凶神恶煞般的西凉兵面前,不住地叩头。 “滚一边去。” 满脸横肉的西凉兵一脚踢开富绅,狰笑一声,“把这厮给老子拉下去砍了。”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哇!” 胖子吓的心胆俱裂,差点没尿了。 “遵命。” 一名西凉兵大声应诺,狞笑一声,不由分说,一刀将胖子的肥脑袋砍了下来。 “头,女人找到了。” 这时,十几个西凉兵赶着七八个衣衫凌乱,披头散发地女人从后院出来了。 “唔,不错,不错!” 满脸横肉的西凉兵一脸淫笑,随手挑了两个最漂亮的,吩咐道:“这两个娘们给将军送过去,其他的留下老子亲自处置。” 眼看一群手下目光灼热,又加了一句,“放心,等老子干完了,少不了你们的。” “多谢头儿。” 一群西凉兵大喜过望,立刻满面淫笑起来。 梁兴刚刚卸下甲胃,进了一间厢房,就有兵卒送来两个漂亮的女人。 “不错,不错,刘大牛这小子到是识趣。” 梁兴眼神一亮,赞了几句,很快就淫笑起来。 “小娘子,过来,快过来!” 梁兴淫笑连连,不等几个兵卒退下。就招了招手,几步抢了过去,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妇人拉进怀里,一手搂在妇人腰上,另一只手已经急不可耐地撩起妇人衣裙伸了进去。 “嘤咛!” 妇人娇呼一声,又惊又怕,却更加勾起了男人逾来逾盛的邪火。 “真他妈够味。” 梁兴大手在妇人脸前狠狠揉捏,一边还回头瞪了几名两眼放火,猛吞口水的兵卒,气的骂了一声。“妈的。还不滚蛋,等着看本将军给你们现场直播啊?” “嘿嘿嘿!” 几名兵卒淫笑起来,却不敢再看下去,连忙退了出去。 “过来。跑什么?” 梁兴又将另一名不停后退的妇人也接了过来。一并搂在怀里。上下其手。 两名妇人虽然又惊又怕,但没多久,就被摸的面红过耳。春心萌动。 梁兴过足了手瘾,飞快地甩掉衣衫,正准备跃马挺枪,直捣黄龙时,外面却有亲兵敲响了房门,急声大叫,“将军,大事不好,南阳军杀过来了?” “什么?” 梁兴本来勃然大怒,然而闻听南阳军杀过来的,立时就大吃了一惊,一跳而起,厉声喝问道:“他妈的,那群南阳土狗快半个月了都不敢出来,只敢躲在城里舔伤疤,怎么还敢来触本将军的触头,你小子别谎报军情,否则本将军斩你狗头。” “将军,小人句句属实,绝不敢谎报军情。” 亲兵急的大叫,“南阳军真的杀过来了,已经到了二十里外。” “混帐。” 梁兴勃然大怒,连忙爬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厉声喝道:“都他妈干什么吃的,南阳军都杀到二十里之外了才来禀报,赵狗子那狗日的莫非掉到河里淹死了不成?” 亲兵吱唔道:“将军有所不知,这些天来南阳军都龟缩在城里不敢出来,弟兄们难免就有些疏忽了,派出的斥侯探子也没有往远处打探,所以……” “他妈的,气死老子了。” 梁兴大骂一声,三两把穿好衣甲,疾步奔了出来,大声吼道:“本给将军传令,速速集结兵马,敢打扰老子好事,本将军要让那群南阳土狗好看。” “遵命。” 亲兵大声应诺,急领命而去。 急促的牛号角声在园上空响起,听到号角声的西凉骑兵立刻丢下手头的事情,开始在庄园前面集结,有几个小校更是衣不带甲,提着裤子从厢房里跑了出来。 “他妈的,这些混帐东西。” 梁兴胯马立在院中,看到这副景象,不由气的破口大骂。 很快,五千骑兵已经心数集结完毕。 梁兴脸色狰狞,一声令下,五千骑兵立刻汹涌而动,杀奔南阳军而去。 然而大军还没行出数里,就有斥侯来报。 “将军,南阳军跑了。” 斥侯大声道:“南阳军闻知将军率军前来,竟不战而逃,往南面跑了。” “什么?” “南阳军跑了?” “这群无胆的南阳土狗!” 西凉将校立刻七嘴八舌地喝骂起来,越发轻视起来,浑不将南阳军放在眼里。 不过,也不都是所有的凉军将校都是武夫。 有部将急向梁兴道:“将军,南阳军不战而退,此分明便是诱敌之计,切莫大意。” 梁兴虽非大将之才,但也久经战阵,深以为然道:“不错,南阳土狗不战而逃,不用想也知道是要诱我军入伏。不过……” 说此一顿,梁兴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地笑意,狞声道:“若是只凭一支伏兵,就想要挡我西凉铁骑之兵锋,这群南阳土狗也太高看自己的。只需逢谷莫过,逢林莫入,看这群南阳土狗能奈我何。传令,大军迅速追击,不得停下。” 部将一想也是,只要小心一点,不要擅自追山深谷或者密林,仅凭那几千南阳步卒又如何能奈何得了锐锋难挡的西凉铁骑,当下再无忧虑,挥军急追。 穰县以西。 蒋钦率领七万步座,正在往南疾行。 “报——” 不远处,一骑斥侯探马飞奔而来,大声道:“将军。西凉军追上来了。” 蒋钦一边催军疾行,一边大声问道:“离多军还有多远?” 斥侯大声道:“还有十里,半个时辰即可追上我军。” “继续打探。” 蒋钦吩咐一声,一边催军疾行,一边飞快地转着念头。 此处距离那片低洼还有三十里,估计再跑了二十里,就会被西凉骑兵追上。 若是步卒装备齐全,凭七千大军,挡住五千西凉骑兵的冲锋,也未必没有可能。 眼留守南阳的两万屯田兵不但疏于训练。而且缺乏军械装备。想要挡住西凉骑兵的集体冲击,怕是会伤亡不小,而且能不能挡住,也还是未知之数。 “不行。要再快点。” 蒋钦念头飞转。当即喝令大军再次加快行军速度。 五里。 十里。 二十里。 近了。蒋钦已经可以看到那片开阔的低洼地带。 这片地洼之处,方圆有数十里,地穰县境内。湍水之南最地势最低的一块平原,附近还有好几个村庄,早在决定要在此处诱奸西凉骑兵,蒋钦就已经将附近的所有百姓迁走。 如今剩下的,只是几个无鸡鸣、无人烟的村庄。 由于地势开阔,无数藏兵,西凉军不知是计,很快就追了上来。 五里外。 蒋钦已经看到那座事先选好的小山包了,只要退到那座小山包上,就可以凭借地势抵挡西凉骑兵的冲锋,掘堤引水,将五千西凉骑兵葬送在这里。 然而就在这时,西凉兵已经杀到了身后。 “呔,南阳土狗休走。” 梁兴一马当先,纵骑疾进,猛的身子前倾,刀如霹雳斩向,将两名南阳军士卒斩杀。 “拒马阵!” 眼下西凉骑兵就要冲进本阵,蒋钦大喝一声,早就严阵已待的两百士卒立刻将巨大的橹盾树了起来,呈斜角用木桩从后面顶住,同时将一排长枪呈四十五度斜角插在地上。 砰! 砰! 砰! 橹盾刚刚树起来,汹涌而来的西凉骑兵已经狠狠地撞在了上面,如中败革。 “死开!” 梁兴大喝一声,大刀以泰山压顶之势劈了下来,砰的一声,直接将橹盾扫飞,躲在后面的士卒被橹盾撞飞,齐齐吐血而飞,眼看是活不成了。 梁兴猛的一提马缰,战马长嘶一声,飞纵而起,直接跃过两丈,凭借高超的马术避开了地面上倒立的刺马枪,再次大吼一声,挥刀下斩。 凄厉的惨叫声,三名南阳军士卒被拦腰而断,热血激洒长天。 唏聿聿! 连绵不绝地战马长嘶声中,足足上百骑撞上橹盾,将躲在后面的步步卒撞飞后,高速奔行的战马直接撞上了后面的倒立的刺马枪,刹时热血激溅,百余骑战马轰然倒地。 至于马背上的西凉兵,也狠狠地抛飞了出去。 这一刻,大地在震颤,天空为之失色。 拒马阵虽然一定程度上阻挡了西凉骑兵的冲锋之势,但越来越多的西凉骑兵尾随其后汹涌而进,踏着同伴的尸体向前锋冲,哪怕前面是一座山,也要将之贯的粉碎。 “西凉铁骑果然名不虚传!” 蒋钦眸子里掠过一丝凛然,却并不惊慌,沉着冷静的指挥兵卒阻击,“第二排,后撤十余重新列拒马阵,第三排后撤三十步准备,第四排后撤五十步准备……” 军令迅速下达,第二排两百兵卒迅速撤后十步,重新列下了拒马阵。 汹涌而进的西凉骑兵刚刚冲垮第一排拒马阵,很快就又一头撞上了第二阵。 缺乏重装和大型器械的步卒,根本就无法有效抵挡西凉骑兵的集群冲锋,在付出三百余骑的代价后,第二道、第三道拒马阵很快就被冲垮。 当第五排拒马阵被冲垮后,一千南阳步卒已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好在这个时候,五千西凉骑兵的攻势已泄,开始原地列阵,准备发起第二轮冲锋。 第180章捉了两千匹战马 蒋钦的眼神一片寒凉,这就是西凉铁骑,彪悍善战的西凉铁骑,以前只是听说西凉兵骁勇善战,然而今天总算是亲自见识到了。 西凉骑兵果然名不虚似,只是发次冲锋,整整一千步卒就尽数战死。 反观西凉骑兵,最多不过折损了三百余骑,整整三比一的伤亡,还有过之。 不过,蒋钦并不心痛,趁着西凉兵重新列队,准备发起第二次冲锋时,率领剩下的六千步卒逃到了小山包上,结成圆阵,据高死守。 很快,西凉骑兵重新整队完毕,发起了第二轮冲锋。 “杀,给本将军杀光这群南阳土多。” 梁兴纵骑飞奔,挥刀大吼,一马当先地冲上了小山包。 身后四千余骑西凉骑兵分散开来,从三面催马疾冲而上。 小山包上。 蒋钦按剑肃立大旗之下,眼看西凉骑兵堪堪重上小山包,马速已经降下来时,才狠的挥舞了一下手臂,军令从牙缝里蹦了出来,“放箭!” 嗖嗖嗖! 顷刻间,密集如蝗的箭雨攒射而出,铺天盖地的倾泻在了西凉军头上。 凄厉的惨叫声刹时掩过了惊天的喊杀声,汹涌而进的西凉骑兵好似被割倒的麦草,一**地倒了下去,受伤的战马仰天长嘶,竟然掉头往小山包下面奔去。 刹时间,冲到半坡的西凉骑兵顿时大乱。 “该死!” 梁兴奋力挑飞十余支迎面射来的十余支羽箭,眼看本部骑兵大乱。顿时气的脸色铁青。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十分低级的错误。 骑兵集群冲锋的杀伤力固然强大,但限制也很明显,只有在一马平川的平原上,骑兵集体冲锋时,才能给敌军造成最大的杀伤。 然而,一旦敌军据高死守,骑兵的冲锋就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就好像现在,战马快要冲上小山包时,马速已经降了下来。一旦受了伤。就会被激起骨子里的野性,不但不再往上冲,反而会掉头往下冲。 这一掉头冲不要紧,却是将后面冲上来的骑兵冲的大乱。 “退。快退回去。” 梁兴舞刀仰天大吼。飞快地一挟马背。狼狈地冲下了小山包。 方才一时被西凉铁骑那种催枯拉朽的气势冲昏的头脑,忙中出错,竟然犯下了这种低级的错误。梁兴差点没咬碎了钢牙。 西凉铁骑冲的快,退的也快。 很快,在丢下了数百具尸体后,西凉骑兵潮水般地退下了小山包。 蒋钦把手一挥,下令弓箭兵退后,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地笑意,他也没想到这支西凉骑兵的主将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纵马冲上小山包来。 西凉骑兵再骁勇善战,但只要有足够的弓箭手,一样能将其重创。 只要等到晚上,这伙西凉骑兵就完了。 梁兴冲下小山包,重新列阵后,发现就这一次冲锋,就折损了近千骑,虽然死亡的士卒只有数百,但重伤不能再战的,也有四百多人,差点没气的吐血。 仅仅一个不小心的失误,就折损了近千骑,这样的伤亡,谁也受不了。 “该死的南阳土狗,本将军一你们势不两立。” 梁兴气的仰天大吼,身后三千余西凉骑兵也是两眼通红,杀气腾腾。 “传令,就地扎营。” 梁兴切齿道:“南阳军没带粮草,本将军到要看看,这群南阳土狗还能守在小山包上一动不动,只要这群南阳土狗敢下来,本将军一定要让他们好好领教一下我西凉兵锋。” “遵命。” 十余员将校轰然应诺,当即分散开来,就在小山包下面扎起了营寨,如同一头卧在羊圈旁边的恶狼,虎视眈眈地盯着羊圈里的羊群。 只要这群羊敢出圈,这些恶狼就会在第一时间扑上去,伸了锋利的爪牙。 天很快黑了下来。 蒋钦令士卒们分成三拨,轮流休息,恢复体力。 小山包下面的西凉军后撤一里下寨,除了负责值夜的兵卒,其余士兵也进入了梦想。 黑夜似乎有点漫长,南阳军士卒只是了些随军携带的干粮,都有些熬不住了。 三更时分,夜色正浓。 “什么声音?” 负责监视南阳军的西凉骑兵忽然听到了一阵隐隐的轰隆声,心下有些疑惑。 抬头看了看天,还黑着呢,星星都能看到,应该不会是打雷。 轰隆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了。 胯下的战马不安地躁动起来,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数十骑西凉兵心里也莫名的不安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轰隆声过来越近,好似天地间都响起了一阵闷雷声。 连熟睡的西凉兵都被惊醒了过来,一个个睡眼惺忪,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是山洪爆发的声音。” 终于,有那有幸见识过洪水爆发的士卒反应过来,眼色大变的叫喊起来。 “山洪爆发?” 刚刚被惊醒,冲出帐外的梁兴听到兵卒的大叫,先是一怔,继而脸色大变,惊恐地大叫起来,“不好,该死的南阳土狗掘了湍水,快,快撤!” 然而,这时时候撤走,哪里还来得及。 若是白在,在洪水冲到时,西骑兵有足够的时间反应过来,撤到高处。 然而现在天还没亮,等到西凉兵反应过来时,汹涌的洪水距西凉军大营已不足二里。 很快,在西骑兵刚刚乱哄哄的冲出营寨时,一个滔天大浪已经扑到。卷起无数的巨石破木狠狠冲进了西凉军大营,彻底将西凉军大营淹没。 黑暗笼罩的夜色下,到处都充斥着巨大的轰隆声响。 西凉兵无助、惊恐的惨叫声在这巨大的声响中,显的是那般脆弱不堪。 梁兴好不容易爬起来,不料迎面一块石袋大的青石呼啸而来,狠狠地砸在了脸上,梁兴吭也没吭一声,脑袋如西瓜般碎了开来,尸体刹那被轰水冲走。 在这天灾般的自然伟力面前,人力显的是那般脆弱不堪。 侥幸未死的西凉兵在洪水中发出无助的惨嚎。紧紧的抱住枯木树枝。随着汹涌的洪水载沉载浮,虽然洪水才堪堪及腰,但也足以致命。 到是西凉骑兵的战马,生命力顽强的惊人。凭借动物的生存本能。在洪水中挣扎着逃到了地方之处。还有上百匹战马,竟然逃上了蒋钦所在的小山包上。 有数十名西凉兵也比较幸运,浑身泥浆的爬上了小山包。 蒋钦一声令下。上百名南阳兵士卒立刻围了上来,只待一声令下,便将这数十名心胆皆丧的西凉兵砍成肉泥。 “别,我投降。” 侥幸逃过一劫的西凉兵哪里还有半分斗志,立刻伏地讫降。 “押下去。” 蒋钦把手一挥,数十名西凉降卒立刻被押了下去。 这一夜,注定了是个血腥之色。 焦急的等待中,天终于缓缓亮了。 洪水过去,荒凉的旷野上到处都是一片泥泞,人马难行。 伐幸未死的西凉兵躺在泥泞中无力地呻吟,只有千余残卒托着沉重的身子,好不容易冲出了这片混浊的泥泞之地,然而迎头却又遇到了严阵以待的南阳军。 “降者不杀!” 王猛甲胃在身,肃立阵前,大吼一声。 “降者不杀。” 身后一千士卒也齐声大吼,早就体力透力的西凉兵连路都几乎走不动了,而且武器也早就丢到不知哪里去了,哪还有力气厮杀,眼看逃不掉,只好讫降,光荣的成了俘虏。 “押下去!” 王猛把手一挥,数百西凉军俘虏立刻被押了下去。 放目四顾,在这片泥泞的四周,其余两千兵卒也分成了四拔,将侥幸逃出来的西凉兵全部俘虏,一匹匹战马,也被绊马索绊倒捉住。 “嘿嘿,这群西凉土狗可有够傻的。” 王猛嘿嘿直笑,“这次不但尽歼了段煨的五千骑兵,而且还捕获了不少战马。主公现在最缺的就是骑兵,有了这些战马,就又有组织一支骑兵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除了侥幸逃脱的数百残卒,其余还活着的西凉兵全成了俘虏。 除了在洪水中丧命的和逃掉的五百余人,被俘虏的西凉军兵卒共有一千五百余人,捕获战马两千匹,除了在洪水中死掉的五百余匹,到是有一半战马都四散跑掉了。 王猛不由暗叫可惜,那可是足足两千多匹战马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战马生存能力惊人,遇到这种小规模的洪水,只被淹死了数百匹战马不足为奇,能捕捉到两千匹,已经算是非常丰富的战果了。 到傍晚时,蒋钦也带着六千步卒,扔掉辎重踏着泥泞出来了。 “怎么样,结果如何?” 蒋钦不及甩掉满腿的泥浆,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获全胜。” 王猛乐的直咧嘴,说道:“俘虏了一千五百余西凉兵,捕捉到了战马两千匹,只有数百西凉兵逃掉了,跑掉的战马也有两千多匹,真是可惜了。” “能尽歼五千西凉骑兵,已经很不错了!” 蒋钦也忍不住露出了喜色,狠狠击节道:“这一仗打的漂亮,没了这五千骑兵,段煨的西凉大军就不足为虑,而且有了这两千匹战马,主公不能再组建一支骑兵了。” “那是自然。” 王猛笑的嘴都快咧到腮邦子去了。 两人整点了一下兵卒,立刻押着俘虏和战马,回宛城去了。 第181章将军,大事不好了 南乡,西凉军营。 “将军,大事不好了。” 段煨正在召集诸将商议如何破城,忽有亲兵满脸惊色的冲了进来。 “慌什么?” 段煨脸色一声,大声斥道:“军议期间擅闯军营,该当何罪!” “将军,出大事了!” 亲兵急的额头冒汗,不待段煨再喝斥,便跳脚大声道:“刚刚有梁兴将军麾下的骑兵溃卒逃了回来,梁兴将军中了南阳军的诱敌之计,被南阳军给掘堤放水淹了,五千骑兵已经全军覆没,只逃回来数百残卒,梁兴将军也死了。” “什么?” 段煨惊的差点跳了起来,霍然起身,厉声道:“此话当真?” 其余诸将也是一脸惊色,不敢置信。 亲兵连飞快地点头,“是真的,将军,小人绝不敢谎报军情。” “咔嚓!” 段煨一剑将桌案劈成两半,气的脸色铁青,切齿道:“梁兴匹夫,五千精锐骑兵竟敢一战而没,仅余数百残卒逃了回来,若其未死,本将军定要斩了他的狗头,以正军法!” 帐下诸将脸脸相觑,这个时候都聪明的闭上了嘴巴,没人敢开声劝阻。 段煨咬牙切齿地骂了一阵,终于冷静下来,梁兴已经死了,再气也是无用。 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拿下南乡,杀奔宛城,给周坚小儿致命一击。就算不能一举袭破宛城,但也要让周坚小儿伤筋动骨一百天。 否则若是连南乡都拿不下。董卓怪罪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念及此,段煨厉声喝道:“传令,尽起大军攻城,三日之内拿下南乡。” “遵令。” 诸将轰然就诺,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南乡怎么说也有八千守军,就算能打下来,估计也得伤亡惨重。 不过现在段煨正在火头上,自然没人敢出来戏阻。 很快,西凉军集结完毕。倾巢而出。 惊天战鼓声中。西凉军一分为三,各有三千兵卒攻打东门、北门,分散城中守军兵力。 段煨则集中优势兵力,猛攻西门。 惊天战鼓声中。一排排西凉步卒开到城下。顶着密集如蝗的飞矢。迅速向前推进。 城头上。 李起手握刀柄,长身肃立,嘴角边有冰冷的杀机在绽放。 很快。最前排的顶甲兵已经顶着盾牌冲到了城下,将一架架云梯架在了城头。 轻甲兵未及退后,刀斧兵就已经越众而出,顺着云梯迅速爬了上来。 李起举起的右臂猛的划下,厉声道:“给我砸,狠狠地砸,砸死这群西凉土狗。” 惊天喊杀声中,早就蓄势待发地南阳军士卒立刻举起一块块大青石,举过城头,狠狠地砸在了城下西凉军的头上,横飞的血雨之中,惨嚎声立刻响成一片。 与此同时,一锅又一锅烧的滚烫的火油从城头倒了下去,浇在西凉军头上,烫的西凉军惨呼连天,正满地打滚时,一支支火箭从城头射下,熊熊大火刹时冲天而起。 这还没完,大火烧到一半时,一捆捆柴禾又被扔下城头,立刻助涨了烈火的凶威。 皮肉烧焦的肉味很快在城下蔓延,西凉军虽然伤亡惨重,但在督战队的驱赶下,只能硬着头皮,冒着前冲,前赴后继地对城头发起进攻。 终于,一名彪悍的西凉兵跃上城头,一刀砍死了两名南阳兵。 “去死!” 更多的南阳兵扑了过来,乱刀齐下,将西凉兵砍成肉泥。 两名紧随其后的西凉兵刚刚爬上城头,就被十余支长枪桶死。十余名黄阳兵用倒钩顶住架在城头的云梯,大吼一声,合力发劲,将云梯揪翻了下去。 惨嚎声中,爬在云梯上的西凉兵好似下饺子似的,从云梯上摔了下去。 “该死,给老子让开。” 西凉猛将杨秋眼看攻势受阻,立刻大步奔了过去,随手将几名刚想爬上云梯的西凉军士卒拨到一边,一甩战袍,将钢刀衔在嘴里,登上云梯,飞快地向城头爬去。 攸忽之间,城头已经在望。 杨秋已经清晰的看到了城头上几名南阳军兵卒脸上的表情,嘴角边刹时绽起一丝冰冷持杀机,险险地躲过三杆射下来的长枪,猛的探手抓住其中一杆长枪,大吼一声,“下来。” 城头上的南阳兵被拉的一个趄趔,差点握不住手中的长枪。 就在这时,杨秋已经一跃而起,登上了城头。 “给某死来!” 杨秋大也一声,钢刀翻飞,横扫四方,将围上来的五名南阳军兵卒砍翻。 “嗯?找死!” 李起就在旁边,猛的扭头一看,顿时勃然大怒,飞快地扑了过来,双手环刀,环首刀划作一道黑虹,迅若雷霆般的向杨秋当头劈了下去。 “去死吧!” 杨秋狞笑一声,夷然不惧,挥刀迎上。 当! 金铁交击声中,杨秋如遭雷击,蹬蹬蹬连退三步,顿时脸色大变。 “这厮好大的力气。” 杨秋心下骇然,刚刚转了个念头,还来不及反应时,就觉一点白芒扑面而来。 正欲闪身避让时,只觉喉头一凉,视线迅速模糊,力量如潮水般的退走。 “呃,怎么会……” 杨秋至死也没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紧随杨秋身后爬上城头的西凉兵刚刚跃上城头,就看到白光闪过,杨秋将军的咽喉已经被一把精巧的飞刀射穿,整个脖子都几乎被切了下来,顿时骇的心胆俱裂。 “啊!” 西凉兵吓的大叫一声。竟然掉头就从城头上跳了下去。 李起飞刀射杀杨秋,三两步奔了过去,两手抓住云梯,猛的瞪目大吼一声,“起!” 惊呼声中,压在城头上的云梯被李起奋起勇力,猛的揪翻,向右边倒了下去。 爬在上面的西凉兵在一片惊呼声中,接二连三的摔在了地上,摔的筋断骨折。 “将军威武。” 城头上。南阳军见李起神勇难挡。顿时士气大振,欢呼声如山崩海啸。 西凉军阵前。 “将军,李秋将军阵亡了。” 有部将脸色难看,向段煨说道。 段煨两眼喷火。死死地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亲自带兵杀上城头。 这群该死的南阳土狗。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是怎么弄到这么多守城物资的。 别的就不说了,青石滚木之类的。遍地都有,就地取来就是了。 可是,这都已经快半个月了,南阳军怎么可能还有火油。就算南阳再富,短时间内也不可征集到这么多的火油,毕竟这玩意不是天生地养的,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看着一个个西凉兵惨叫着从城头上掉下来,或者直接被砸死烧死在城下,极本就无法攻上城头,就算偶尔有爬上城头的,也很难立足,段煨的脸色越发难看。 不过,五千骑兵已经全军覆没,段煨已经别无选择。 要想不被董卓降罪,就只能强攻南乡。只有攻下南乡,才能将功赎罪! 段煨咬紧咬牙,督军猛攻。 很快,西凉军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终于攻上了城头,和南阳军展开了生死角逐。 “下去!” 李起挥刀将五名西凉兵斩杀,一个箭步冲到城头,将云梯掀翻了下去。 这个时候,他也无法再闲着了,亲自带着数十名兵卒和爬上城头的西凉兵撕杀。 所有的南阳兵此刻也杀红了眼,和爬上城头的西凉兵奋力搏杀。 西凉兵虽然悍勇善战,但西凉苦寒之地,物资贫乏,西凉军的装备并不比这些缺乏精良装备的南阳屯田兵强,甚至还略有不如。 惨烈的厮杀从上午到中午,又从中午到傍晚。 西凉军轮番上阵,死伤无数,虽然数次冲上了城头,但是在南阳军的拼死反击下,最终还是没能稳住阵脚,依旧被赶了下去,攻势受阻。 天色将晚。 当最后一架云梯被南阳军掀番后,西凉军的攻城以失败造终。 段煨脸色难看的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纵有万般不甘,也只能下令退兵,来日再战。 南乡城头。 “吁!” 李起长长吐了口气,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终于挡住了。 西凉军的攻势还真是猛,竟然数次攻上了城头。 凭良心说,这些西凉兵的装备并不比南阳军强,但是西凉军的彪悍和血性,却要胜过南阳军一筹,他们就好像一群荒漠上的狼,几乎不知道畏惧为何物。 论起对死亡的承受能力,南阳军无疑要差了一筹。 这是事实,不同生存环境,不同民风决定的事实,谁也无法否认。 如果不是仗着城池的地势优势,这八千缺乏训练和精良装备的屯田兵,很难挡住万余西凉军,若是在旷野上交战,兵力相若的情况下,败的绝对是南阳军。 除非是主公率领的训练有素、装备齐全精良的那一万精锐大军。 就算是此次随主公前往攻打襄阳的两万屯田兵,虽然装备精良齐全,但毕竟没有打过几次真正的硬仗,兵力相若的情况下,和西凉军硬拼,胜负也难以预料。 不多时。 南乡县令王正和县府众官吏,带着数百县卒送来了饭食,并召来了数十名郎中,为受伤的兵卒治伤擦药,重伤不能再战的兵卒则一个个的被抬下了城头。 第182章最强攻城利器 襄阳,南阳军大营。 “主公,攻城塔楼完工了。” 周琥神色振奋地奔进中军帅帐,不及行礼便挥舞着手臂大声笑道。 “好,太好了!” 周坚也是神色一振,霍然长身而起,奋击道:“传令,明日尽起大军攻城。” “末将遵命。” 周武铿然应诺,随即又奔了出去。 黑夜很快过去。 当东方的边天升起万丈朝霞时,惊天战鼓声惊碎了襄阳城的上空。 “来了,快起来!” “快点,进阳军要攻城了。” 襄阳城头立刻喧闹起来,兵卒们走走呼嚎,飞快地整点兵器,准备厮杀。 不多时。 王睿在蔡瑁、张允等帐下大将的陪同下,匆匆赶到了城头。 “主公,南阳军技穷矣!” 蔡瑁大笑道:“襄阳尚有一万三千大军,周坚小儿想攻破襄阳,简直是妄想!” 其余诸将也纷纷点头附合,一个个信心满满。 南阳军数次攻城,都羽杀而归,没有讨到半分便宜,这让原本对能否守住襄阳持保留意见的一众荆州武将很快就认为南阳军也不过如此。 王睿却是没有那么乐观,眉宇间藏着一抹深深的忧虑。 南阳军虽然攻势受阻,但兵力是荆州军的两倍,若是围而不攻,最多不过三月,荆州军就会粮草告竭,届时就算南阳军不来。万余大军也有哗变之危。 现在就算有粮草,也无法运进襄阳。 周坚手下的三千清河骑兵可不是摆在那里了看的,王睿数次从豪强处借得粮草,然而还没运进襄阳,就被三千骑兵劫了运粮部队。 太阳终于缓缓爬上了山头。 “那是什么?” 忽然,一名荆州军小校指着远处大叫起来、 众人急眺目望去,只见数百步之外,一座庞大的物体出现在了视野内。 这物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样子,高度几乎和襄阳城不分上下。别说小兵。主连王睿等见多识广之人。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物体,一时都有些傻眼。 “那东西在移动。” 又有荆州小校大叫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隐隐的畏惧。 这是个愚昧落后的年代,面对未知的东西。人们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害怕和畏惧。 王睿等人仔细一看。果然就发现那庞然大物正在缓缓的移动。而向是向襄阳城方向移动。 “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王睿大吃一惊,急问左右。 众将脸脸相觑,你眼望我眼。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之下,那座庞然大物终于缓缓移动到了襄阳城百米之外。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这座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 “这是什么?” 众人看清楚之后,顿时再次大吃一惊。 只见这大家伙四四方方,呈长方体形状,制作粗陋,样子难看,竟然比襄阳城还要高出那么一点,几乎就是一幢用木头钉在一起的木楼。 只是,这木楼也太大了一些。 而且,这个时候,南阳军弄出这样一座木楼来干什么? 所有人心里都隐隐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直觉这大家伙不简单。 “打破襄阳!” “鸡犬不留!” 足足一千名步卒喊着整齐划一的号子,或是在塔楼最下层留出的空隙里,或是在塔楼四周的空位上,用力的推动重达数十万拆的塔楼缓缓前行。 八十步。 五十步。 三十步。 距离襄阳城墙越琮越近。 “快,阻止这东西靠近。” 王睿虽然不知道这大家伙是干什么用的,但南阳军可不会白费力气,将这么一尊庞然大物弄到城下来,不用想,也知道这大家伙必然不简单。 最后的办法,就是阻止这大家伙继续靠近。 “放箭。” 蔡瑁拔刀在手,大吼一声。 嗖嗖嗖! 一逢密集的箭雨立刻掠空而起,密密麻麻地躺在了搭楼上面。 当当当! 箭矢射在塔楼上发出一声声脆响,却根本无法阻止塔楼靠近。 “笨蛋,射下面的南阳兵。” 蔡瑁气的一脚踹翻了一名小校,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眼睛长屁股上了,没看到这大家伙下面有人在推啊,真是头猪。不,猪都比你聪明。” “是是是!” 小校被踢了个狗啃泥,却不敢反驳,连忙爬了起来,指挥弓箭后射人。 很快,又是一轮箭雨从城头飞下,射向下面正在推着塔楼前进的南阳军士卒。 然而,塔楼在制造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在前面装上了挡板,将九成的箭矢都挡下了,只有几名倒霉的士卒,被从挡板缝隙中射进来的箭矢射伤。 塔楼的前进迅速虽然缓慢,但却依旧在坚定不移的向襄城阳头靠近。 很快,塔楼距离襄阳城只剩下二十丈。 “不好,箭矢射不到下面的南阳兵。” 王睿脸色一变,疾声大叫,“挡住,一定要挡住,千万不能让这东西靠近。” “是是是!” 蔡瑁张允等将也急了,连忙撤了弓箭后,又指挥士卒准备用石头砸。 五百步之外。 周坚在在诸将的陪同下胯马肃立,眼看着塔楼坚定不移的缓缓前进,距离襄阳城墙已经不足二十丈,眸子子立刻腾起了一丝惊人的杀机。 有了这等攻城利器,天下还有什么坚城是攻不破的。 不过。这塔楼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火攻。 虽然用的都是新木料,不易引燃,但这不是问题,只要泼上几锅火油,再湿的木头也能烧起来,眼在就在荆州军能不能放起这把火了。 终于,塔楼推进到了襄阳城墙三丈之外。 “砸,给我狠狠的砸。” 蔡瑁大吼一声,一块块青石立刻从城头抛飞。狠狠地砸在了塔楼前面的挡板上。 砰砰砰…… 撞击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却根本无法砸破足足一寸厚的挡板。 “不行,用火烧。” 王睿脸色一变,也顾不得斯文形象了,立刻大吼起来。 “对。用火烧。” 蔡瑁一拍脑袋。疾声吼道:“快。火油,把火油泼上去。” 混乱之中,一名名荆州军士卒立刻将一锅锅火油抬上城头。奋力向塔楼泼去。 五百步外。 周坚眼神一凝,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 就在这时。 嗖嗖嗖嗖嗖…… 塔楼最高一层挡板的缝密中,一逢密集的箭雨攒射而出,狠狠的攒射在了襄阳城头的荆州军头上,顷刻间惨叫声四起,襄阳城头一片混乱,被射的人仰马翻。 火油还没来得及泼在塔楼上,就倒翻了下去,尽数倒在了护城河里面。 蔡瑁错不及防,被一支羽箭射穿了左臂,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躲在了后面。 近距离攒射,就算是箭术再差,也能把箭射到人身上。 就算射不中咽喉,起码也能射到胳膊大腿上。 城头上的荆州军毫无防备,哪料到塔楼里面竟然还有一批弓箭手,在密集的箭雨下伤亡惨重,挤在城墙上的兵卒缺乏必要的防护,立刻一拨又一拨的倒下。 “该死,这木楼上面怎么会有南阳兵?” 蔡瑁气的大骂一声,刚刚没注意,直到塔楼上有万箭齐发,他才发现木楼上有人。 王睿目龀欲裂,差点没气昏过去,暗叫完了完了,这木楼里面间然有南阳兵,要是让南阳军的弓箭后躲在木楼时不停地向城头放箭,城上的士卒连头都抬不起来,还怎么守夸。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王睿只觉脚下一震,差点没被震倒在地。 急抬头望去,就见塔楼前面的一片挡板落了下来,狠狠砸在襄阳城头。这挡板足有三丈多宽,两边还装上了护栏,一头搭在襄阳城头,将塔楼和襄阳城连接在了一起。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王睿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虽然早就知道这东西有古怪,但却没想到,这木楼竟然还有这样天才的设计,在襄阳城头上建立了一条通道,这么重的大家伙,南阳军是怎么移动的。 哦,好像下面装了轮子。 但是,什么轮子能支撑起这么大的家伙。 要知道,这木楼可全是用木头造成,而且有的连木树都没剥,全都是新木头,重量至少二十万斤以上,横梁大大的话轮子根本转不动,横梁小了又支撑不住这么大的重量。 南阳军竟究是用什么办法,给这么一座庞然大物装上轮子的。 王睿还没有想明白,塔楼上,五百早就严阵以待的刀斧兵已经在许褚的带领下,从塔楼里冲了出去,顺着木知冲上了城头,和荆州兵厮杀起来。 “给某死开。” 许褚一刀横扫八方,将扑上来的七八兵荆州兵一刀两断,扫开了脚落之地。 身后五百刀斧兵齐声大吼,紧随许褚身后,如虎入羊群,扑进了荆州军中,将早已被夺了斗志的荆州兵杀的节节败退,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搞抗。 五步小外。 周坚直到看到许褚率军杀上城头,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塔楼后面,早在塔楼的档板砸在襄阳城头时,黄忠就率领两千步卒,顺着塔楼后面放下来的十余架爬梯迅速爬上塔楼,从压在襄阳城头的档板上冲上了城头。 “儿郎们,随某杀!” 黄忠大吼一声,带着一步士卒,向许褚相反的方向,往另一边杀了过去。 第183章蒯氏兄弟怎么不见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南阳兵杀上了城头,荆州军节节败退。 攻城塔楼先声夺人,直接在襄阳城头搭起了一条坦途,让荆州军士气已衰,别说普通士卒了,就连蔡瑁、张允等统兵将领,都被震住了,再也无心抵抗。 这种情况下,荆州军哪还能挡得住士气高涨,如狼似虎的南阳军。 “挡我者死!” 许褚就好像一头出笼的猛虎,不,比猛虎还要凶猛,带着数百悍卒,杀的城头上的荆州兵狼奔豕突,很快杀到了城门楼上方,手起两刀,斩断了吊桥缆绳。 轰! 巨响声中,吊桥落了下去,狠狠砸在了护城河沿上。 咚咚咚…… 连绵急促的战鼓声盖过了震天的喊杀声,这是发起总攻的号角。 很快,一队队南阳军从后方开了上来,推着撞城车迅速冲向襄阳北门。 “完了,全完了。” 城头上,王睿两失无神,面若死灰。 亲兵统领满脸是血地扑了过来,凄声道:“主公,挡不住了,快撤吧!” 王睿惨然道:“襄阳即破,还能撤到哪里去?” 亲兵队长疾声劝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王睿还在犹豫,就听轰的一声,撞城车已经冲过护城河,狠狠撞在城门上。 “罢了,走!” 王睿把牙一咬,在亲兵的护卫下。飞快地奔下城头,往南门逃去。 很快,王睿离开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城头蔓延开来。 “蔡瑁将军,主公已经逃走了?” 张允急急地冲到蔡瑁身前,问道:“我们怎么办?” 蔡瑁眼神一凝,念头急转,自己家业就在襄阳,逃是逃不掉的,眼下王睿已经率领数百亲兵逃走了,军无斗志。顽抗下去也是无用。当下目露狠辣之色,道:“王睿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传令大军放弃抵抗。向南阳军投降。” 张允这才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正该如此。王睿都已经跑了,我们也没必要再跟南阳军拼个你死我活,徒增士卒伤亡。” 荆州军几乎一大半都是士族豪强的部曲。忠于王睿的兵卒根本就没有多少。 现在王睿跑了,这些士族豪强的部曲以蔡瑁和张允为首,两人一声令下,几乎所有的荆州军都放弃了抵抗,弃械投降。 蔡瑁和张允甚至亲自带着数百兵卒,奔下去打开了城门,迎荆州军入城。 南阳军大军阵前。 戏昌侧耳倾听了一阵,向周坚朗声道:“主公,王睿老儿临阵逃跑,蔡瑁、张允等人已经开城请降,许褚将军已经接管了城门,襄阳可定矣!” 话音方落,前方就有快马飞奔而回,禀报军情。 周坚奋然击节道:“好,只要拿下襄阳,就打通了南阳荆南的要道。传令,让蔡瑁和张允协助黄忠剿灭城内顽强的残余势力,尽快稳住襄阳局势!” “遵命。” 传令兵铿然应诺,随即催马直奔而去。 很快,八千南阳军开进了襄阳城内,。 周坚一挟马腹,直奔城门而去。 戏昌也催马跟上,典韦则带着三百亲兵紧随左右。 小半个时辰后,襄阳城头。 “末将参见主公!” 蔡瑁、张允齐齐向周坚下拜,行主臣之礼。 “两位将军快快请起!” 周坚伸手抚起二将,朗声笑道:“两位将军弃暗投明,功莫大焉,实乃襄阳、南阳三军将士之幸,百姓之幸。待平定襄阳,本将军定当重重有赏。” “谢主公。” 见周坚态度甚和,蔡瑁、张允二将才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再拜起身,肃立一边。 这时,一员年轻小将神色振奋地冲上了城头,却是周坚族弟周善。 周善征袍染血,左肩上还受了刀伤,但眉宇间却极是兴奋,大步奔到周坚身前,挥舞着手臂大声道:“兄长,城内残敌已经肃清了。” “唔!不错,好!” 周坚应了一声,并无多少兴奋,向肃立一边的蔡瑁、张允二将道:“此乃本将军周族弟周善,表字子钦。年轻人冲是有血性,哈哈!” 戏昌、典韦也跟着笑了起来。 蔡、张二将急忙拱手道:“末将见过少将军。” 周善毕竟年幼,面红一红,向回了一礼,“见过两位将军。” 周坚的目光落在周善肩头上的刀伤,眉头刹时一蹙,道:“怎么还受伤了,快去找郎中包扎一下,勿让伯父挂心。” “呃,小弟遵命。” 周善连忙应诺,又飞快地奔下了城头。 戏昌这时道:“主角,今襄阳已下,是时候收拾段煨了。” 周坚‘嗯’了一阵,虽然干掉了五千西凉骑兵,但段煨的大军却还在猛攻南乡,西凉军是肯定要收拾的,而且要狠狠收拾,不然不足以震慑董卓那头豺狼。 最好的结果,就是将段煨的一万五千大军尽数留在南阳,这样才能狠狠震慑,让西凉军再也不敢轻出武关,踏上南阳地界。 周坚掠了一眼肃立一边的蔡瑁、张允二将,问道:“你手人还有多少军卒?” 蔡瑁忙道:“回主公,末将所部士卒尚有五千。” 张允也道:“末将所部士卒也有五千。” “一万大军,不错!” 周坚轻轻击节,又问,“你二人弃暗投明,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对本将军说。” 蔡、张二将对视一眼,齐声道:“末将愿为主公镇守襄阳。” “好,本将军准了。” 周坚痛快地答应。心头却是掠过一丝冰冷地杀机。 蔡瑁、张允再次对望一眼,连忙大喜再拜,心下不免有些自鸣得意,他们二人手下尚有一万大军,周坚若想尽快平定襄阳局势,就不得不重用二人。 蔡瑁、张允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趁机提出条件。 周坚负手肃立,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就好像是在看两个死人。 这两个蠢货,竟然敢跟自己提条件。一点身为臣下的觉悟都没有。 戏昌也面露微笑。不过却道:“主公,这二人仗着手下有一万大军,跟主公提条件固然可恨,但眼下还是尽快平定襄阳局势。迎击西凉军要紧。” 周坚轻轻点头道:“志才所言不错。泡制这二人有的是机会。眼下确非其实。蔡、张二族在襄阳根深蒂固,暂时让这二人镇守襄阳,也能尽快平定襄阳局势。但本将军收拾掉段煨的一万大军。南征荆南五群时,再收拾这两个蠢货。” 戏昌道:“段煨的五千骑兵全军覆没,步卒皆不足为虑。主公何不令许褚将军率领三千骑兵轻装疾行过筑阳,从武当绕袭荆山北麓,切断西凉军退路。再亲率大军北上南乡,与西凉军一决胜负,尽歼段煨一万五千大军。” “就依志才所言。” 周坚略作思忖,便采纳了戏昌之计,当即谴人去召集众将议事。 半个时辰后,荆州刺史府议事大堂。 周坚踞案高座,征衣未解。 许褚、黄忠、周武、周善、等分列两旁,还有十余位荆州军降将也尽数到齐。 周坚森冷地目光扫过众将,沉声道:“本将军出兵襄阳后,国贼董卓谴麾下大军段煨领军两万出武关偷袭南乡,诸位都知道了吧!” 诸将连连点头,静待下文。 “那好。” 周坚眼神一厉,喝道:“许褚。” “末将在。” 许褚急起身出列立于堂下,拱手待命。 “速率三千骑兵,轻装简行过筑阳,从武当绕袭荆州北麓,截断西凉军后路。” “末将遵命。” “蔡瑁、张允听令。” “末将在。” 蔡瑁、张允及十余员荆州军武将急起身出列立下堂下。 “率本部兵马镇守襄阳,不得有失。” “末将遵命。” 蔡瑁、张允二人心下暗喜,连忙铿然应诺。 “周胜!” “末将在!” “率破军营随本将军北上迎击西凉叛军。” “末将遵命。” “黄忠!” “末将在。” “率五千步卒随本将军一并出征。” “末将遵命。” 周坚目光扫过其余众将,沉声道:“其余诸将可各统本部兵马,屯兵邓县,余部兵马暂时由周武节制,不遵号令者,可先斩后奏。” “末将遵命。” 其余诸将连忙领命。 周坚这才又看向蔡瑁、张允二人,问道:“本将军素问昔王睿帐下有蒯良、蒯氏兄弟二人皆有国士之风,颇有谋略,缘何本将军未曾见到,不知去了何处?” 蔡瑁忙答道:“回主公,蒯氏兄弟已于主公进兵襄阳前弃王睿而去。” 周坚‘哦’了一声,朗声道:“本将军素喜贤才,欲与天下豪杰共扶汉室,蒯氏兄弟即有大才,若不为国家效力,岂非可惜。” 蔡瑁闻弦歌而知雅意,虽然对周坚看中蒯氏兄弟不大痛快,但还是连忙道:“末将与蒯氏兄弟素有旧友,可修书一封,引蒯氏兄弟于主公帐下。” “如此甚好。” 周坚欣然道:“本将军明日便率军北上,迎击西凉叛军。若荆州兄弟前来襄阳,你二人需以国士待之,不可怠慢了,若留不住人,本将军唯你二人是问。” “末将遵命。” 蔡、张二人连忙领命,虽然对蒯氏兄弟得周坚看重很是有些嫉妒,但二人才刚刚投于周坚帐下,寸功未立,急于表现,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打马虎眼。 而且,蒯氏兄弟毕竟是襄阳人氏,并非主公旧部,就算投于主公帐下,和自己也是一衣带水,若遇到主公旧部排挤,也能拉个盟友。 蔡瑁虽然没什么大将之才,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颇有些眼光的。 第184章舍妹可为主公暖床 深夜,刺史府内院。 周坚正准备安歇,忽有亲兵来报,蔡瑁求见。 “蔡瑁来做什么?” 周坚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随即舒展开来,把手一挥,“让他进来。” 亲兵领命而去,不多时,领着蔡瑁进了内堂。 “末将参见主公。” 蔡瑁连周坚穿着睡袍,明显是准备要休息了,连忙拱手施礼。 “免了。” 周坚摆摆手,问道:“德珪深夜来见本将军,不知有何要事?” 蔡瑁不敢废话,连忙恭恭敬敬地道:“主公英明,末将有一妹,年方二八,至今尚待字闺中。舍妹因有国色,曾言只嫁英雄,不配瓦犬,主公世之英雄,雄姿英发,方才末将回府询问舍妹,舍妹愿侍奉主公,为主公铺被暖床,这个……” 说到这里,眼神热切地望着周坚,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唔,令妹果真有国色?” 周坚稍稍精神一振,随口问道。 蔡瑁连忙答道:“不敢有瞒主公,舍妹确有国色。” “那好,本将军准了。” 周坚把手一挥,他又岂会在乎身边多几个女人。 “主公请稍待,末将这便带舍妹前来。” 蔡瑁大喜,连忙施了一礼,飞快地冲出内院去了。 周坚正在想蔡瑁妹妹长什么样呢,是否真有这厮吹的那般漂亮时,蔡瑁就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二八少女,去来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 看来这厮早就将他妹妹带来了,应该是就等在外面。 “主公,这便是末将幼妹蔡芬。” 蔡瑁忙向周坚介绍了身后的少女,又侧身对他妹妹道:“还不上前见过主公?” 少女莲步轻移,款款上前,一双妙目飞快地打量了周坚一眼,随即垂下眼帘,盈盈向周坚拜倒在地,脆声道:“妾身拜见将军。” 周坚垂眉打量。见这少女生的眉目如画。五官精致,肌肤赛雪,身材纤瘦,柳腰细腿的果然不差。当下问道:“本将军听说你只嫁英雄。不配瓦犬。可曾有假?” 蔡芬垂首道:“回将军,不曾有假。” 周坚沉声道:“本将军可为英雄否?” 蔡芬答道:“将军世之英雄,小女子愿为将军枕席解闷。” “好。好一个枕席解闷。” 周坚大笑一声,欣然道:“即如此,那就留在本将军府中吧!” “妾身遵命。” 蔡芬再拜起身,立于一侧。 蔡瑁眼看好事成了,心下暗喜,连忙退了出去。 这个年代的女人没有什么地位,完全就是权贵用来晋身的砝码。 为了自己的前途,送个妹妹根本就没有什么。 对于蔡瑁这种重利不重义的人来说,别说一个妹妹,只要有人肯要,老娘都能送。 很快,蔡瑁退下后,亲兵从外面拉上了门。 “过来。” 周坚端坐案后,向蔡芬招了招手。 少女答应一声,连忙走了过来,肃立周身一侧。 周坚伸手一扯,立刻将少女拉的倒在了怀中,一手托住少女柔软的腰肢,一手捻起少女如玉般精雕细刻的下巴,直将少女看的目光躲闪,不敢与他直视,水嫩白晰的俏脸上升起一抹红晕时,才低下头去,在少女面颊上轻轻亲了一口。 “嘤咛!” 少女羞赧不堪,像只小猫似的缩在了周坚怀里。 周坚平静的眸子里刹时升起了一丝灼热,大手熟世地解开少女身上的衣扣,一层层的剥了下去,很快,一具完美的如同艺术品一样的娇躯就横陈在眼前。 少女罗衫尽解,私妙之处尽现,羞的脸红过耳,不敢抬头。 周坚大手落在少女弹性十足的翘臂之上,少女立刻浑身一僵,如被雷击。 “不要紧张,放松身体。” 周坚笑的有些淫荡,一边开导少女,一边大手缓缓上移,抚过嫩滑的腰背,滑过柔软的小腹,终于攀上了那两座手软的玉峰,轻轻揉捏起来。 两座并不大的玉峰,在他的轻柔软捏之下,不断地变幻出各种形状。 少女面红过耳,不堪袭扰,只觉一股股即麻且痒的难言快感瞬间袭遍全身,压抑不住的娇吟轻轻的吐了出来,却更加刺激的周坚血脉贲张。 “真是个尤物。” 周坚嘿嘿一笑,大手下滑,抚过丛林,掠进了那一片神秘地带。 少女娇吟一声,早就接受了这个年代赋予女人的命运,并未反抗,只是那神圣的地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侵略,下意识地夹紧了一双**。 “把腿分开,不要紧张,本将军会很温柔的。” 周坚缓缓诱导,大手毫不停滞在探了下去,轻抚那一片嫩滑。 很快,少女不敢挑逗,杏眼迷离,娇喘连连。 周坚小腹下的那团火早就熊熊燃烧了起来,这时再也忍不住,长身而起,抱起少女轻若柳絮的身子,疾步冲进了内堂,片刻就响起了男人如牛的喘及了女人细细的呻吟。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 周坚刚刚起床,就有亲兵来报,王睿及其家眷已经被典韦追上,押了回来。 “王睿就地斩首,其家眷扁为庶民,男子充军为劳役,女子为奴。” 周坚毫不心软,挥手就决定了王睿宗族的命民。 “遵命。” 亲兵大声应诺,疾领命而去。 早在蔡瑁和张允开城投降后,周坚就谴率三步亲卫前往追击王睿及其家眷,王睿带着家眷跑不过。还没跑到宜城,就被典韦追上押了回来。 这个年代是残酷的,想割据一方当军阀,就要做好被人抄家灭族的准备。 军阀之间的征战,失败的一方,结果往往都很悲惨。 王睿在荆州经营数年之久,就算如今战败,但也还有不小的影响力,不杀王睿,很难在短期间稳住襄阳局势。那些死忠于王睿之人。也会趁机出来作乱。 只有杀了王睿,才能绝了这些王睿的死忠分子复起之心。 如果王睿能像蔡瑁、张允这么识时务,早早的开城投降,周坚还能饶他一命。就算不能算显贵一方。但至少做个富家翁。保全宗族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王睿非但却没有像蔡瑁和张允一样选择投降,而且在襄阳城破前,选择了携带家眷弃城而逃。这就怪不得周坚心狠手辣了。 半个时辰后,周坚戎装贯甲,率领七千大军出襄阳北上。 许褚则率三千骑兵北上筑阳,向西绕过荆山,渡过沔水,疾装疾进,北上丹水抄段煨大军后路去了。 南郡,太守官邸。 “主公,大事不好。” 有心腹谋士疾步奔进范康官邸,疾声道:“刚刚接到细作回报,襄阳被攻破了,王睿携带家眷出城而逃,还没逃到宜城,就被周坚骑兵追上,押了回去。” “什么,怎么这么快?” 范康大吃一惊,一惊而起道:“南阳军是怎么攻破襄阳的?” 心腹谋士擦汗道:“在下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听说南阳军打造了一辆攻城塔楼,利用此攻城塔楼直接杀上襄阳城头,一战而破襄阳。王睿携家眷逃跑后,蔡瑁、张允等人已率一万荆州大军向周坚投降,眼下周坚已率军入主襄阳。” “嘶!” 范康倒吸一口凉气,嘶声道:“世上竟有如此利器,竟能让南阳军直接踏上襄阳城头?” 心腹谋士急道:“主公,这个可以先放一放,周坚小儿狼子野心,先取江夏,此番又攻破了襄阳,怕是其志不小。南郡是周坚小儿南下荆南的必经之道,依在下所见,不用多久周坚便会率军南阳,袭取南郡,如何应对,主公当早做决断。” “嗯,此言不假。” 范康也不是蠢人,南阳太守周坚麾下兵强马壮,再加上蔡瑁、张允的一万降军,麾下已有六万大军,南郡兵微将寡,单靠自己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唯今之计,唯有联合武陵、长沙等郡,共抗周坚,才有胜算。 可是,武陵太守视自己为灭族仇人,这到是个麻烦。 谋士见范康烦躁地在堂下踱来踱去,明显没什么应付之策,又小心地道:“主公,王睿被押回襄阳后,已被周坚下令斩首,其亲眷女子充军负苦役,女子为奴。” “这……” 范康又是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力地挥挥手道:“本官知道了。” 腹士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其实他是想劝一下自己的主公,周坚占据南阳,兵握雄兵六万余,荆州各郡根本无人能够抗稀,隐有鲸吞荆襄之势,与其与石俱焚,还不如早早投降,还能保全宗族。 若是顽抗到底,则势必会跟王睿一样,落得个宗族尽灭的下场。 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没敢说出来。 范康来回踱了一阵,霍然顿住脚步道:“即刻谴使前往武陵、长沙,请求长沙太守孙坚与武陵太守曹寅,商议结盟共抗周坚。若本官的南郡被周坚小儿攻下,武陵和长沙就是周坚的下一个目标,他们谁也别想躲过,唇亡齿寒,想必这个道理孙坚和曹寅都懂。” “遵命。” 谋士无耐,只得领命而去。 武陵太守曹寅接到范康的书信后,犹豫再三,果然退兵回了临沅,虽然没有直接答应范康结盟,能撤兵临沅,就已经摆明了态度。 至于长沙太守孙坚,本就与周坚有仇,接到范康的书信后,当即答应结盟,只是博望坡一战两万大军一战而没,回到临湘后虽然又凑起了数千大军,但已无暇他顾,皆因桂阳太守韩玄、零陵太守赵羡对长沙虎视眈眈,自保都嫌不足,更无力出兵援助范康。 第185章破军之志 南乡。 段煨挥军猛攻,十余日下来伤亡惨重,可战之兵不足八千。 两万大军,五千骑兵全军覆没,只逃回数百丢了战马的残卒;一万五千大军累日来也是伤亡过半,战死、重伤、轻伤加起来七千余。 折损的七千余兵卒里面,其中战死高达四千,重伤残废的两千余,轻伤不能再战的近千。 通常情况下,强攻城池死亡和重伤的兵卒人数,要远高于轻伤的兵卒人数。 眼下可战之兵已不足八千,南乡城却还未攻下。 西凉军固然损失残重,南阳军也伤亡不小。 八千大军伤亡三千余,战死千余,重伤的五百余,轻伤近两千。 如果加上南乡的八百兵卒,李起手中能够再战之兵,尚有五千余。 打到现在,段煨可谓是骑虎难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彻底陷入两难。 继续强攻,麾下可战之兵已不足八千,南乡城内的南阳守军至少还有五千,破城的希望十分渺茫;退兵回武关,则必然要承受主公董卓的怒火。 段煨正烦闷不安时,就有部将惊慌失措地来报。 “将军,大事不好了。” 部将惊声道:“方才斥侯来报,三户亭一带出现三千骑兵。” “三户亭?” 段煨怔了下,急忙摊开军事地形图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失声道:“不好。三户亭栈道乃我军回武关必经之道,此必是周坚已袭破襄阳,谴三千清河骑兵断我军退路。” 部将急忙道:“现在怎么办,不如赶快退兵吧?” 段煨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此番坏事了,不但没攻下南乡,两万大军更是伤亡惨重,更要命的是,兵路也被南阳军截断,一个不小。就有全军覆没之危。 要是五千骑兵还在。根本就不惧周坚的三千清河骑兵。 可眼下五千骑兵也全军尽没,再想退后,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不过,纵然后路被抄。也绝不能留在这里等死。 “传令。速速收兵。待天黑时拔营撤回武关。” 段煨极力稳住心神,十分不甘地下达了撤军的军令。 “末将遵命。” 部将二话不说,连忙奔了出去传下军令。 不多时。七余千西凉军带着数千残兵败卒,拔营而起,仓惶后撤。 夜晚,南乡,临时军营。 “将军,西凉叛军撤走了。” 西凉军刚刚拔营后撤,就有斥侯将西凉军动向报到了李起军帐中。 虽然西凉军做了许多布置,但李起日前就接到了周坚军报,知道襄阳已下,许褚已率领三千清河骑兵绕袭荆山北麓抄了西凉军后路,段煨得到消息后,必然会退兵,因此早就交待过斥侯营,就算是西凉军撒泡尿,也要盾个清楚,又岂会让段煨就这么跑掉。 “好,果然不出主公所料。” 李起拍案而起,大声道:“李严。” “下官在。” 李严陪于末座,闻言急忙起身立于帐下待命。 李起道:“率领八千县卒守好城池,不得有误。” “下官遵命。” 李严连忙铿然应诺,大是振奋。 李起扫过帐下将校,又道:“其余诸将各率本卒,随某出城追击西凉叛军。” “遵命。” 诸将校轰然应诺,个个摩拳擦掌,好不振奋。 群星闪烁,夜色正浓。 段煨正率军摸黑趁夜疾行,大军还没行出二十里,就有快马从后方追了上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斥侯骑兵又惊又急地大声叫道:“南阳军追上来了。” “什么?” 段精乍闻此讯,差点没被惊的一头从马上栽下来。 连日来一个个的坏消息,早就已经让他烦躁不堪,没想到此番趁夜撤军,竟然也被南阳军给识破了,简直岂有此理,还让人让人活了。 段煨气的头发都根根竖了起来,怒吼道:“扎营,下令大军就地扎营,本将军要和南阳军决一死战,不杀李起,实不足以泄本将军心头之恨。” “遵命。” 早有亲兵应声而去,迅速传下了军令。 西凉军这一点起火把趁夜扎营,立刻就暴露了大军行踪,早有南阳军的斥侯探马将西凉军的动向报了上去,李起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传令,大军就地扎营。” 李起略作思忖,便下达了和段煨同样的军令。 “这……” 有小校迟疑道:“将军,不是要追击西凉叛军吗?” 李起冷然道:“西凉叛军不跑了,明显是要与我军决一死战。现在主公已经谴许褚将率三千清河骑兵截断西凉叛军退路,且主公也亲率大军赶来南乡,最迟明日即到,我军没必要与西凉军叛军死拼,只需牵制住段煨叛军,令其无法撤回武关即可。” “小人明白了。” 小校急忙领命,连忙传下了军令。 很快,南阳军的动静也被西凉斥侯探到,报于段煨知晓。 段煨当场气的吐血,立刻就明白了南阳军的意图,立刻分兵拒敌。 西凉军虽然骁勇善战,但眼下急于撤回武关,趁夜行军,原本就军心不稳,兵卒们早就士气已泄,没了斗志,若拔营后撤时,再被南阳军从后面咬住,委实胜负难料。 段煨当机立断,留下两千兵卒断后,其余兵马拔营而起,迅速后撤。 李起闻报后,也立刻率领大军拔营而起,击破两千断后的西凉军后,尾随追击。 不过。等到南阳军击破两千西凉军后,段煨大军已经逃出三十里外。 一夜追击厮杀,两军兵卒们都是又饿又累。 天很快亮了。 段煨大军还没逃到三户亭时,就被许褚率领的三千清河骑兵截住。 许褚也不和段煨大军研拼,段煨大军扎营时,便在侧虎视眈眈,不与之战。但若段煨想要率军撤退,便像狼群一样的扑上来,将段煨大军咬出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段煨气的倒栽马下,一病不起。只得再次分出两千兵率断后。率余部撤退。 就这一耽搁,李起已经率军赶了上来。 许褚率三千骑兵绕过断后的两千西凉步卒,死死咬在段煨大军身后,而断后的两千西凉步兵。则由率军赶上来的李起收拾。 段煨见跑不掉。只好背靠丹水扎下营寨。收拢陆续逃回的残兵。 两次分兵断后,虽然收拢了部分残兵,但也折了近两千人。整点兵马后。麾下可战之兵已只剩下五千,段煨走投无路,令士卒饱餐一顿后,准备养足体力,与南阳军决一死战。 快到中午的时候,周坚亲率七千大军,终于追了上来。 到了这个时候,不管他来不来,段煨的这数千残兵也跑不掉了。 周坚之所以还亲率大军赶来南乡,一是防备董卓谴大军接应段煨,二是此番出兵襄阳破军营尚未一战,段煨的数千残军,就是破军营最好的磨刀石。 “末将参见主公。” 中军大将,许褚、李起等将大步入帐,齐齐向周坚拱手作礼。 “免了。” 周坚挥挥手,看了李起一眼,轻轻点头道:“这次守住南乡,干的不错,眼下段煨虽然已经走投无路,但还要防备董卓再谴大军前出武关,可多派斥侯,密切留意武关动静。” “末将遵命。” 负责斥侯营的随从周密连忙领命。 周坚霍然长身而起,朗声道:“告诉段煨,若想活命,就出营与本将军决一死战。令将士们饱餐一顿,养足了体力,明日辰时与西凉叛军决战。” “遵命。” 诸将轰然应诺,随即各自散去。 西凉军大营。 很快,西凉军回复,答应明日辰时决战。 次日辰时。 三通鼓响,大军集结完毕。 周坚一声令下,两千破军营精兵汹涌开出大营列阵。 相比李起率领的屯田兵,破军营虽然只有两千人,但不论是兵器还装,还是兵卒士气都远非屯田兵可比,军容整肃,往前推进时宛如一个整体,丝毫不乱。 尚未开战,一股肃杀之气就已经蔓延开来。 周坚的随从们还没什么,他们接受的训练比破军营还要残酷。 但黄忠、许褚、典韦等将却个个目露凛然之色,明显感觉到了破军营的两千精兵与其他军队的不同,只是那铁一般的纪律,就不是其他军队所能有的。 周坚胯马肃立帅旗之下,犀利的目光扫过两千破军营将士,厉声道:“你们是南阳军最精锐的军队,享受最好的军饷待遇。但是,本将军说了不错,要你自己去证明。去吧,击破这群西凉土狗,用你们的武勇,去证明你们是南阳军最精锐的军队。” “破军之志!” 大军阵前,周胜引刀长嚎。 “有胜无败!” 两千将士三呼响应。 “斩将夺旗!” 周胜再次引刀长嚎。 “誓破敌锋!” 两千将士声嘶力竭地响应,吼声如雷,直欲震的丹水断流。 “冲锋之阵!” 周胜大吼一声,五千长枪兵立刻越众而出,长枪与地面呈四十五度斜举,迅速向一里外刚刚列好阵型的西凉军滚滚冲去,每一名枪兵举枪的角度都好像用尺子量过似的,长枪和地面的角度差距极其微小,不比那些专门用来充门面的仪仗队杀。 第186章破军营首战 丹水滚滚,波翻浪涌。 段煨胯骑在一匹神骏的西凉战马上,脸色还有些苍白。 五千步卒在前方迅速列阵完毕,在领军校尉的率领下,缓缓向前推进。 身而滚滚而下的丹水,给西凉将士们平添了几分悲壮。 此番与南阳军决战,即是无奈之下的被不得不战,也是决定生死的背水一战。 出征时的两万大军,连番失利,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五千步座。 五千骑兵全军覆没,强攻南乡伤亡惨重,前夜仓惶撤军,两次分兵断后,一路下来一万五千步卒已经伤亡大半,如今可战之兵,就只剩下了这五千步卒。 大营里还有两千余兵卒,可都是上不了战场睥残兵。 段煨没有再留下兵卒看护残兵,因为这根本没有意义。 此战若败,最后的五千大军也会全军覆没,更勿论那些重伤残兵。 事实上,在南阳军的合围之下,西凉军就算是背水一战,胜率也极其渺茫。 “破军之志,有胜无败!” “斩将夺旗,誓破敌锋!” 就在这时,炸雷般的吼声猛然在天地间炸响,直欲掀翻于宇。 段煨惊抬头,只见南阳大军阵前,两千步卒在领军将校的带领下滚滚杀了过来,虽然只有两千人,但那气势却似乎比两万大军冲锋时的气势更盛。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两千南阳军哪怕是在疾行冲锋时。也依旧保持着严谨的阵型,丝毫不乱,两千大军就好像被锁链串起来的一个整体,永远不会变型。 还隔着数百步,一股肃杀的气势注已经扑面而来。 “这是一支真正的精兵。” 段煨目露凛然之色,心头莫名地沉重了起来。 这两千南阳军和他以前所见的任何一支南阳军都不一样,和这支南阳军一比,李起率领的那支南阳军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没有可比性。 虽然西凉军也和李起率领的南阳军一样缺乏装备,疏于训练。但段煨有信心。在兵力相同的条件下,以西凉军的骁勇善战,两军决战时完全可以正面击破李起率领的南阳军。 就算是兵力处于弱势,在背水一战的情况下。也未必不能反败为胜。 但是这支突然冒出来的南阳军。却让段煨的心不断地往下沉。他有一种感觉,就处划西凉军背水一战,兵力是这支南阳军的两倍还多。也没有多少胜算。 没有根据,这完全是身为统兵大将的一种潜意识的判断。 很快,滚滚而前的西凉军和南阳军相距已不足一百五十步。 就在这时。 嗖嗖嗖! 一波密集的箭雨从南阳军中掠空而起,在空中以弧形划过一百二十余步,狠狠地射进了西凉军中,顿时将根本没有心理准备的西凉军射的人仰马翻。 不怪西凉军的统兵校尉大意,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之外。 正常情况下,弓箭的有效射程在七十步到一百二十步,而大规模装备的弓箭手只能拉开普通的角弓,只有极少部分精锐的弓手才能拉开两石强弓。 而普通角弓的最大有效射程虽然能达到九十步,但这九十步只是弓箭的有效射程,而并非是有效的杀伤距离。 要想形成真正的杀伤力,只少要在七十步之内进行齐射,才能给敌军造成伤亡。 超出七十步,弓箭手齐射的杀伤力就会降低大半。 因此,西凉军领军校尉根本就没料到南阳军全在一百多步外就进行齐射。 段煨也不可能知道,破军营的每一名兵卒,都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铁打的汉子,本来就力气不小,经过一年的特训和死亡训练,几乎每一名兵卒,都能拉开两石强弓。 两石强弓的有效射程能达到一百五十步,远比普通的角弓射程要大的多。 虽然破军营只有三百长弓手,但因为步兵的阵型十分密集,一次齐射,就给西凉军造成了两百余人的伤亡。如果只是两百余人的伤亡到还罢了,但引起的混乱和恐惶,却让西凉军因为背水一战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士气和斗志为之一挫。 “这,南阳军中缘何会有如此多的强弓手?” 段煨刹时间脸色难看无比,心头的那种不妙感越发强烈了。 身边的几员部将和值令官等也是脸脸相觑,半天答不上话来。 就在这时,南阳军中又是一轮箭雨掠而过起,狠狠射进了西凉军中。 不过这次西凉军在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已经有了准备,前面的数排的刀盾兵立刻半蹲在地上举起了盾牌,挡住了攒射而至的箭雨。 这时,两将相距已不足八十步。 破军营阵前。 周胜引刀大喝一声:“传令,破军之阵!” 两千精卒阵型再变,装备了全身鱼鳞甲的重装步兵立刻越阵而出,扛着一人高的橹盾疾步奔走在最前方,森森铁甲反射着黝黑的亮光,宛如一头头钢铁怪兽。 就在这时,西凉军中一片更加密集的箭雨掠空而起,向破军营攒射过来。 “交错阵,挡箭。” 周胜早有准备,几乎在西凉军弓箭手刚刚挽弓时,就下达了军令。 重装步兵身后,早就穿插在纵列和横列中的刀盾兵立刻将盾牌举过头顶,比普通盾牌还要大上一号的盾牌连接在一起,就好像一个巨大的乌龟壳似的,将除了重装步兵之外的所有兵卒护在下面,羽箭射在下面发出一声声‘啄啄’的轻响。 周胜则早在军令下达后,就身形一闪,几步退到了重装步兵中间。 “破军阵!” 西凉军的齐射刚刚过去,周胜立刻越阵而出,再次举刀大吼。 两千悍卒一刻不停,甚至是在西凉军的长弓手齐箭都没有停下,依旧保持着惊人的速度迅速向前推进,不等西凉军射出第二轮箭雨,就往前突击了三十步余。 西凉军后阵。 “这支南阳军是怎么训练的?” 段煨倒吸了一口气凉,失声道:“遮挡长弓手齐射时,还能快速向前疾行,不但没有伤到一人,而且阵形居然丝毫不乱,谁能告诉我,这支南阳军究竟是怎么训练的?” 无人回答。 数名部将都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支南阳军简直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西凉军的骁勇善战,早已经烙印到了他们的骨子里,他们也以此为豪。 但是,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悍不畏死,并不是一支精锐军队的最大的倚仗,兵种之间的配合,兵卒之间的配合,对于一支真正的精兵来说,也十分重要。 在此之前,西凉军虽然骁勇善战,但那只是关凉兵卒骨子里的血性而已,一直以来西凉军的统兵将领们在一定程度上都忽略了军队的训练。 事实上,西凉军虽然善战,但却疏于训练,真正训练有素的队军并不多。 直到此刻,段煨等人才知道,原来兵种和兵种之间,兵卒和兵卒之间的配合竟然能达到这种不可思议的程度,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支南阳军究竟是怎么训练的。 西凉军阵前。 领军的西凉军校尉也有些傻眼了,一轮箭雨过去,别说造成伤亡了,竟然连一名南阳兵都没有射伤,这样的结果委实让他有些发疯。 最前排的西凉军兵卒也有些愣住了,这个结果让他们无法接受。 再看看数十步外几乎武装到了牙齿的南阳兵,斗志更是消散了大半。 数十息时间悄然而过。 就在这时,两军终于接近到了二十步之内。 “破军之志!” “有胜无败!” “斩将夺旗!” “誓破敌锋!” 山呼海啸般的号子声中,周胜引刀长嚎,两千将士三呼响应。 “破军阵,杀!” 周胜再次大喝一声,随怒身形一闪,退到了重甲步兵之间,化成了一名小兵。 “杀杀杀!” 最前排的重装步兵扛着橹盾箭步如飞,迅速向前突进。 紧跟其后的长枪兵尾随向前,和滚滚而来的西凉军刹时撞在了一起。 当! 当! 当! 西凉军的马刀砍在厚达寸许的橡盾上面,发出一声声闷响,却无法一刀破开橹盾。 论起坚硬程度,这些橹盾或许不及鱼鳞铁甲,但论起抗穿透能力,这些厚达寸许的橹盾却尤胜鱼鳞铁甲,毕竟这些橹盾的厚度实在太惊人了。 力气大的兵卒,或许能一刀斩破鱼鳞铁甲,但绝对劈不开这么厚的橹盾。 西凉军的刀盾兵没有破开橹盾,噩运却很快降临在了他们的头上。 噗噗噗…… 接二连三的闷响声中,一杆杆从橹盾旁边刺过来的长枪无情的捅穿了缺少衣甲防护的西凉军兵卒,激溅的热血中,足足有上百兵西凉兵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中。 重装步兵扛着一人高的橹盾,还在迅速的向前碾压。 尾随其后的长枪兵神情肃杀,不停的出枪再出枪,一杆杆锋利的长枪就好像躲在大树后面择人而噬的毒蛇,无情的将挡在前面的一名名西凉兵身体刺穿。 只是一个碰撞,西凉军就阵型大乱,惨嚎声此起彼伏,密集的阵形彻底混乱起来。 第187章聚千人之首级 ps:呃,昨晚喝醉了,章节上传后竟然忘了定时发布,为表歉意,今天继续三更! “长枪阵,冲锋!” 就在这时,周胜再次引刀长嚎。 五百长枪兵立刻越众而出,在刀盾兵的掩护下,一头撞进了彻底混乱的西凉军中, 金戈森森,枪戟刺眼。 两千兵悍就好像一台精密的杀人机器,高效而快速发收割着西凉军脆弱的生命,偶尔有兵卒倒下,也会立刻就有人补上,牢牢地保持着严谨的阵型。 时刻保持严谨的阵型,只是破军营最简单的基本功。 为了达到周坚的标准,两千破军营将士不知道流了多少汗水和血,甚至在最后一轮的死亡训练中有人为此伏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种铁的纪律,已经牢牢地烙印了每个破军营将士的骨子里。 随着破军营的不断推进,五千西凉军彻底大混,再了没了半点斗志。 向来悍勇善战的西凉军被南阳军以不到一半的兵力正面击破,这对向来看不起关东兵的西凉将士来说,绝对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打击,足以瓦解所有人的斗志。 前面的兵卒扔掉了武器,抛命的向两逃窜,或者掉头往回往。 后面的兵卒还在向前突击,两下撞在一起,彻底引发了大军的崩溃。 两千破军营将士一刻不停。迅速向前推进,杀的西凉军弃尸盈野。血流成河。 很快,所有人的西凉军兵卒都开始溃散、逃跑,完全丧失了拼命的勇气,背水一战的决心和斗志就好像处女的那道膜一样,被南阳军无情的一击捅破。 西凉军后阵,段煨和数名部将,数十亲名早就傻了眼,目瞪口呆。 不堪一击,彪悍善战的西凉军竟然不堪一击。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五千西凉大军竟然在正面决战中。会被区区两千南阳兵毫不费力的一击而破。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被杀的全军溃败。 “将军,快逃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眼看自决战开始后就一直游戈在大军左翼的三千清河骑兵开始在丹水上游集结。有部将激灵灵打了个塞颤。连忙策马上前。大声提醒段煨。 段煨终于反应过来,再不犹豫,大呼一声。“走!” 说罢一一挟马腹,皮鞭狠狠地抽在了马股上,胯下战马长嘶一声,立刻奋起四蹄,掉头向北疾奔而去,数名部将和数十亲兵也连忙纵马跟上,落荒而逃。 南阳大军阵前。 “想跑?门都没有。” 周坚面露肃杀,厉声喝道:“典韦何在?” “末将在此。” 典韦听到周坚叫他,顿时精神一振,连忙催马上前。 自举兵攻打襄阳以来,大小数战,这猛人因为是周坚的近身侍卫,一直没有冲锋杀敌的机会,此刻猛然间听到周坚喊他,还有些错愕。 “速率三百亲卫追击段煨。” 周坚大声道:“本将军誓杀段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速去!” “末将遵命。” 典韦铿然应命,随即大呼一声,带了三千亲卫疾驰而去。 反正现在西凉军已经大败溃散,主公峰边尚有近万大军,不需担心安危。 “传兵许褚,率三千骑兵追击西凉溃军。” “遵命!” 亲兵应声而去。 李起纵马上前,疾声道:“主公,眼下段煨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武关必定空虚,何不趁机袭取了武关,便进可攻、退可守,再不虑西凉叛军偷袭。” 周坚扭头看向戏昌,戏昌也正好看了过来,眼神交会,两人都心领神会。 戏昌解释道:“李起将军有所不知呐,武关位于董卓心腹之地,若我军取了武关,则无异在董卓脖子上架上了一口利刃,董卓安能罢休。眼下西凉叛军势大,我军势弱,就算取了武关也守不住,而且还会招来董卓的大举进犯,实如鸡肋耳!” “呃,这个……” 李起怔了半晌,才羞愧道:“末将明白了。” 周坚点点头,吩咐道:“速速清扫完战场,然后回宛城。” “遵命。” 李起连忙领命而去。 却说段煨被典韦率三百亲卫追杀,弃了官道从旷野上奔逃。 还没跑出二十里,前方山林挡道,眼看典韦已追到数百步外,忙弃马翻山入林而走。 “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典韦追到密林边,二话不说,带着三百亲卫弃马攀山入林追杀。 这厮曾避祸山林逐虎过涧,在山林里也是一尊猛虎,段煨如何能跑的过。 还没翻过一座山头,就被典韦率先追上。 段煨暗叫一声苦也,急令数十亲兵断后,独自攀山而逃。 数十亲兵返身扑了上去,却被典韦尽数斩杀,很快就追上了段煨。 “想跑?给老子站住。” 典韦大吼一声,一个虎扑,直接纵身扑了过去,蒲扇大的手掌五指张开,好似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抓住了段煨后领,将段煨摁倒在地。 “我命休矣!” 段煨脸如死灰,使劲挣了几下,却觉脖子似被铁钳挟住,分毫不能动,只得作罢。 “哇哈哈,终于抓住了段煨这厮。” 典韦狂笑几声,擒着段煨飞奔而回,半路上才碰到了追上来的三百亲卫。 当下押着段煨,出林下山,取了马匹,回大营复命去了。 周坚也不客气,当即下令将段煨枭首示众,又谴人将段煨首级送到了武关。 此番将段煨的两万大军全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打出南阳军的威风,同时狠狠震慑西凉军,给西凉军一个血的教训,再也不敢轻易出武关偷袭。 西凉军不是悍勇善战吗,跑到南阳地界,还不是一样得全军覆没。 这就是镇摄,将西凉军彻底打怕,再也不敢轻易犯境。 至于南阳军的威风,相信那些逃回武关的残卒全帮忙宣传的。 很快,许褚的三千骑兵也回来了。 此战击破段煨五千大军。杀敌两千。俘虏两千,余者皆散,翻山越岭而逃。 加上李起趁夜追击时俘虏的西凉军士卒,蒋钦俘虏的余千西凉骑兵。共有俘虏五千余。 至于破军营。一场硬战下来。战死的还不到十人,可谓是战果辉煌了。 周坚下令大军整点完兵马,随即率军回了宛城。 大军经过南乡时。李起请得周坚调令,将南乡县尉李严召入军中,表为别部司马,又趁机参了南乡长王正一本,周坚命人查证,发现南乡县内还有豪强巧立名目,以各种手段强占百姓田地,当即将王正罢黜,又急于戏昌商议对策。 自古以来,官场上从来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偶尔贪赃枉法也还罢了,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无法彻底杜绝,只要不太过分,不把百姓逼上绝路,让百姓能喘口气就行,所以对一些贪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果不给百姓活路,逼得百姓造反,那可就是另一码事了。 百姓要是没了活路,周坚在南阳的根本都会动摇。 而田地,就是百姓赖以生存的根本,也是周坚的底线。 因此,周坚自赴任以来,就明令禁止地方豪强再侵占百姓田地,尽管如此,却依旧有地方豪强巧立明目,用尽手段强取豪夺,罔顾他的禁令。 周坚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没有狠下心来处置。不过现在,这些胆大妄为的豪强地主显然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不得不用一些重手段了。 大军回到宛城,已经是五月初。 从二月出兵,到回师宛城,虽然才过去了两个多月,但马不停蹄的征讨,不但兵卒们有些乏了累了,周坚也觉得有些劳心劳神,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刚刚在美妾青妍娇嫩的身子上洗去征尘,就有亲兵来报,军师求见。 周坚虽然不想动弹,但也知道戏昌这家伙不怕自己威胁,只好在青妍的服侍下,随便穿了身便服,前正偏厅见戏昌。 “参见主公。” 戏昌见周坚打着哈欠进来,起身拱手施礼。 “行了吧,志才不必多礼。” 周坚走到上首落座,等戏昌入座,才道:“好不容易回趟宛城,志才怎得不回府中去陪陪妻儿,有什么要事紧事,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吧?” 戏昌微笑道:“主公之事大于天,昌岂敢怠慢。” “呵呵!” 周坚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戏昌这人精果然看出了他有些不满,小小奉承了一句,不过周坚还就吃这一套,别人的马屁听再多也无味,唯有戏昌偶尔一句小小的奉承,总是能让他身心愉悦,当时就道:“志才有事就说吧,本将军听着呢!” 戏昌淡然一笑,道:“主公,昌回府后前思后想,觉得地主豪强不遵禁令一事,需尽快做出处理,拖延不得,否则不足以震摄那些心存侥幸之人。” 周坚脸色立刻严肃起来,抬了抬手道:“志才继续说。” 戏昌道:“所谓乱世用重典,汉室颓废已久,律令久疏而怠,以致有人心存侥幸。若想树立律令的森严和不容挑衅,唯有用重典而治之。昌以为,主公可选一些欺压百姓,但又不足以够上士族门阀的地方豪强尽数其罪,然后夷灭其三族,聚千人之首级,昭示律令之威严和不容挑衅,如此才能使律令通行,震慑那些心存侥幸之辈。” “嗯,聚千人之首级?” 周坚凛然一惊,戏昌这家伙别看一介文弱书生,可这心却是够黑的,一言就要判上千人生死。不过,乱世用重典,戏昌的这毒计虽然血腥了些,但也十分有效。 周坚也是决断之人,略一思忖,便凝声道:“就依志才之计。” 第188章远交近攻 “主公英明。” 戏昌又小小的奉承了一句,不过却是完全出自真心实意。 夫枭雄者,最忌优柔寡断,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周坚目前不论是驭下,还是战略眼光,都还不太成熟。 但戏昌相信,随着地盘的不断扩大,和天下诸侯一次次的交伐,总又一天,自己的主公会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枭雄,至少在决断和狠辣方面,自己的主公已经基本合格了。 “呵呵!” 周坚大是受用,又狞声道:“不过,处决这些毒瘤不要放在南阳,要放在襄阳!” 戏昌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周坚的用心,轻轻击节道:“主公英明,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震慑南阳豪强,就可以向天下昭示主公明律令、正刑法之决心,日后但凡是主公治地,地主豪强想要再盘剥欺压百姓,侵占百姓田地,就要好好考虑一下后果了。” 周坚‘嗯’了一声,问道:“半月前袁术出兵攻打庐江,可有消息传来?” 戏昌道:“昌回府后接到了细作传回的消息,正要跟主公说这事。” 顿了下,才道:“袁术出兵三万攻打庐江,陆康拒不投降,眼下正兵围舒县猛攻,若不出意外的话,陆康最多只能再坚守半月。不过,扬州士族皆是守成之犬,无进取之心,袁氏又名望故吏遍天下,估计不会有人出兵援助陆康,舒县被破。当在旬月之内。” 周坚蹙眉道:“庐江现在也不太平啊,本将军宗族尚在舒县,得尽快接到襄阳才是。” 戏昌在这种事情上不太好发表意见,转过话题道:“还有一事,眼下襄阳已下,王睿也已经授首,主公若欲攻略荆南五郡,还需占据大义名分才是。” 周坚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问道:“志才有何高见?” 戏昌微笑道:“襄阳乃荆州治所,主公何不自领荆州刺史。领曹寅、孙坚、韩玄、张羡等各郡太守速速解散麾下兵马。若敢不从,自当率军讨之。” “好,就依此计。” 周坚欣然道:“此事就由志才去办,可修书传檄天下。昭示本将军匡夫汉室之心。” “昌领命!” 戏昌顿了下。又道:“还有一事。我军今后的战略,也需要做一些调整。” 周坚讶然道:“志才有何高见,不妨全部说出来。” 戏昌欣然道:“先秦鲸吞六国。商鞅定上的富国强兵之道固然攻不可没,但苏秦等人的合纵连横也不可小觑。自主公出兵襄阳以来,昌就一直在考虑,南阳地处中原,是不折不扣的四战之地,若不妥善处理与周边势力的关系,恐怕会陷入战争之泥淖,严重拖延我军攻略荆州,甚至是西川的步伐,此次董卓谴两万大军出武关偷袭便是明证。因此,昌以为当采取远交近攻策略,尽量减少我军出征时留兵南阳的兵力,以降低我军的消耗。” 周坚目露沉思,半晌才道:“志才以来,南阳军可与何人结盟?” 戏昌毫不犹豫地道:“眼下主公周边势力最强的诸侯首推董卓,其次袁术,董卓若想进兵关东,攻取河北四州乃是首要选择,主公绝不会是董卓的第一个对手;袁术眼下正忙着攻掠扬州,和主公暂时也没有利益冲突,因此,可以暂时和这二人结盟。” “和董卓结盟?” 周坚仔细一想,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虽然董卓和他有些私怨,但在团体的利益面前,一点个人私怨又算得了什么。 周坚转念一想,又道:“既然要找盟友,那干脆多就找几个,本将军和袁绍、曹操都有些交情,正好现在也没有利益冲突,干脆就结个盟约,反正也就是一纸空约,没有利益冲突时他们不来给本将军背后捅刀子就成。要真有了利益冲突,这盟约自然作废。” 说此顿了一顿,又奸笑道:“本将军这次虽然全灭了段煨的两万大军,但并没有趁机袭占武关,就算董卓会发昏,但李儒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应该能看清形势。本将军虽然不惧西凉军,但也无意与西凉军为敌。本下军麾下缺骑兵,西凉军缺粮,何不趁此机会与董卓示结盟之诚,赠其五万石军粮,董卓若非小气之人,应当也会有回报。” 戏昌沉吟道:“主公所言甚是,听说春上南阳冬小麦喜获丰收,五万石军粮还是能拿得出来的,若能以五万石军粮换来数千匹战马,我军并不吃亏。” “嗯,具体的细节,还要志才多多费心。” 周坚静下心来,两人又计议了一阵,戏昌才告退离去。 周坚独坐了一阵,忽然向外喝道:“来人。” “主公有何吩咐?” 典韦应声而入,立于厅中。 周坚有惊讶,道:“老典,本将军不是说了吗,给你放几天假好生休息一下,顺便回去喂饱你家中那几个婆娘,也好传宗接代,免得你婆娘说本将军不通情理。” “这,末将晚些再回!” 典韦抓抓头,咧开大嘴笑了几声。 周坚‘嗯’了声,道:“让周焕过来一下,本将军有事找他。” “遵命。” 典韦应声而去,这恶汉办事最是利落,从来都不问为什么。 不多时,周焕匆匆而来。 “参见主公。” 周焕疾步走入偏厅,向周坚拱手作礼。 “兄长不必多礼。” 周坚上前扶住周焕,微笑道:“无外人在,自家兄弟这些虚礼就免了罢!” 周焕顿觉大有面子,心里藏起来的那一点点小别扭刹时就淡了许多。 周坚拉着周焕在偏厅坐下,喟然道:“这次请兄长前来,实有一事要跟兄长商量。” 周焕讶然道:“不知主公有何事要与愚兄商量?” 周坚道:“月前袁术率领三万大军攻打庐江,想必兄长也知道此事。” 周焕点点头,这个他自然知道,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静待下文。 周坚这才道:“眼下荆州大地烽烟四起,庐江也起了兵灾,宗族有旦夕之祸,我打算将族人尽数迁来襄阳,以避灾祸,不知兄长以为如何?” 周焕大为赞同,道:“此乃好事,庐江毕竟不是主公治下,眼下到处兵荒马乱的,再大的宗族也有旦夕祸福,将宗族迁至襄阳,则可避覆亡之危,愚兄十分赞同。” 周坚笑道:“那就好,不过父亲及伯父、诸宗长恋乡情切,怕是不会轻易搬家,还得劳烦兄长亲自走一趟,将这小尽数取来。坚与袁术也有几分交情,自当修书一封,兄长到舒县后与袁公路奉上书信,谅彼不致为难兄长。” 周焕自无不可,欣然应允。 周坚又叫来黄忠,命黄忠率领精兵五百,随周焕前往庐江。 周焕也不耽搁,出了太守官邸,就匆匆收拾了一下,和黄忠率领五千精兵,经随县南下江夏,从西陵港乘船顺江水直下庐江。 舒县郊外,一座庄园。 周良推门走进书房,向周尚道:“老爷,南阳有消息了。” “唔!” 周尚应了一声,却没说话。 周良察言观色了一下,知道老爷在注意定,就说了下去,“大公子已经攻破襄阳,又在南乡大破西凉军,两万西凉军全军覆没,段煨也被大公子斩首。”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周尚挥了挥手,周良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周尚喃喃自语,心里颇有些感慨。 袁术领军三万,正在围城攻打舒县,还不知道陆康能守得几日。 昔日豪门望族,旦夕之间就有灭门惨祸。 时至今日,周尚觉得自己已经无权置评长子周坚所作所为。 天下乱了,世道也乱了,人心也不古了。 周氏虽然是庐江望族,但在这个乱世之中,也只是一根无根的浮萍,兵灾四起,想要保全宗族,谈何容易,就算是拥兵自重的诸侯,也随时都有覆亡的可能。 周坚能在这个乱世中争流而上,不但在南阳站稳了脚跟,拥兵数万,而且又打下了江夏和襄阳,割据一方,就算是周氏的先辈们,做的也不会比他更好。 周尚虽然身在舒县,却时刻都关注着这个长子的一举一动。 自从上次从宛城回到舒县,他就觉得,自己需要改变一些看法了。 “来人!” 周尚向外叫了一声。 有婢女匆匆走了进来,福了福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周尚道:“去叫周扬过来。” 婢女答应一声,连忙倒退着出了书房,叫周扬去了。 不多时,次子周扬推门进来,向周尚一揖倒地,唱声道:“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周尚挥挥手,淡然道:“免礼吧!” 周扬应声而起,立于旁边,目不斜视,静侯父亲训示。 周尚打量了儿子一眼,忽然道:“你比你兄长小了三岁,再有一年,也该加冠了。眼下世道不宁,人有旦夕祸福,你也该自立门户了,为父为你赐下表字子轸,择日加冠,但改天为父与陈熹定下良辰吉日,你便与陈家小姐完婚吧!” 周扬有些意外,却没有说什么,恭声道:“孩儿遵命,谢父亲大人赐字。” 周尚挥挥手,周扬立刻退了出去。 第189章揍你个满脸花 洛阳,相府。 “主公,大事不好了!” 董卓正召集诸将议事,忽有亲兵神色惊慌地冲了进来。 “放肆!” 董卓怒而拍案,斥道:“军议期间竟敢大声喧哗,莫非想吃本将军法乎?” 亲兵急忙伏地大叫道:“主公,发生大事了哇!方才武关有快马来报,段煨将军出兵攻打南阳失利,两万大军全军覆没,段煨将军也被南阳太守周坚生擒后斩首。” “什么?” “段煨死了?” “怎么会这样?” 这消息一出,堂下诸将顿时一片哗然,纷纷交口接耳起来,不敢置信。 董卓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霍然长身而起,厉声喝道:“段煨是干什么吃的,两万大军怎么会全军覆没,有多少残卒逃了回来,本相的五千骑兵呢?” 亲兵满脸是汗,连忙将知道的战事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段煨匹夫!” 董卓顿时勃然大怒,气的破口大骂,“两万大军偷袭南阳,攻不下南乡便也罢了,竟然还全军覆没,若非被周坚小儿斩了,本相的军法也饶不了他。” 堂下诸将群情激愤,纷纷起身道:“主公,若攻南阳,末将愿为先锋。” 心腹大将李傕更是道:“主公,只需给末将一万大军,末将誓取周坚小儿首级献上。” 李概却比这些不喜欢动脑子的武将要冷静多了,连忙问亲兵。“武关可曾有失?” 亲兵忙答道:“回军师,武关不曾有失,南阳军并未趁机攻打武关。” “还好、还好。” 李儒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周坚是个明白人呐,知道南阳军和西凉军暂时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也不想招惹西凉军,否则全灭段煨的两万大军后,岂会不趁势袭取武关。 众将群情激愤,董卓也是怒火升腾,就要下令尽起大军杀奔南阳报仇。 李儒见状忙道:“主公且慢。此非和南阳军开战之时啊!” “为何?” 董卓怔了下。目光灼灼地望着李儒,对于李儒,董卓还是很信任的,否则若是换了其他人这个时候站出来泼冷水。就算不被拉下去砍头。一顿斥责是免不了的。 堂下诸将也不解地望着李儒。静待李儒解释。 李儒忙道:“眼下我军的战略目标是尽快稳定治下局势,加紧整编军马,趁河北大乱时出壶关向东。讨平河北四州,届时主公虎踞关凉司肃,河北四州之地,带甲百万,只需挥师南下,便可平定中原,席卷荆扬,最后入川定鼎天下,如此大业可期,此时与南阳军开战实乃舍末逐末。南周坚势微便也罢了,随手灭了也没什么,可周坚此人能征善战,麾下兵马不下五万,又多善谋之士及虎狼之将,我军纵然能胜,也必伤及元气,实不宜再动干戈。” 董卓能打下这番基业,毕竟不傻,闻言立刻陷入了沉思。 吕布却不以为然,出列道:“军师未免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周坚小儿某视之如土鸡瓦犬耳,只需率两万大军,便可踏平南阳。” 李儒淡然一笑,暗忖吕布也太目中无人了。 周坚年纪轻轻,若是能耐,又岂能打下今日之基业。 江东猛虎孙坚也算是世之豪杰,可回长沙的路上还不是被周坚给坑了一把,不但两万大军灰飞烟灭,就连孙坚自己也差点把性命丢在南阳。 段煨也算是军中肃将,率两万大军出武关偷袭南阳,想要逼周坚从襄阳退兵,然而不但未曾逼的周坚在攻破襄阳前退兵,而且两万大军也全军覆没。 吕布冲锋陷阵是无人能挡,但若说能灭了周坚,未免有些自大。 “奉先吾儿且先退下。” 董卓终究还有些眼光,挥退吕布,沉声道:“文优所言甚是,眼下的确不是和南阳军开战的时候。不过,本将还是有些小看了周坚小儿啊,不但顺利攻下了江夏和襄阳,还将本将的两万大军给留在了南阳,这个仇本相记下了,日后再跟周坚小儿算总账。” 堂下诸将脸脸相觑,都觉的有些憋屈。 特别是吕布、胡轸、李傕、郭汜等西凉军大将,平素目中无人惯了,此番两万西凉大军全军覆没,被南阳军给了重重一击,都恨不得带领大军杀奔南阳,重振西凉军的威风。 李儒道:“主公,儒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董卓欣然道:“文优快讲,勿需客气。” 李儒肃然道:“主公,眼下我军的战略重心不在荆襄之地,和周坚并无直接冲突,有鉴于此,儒以为我军当合纵联横,结好周边势力,先集中兵力平定河北四州之地,周坚已经攻下襄阳,如今急不可图,不如结之以盟,日后再缓而图之。” 董卓沉思了片刻,当即拍案道:“文优所言在理,就依此计。” 李儒奸笑道:“既然要结盟,主公何不上奏天子,表礤为征南将军,领荆州刺史。征南将军节制荆、扬、交州诸州之军事,袁术此人心胸狭窄,若主公表奏周坚为征南将军,就算无人认可,袁术此人也必对周坚怀恨在心,如此可趁机离间周坚和袁术。” “妙,好计!” 董卓眼神一亮,奋然击节道:“就依文优之计,速速去办。” 李儒忙道:“主公,还需上奏天子。” “呃,本相这便进宫面谒天子。” 董卓一愕,立刻回过神来,大笑三声。 河东,一座府宅后院。 刘备召来关羽、张飞、简雍、贾诩,一边钦酒作乐,一边商议军务。 简雍本是涿郡人氏,字宪和,刘备弃公孙瓒投奔卢植时,途经涿郡,慕名拜访简雍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和仁义之辞,愣是说的简雍一路追随。 刘备一边频频劝酒,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贾诩,长嘘短叹地道:“董卓老贼,竟苛待天子至斯,不但夜宿宫闱,而且掌掴天子,实属大逆不道,备恨不能啖其肉也!” “大哥这是要干什么?” 张飞死命地扯着头发,搞不董刘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若非刘备频频以眼色制止,早就跳起业大骂董卓了。 关羽则抚髯垂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实则心里也在疑惑。 只有简雍脸色淡然,似是已经猜到了刘备的用意。 贾诩则自顾自饮酒,好像没将刘备的话听在耳里,实则对刘备的用心洞若观火。 自从被刘备‘强请’到军中,已经快半年了,日子过的到也逍遥快活。 贾诩生平无甚喜好,一不好名,二不好利,唯一的愿望便是一身所学有用武之地。 不过这老狐狸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知道跑不掉,到也安心在刘备军营中住了下来,平时该吃吃,该喝喝,心安理得,没有半分不自在。 若论察言观色,洞窏人心,这老狐狸几乎是当世无人能出其右,根本不用费神,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刘备的用心,对刘备的野心,也是心知肚明。 不过,贾诩对此并没有半分抗拒和反感。 刘备有没有野心干他屁事,汉室会不会被人取代,他更不关心。 贾诩不是君子,也绝对没有为汉室鞠躬尽瘁的觉悟,唯所盼者,得遇英主,使自己一身所学不致与草木同朽,至于最终会青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他也毫不在乎。 经过近半年的观察,贾诩对刘备并不是满意。 刘备有野心不假,手段也有,而且百折不挠,的确是枭雄心性。 但是,要想在乱世崛起,光有这些还不行。 要想在这个乱世有一番作为,不但要有枭雄的野心和百折不挠的心性,而且还要极善谋略和决断、知人善任、能征善讨,具备过人的战略和全局眼光。 刘备除了野心和坚韧不拔的心性,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贾诩早就分析透了刘备的长短,所以他一直都对刘备有些不太满意,如果不是一直脱不开身,他早就抛下刘备跑路了,又岂会在这里呆上近半年。 不过,看样子刘备是不可能放自己离开了。 而且刘备今天说出这番话来,可是大有深意。 贾诩知道,要是自己再不表现一下,可能处境会很不好,当下哂笑道:“刘将军若想除掉国贼董卓,在下到是有些意见,不知刘将军肯不肯听。” 刘备大喜,忙不迭地道:“先生请讲,备洗耳恭听。” 张飞虎目瞪的圆溜,瞪着贾诩喝道:“兀那厮,某大哥将养了你半年,你这厮既然有办法杀掉董卓老贼,为何之前不说出来,惹恼了某,当心某揍你个满脸花。” 贾诩脸色淡然,也懒得和这个莽夫计较,平白辱没了身份。 简雍则急忙向张飞使眼色,暗忖三将军真是太鲁莽了,主公为了让这贾诩归心,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好不容易贾诩肯开口献计了,若是让三将军给惹恼了,怕是功亏一篑。 刘备更是急的瞪着张飞喝斥道:“翼德住口,休要胡言乱语。” 张飞最对刘备极是敬重,还就吃这一套,闻言连忙闭上了嘴巴。 刘备这才向贾诩笑道:“翼德心直口快,先生勿怪。” 第190章贾诩用计 贾诩淡然一笑,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道:“欲杀董卓,其实并不难,刘将军可知,西凉军眼下有一致命的威胁,若不妥善处理,长此以往,西凉军便有覆亡之危。” 刘备心头一喜,西凉军团覆亡,可是他最想看到的事情。 否则若是董卓不败亡,他哪来的机会。 不过,刘备皱眉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只好看向简雍。 简雍想了想,不敢确定地道:“难道是西凉军和并州军之争?” 贾诩看了一眼简雍,便即收回目光,暗忖此人到是有几分眼光,当下道:“正是。” 刘备急切地道:“却不知西凉军和并州军之争,与铲除国贼董卓有何关系?” 贾诩淡然一笑,道:“无他,驱虎吞狼耳!” 刘备急的恨不得抓耳挠腮,暗忖这贾诩可真是能卖关子,不一口气说完,偏偏要吊自己的味口,却又不能得罪,只好恭辞请教道:“备愿闻其详。” 张飞也急的抓耳挠腮,看那架式,恨不得将贾诩暴揍一顿。 不过,在刘备眼严的目光下,却也不敢造次,悻悻地坐了回去,只拿眼瞪贾诩。 贾诩直接无视,微笑道:“将军可知,吕布乃并州军首将,并州军与西凉军之争,皆因吕布被董卓倚为左膀右臂所致。” 刘备连连点头,道:“备略有所知。” 贾诩话风一转,又道:不过。吕布此人重利忘义,实乃养不熟的白眼狼,丁原对其也算素有思义,此人却杀丁原投了董卓,安知日后不会杀董卓以求高途?” 刘备刹时眼神一亮,忙道:“请先生赐教。” 就连一直垂眉作沉思状的关羽也睁开了丹凤眼,目光灼灼地盯着贾诩。 简雍则面露沉思之色,然而想了半天,却不得要领。 只听贾诩继续道:“素闻吕布此人喜好女色,昔日诸侯联军攻破洛阳时。此人曾派部将虏得数名宫中嫔妃。然就诩所知,其中有一女,实乃故侍中王允府上歌妓,此女实有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尤胜先帝嫔妃。被吕布雪藏府中,甚得欢爱。就在下所知,董卓也是色中君子。不比吕布强上多少,若教董卓瞧见此女,下面的不用在下说了吧!” “好计,真是好计。” 刘备喜的连连搓手,仿佛已经看到了董卓和吕布争抢女人,逼反吕布的场景。 然而转念一想,贾诩这厮用计可真是毒,这间离之计看似简单,但其中却深刻地透露出了此人对人性弱点的洞察,委实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若非对董卓和吕布的性情及喜好洞若观火,又岂能计下此等毒计。 刘备虽然不善谋略,但一双眼睛却十分毒辣,颇有识人之能。只此一计,就看出了贾诩之智,委实世所罕见,至少比简宪和要强了不止一筹。 这样的人才,岂能就此放过。 刘备心下即惊且喜,更加坚定了要留住贾诩的想法,万万不能让其跑了。 不过,计策有了,但如何实施还是个问题。 刘备只好再次虚心求教,“如此间之,还请先生赐教。” 贾诩淡然道:“此事易耳,董卓帐下西凉旧将多有与吕布不睦者,李傕、郭汜之辈对董卓之喜好知之甚深,只需将吕布雪藏绝世妖娆的消息让其知晓便可,此事不难办吧?” “不难、不难!” 刘备连连点头,对贾诩佩服的差点五体投地。 三言两语,便定下了此等毒计,其智之深,委实令人心惊。 而且仔细想想,这离间之计成功的可能性还非常之大,不能不让他佩服。 简雍也是心悦诚服,暗忖此人智计之深,甚自己十倍,此等智谋绝世之辈,既然到了主公帐下,就万万没有再放走的道理,无论如何都要留住。 张飞则是听的瞪大了一双牛眼,差点汗流满面。 这浑人虽然是个直肠子,但也不是没脑子的蠢货,三言两语间就能定下此等毒计,智谋之深简直超出了张飞的想象,不由心下暗忖,这厮如此阴险,连董卓和吕布都被坑了,某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少惹为妙,免得什么时候自己也被坑上一把,可就乐子大了。 南阳,乔府。 青山为伴,苍松翠郁,小桥流水人家。 轻灵的琴音婉约灵动,如天籁之歌,美妙的音符在翠竹掩映间撒向四方。 西跨院中,蔡琰神情专注,端坐在一把高角椅子上,身前长木卓上摆了一把古琴,修长如玉的纤纤玉指如灵蝶般拨动琴琴,奏出一个个轻灵的音符。 旁边的小椅小桌上,也放了一把小一号的古琴。 不到十岁的小女孩粉妆玉饰,周周正正的端坐在小桌前,也在学着弹琴。 挣! 琴音忽地嘎然而止,宽尚的跨院内立刻表凶下来。 蔡琰黛眉微蹙,似有心事,玉手按在琴上,没有继续弹奏下去。 “蔡姐姐,怎么了?” 旁边的小女孩有些惊讶,扭头看了一眼蔡琰,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佳佳你继续练瑟。” 蔡琰回头应了一声,婉约一笑,从高角椅上站了起来。 “姐姐不抚琴,我也不练了。” 小女孩也站了起来,不是别人,正是乔玄的长女乔佳。 光阴飞逝,转眼间,蔡琰已经许人定亲,待嫁闺中。 昔日尚不满四岁的大乔,也已经快九岁了,亭亭玉立,容姿初现。 不远处,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在一摆一眼的念词。正是快满七岁的小乔。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这是一首屈原所作的国殇。出自楚辞。 革日那个中都走不稳。摔个屁股墩哭鼻子的女童也长大了,学起诗词一摆一眼。 蔡琰漫无目的地绕着花圃漫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乔踩着小步子跟在后面,小脸上露出沉思状。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 脚步声中。一名仆妇匆匆奔了进来。老远就喊,“三位小姐,周坚将军来了。” “哦。周郎来了?” 蔡琰精神一振,连忙站在花圃边上,翘首张望。 大乔则是抬头看了看蔡琰,也提着裙摆站在蔡琰身边,望向月亮拱门口。 不多时,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中,周坚神采奕奕,在仆妇的引领下负手大步而来,他的步子走的很大,以至于前面引路的仆妇几乎是一路小跑。 “见过周郎!” 蔡琰面露喜色,一闪即逝,微微福了一福,一双妙目却不住地偷偷打量周坚。 大乔也福了福,脆声道:“周坚大哥!” “昭姬免礼。” 周坚挥了挥手,单手虚托了一下,又看向旁边的大乔,笑道:“佳佳也免礼。” 蔡琰连忙侧身让道:“请周郎入内厅奉茶。” “算了,就在这院子里坐会就成。” 周坚没有进屋,打量了蔡琰几眼,微笑道:“数月不见,昭姬美貌更胜往昔。” 蔡琰面皮微红,微微侧过头去,芳心却是荡起一丝喜悦。 大乔站在旁边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小丫头忍不住抿嘴一笑。 “佳佳也越来越漂亮。” 周坚似乎能眼观六路,发现了大乔的小大人样,立刻回过头来,矮身抱起大乔,笑眯眯地说道:“再过上几眼,佳佳也会是一个不输给你蔡姐姐大美女。” 大乔毕竟年幼,不知害羞为何物,脆生生地道:“谢谢周坚大哥夸张。” “哈哈!” 周坚刚刮了下大乔的小脸,就看到旁边小乔也踩着小步子走了过来。 “周坚大哥!” 小乔有模有样地福了福,大眼睛里透着好奇,又有些怕生。 “莹莹也越来越漂亮了!” 周坚又俯身抱起了小乔,心情出奇的好。 这几天一直忙于各种军政事务,不是谋划阴谋诡计,就是率军出征,很少能有时间闲下来放松一直紧绷的心神,看到亭亭玉立的大乔和小乔,骨子里的安逸就忍不住开始发散。 大乔小身子挺的直直的,似乎被周坚抱着有些不自在,却又不敢挣扎。 小乔则扭了扭身子,小脸上已经写明了:我不舒服,放我下来、 蔡琰在旁边看的抿嘴浅笑,周郎也真是的,每次来这里,总是会与乔家两个小姐妹逗上半天趣,若是给他手下的那帮谋臣武将看到了,怕是会掉下满地眼球吧! 这些年来,周坚一直忙于军务和政务,两人极少有见面的机会, 就处莱了南阳,周坚来乔府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超过五次,每次来,最多也只是坐上小半个时辰就会离开,似乎永远都忙不完。 蔡琰妙目闪闪,匆匆数年过去,周郎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沉稳和威严,这可能就是杀伐日增,权势日重所造成的吧! “好了,佳佳和莹莹去玩,我跟你们蔡姐姐有事要说。” 正在转着念头,就见周坚放下了大乔和小乔,拍了拍两小姐妹的后脑勺。 第191章移治襄阳 庐江,舒县。 惊天战鼓声和喊杀声中,三万大军分成三队,正从东门、南门、北门向舒县发起潮水般的猛攻,在督战队地驱赶下,硬着头皮向舒县坚固地城发起冲锋。 不断地有兵卒倒下,后面的兵卒踏着同伴的尸体,硬着飞矢往前冲。 一里外的一座小山包上。 袁术金盔金甲,胯马肃立在帅旗下,神采飞扬,志得意满。 数百亲兵个个威武雄壮,气势如龙地护卫在四周。这些亲兵和其他面有苛色、缺少兵甲的兵卒不同,个个衣甲华丽,鲜衣弩马,显的十分自满和自豪。 攻城的兵卒伤亡惨重,袁术却全不在意。 士兵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消耗完了可以招募,只要能攻破舒县,死上个万八千的兵卒又算什么,何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报——“ 袁术正春风得意,不远处,一骑斥侯探马飞奔而来。 “启禀主公,十里外发现一队五千人的军卒,自称是南阳太守周坚从兄周焕,声称有周坚书信要奉上主公,小人不敢擅自放人,请问主公见是不见?” 斥侯兵大声禀道。 “唔,周子渊的人?” 袁术手抚柳须,随口道:“即如此,可速速召来。” “遵命。” 斥侯骑兵铿然应命,纵马离去。 小半个时辰后,带着数骑快马风驰电掣而来。 快马到了山坡下。周焕下马步兵,疾步登上了小山包。 四周的亲兵早得到袁术吩咐,并未阻拦。 “在下周焕,见过袁术将军。” 周焕快行疾步,一眼就认出了袁术,向袁术长长一揖倒地,执礼甚恭。 就袁术这番装扮,站在人堆里,想让人认不出他都难。 袁术马上抬了抬手,道:“免礼吧!” 待周焕起身。才又问道:“即有周子渊手书。却不知在何处?” 周焕连忙取出周坚手书,快行几步,双手递给袁术。 袁术接过拆开看了几眼,立刻就笑了。呵呵道:“原来中此。竟是周子渊欲将家小接往襄阳。此事易耳,吾本周子渊也算有几分交情,自无不允。” 周焕这才松了口气。忙再揖道:“多谢将军。” 袁术应了声,又扭头吩咐身边部将道:“本将军与周坚总算有几分交情,若让其家小于扬州境内有个好歹,难免招人口舌。雷薄,你派五百士卒沿途护送,勿教有失。” “末将遵命。” 大将雷薄连忙铿然应命。 周焕只好再揖拜谢,这才别过袁术,前往周氏故宅。 骑上战马,心中才暗忖,幸好有周坚书信,否则袁术正在攻打舒县,自己率领五百兵卒前来,怕是连舒县都过不来,就有可能被袁术将五百精兵扣下。 周氏乃庐江望族,宗族人口过千,并非全部居于舒县,还有几支旁系散居各县。 上千人的宗族,自然不可能全都衣服无忧,挤身士族阶层,有富的,自然有穷的。 五服以内,周坚这一支约有百多口人,是庐江周氏最旺的一支,就算如此,周尚这一辈也有几个叔伯兄弟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时常要其他人救济。 至于三代之内,因从祖周景官至太尉,位列三公,周坚这一支可以说是庐江周氏当之无愧的领衔者,周尚兄弟四人皆曾在朝为官,大兄周崇更是官至清河相。 至于再下一代,那更不用说,周坚年不过弱冠,就已经封侯拜将了。 虽然这侯不过是个亭侯,将不过是个中郎将,但怎么说也是将军,还有爵位了。 周焕到了故宅,先去见父亲,说明了来意。 周崇四兄弟眼下仅剩他和周尚二人,二弟周忠殁于洛阳乱军,四弟周异病亡,遇到事情也只能和周尚商量,两兄弟合计了一下,没怎么犹豫,就一致决定迁往襄阳。 然而在征求其他族中兄弟和居信各县的族人意见时,却遇到了分歧。 别说已经迁居其他各县的族人,就连居住在舒县的族人,都有不愿去襄阳的。 他们毕竟和周崇这一支在血脉上离的远了,而且根在舒县,不愿意背井离乡,去投奔周坚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就算袁术占了庐江,也不一定会拿周氏开刀。 周崇也不强求,和周尚还有其他十几个叔伯兄弟,带了家小,百余口人在黄忠五百精兵和袁术派来的五百精兵护送下,南下皖县,从细阳乘船逆江而上,直上荆州。 宛城,太守官邸。 周坚刚从乔府回来,戏昌就闻讯赶了过来。 “主公,佳人无恙否?” 戏昌笑呵呵地问道,这厮是周坚手一一个敢取笑他的臣下。 “呃,无恙、无恙!” 周坚干笑一声,将戏昌让到一边坐下,问道:“志才掐着点赶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来取笑本将军的吧?说吧,是不是要议一下南征之事?” “知昌者,主公也!” 戏昌欣然点头道:“不过,在议南征之前,昌还有一事要说。” 周坚略一思忖,便洒然道:“是不是董卓有回复了?” 戏昌点头道:“董卓谴人送来了一样东西,主公请看。” 说罢将一个包裹给给了周坚。 周坚接过,打开一看,讶然道:“征南将军绶印?” 戏昌微笑道:“正是,董卓不但表奏主公为荆州刺史,而且加封主公为征南将军,连昌也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子和兄应该还没到洛阳,不想董卓的使者先到了。看来董卓应该很快就要对河北动手了。不然不会主动与主公示好,此分明便是想不想再横生枝节。” 周坚刹时眉头一蹙,沉吟道:“志才所言有理,不过,董卓送这征南将军绶印,怕是不怀好意思,以本将军所料,此必是李儒那厮献的毒计。” 戏昌目露激赏之色,道:“主公英明,征南将军节制荆、扬、交州军事。虽然董卓立的伪朝廷不足为道。根本没人理会,但袁术同样没有容人之量呐,以此人的小肚鸡肠,若是知晓此事。必会以为在董卓眼里他不如主公。从而忌恨上主公。” 周坚‘嗯’了声。道:“这还是其次,本将军担心的是,眼下河北还是一团糟。董卓若是真的趁势攻下河北,怕是会成席卷之势呐!!” 戏昌脸色也凝重了起来,道:“此也是昌所虑,若是河北四周再让董卓占了去,怕是不出数年,董卓便会挟关、凉、司隶、河北之兵南下中原,届时将再无人能挡。” 周坚沉思片刻,随即道:“董卓虽然势大,但曹操、袁绍等人也不是易于之辈,绝不会甘愿受戳。董卓若出兵冀州,袁绍、刘虞、公孙瓒等人肯定会联军共抗董卓,甚至曹操也可能极力促进中原各路诸侯联合起来对付董卓。” 戏昌道:“这是必然之事,昌所虑者,乃是曹操等人能否挡住董卓数十万大军。若是诸侯挡不住董卓兵锋,届时主公听怕再难隔山观火,必定要出兵。” 周坚点头道:“但愿袁绍、曹操等人能顶得住,本将军就可以腾出手来,全力攻略荆南五郡。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还是议一下南征之事吧!” 戏昌欣然道:“南征之事及早不及晚,眼下兵卒已整编完毕,董卓不来生乱,南阳周边也无人来亦无战事,正是南征的大好机会。不过,在此之前,主公还需移驾襄阳,南阳四战之地,不足以为屏障,只有襄阳,才堪为主公之根基之所在。” 周坚道:“若移治襄阳,志才以为何人堪守南阳?” 戏昌沉思片刻,才道:“黄忠将军久经战阵,稳而不骄,可守南阳。” 周坚对黄忠的印象还停留在‘万人敌’阶段,至于统兵权变则无甚了解,不过戏昌既然说了,应该是有些把握才敢推荐,当下道:“那就黄忠吧,不过黄忠资历还是浅了些,威望也不足以服众,还需另委任太守之职,以黄忠辅之。” 戏昌也知道,黄忠一无资历,二无名望,若是委以南阳太守之职,不说别人,怕是南阳士族就不卖账,想了想道:“蒋钦将军追随主公日久,素有功勋,威望也足以服众,主公欲练水军,非蒋钦将军莫属。不如就在赤壁设立水军大寨,令蒋钦将军前往训练水军,江夏可无忧矣。主公再迁子安兄为南阳太守,令黄忠辅之,如此便再无后顾之忧。” “罢了,就依志才所言。” 周坚略作思忖,便从善如流,采纳了戏昌的建议。 南阳龙兴之地,名士不在少数,周坚虽然也招揽了不少,但不是能力平庸,就是不足以为心腹,无法委以重任,数来数去,身边能当大任的心腹,还是太少了。 也就戏昌、周晖、蒋钦、周武等少数几个心腹,才能堪当大任。 黄忠虽然被戏昌评价为堪守南阳,但并非士族出身,资历实在太浅了,而且尚未立下多少功勋,威望不足以服众,暂时还无法担当重任。 至于周焕、周济等人,周坚还在观察之中,也不敢委以坐镇南阳此等重任。 戏昌看了眼迥坚手中的征南将军绶印,道:“主公,这东西……” 周坚洒然道:“这东西对本将军来说尤如鸡肋,毫无用处,眼下不宜与袁术结束,免得袁公路小肚鸡肠,不去攻掠扬州,却跑来给本将军添乱,就送给袁术罢!” “主公英明!” 戏昌拱了拱手,这才松了口气。 就怕主公年轻气盛,受不了激,接下这实无半点作用的征南将军绶印。 数日后,周晖接到调令,从江夏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周坚当即以周晖为南阳太守,以黄忠率领八千大军辅之;又以周焕为江夏太守,蒋钦为水军都督,前往赤壁设立水军大寨,督造战船,招募士卒,大练水军。 隔日,出使洛阳的周济也回来了,带来了与董卓商议结盟的结果。 周坚答应送董卓五万石军粮后,董卓则送了周坚五千匹西凉战马。 加上水淹梁兴的五千西凉骑兵捕获的两千匹战马,周坚就有了七千匹军马,再加上许褚率领的三千清河骑兵,刚好能凑够一万骑兵。 兖州,昌邑,兖州刺史府。 “主公,大事不好了。” 刘岱正在检阅公文,就见心腹谋士神色凝重,疾步匆匆地冲了进来。 “何以如此焦躁,发生什么事了?” 刘岱面露不悦之色,放下竹简沉声问道。 谋士疾声道:“主公,发生大事了啊,刚刚接到济北国相鲍信大人来报,三十万青州黄巾叛军出高唐杀进兖州,已经快打到卢县,鲍信大人不能抵挡,以八百里加急向主公告急。” “什么,青州黄巾怎么会杀进兖州来?” 刘岱大吃一惊,半晌回不过神来,手中的竹简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谋士急道:“主公,主公!” “啊!” 刘岱这才回过神来,勃然大怒道:“传令,召集大军,本官要亲自率军迎战,将这伙该死的黄巾贼冠杀个片甲不留。” “呃,遵命!” 谋士连忙应命,转身疾奔而走。 第192章戏昌步步紧逼 中平四年五月,青州黄巾复起,挟众三十余万寇掠兖州。 兖州牧刘岱闻讯勃然大怒,亲率大军出昌邑,北上卢县迎击黄巾叛军。 五月底,以五万石军粮从董卓处换来的五千匹军马也送到了宛城。 以五万石军粮换五千匹优质的西凉战马,只是一个和董卓结盟的形式,老实说,周坚还是占了便宜,战马本来就是有价无市,而且自从张牛角乱京后,汉室将亡,天下乱起,战马的价更高,稍次差点的战马,都能换二十到三十石军粮。 西凉出产的军马比漠北的战马品质更好,价格更好,至少也在五十石军粮以上。 周坚安排完南阳诸事,当即于五月底率领三千骑兵南下襄阳,准备南征之事。 这个时候,周焕和黄忠在将家小送到襄阳安顿好之后,也马不停蹄的走马上任。 宛城南门。 周坚勒马回头,向前来送行的周晖和黄忠道:“子安、汉升,南阳就交给你们了。南阳是我军根基所在,也是北方门户,不容有失,务必不能掉以轻心。” 周晖、黄忠齐声拱手应是。 周坚又看向黄忠,道:“南阳之事,虽以子字为首,但子安长于政略,不善军务,守备之事还要全赖汉升。为将者需随时观察天时、地利,四季演变,山川河留之势,还要留意周边近邻动静,以备不时之需。如此方能保我军门户不失,汉升需谨记。” “主公放心,末将必不敢稍有懈怠!” 黄忠神色振奋,周坚这番话,不但是一种鼓励,更是一种莫大的肯定。 周晖则面色淡然,并无丝毫不快。 “好了,你们回吧,走!” 周坚再不多话,一拨马头。当先纵马疾骑而去。 典韦、许褚各率三百亲兵和三千清河骑兵。随后跟上。 宛城到襄阳不过两千多里,骑兵不带辎重,只需一日便到。 天黑时分,周坚进驻襄阳。许褚则率三千骑兵在城外扎下营寨。 是夜无话。 次日一早。周坚在荆州刺史府官邸召集麾下文武。进行了第一次南征军议。 是夜,刺史府内院偏厅。 “主公,蒯氏兄弟来了。” 周坚正在小座独酌。戏昌就推门走了进来,马不停蹄的赶到襄阳,周坚还好,戏昌这文弱书生却是有些受不消。不过虽然难掩倦色,但精神头却是十分不错。 “哦,志才观此二人如何。” 周坚精神一振,连坐直了身子。 早在他率军北上迎击西凉大军时,蒯氏兄弟就被蔡瑁书信请到了襄阳,已经在襄阳逗留了一月,周坚之所以还没有歇息,就是要单独见一见蒯氏兄弟。 戏昌坦然答道:“此兄弟二人才智不在昌之下,且有国士之风,足堪委以重任。” 周坚虽然知道戏昌这不过是谦虚之词,但还是有些惊讶,道:“此二人果真有大才?” 戏昌点点头,话风一转,又道:“不过荆州门阀财雄势大,而且观念守旧,缺乏足够的进取之心,此二人虽有大才,但若不能甘心为主公所用,怕无益于主公大业。” 周坚目露沉思之色,轻轻敲着桌案道:“志才继续说。” 戏昌毫不讳言地道:“蒯氏乃襄阳大族,良田以千顷计,私兵数千上万,蒯良、蒯越宗族观念极重,虽有大才,却与其他门阀无异,皆以宗族为重,纵然能为主公所用,也必留有余地,此所谓宗族为大,遇事必先考虑宗族,则缺乏足够的进取之心。” 周坚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戏昌的这番分析可谓是一针见血。 事实上,荆襄士族的确将宗族看的很重,蔡瑁、张允等荆州降将皆是如此,若周坚强盛时还没什么,但若周坚势微,这些人第一个要考虑的,便是如何保全宗族。 说白了,就是有点强头草的倾向。 周坚即有野心与群雄逐鹿,要的是部下的绝对忠诚,自然容不下此类人。 “志才可有良策令此二人归心?” 周坚蹙眉问道,若是庸才,直接踢到一边,或者找个机会令之战死沙场即可。 但蒯氏兄弟即有大才,到是不能弃之不用了。 戏昌微笑道:“蒯良、蒯越兄弟二人皆是聪明人,以主公之雄才大略,只需略加敲打便可令其归心,主公何不先见过此二人,稍后昌再与其详谈一番?” 周坚‘嗯’了一声,挥手道:“让蒯氏兄弟过来吧!” 戏昌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不多时领着蒯良、蒯越进了偏厅。 “见过将军。” 二人上了偏厅,向周坚拱手一礼,从容不迫,甚是淡定。 虽然在襄阳等了足足一个月,但从这兄弟二人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不奈烦。 “子柔、异度快快免礼。” 周坚神情亲切,亲自起身将蒯氏兄弟让到下首入座,这才矮身坐下,目光灼灼地瞪着二人道:“子柔、异度皆为荆襄大才,有国士之风,本将军素来敬仰。方今汉室衰微,本将军欲匡扶汉室,以全忠义,不知子柔、异度可否助本将军一臂之力乎?” 蒯良、蒯越对视一眼,齐声拱手道:“愿为将军效力。” 周坚刹时眉头一蹙,有些不悦。 戏昌在旁边笑道:“子柔兄、异度兄何不上前见过主公?” “这……” 蒯氏兄弟噎了下,略一犹豫,便上前再拜道:“见过主公。” 周坚这才龙颜大悦,上前扶住二人,欣然道:“本将军得子柔、异度。大事皆矣!” “恭喜主公喜得贤才。” 戏昌也不失时机地在旁边恭贺了一声,和周坚目光相投时,各自心领神会。 蒯氏兄弟先前只表示愿为周坚效力,却不愿奉周坚为主,明显是留有余地,不想把身家性命押在周坚身上,这绝对不是周坚相要的结果。 戏昌逼二人奉周坚为主,情况就将截然不同。 这个年代的人重诺,特别是士族,极少有背弃信诺者。 蒯氏兄弟若奉周坚为主。就必定要为周坚‘匡扶汉室’尽心尽责。 不过。荆襄士族观察守旧,将宗族看的太重。就算蒯氏兄弟奉了周坚为主,但也不会将身家性命和宗族安危全押在周坚身上,还需进一步努力。 周坚问了些蒯氏兄弟政略、军略上的问题。二人胸有成竹。对答如流。而且在一些问题上还有独到的见解,极有见地,显然皆是才智绝佳之士。 周坚心下暗喜。闲谈了半个时辰,才起身送二人出府。 戏昌在旁边给周坚递了个眼色,周坚心领神会,当即止步,戏昌却跟了上去。 “两位且慢。” 戏昌从后赶上蒯氏兄弟,微笑道:“若蒙二位不弃,今夜到在下府上歇宿如何?” “这……” 二人皆是智计过人之悲,略微一怔,便知戏昌估计还有话要跟自己兄弟二人说,自也不好拒绝,当下交换了一记眼神,拱手道:“即如此,就叨扰军师了!” “同为主公效力,何分彼此。” 戏昌欣然一笑,连忙叫来马车,请二人上车,“子柔兄、异度兄,请。” “军师请。” 二人连忙谦让一番,待戏昌登上马车后,才上了马车。 马车沿着街道缓缓前行,车夫遵照戏昌的吩咐,将车赶的不疾不徐。 马车里。 戏昌打量着蒯氏兄弟,微笑道:“昌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人脸色淡然,蒯良没吭声,蒯越道:“军师请讲,越洗耳恭听。” 戏昌肃容问道:“今汉室衰微,天下雄群并立,各镇诸侯皆拥兵自重,或匡扶汉室而成就不世伟业,或图自立称王,然大浪淘沙,成事者寥寥,不知二位以为何人可为英雄?” 蒯越脸色淡然,虽不知戏昌接下来要说什么,但以他的智计,又如何看不出来戏昌现在说的只是个场面话而已,当下顺着戏昌的话头道:“主公雄才伟略,雄姿英发,踞襄阳而虎视荆南,扬、益二州,麾下兵精将勇,君明臣贤,可为英雄。” 戏昌欣然笑道:“异度兄所言甚是,然自古以来,明主不纳外臣,良臣不事二主,君视臣为手足,则臣视君为腹心,不知子柔兄和异度兄以为如何?” 二人皆颔首道:“军师所言甚是,正该如此。” 戏昌话风一转,随即又道:“就昌所知,然荆襄士族保守自重,虽良田千顷,私兵豪奴巨万之数,却无外拓疆土之心,诸如蔡瑁、张允之辈,虽投主公帐下,实为宗族耳。主公虽有匡扶汉室之心,然兵不足以外拓,粮不足以内需,如之奈何,请两位教我。” “这……” 蒯良、蒯越对视一眼,皆无言以对,神色间已经有了不悦。 二人如此听不出来,戏昌拿蔡瑁、张允说事,其实是在敲打他们,蔡、张二族皆为荆州大族,田以千顷计,私兵数千巨万,虽然说的是蔡瑁、张允,但何尝不是在说他们。 蒯氏也是荆州大族,田产私兵并不比蔡、张二族还少。 戏昌说主公兵不足以外拓疆土,粮不足以支撑大军所需,却问计于二人,虽然嘴上说的客气,问计于二人,但蒯良、蒯越都是智计过人之辈,如何听不出其中的言下之意。 说白了,就是要逼着蒯氏送兵送粮。 戏昌毫不在意,似是没看到二人脸上隐隐的不悦,又笑道:“古之明君皆能亲贤臣而远小人,臣贤,则君视之如手足;臣妄,则君视之如叛寇。主公雄才大略,亦有情义,能于手足共苦劳而享富贵,若我等臣子倾心以助主公成就伟业,则光耀门楣、垂名青史可期;若我等臣子不事臣节,不尽臣忠,则怨不得主公不仁,昌言尽与此,还请子柔兄、异度兄考量。” 蒯良、蒯越闻言,皆目露沉思之色,沉默不语。 兄弟二人也终于听明白了,戏昌虽然说的隐诲,但言下之意却也透出露了一些周坚对荆州士族的看法,那就是对荆州门阀士族坐拥兵自保的现状很不满意。 或者说,荆州门阀坐拥私兵豪奴数千上万,已经威胁到了周坚的统治。 自来明君者,最不能容的便是治下有自己无法掌控,足以威胁到自己统治的力量。 而荆襄几个大族,私兵毫奴动辄数千上万,确实足以威胁到任何一位统治者。 周坚既然有鹿逐之野心,就断然不可能容许自己治下有这样的实力继续存在,戏昌虽未明说,但蒯氏兄弟也听出来了,若荆襄门阀识趣还好,若不识趣,怕是便有旦夕之祸。 虽然对戏昌的威逼和隐隐的警告很是不满,但蒯良、蒯越皆当世大才,并非蔡瑁、张允等恃权而骄之辈可比,看问题的目光也更加长远。 以兄弟二人对周坚的印象,此人虽然年轻了也,但也绝非王睿等辈能相提并论。 戏昌的这番话所表露出来的意图,也未必就不是周坚的意思。 如果这真是周坚对待荆襄士族的政治军事主张,要是荆襄士族门阀不识趣,还敢拥兵自重的话,就极有可能被周坚彻底清洗,甚至不惜流血。 如何取舍,委实是个不小的难题。 纵然蒯良、蒯越兄弟智计绝佳,也无法轻易做出如此押这么大的宝,不敢把身家性命和宗族安危如此轻易的就押在一个人的身上。 特别是如今天下局势不明,诸侯混乱才刚刚开始。 周坚虽然确有雄才,但能否在即将到来的诸侯逐鹿中占得一席之地,并最终立下万世之基业,现在谁也不敢打包票,一旦将身家性命押在他身上,若日后败亡,也必受其累。 当然,若是押对了宝,未来荆氏也必定会更进一层,光耀门楣不在话下。 世事本来就不尽如人意,想要收获,就必须要有付出,必须要担风险。 只是看这风险有多大,与之相应得到的收获有多大而已。 没有一个英明的君主,会允许手下有不受自己掌控的力量存在,所谓顺昌逆亡,要么真正依附,将宗族荣辱和周坚绑在一起,要么就等着被清礼甚至夷灭宗族。 想当随风摇摆的城头草,哪有那么容易。 番看历史看看,那些当了墙头草的,最终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周坚身为主君,这么做并不违背道义,换了任何一个强势的主君,都会这么做。 蒯良、蒯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的迟疑不决,这么大的事委实需要慎重。 第193章蒯氏兄弟的选择 深夜,戏府。 蒯良和蒯越兄弟还没有就寝,依旧在秉烛夜谈。 “异度,你怎么办?” 蒯良沉吟半晌,问蒯越道。 蒯越反问道:“兄长以来,我们还得选择吗?” 蒯良沉默不语,眉头越蹙越紧。 蒯越又道:“纵观天下,西凉董卓虽然占据关凉司隶之地,兵势最为浩大。但此人凶残暴力,从不节制麾下降领,劫掠无度,治下百姓水生火热,不堪负重,实乃竭泽而渔,实乃自取灭亡耳,若不以重典治之,不出数年必然生变!” 蒯良有些惊讶,只是目露深思,没有说话。 蒯越继续道:“除董卓外,其余各路诸侯实力都差不多,若以治下人口及军队计,冀州刺吏郭典、兖州刺史刘岱、幽州刺史刘虞、益州刺史刘焉、豫州刺史孔伷等,口众兵力皆在周坚之上。不过,周坚此人能征善战,亦颇知人善人,任南阳太守以来,励精图治,治下百姓安定,兵精粮足,却又远胜郭典、刘岱之辈,眼下又袭取江夏及襄阳,以弟观之,应该不久便要对荆南用兵。若得荆州,未必便不成成事。” 蒯良喟然道:“异度已经有了决定?” 蒯越轻轻颔首,道:“周坚确有雄才,非王睿之流可比,正如戏昌所说,荆州士族门阀确实有些守旧,不思进取,换了任何一位主上,都必不见容。似周坚此等有雄才之人。若想成就伟业,则必然要对荆襄士族门阀进行彻底清洗,以图将荆襄士族绑在他的战车上,如若不存,必遭清洗,甚至夷族之祸。似蔡瑁、张允等蠢才,竟敢挟兵而骄,请守襄阳,实乃取祸之道耳!蔡、张二族若不及早取舍,迟早必遭清洗。” 蒯良叹道:“只望周坚能善待荆襄士族。不致教人心寒!” 蒯越点点头。从容道:“兄长不必担心,周坚即有逐鹿天下之野望,我等只需为其铺宽道路,不予其制肘。谅不致加害。此为保全宗族耳。不必在意。” 蒯良点点头,“那就找个机会,让军师转达我蒯氏全族两千余口之望吧!” 蒯越也点点头。不再说话。 次日一早,周坚召集麾下众文武,进行了南征前的第一次军议。 刺史府议事大堂。 周坚身着便服,踞案高座,眉头蹙在一起,似是正在考虑事情。 戏昌、周济、蒯良、蒯越、许褚、周武、蔡瑁、张允等文武分列堂下。 周坚扫了一眼坐在左侧下首第一位的戏昌,道:“志才,先说说我军兵力部署吧!” “遵命。” 戏昌也不谦让,当下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出兵襄阳前,加上破军营,我军有六万五千大军,其中主公率领的三万五千大军,除去三千骑兵,余部皆为装备精良之步军,袭取江夏和襄阳后,去除留守江夏的六千步卒,及累日征战伤亡,共有骑步大军两万八千。此皆为我军之精锐,其中破军营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除此之外,尚有蒋钦将军留守南阳时征召的两万屯田兵,另外还有一万屯田兵分散在各地屯田,击破西凉叛军后,留守南阳的万八屯田兵折损四千左右。不过,我军也俘虏了五千西凉降卒,还有六千江夏降卒,若稍加训练,也可编组成军。” “加上蔡瑁、张允二位将军的一万大军,眼下我军兵力为八万五千。扣去南阳的两万屯田兵和还分散在各地的一万屯田兵,以及留守南阳、江夏之兵力,眼下我军可调动的机动兵力约在五万五千左右,其中骑兵三千,步军五万两千,大概就是这样!” 周坚剑眉轻蹙,沉声道:“八万大军,就算除去一万屯田兵,还有七五千万大军,每日消耗的钱粮可不是个小数啊!纵然春上冬粮收成颇丰,但也不能就这么白白消耗。” 戏昌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甚是,眼下并无大的战事发生,我军实宜不保留如此多的机动兵力。昌以为,主公应将西凉降卒、江夏降卒及除去留守南阳之外的八千屯田兵尽数发还各县,一者垦荒为田,减轻我军钱粮负担,二者也可利用农闲之际练兵,只留三万左右机动兵力即可。若遇大的战事,再视情况随时征召屯田兵。” 周坚道:“善,就依志才之言。” 戏昌又道:“眼下我军装备齐全之精锐有两万八千,骑兵三千,步兵两万五千,不如再整编五千步卒,将步军补足三万,再加上三千骑兵,作为机动兵力。” 周坚轻敲桌案,连连点头,“三万大军,足够本将军南征荆南四军了。不过,襄阳乃本将军根基所在,不容有失,不可不慎呐!” 蔡瑁、张允急起身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为主公守好襄阳,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周坚大手一挥,欣然微笑道:“德珪、仲熹皆为大将之才,若德珪留守襄阳,本将军大军岂非缺了先锋?南征之事本将军已有定计,至于留守襄阳,本将军已有人选。德珪可率本部五千大军为本将军大军先锋,随本将军一并南征荆南五郡,” “末将遵命!” 蔡瑁、张允二将奋然领命,终于有了种被重视的感觉。 蒯良、蒯越兄弟二人则交换了一记眼神,彼此心知肚明,各自了然。 这兄弟二人可比蔡瑁、张允要聪明多了,有了昨天戏昌的威逼和隐隐的警告,二人一眼就看出了周坚的用意。让蔡瑁、张允率领一万大军随军南征,看似委以重任,实则等到蔡二将手下一万大军所剩无几,估计这二人也离死不远了。 想把持兵权不放,那也得看看是谁。 虽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但为了自己身家性命,保全宗族,还是要做出选择。 蒯越再不犹豫,当即起身道:“主公,越有一事。” 周坚欣然肃手道:“异度请讲。” 蒯越道:“主公为全忠义,欲举兵征讨八方,匡扶汉室,越身为汉臣,自命尽力为主公出谋划策。越虽不才,但与兄长亦薄有这产,愿以五千精壮,十万石军粮助主公南征。” “好,如此甚好,异度及子柔有心了。” 周坚喜的连连搓手,暗忖这蒯氏兄弟还真是上道,也能识时务,不动声色地和戏昌交换了一记眼神,当时就道:“即如此,本将军且代天子以谢子柔、异度拳拳忠义之心。本将军素闻子柔、异度皆为荆襄大才,且曾在刺吏府任吏。子柔善政,可任荆州别驾,凡本将军治下政务,全由子柔决断。异度善谋,可为本将军帐下军师祭酒,随军参谋军事。” “在下遵命,谢主公。” 蒯良、蒯越连忙起身道谢,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散掉大半家财,却换来高官厚禄,并未被薄待。 蔡瑁、张允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羡慕。 这蒯氏兄弟刚刚投效,就被委以重任,特别是蒯良,更是出任蒯州别驾,那可是一州之府除了刺史外,最显赫的职位了,绝对是周坚麾下有数的高位之一。 但是,那可是用五千精壮,十万石军粮换来的。 这么大的一笔家产,就算根基雄厚如蒯氏,想拿出来也要伤筋动骨。 蔡瑁和经允忍不住动起了心思,自己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争取更大的话语权。 戏昌又道:“主公,眼下我军除了许褚将军率领的三千骑兵,尚有七千匹战马,组建骑兵一事宜早不宜晚,也需抓紧时间进行。” “恩,志才所言极是。” 周坚道:“不过,本将军帐下诸将多为南人,少有深谙骑战者,如之奈何?” 戏昌微笑道:“主公莫非忘了韩琼将军乎?若只是训练骑射,韩琼将军足以胜任。待初步成军,后续操练,待有了战事,主公自可亲自改进。” 周坚断然道:“善,就让韩琼先招募士卒训练骑射。不过,好钢要用在好刀上,这七千匹战马可是本将军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不能等闲视之。兵卒的招募挑选要严格把关,尽可能的挑选一些身体力壮,年龄不是很大的汉子,待遇给高点也可以。至于兵器装备,让胡三和毛四优先为这七千骑兵订制武士装备,务必要尽快成军。” 戏昌拱手道:“昌,命令。” 周坚这才轻轻击节,道:“军队整编之事,就由志才全权负责,好了,接下来议一下南征荆南四郡之事,都说说,如此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拿下南郡。” 戏昌当仁不让,起身走到堂下的屏风前,拉开军事地图形,手指襄阳以南,道:“主公请看,从襄阳南下江陵,只有一条官道可走,经宜城、当阳而入江陵。不过,当阳长板块乃军事重镇,又有葫芦口之险地,利守不利攻,我军若大举南下,南郡范康势必会率军北上与长坂坡和葫芦口一带拒险死守,则我军很难通过。” 蒯越乃是地地道道的襄阳人,自然熟知荆襄地理,身为军师祭酒,这个时候自然要出谋划策,当下也道:“军师所言极是,特别是葫芦口,实乃绝险之地,若范康以五千兵力据险死守,我军纵有三万大军亦难以通过,若欲强攻,必定会伤亡惨重。” 第194章怎么过长坂坡? 周坚刹时眉头一凝,沉吟半晌道:“若我军出奇兵突袭,能否在范康反应过来之前抢占当阳及葫芦口险地。恩,别忘了我军还有三千骑兵。” 戏昌摇头道:“恐怕不行,当阳离南阳只有百里左右,襄阳离当阳则有两百里。而且我军虽未在襄阳集结,但范康必定会密切注意我军行动,很难隐瞒动向。” 蒯越也道:“据越所知,早在主公攻破襄阳后,南郡太守范康为防主公率军南下,就已调谴两千步卒在葫芦谷口扎下营寨,奇袭怕是无法奏效了。” 周坚蹙眉不悦道:“难道除了强攻,就没有办法了?” 戏昌看了眼蒯越,隐隐觉得蒯越似乎言而未尽,就没有说话。 蒯越见戏昌不言,只好道:“主公勿忧,想要通过葫芦谷口,也不是没有办法。” 周坚神情一松,欣然道:“异度有何良策,快快献来。” 蒯越答道:“就在下所知,从襄阳前往江陵,除了当阳,还有一条路可走,就是从竟陵绕道华容。华容有一条小道可绕过荆山支脉,直到江陵侧后,不过此小道不利行军,骑兵不带辎重尚能通行,大军携带辎重的话,怕是无法通过。” “哦,竟然还有此路!” 周坚眼睛一亮,狠狠击节道:“有这条小道便足够了,这小路范康是否知道?” 蒯越道:“此华容小道乃是南阳去往江夏的近路,知道的人不少。不过。此小道不利大军过行,车马辎重部队根本过不去。就算主公谴三千骑兵从小道绕袭,杀至江陵侧后,士卒只能携带十日之粮,也无法截断范康后路。范康应该不会分兵据守华容小道。” “范康不分兵据守华容小道更好。” 周坚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击节道:“至于如何下南郡,本将军自有妙计。” 戏昌略微一想,便立刻明白了周坚打的什么主意。 蒯越讶然道:“越愚钝,不知主公有何妙策,可下南郡?” 周坚看了一眼戏昌。道:“志才。还是你来说吧!” “敢不从命!” 戏昌微微一笑,向蒯越道:“异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主公欲谴三千骑兵取华容小道绕袭江陵侧后,非为范康大军。实为江陵坚城耳!” “这。越明白了。” 蒯越一惊。很快就明白过来,但还是不能释惑,惑然道:“江陵城高池厚。几不在襄阳之下,纵然三千骑兵能绕袭侧后,但无攻城器械,如何能下江陵?” 戏昌微笑道:“这个主公自有定计,就先不说了,异度稍后便知。” 蒯越略略一怔,即随反应过来,就不再问。 周坚心领神,当即长声道:“诸将听令。” “末将在!” 堂下诸将连忙起身肃立帐中,拱手待命。 周坚道:“立刻集结大军,准备南征,但要注意时间。驻扎在宛城的大军要分几拨开往襄阳集结,前后时间拉开一个月,造成我军正在整军,调集粮草的假象。” “这……” 诸将一怔,连忙齐声道:“末将遵命。” 周坚喝道:“周武!” “末将在。” 周武忙出列大步出列。 周坚道:“率八千大军镇守襄阳,不得有失。” “末将遵命。” 周武铿然应命,宠辱不惊,似是早有预料。 “今日军议结束,诸将抓紧时间调整兵马粮草,以备南征之需。” 周坚大手一挥,结束了此次军议。 堂下诸文武连忙各自散去,唯有蒯越在戏昌的眼色示意下留了下来。 周坚转入内堂,戏昌和蒯越也跟了过来。 周坚请二人入座,待亲兵奉上茶典退下,才向蒯越笑道:“异度不是要问本将军如何拿下江陵吗?现在就让军师给你说说吧!” 蒯越忙向戏昌拱手道:“还请军师赐教。” “赐教不敢!” 戏昌微笑道:“异度有所不知,早在攻下襄阳时,主公便已开始筹划南征之事,而江陵乃南郡治所,只需袭破江陵,南郡自然翻手可下。襄阳破城之日,主公便已谴心腹部将率五百精兵分批谴往江陵,只待我军杀到,五百精兵便可里应外合,一举袭破江陵。” “原来如此。” 荆越恍然道:“范康调集重兵于当阳、葫芦谷口据险而守,江陵兵力必少,以五百精兵为内应,还真有可能一举袭破江陵。若真如此,南郡可定矣。” 戏昌微笑道:“所以,主公只带了三千骑兵南下襄阳,余部大军却留在了宛城,故意造成行军驰迟之象,如此范康必然见疑,多半会认为我军会以骑兵奇袭当阳及葫芦谷口,必会调集大军重重设防,正好将南郡之兵引到当阳。” 蒯度连连颔首道:“不错,主公先前声东西击,虽猛攻襄阳,实则为取江夏,王睿和黄祖不察,被主公引蛇出洞,一战击破黄祖,趁势取了江夏。主公治下兵精粮足,然大军集结到襄阳却需一月,未免不合常理。范康闻报,必然起疑。正所谓疑心生暗鬼,范康多半会以为主公又要行瞒天过海之计,欲以奇兵袭占当阳及葫芦谷中,如此一来,必然要调集大军在葫芦谷口一带设伏,此计连环设计,真是好计。” “呵呵,异度就不必给本将军脸上贴金了。” 周坚微笑道:“计划是有了,不过如何执行到位,还需要仔细推敲。华容小道也不是那么好过的,若是没有熟悉之人引路,大军怕是会延误战机。” 说此顿了一顿,对蒯越道:“异度,你对荆襄比较熟悉,这事就交给你了,找几个当地熟悉山路的猎户或者山民,给大军引路,但要记得保密,尽量不能走漏了风声。” 蒯越欣然道:“主公放心,越理会得。” “那就好。” 周坚点点头,又道:“志才回头和王猛联络一下,约定接应的大概时间和暗号,吩咐陈良多注意形藏。五百精兵虽然提前混进了江陵,但一旦大军在襄阳集结,怕是江陵城内也会戒严,万不可露了行藏,以致功亏一篑,影响南征大局。” “遵命。” 戏昌轻轻点头,这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才各自散去。 襄阳城东五十里,有一座占地五十亩的超大坞堡。 坞堡内不但有十多亩农田,房舍数百,还有三百护卫驻守,这就是周崇、周尚等人迁来襄阳后的落脚之地,百多号人全部住在了坞堡里。 坞堡背依襄水,分了三进院落,周崇、周尚一支就住在最里面的几间院落,其余迁来的族人则住在中间的数十间落院,前面则住了些仆佣和佃农。 坞堡东、西、北三面开了三门,每门又有十余间营房,各有护卫把守。 时正当午。 不远处,数百骑快马沿着小道飞奔而来,铁蹄翻冰间扬起漫天尘土。 离的更近了,负责值守的兵卒终于看清了看的是谁。 “快,大公子来了,快开门。” 护卫头领老远就看清了来的是何人,连忙大吼大叫起来。 三百护卫都是从庐江带过来的私兵,都是举家依附周氏的仆佣或佃农,也一并跟着举家迁来了襄阳,坞堡里占地最大的前院,就是这些仆佣佃农居住的地方。 周坚虽然是割据一方的强大诸侯,但这座坞堡里,当家做主的却还是周崇与周尚。 这些护卫并不是周坚的部曲,因此一直称周坚为大公子。 铁蹄翻腾中,三百骑终于冲到了坞堡西门, 坞堡大门早已洞开,十余名护卫也早就冲了出来,站在两门的大边。 周坚扫了一眼,马不停蹄,径直冲进了坞堡,身后三百骑除了典韦不离周坚左右,其余亲兵都在前院停了下来,并未跟进后院。 典韦这厮一根筋,自从当了周坚的近身侍卫后,就寸步不离周坚左右,哪怕周坚晚上睡觉时,这恶汉都要守在门外,周坚说了他几次,这恶汉依旧我行我素,也只得作罢。 不过话说回来,典韦的谨慎和尽职,换了任何一个主君,都会很喜欢这样的下属。 细心,忠诚,不该听的绝对不听,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先抛开能力不说,几乎所有身为臣下的优质品德,这恶汉都具备了。 或许典韦不是什么大将之才,更不懂什么谋略,无法为周坚的大业出谋划策,但身边贴身保镖,亲兵统领,恐怕这个时代没有人能比典韦做的更好。 周坚很欣赏典韦,喜欢他的品格,忠诚,能力。 跟这恶汉在一起,远比跟其他人在一起要放松,根本不用顾忌什么,哪怕就是在跟女人做那事时,也会刻意的忽略他的存在。 能让主君在做最私密的事情时,还能忽略你的存在,这也是一种为人臣下的境界。 换了其他的心腹文武,周坚就绝对不会跟典韦相处时这般轻松和放纵,特别是在做一些龌龊事情时,那是绝对要避开的。就好比戏昌,虽然对周坚忠心耿耿,但周坚在跟女人做那事儿时,就绝对不愿意让戏昌在门外听音乐,这就是典韦和其他人的不同。 转过这些念头时,快马已经穿过了中院,奔进了后院。 第195章以血筑律令 院子里,几个小孩正在玩耐,有六岁的,也有十岁的。 靠北边的大槐树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在舞剑。 这少年面如敷粉,生的极是俊俏,剑舞的也有模有样,只是却多了几分飘逸,少了几分杀伐和实用,难免中看不中用,充门面还行,杀人却不管用。 不过汉时士人之间虽然流行舞剑,但士人只是把舞剑作为一种贵族的流行运动,舞剑本就不是为了防身杀敌,到也无可厚非。 “小弟拜见兄长!” “小侄拜见叔父!” …… 周坚刚刚进了内院大门,几个玩耐的孩子就奔了过来,一个个大礼参拜。 正在林槐树下舞剑的少年也疾步奔了过来,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 所谓长兄如父,在门第森严的门阀士家,就更是注重规矩。 如果周坚只是个白身到也罢了,规矩有时候也并不是死的。 但周坚如今却是手握雄兵,割据一方的军阀,是决定周氏宗族未来命运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周坚这个兄长在同辈兄弟和后辈子侄中,比父辈还有更有威严。 周坚能决定的事情,父辈也不一定能决定。 这周弟弟妹妹,还有后辈子侄,自然不敢怠慢。 “免礼吧!” 周坚挥了挥手,目光却落在了幼妹周香身上。 七八个孩子,最大的周安也不过九岁。是周尚三子,周坚最小的弟弟。 最小的一个还不到三岁,是周坚的后辈子侄,也不知是哪个兄弟的儿子,没见过。 周坚离开皖县时,幼妹周香还不满一岁,如今四年多过去,周香已经五岁多了。 “香儿过来!” 周坚招了招手,小丫头立刻眉开眼笑地跑了过来站在周坚身边,仰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这个很少见面的大哥。并不怕生。 在周香记事以来。就很少见到周坚这个大哥,并不像二哥周扬和姐姐周琳那样,小时候因为母亲的缘故,对周坚这个大哥十分抗拒。从来不和周坚玩。 周扬和周琳在很小的时候。两人生母就私下教导。不让他们跟周坚玩。 周香少了十多岁,在她还未满一岁的时候,周坚就已经离开了皖。加上这几年周坚做了大官,周香和周安的生母也不敢再私下教导自己的子女排斥周坚。 因此,周安和周香到是对周坚这个大哥没有什么抗拒。 “去玩吧,要听话,不能淘气。” 周坚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脑瓜,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孩子沟通交流。 “哦,我知道了。” 周香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跑开了。 “你也是。” 周坚又扫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周安,点了点头。 “小弟遵命。” 周安毕竟大了几岁,又是男孩子,到了沉稳多了,有了几分小男子汉的味道,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一声,一如在接受父亲训导时的模样。 周坚越过几个半大小子,站在了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前。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四叔周异独子周瑜,也是周坚最关注的一个弟弟。 同辈兄弟中其他人才干如何他不知道,毕竟史书上没有留名,然而周瑜却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一代名将,江东孙氏能打下半边江山,周瑜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因此,对于这个从弟,周坚是寄予了厚望的。 “兄长!” 周瑜再次倒提长剑向周坚拱了拱手,眼神里有了几分暖意。 在舒县时,这个极少见面的兄长经常会让人送来一些东西,让他感觉十分亲切。 和其他同龄的兄弟姐妹们不同,自从父亲病亡,周瑜早早地就懂了事。 然而,因为没有父亲,那些同龄的兄弟们都有些瞧不起周瑜,很少跟周瑜一起玩。 就算嘴上从来不说,周瑜也能隐隐感觉到。 唯有周坚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兄长,经常让人送来一些东西,就算没有见面,周瑜也能感觉得到这个兄长一直在关注自己。因此,周坚是周瑜唯一从心理上感觉到亲近的同辈兄弟。 “你先天体弱,并不适合练武。” 周坚打量了一阵周瑜,才忽然开口说道。 这个从弟,他也只见过一百,还是周瑜四五岁的时候。 **年过去了,人事几番新,周瑜已经长成了一名翩翩少年。 “小弟知道。” 周瑜神情平静,并没有多少沮丧。 周坚点点头,“嗯,习武不成,并不是决定一个人成就的关键。通经讼典,也只是让人从中明白做人的道理,继承前人的智慧成果。想要实现理想抱负,还要有长远的目光。心要大一些,目光要看的远一些,不要为了一些小事而斤斤计较;遇到挫折不能气妥,出人头地也不能骄傲,只有胜不骄、败不妥,你才能保持平常心,比别人看的更深更远。” “小弟谨遵兄长教诲。” 周瑜恭恭敬敬地拱手长揖,他敏锐地发现,这个兄长对自己关注的太多了。 别的不说,兄长自从进了内院,和周安、周香这两个亲弟妹也只说了一句话,而且还只是寥寥几个字,然而对自己却长篇大段了不少。 其他的孩子们没有发现这些,见到周坚训导周瑜,还以为周坚也看不起周瑜,一个个都眉开眼笑等着看好戏,虽然只是些不懂的孩子,但也是泾渭分明。 周坚拍了拍周瑜并不算宽阔的肩背,绕过这群孩子们。径直去了内院。 书房。 周坚向周尚行了大礼后,才在一旁入座,略微打量了周尚几眼,就收回目光,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父亲大人召孩儿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周尚却上下打量着这个最让人摸不透的儿子,喟然道:“你长大了,如今已经不需要为父再耳提面命。不过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礼不行。你与蔡伯喈之女亲事乃是为父与蔡伯喈定下。且有乔公作媒。如今婚期已过,再不完婚,与礼不合。眼下荆州并无大事发生,为父与你伯父决定半月后为你及蔡琰完婚。你意下如何?” 周坚明显感觉到了父亲的态度比上次来南阳有了很大的变化。但眼下南征在即。半月后正是他出奇兵绕袭江陵的日期,军事计划已经定了,岂能轻易更改。 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不得不说,“父亲大人有所不知,晌午军议,孩儿已与麾下诸将商定南征荆南之事,眼下数万大军已经开始往襄阳集结,半月后孩儿亦将率军出征。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出兵日期实更改不得,不如待孩儿平定荆州,再与昭姬完婚。” 周尚闻言眉头就是一蹙,但也知道军国大事高于一切,确实不能耽搁。 周坚也默然不语,来的时候就在猜测,却没想到父亲大人这次谴人召来自己,却是为了自己和蔡琰的婚事,心里就不禁划过一道暖流。 周尚蹙眉沉思了半晌,才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决定吧!” 顿了顿,又道:“来襄阳之前,为父已经为你二弟加冠赐下表字子轸,并与陈熹次女定下了婚期,也到了顶门立户的时候了,你准备怎么安排?” 周坚略一思忖,便道:“去南阳吧,南阳政务一直是子安在打量,让子轸去南阳先跟着子安锻炼一下吧,待孩儿平定荆州,再作安排。” 周尚点了点头,便道:“为父也没别的事了,你去忙吧!” 周坚答应一声,施礼告退了出来。 出了书房,才抬头望了望空中的骄阳,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眼尾的余光一扫,才发现周扬就肃手站在门边,等到他目光扫过去时,周扬只是跟他对视了不到一秒钟,就垂下头去,不敢再和他对视。 周坚没有多说什么,径自出了内院,回襄阳去了。 刚刚进了刺史府,戏昌就匆匆赶了过来。 “主公,袁术攻破舒县了。” 戏昌道:“庐江太守陆康拒不投降,破城后被袁术下令斩首。眼下袁术已任命心腹大将刘勋为庐江太守,看来我军也需加快攻略荆南五郡的步伐了。” “哦,袁术终于攻下庐江了?” 周坚有些惊讶,却并不意外,问道:“查抄的那些地主豪强呢,人押到了没有?” 戏昌答道:“已经到了,昌已经让周武将军将人押到了校场,就等主公下令。” 周坚想了想,目露肃杀之色,沉声道:“费了好大劲将这千余人押来襄阳,这么大的盛宴岂能没有观众。志才去安排一下,让本将军麾下的所有谋臣武将都前往校场,还有,把本将军治下的所有县令长也请过来,好让他们见识一下本将军的决心。” 戏昌欣然道:“昌,领命。” 五日后。 周坚麾下的所有心腹文武,除了周晖、周焕、黄忠等人,能来的几乎全到了,还有治下各县令长及部分士族官僚,也被专程‘请’了过来,足足两百多人齐集校尉,蔚为壮观。 五月的太阳已经十分毒辣,不停地拨洒的热量,炙烤着人们脆弱的神经。 正当午时,所有人都已经被晒的汗流浃背,只想快点躲到阴凉房里去。 焦急不安的等待中,终于,数十骑快马旋风般地冲进了校场。 周坚跳下马背,在典韦和数十亲兵的护卫下,大步登上点将台。 手下文武和被‘请’来的士族官僚们则自发地分成了两列,站在了点将台下,虽然十分拥挤,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依旧井然有序。 点将台下面,数千名眼神绝望,脸色煞白的男人尽皆被绑缚了双手,衣衫凌乱地一字排开跪倒在地面上,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名提刀肃立的兵卒。 这些兵卒个个眼神凶狠,满脸杀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人。 “让各位久等了。” 周坚一甩披风,笑容亲和,朗声道:“今日把诸位请到这里,乃是本将军有一件大事要请诸位见证。看到下面跪着的那些人了吗?诸位可知道他们犯的什么罪?” 没有人吭声,连原本就轻微的呼息声都越发小了起来。 除了周坚从南阳起兵时就已经追随的心腹文武,其余人都有些变脸色。 就连蔡瑁和张允,眼神都有些凝重起来,心头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所有的襄阳人氏中,就只有蒯良、蒯越兄弟俩神色坦然,只有略有些惊讶。 “数罪行。” 周坚森然一笑,大手一挥,立刻就有一名文吏大步而出,早有四名兵卒将两大箱子竹简搬了出来,文吏从最上面取出一卷竹简,大声宣读起来。 很快,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每一卷竹简里面,都详细的记录了一家或几家地主豪强何年何月何日,用何手段侵占了某户百姓家的多少良田,再看看下面跪着的千余号人,所有人刹时就明白了。 点将台上,一些士族官僚的脸色开始发白,不停地擦汗。 文吏足足念了一个时辰,直到太阳西斜时,才将所有的竹简全部宣读完。 在这期间,周坚就像一根石雕一样,立在点将台上,不曾动过一下。 武将还好一些,那些养尊处优怪了的士族官僚和文人虽然站的腰酸背疼,头上身上全是虚汗,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极力的压低了呼息声。 “都听清楚了?” 直到文吏宣读完所有的竹简,周坚这才再次开了声。 所有人屏住了呼息,静静地等待周坚宣布跪在台下的那些人的命运。 周坚的笑容很无害,语气也很平缓,只是说出的话,总有一种凶厉的味道,“还在南阳的时候,本将军就早已经下过严令,不管是任何人,都严禁再侵占百姓田产。可是,依旧有那么些胆大妄为之徒,不顾本将军的法令,巧立名目,巧取豪夺,侵吞百姓田地。” 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变的杀气腾腾,“今天能站在这里的,没有目不识丁的莽夫,大家都读过百家经籍。谓国以民为本,百姓实乃国之基石。正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你们是怎么做的,有谁真正善待过百姓?你们知不知道,如果百姓没有了活路,就会造反?不给百姓活路,就是不给朝廷活路,不给本将军活路。” 周坚用手一指校场上跪着的千余号人,厉声道:“这些人不给百姓活路,就是在损害本将军的根基,你们说,本将军应该如何处置他们?” 除了周坚的一干心腹,几乎所有人都脸色苍白,面无人色,噤若寒蝉。 第196章他妈的,这路能走吗? “全部斩首!” 周坚眼神一厉,杀机森然,右臂狠狠挥下。 “遵命。” 典韦大吼一声,踏步上前,厉声大喝道:“主公有令,全部斩首。” “遵命。” 早就持刀待命的千余刽子手齐声大吼,然后同时举手马刀,狠狠挥下。 噗! 噗! 噗! …… 连绵不绝地闷响声中,不到五息功夫,热血激溅中,千余颗人口落地。 校场刹时被鲜血染红,一血血腥的肃杀之气迅速蔓延开来,所有人尽皆脸色狂变,特别是那些被‘请’来的豪强地主们,个个两股战战,几欲要骇的昏厥过去。 “本将军再重申一遍!” 周坚炸雷般的喝声传遍全场,震的所有人耳鼓打鸣,“从今日起,不论是谁,不管有什么理由和借口,再敢侵占百姓田产者,夷灭三族。本将军丑话在前面,本将军治下的百姓不允许出现无粮可食、无依可穿的现象。从今天起,本将军再听到治下有百姓无衣可穿,无粮可食,一律追查到底,如果百姓是因为没有地种而没有活路,不管查到谁,统统灭族。本将军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把治下豪强地主侵占的百姓田产归还给百姓,除非有百姓自愿举家托庇豪强,者否再有威逼强迫百姓者,杀无敕。”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 周坚则一甩披风。大步下了点将台,在典韦和数十亲兵的簇拥下,策马离开校场。 被‘请’来的士族官僚你眼望我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惧和迟疑不绝。 被杀的一千余号人只是一些不上台面的小地主、小豪强,这些地主豪强或许薄有田产和家业,但无一全外的,家族史上都没有出过什么名士官吏,还无法挤身门阀士族之列。 抄灭这十几家地主豪强,并没有对荆襄士族引起多大的震动。 只要不清彻整个荆襄的士族阶层,就不会逼的所有的荆襄士族造反。 对于真正的门阀士族来说。利益的组成部分主要是身份、地位、名望和仕途。只要这些最根本的利益不受到迫害,就不会引起反弹。 像蒯氏、蔡氏、张氏这样的门阀士族,他们眼里的利益只是官爵、名位、权利,田粮只是利益的一部分。只要周坚在用人略策上、权力分配上不刻意打押荆襄士族。他们还是会拥戴周坚。这也是蒯良、蒯越兄弟会捐出私兵、粮抹的原因。 门阀士族,和普通地主豪强眼里的利益并不完全相同。 门阀士族同时是地主豪强,比如蒯氏、蔡氏。但地主豪强,却并不等于门阀士族。 周坚之所以敢以鲜血筑起律令,就是抓大放小,拉拢一部分势力强大的门阀士族,整治那些并没有实力威胁到自己统治的中小地主,阻止日趋严重的土地兼并。 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整个荆襄士族的反弹。 知识就是力量,这个年代掌握知识的人,绝大部分都出自士族门阀。 想要在荆襄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得到这些士族门阀的支持。 而那些小地主豪强大多不以经书传家,虽然多有子弟习经,却没有什么人才。 周坚不能把荆襄士族都推到自己的对立面,逼得士族造反,就只能通过整治这一小部分的小地主豪强,借此震摄整个荆襄士族,从而传递一个消息。 别的事情都好说,但逼得百姓没有活路这个底线绝对不能碰触。 周坚相信,以这些人的智商,想要领会他的意图并不难。 至于最终选择顽抗到底,还是服众法令,那就不得而知了。 追根溯源,天下之所以会大乱,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土地兼并引起的。 土地兼并的不断加剧,即是造成农民起义的主因,也是天下大乱的导火索。 田地是百姓赖以生存的根本,而地主豪却强趁着战乱,大肆侵占百姓的田地,百姓没了活路,不造反还能干什么,因此,这个年代所有的矛盾,都是土地兼并造成的。 周坚始终认为百姓才了他鹿逐天下的根本,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侵占百姓田产。 为了阻止这种土地兼并的不断加剧,他绝对不惜流血。 如果真有那不知死活,继续我行我素的,周坚绝不介意挥起屠刀,用他们的鲜血来筑就法令的威严,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些毒瘤拔掉,让治地进入良性的发展轨道。 就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之下,半个月一晃过去。 周坚的大军还在集结,粮草也在调集,似乎迟迟无法到位。 五月中,周坚亲率三千骑兵过宜城,葫芦谷口,然而大军尚未到当阳,就被范康的斥侯探马发现,范康一边令两千兵卒据险死守,一边又亲五千大军前往葫芦谷口。 周坚偷袭无功,只好回师击宜城、当阳。 宜城令不战而降,当阳令准备据城坚守,却被后续率领一万大军赶到的蔡瑁、张允合兵攻破需池,当阳令也被周坚下令斩首。 五月底,三万大军齐集当阳,正式拉开攻略南阳的序幕。 小小的当阳县城,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座庞大的军营。 不过,周坚却并未挥军强攻葫芦谷天险,而是一边谴许褚率三千骑兵绕道章陵,过竟陵从华容小道翻越荆山支脉,一边兵分四路,前往攻打编县、鄀国、临沮各县。 竟陵,郧乡。 许褚胯马肃立在一处山口子前,虎目瞪的快赶上牛眼了,狠狠地问带路的向导。“你确定这就是华容小道,战马能从这里翻过山去?” 前方是一条最多只能容两骑并行的羊肠小道,隐没在茂密的丛林中,坡度和地面呈四十五度角,光是两旁伸出来的树叶,骑着战马就过去。 有些地方,甚至还要弯着腰才能过去。 这样的一条路,许褚十分怀疑,自己的三千骑兵能从这条小道翻过山去。 向导无奈道:“将军,这就是华容小道。小的已经走了十几年。不会有错的。” 许褚闷声问道:“骑兵真的过去?” 向导道:“应该不成问题,有些难走的地方,只要下马就能过去。” 许褚还是有些担心,这么难走的山道。要是中了埋伏。那可就乐子大了。 不过眼下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容不得半点退缩。 “你你你,你们几个。各率十骑在前面探路,至少要探遍前方二十里的山路,每隔半个时辰回报一次,务必不能中了埋伏。” 许褚随手指点,派出数十骑快马在前面探路。 “遵命。” 被点到的几名骑兵什长连大大声应命,各率十骑驰上了小道。 “走!” 许褚也不犹豫,待探马远去后,当即率先催马奔上了山道。 身后三千骑汹涌而进,在蜿蜒的山道上拉成了一条长长的长龙。 这华容小道平时也就是百姓和山中的猎户走走,达官贵人出行都是车马随行,不可能像泥腿子一样的亲自跋涉,谁会走这样的小道。 许褚还没走出五十,就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华容小道究竟有多难走。 大部分时候,士卒们都在牵着马步行,根本无法骑马前行。 许褚气的直骂娘,却无可奈何,只好大声吆喝兵卒们牵好战马,特别是通过一些毗邻悬崖峭壁的地方时,更是要一个一个的过,以免失足掉下山崖。 尽管如此,依旧有战马受惊,扯的兵卒从山崖上掉了下去。 许褚气的几欲暴走,左思右想,还是引路的向导有办法,让兵卒在过山崖的时候,将衣袍厮下来,裹住马头遮住了马眼,以避免战马不肯前行,驱赶时受惊引起混乱。 许褚大喜之下,让兵卒们凑了凑,凑了几十辆银子,尽数赏给了向导。 带路的汉子虽然目不识丁,但走这山路走了十几年,办法可比他们多的多。 两天后。 江陵以东八十里外。 “他妈的,终于出来了。” 许褚纵马从一片密林中冲出来,随手扒拉掉身上头上的树叶子,气的大骂一声。 回头望去,手下的骑兵一个比一个狼狈,神情都十分气闷。 荆州多山,几乎到处都是山林小道,就连许多官道,也要翻山过岭。 这些长在北方和中原的大头兵哪里走过这么难走的路,只是赶了两天的路,就足足折损掉了五十多名骑兵,现在想想那些弟兄们从山崖上掉下去时发出的惨嚎声,就一阵心悸。 带路的农家汉子也骑了匹马跑了上来,指着前方还算平坦的山坳,说道:“将军,过了这道山坳,前面就是平原了,这里离江陵有八十里,小人就先回去了。” “好好好,总算是不用再走这该死的山路了。” 许褚连连点头,又回身喝道:“谁身上还有银子,都给老子拿来,等打下江陵,本将军会禀告主公,加倍还上,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我有!” “我有!” …… 兵卒们一听要还双倍,立刻将身上的钱银尽数掏了出来,大多都是铜板。 许褚大手一挥,对带路的汉子道:“都拿走,赏给你的。”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带路汉子大喜,先前就得了几十辆银子,没想到到了地头还有赏钱,既然有钱拿,谁还会客气,当下连声道谢,卷了钱银就跑,生怕许褚反悔似的。 第197章趁夜偷袭 “都给某打起精神来。” 许褚挥舞了下手臂,大声吼道:“这次大伙只带了五天的干粮,路上耽搁了两天,现在还剩下三天的时间。都给老子听好了,我们要在三天之内攻下江陵,现在,都赶紧吃,把肚子吃饱了准备杀奔江陵,谁敢掉队,老子先砍了他的狗头。” “遵命!” 两千九百多骑兵轰然应命。 深夜,江陵。 夜已经很深了,这个时候,就连夜猫子都不出来活动了。 位于城东的一座民宅内,却有微弱的亮光从捂的紧紧的窗布缝隙里透了出来。 “怎么样,还没动静吗?” 陈良眼里精光流转,扫视着坐在下面的五个都伯。 “还没有!” 一个都伯擦着汗,答道:“会不会是许褚将军耽误了行程?” 陈良刹时眉头一蹙,这个可真不好说。 按照约定的出兵日期,许褚率领的三千骑兵从竟陵入华容小道,翻过荆山支脉,绕到江陵侧后,应该昨天就到了,可这已经是第二个晚上了,依旧没有动静。 而按照约定的信号,许褚大军会在深夜突袭江陵,届时将会在江陵以东二十里处,呈品字型点起三堆大火,以为信号,等摸到城下时,再以火箭传讯。 陈良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密切留意,却始终没有等到约定的信号。 “继续等,等到天亮再说!” 陈良不敢放松。挥了挥手,依旧让五名都伯带着兵卒轮流守着。 自己的五百精兵能否顺利接应许褚的三千骑兵入城,关系到主公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南郡,甚至影响到后继攻略荆南其他各郡的战略,委实大意不得。 陈良和五百精兵已经在江陵城内躲躲藏藏了一个多月,平时都分散开来,躲在城东的平民窑里,不敢随便出去晃悠,没特别重要的事情,甚至都不敢碰头。 而早在半个月前。江陵就已经开始戒严。对入城的人进行严格排查。 若是没有官府路引,根本就进不了城。 陈良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绝地不能浪费了。 这次之后。无论能否趁机里应外合袭破江陵。都会引起其他各郡太守的警惕。必然会对城内的居民进行严格排查,再想混进去做内应,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 黑夜慢慢过去。快到黎民的时候。 “将军,火,快看,起火了。” 陈良正在焦急的来回踱,忽然一名都伯冲了进来,撞开木头指着东方大叫一声。 虽然声音压的极低,但语气的中的兴奋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什么,快让开。” 陈良一把推开都伯,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门口,急急地望了过去。 黎民之前的黑暗之中,只见东北方向果真有三道微弱的火光。虽然离的很远,但依旧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那的确是三堆火光无疑。 这个时候,三堆火光,世上绝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不用说,肯定是许褚将军的三千骑兵到了。 “快,召集人手,往东门集合。” 陈良神情振奋,极力压低了声音吩咐,“都把手脚给我放轻点,虽弄出什么声响,千万不能暴露了形迹,所有人都摸到城墙下面,找障碍蒇好,听我号令行事。” “遵命。” 五名都伯急低声应命,随即分头去了。 很快,几乎所有平民区的营房里,都有人趁黑摸了出来,迅速找到了自己的队伍,地都伯和队率的带领下,趁着黎民前最浓的夜色掩护,往东门口摸去。 空旷的长野上,静悄悄的连个虫子鸣叫的声音都听不到。 五百精兵个个提刀带剑,尽量放轻脚步,沿着民居矮墙的阴影,快速前进。 陈良一身黑色夜行衣,敏捷的好像一只豹子一样,纵高伏你,很快就潜到了距离东门最近的一座民房内潜伏下来,然后屏住呼息,静静地等待。 半刻钟很快过去了,还没有什么动静。 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个时候,地面隐隐传来了一点轻微的震动,如果不是刻意留意,绝对感觉不到。 即使是陈良这种从死亡训练中爬过来的精锐特种战士,也是将耳朵贴在地面,才能感觉到那一点轻微的震动,正在城头上打盹的南郡兵卒根本就不可能察觉。 “应该在五里之外。” 陈良心里转了个念头,大概估算了个距离。 很快,地面的震动越来越清晰,很明显,震动的来源正在向江陵靠近。 五里外。 许褚率领三千骑兵,正在趁夜摸黑,飞快地往江陵城靠近。 嘴套索,蹄裹布,所有战马的马嘴都用索套和破布套住了,连马蹄也裹上了厚布。 三千骑兵就好像一群幽灵一样,没有火把,只朝着远方江陵城头亮起的火光处抢高伏地的不断接近,虽然看不到路,但借着微弱的星光,至少不会掉到沟里。 江陵城内。 陈良默默地估算着距离,五里,四里,三里,二里…… 终于。 就在这个时辰,江陵城头打盹的兵卒终于发现了什么。 “什么声音?” 一名军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朝城下望去。 夜空中黑压压的一片,隔的太远,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见鬼了。” 军侯骂了一声,靠在了柱子上继续打盹,刚刚闭上眼睛,就又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声响。 “好像是……大群牲口?。” 军侯脑海中不由冒出小时候村子里所有人家的牲口赶到一起群放时的场面,然而随即就是一愣,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大群牲口。 “不对,有军队在靠近。” 军侯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刹时睡意全消。 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城垛口,瞪大了眼睛在黑夜中搜寻了一阵,等到眼睛渐渐适应了黑夜之后,很快就发现,远处似乎有一些黑影在向这边移动。 “不好,敌袭!” 军侯瞬间反应过来,大吃一惊,立刻扯开嗓门长嚎起来,“敌袭,快起来。敌袭,都他妈的快点起来,快点去禀报将军,敌军杀过来了!” 凄厉的长嚎惊碎了空静的夜空,远近可闻。 江陵久不遭兵灾,虽然近段时间来因为南郡太守范康和周坚交战,城防已经戒严森严了许多,但江陵远在后方,别说普通士卒,就连留守江陵的范康的心腹部将,也只是象征性的交待了几句,并不认为南阳军能绕过葫芦谷口杀到江陵,并没有引起足够的警惕。 特别是到了后半夜,值夜的兵卒早就撑不住了,全都稀稀拉拉地或臣或臣,靠在冰冷的城墙和柱子上打盹,连军侯都睡着了,更别说普通士卒。 军侯凄厉的长嚎声响起足足十个呼息后,兵卒们被吵醒后还有些半梦半醒,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敌袭。 第二个反应就是,这厮是谁,皮痒痒的,竟敢恶作剧。 甚至有兵卒还忍不住骂了起来。 就在这时,刺耳的尖啸声中,一支火箭射上半空,随即‘砰’的炸开,绚烂的火花宛如在夜空中炸开的流星,竟是如此灿烂多姿。 “不好,真的是敌袭!” 江陵城头的兵卒们终于反应过来,真的是有敌军杀到了城外。 然而,等到明白过来,所有兵卒都还是有些愣神。 周坚的军队被太守大人的军队挡在葫芦谷过不来,这摸黑杀到江陵城外的军队,又是何方神对,难道是曹寅的军队?那家伙前阵子可是差点和太守大人开战。 就在城头上的兵卒们还在愣神之际,几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不好,有内应。” 反应过来的江陵军小校扯开嗓门凄厉地大吼起来。 兵卒们则又是一愣,内应?哪来的内应? 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的是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城头上的江陵兵终于在这一系列的变故中彻底回过神来,连忙回身望去,就见黑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杀了过来,正在往城墙上冲,这些家伙个个身穿黑衣,悍勇无比,杀根本就没有防备的江陵兵杀的哭爹喊娘,阵角大乱,很快就杀上了城头。 就在这时,城外一里处也亮起了黑压压的火把。 一眼望过去,怕不是有数千人之多。离近更近了,轰隆隆的蹄声,也清晰的传到了城头江陵兵的耳朵里面,所有人终于明白过了,那是骑兵冲锋的声音。 “敌袭,敌袭!” 彻底反应过业的江陵兵全都扯开嗓门呼嚎起来,差点将黑夜掀翻,全城可闻。 位于城北的军营里面显然也听到了动静,立刻亮起了无数火把。 “杀,斩断吊桥。” 陈良一马当先,双手握刀,大喝一声,将迎面扑来的一名江陵军小校砍翻,带着上百精兵迅速冲到了城门楼上面,再次大吼一声。 “遵命。” 十数名精兵齐声大吼,在头上的江陵兵还在慌乱时,猛的冲了过去,乱刀齐下,将吊住吊桥的缆绳斩断,随杀又将数名惊慌失错的江陵兵砍翻。 “咔嚓——” 机括声刚刚响起,随即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吊桥重重砸在了护城河沿上。 第198章引蛇出洞 这个时候,由远及近,震耳袭欲的轰隆声和惊天的喊杀声由远及近。 许褚已经带着三千骑兵杀到了距离城门不足五百步内,城头上从来没见过大规模骑兵冲锋的江陵兵全都被这巨大的声晌震的有些心头发寒,手脚发软。 再加上黑夜中突如其来的偷袭,所有人都无法保持镇定,慌乱、不安在无声的蔓延。 “打开城门!” 陈良再次大吼一声,早就趁机杀进城门洞的两百精兵立刻一涌而上,齐声大吼,合力推开了城门,随即又杀了回业,和堪堪扑过来的江陵兵奋力厮杀。 “死开!” 炸雷般的大吼在城门洞中炸响,好像夜空下打了个霹雳。 三千骑兵汹涌而进,已经杀进了城门洞中。 许褚一马当先,九环象鼻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将挡在身前的几名江陵兵斩杀,热血激溅中,三千铁骑滚滚而前,早已杀进了江陵城内。 夜空下,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根本就毫无防备的江陵兵被杀的溃不成军,乱成一团,根本就无法抵挡南阳军的偷袭。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陈良眼看大局已定,立刻扯开嗓门长嚎起来。 五百精兵,三千骑兵,也立刻跟着嚎叫起来,声震全城。 “报降!” “我投降!” 早就心胆俱丧,斗志全无的江陵兵哪里还会拼死顽抗。立刻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这里某来看守,许褚将军速速杀奔北门,肃清城内残敌。” 陈良浑身是血的一边从城墙上往下奔,一边大吼了一声,急急催促。 “好,随某来!” 许褚也不啰嗦,当即丢下俘虏,率领三千铁骑杀奔北门而去。 城北,军营。 江陵守将刚刚点齐两千步卒,一员小校已经从外面站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小了!” 小校浑身是血。伏地嚎哭道:“城里有南阳军的内应,偷袭打开了东门,弟兄们被杀了个错手不及,现在东门已失。南阳骑兵已经杀进来哇……” “什么?” 江陵守将倒吸了一口凉气。气的脸色铁青。破口大骂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江陵半个月前就已经戒严,怎么会被南阳军的内应混进城来?” 小校惨然道:“这个。小人也是不知。” “一群饭桶。” 江陵守将骂了一声,连忙带着两千步卒汹涌而出,准备夺回东门。 江陵可是南郡治所,也是主公范康的根基之所在,屯了大的军械粮草,一旦有失,后果将不堪设想。想想江陵失陷的严重后果,守将就不寒而栗。 无论如何,都要夺回东门,将这伙该死的南阳军赶出去。 不料大军刚刚出了军营,还没转过一条街,迎头就撞上了呼啸而来的三千骑兵。 “贼将死来!” 许褚大喝一声,催马疾进,直取江陵守将。 “呃……” 江陵守将被这一声炸雷般的喝声震的两耳打鸣,心胆俱裂,差点惊的掉下马背,浑身的力量就好似潮水般被抽走,连挥刀都有些艰难。 攸忽之间,许褚已经催马杀到。 手起一刀,斩了江陵守将,三千铁骑汹涌尾随向前,杀进了两千江陵步卒中。 主将勇猛难挡,三千骑兵自然个个士气高涨,杀敌勇猛,很快就将两千仓促应战的江陵军步卒杀的丢盔卸甲,哭爹喊娘,四散而逃。 此时黎民已过,东方有一丝鱼肚白露出。 许褚趁势袭占了北门,追杀一阵,两千江陵军步卒占死数百,余者皆降。 长街被鲜血染红,安宁被厮杀打破。 江陵城内的土豪乡绅、平民百姓们,早在三千骑兵杀进城时,就已经从睡梦中被惊天的喊杀声和惨叫声惊醒,个个都顶门闭户,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唯恐遭了无妄之灾。 许褚马不停蹄,留下五千骑看押俘虏,又趁势袭取了西门和南门,一边开始肃清城内依旧顽抗的残敌,一边谴人和陈良取得联系,商量下一步行动。 等到太阳从东方升起了,江陵城已经换了主人。 所有士族豪强被勒令不得外出,但有敢不听号令者,立斩无敕。 昔日繁华的江陵,一夜之间变的血腥肃杀,除了在街上巡视的陈良的五百精兵,再无活物敢出来活动,连地鼠都被浓重的血腥味吓的钻回洞里去了。 许褚和陈良碰头后,略一商量,立刻谴人翻山越岭,前往周坚大营报讯。 不过,周坚不没接到消息,范康却是先接到了这惊天噩耗。 葫芦谷口,范康中军大帐。 “主公,大事不好了。” 范康正召集麾下将校议事,忽有亲兵连滚带爬了冲了进来。 “何故擅闯军帐?” 范康心头一跳,莫名的有了一丝不安,厉声喝斥道。 亲兵跪地嚎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哇,刚刚江陵方向有溃卒到了军中,周坚在江陵城内早有伏下了内应,又派三千骑兵夜袭江陵,现在江陵已经被攻破了哇!” “什么?” “怎么可能?” “江陵被攻破了?” “这下可糟糕了。” 帐下诸将早惊的弹身而起,江陵一旦被攻破,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大军没了粮草辎重,恐怕撑不过一月,便有哗变之危。 更要命的是,他们的家小全都在江陵,若是继续和南阳军死磕下去的话,家小没一个能保得住。家中的娇妻美妾,也将彻底沦为南阳军的俘虏和玩物。 范康也惊的魂飞天外,猛地站了起来,吃声道:“江陵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戒严,南阳军的内应是怎么混进城的。而且,本官亲率大军守住葫芦谷口,连只耗子都过不去,偷袭的南阳军是从哪里过去的,莫非南阳军能飞天过海不成?” 有部将脑中灵光一闪,忙道:“大人。南阳军怕是走的华容小道。” “华容小道。这……” 范康这才想起来,从襄阳到江陵,除了当阳这条官道,近路还有一条华容小道。 虽然华容小道无法行军。但若弃了粮草辎重。只带上几日干粮。的确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江陵侧后,再有内应接应,偷袭攻下江陵。也就不足为奇了。 范康脸色刹那间变的一片灰败,面如死灰道:“难怪本官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此分明便是周坚小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南阳军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奇袭葫芦谷口,只是将本官大军调来此处,而后从华容小道奇袭江陵,本官一时不查,不想又中了周坚小儿之计。” 堂下诸将也是脸脸相觑,出兵前大伙都自信满满,以为只要守住葫芦谷口天险,南阳军就难越雷池半步,周坚用来对付王睿的那一套,已经不管用了。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中了周坚之计。 眼下江陵已被攻破,再继续坚守下去,已经毫无异意。 有部将急忙道:“主公,眼下江陵被破,我军粮草最多只能支撑半个月。” 诸将纷纷附和,就差点没劝范康赶紧投降了。 范康如何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颓然挥了挥手,“罢了,明日大开营门,降了吧!” “末将遵命。” 诸将轰然应命,都暗暗松了口气,有种劫手余生的感觉。 傍晚,南阳军大营。 周坚正在戏昌的陪同下,登上高地查看范康大营,忽见典韦疾步冲了上来。 “主公,大喜,大喜呀!” 典韦奋力挥舞着手臂,大声吼道:“末将刚刚拦下了范康派来的使者,俱言要在明日一早开营归降我军,请我军明日前往接收营房及军卒。” “什么?” 周坚怔了下,随即大喜道:“好,太好了,南郡可定矣。” 戏昌瞬间便想到了半键,忙道:“主公,此必是许褚将军袭破了江陵。眼下江陵被攻破的消息尚未传开,就算有溃卒逃逸,也只会逃往范康军中,主公何不严密封锁消息,让范康继续与我军在葫芦谷中对恃,再让范康修书一封,向武陵太守曹寅求救,可将巫县、秭归及佷山三县让与曹寅,如此曹寅必不见疑,多半会出兵相救。” “嗯?” 周坚刹时神色一凛,颇为意动。 戏昌又道:“曹寅视范康为灭族仇敌,然此番主攻率军下南郡,曹寅虽然助范康,却率军退回了武陵,分明便是不想范康败亡,否则唇亡齿寒,他的武陵郡也守不住。若范康许以三县诱敌,曹寅即不想范康败亡,又有好处可拿,极有可能会出兵来救。” 周坚再不犹豫,当即断然道:“典韦!” “末将在。” 典韦忙上前一步,昂立待命。 周坚一甩披风,大声道:“速速召集诸将前来中军大营议事。” “末将遵命。” 典韦答应一声,急谴了数十亲兵,前往传令。 周坚赶回中军大帐时,麾下校尉以上的将校已经全部到齐,依座次分列两旁。 就在这时,许褚派来报讯的斥侯探子,也翻山越岭绕过葫芦谷口,到了军中。 不多时,范康就接到了周坚的命令。眼下七千大军都成了周坚俘虏,是生是死全在周坚一念之间,范康无奈,只得召集麾下将领商议一番后,当即谴人前往武陵向曹寅求救。 第199章此女只应天上有 虽然不想说废话,但还是要感谢一下,感谢订阅、打赏本书的书友,感谢为本书投票的书友。 我会尽量码好后面的章节,尽量保持稳定的更新! ———————— 就在周坚亲率大军出襄阳南下荆南时,雄踞关凉、司隶之地、拥兵二十余万的董卓也完成了兵马和粮草的调集,准备在六月初出兵攻打冀州。 洛阳,李傕官邸。 “叔父,小侄有要事禀报。” 李傕刚刚在昨天才抢来的小妾肚皮上泄完火,正在小饮,侄子李堪就奔了进来。 “哦,你有何事要禀?” 李傕瞅了眼李堪,兴趣缺缺地问了一嘴,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方才的情景,那小娘们可真够味的,叫的那叫一个大声,都快把人的骨头给叫酥了。 李堪急忙道:“主公,小侄得到消息,昔日洛阳被攻破时,吕布部将魏续从宫中抢到了几个嫔妃献给吕布。但小侄却听人说,其中有一个女人是王允府中歌姬,名唤貂蝉,有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姿色连皇宫的嫔妃都难及万一。” “哦,世有真有这般美貌的女子?” 李傕闻言顿时大为心动,不过随即又一脸遗憾地道:“吕布这厮可不是好惹的,现在正得主公器重,想要抢他的女人,难,难呐!” 李堪眼珠子一转,道:“叔父有所不知,此等绝世妖娆。又岂是吕布等空有一身武勇的匹夫所能据有。这样漂亮的女人,就算不能为叔父所有,也该为主公所有才是。” “呃,妙,妙啊!” 李傕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连连击节道:“不错,这等绝世妖娆,就算不能为本将军所有,也该献给主公。岂能被吕布这匹夫雪藏中。好小子。没想到你还真有些主意,也不枉为叔将你栽培一番,从今日起,你就统领一营兵马吧!” “谢叔父。” 李堪大喜。连忙拜谢。 “走。随某去拜访郭汜、樊稠、胡轸众位将军。” 李傕长身而起。当即带着李堪,匆匆出府,找郭汜等西凉旧将商议去了。 半个时辰后。 吕布刚刚活动了一番手脚。就有亲兵来报,李傕、郭汜、胡轸等人过府来访。 “快快有请……呃,待本将军亲往迎之。” 吕布怔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披上锦袍,亲自迎了出去。 自从投于董卓麾下,并州军就遭到了西凉军的极力排挤。 吕布正愁如何改善并州将领和西凉旧将的关系呢,李傕、郭汜等西凉旧将竟然连袂过府来访,这么好的机会,要再不抓住,可就对不起老天爷了。 不多时,李傕、郭汜等人被吕布亲自迎进了后堂,分席对座,吕布还叫了张辽、高顺及侯成、宋宪、魏续等麾下部将一并列席,给了李傕、郭汜等人极大的面子。 “不知诸位将军造访,可有要事?” 吕布举杯敬了众西凉旧将一杯,这才开声问道。 “没事、没事!” 李傕皮笑肉不笑地道:“某等素来敬仰奉先将军武勇,眼下大军齐集洛阳,不日就要出兵攻打冀州,还不知何时才能班师回洛阳,因而过府拜访。” 吕布暗忖原来如此,当即连连劝酒,又叫来歌姬助兴。 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李傕、郭汜怎么忽然对自己这么友善了,却不得要领。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众人都喝的有些高了。 李傕一使眼色,樊稠立刻大笑三声,向吕布道:“听说昔日城破之时,奉先将军救得一名唤貂蝉之绝世貌美之女子,不知可否唤出一见?” “这……” 吕布刹时大皱眉头,心里不禁暗骂,该死的,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 这个时候的姬妾并不比货物尊贵多少,人权和尊严更是还没有形成概念,贵族之间互赠姬妾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别说叫出来一见,就算送人也没什么。 然而,吕布却对女人有极强的占有欲,凡是收他收入房中的女人,就不会送出去。 这方面,或许周坚和吕布是同一类人。 吕布之所以将貂蝉藏在府中,就是怕被人瞧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若是不允,怕是立刻就将李傕、郭汜等西凉旧将给得罪死了。 “罢了,去叫三夫人前来。” 吕布再三权衡,最终还是叫来婢女吩咐了一声,去内院请貂蝉。 只是见一下而已,到也没什么。 李傕、郭汜、樊稠、胡轸等人交换了个眼神,都有些期待起来。 不多时,环佩叮当中,就见一名容姿绝世的妙龄女子在两名婢女的挽扶下,风情万种地从屏风后面转出,走到了堂上,妙目顾盼之间,直让正在堂上起箅的数十名美貌舞姬都失去了颜色,正应了那句古话: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李傕、郭汜、樊稠、胡轸等人都看的呆了,目光刹时间便的灼烈起来。 如果不是吕布就在旁边,众人怕是都要忍不住将那女子就地扑倒,挺枪跃马了。 李傕等人身上凉军大将,平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皇帝的妃子,每人也分到了那么几个,但这么漂亮的女人,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和这个女子比起来,那些皇帝的妃子,都成了野鸡,黯然失色。 等到出了吕布府上,脑子里依旧还回荡着貂蝉的音容,魂为之夺,神为之消。 李傕连连叹息道:“如此绝世尤物,却不能一尝雨露。可惜,可叹呐!” 郭汜、樊稠、胡轸等人也是一脸惋惜之色,心里有一团莫名的邪火在燃烧。 胡轸嘿嘿笑道:“这么漂亮的女人,怕是主公也不曾见过,走,去跟主公说说。” 众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当即一道去见董卓。 小半个时辰后,相府。 “唔,世上竟有如此漂亮的女子乎?” 董卓将相将疑。不太相信李傕等人的描绘。自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就连皇帝的女人都干腻了,怎么可能还有比皇帝的妃子更加漂亮的女人。 “主公,此事千真万确啊!” 郭汜恨不得赌咒发誓。“方才末将等在奉先将军府上亲眼所见。绝不敢欺瞒主公。此女真有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容姿更胜皇帝的嫔妃十倍呐!” “果真如此?” 董卓虽然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但已经砰然心动。 “绝无虚言。” 李傕、樊稠、胡轸等将使劲地拍着胸膛保证。 董卓脸色稍稍变幻了一下,瞬间就有了决定,“走,去奉先府上。” 李傕、郭汜等人相视一笑,各自心领神会,连忙跟着董卓出了相府。 吕布刚刚送走李傕等人还不到一个时候,就又有亲兵来报,董卓来了。 “义父来我府上做什么?” 吕布心下疑惑,但也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迎了出去。 还没到前院,董卓已经带着李傕、郭汜等凉军大将进了吕府,直奔后院。 数百亲兵也一涌而进,蛮横地将吕部府上的家将仆佣都赶到了一边,有几个女仆甚至被占了便宜,也敢怒而不敢言,脸上尽是畏惧之色。 “孩儿拜见义父。” 吕布心中惊讶,连忙疾行几步,向董卓行了大礼。 “吾儿奉先免礼。” 董卓很有气势的一挥手,脚下不停,径自往后院走,“本相听说吾儿府上有一名唤貂蝉的女子有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不知可否属实?” 吕布跟在身边,一听这话,立刻心头一惊,暗叫大事不妙。 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过来,李傕、郭汜等人为何莫名其妙的来拜访自己了。 “该死,究竟是谁走漏的消息?” 吕布恨的咬牙切齿,更恨的是却是李傕、郭汜等凉军大将。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董卓极好女色,之所以会来自己府上,多半就是为貂蝉而来,至于是谁走漏的消息,看看跟在他身后的李傕、郭汜等人,自然不难想到。 以董卓强烈的占有欲,若是见了貂蝉,不占为己有那简直都没有天理了。 吕布一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心里已经将李傕、郭汜等人恨到了极点,但董卓既然亲自前来,瞒是瞒不过去了,只好道:“义父明鉴,孩儿确有一侍妾名唤貂蝉,但义父听到的传言怕是有些言过其实,貂蝉虽有薄柳之姿,但也不及义父府上美姬多矣。” 这时董卓已大步走进了正堂,径直走到首位坐定,把手一挥,很是强势地道:“是否言过其实,奉先吾儿只需将貂蝉唤来一见,便知分晓了。” “这……” 吕布急的额头冒汗,若是真叫貂蝉唤了出来,可就什么都完了。 董卓讶然道:“怎么,吾儿有何为难之处?” 吕布无言以对,只好召来女婢,吩咐去内院唤来貂蝉。 不多时,环佩叮当中,貂蝉翩然而至,向堂上众人款款施礼。 董卓刹时眼睛都直了,落在貂蝉倾世绝丽的面容上,再也无法移开,连貂蝉向他施礼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神里浓浓的淫欲和野望毫不掩饰地泄露了出来,满是横肉的肥脸上更是写满了不容抗拒的占有,直恨不得将貂蝉一口吞下。 李傕、郭汜等人冷笑连连,只等着看好戏。 吕布心下暗怒,眸子里掠过一抹阴沉,忍不住干咳了一声。 董卓却没有理会,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貂蝉,淫笑连连,招手道:“过来,美人儿快到本相身边来,本相一定会好好怜惜你的。” “这……” 貂蝉花容失色,楚楚可怜地望向了吕布。 吕布勃然大怒,貂蝉楚楚可怜地眼神就好似一把尖刀,狠狠捅在了他心窝上,再也按耐不住,闷哼一声,疾呼道:“义父!” 董卓终于回过神来,讶然望向吕布,“吾儿有何事?” 吕布气的差点吐血,强自按耐住了杀意,心里早已经骂开了,你老要强行霸占老子的女人了,还问老子何事,简直此有此理,当下疾声道:“貂蝉乃孩儿爱妾,望义父垂怜。” 第200章抢貂蝉 董卓脸色刹时阴沉了下来,蹙眉不悦道:“区区一女子,奉先吾儿莫非也要逆了为父好意不成?只要奉先吾儿将此女让于为父,不论要什么赏赐,为父都答应你。” “这……” 吕布气的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直跳,几欲爆走。 董卓冷然道:“怎么,奉先难道还要让为父求你不成?” “孩儿不敢!” 吕布强自按耐住心中杀意,连忙低下头去。 心里却是明白,今日之事已经无法善了,董卓是说什么也要将貂蝉占为己有。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董卓哈哈大笑,把手一挥,“来呀,将貂蝉带到本相府中。” “遵命。” 早有两名亲兵大步上前,将花容失色的貂蝉挟起来便走。 “奉先吾儿放心,明日为父便上奏天子,表你为车骑将军。” 董卓大笑一身,上前拍了拍吕布肩膀,许下种种好处,随即便在亲兵的簇拥下,扬长出了吕府而去,准备回府好生‘处置’貂蝉这倾世无双的美人。 吕布快要疯了,一双虎目都变的赤红起来。 “啊,董卓匹夫,某要杀了你。” 等到董卓一行远去,吕布再也压制不住心头怒火,猛的低吼一声,回身一拳打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挟着无穷忿恨的一拳间然直接将青砖墙壁生生打穿。 就连地面都轻轻的震动了两下。 立于厅堂中的婢女和仆佣吓的瑟瑟发抖,就连守在堂外的亲兵都是心头一抖。 那一声低吼中蕴含的悲愤和仇恨。就连亲兵都觉得纵然倾尽江海,也难以洗刷。 次日,董卓果真上奏天子,表吕布为车骑将军。 吕布虽然有些欣喜,但对董卓强夺貂蝉的忿恨却并未稍减,而是深深地将不满和仇恨隐藏了起来,虽然不敢轻举妄动,但仇怨的种子却已经种下。 三日后,西凉大军终于有了动作。 董卓派麾下大将徐荣领军三万出虎牢关,从官渡渡河北上。攻打黎阳;董卓则亲率十万骑步大军北上州出壶关。兵分两路攻打邺城、赵国等地。 消息传开,天下震动。 冀州刺史郭典急召心腹文武商议对策,渤海太守袁绍也主动谴使与郭典结盟,主动提出要与郭典共抗董卓大军。并广发檄文。号召中原、河北各路诸侯共抗董卓。 袁绍十分明白。一旦郭典败亡,让董卓占了冀州,他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正所谓唇亡齿寒。就是这个道理。 董卓一旦占了冀州,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本来董卓就据有关凉、司隶之地,是目前为止地盘最广,实力最强的军阀,若是再占了冀州,盘踞幽州的刘虞、公孙瓒,都是董卓第一个要灭掉的对象,只要不傻,这个时候就绝对会联起手来共抗董卓。 然而董卓也不傻,他的心腹谋士李儒更不是个善茬。 就在袁绍联络八方,共抗董卓之际,一直就和刘虞有矛盾的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却亲率大军偷袭渔阳,在城中内应的接应下,一战击破了重兵驻守的渔阳,彻底和刘虞撕破脸皮。 刘虞本来还打算响应袁绍号召,出兵共抗董卓,不想骤然遭逢此变,哪里还有机会理袁绍和郭典,连忙调集大军,回头抵抗公孙瓒大军。 袁绍还没回过味来,不知道公孙瓒发的什么神经,居然这个时候对刘虞动手,然而刚刚投于帐下的谋士田丰,却想也不想就指出了症结所在。 “主公,此必是李儒之谋。” 田丰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眼神中透露出了如指掌和强大的自信。 袁绍不解地道:“元皓此话何意?” 田丰胸有成竹道:“主公请想,董卓不可能想不到一旦他对冀州用兵,就必然会逼得河北各路诸侯联起手来对付他。董卓麾下的首席谋士李儒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昔日董卓能将各路诸侯逐出洛阳,就是出自此人之谋。以李儒之谋,又岂会让河北各路诸侯联起手来共抗西凉大军。公孙瓒垂涎幽州已久,若李儒以幽州之地相许,公孙瓒极难拒绝。眼下西凉大军杀进冀州,主公与郭典都无暇他顾,正是孙公瓒攻打刘虞的最佳时机。因此,在下料定公孙瓒必是与西凉军结盟,如此以来,董卓攻打冀州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袁绍略一思忖,便已尽信了田丰的这番推断,望向田丰的目光中尽是欣赏,于是笑喟左右道:“元皓真乃吾之张良也!吾得元皓之助,还有何惧之!” 田丰并无得色,淡然拱手道:“主公过奖了,丰弩钝之资,安敢与先贤相论。” 审逢、逢纪、许攸、郭图等虽然大为嫉妒,但却十分伷服田丰之才。 袁绍喟然又道:“若如元皓所料,纵然本将军率军前往襄助,冀州怕是也守不住了。” 田丰对袁绍的心思洞若观火,深知袁绍不是在关心郭典的死活,而是在为他自己的出路考虑。因为董卓一旦占了冀州,渤海一郡之地,如何能挡西凉大军,到时候,袁绍怕是要沦落为丧家之犬,搞不好还得寄人篱下,这绝对不是绍袁想要的。 “主公勿忧。” 田丰神采飞扬,信心满满地道:“郭典若亡,则河北之地再无人可抗董卓,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董卓平定河北,届时雄踞关中河北,带甲百万,纵然中原各种诸侯有人能一统中原,也难以再与董卓相抗。主公只需谴使说之以理,中原各路诸侯必会起兵以援。” “元皓所言极是。” 袁绍的眼神刹时便亮了起来,连连击节喜道:“如此。就请正南、元图走一趟,务必要遍访兖、豫二州各路诸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共抗董卓。” “在下遵命。” 审配、逢纪连忙拱手应命。 袁绍又看向田丰,道:“接下来,本将军当率军前往邺城,与郭典共抗董卓大军。” 田丰道:“正该如此,且出兵宜早不宜晚。” 袁绍点点头,当即下令诸将抓紧时间调集秣粮辎重。与三日后起兵。亲率两万大军出南皮南下清河,经甘陵、馆陶,到魏县后西进入邺城。 东郡,濮阳。 曹操阅罢袁绍书信。随口问道。问道:“宫台以为如何?” 陈宫不遐思索地道:“宫以为主公应该出兵。” 曹操目露沉思之色。又问程昱,“仲德以为如何?” 程昱也没多作考虑,便道:“昱以为宫台所言极是。主公应该出兵。” 曹操喟然道:“宫台和仲德之言甚合吾意。董卓兵强势大,若再占了冀州,怕是数年之内便能平定河北,届时举兵南下,中原之地将再无人挡其锋。正所谓唇亡齿寒,操即要匡扶汉室,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国贼董卓占了冀州。然操兵不过万余,自保尚可,但若跟西凉军开战则力有未逮,如之奈何?” 堂下众心腹文武都知曹操说的乃是实情,尽皆沉默不语。 昔黄巾乱起时,兖州为祸最烈,而兖州又以东郡被兵灾祸害的最烈,百姓沦为贼匪和携家逃离者不可计数,比南阳还要惨的多。 东郡的底子本就不及南阳,局势糜烂至此,想要恢复元气,需要时间。 曹操入主东郡才刚刚半年,能将东郡溃烂的局势稳住,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粮来招募军队,就连手里的万余大军,也是多靠东郡士族挤济,才能勉强维持。 眼下东郡正是百废待兴之事,农业生产和手工业正在恢复,实不宜妄动干戈。 至少两年之内,曹操是绝对无法征收到一颗军粮的,更无法招募军队。 程昱沉吟了下,道:“袁绍即谴使前来游说中原各种诸侯出兵共抗董卓,山阳太守袁遗向来以袁绍马首是瞻,应该会出兵。济北相鲍信与主公相交甚厚,主公可不谴使前往济北国借得粮草,再联合兖、豫两州各郡太守,或者牵制董卓兵力。” 陈宫也道:“南阳自前年以来,岁岁丰收,听说春上冬小麦也是个大丰收,主公与周坚素有交情,何不谴使前往南阳,或可借得一些粮草。” 曹操欣然道:“善,不过周子渊此人极有雄心,非是异予之辈,且眼下正在亲率大军攻略荆南,非得子扬亲自走一趟不可!” 谋士刘晔欣然道:“在下遵命。” 曹操点点头道:“周坚亲率大军攻打南郡,以周坚之能,范康无能之辈岂是敌手,吾料不出半月,南郡必下,子扬可直接千往前郡。” 刘晔欣然道:“主公放心,在下理会得。” 话音方落,忽然一声大叫响起,接着就见曹洪从外面闯了进来。 “子廉何以如此失色?” 曹操见是曹洪,顿时惊讶地问道。 曹洪大呼道:“主公,刚刚末将接到消息,兖州牧刘岱大人亲领大军出卢县迎击青州黄巾叛军残部,已经兵败战死了!” “什么?” 曹操大吃一惊,久久无语。 帐下一众心腹文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住了,个个有些愣神。 陈宫则脸色有些难看,他还正准备等过些日子给曹操建议,拥刘岱为帝,却想不到刘岱竟然在讨伐青州黄巾残部时战死了,这可真是始料不及。 程昱则眼神神一亮,疾声道:“主公,眼下兖州无主,主公何不趁机入主兖州,如何才可解我军无粮之困局,牵制董卓大军。” 刘晔、毛玠、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乐进、李典等心腹文武都纷纷点头附合,这到是个不错的机会,要是能入主兖州,一切难题都可迎刃而解。 唯有陈宫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宫亦赞成此议。” 第201章百姓呢,都哪去了? 江陵,南门。 周坚在典韦、许褚等心腹将领的陪同下,大步登上了城头。 这次能够一战袭破江陵,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 江陵是南郡治所,就好比范康的心脏,只要将这颗心脏抓在手里,范康的七千大军是死是活,就抓在了南阳军手里,除了投降,范康可以说是别无选择。 特别是江陵城里屯集的十万石军粮和大量的军械辎重,让周坚喜出望外。 有了这十万石军粮,足够三万五千大军大半年的用度了。 南阳军虽不缺乏,但粮食可是军队赖以生存的根本,自然多多益善,没有人会嫌多。 没有粮草,再骁勇善战的军队,也只是纸老虎一只,不足为虑。 江水滚滚,溅起朵朵浪花。 江陵背依江水,建在江水北岸,南门就建在江岸上,下面还修建了可供大型船只停靠的码头,没有战事的时候,每天都有渔民下海捕鱼,船来船往十分热闹。 然而现在,却是冷冷清清,看不到一个人影。 只有宽阔的江面上,飘荡着几艘无人的简陋小渔船。 许褚袭破江陵之后,就下令封锁了四门,不准百姓进出。 “搜寻逃卒之事可曾安排妥当?” 周坚凝视着下方滚滚江水,兀自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一句。 和戏昌定下引蛇出洞之计后,他就率领五千大军连穿过葫芦谷口。星夜赶到江陵,安排伏击曹寅之事,至于曹寅会不会中计,周坚心里也没有准,只能等了。 至于其余大军和范康的七千降卒,则还在葫芦谷口对恃,以迷惑曹寅的斥侯探子。 许褚道:“主公放心,已经安排好了,末将已经派出二十队骑兵,封锁了江陵前往夷道和孱陵的各个出口。连小路也派了人监视。应该不会有溃卒逃出南郡。” “嗯,那就好。” 周坚锤了下城墙,又问道:“船只准备的如何了?” 许褚答道:“已经备下大小船只数百艘,足够接应我军渡江。” 周坚连连点头。转念又道:“再多备些船只。以免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还有。让封锁各个出口的骑兵躲开曹寅军的斥侯,尽量不要碰面,免得引起怀疑。” “末将知道了。” 许褚应了一声。当即叫过一名小校吩咐几声,小校疾步离去。 这时,戏昌气喘吁吁地奔上了城头,喘了两口道:“主公,刚刚接到子安兄从南阳传来的消息,西凉军有动作了,而且还是大动作!” “哦,董卓出兵了?” 周坚神色一凛,沉声问道。 戏昌道:“正是,五日前,董卓谴大将徐荣领军三万,出虎牢关攻打黎阳,自率十万骑步大军出壶关,兵分两路攻打邺城、赵国等地,足足调动了十余万大军呐!” 周坚凝声道:“董卓这厮还真是以势压人啊,打个冀州就调集了十几万大军,这几年关凉之地战乱不断,人口凋零,他哪来的那么多粮草支撑十几万大军出征。就算以本将军现在的底子,纵然这两年南阳岁岁丰收,也无法负担十几万大军的用度。” 戏昌道:“西凉军劫掠成性,董卓只知征讨,而不思治理民生,鼓励生产,这样下去迟早会搞的治下元气大伤。不过这厮调集了十几万大军攻伐冀州,郭典怕是很难抵挡。冀州士民殷富,人口稠密,一旦让其占了冀州,幽州、青州也迟早会被其占领,届时董卓坐拥关凉司隶和河北之地,天下再人可抗,纵然主公能统一荆扬西川,怕也难与其争锋呐!” 周坚凛然道:“志才所言甚是!” 顿了下,又道:“不过,袁绍、公孙瓒等可不是好惹的,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董卓占据冀州。特别是袁绍,此人若想成事,必取冀州,也只能取冀州,说什么也不会让董卓占了冀州,肯定会和郭典联合以抗董卓,甚至联络刘虞、公孙瓒等人共同出兵。” “主公有所不知!” 戏昌连连叹道:“董卓出兵之时,幽州也有消息传来,公孙瓒偷袭渔阳得手,已经率领三千大军杀奔蓟县,刘虞忙着抵挡公孙瓒,哪还有功夫理会董卓。” “什么?” 周坚吃了一惊,连连击节道:“这可真是始料不及,此必是李儒之谋。” 戏昌也凝声道:“李儒此人不简呐呢,公孙瓒一直垂涎幽州,若非时机未至,怕是早就和刘虞开战了。李儒必是看中了此点,才给了公孙瓒出兵攻打刘虞的机会。” 周坚‘嗯’了声,凝然道:“看来北方就要大乱了,我军也需要加快攻略荆南四郡的步伐了。不过,正如志才所说,冀州绝不能让董卓占了。” 戏昌道:“主公所言甚是,只是眼下我军即已出兵,北方战事是顾不上了。不过,不想看到董卓占据冀州的大有人在,董卓若统一河北,中原首当其冲,曹操、刘岱、孔伷等人也不蠢,多半会给董卓制造点麻烦,如此到可以利用一下。” 周坚击节道:“善,不过刘岱、孔伷等人皆是守成之犬,就算出兵,怕是也难以给董卓造成大麻烦,唯有曹操此人极有谋略和手段。不过曹阿瞒主入东郡没多久,现在的日子怕是有些不好过,本将军可以给曹操支援点军粮,让他去拖董卓的后腿。” 戏昌奸笑道:“昌也正有此意,南阳连续两年大获收丰,多的拿不出来,两万石军粮还是不成问题的。曹操只有万余兵马,两万石军粮节省点能吃上大半年了。不过,主公也不能白支援曹操。让曹操允诺拥立刘繇为帝,并立下字据为凭。” 周坚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就依志才之言,这字据虽然不值一钱,但可以用来恶心一下袁术。袁公路气量狭小,若见了字据,必然会恨死曹阿瞒。” 戏昌微笑道:“主公英明,袁术迟早会统一扬州,能让曹操和袁术交恶,对我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要中原各路诸侯肯出兵。董卓想打下冀州的可能性应该不大。趁中原和河北大乱时,我军应尽快平定荆南其余四郡,再回头应付中原战事。” 周坚连连点头称善。 三日后,快马回报。曹寅出兵了。 周坚当即谴许褚率三骑兵渡江南下。匿藏在江水上流二十里的一处密林中。 又命五千大军尽数换上了范康军的甲胃。在江陵坐等曹寅大军的到来。 孱陵以北三十里。 曹寅率领一万大军刚刚踏上南郡地界,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这一路过来,沿途的好几个村庄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有几个村子里面甚至到处都是凝结的迹,似乎发生过大战似的,委实有些诡异。 从灶台判断,村庄里的百姓全部消失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近段时间,曹寅的细作和斥侯一直都在盯着葫芦谷口,对江陵方面的动静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毕竟葫芦谷口的战事才是最关键的,江陵处在大后方,南阳军也不可能杀到这里来。 直到进了南郡地界,发现沿途村庄的百姓集体消息,曹寅立刻就起了疑云。 有部将忙建议道:“主公,何不下令大军暂缓前行,令斥遍索周边二十里乡亭,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再谴快马前往江陵,一探究竟。” “恩,正该如何。” 曹寅点点头,当即派谴斥侯前往。 不多时,一骑斥侯探马当先返回,还带了一个农家汉子回来了。 这斥侯探子往西跑了十里,就找到了一个庄子,详细询问了一番,为免还有遗漏,干脆就将庄子里的一名仆役带了过来,让这些大人们亲自询问。 曹寅看了眼那庄丁几眼,喝问道:“你是喝人?” 庄丁有些畏惧,不敢直视曹寅的目光,连忙答道:“小人张三。” 有将部瞪着虎目,杀气腾腾地问道:“你可知否,这官道附近的村庄百姓去了何处?” 庄丁被吓的一抖擞,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忙答道:“不敢有瞒将军,数日前有一伙**上岸劫掠,这些可恶的**不但抢粮劫财,而且见人就杀,官道附近有十几个村子都被洗劫了,剩下的人都躲在山沟里去了。” 说到后来,已经是咬牙切齿,满脸愤恨。 曹寅一直死死盯着庄丁,见这庄丁虽然害怕,但眼神却并不谎乱,不似撒谎,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上岸作乱,这就难怪了。 江上多有水贼,大下不小十余股,时常劫掠州郡,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江水上不比陆地,这些**虽然人数少,但常年纵横江水,来去如风,地方州郡的官军在陆路上打打山贼还行,想要剿灭这些横行江水的水贼,却力有不逮。 特别是横行巴蜀一带的锦帆贼,就连官军都敢抢,可谓是远近闻名。 “主公,不似有假,应该是**劫掠无疑。” 谋士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当即扭头看向了曹寅。 “即如此,可下令大军起行,先赶到江陵再说.” 曹寅安下了心,立刻就下令大军起行,顺手扔给那庄丁一块银子。 等到一万武陵过去后,那庄丁又从官道旁的密林里窜了出去,随手摘下头上的破毡帽扔到地上,望着滚滚北去的曹寅大军,嘿嘿笑道:“若不是主公早有安排,还真有可能被你们看出点破绽来。这下好了,老老实实享受主公给你们安排的大餐吧!” 第202章袭破大营 八天后。 曹寅率领一万大军,终于赶到了津乡渡,在江水南岸扎下营寨,与江陵隔江相望。 本来从武陵到江陵也有不到四百里路,疾行军的话,最多五天也到了。 要是骑兵,两天便到。 曹寅大军行进的这么慢,自然有他的用意。 葫芦谷口那地方曹寅也知道,绝对的险地,就算南阳军要打过来,也没这么容易。 依曹寅来难,就算不计伤亡的强攻,没有一个月也绝对打不过来。 去的早了,范康的七千大军没什么损失,那么等南阳军退兵后,允诺的三县之地还会不会给他就难说了。所以曹寅才赶的慢腾腾的,就让范康和南阳军去拼吧。 最好拼个两败俱伤,到时候范康实力大损,自己才能捞到足够的好处。 津乡渡口。 范洪领着五百兵卒,早就等候多时。 曹寅在十余名部将的陪同下策马奔到近前,勒住战马喝问道:“你是何人?” 范洪连忙拱手道:“在下范洪,见过曹寅大人?” “你是范康族弟范洪?” 曹寅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范洪恭敬答道:“正是。” 曹寅更加不悦,喝问道:“李宽呢,为何不敢迎接本官?” 范洪赔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南阳军攻势迅猛,我军伤亡惨重,快守不住了。数日前主公传来令谕,令李宽将军招募了三千步卒,赶往葫芦谷口去了。” 曹寅这才恍然,大刺刺地挥手道:“罢了,大军连行数日,士卒已乏,今日本官大军就驻在津乡,可派谴人送些食肉过来,待将士们养足了体力,明日再行渡江。” “在下遵命。” 范洪陪笑。不敢淡应。 既然是请人家来帮忙打仗的。自然就要放低姿态。 不过…… 范洪心下冷笑,原江陵守将李宽早已被许褚斩杀,正因为如何,范康才派了他过来配合南阳军伏击曹寅大军。否则若没人主持。岂非露了相。 身家性命都在南阳军的手中。范洪也不敢阳奉阴违,只有极力配合。 不过曹寅这厮也太他妈不是东西了,本来范洪被迫伏击曹寅。心里还有些不快,可是见了曹寅这厮的态度,那一丝不自在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这厮如此傲慢无礼,又拖拖拉拉的,明显是想坐收渔利,自己找死,怨不得他了。 范洪不敢怠慢,连忙带着五百兵卒去准备膳食,送到了曹寅军中。 等离的曹寅大营远了,范洪才向一名兵卒低眉顺眼地道:“主公,曹寅并未起疑心。” 兵卒撞掉头盔,刹时露出了一张雄姿不凡的面孔,赫然便是周坚。 周坚‘嗯’了一声,道:“做的不错,不过曹寅既然不想渡江,本将军也不必等到时日渡江时再半截而击了,今夜便趁夜袭营,一举击破曹寅大军。” 范洪恭维了一句,“主公英明,” 周坚打量了范康几眼,不由淡淡一哂。 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早知如此,当初早早投降,就算范康再坐不上南郡太守的位子,至少周坚也会给范氏安排一个不错的出路,至少比现在战败投降,生死都操与别人手上要强的多,真是何苦由来。 “蔡瑁何在!” 周坚头也不回地叫了一声。 “末将在。” 身后一名兵卒连忙大步上前,摘掉了头盔,不是蔡瑁是谁。 周坚道:“速速回城整点兵卒传船只,三更出兵袭营。” “末将遵命。” 蔡瑁连忙疾声领命,大步离去。 旁边又有两名兵卒摘掉头盔,脱掉甲胃,赫然是戏昌和蒯越。 由于伪装的是范洪的亲兵,众人穿的都是沉重的铜甲。 戏昌龀了龀牙,“这铜甲还真重,再过一阵,在下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蒯越虽也是一介书生,但身体素质明显要比戏昌强的多,到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向周坚拱了拱手道:“主公,若欲夜袭曹寅大营,还需请许褚将军也做好准备接应。” 周坚肃然道:“此事就由异度去安排吧!” 戏昌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这才笑道:“曹寅这厮慢腾腾的赶到江陵,天色还这么早就扎下了营寨,还要等明日再渡江北上,分明就是想坐山观虎斗。不过这样也好,曹寅不知道江陵已陷,更不会料到我军就在卧榻之旁,多半不会有防备,正好趁夜袭之。” “走,随本将军回城再议。” 周坚大手一挥,立刻带着戏昌、蒯越登上小船,往北岸江陵去了。 深夜。 五千大军悄然从江陵上游十里处渡过江水,然后摸到了曹寅大营一里之外。 曹寅虽然没有多少防备,但还不至于昏了头脑,不安排兵卒守夜。 营寨的栅栏旁边燃起了一支支火把,将百步之内照的通亮,再往前行,就算是守夜的兵足在打吨,也难保不被发现。 周坚亲率五千士卒摸了过去。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到极限了,再往前,绝对会被发现。 不过,到了五十步之内,就已经达到了绝佳的偷袭距离。 “杀!” 周坚再不犹豫,低喝一声,当即猛的扑了出去。 “嗯,有人?” 角楼上昏昏欲睡的曹寅士卒听到动静,揉了揉眼睛往下面望去。 借着微弱的火光,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数百江陵步卒正飞快地向大营奔了过来。 “敌袭、敌袭!” 守夜兵只愣了一下。就立刻扯开嗓门大吼起来。 这个时候,就算再没脑子的人,也能想到江陵兵是来干什么的,不可能江陵兵深更半夜持刀扛戟杀气腾腾的跑到这里,是来跟武陵军友好交流的。 寂静的夜空被凄厉的长嚎划破。 曹寅军营内立刻乱了起来,最先被惊醒的守夜士卒立刻拥到了栅栏前面,一个个如脱兔般的来回奔走,将一支支火箭射上半空。 还在睡梦中的兵腐2,有的还没有睁开眼睛。 而这个时候,偷袭的五百南阳兵已经奔到了栅栏外面。 “死开!” 周坚直接纵身跃过栅栏。手起一刀将五名武陵兵斩杀。厉声喝道:“移开栅栏。” “遵命。” 数百兵卒齐声大吼,一百人和守夜的武陵兵卒杀成一团,一半人飞快地将栅栏搬开。 曹寅根本没料到会有人趁夜偷营,因此大营扎的并不坚固。栅栏入土琮不到一寸。用脚都能踢倒。到是让周坚省了许多,很快就将一大段的栅栏搬开。 夜空下,杀声震天。哭嚎盈江。 曹寅从睡梦中被惊醒,来不及穿好胃甲,就赤着脚奔出大帐,眼看整个大营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兵卒混乱奔走,不由气的差点吐血,厉声喝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此乃南郡地界,怎么会有人偷袭,谁告诉本官究竟怎么回事?” 没有回答,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谋士衣衫不整,从旁边的军帐中冲了出来,疾呼道:“主公,事情有变,不论前来偷袭的是范康兵马还是南阳军,都说明范康求救乃是阴谋。” “范康匹夫,本官与你誓两立,不死不休!” 曹寅再也按耐不住,气的喷出一口鲜血往后就倒。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对面就是江陵,前来趁夜袭营的军队不是范康兵马,那就肯定是南阳军。 不论是范康兵马还是南阳军,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范康和南阳军合作了,还合伙坑了他一把,甚至极有可能范康已经投降了周坚。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可能。 可笑自己还想着那三县之地,眼巴巴地跑来拣便宜。 不想便宜没拣到,如今一万大军却有覆亡之危。 “快,给本官挡住,千万不能让袭破大营。” 曹寅并没有气昏,在亲兵的扶助下爬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吼。 “主公,大营被袭破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满脸是血的小校牛一样的奔了过来,老远就扯开嗓门长嚎。 这个时候,曹寅的一万大军九成都在睡梦中,谁都没料到会有人趁夜偷营,因此吃饱喝足之后,睡的都很安稳,只待明日一旦渡江北上。 负责守夜的只有数百兵卒,如何能挡住五千大的夜袭。 等到曹寅赤脚奔出大营时,蔡瑁也已经率领大军进行了武陵军大营。 “气死我也!” 曹寅闻听大闻被袭破,顿时气的再喷一口血,仰天就倒。 这下却是切切实实地气昏了过去。 “快,保护主公往南面撤。” 谋士也急红了眼,连忙冲曹寅的亲兵大吼了一声。 大营已经被攻破,一万大军九成都来不及穿上衣甲,如何还能战斗。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保护主公撤出大营,能逃多远是多远,想要夺回大营,看看那些惊慌失措,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的兵卒,就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主公,曹寅跑了。” 周坚刚刚斩杀一名武陵军小校,便有亲兵飞奔前来禀报。 “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坚厉声大喝,“许褚的三千骑兵呢,到了没有?” 话音方落,就听南面有轰隆的蹄声响起,却是许褚率领的三千骑兵也杀到了。 “传令许褚,不必理会大营,只管假寐杀溃卒就行,本将军要见到曹寅的人头。” 周坚当即大喝一声,早有亲兵领命而去,传下军令。 第203章趁机要挟 却说曹寅被抬在担架上面,在数百兵卒的护卫下,慌不择路,往南奔逃。 由于曹寅昏迷不醒,纵有马匹,也无法乘骑。 剧烈的颠簸之下,曹寅很快就醒了过来,然而还来不及高兴,就听一声大喝,后方数百骑兵举着火把追了上来,为首一员铁塔般的武将正是许褚。 许褚扬刀大吼道:“曹寅匹夫,哪里走,留下命来。” “完了,我命休矣。” 曹寅骇的心胆俱丧,惶惶然不知所措。 “主公速走,某来断后。” 有那忠心的部将连忙大吼一声,带着两百余兵卒迎了上去。 曹寅长叹一声,却不敢耽搁,勉强爬上马背,在百余亲兵的护卫下仓皇而走。 “休叫走了曹寅。” 许褚眼看曹寅上了战马要逃,顿时大急,连忙大吼一声,一拨马头,也不理会拦截的两百余步卒,径直绕了过去,前往追拿曹寅。 黑夜中难以辨路,曹寅惶惶如丧家之犬,只管催马疾走。 正催马疾行间,眼看夜空下前方波光粼粼,竟是慌不择路之下跑到了江边。 “完了,此番老命休矣。” 曹寅哀叹一声,刚刚掉马调了个头,许褚已经率五百骑追了上来。 “围起来,休教走了曹寅。” 许褚大喝一声,五百骑兵当即四面散开,将曹寅并百余亲兵团团围了起来。 清晨。 周坚收兵回营,清点战俘。 曹寅的一万大军战死三千。走散千余,被俘五千余人,可谓大获全胜。 另有军械、粮秣若干。 周坚下令将俘虏尽数押回江陵,又命士卒清扫完战场。 正准备渡江回江陵时,前方数百骑风驰电掣而来,卷起漫天扬尘。 “主公,曹寅擒到。” 许褚一马当先奔到近前,将扑头散发的曹寅押了上来。 周坚大喜,当即喝问道:“曹寅,识得本将军否?” “周。周坚!” 曹寅大吃一惊。顿时面若死灰,虽然早就猜到范康有可能已经投靠了周坚,但却没想到周坚竟然就在江陵,可笑自己竟然傻傻的一头撞了进来。真是自寻死路。 “哈哈哈!” 周坚大笑三声。刚想说话。戏昌忙催马上前,急道:“主公,今即生擒了曹寅。何不趁势取了武陵?” 周坚当即神情一凛,随即目露喜色,森然喝问:“曹寅,想死还是想活?” 曹寅惨然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望将军给条活路。” “想要活命,那容易。” 周坚大手一挥,当即厉声喝道:“许褚。” “末将在。” 许褚急大吼一声,催马上前。 周坚大声道:“速率三千轻骑,星夜奔袭武陵。进驻武陵后,需好生看管降卒,万不可有半点闪失,本将军大军随后便到。” “末将遵命。” 许褚大声应命,顾不得一夜鏖战未曾何言,当即押上曹寅,率三千轻骑直奔武陵。 戏昌忙道:“主公,许褚将军勇则勇矣,处理武陵局势怕力有不逮,且南郡新下,主公立足未稳,稍有处置失当,武陵局势极易生变,需得异度前往,方可保无虑。” 周坚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善,就依志才之言。” 戏昌当即谴人去寻蒯越,不多时,正在处理战后诸事的蒯越匆匆而来。 “越参见主公。” 蒯越拱手一礼,心里却在疑惑,不知主公这么急着找自己何事。 周坚也不废话,当即道:“今曹寅一万大军灰飞烟灭,曹寅亦被许褚生擒,实乃天赐之取武陵之良机也。本将军意命许褚率三千轻骑星夜奔袭武陵,然许褚勇则勇矣,用之处理武陵局势则力有未逮,异度可随许褚同往,妥善处理好武陵局势。” “越,遵命。” 蒯越欣然领命,眼下南郡未下,虽然攻下了江陵,但有大半的县尚未归赴,周坚当然不可能离开南郡,数来数去,能让周坚放心,又能处理到武陵局势的人选,周坚身边除了戏昌也就一个蒯越了,周晖、蒯良等人远在襄阳和南阳,一时半刻也赶不过来。 “异度辛苦了。” 周坚放缓了语气,道:“不过眼下乃是我军取武陵的最佳时机,实不该错过,异度和将士们辛苦一下,等进驻武陵后,再好生歇息。” “主公放心,越年当力壮,跑个几百里还不在话下。” 蒯越铿然拱手,他看得出来,周坚这番关心发自内心,并未有半点虚假,心里不禁掠过一道暖意,至少在这方面,周坚这个主君还是非常不错的。 另一边,戏昌又派了快马前往葫芦谷口,下令范康和后续大军合兵前来江陵。 三日后。 范康的七千降卒和周坚的后续大军赶到江陵,隔天,武陵传马也到了江陵,许褚押曹寅至武陵后,武陵守将当即不战而降。 周坚当即分派谴军四处,数日内南郡诸县皆降,又命随从率范康的七千降卒前往武陵替换许褚的三千骑兵,俘虏曹寅军的五千余降卒,则被打发回襄阳屯田。 周坚也没将范康一撸到底,依旧让他做了南郡太守。 不过,留守的五千大军却让一名随从统领,镇守江陵。 周坚一直信奉一个道理,那就是伟人说过的枪杆子里出政权。 荆襄士族可以用,但兵权却要牢牢地掌握在自己人手里,至少在没有取得他绝对的信任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荆襄士族掌握兵权的。 二十随从虽无名将之资。但用之守成,却还是足够的。 就在周坚击破曹寅大军,全力攻略南郡、武陵时,董卓也亲率大军杀到了邺城。 冀州刺史郭典以三万大军据城死守,董卓猛攻十日,眼下城破在即时,袁绍亲率五万大军进至邺城,董卓率两万大军迎击,不料却被袁绍先锋大将鞠义杀的大败。 袁绍趁势在邺城以南扎下营寨,与郭典大军遥相呼应。 就在冀州战场陷入僵持之际。曹操得好友鲍信援助了两万石军粮。终于解了三军无粮之燃眉急,广发檄文至各地,邀中原各路诸侯共抗董卓,却就者寥寥。 只有颍川太守刘表、豫州刺史孔伷、山阳太守袁遗、徐州刺史陶谦四路诸侯响应。 六月末。曹操亲率一万大军出陈留。兵逼虎牢关。 刘表、孔伷、陶谦、袁遗也各率万余大军兵进陈留。与曹操合兵一处。 董卓大军徐荣刚刚攻下黎阳,正准备北上邺城与董卓合兵一处,闻报急率大军回师迎击中原五路诸侯联军。两军战于中牟,厮杀一场,互有胜负。 联军是徐军兵力的两倍还多,徐荣唯恐虎牢关有失,当即率军摔回虎牢关严守。 这个时候,奉命出使襄阳的刘晔也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江陵。 江陵,周坚临时官邸。 戏昌匆匆奔进偏厅,向周坚拱手道:“主公,曹操使者刘晔求见。” “曹阿瞒派使者来了?” 周坚怔了下,随即就笑了,“本将军正在想怎么找个借口,支援一下曹阿瞒,进而向中原和河北各路诸侯表达一下并将军并非董卓朋党呢,也好让各路诸侯知晓,本将军并非不共伐董卓,实乃脱不开身,没想到曹阿瞒却先派使者来了。” 戏昌也笑,“主公与曹操素有交情,此谴曹操谴使前来,昌料一者为联盟抗董卓,二者必为借粮,否则曹操根本没必要谴使千里迢迢跑来江陵见主公。” 周坚哈哈笑道:“本将军也深以为然,既如此,刘晔本将军就不见了,志才看着办吧!” “昌,领命。” 戏昌顿了下,又道:“主公,还有个消息,董卓率军猛攻邺城时,袁绍亲率两万大军进至邺城,部下先锋大将鞠义还击破了董卓两万大军,这鞠议可是个人才呐!” “鞠义?” 周坚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印象,就没放在心上。 偏厅。 刘晔正等着焦急,见戏昌走了进来,忙迎上道:“敢问先生,周坚将军可肯见在下?” 戏昌道:“最近荆襄局势不稳,我家主公军务繁忙,实无暇与先生会晤。” 眼看刘晔面露失望,当即又笑道:“不过先生放心,我家主公说了,曹操大人乃是我家主公昔日好友,今曹操大人缺粮,我家主公自无袖手之理。先生所求之事,我家主公已经答下了。不过昌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先生应允。” 刘晔这才松下一口气,肃手道:“先生请说。” 戏昌微笑道:“是这样,扬州刺史刘繇大人素有威望,又是汉室宗亲,我家主公有意拥立刘繇大人这帝,只是并无盟友支持,若曹操大人能助一臂之力,则我家主公感激不尽。” “这……” 刘晔智计过人,稍微一转念头,立刻便明白了戏昌的用心。 “这个在下怕是无法答应先生。” 刘晔一脸为难地道:“此重干系重大,在下还需禀报主公,才能定夺。” 戏昌微笑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就请先生修书曹操大人禀明我家主公之请。至于粮草之事,在下这便去命人准备,争取在曹操大人回复前将粮草征集到位。” “这个,好吧!” 刘晔何等聪明,如何听不出戏昌的言下之意,心里大感不悦,随即又有些无奈,交情归交情,国事归国事,自家主公和周坚代表的并非是个人利益,而是两个军事集团,换了谁都一样,也不怪人家趁机要挟,当下无奈道:“在下这便修书主公,请主公定夺。” 第204章出使零陵 南郡。 周坚屯兵江陵,还以范康为南郡太守,蒯越为武陵太守,广发告示理政安民,以期尽快稳定南郡、武陵局势,尔后发兵攻打长沙、零陵、桂阳三郡。 南郡、武陵局势未稳,周坚是说什么也不敢出兵南下的。 数日后。 许褚三千骑兵刚刚从武陵返回,兖州牧刘岱战死身亡的消息也传到了江陵。 “主公,刘岱死了。” 周坚安抚南郡士族,忙的不可开交时,戏昌匆匆奔了过来,附耳低声道。 “刘岱死了?” 周坚心头一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曹操、 曹阿瞒虽然入主了东郡,但名义上,还要受兖州牧刘岱节制。 眼下刘岱死了,兖州无主,周时可不相信曹阿瞒那厮会错过这个机会。 “走,回内堂再说!” 周坚把手一挥,当即撇下应召前来的南郡士族,起身转入后堂去了。 戏昌则嘱咐了范康几句,连忙跟了进去。 临湘,长沙太守官邸。 孙坚正在烦躁地来回踱步,心腹大将程普就匆匆奔了进来。 “主公,江陵有消息了。” 程普脸色十分凝重,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 孙坚心下就是一沉,疾声道:“德谋快讲。” 程普凝声道:“细作传回消息,周坚亲率三万大军进驻当阳,将范康大军引到葫芦谷口驻防后。又谴偏师经华容小道绕到江陵侧后,一举袭占了江陵。” “嘶!” 孙坚倒吸一口凉气,厮声道:“华容小道车马无法通过,周坚小儿是如何将攻城辎重运到江陵的。若无攻城辎重,周坚小儿的偏师又是如何袭破江陵的?” 程普道:“主公有所不知,周坚小儿早就在江陵城内埋伏了数百精兵为内应,江陵守军不察之下,竟被南阳军里应外合,一战袭破了江陵。” 孙坚长叹一声,喟然道:“江陵已下。范康已经完了。” 程普苦笑道:“主公有所不知。江陵被袭破后,范康就已经投降了。不但如此,周坚小儿还命范康向武陵太守曹寅求救,允诺击退周坚大军后。可将巫县、秭归及佷山三县割让于曹寅。曹寅不查之下。率军来援。大军驻在津乡,被周坚趁夜袭破大营,曹寅不及逃走便被生擒。眼下周坚已迁大将许褚贡三千轻骑奔袭武陵,以曹寅为挟,武陵也已经降了。” “什么,武陵也降了?” 孙坚大吃一惊,久久无语。 过了半晌,才喟然道:“荆州七郡,周坚小儿已得四郡。吾虽招募了万余军卒,然不但缺乏军械装备,且疏于训练,怕是独木难支,无力抵挡周坚大军难下。韩玄、张羡等辈皆无能之辈,也指望不上,如之奈何。” 程普只觉的气往上冲,奋力挥舞了下手臂,大声道:“周坚小儿欺人太甚,若彼敢引军来犯长沙,末将等纵然不敌,也要与其血战到底。” 孙坚脸色一狞,恨声道:“程普所言极是,周坚小儿狼子野心,欲鲸吞荆襄,吾料其不出三月,待南郡、武陵局势稳定后,必出兵长沙,可速去准备。” “末将遵命。” 程普铿然应命,随即疾奔离去。 与此同时。 桂阳太守韩玄、零陵太守张羡也得到了周坚攻下南郡、武陵的消息。 正如孙坚所说,荆州七郡,如今周坚已据有四郡之地,荆襄之地再无人可抗。 赵羡、韩玄本来还在厉兵抹马,准备攻打长沙,若非两人也在相互忌惮,怕是早就已经对孙坚动手了,如今得知周坚已攻下南郡、武陵,立刻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曲阿。 曲阿令原是刘繇故吏,刘繇自丢了寿春,就率三千残兵逃到了曲阿,又在当地招募了些精壮,编组了八千大军,静待时机,准备复起,重新夺回寿春。 然曲阿是会稽太守王朗的地盘,刘岱虽是名正言顺的扬州刺但,但眼下丢了寿春,无数容身,俗话说的老,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再名正言顺,没有地盘和实力,也没人卖账。 自刘繇至曲阿,王朗已经不下五次谴使前来询问,何时反攻寿春。 虽然王朗再三表示,若刘繇反攻寿春,必会提供一些军粮。 但言下之意,刘繇如何听不出来,王朗这是希望他尽快去开曲阿呢。 种种滋味,不一而足。 刘繇的心情自然好不起来,这天,正在临时的官邸中愁眉不展呢,注有亲兵来报,府外有人求见,说是昔日同郡故人。 “同郡故人?” 刘繇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哪位相熟的同郡故人来访,就问,“可有名姓?” 亲兵答道:“复姓太史,名唤慈。” “太吏慈?呃,原来是他。” 刘繇怔了怔,随即大喜而起,道:“快,快快有请。” 亲兵忙领命而去,不多时,引着一体态魁梧的年轻武将进来。 此人身高近八寸,年约二十出头,身的十分雄壮,一看便是武勇过人之辈。 “太史慈见过大人。” 太史慈大步上堂,向刘繇拱手长长一揖。 “哈哈,子义免礼。” 刘繇大笑上前,亲自扶起了太史慈。 太史慈本是东莱黄县人,与刘繇同郡,少有武勇之名,刘繇昔在东莱时,对太史慈的勇武及重义十分欣赏,对其十分赏识,还曾举其到郡府为吏,因此相熟。 “不知子义此来扬州,可有要事?” 刘繇让太史慈在一边坐下,抚着颔下柳须问道。 太史慈坦然道:“大人昔日对慈多有照拂,慈欲报久矣,唯老母不良于行,且有孔北海之恩未报。去岁黄巾贼攻掠郡县,慈已替孔北海解了围城之危,故渡江前来相投,以报大人昔日之情。大人但有所谴,纵甘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好好好!” 刘繇喜的连叫三声好,他丢了寿春,眼下正是用人之情,此番太史慈渡江来投,可真是雪中送炭来了,如似叫他不喜, 且刘繇深知太史慈骁勇善战,实是一员不可多的的勇将。 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用命之际。 似太史慈此等忠义两全的将才,正是各地诸侯极力招揽的人才,不论到了哪里,都能谋个不错的职位,刘繇如今势微,太史慈还能渡江三投,足见其诚。 刘繇当下便划拨了五千兵卒让太史慈统领,于帐前听调。 时间来到了八月底。 就在太史慈渡江投奔刘繇,徐荣大军退守虎牢关,董卓大军猛攻邺城受阻时,周坚也开始整军备战,准备一举扬平长沙、零陵、桂阳三郡。 经过近两个月的整顿,新降的南郡、武陵二郡局势初步平定。 周坚仍以范康为南郡太守,给了南郡士族一个明确的信号,因此并未引起南郡士族的反感和抵触,南郡局势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稳定了下来。 蒯越亲赴武陵,并未大肆拿武陵士族开刀,局势也在短时间内得以稳定。 万事皆定,周坚当即决定起兵南下,以雷霆之势扫的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以完成戏昌战略中的第一步,尔后据荆州图谋西川。 江陵,周坚临时官邸。 军议已经结束了,戏昌却没有离开,明显还有事要说。 周坚早就和这个极为倚重的谋士建立起了相当的默契,也不意外,待麾下诸将及谋士尽数散去后,才问道:“志才还有何事要与本将军说,现在说吧!” “主公明鉴。” 戏昌微笑道:“对于南征之事,昌的确还有些想法。” 周坚刹时脸色一肃,道:“志才请说,本将军洗耳恭听。” 戏昌道:“荆襄七郡,眼下主公已据有四郡之地,鲸吞荆襄之势已成。其余三郡除却长沙太守孙坚与主公有旧怨,其余零陵、桂阳二郡太守与主公并无旧怨。主公何不谴人前往二郡晓以厉害,若韩玄、张羡是聪明人,自能认清形势,纵然负隅顽抗,亦无法阻挡主公一统荆州之势,如此零陵、桂阳二郡自可不战而降。” “嗯,志才言之有理。” 周坚神色一动,沉思片刻,问道:“然则何人可出使零陵、桂阳二郡?” 戏昌道:“昌愿往。” “不行。” 周坚想也不想便断然摆手道:“志才安危事大,岂可轻身犯险。” “这……” 戏昌愕然,心里却有些暖暖的,只好道:“舍昌之外,子安兄、蒯良、蒯越皆可胜任。” 周坚沉吟道:“中原局势变化莫测,子安要坐镇南阳,蒯越也要稳定武陵局势,皆不能轻离。罢了,就让蒯良去吧,速谴快马回襄阳命蒯良出使二郡。” “昌这便去安排。” 戏昌拱了拱手,当即起身离开了内堂。 数日后,蒯良轻装简行,出襄阳南下,到江陵连城都没进,就急急渡江南下,从武陵境内过辰阳,从湘东进入了零陵地界。 泉陵。 零陵太守张羡正在大宴宾客,就接到亲随来报,荆州刺史周坚使者求见。 “荆州刺史?” 张羡哂笑一声,道:“周坚小儿别以为杀了王睿,占了襄阳,就成了荆州刺史了?真是可笑。”话虽如此,但还是吩咐亲随将周坚使者接了进来。 不多时,蒯良在亲随的引领下,大步上堂。 第205章入冬前平定荆州 “蒯良见过张大人,见过诸位。” 蒯良大步上堂,不卑不亢地向张羡和堂上的一众零陵士族拱手作揖。 “蒯良?” 张羡一怔,问道:“足下莫非便是襄阳名士蒯子柔乎?” 蒯良答道:“正是在下。” 张羡刹时肃然起敬,蒯氏兄弟皆为襄阳名士,名门在荆襄可着实不小。 这个年代的士人极重声名,名头越盛的名士,却能受到人的尊敬。 张羡可是闻蒯氏兄弟之名久矣,闻言也不由素然起敬,起身肃手道:“先生请上坐。” 蒯良也不客气,神情泰然地在宾客位入了座。 张羡这才重新入座,问道:“不知先生此来泉陵,有何要事?” 蒯良环视了下堂下一干零陵士族,这才对张羡拱手道:“大人明鉴,在下此来,实为大人及零陵士族指明出路耳!” 张羡刹时脸色一变,沉声不悦道:“先生此话何意?” 堂上的一干士族也不是笨蛋,立刻就明白过来,蒯良这是当说客来了,当下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有那嫉妒蒯氏兄弟名头的士人还一脸冷笑。 蒯良不慌不忙,微笑道:“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我家主公雄才大略,以匡扶汉室为己任,麾下兵精将勇,民富粮足,此番挥师南下,大人以为零陵之兵能挡乎?” 张羡闻言脸色更加不悦,目露杀气道:“先生这是在威胁本官?” 蒯良道:“不敢。在下只是就事论势,今江夏、南郡、武陵三郡皆已归降,我家主公拥兵近十万,良到要反问一句,零陵、桂阳不过万余之军,长沙太守孙坚博望坡一战,两万大军灰飞烟灭,不足为虑,试问大人零陵、桂阳、长沙有谁人能抗我家主公大军。” 张羡虽然脸色难看,但也知道蒯良说的是事实。默然不语。 蒯良又道:“吾主本欲刻日举兵南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平荆南。然我家主公实不欲荆襄士族遭受兵灾之苦,故尔良自请命出使零陵,欲息兵戈之争。” 张羡蹙眉不语,显然也在思量蒯良之言。 堂上有零陵士人冷笑道:“先生即欲止息兵戈。就应该戏周坚不要妄动兵戈才是。如何还来泉陵。莫非是吾我零陵无人乎?” “不敢。” 蒯良淡淡一哂,问道:“足下何人?” 那人拱了拱手,傲然道:“在下郑匡。” “失敬、失敬!” 蒯良拱了拱手。反道问:“岂不闻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然则先生以为,纵然我家主公不举兵难下,零陵就能安然世外,不起兵戈乎?” “这……” 郑匡手抚柳须,半晌无语。 面子话谁都会说,但真要考究起来,却是经不起推敲的。 正如蒯良所说,天下一乱,又哪里还有乐土。 就算周坚不举兵南下,换了其他诸侯,也迟早会出兵零陵, 郑匡方才那番话,认真说起来,不过是强辞夺理罢了。 蒯良又向张羡道:“大人应当知道,我家主公击破江陵、武陵,并不曾有损南郡、武郡两郡士族的利益。若大人能举众而降,不但可息兵戈之争,免百姓之苦,而且可保零阳士族毫发无损,良言尽于此,请大人三思。” “这个……” 张羡不动声色道:“若本官举城而降,周坚将军准备如何处置本官?” 蒯良早得了周坚授意,当下想也不想便道:“良早说过,我家主公亲善士族,若张大人能举众来降,绝不会慢待大人,可仍为零阳太守。” 张羡刹时松了口气,沉吟道:“此事本官还要考虑一下,零陵山青水美,就请先生在泉陵盘桓数日,最迟三日之内,不论本官心意若何,都会给先生个答复。” “即如此,良恭敬不如从命。” 蒯良欣然拱手一礼,总算松下了一口气。 张羡挥挥手,当即有亲随将蒯良带下去安排住处。 “诸位以为如何?” 等蒯良下去,张羡这才扫了眼被请来的郡府官吏和当地名士。 “下官以为蒯良先生言之有礼。” 有官吏不愿与南阳军死磕,毕竟周坚兵强势大,荆州七郡已占了四郡,继续顽抗下去只会玉石俱焚,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投降是唯一的出路。 当然,直接说投降委实有点难以启齿,此人只好隐诲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几乎所有的官吏和名士都纷纷含首附议,将荆襄士族只求自保,毫无开拓之心的墙头草性格展现的淋漓尽致,没有人愿意与周坚死拼。 “唉,罢了,罢了!” 张羡也叹了口气。凭心而论,如果能自己当老大,没有人愿意给别人做下府,张羡慕自然也想做个逍遥快活,割据一方的军阀,但现实是残酷的。 周坚踞南阳而虎视荆襄,如今已经攻下了江夏、南郡、武陵三郡,雄兵近十万,一旦举兵南下,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万万抵挡不住。 摆在张羡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与周坚血底到底,玉石俱焚。 二是举众投降,保全宗族家小和零陵士族。 张羡好是挣扎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 三日后。 张羡大摆宴席,盛情款待蒯良。 次日,蒯良好生嘱咐了张羡一番,就轻装简直,取道直奔桂阳。 桂阳太守韩玄听闻零陵太守张羡已经决定举众投降,哪里肯信,然而等看过蒯良带来的张羡手书后,却不得不信,在蒯良替周坚许下继续领桂阳太守后,很快做出了决定。 虽然做了别人的臣子,但还能继续当桂阳太守,总比战败失去所有要强的多。 蒯良嘱咐了韩玄一番,不敢耽搁,当即原路返回,半月后风尘扑扑地赶到了江陵。 零陵、桂阳二郡位于荆州南部,和南郡之间还隔了个长沙郡。 本来路就够远了,荆良又无法通过孙坚地盘,来回还要绕道武陵,足足千多里,一来一去就是一个多月,等回到江陵时,秋黄遍地,已经是十月初了。 江陵,周坚临时官邸。 “怎么样,子柔可有消息?” 周坚皱着眉头,在堂下回来踱步,显的十分焦灼不耐烦。 本来准备八月底出兵,然而却一拖再拖,这都已经十月初了,天气转凉,再有一个多又就入冬了,若是不能在入冬天攻下长沙,怕是就只有退兵回襄阳了。 古来用兵,都是开春用兵,入冬收兵,自有其道理在其中。 冬天不但天气寒冷,不适合大军出征,而且遇上大雪封路,大军甚至有覆亡之危。 更为关键的是,士兵们都养成了习惯,到了冬天,都想着班师回襄阳,根本没有多少心思和军敌浴血拼命,三军无法用命,自然征战不利。 眼下已经进入了十月,周坚如何能不心急。 若是今年无法扫平长沙、零陵、桂阳三郡,等到来年,还不知道会不会再生变故。 戏昌坐在一边,无奈地道:“还没消息,不过想来也应该快了。” 这些天,周坚最关心的事情便是蒯良的零陵、桂阳之行结果如何,几乎食不知味。 戏昌每天都会被周坚问上几遍,虽然神情淡然,实则心里也有些急了起来。 毕竟蒯良出使零陵、桂阳的结果如何,将关系到南阳军攻略襄阳的最终战略规划。 本来就计划开春对襄阳用兵,一年之内就扫平荆州,而后利用两到三年,待荆州治下局势稳定,根基牢固后,起兵伐川。 若是再将战事拖到明年,伐川的时间还将被延后。 戏昌制定的十年战略规划已经过去了一年,而西川不同于截然荆州,伐川战略要想顺利实现,远比攻略荆州要难的多,委实是及早不及晚。 “主公,蒯良大人回来了。” 周坚正等的心火渐起时,典韦撞开门闯了进来。 人影一闪,满身风尘的荆良随从大步走了进来,向周坚长长一揖,“参见主公。” “子柔回来了!” 周坚大喜,一个箭步上前扶起蒯良,急不可耐地问道:“零陵、桂阳之行如何?” “幸不辱命。” 蒯良虽然满脸疲惫,但精神头却是十足,心情愉快地道:“零陵太守赵羡、桂阳太守韩玄皆已答应举众归降,良依主公之命,许其二人继续为二郡太守,又照主公吩咐,命二人在我军出兵前,各谴三千步卒前往临湘与孙坚助战,谅可成或。” “好,太好了。” 周坚顿时大喜,狠狠击节道:“孙坚应该料不到韩玄、张羡已降于本将军,多半不会防备此二人,有此二人为应,必能一战而下长沙,入冬前平定荆襄有望矣。” 戏昌也心情愉悦起来,当即道:“主公,事不宜迟,宜从速出兵。” 周坚大声道:“善,速速召集诸将前来议事。” 戏昌领命而去,周坚则勉励了蒯良一番,让典韦带蒯良下去歇息。 三日后,周坚誓师祭旗,亲率三万大军出江陵,从津乡港登船顺江南下,复以大将蔡瑁为先锋,率本部五千大军直逼长沙北部军事重镇巴陵。 第206章扬帆逆浪游洞庭 长沙郡治,临湘。 战云密布,山雨欲来。 孙坚闻报周坚亲率大军顺江南下,当即下令整军备战,全城戒严。 虽然知道临湘多半守不住,但孙坚此时已无退路,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孙坚自逃回临湘后,虽然又招募了万余士卒,但却严重缺乏兵器铠甲,而且万余新军未来没上过战场,连那些山贼流冠都有所不如,委实难堪一战。 好在有坚城可守,若是平原野战,怕是只需许褚的三千骑兵便能一击而破。 秋风瑟瑟,枯黄遍地。 孙坚正在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将的陪同下巡视城防,忽有小校疾奔而来,快步登上城墙后,单膝跪地禀道:“主公,零陵太守张羡、桂阳太守韩玄各率五千大军来援。” “唔,韩玄和张羡果真来了?” 孙坚神色一喜,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 早在周坚起兵南下之前,孙坚就谴使前往零陵、桂阳二郡陈明厉害,欲与张羡和韩玄结盟共抗周坚,本来也没报多大指望,没想到韩玄和张羡居然真的率军来了。 程普也喜道:“主公,有了韩玄大人和张羡大人的一万大军,周坚小儿只凭三万大军想要攻破临湘无异痴人说梦,临湘可无忧矣。” 黄盖也抚髯道:“没想到韩玄和张羡还是有些眼光,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眼下已经是秋末,最多再过一个多月天气便会转冷。我军只需死守城池,届时隆冬至,周坚小儿想不退兵也不行了,我军也有了喘息之机。” 孙坚深以为然,又问小校,“韩玄、张羡两位大军大人今在何处?” 小校忙道:“已到五十里外。” 孙坚当即精神一振,大手一挥,疾身道:“走,随某亲往迎之。” “末将遵命。” 程普四将轰然应诺,都觉的天上的乌云散了不少。 快到的傍晚的时候。 韩玄、张羡大军终于赶到了临湘。 孙坚亲领帐下文武。出城五十迎接。将韩玄、张羡迎入城中, 深夜,太守官邸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孙坚大摆宴席。为韩玄及张羡接风洗尘。 席间说起迎击周坚大军之计。韩玄和张羡慨然表示愿与南阳军决一死战。 孙坚思忖片刻,当即道:“就请二位大人各率本部兵马各守一门如何?” 韩玄与张羡交换了一记眼神,眼神里的深意没有人能明白。纷纷道:“如此甚好。” 孙坚不疑有他,待酒足饭饱后,当即命人安排韩玄和张羡歇息。 “主公,需防此二人有诈啊!” 宴席散去后,程普跟着孙坚进了内院,有些担心地提醒道。 “德谋所言极是,吾也有此疑虑。” 孙坚虽然刚而少谋,但毕竟不是蠢人,凝声道:“然零陵、桂阳二郡民长沙可谓是唇齿相依,吾实在想不出韩玄、张羡有什么理由反助周坚。若是长沙被周坚攻下,以韩玄、张羡之能,零陵、桂阳二郡是决然守不住的。” 程普道:“需得提防韩玄、张羡暗中投靠周坚。” 孙坚也有此担心,但又实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若只是自己的一厢猜测,韩玄和张羡并无加害之心,轻举妄动的话只会让韩玄和张羡靠向周坚。 如此一来,周坚大军未到,怕是临湘就要先乱起来了。 想想那严重的后果,孙坚都有些心头沉甸甸的。 程普喟然道:“诚如主公所言,桂阳、零陵二郡和周坚治下的四郡之间夹着长沙,就算周坚要对零陵、桂阳用兵,也得先攻长沙,韩玄、张羡确实没有理由反助周坚,末将也只是心有所虑罢了。即如此,末将告辞。” 孙坚‘嗯’了声,道:“小心无大错,德谋提醒的对,让大荣、公覆、义公也暗中谨慎提防着些,但切不可能让韩玄、张羡发现,以免再生事端。” “末将晓得。” 程普答应一声,这才退了出去。 江陵距临湘不过五百多里,水路更近,顺江而下最多五天便到。 就在韩玄和张羡率军赶到临湘的当天,周坚先锋大将蔡瑁率五千大军袭破长沙南部军事重镇巴陵,待次日周坚亲率大军赶到后,当即合兵一处,逆湘水直下临湘。 湘水是长江最大的几个支流之一,从南向北,流经零陵、长沙二郡,最后注入洞庭洞而汇入长江,而巴陵则位于洞庭湖和长江交汇的三叉口处,乃长沙北部的军事重镇。 只要攻占巴陵,周坚大军便可利用水路将粮秣辎重源源不断地运到长沙。 一望无际的湖面上,碧波荡漾,水草起伏。 上千艘大小战船扬帆列队,乘风逆浪,直下临湘。 位中船队中间的一艘大型楼船上,周坚负手站在甲板上,极目远眺,碧水蓝天之下只觉的心胸都宽阔了不少。 此番从水路南征长沙,几乎征调了治下所有的船只。 荆襄之地虽然河纵横,但其时各郡太守尚未开始大规模组建水军,南郡太守范康虽然打造了几船战船,但连水军士卒都没来得及招募,便被周坚攻下了南郡。 古之战船有大、中、小三类,大型战船称为‘楼船’或‘战舰’,有二层、三甚,甚至四层以上甲板的;中型则是用于攻战追击的战船,如“蒙冲”、“斗舰”等;小型的是用于哨探巡逻的快船,如“游艇”、“赤马舟”等。 为适应作战时能抢上风和追歼敌船的需要,大多数战船是专为作战而设计制造的,以保证具有较好的适航性能、操纵性能和较高的速度。 也有一些战船是采用渔船或商船的船型加以改进后制造的,或临时用渔船或商船加以改装而成,使其能符合作战的需要,乘人多少以“米重”为标准计算,每人以重两石为准。 周坚乘坐的这船两层甲板的楼船就是范康不久前才刚刚打造完成的,也是周下治下唯一的一船楼船,其余的船只都是出征前临时征调的,大部分都是渔船。 三万大军并非真正的水军,所乘战船也是五花八门,如果是真正的水战,这三万大军怕是还及不上八千真正的水军,毕竟大半士卒都是从南阳带过来的旧部,而南阳虽然辖属荆州治下,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南阳地处中原,大多数士卒根本不识水性。 好在眼下荆南各郡太守尚未组建水军,从水路运兵相对还算比较安全。 周坚看着密密麻麻的船队,脑子却想到了北方战事,若有所思地道:“荆扬之地多有水道纵横,利水战而不利骑战。但中原及河北地多平原,利骑战而不利水战。我军若是能在十年内统一荆扬及西川,战略将要转变为主公出击,水军在北伐时起不到多大作用,只能作为战略防御性的军事力量。若欲北伐,还是要靠骑兵和步军。” 戏昌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极是,昌以为,我军没必要训练太多水军,等到主公统一荆扬西川之地,占据了主动出击战略的优势,水军也就没多大作用了,有三到五万水军足可保证治下的战略防御。北伐的中坚力量,还是以步军及骑兵为主。” 周坚‘嗯’了声,道:“等平定荆州,就开始整编军队,争取在两到三年的时间内整编训练出十万可堪一战的精锐步军,彻底稳定荆州局势,为取西川打好基础。” 戏昌也道:“主公先后攻下江夏、武陵、南郡三郡,眼下虽然兵力达十万众,但兵卒良莠不齐,可堪一战的,也只有主公麾下两万精锐,余者皆不过乌合之众。若取西川,三万兵力是远远不够的,至少也得五到七万大军,方能入川。” 周坚深以为然道:“是啊,西川可不比荆州,根据细作传回的消息,眼下西川本土士族已经被跟随刘焉入川的东州士打压的快要撑不住了。若是刘焉在西川站稳脚跟,想要再图可就难了。而且川人排外,就算拿下西川,如何治理也需好生计议。” 戏昌道:“主公明鉴,西川地形险要,也是我军入川的最大障碍,昌已谴细作潜入西川绘制详细的西川地形图,以备主公伐川之用。” “嗯,这样最好。” 周坚也是方才才想起了这事,不过还没说出来,戏昌就已经安排人去做了,有这样一位思虑周全的谋士,的确能弥补他一些考虑不到的地方,让他轻松不少。 这时,前方的河边陡然变窄,两旁山岸悬立,苍松翠竹,地势陡峭了起来。 周坚问左右道:“此是何地,还有多久可到临湘?” 肃立侧后的蔡瑁忙答道:“此为罗县地界,距离临湘尚有一百五十里左右,最晚明日可到临湘。不过主公从南阳带来的兵卒多不识水性,晕船者甚多,还需休养一日。” 周坚‘嗯’了声,道:“传令大军加速行进,争取明日傍晚赶到临湘,在临湘以北二十里登陆,扎下营寨休整三天,再起兵南下。” “末将遵命。” 蔡瑁急忙领命,并用旗语传下军令。 第207章虏其家小,淫其妻女 中平四年十月。 周坚亲率三万骑兵大军征长沙,兵围临湘。 长沙太守孙坚引军一万据城坚守,又得零陵太守张羡、桂阳太守韩玄之助,共两余兵马死守临湘,只待守上一个多月,待隆冬至,周坚自然退去。 秋老虎的余威渐渐散去,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旭日东升,朝霞万丈。 临湘城下,周坚大营。 悠扬绵长的牛号角声中,紧闭的营门轰然洞开。 三千骑兵汹涌冲出大营,在大营侧前方来回游戈,随后一列列军容整肃的精锐步卒列队开出大营,在距离临湘城头五百步开外开始重新列阵。 周坚白马银甲,英武不凡,在戏昌、蔡瑁、张允、周胜等人心腹文武的陪同下,策马驰出大营,登上临湘西北角的一座土丘,遥望临湘城头。 典韦单手擎起帅旗,率领三百亲兵,将小山包团团了起来。 戏昌催马上前几步,向周坚道:“主公,韩玄、张羡谴细作来报,孙坚令其各率本部门本守东、西两门,只待我军攻城,便大开城门,接引大军入城。” 周坚嘴角边刹时绽起了森然冷笑,挥了挥手。 侧前方,许褚策马来回飞驰,惊雷般的吼声瞬间炸响,连临湘城头都清晰可闻,“主公有令,打破城池,活捉孙坚,虏其家小,淫其妻女。” “打破城池,活捉孙坚。” “虏其家小。淫其妻女。“ 刹时间,三军将士的眸子里刹时燃起了熊熊烈焰,全都跟着大吼起来,山呼海啸般地吼声直欲将旭日吼碎,大地吼沉,滚滚而下的湘水都溅起了朵朵流花。 有莫名的肃杀之气地临湘上空蔓延开来,初升的旭日都似染上了一血红色。 临湘城头的长沙兵势为之夺,个个面有惧色。 临湘城头,孙坚正在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将的陪同下遥望周坚大军,闻言刹时气的急怒攻心。差点吐血。厉声大吼道:“周坚小儿,欺人太甚。” 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将也个个气的脸色铁青,眼里几欲喷火。 程普厉声道:“主公,请容末将搦战。” 孙坚断喝道:“好。程德速引五千步卒出城搦战。以振我军士气。” “末将遵命。” 程普大声引领。当即甩步而去。 须臾之间,就见临湘北门吊桥放下,城门洞开。程普引五百步卒冲出城门,在城下一字排开,程普持铁脊蛇矛,催马驰出,厉声大喝道:“周坚小儿,速来领死。” 周坚哂笑一声,问在右道:“谁可为本将军斩此贼将?” 蔡瑁族弟蔡和急策马奔出,大声道:“末将愿往。” 周坚大声道:“好,可速去,典韦,擂鼓助威。” “末将遵命。” 蔡和、典韦疾大声领命。 惊天战鼓声中,蔡和催马冲出本阵,舞刀大喝道:“程普匹夫,某来取你狗命。” “汝乃何人?” 程普大喝一声,神威凛凛。 “某,蔡和是也!” 蔡和催马疾进,攸忽之间,两马相距已不足五十步。 “蔡和匹夫,无名小卒耳,速来授死。” 程普大喝一声,猛的一挟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再次提速。 “哈!” “杀!”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程普双腿猛的紧紧马腹,丈八蛇矛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而至,蔡和亦不示弱,狼嚎一声,力贯双臂,奋力挥刀上挑。 当1 激烈的金铁交击声中,蔡和只觉胸口一窒,如遭雷击,双臂瞬间失去了知觉,刹时骇的心胆俱裂,哪里还敢恋战,待两马交错而过,就欲催马逃回本阵。 岂料尚未收住马势,程普已催马杀了回来,手起一抢将蔡和刺了个透心凉。 “嗷嗷嗷!” “将军威武!” 眼看程普斩了敌方大将,临湘城头刹时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吼声,长沙兵士气大振。 孙坚狠狠击节道:“好,德某真乃吾之樊会也!” 韩当、黄盖、祖茂三将也是面有喜色,昔日坡望坡之战,两万大军灰飞烟灭,此番周坚小儿又引军来犯,能斩其一将,到是出了一口恶气。 反观南阳军,则士气一挫,气势立刻弱了下来。 “蔡和!” 蔡瑁则大吼一声,目龀裂欲。 蔡和是他族弟,也是他最得力的臂助,不想此番出师未捷,竟然被程普给斩了。 戏昌喟然道:“这程普实是一员悍将呐,眼下我军中除了许褚、典韦二位将军,竟无人是其敌手,如此悍将,竟不能为主公所用,惜哉、惜哉!” 周坚面色淡色,有冰意的笑意在嘴角边一绽即收,又喟左右道:“谁能为本将军斩程普将獠,以振我军士气?” 旁边周善年轻气盛,闻言立刻便要纵马上前。 戏昌急使眼色,周善怔了下,只好满腹凝虑地勒住战马。 周坚也注意到了周善,这小子虽然善使枪棒,但毕竟先天不足,膂力最多也就和二十随从不相伯仲,撑死了就和蒋钦打了平手,恐怕还不是程普之敌。 蔡瑁、张允等将自知不敌程普,个个垂头避开周坚目光,不敢出战。 周胜、陈良等人本想请战,但被周坚目光一扫,立刻垂下脑袋。 “怎么,区区一个程普,竟无人能敌乎?” 周坚问了三次,见无人敢出战,脸色刹时沉了下来。 蔡瑁、张允等人脑袋垂的更低,周胜、陈良等人也是把头扭到了一边。 周坚断喝道:“典韦何在?” “末将在。” 典韦急催马上前。立于周坚马前。 周坚厉声道:“速速斩了程普,以振我军士气。” “末将遵命。” 典韦大吼一声,当即将帅旗交给身边亲兵,持戟纵马疾驰而出。 急促的鼓声再次冲霄而起。 “老子典韦来也!” 炸雷般的喝声猛然炸响,典韦早已纵骑而出,直扑程普。 程普被这喝声震的耳畔都嗡了一下,不由凛然心惊。 不过典韦是周坚的近身侍卫,之前与敌军武将邀战时极少出战,不似许褚一般,极少人知道典韦的底细。程普虽惊。但也不愿弱了士气,当下也纵马迎了上去,大吼一声,待两马交错而过时。手起一枪直刺典韦。“匹夫受死。且吃某一枪。” “啊呀呀,找死。” 典韦大吼一声,在手中的大铁戟闪电般挥了出去。直接将程普蛇矛扫开,右手的大铁戟早已如闪电般斩了出去,狠狠斩向程普后脑。 “这厮好大的力气,竟不在许褚之下。” 程普只觉双臂一震,蛇矛刹时荡了开去,双臂酸麻欲死,刚刚大吃了一惊时,猛听的后脑有刺耳的尖叫响起,顿时骇的魂飞天外,急缩头躲时,铁盔已被扫飞,发髻散开,乱发几欲迷乱了程普双眼,哪里还敢恋战,急伏在马背上,死死抱住马胫,亡命纵马逃回。 “匹夫受死。” 典韦如何肯善罢某休,急催马追了上去,欲杀程普。 “将军威武!” “活捉孙坚!” 临湘城下,南阳军见己方大将如此勇猛,一合就挑飞了程普兵器,杀的程普不顾一切的纵马而逃,顿时气气大震,再次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吼声。 反观临湘城头,则是鸦雀无声。 孙坚目露凛然之色,一字一句地咬牙道,道:“此,真盖世猛将也,竟不在许褚之下。” 程普、黄盖、韩当三将也是神情凛然,程普竟不是其一合之敌,虽然有程普料敌不足的因素在内,但此人之武勇也可见一斑,绝不在典韦之下。 眼看典韦纵马追杀过来,黄盖闷哼一声,当即挽弓搭箭,直取典韦。 “嗯?” 典韦正纵马疾追,猛听的刺耳的尖啸响起,眼尾的余光就瞥到一点寒星撕裂空气奔取咽喉而来,虎眸中刹时杀机大盛,随手一戟挑飞狼牙羽箭,继续纵马疾追。 然而这个时候,程普已经逃回了本阵。 五千步卒呼啸一声,急拥着程普反身奔回城中。 典韦大急,正欲催马杀敌,趁机抢关夺城时,城头上乱箭齐下,耳边又听的本阵中刺耳嘹亮的金声响起,只得狼嚎一声,护住周身,勒马退了回去。 “嘿,竟让这厮给跑了。” 典韦恨恨地挥舞了下大铁戟,满是不甘地催马往小山包上奔去。 所过之处,三军士卒三呼呐喊,斗志高昂,气士已攀升到极点。 “主公,末将无能,让程普那厮给跑了。” 典韦策马奔到周坚身前,颇有些垂头丧气。 “无妨,待击破临湘,有的是机会杀程普,” 周坚挥挥手,能阵前斩了程普固然好,就算跑了也没什么。 只要提振军心士气的目的达到,就足够了。 戏昌忙道:“主公,我军士气已振,可趁势攻城。” 周坚轻轻颔首,当即喝道:“蔡瑁何在?” “末将在。” 蔡瑁忙催马奔出,立于周身马前。 周坚朗声道:“率本部五千步卒攻打临湘东门。” “末将遵命。” “张允何在?” “末将在。” “率本部五千步卒攻打临湘北门。” “末将遵命。” “周善何在?” “末将在此。” “率五千步卒攻打临湘西门。” “末将遵命。” 周坚把手一举,攸忽之间,惊天的战鼓声便在天宇下炸响。 第208章以命相搏 临湘城头,血战正酣,杀声惊野。 周坚大军从从东、西、北三门同时对临湘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一队队步卒在领军小校的带领下顶着飞矢和滚烫的火油,手举盾牌,口衔钢刀,顺着攻城云梯迅速向上攀爬。 长沙军的反击十分猛烈,滚木、擂石如雨般从城头砸下,一锅锅滚烫的火油好似烧开的沸水般不停地泼下城头,冲天而起的烈火不断地吞噬着张允麾下步卒的生命,士兵们倒在烈火之中,发出凄厉的惨嚎,战况之惨烈,令人观之心寒。 相比北门的惨烈战况,东、西二门则要好的多。 就在南阳军突进到城下之后,负责防守东、西二门的韩玄和张羡甚至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没有,就直接下令兵卒大开城门,将蔡瑁、周善所率大军迎进了城中。 周善、蔡瑁大军一进城,二话不说,与韩玄、张羡合兵一处,直扑北门。 北门,血战才刚刚开始。 孙坚按剑肃立城头,虎目中杀机流转,只待南阳军攻上城头,就亲自上阵厮杀。 程普、黄盖、祖茂三员心腹大将则来回奔走,亲自督战。 就在这时。 “报——” 凄厉的长嚎声中,一骑快马从西门方向飞奔而来。 “嗯?” 孙坚惊回头,心头莫名地狂跳了两下。 “主公,大事不好了。” 一员长沙军小校浑身浴血,纵马飞奔而至。还未到近前,便扯开嗓门凄声吼道:“零陵太守张羡与南阳军勾结,大开西门引南阳军入城,眼下已与南阳军合兵一处杀向北门来了。” “什么?” 孙坚差没没惊的魂飞天外,只觉耳畔嗡的一声如有惊雷炸响,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没有从城头中栽下去,半晌回不过神来。 远处的程普、黄盖、祖茂三将也惊的目瞪口呆,一时间忘了反应。 这还没完。 就在这时,东边的长街上又是一骑快马飞奔而回。马背上的小校也是浑身浴血。背上还插着几支狼牙羽箭,显然是杀透重围,前来给孙坚报讯的。 东门也失守了,桂阳太守韩玄也大开城门。引南阳军进了城。 “噗!” 孙坚急怒攻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大叫一声:“气煞我也!”往后便倒。 “主公!” 程普、黄盖、祖茂三将终于反应过来,不由目龀欲裂,立刻大吼一声扑了过来。 “打破城池。活捉孙坚。” “虏其家小,淫其妻女。” 就在这时,东门、西门同时响起了山崩海啸般的吼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程普惊抬头,只见两支兵马已经分别从东门和西门向北门杀了过来,这个时候,纵然恨不得将韩玄和张羡千刀万剐,也来不及咬牙切齿了。 “快,保护主公去南门,和义公会合后从南门突围。” 程普当机立刻,大吼一声,立刻指挥亲兵抬起吐血昏眯的孙坚就走。 城头上倾刻间轰然大乱,原本士气高涨的长沙兵再无半点战心,个个惊慌失措,惶惶然如大难临走,狼奔豕突,随着程普、黄盖、祖茂三将一涌而走。 小山包上。 戏昌眼瞧的临湘城头大乱,忙向周坚道:“主公,张羡、韩玄已接引大军入城,临湘可定矣。孙坚必从南门突围,可速令许褚将军率三千轻骑截击孙坚溃军。” “嗯?” 周坚神色一令,当即断喝道:“来人!” “主公有何吩咐?” 早有传令兵催马上前,疾声道。 周坚道:“传令许褚,速率三千轻骑往南门截击孙坚溃军,务必擒斩孙坚。” “遵命。” 传令兵疾声应命,随即策马驰下了小山包,飞驰而去。 很快,一直在大军左翼游戈的三千骑轻接到军令,迅速绕城而过,杀奔南门。 南门。 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将护着孙坚冲出城门,就听惊雷般的蹄声由远及近,三千骑兵风卷残云般地从东边绕过池城杀了过来,当先一员铁骑般的武将舞刀纵马,一马当先地疾驰在最前面,正在大叫:“休叫走了孙坚。”不是许褚还有谁来。 “事急矣,德谋、公覆、义公可护主公速退,某来断后。” 祖茂眼见情势危机,立刻大吼一声,不容程普三将分说,就引着还跟在身后的五步步卒悍然脱离大队,向汹涌而来的三千骑兵冲了过去。 旷野上,两条腿的步卒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到四条腿的战马,好在长沙多山,临湘四周到处都是山丘密林,只要顺着小道往密林中一钻,就算骑兵跑的再快也莫可奈何。 五百步卒虽然人少,但个个都义无反顾,跟在祖茂身后向三千骑兵扑了过去。 程某等人阻止不及,只得恨恨一跺道,大吼一声:“走!” 千余残兵再不停留,护着孙坚奔下官道往旷野奔去。 临湘周边到处都是洼地,对骑兵突击十分不利。 祖茂率领五百步卒下了官道,挡在了几片洼地交汇处唯一的小道上,准备与许褚的三千骑兵拼死一战,无论如何,都要给程普三将争取一点时间。 铁蹄翻飞,杀机弥漫。 由于临湘周边多洼地,三千骑兵无法向两翼展开,只能排成一字长蛇之阵疾行。 许褚眼看祖茂带了五百人反身在旷野上列队,就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本想绕过这五百断后的步卒,前往追拿孙坚,怎耐四周尽是洼地,想绕也绕不过去。 “儿郎们,随某杀。” 许褚一点都不迟疑,当即断喝一声,纵骑飞奔,直扑骑马挺立在最前方的祖茂,三千轻骑云集锦从,滚滚向前,紧跟许褚身后,如一支利箭般,狠狠凿向五百长沙步卒。 “死来!” 许褚催马疾行,眼看距离祖茂已不足十步,攸忽之间,九环象鼻刀瞬间扬起,以泰山压顶之势斩了下去,几要将祖茂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想杀老子,也得让你赔上半条命。” 祖茂脸色狰狞,眼神疯狂,竟然不挡不避,只是稍稍让开了半边身子,任由许褚长刀将其左肩连根卸下,胸腔里的内脏都几乎喷了出来,眼看是活不成了。 热血激溅中,祖茂眼神中腾起了无穷的疯狂,奋起最后的余力,早就蓄势待发的一柄短刀在间不容发间,在左肩被许褚一刀卸下时狠狠刺进了许褚战的马胫。 唏聿聿! 长嘶声中,战马猛地直立而起,差点将许褚掀下马背。 许褚虽然料到了祖茂会舍命相搏,但却没料到祖茂舍命相搏的对象不是他,而是他胯下的战马,措手不及下,竟然被祖茂得逞。 祖茂左半边身子都几乎被斩下,虽然活不成了,但最后的那以命换来的一刀,却也将许褚胯下的战马击毙。 战马人立而起后,随即轰然倒下。 许褚狼狈地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只气的须发皆张,虎目中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说来话长,实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三个呼息的瞬间。 就在这时,许褚身后的三千骑兵已经尾随冲杀过来,狠狠撞上了两边洼地之间的小道上列阵以待的五百长沙步卒,生命的火花在这一刻轰然怒放。 狭窄的小道上不利骑兵冲锋,数十骑清河骑兵狠狠撞在了倒立的拒马枪上,热血激溅中连人带马被捅了个对穿,战马临死前的长嘶声,士兵的惨叫声,刹时撕裂长空。 “死!” 许褚目龀欲裂,三千骑兵是主公的命根子,只不过区区五百残兵败卒,竟然就折损了近百骑,眼看骑兵和战马倒在地上发出绝望的惨叫,只怒的几欲疯狂,猛地大吼一声,箭步窜了上去,手起一刀,将倒在血泊中抽搐的祖茂劈成了两半。 很快,在付了出近百骑的伤亡后,五百步卒的拒马阵终于被狠狠凿穿。 “追,休教走了孙坚匹夫。” 许褚翻上一匹战马,顾不得追杀溃逃的百余步卒,大吼一声,率领三千骑兵向程普等将退走的方向疾追而去。 然而就这一耽搁,程普三将抬着孙坚,已经奔到了一边密林边上。 根本不用回头,程普三将率领千余残兵就一头扎进密林,头也不回地逃命去了。 许褚追到密林边,怒急之下,就要命骑兵下马入林追击。 有部将急忙劝道:“将军,兵法有云,逢林莫入,穷寇莫追,我军皆是骑兵,善平原追击而不善山林作战,况且这军对这里的地形不熟,冒然追进去,只怕徒增伤亡!” “啊,气死老子了!” 许褚也知道部将说的是实情,只是心头的一团怒火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只气的头发都根根竖了起来,仰天大吼一声,几欲暴走。 博望坡一战,就让孙坚给跑了。 此番临湘之战,有韩玄和张羡大军为内应,孙坚可以说是一败涂地,频临绝望,没想到还是让孙坚给跑了,两次都没有擒斩孙坚,许褚只觉得自己都没脸回去见主公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坚大军已经开进临湘,开始肃清城中残敌。 许褚垂头丧气地回营向周坚请罪,周坚虽然有些遗憾,到未责罚许褚,只觉得孙坚这厮真是命硬,竟然两次都让其给逃了。 第209章十大美女之樊氏 中平四年七月。 荆州刺史周坚引军攻临湘,长沙太守孙坚据城死守,韩玄、张羡阵前倒戈,临湘乃破。 孙坚仅率千余残兵突出重围遁走,麾下心腹大将祖茂断后,死战不退,被许褚斩杀。 临湘北门。 周坚在戏昌、典韦的陪同下大步登上城楼,俯首城下的残肢断体,倒在血泊中哀嚎呻吟的受伤士兵,被鲜血染红的护城河,耳边听着城中依旧激烈的喊杀声,不由长长吐了口气。 攻下临湘,长沙之战就算是已经基本结束了。 从开春对襄阳用兵,到十月中,整整八个月,总算明定了荆州。 攻下长沙,南征之战已经基本结束了。 剩下的,就是尽快稳定新占三郡的局势,理政安民,令士族归心,尽快将荆州七郡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然后以两到三年生聚之力,起兵伐川。 踏踏脚步声中,韩玄、张羡一身戎装,快步登上了城楼。 “参见主公。” 二人略微一扫,就像周坚长长一揖倒地,执臣节之礼。 “二位请起。” 周坚两手虚托,待二人直起身子,这才语气平和地道:“二位能弃暗投明,实乃两郡士族之幸,百姓之姓。此番一战而下临湘,也全赖二位之功。” “此份内事耳,多谢主公赞誉。” 二人初投周坚帐下,可不敢因功自恃。连忙谦虚。 “功就是功,过就是过。” 周坚把手一挥,朗声说道:“本将军素来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番本将军能以微小伤亡一战而破临湘,二位当居首功,可仍旧领、零陵、桂阳太守,切记好生安抚士族百姓,使之尽快归心。” “下官遵命。” 二人连忙领命,心下总算松了口气。 最怕的就是周坚过河折桥。将自己撸下来。 直到周坚亲口允诺二人仍领二郡太守。韩玄、赵羡才将一直悬着的心放回了肚里。 周坚话风一转,又道:“不过,二位想必也应该知道,百姓乃国之根本。本将军生平最恨的就是官僚豪强强占百姓田产。不给百姓活路。此乃祸本将军之基业也。但有犯者无论何人都绝不轻饶,二位需谨记,只需做好这一点。便是大功一件。” 两人对视一眼,又齐声道:“下官领命。” 千余豪强在襄阳校场被斩首示众,韩玄、张羡也多有耳闻,都知道欺压百姓,不给百姓活路乃是周坚底线,但有触者,必祸及宗族。 周坚现在当面说出来,即是提醒,也有隐隐的警告。 两人立刻就牢牢地记在了心里,理政安民,本来就是他们的分内之事,只要士族的利益能得到保障,这些事情自然要做好。 周坚顿了下,继续道:“还有,零陵、桂阳两郡非战略要地,不宜保留过多的兵力消耗粮抹,可各留五千兵卒,余者发还襄阳进行整编。” “下官遵命。” 韩玄、张羡早料到了,十分痛快的领命。 两人能坐上一郡太守的位子,自然都不是蠢人,知道进退,既然已经决定投降了,就绝不会愚蠢的再想拥兵自重,那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当晚,周坚大摆筵席,召集麾下文武庆功。 除了韩玄、赵羡及军中将领,长沙的几大士族也受到了邀请。 要说长沙豪族,以赵氏、樊氏最为,是长沙最大的门阀。 赵氏赵范、樊氏樊黎皆是长沙名士,都在长沙郡府任吏,周坚攻破临湘后,这二人也没搞什么小动作,周坚就未对长沙士族进行清礼,还邀二人前来赴宴。 “来来来,本将军敬两位一杯。” 周坚频频举杯戏酒,可谓是给足了赵范、樊黎面子。 两人大感面上有光,连声称谢,满饮了杯中酒。 筵席结束后,周坚谴散诸人,独留下戏昌入后堂议事。 夜已深,灯火摇拽。 周坚喝了酒,显的红光满面,笑容不断,心情十分的好,对戏昌道:“攻下长沙,荆州七郡已经全在本将军治下,志才的十年战略第一步总算是实现了。不过,这荆州虽然在年内打了下来,但问题也不少啊,短期内,我军怕是再也无力对外用兵。” 戏昌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甚是,荆州虽然打了下来,但治下未稳,各郡士族虽然暂时依附,但却都各有心思,因此必须要屯驻足够的兵力进行震慑,令一些还怀有二心之人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期间绝不能发生大的变故,否则人心思变,怕是再起祸乱。” 周坚点点头,道:“韩玄、范康虽是无能之辈,文不足以安邦。武不足以拓疆,但来之治理一郡到是勉强够了。不过,这长沙太守一职,志才以为何人可以胜任?” 戏昌思忖半晌,道:“黄承彦乃荆襄名士,才略远胜韩玄、张羡之辈,可为长沙太守。” “黄承彦?” 周坚剑眉轻蹙,显然有些不太满意。 黄氏乃荆襄豪族,不在蒯氏、蔡氏之下,黄承彦此人他也见过几面,眼下在荆州刺史府中任仓曹吏,能力是足够了,但周坚对这些荆襄豪族向来不太感冒。 除了蒯氏兄弟勉强被他接纳之外,其他的荆襄豪族,他都没打算要委以重任。 这些荆襄豪族财雄势大,一旦真正掌了权,就会反过来制肘周坚。 周坚虽然不怕臣下掌权,更不怕有人造反,但对这些荆襄士族占着大量钱粮人口,却一毛不拨,又想掌握实权。委实难以容忍。 即不想投资,却又想分红,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毕竟像蒯良、蒯越兄弟这种极富战略眼光,又能谡时务的俊杰还是很少的。 诸如蔡瑁、张允等辈就不够聪明,守着诺大的家业,非但不为周坚大业出力,还想掌握兵权,谋取更大的权柄,在周坚看来,这类人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而荆襄士族。多的是这种不知进退之人。 戏昌道:“黄承彦虽不及蒯良、蒯越能知进退。但此人确有才学,若弃之不用,未免可惜了。眼下长沙虽下,但局势未稳。主公可不令其暂为长沙太守。若此人能想明白。投之以桃助主公大业,则主公亦可报之以李,委以重任。” “罢了。就依志才之言。” 周坚是决断之人,虽然不太满意这个人选,但略一思忖,答下了决断。 委实是手下再没有合适的人选,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长沙局势。 黄承彦乃荆襄名士,以其为长沙太守,长沙士族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低触情绪,这对尽快稳定长沙局势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若是任用其他人,长沙士族不卖账,则很难在短时间内稳定长沙局势,如此一来势必要留下足够的兵力驻守长沙,将会严重影响周坚整编训练军队的的计划。 两人就商议了一些整编军队的细节,戏昌才告退离去。 次日,长沙士族开始轮流设宴邀请周坚赴席。 周坚来者不拒,有邀必往,让这些长沙士族安心不少。 当晚在樊黎府上赴过筵席,出来的时候,与一马车走了个对面。 周坚并来并未在意让到旁边的马车,不料眼尾的余光竟瞥见马车的一角被掀起,一张十六七岁,倾国倾城、闭月羞花般的俏脸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一行,妙目中秋波流转,流露出惊人的眼丽,让人一见就再难忘怀,资色竟不在蔡琰之下。 “好漂亮的美人儿。” 周坚心中暗自惊讶,随即就问身边亦步亦趋的樊黎,“不知此女乃是……” 樊黎忙答道:“有劳将军动问,此乃小女樊香。” 周坚‘哦’了声,又问道:“不知令千金可否许了婆家?” 樊黎答道:“小方年方二八,尚待字闺中,不曾许人。” 周坚刹时露出了笑容,微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说罢深深地望了一眼已经放下车帘的马车,带着典韦和数十亲兵扬长而去。 “这……” 樊黎眉头紧皱,思忖了半晌,叹了口气,摇摇头,回屋去了。 出了樊府,周坚在三百亲兵的护卫下,纵马疾驰,直奔临时安邸而去。 典韦这恶汉催马追上周坚,忍不住向周坚道:“主公,方才那小娘子真是漂亮啊,末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呢,主公何不将之纳为妾室?” “哈哈哈!” 周坚忍不住大笑三声,道:“老典,本将军可还是第一次听你赞女人漂亮。樊香的确生的美貌,连老典你这从来不知美丑为何物的家伙都赞人家漂亮。不过老典,纳妾敢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见人家女儿长的漂亮,就要纳为妾室,换了是你,你会如何?” 典韦抓抓头,道:“这个,末将肯定揍他个满脸花。” “这就对了。” 周坚微笑道:“本将军就算欲纲樊香为妾,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直接索要,不然跟那些强抢民女的匪寇何异。待明日,本将军就让赵范去为本将军下聘。” “呃,这个……” 典韦扯了扯头发,这个了半个,也没这个出个所以然来。 这恶汉又哪能懂这些门门道道,实在搞不明白,纳个妾为何也要会如此麻烦。 —————— 查了许多资料,根据我自己的感观,排个三国十大美女:貂蝉,甄宓、大乔、小乔、邹氏、吴苋、樊氏、孙仁、蔡琰、糜环。除了貂蝉,其余排名不分先后。 第210章分开玉腿就扑了上去 次日,周坚叫来赵范议事,又令戏昌在侧作陪。 赵范还以为周坚有什么紧要之事交给他去办,谁知道说了半天,周坚也只是闲话家常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不由心下暗暗纳闷,但又不敢多问。 周坚说了半天的风俗人情,终于问赵范,“仲越可知樊黎有一女名唤樊香?” 赵范一怔,如实答道:“下官知道,樊大人之女有倾国之姿,闭月之貌,乃临湘有名的才貌双绝之佳人,无数俊彦欲上门提亲,奈何此女择夫条件甚为苛刻,一要文武双全,名闻天下;二要相貌堂堂,威仪出众;三不能超过二十五岁,哎……” 说到这里还摇了摇头,似是极为可惜。 “哦,这择夫标准是有些苛刻了。” 周坚甚为赞同,随即又问了一句,“仲越以为本将军可符合樊小姐择夫标准?” 赵范一怔,随即赶忙道:“将军英明神武,名震天下,实乃不世之英杰,樊黎之女虽然倾国之姿,羞花之貌,然欲配将军也稍有不及!” “哈哈哈!” 周坚大笑三声,面露欣悦之色,虽然马屁听的多了,但赵范这番马屁还是拍的他浑身舒坦呐,连连劝酒道:“仲越言过其实了,且满饮此杯。” 赵范忙举杯饮了,心下疑惑不定,莫非周坚看上了樊黎的女儿? 还真有这个可能。 自古英雄爱美女,他方才那番话虽然是拍马屁。但说的也是实情,放眼当今天下,似周坚如此年轻,又英伟不凡,且打下了一片基业的年轻俊杰,数来数去,也只周坚一人。 因此,虽然是拍马屁的话,但赵范也认为是违心之言。 樊香乃临湘有名的美女,才貌双绝。周坚既然见了。又岂有看不上之理。 不过,这毕竟只是自己的一厢臆测,周坚提起樊黎之女,究竟是何用意。赵范心里也不大确定。正准备等周坚暗示呢。周坚却借故起身,转入后堂去了。 “这……” 赵范有些傻眼,这酒喝的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周坚想要让自己干什么。 要是看上了樊黎之女,明说就是了,自己也不敢拒绝,只好上门下聘。 可周坚什么也没说,却就让他犯难了。 赵范无奈,只好向戏昌道:“不知将军有何事吩咐,还请军师示下。” 戏昌微笑道:“赵大人岂不闻,英俊爱美人乎?” “呃,这个,下官明白了。” 赵范这才恍然,连忙起身道:“在下这便替将军前往黎府下聘。” “有劳赵大人。” 戏昌微笑起身,亲自送赵范出门。 赵范不敢耽搁,出了周坚官邸,府也没回,就径自去了樊府找樊黎。 黎樊见了赵范十分疑惑,“赵大人不是去了将军府上吗,何以又来了下官府上?” 赵范哈哈笑了两声,一脸笑意地恭贺道:“在下是来恭喜樊大人的。” 樊黎更加疑惑,不解道:“不知下官何喜之有?” 赵范和樊黎同郡为官,两家也算是世交,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俗话说英雄爱美人,大人千金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昨日周荆州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欲与大人结下秦晋之好,因此下官特来恭喜大人。” “这……” 樊黎闻言半晌无语,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 赵范微笑道:“大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周荆州世之英杰,雄姿英发,年方弱冠便据有今日之基业,试问当今天下英雄又有何人能比。令千金昔日曾言,非英雄不嫁,即有周荆州如此东床快婿,大人难道还不满意吗?” 樊黎叹道:“非是对周荆州不满意。周荆州世之英杰,又岂能配不上小女。实是本官毫无准备,不知周荆州待我长沙士族究竟如何,万不能行差池错。” 赵范大有深意地道:“大人难道不觉得,此番周荆州欲纳令千金为妾,实是樊氏,甚至我长沙士族被周荆州接纳的大好机会吗?” 樊黎思忖半晌,才喟然道:“罢了,如此就有劳赵大人了。” 赵范笑道:“敢不尽力,大人尽管放心吧!” 樊黎也笑了起来,只要对宗族有益,嫁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一样都是嫁人,自然要嫁更好的,这不光是这个年代的士族的观念,也是这个年代所有女子的观念。 对于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而言,能嫁给英雄,就绝对不会与瓦犬作配。 樊黎不觉得将女儿嫁给周坚作妾有什么不对,樊香更不会觉得给周坚作妾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就好像皇帝的妃子,虽然也是妾,但也比臣子的正房地位要高的多。 三日后,周坚小婚,纳樊黎之女樊香为妾,大宴宾客。 临时官邸中,宾客满堂,高朋满座。 周坚一身黑色深衣,雄姿不凡的踞案高座,频频向堂上宾客劝酒。 戏昌、许褚、典韦、周胜等心腹文武也轮流上前,为前来道喜的宾客祝酒。 当吉时到,新倌人在两名美婢的挽扶下,从侧门款款走到堂上时,周坚笑的嘴都快咧到了耳根子,满堂宾客则不吝辞词的献上了满满的溢美之词。 戏昌借着给周坚劝酒时,压低了声音笑问道:“主公如愿抱的美人归,今后有樊小姐此等佳人为伴,不知心情若何呀?” “哈哈哈!” 周坚大笑三声,长声道:“敢笑本将军,回头本将军就为你纳一门妾室。” “呃,这个……” 戏昌干笑了一下,连忙溜走。 要说戏昌天不怕地不怕,却唯怕妻子伤心。他出身贫寒,自成婚以来,这些年与妻子相濡以沫,感情笃厚,虽然为人放荡不羁,但对妻子的感情却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以戏昌如今的身份地位,纳上十个八个妾室,自然是稀松平常。 然而戏昌却只守着一妻,从不纳妾,也算是个异数了。 周坚慢慢琢磨到了这点,总算是抓住了戏昌的软肋,时常拿来威胁戏昌。 堂下宾客也在笑,只是笑容里满是羡慕。 虽然周坚对戏昌有些随便,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主从二人的感情,已经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主从关系,否则主从有别,又岂能如此随意轻浮。 夜已深,红烛将新房里点轰了充满了喜庆喜祥。 周坚这几天心情好,今天多喝了几杯,就有些高了,被典韦送进新房时,脚下还有些踉跄不稳,来到这个世界二十二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喝的路都直不稳。 委实是这次攻破临湘,平定荆州全境,紧绷的心神第一次放松了下来。 这些年一直为了心中的理想做着各种谋划和准备,从来都感觉时间不够用,又哪有心情放松自己,如今即得荆州全境,又得美妾,委实是人生一大喜事。 典韦将周坚送进新房,就连忙退了出去,从外面闭上房门,像个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这时是临湘,不是宛城。 主公难得地喝醉了一次酒,他这个近身侍卫又怎么敢走开。 对于典韦来说,自从跟在周坚身边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确了自己的职责,那就是不分白天黑夜,都要确保主公的人身安危,绝对不能有丝毫懈怠。 满是喜庆的新房内。 周坚樊香的挽扶下,坐在了松软的床榻上。 “让妾身为夫君擦擦身子吧!” 樊香端了个热气腾腾地木盆,似羞且喜的款步走到了周坚身边。 她容姿秀丽,流露出新娘子的羞赧,却更增妩媚动人,那种集钟灵神秀于一身的惊人美丽狠狠地挑动着周坚旺盛的心火,几乎不能自持。 “嗯,为本将军宽衣。” 周坚虽然身子发软,但还不至于软倒,大刺刺地坐在床榻边,嗯了一声。 樊香霞生双颊,将木贫放在一边,纤纤玉手探了过业,轻柔地将周坚身上的衣衫一层层脱了下去,周坚并不雄壮,但却欣长有力的身躯刹时裸露在空气中。 樊香强忍着羞赧,从木盆中捞起一条白帕子,拧干了水,轻揉地为周坚擦拭身子。 周坚灼热地目光一扫盯着樊香清丽绝世的面容,忽然伸出右手,搭在了樊香柔若无股的柳腰上,随即向下移动,在那弹性惊人的翘臀上轻轻揉了起来。 樊香刹时身子一僵,瞬间面红过耳,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周坚嘿嘿笑了几声,不停地上下搓揉,过了好一会儿,樊香才慢慢放松下来。 不料这时,忽觉裙摆被撩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时带着温热的大手已经熟练地从底裤下面探了进来,继续在那羞人的地方搓揉起来, 樊香娇躯再次如触电般僵直,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忘了为周坚擦拭身子。 “嘿嘿,如此良胯美景,岂能浪费时间、” 周坚邪笑了下,一把将樊香扯进怀里,随手将旁榻边的木盆扫到了地下,然后抱着樊香滚倒在了松软的床榻上,三两下退掉了樊香身上的所有衣物。 当一具如玉般完美无暇的**完全裸露在眼前时,周坚眸子里的烈焰刹时便熊熊燃烧了起来,再也按奈不住,迅速甩掉衣衫,分开那两腿死死绞在一起的**,合身扑了上去。 第211章郭典亡,袁绍回渤海 就在周坚从江陵起兵南下后,冀州战场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九月底,董卓强攻邺城不下,于是采纳李儒之计,于是谴心腹大将兼义子吕布两万大军入并州北上,从平城出代郡进入幽州境内,复从高柳南下,数日内长驱疾进数百里,突然出现在广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中山国全境,屯兵昔阳亭。 郭典闻报大惊失色,急谴上将潘凤率一万大军北上迎击西凉大军。 不料大军未到昔阳亭,却在下曲阳被吕布杀的大败,一万大军全军覆没,潘凤仅率数百残兵逃回邺城,冀州局势骤然变的紧张了起来。 吕布击破潘凤大军,当即长驱南下,连克巨鹿、赵国二郡。 袁绍情知不妙,当即率军退回渤海去了。 郭典率军逃往甘陵,不料却在广宗被董卓亲率大军追上,冀州军寡不敌众,郭典被杀的大败,两万大军逃的逃,死的死,所剩无几,郭典也被董卓生擒后下令斩首。 董卓屯兵广平,兵分数路,旬月内连下清河、安平、常山等郡。 袁绍逃到渤海,屯兵南皮,一边据城死守,一边广发檄文,号令河北、中原各路诸侯起兵共抗董卓,并谴审配亲赴幽州,面见公孙瓒晓以利害,暂且休兵,共抗董卓。 然而这个时候,公孙瓒亲率八千白马义从,与昌平一战击破刘虞两万大军,刘虞也殁于乱军之中。公孙瓒趁势率军南下,进驻蓟县。 幽州的环境相对要比荆州简单一些,除了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其余各郡太守,基本上都听命于刘虞。刘虞一死,大多数郡太守自然不战而降。 不像荆州刺史王睿,根本号令不了各郡太守。 因此就算周坚攻下襄阳,杀了王睿,要占据荆州七郡,也得一个一个去打。 冀州和幽州战场的风云变幻。让中原兖、豫二州的各路诸侯们立刻紧张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扬州也传来了消息,袁术攻下庐江后,稍事休整,便亲率五万大军从牛渚渡江南下。连下石城。芜湖等县。十日内打到了宛陵。 丹扬太守周昕畏袁术兵势浩大,开城投降,却被袁术下令斩首。 是夜大军哗变。周昕部将恨袁术过河拆桥,率领本部数千兵马袭击袁术大营,袁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死于乱军之中,待重新收拢兵马后,盛怒之下,竟然下令将周昕的数千降卒尽数斩首示众,只杀的宛陵城内堆尸如山,血流飘杵。 丹扬士族惧袁术凶威,大多携带家眷逃出宛陵,各奔前程去了。 虎牢关前。 曹操急于刘表、孔伷、陶谦、袁遗四处诸侯商议对策时,又有一个消息传来,荆州刺史周坚攻破临湘,已经平定了荆州七郡。 曹操当时就感慨道:“周子渊实乃操之劲敌也!中原、河北烽烟四起,我等和徐荣打的难分难解,不料却让周坚趁机平定了荆州,时也、命也!” 陈宫道:“主公,放眼天下各路诸侯,属董卓势力最盛,眼下又占了冀州,公孙瓒虽然击败刘虞,占了幽州,但也非是董卓之敌,西凉军几成席卷之势,周坚虽占了荆州,但比董卓也多有不如,必不想看到董卓坐大,何不谴使前往,晓以利害,邀周坚出兵共抗董卓。” 程昱也道:“宫台所言极是,周坚兵多将广,若肯出兵,董卓怕也不敢冒着老巢被抄的危险继续进兵河北,必然引军退守司隶。” 曹操断然道:“善,就依宫台之言。” 说此顿了顿,又向旁边的刘晔道:“还要子扬再去一趟荆州。” 刘晔欣然道:“在下遵命。” 曹操思忖了下,又道:“我们也不能指望周坚,董卓虽然攻占了冀州大部,但尚未站稳脚跟,眼下当务之急,乃是尽快攻破虎牢关,逼的董卓从冀州退兵,否则若是令其在冀州站稳了脚跟,怕是图之晚矣。” 陈宫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甚是,可邀刘表、孔伷、陶谦、袁遗等前来商议,并晓之以厉害,只要彼等肯戳力出兵,联军有六万之众,当能攻下虎牢关。” 曹操道:“吾也正有此意,不过……” 顿了下,又面露微笑道:“为尽全功,操当亲往孔豫州军中陈明厉害。” 陈宫、程昱、刘晔等人纷纷道:“主公英明。” 宜春以北十里外的一座山林里。 孙坚席地坐在枯黄的草丛中,萧瑟的秋风,吹起心中无尽的凄凉。 程普、黄盖、韩当三将也席地坐在一边,神色愤怒而哀痛,长沙没有守住,祖茂为了阻拦许褚三千骑兵,给众人争得一线生机,战死的消息也已经得到了证实。 孙坚醒来后,曾派兵卒前往打探,看能不能偷回祖茂尸首,也好安葬,却没回来。 数百残兵七零八落的躺在四周,个个神情疲惫,脸色绝望,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 天处虽大,所有人却都觉得没了容身之地。 如果是个平头百姓也就罢了,走到哪里都能讨口饭吃。 然而程普等人不会甘于平凡,孙坚更是极富野心,又岂会泯然于众。 孙坚脸色平静,将所有的愤怒和悲凉都埋在了心底,打量着横七竖八躺在草丛中,两眼无神的数百残兵,眉头皱不可微地皱了起来。 自从逃出临湘,醒来之后他就果断地带着千余残兵一路逃离长沙,逃到了宜城,原本的千余残兵也在半路上逃散了大半,还跟着他的这数百残卒,都是追随他多年的子弟兵。既然是在博望坡走散,也都陆陆续续逃回临湘。回到了他的身边。 然而现在,即便是这些面临绝境时,都没抛弃他的子弟们,也几乎快绝望了。 博望坡战败,他们并没有绝望,因为只要长沙没丢,他们还有家可回。 然而现在,长沙都丢了,他们又能去哪里? 程普脸色黯然,但还是不得不说。“主公。这里是豫章地界,周坚小儿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来。不过眼下该何去何从,还请主公定夺。” 孙坚沉吟片刻,道:“某与袁术将军有旧。眼下袁术将军拥兵五万。已经打下了九江和庐江两群。我们去投奔袁术,再等机会报今日之仇。” “末将等誓死追随主公。” 程普、黄盖、韩当三将轰然应诺,当下唤起数百残卒。北上投奔袁术去了。 丹扬,宛陵。 袁术下令将周昕的数千降军全部斩首示众后,兀自还不解气,又将周昕及周昂家小男的尽数充军为苦役,女的尽数贬为官妓,袁术还亲自‘处置’了周昕的几房小妾,这才稍稍泄了火气,就接到了周坚攻破临湘,平定荆州的消息。 “周子渊用兵不凡呐!” 袁术虽然在感慨,语气中却不免大有妒色,“想本将军率虎狼之军南下扬州,至今也不过得了九江、庐江、丹阳三郡,周坚此人却只用八个月就平定了荆州,运气可真是好。” 心谋腹士金尚顺着话头恭维道:“主公雄才大略,英明神武,岂周坚之辈可比。” “哈哈,哈哈哈!” 袁术面露得色,忍不住大笑了几声,极是享受金尚的马屁。 金尚又道:“主公,眼下董卓已经占了冀州大半,周坚也平定了荆州,眼下天下诸侯当属此二人实力最强。主公也需尽快平定豫州、会稽二郡,占据扬州千里沃野之地,再广兵兵马钱粮,如此方能与董卓、周坚之辈一争长短。” 袁术深以为然道:“元休所以正合吾意,不过,曹操、陶谦、孔伷、袁遗等人正在和董卓开战,我军要不要助其一臂之力,先收拾掉董卓再说,毕竟董贼此贼兵多将广,实力连本将军都有不如,比周坚的威胁还要大的多,若不及早除之,日后恐成心腹之患。” 金尚嘿嘿笑道:“主公不必忧虑,董卓虽然实力强大,但袁绍、曹操、刘表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董卓坐大。董卓要想安安稳稳地在冀州占稳脚跟,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弄不好周坚也会因不想看到董卓坐大而出兵。因此尚以为,眼下我军当务之急是尽快攻占豫章,豫章可是扬州第一大郡,有口百余万,士民殷富,仅在南阳、汝南之下,若能攻下豫章,我军将再无粮草之忧。至于董卓,就让曹操、袁绍他们去狗咬狗吧,最好能打个两败俱伤,嘿嘿,等主公平定扬州,到时再出来收拾残局。” 袁术想想也是,当下连连点头道:“好,就依元休之言。” 话音方落,忽有亲兵来报,长沙太守孙坚来投。 “孙文台?” 袁术先是一怔,继而大喜,刚刚才接到周坚攻破临湘的消息,没想到孙坚就来了。 孙坚可是一员虎将呐,文才武略,自己帐下诸将无人可及。 若得孙坚,实胜过数千大军。 袁术当即就喜的跳了起来,连声道:“快快有请。” 亲兵急领命而去,金尚见袁术对孙坚如此看重,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妒色。 不多时,孙坚带着程普、黄盖、韩当三将进来。 “哈哈,文台别来无恙乎?” 袁术大步迎了上去,抓着孙坚双臂大笑三声。 孙坚黯然道:“今失长沙,特来投效将军。还望将军收留,坚愿效犬马之劳。” 袁术大喜道:“这有何难,文台世之勇将,吾得文台,如猛虎添双翼也。本将军正准备起兵攻打豫章,若文台不弃,可率五千大军为吾先锋如何?” 孙坚铿然道:“坚,敢不从命。” 第212章班师回荆州 中原、河北局势风云变幻,这中平四原的冬天也变的肃杀起来。 周坚在临湘只逗留了还不到一个月,待局势勉强稳定下来之后,就于十一月底的率领大军回了襄阳。到襄阳后连夜都没过,就紧急召集诸将商议起兵共抗董卓之事。 谁也没有料到,董卓会从雁门出大漠,绕经幽州偷袭冀州北部。 眼下董卓已经占了冀州大半,局面就将变的截然不同。 周坚是绝对不想看到董卓在冀州站稳脚跟的,虽然历史上董卓最终败亡了,但同样董卓也远没有现在这么强大,更没有占据冀州。 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谁又能肯定,董卓会不会进而一统河北。 毕竟现在的曹操、绍袁、孙坚这些还没有成长起来,尚在夹缝中求生,就算自己,也只是刚刚平定了荆州,若是再让董卓统一了河北,届时将再无人能挡西凉军南下中原。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曹操统一了兖州,也绝对抵挡不住西凉军兵进中原,估计也要卷铺盖逃亡了,拿什么抵挡董卓。 曹操再雄才大略,也不可能以一州之地挡得住占据了关凉司隶以及河北的董卓。 这也是为什么曹操对联军共抗董卓如此热心,否则以曹操的精明,又怎么可能浪费钱粮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至于周坚,最好的结果也就只能是划江而治,偏安一隅了。 所以周坚绝对不想看到董卓在河北占稳脚跟。就算暂缓军队整编,入川计划,也得先打掉董卓这头已经可以威胁到他成就大业的拦路虎。 现在的董卓,可比曹操要危险的多了。 曹操再怎么枭雄,现在也没有成长起来,对周坚的威胁远没有董卓大。 周坚虽然一直想找机会干掉曹阿瞒这个最危险的对手,但是现在,却不得不与曹操联手抗衡董卓,周坚有时也暗自感慨,因为自己。历史偏离轨道已经偏的太远了。 至于袁术那厮。正在攻打豫章,也让周坚有一种强烈的紧迫感。 刺史府,议事大堂。 周坚征衣未解,踞案高座。眉头凝成了一块。 不时的接到军令的校尉以上军官赶了过来。疾步走进大堂。以次入座。 等了足足半个钟头,就在周坚都快等的不耐烦时,所有人才尽数到齐。 许褚、典韦、周武、戏昌、周济、蒯良等心腹文武尽数到齐。分列两旁。连黄忠、蒋钦和韩琼等将也接到军令,赶到了襄阳,一眼望去竟不下五十人,还有几个校尉周坚都不大记得名字了。 “好了,人都到齐了。” 周坚环视了一圈堂下众人,道:“河北战事,大家都知道了,郭典死了,袁绍也率军退回了渤海,董卓占了大半个冀州,大家有什么看法,都说说。” 戏昌第一个道:“主公,董卓实力膨胀的太快了,郭典、袁绍并没能和西凉军一直僵持下去,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计。若是让袁绍在冀州占稳脚跟,公孙瓒虽占了幽州,但幽州贫瘠不堪,公孙瓒迟早会为董卓所炒。如此一来,数年之后董卓尽起河边之兵和关凉司隶之兵进逼中原,届时就算曹操统一了中原,怕是也难以抗衡。若再让董卓入主中原,届时就算主公平定西川和扬州,怕也难与董卓争锋。有鉴与此,昌以为我军不能再坐视下去了,可与曹操等人结盟共抗董卓,尽快迫其从冀州退兵。” 周坚道:“本将军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一仗该怎么个打法?” 蒋钦沉吟道:“虎牢关是隶司门户,只要能攻破虎牢关,董卓肯定会从冀州退兵。不过虎牢天下险,又有徐荣率领三万大军镇守,徐荣乃董卓麾下头号大将,身经百战,想要攻破虎牢关恐怕没那么容易。” 韩琼道:“不如攻打武关如何?武关直通关中,乃董卓心腹之地。若能攻破武关,对董卓来说后果将比虎牢关失守还要严重,必定会回兵救援。” 黄忠则道:“武关地势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董卓又派了心腹大将胡轸率领八千大军镇守,想要攻破武关,不比攻破虎牢关容易多少。” 周坚轻轻敲着桌案,目光扫过其余众将,道:“你们呢,有什么看法,也都说说。” 蔡瑁迟疑了下,道:“主公,末将以为,眼下我军实不宜与董卓交恶。” “嗯?” 周坚刹时眼神一凝,问道:“为何?” 蔡瑁道:“董卓虽然兵势浩大,但与我军并无直接的冲突,且主公已与董卓结盟,若冒然出兵,一来背弃盟约与主公名声无益;二者董卓未必就能在冀州站稳跟脚;三者我军士卒征战近年,已疲软不堪,急需休整,因此末将以为实不宜出兵。” 张允也在旁边连连点头附议。 堂上的气氛刹时就有些变味道,许褚、典韦、蒋钦、周武、黄忠心腹大将看向蔡、张二将的眼神立刻变的不怎么友善起来,许褚这猛人更是重重闷哼了一声。 戏昌、周济、蒯良则看了蔡张二人一眼,没有吭声。 派系之争,古来有之。 周坚的地盘虽然只是荆州一州之地,但手下也不可避免的有了派系。 其中以周武、许褚、典韦、蒋钦等为首的周坚旧部形成了一个团体,这些人是周坚绝对的死忠分子,一切以周坚的意志为主,也是最得周坚信任的一批支持者。 至于周晖、周焕、周济、周善等宗族兄弟,更是和周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到目前为止,在周坚入主南阳后新提拔和投效的谋臣武将里面,目前也只有黄忠得到了这个团体的认可,融入到了以周武、许褚等人为首的这个团体当中。 这其中一是因为黄忠确实是一员将才,周坚对其有提携之情,黄忠亦知忠义;二来则是黄忠出身贫寒,没有多太的利益和宗族纠葛,才得到了周武等人的认同。 至于蒯氏兄弟,因为靠向周坚比较彻底,也正在被这个团体接纳。 至于其他投效过来的文臣武将,则因为种种原因全部被排除在了外面。 特别是蔡瑁、张允二人,死死抓着手后权不放,周武等人早就对其有意见了。 周武、典韦、许褚、蒋钦等人不会质疑周坚的任何一项决定,至少现在不会对周坚任用何人统兵或理政产生质疑,但绝不能容忍其他将领恃宠而骄。 特别是蔡瑁、张允的作法,在周武等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不知死活。 现在蔡瑁、张允二将不同意出兵,虽然理由说的头头是道,也完全正确,但周武等人如何看不出来,这二人之所以不同意出兵,只是想保存实力。 毕竟这次南征荆南五郡,蔡瑁和张允率下五千大军都各有伤亡,特别是张允,攻打临湘北门时遇到孙坚的迎头痛苦,眼下五千大军只剩两千作人。 周坚看向蒯良,不动声色地问道:“子柔以为呢?” 蒯良心头莫名地跳了一下,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大厅中的气氛十分微妙,更是明白只不过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表态,其中却蕴含了极为深远的意义。 荆州士族思想守旧,不思进取,这是谁都没法否认的事实。 说到底,其实还是荆州士族门阀太过庞大,在利益纠葛和宗族观念的影响之下,导致荆州士族都缺乏开拓之心,在战略思维上只想自保,和周坚的野心思想背道而驰。 蒯良也早就知道蒯良对荆州士族的现状极为不满,虽然暂时还没有什么举动,但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想办法扭转这种局面。 可以想象,真到了那个时候,多半就会是一场极为残酷的清洗。 那些只想保全宗族,守着家业当墙头草的士族门阀,肯定会被彻底清洗。 只有将宗族和身家性命牢牢地绑在周坚的战车上,肯为周坚的野心和大业抛头颅、撒热血的士族,才能够被排除在被清洗行列,并得到周坚的重用。 “在下以为应该出兵。” 蒯良没有什么犹豫,就很平静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蒯氏已经将宗族的全部押在了周坚身上,这个时候根本没有第二条选择。 况且以蒯良的眼光来看,这个时候也的确要出兵迫使董卓从冀州退兵。 否则正如戏昌所说,若真让董卓在冀州站稳了脚跟,那后果将是极其严重的。 周坚对蒯良的答安查点有预料,面色不变,但扫了蔡瑁、张允二将一眼,眼神却莫名地冷了下来,把手一挥,不容分辩地道:“现在要讨论的是如何迫董卓从冀州退兵,而不是是不是要出兵。” 蔡惠、张允二将脸色一僵,默然不语。 他二人手下原本就五千大军,但今次南征时伤亡不小。 两人虽然想补充手下的兵力,但一直没有机会,就等平定荆州之后,军队重新整编时好趁机扩充一下手中的兵力呢,这个时候自然想保存实力,不愿意再攻打董卓。 第213章办法总比困难多 军议还在继续。 堂下诸将各抒己见,有赞成出鲁阳攻打大谷关的,也有赞成与曹操、刘表等中原各路诸侯合兵一处,攻打虎牢关的,唯独戏昌神色淡然,没有吱声。 周坚知道戏昌在考虑出兵多少为宜,正想询问,眼尾的余光却瞥见坐在门口位置,在南征中因功迁任校尉的李严嘴唇动了动,似是有话要讲。 “你有何话要讲?” 周坚随口问道,他对李严有些印象,李严虽然年轻了些,但极有胆略,陪养的好的话能独挡一面,记得好像是当初李起推荐,从南乡县尉任上提拔起来的。 李严忙道:“主公明鉴,末将之前在南乡任县尉时,听附近的樵夫和猎户说,山中小道可绕过武关直达关中,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因此不敢妄言。” “哦,还有小道能绕过武关?” 周坚闻言刹时精神一振,戏昌也扭头看向了李严。 若是真有小道能绕过武关直达关中腹地,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李严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格的军议,还有些紧张,此刻被周坚犀利的目光注视,心头就忍不住砰砰跳了两下,忙道:“末将听到的只是谣传,是否真有小道,末将也不能确定。” 周坚嗯了声,扭头问戏昌,“志才以为如何?” 戏昌略一沉吟,便道:“其实许多关山隘口都有樵夫猎户常走的小道,只是这些小道无法供大军通行。也少为人知而已。不过,若是真有小道能绕过武关直达关中腹地,就算大军过不去,但派个几百精兵轻装简行,绕过武关还是不成问题的。眼下我军调集粮草出征至少还需半月,主公何不谴人前往打探,若真有小道可行,则武关可下。” “善,就依志才之言。” 周坚断然道:“李严,就由你跑一趟吧。” “末将遵命。” 李严奋然领命。状其亢奋。 周坚又问蒯良。“子柔,我军粮划几何,能支持多少兵马出征?” 蒯良道:“南阳岁岁丰收,原本存粮颇丰。原本足够支撑五万大军两年所需。不过主公攻打荆襄六郡后。兵卒也多有伤亡。抚恤阵亡将士,安置流民等也支出不少钱粮,眼下府库中银粮最多可供两万大军半年所需。” 周坚轻抚额头。很有些头疼。 都说打仗打的就是国力,这道理可是一点没错。 后世打仗打经济,这个年代打仗打钱粮,道理都是一样的。 士兵没了可以招募训练,但钱粮没了,这玩意凭空可生不出来,还得靠百姓去一颗一颗的种出来,委实取巧不得。 以南阳的底子,尚且支撑不起过度的征伐,可想而知那些比较穷的诸侯有多窘迫了。 也就难怪曹操到了东郡后捉襟见肘,虽有一万兵马,却根本无力对外用兵,也就只能打打山贼,讨讨匪寇了,除非不计后果的直接去抢百姓。 不过像袁术那样无度征伐的诸侯毕竟只是少数,但凡有些眼光的军阀,如果不是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就绝不会直接去抢百姓,自绝根基。 像孙坚,长沙是荆州第二大郡,有近百万人口,孙坚却兵马少的可怜,实在是没有钱粮招募军队,就算给他一支军队,也养活不起。 就算讨平区星叛乱后收编了两万精壮,粮草也一直是捉襟见肘的,到了洛阳后还是袁术给接济的军粮,否则两万大军连肚子都吃不饱,怕是早就散伙了。 得不到士族门阀的支持,又不能去抢百姓,哪来的钱粮招募供养军队。 “能供两万大军半年所需,差不多也够了。” 周坚揉了揉眉心,随即话风一转,肃然道:“钱粮乃是我军的根本,却取之百姓。这也是本将军一直无法容忍士族豪强侵占百姓田地,不给百姓活路的原因。南阳还好,如今算是风调雨顺,万民安居,但荆州其余六郡的情况都不大好。南阳虽然岁岁丰收,但随着我军不断地对方用兵,也无法持撑我军越来越庞大的开销。所以,理顺内政刻不容缓啊!荆州内政子柔还要多多费心,尽快使其余六郡百姓安居,钱粮日广,以支持我军今后的军事行动。” 蒯良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拱手道:“主公放心,良定当尽力。” 周坚‘嗯’了声,对蒯良他还是比较放心的,这半年来,先前打下的江夏、南郡等郡局势已经彻底平稳了下来,这里面少不了蒯良的功劳。 “志才,本将军有还有个想法。” 周坚沉吟了一声,又向戏昌道:“官府对阵亡将士的家小抚恤甚厚,但再怎么说,家时没了青壮,那点抚恤也不可能供一家子吃一辈子,留下一家子孤寡老弱,这日子怕是也不会好过,因此本将军打算以后阵亡将士家小一律由官府瞻养,志才以为如何?” “主公英明。” 戏昌刹时脸色变的极为严肃,这话可绝不是恭维,而是心悦诚服的敬佩。 自古以来,士兵们的命都是最不值钱的。 就算是再爱惜士卒的主君,也绝对做不到像周坚这样。 戏昌出身贫寒,就更能切身体会到普通士兵们的处境和对现状的无奈。 上了战场,最容易死的就是普通士兵,然而战死之后,一家老小却没了支柱。 虽然南阳军的军饷不低,战死后的抚恤也十分丰厚、 但正如周坚所说,那些钱根本就不可能让一家的孤寡老弱吃用一辈子,出来当兵的都是家里的青壮劳力,没有了青壮,一家老小的日子绝对不会过的很好。 周坚的这个决定,在戏昌看来绝对英明之极,也生出了由忠的敬意。 不然想象,只要这个政策能落实下去,主公绝对能得到所有士兵死心踏地的拥戴,将来就算有统兵将领可会造反,士兵也不会跟着造反。 这还只是其一,士兵们没有了后顾之忧,上了战场必定会拼死杀敌,军队的整体战斗力也会得到极大的提高。而且也会有效的激发治下百姓当兵的积极性。 不过,戏昌也有自己的担心。 戏昌沉吟道:“昌极为赞同主公的决定,但怕是眼下荆州的条件不允许啊。” 蒯良负责荆州政务,自然知道周坚的这个决定一旦实施,会面临多大的困难,当下也连忙道:“军师所言甚是,阵亡将士的家小最小也是以万计,随着主公不断对外用兵,阵亡的兵卒只会越来越多,家小更是以十万计,若是都由官府瞻养,官府的钱粮根本负担不起。” “这个不是问题。” 周坚大手一挥,沉声道:“办法总比困难多,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只要让百姓富起来,腰包鼓起来,府库中的钱粮自然会源源不断。子柔善理政,这事就交给你去想办法了,无论如何,都要实施下去。” “这……” 蒯良面有难色,他不想怠工,但这个任务也委实艰巨了些。 南坚也知道蒯良的难处,这个年代的人眼光受到时代思想的束缚,根本就没有什么发展经济的观念,想要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也确实有些为难了。 当然,这只是对于蒯良来说。 周坚考虑了下,道:“这样,本将军可以给你提几条思路,想要让百姓富起来,办法其实有很多,比如想办法鼓励百姓多种桑树,多养蚕,多烧青砖瓷器,还有多养家畜,只要是能赚钱的,能让百姓的腰包鼓起来,就鼓励百姓放手去干。” 周坚越说越振奋,思路也越来越清晰,“除了田税,种桑养蚕养家畜,全都免税,这样百生的积极性就会被调动起来,最好能每家每户百姓都养个百八十只羊,十几头牛,这样想不富起来都不行,只要百姓富了,府库自然会充实起来。还有,荆州荒地那么多,还可以鼓励百姓去开荒垦田嘛!只要是新开垦的荒地,十年之内都不用上税。” 蒯良为难道:“可是,这样以来,如果只征田税,府库怕是会入不敷出啊!” “这有何难!” 周坚身为现代人,虽然不懂经济,但常识还是知道的,这些小事岂能难住他,当下胸有成竹地说道:“百姓有了谷粮鸡鸭,但也要穿衣吃盐,烧炭取暖,也得花钱。官府只要把钱抓在手里,直接向百姓购买物资就行。可以搞作坊铸币嘛!还有盐、铁这些也可以放开,可以让那些门阀豪强去搞,这些东西抓在官府手里,其实效率并不高,让那些豪强去搞,有利可图这些豪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多采盐,多炼铁,效率要比官府高的多。官府只需要抓住铸币就可以了,到时候直接拿钱买官府需要的任何物资。” “这如何能行。” 蒯良失声道:“盐、铁乃是国家根本,若是让那些豪强去采炼经营,绝对会在短时间内聚起大量的钱银,届时聚养私兵豪奴数千上万,怕是会尾大不掉,此诚乃取祸之道也。” 第214章太史慈大败纪灵 蒯良的这番话也算是一针见血,也完全是在为周坚考虑。 自古以来,不论哪朝哪代,盐、铁等战略物资都属于官营,不可能让私人去经营。 因为亍、铁实在太暴利了,不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聚敛起巨额财富,而且是朝廷最重要的收入来源,根本不可能交给地主豪强去经营。 虽然如今各地豪强私下里也有采炼盐铁,经营盐铁生意,但都小打小闹,成不了气侯。 若是真把盐铁交给地主豪强去经营,情况就将截然不同。 不论是谁,只要能拿到盐铁的采炼经营权,都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聚敛起惊人的巨额财富。有了钱,就会有兵,这可是绝对会威胁到周坚的统治的。 “子柔不必担心,这个就更不成问题了。” 周坚显然早有考虑,大手一挥,道:“想要盐、铁的经营权,可以。但也可以制定一些约束条款嘛!比如盐、铁经营所得利润的一半要归官府所有。还有,想发财可以,但要禁上眷养私兵,否则视同造反,夷其九族,子柔以为如何?” “这……” 蒯良无法反驳,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周坚又道:“当然,这其中肯定还得有一套具体的监管办法,不然那些唯利是图的豪强商人肯定会钻各种空子,这个就是子柔要考虑的事情了。” 蒯良道:“主公勿怪,良还是不赞同把盐、铁交给豪强经营。” “无妨!” 周坚微笑道:“任何新政的施行。都会打破旧的观念体系。子柔不理解也属正常。既然子柔有所顾虑,那可以先试行嘛!现有的盐、铁还是由官府经营,但可以让那些有意向经营盐铁的豪强商人去找新的铁矿炭矿,谁找到就交给谁采炼经营,但要严加监管,除了官府得五成利润外,这些物资对外交易,卖给其他诸侯也要经过官府的批准,不能把这些东西卖给本将军的敌对势力。监管条例里面也要有相应的惩罚条款,力度可以大一些。” “这。好吧!” 蒯良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眉头已经快皱成了川字。 戏昌、周济等人则是若有所思,认真思量其中的利弊。 至于典韦、许褚等武将,则听的云里雾里,都快要睡着了。 周坚又道:“若有新的铁矿、炭场被发现。子柔亦可让族人承包采炼嘛!当然子柔可要监管好了。可不能贪污**挖本将军的墙角。” “哈哈!” 堂下诸将立刻轰然大笑起来。 戏昌、周济也露出了比较善意的笑容。 蒯良则面露尴尬。却没有多少心动之色。 周坚继续道:“那些比较亲近本将军的士族门阀,也可以优先考虑。当然,那些只想守住家业。不思进取的就免了。还有,可以设定一些承包盐、铁的条件,比如,对本将军有大贡献的可以优先承包,至于这贡献怎么评定,就由子柔去认真考虑吧。当然,子柔和异度为本将军捐兵捐粮,就是大功一件。” 蒯良点点头,这事太大了,他还要仔细考量。 蔡瑁、张允闻言,眼神却立刻亮了起来。 蔡、张二氏就本是荆襄最大的豪族,不但田以千顷计,私兵豪奴以千计,私底下更是经营着许多生意,其中就有盐、铁等买卖。 若是能名正言顺的拿到盐、铁的经营权,那绝对是巨大的暴利。 不过,按照周坚的说法,对他有大贡献的才能优先开采,蔡瑁、张允自认为对周坚的贡献也不小,心思立刻就动了起来,准备回头就找蒯良谈谈。 戏昌这时则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前所未有的明亮, 军议结束后,戏昌没有离开,而是跟着周坚来到了内堂。 “主公目光深远,昌所不及也!” 戏昌向周坚深深一揖,真正的心悦诚服。 周坚讶然道:“志才何出此言?” 戏昌微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主公放开盐铁经营,可谓是目光深远,前无古人。人性本恶,追逐名利实乃本性所驱,非礼教所能束缚。豪强商贾采炼盐铁,也是为了谋取财富,只有不断地战争,才能消耗大量的物资。如此一来,这些拿到盐铁经营权的士族豪强若不想盐铁堆积成山卖不出去,就必然渴望发生战争。届时荆襄士族豪强就会极力支持主公对外用兵,此乃千秋大计,开古人之先河,昌所不及也!” 周坚点点头,道:“本将军也是刚才想到了这一点,荆州士族观念守旧,多的是只想守住家业而不思进取者。要想改变现状,光靠清洗是不行的,还需要用利益来绑架。只要让这些士族豪强尝到了甜头,就不怕他们不乖乖的踏上本将军的战车。当然,大量的财富也会使人滋生野心,这其中也要把握个度,可以容忍士族豪强赚钱享受生活,甚至高官厚禄也不在话下,但绝对不能让他们掌握滋生野心的力量。具体的细节,还有待商榷,本将军也会认真考虑,志才要是有什么想法,也跟子柔论讨一下,尽快拿出一套可行的办法来。” “昌领命。” 戏昌欣然应诺,又说起了对董卓用兵之事。 豫章,柴桑。 袁术攻下丹扬后,屯兵曲阿的刘繇不避袁术兵锋,不得己离开曲阿,只好率军南下豫章到许贡的地盘,占了柴桑。 豫章太守许贡本来对刘繇占了柴桑很是不痛快,正好袁术兵分两路攻打豫章,许贡哪还顾得上刘繇。非但没有让刘繇离开,反而还送了刘繇两万石军粮,让刘繇帮忙抵挡袁术。 豫柴桑乃是豫章北方门户,袁术北路大军从庐江攻打豫章,就必须要先取柴桑。 有刘繇代为抵挡袁术大军,许贡高兴还来不及,区区两万石军粮又算什么。 不过,袁术兵分两路攻打豫章,北路大军虽然有刘繇帮忙抵挡,但另一路由袁术亲自率领的大军却是直接从丹扬郡气势汹汹地杀奔豫章而来。 许褚不敢怠慢。连忙亲率两万大军北上鄱阳迎击袁术东路大军。 袁术北路大军由大将纪灵率领。共有两万大军,从寻阳渡江南下攻柴桑。 十一月初,纪灵率大军渡江南下,刘繇以太史慈为将。领军五千迎击纪灵大军。 太史慈不想等纪灵大军渡过长江后。再与其决战。亲率五千步卒半道截击,将纪灵大军杀的大败,两万大军伤亡过半。葬身江水者不可计数。 纪灵亦被太史慈一箭射伤,率领一万残军狼狈逃回寻阳。 注在纪灵被太史慈杀的大败溃逃时,袁术亲自率领的三万东路大军则是连战连捷,长驱直进数百里,一路打到了鄱阳,打的许贡龟缩在鄱阳城内不敢出战。 “纪灵这废物,两万大军竟然被个无名小卒杀的大败。” 袁术得到纪灵被太史慈杀的大败的消息,不由气的破口大骂。 孙坚则趁机出列道:“大人,坚愿率本部兵马,誓死刘繇及太史慈首级献上。” 袁术当时就龙颜大悦,喜道:“有文台出兵,本将军可无忧矣。” 金尚不欲孙坚立功,则连忙道:“主公,刘繇匹夫不足虑耳,眼下当务之急,时尽快攻破鄱阳,只要击破许贡的两万大军,则豫章可定矣。” “喔!元休言之有理。” 袁术怔了下,手抚美髯道:“即如此,明日文台可率本部兵马出营邀战。” “末将遵命。” 孙坚无奈,只好拱手应命。 只是看向金尚的眼神中,则深藏着一丝莫名的冷意。 南阳,丹水以北三十里的一座小村庄。 “将军,就是这里了。” 一名兵卒指着座落在山脚下的小村庄,对李严道:“这就是小王庄,村子里的百姓经常上山行柴打猎,有时候还把干货卖到关中去,就是这村子里的猎人山里有小道的。” 李严精神一振,说道:“去,找个知道情况的人过来。” 兵卒连忙答应一声,飞快地跑进了村子里。 不大会功夫,引着一个三十岁左中的汉子出了村子,快步跑了过来。 这汉子生的孔武有力,两手满是厚厚的老茧,虽不似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那兵那般浑身杀气腾腾,但眼神却也十分凌厉,两眼开合间偶尔有精光掠过。 汉子走到李严身前,即不行礼,也不答话,只是木然地望着李严。 李严问道:“你是何人?” 汉子答道:“小人王二。” “好,王二。” 李严道:“本将军问你,这山中是否有小道,可绕过武关,前往关中?” 王二道:“是有小道,但走出去至少要五天时间。” “好,简直太好了。” 李严毕竟年轻,难掩兴奋之色,奋然击节叫了声好,才又道:“王二,某现在要你带路从小道前往关中,你可愿意?” 王二刹时沉默不语,半晌才道:“带路可以,但是小人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李严问道。 王二道:“这里太乱的,西凉兵时常跑出来劫掠村镇,小人村里有三十五户一百二十六口人丁,只要将军答应让小人村子里的人迁到南乡,小人就带将军去关中。” “好,某答应了。” 李严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这只不过小事一桩,没有半点难度。 —————— 最近很烦,该死的群众路线教育,天天检查天天写心得体会天天封闭学习,快被折腾成神经病了,每天两更尽量保持! 第215章关羽张飞逞凶威 中平四年十一月。 曹操、刘表、孔伷等中原诸侯起兵攻虎牢关,又有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等几路诸侯率军前来相助,联军兵马已经达到了十万众。 在曹操的居中调停下,十万联军轮番对虎牢关发起了攻猛的攻击。 徐荣一边据坚城死守,一边又有长安、洛阳等地抽调两万大军前来虎牢关,总算是暂时挡住了关东联军日夜不停地猛攻。 不过兵力越多,坚城的优势也就会被极大地降低。 若只有一万大军攻城,徐荣只需三千兵马,便能将虎牢关守的如铁桶一般。 但十万大军攻城,而且是日夜不停地轮番攻城,坚城的地利优势就会降低,五万大军虽然能守得一时,但也绝对不可能守太长的时间。 被徐荣征调到虎牢关的两万大军,其中就有一万是卢植旧部。 不过卢植早不问军中事务,全都交给了刘备打理。 此次率军前来虎牢关的,就是刘备,只是原本的一万大军,却大多是新兵。 虎牢关下。 杀声震天,浮尸遍野。 一**联军士卒前赴后继,舍身望死地扑向关墙,顺着云梯爬上城头,与城头上的西凉军展开殊死搏杀,城墙早已经被鲜血染红,凝结成一片片的暗红。 正在攻城的是东郡太守曹操的兵马,曹侯惇、夏侯渊更是亲率两千兵卒攻上城头。 东门联军连日猛攻。虎牢关上的西凉军轮番上阵,早就已经疲惫不堪。 毕竟联军足足是西凉军的两倍,在兵力上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面对关东联军不计伤亡的猛攻,徐荣、刘备等人也不得不亲自登上城头杀敌。 “兀自贼将,速来领死。” 夏侯惇刚刚跃上城头,连杀了十余名西凉兵,就听耳畔一声惊雷般的吼声咋响,直震的耳鼓嗡嗡作响,惊抬头,只见一个黑脸大汉已经杀了过来。却是刘备义弟张飞。 “张飞。你找死!” 夏侯惇虎目中迸杀射惊人的杀机,二话不说,一刀劈了过去。 当! 激烈的金铁交击声纵然是惊天的喊杀声也掩盖不住,直欲撕裂云霄。 夏侯惇头头狂震。连退了十步余。只觉右臂酸麻无力。疲不能兴,顿时大吃一惊,暗忖厮好大的力气。没想到西凉军中除了吕布,竟还有这等猛将。 “好贼子,再来!” 张飞也连退了近十步,不过这厮最是好战,不怕对手强,就怕对手孬,越是碰到能与之匹敌的猛人就越不是兴奋,当下大吼一声,再次挥刀扑向夏侯惇。 “怕你不成!” 夏侯惇岂肯示弱,也厉喝一声,纵身扑上,和张飞杀成一团。 刀来刀往,很快就战了三十余合。 三十合一过,夏侯惇眼见得张飞逾战逾勇,顿时着急起来。 而顺着云梯爬上来的兵卒没了夏侯惇这头猛虎在前开路,也被围上来的西凉兵杀的节节败退,已经退到了云梯旁边,眼看就要被赶下城头。 论悍勇善战,西凉军的确要比关东联军强上不少。 “将军,弟兄们撑不住起。” 一名曹军小校满脸是血,眼看身边的同袍一个个地倒下,不由凄厉地大吼起来。 “该死,撤。” 夏侯惇几欲咬碎了钢牙,万分不甘心地从牙缝里崩出了撤退的命令。 之前从来没和张飞交过手,张飞跟着刘备也从来没有表现的机会,几乎没有人知道关羽和张飞乃是能与周坚麾下许褚匹敌的猛将。 夏侯惇从来没和张飞交过手,自然没料到张飞武勇竟不在自己之下。看这样子,怕是再战五十合,自己就要不支落败,委实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想跑?给某留下命来。” 张飞狞笑一声,合身扑了过来,刀刀要命,哪会让夏侯惇就这么跑了。 “怕你没这个本事。” 夏侯惇虽然下令暂时撤下去,但也并不就是怕了张飞。 眼看张飞追杀过来,当即回身与张飞再战,亲自断后掩护其他兵卒先撤下去。 不过,就在所有兵卒都撤出去之后,夏侯惇却被张飞给死死缠住了,脱不开身, 眼看四周越来越多的西凉兵围了过来,夏侯惇顿时着急起来。 虎牢关下。 曹操眼看夏侯惇身陷险境,顿时就变了脸色,忙向曹仁、曹洪等将道:“子孝、子廉、子和、文谦、曼成速速前往接应元让和妙才,务必不能让元让和妙才有失。” “末将遵命。” 曹仁、曹洪等将不敢怠慢,连忙带了五百悍卒杀上城头去接应夏侯惇和夏侯渊。 虎牢关上。 “兄长勿忧,某来助你。” 夏侯渊是旁边登上城头的,眼看夏侯惇陷入险境,立刻往这边杀了过来。 “关羽在此,贼将受死。”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惊雷般的喝声在城头咋响。 夏侯渊惊回头,只见一身长八尺,面若重枣,美髯垂胸的汉子挥刀杀了过来。 “找死。” 夏侯渊夷然不惧,眼神一厉,挥刀迎了上去。 当! 夏侯渊只觉胸口一窒,如同被狂奔中的烈马撞中,虎口刹时烈开,血流如柱,几乎再握不住刀柄,踉跄退出足足十多步,狠背狠狠地撞上了城墙。 “这厮好大的力气。” 夏侯渊倒吸一口凉气,还来不及细想,关羽已经杀了过来。 右臂酸麻欲死,疲软无力。根本就举不起刀来。 眼看关羽又快又狠的一刀已经劈了下来,旁边有兵卒大吼一声:“将军快走。”然后合身扑向关羽,却被关羽一刀两断,热血溅了夏侯渊一头一脸。 好在这个时候,夏侯渊总算回过一口气来。 勉强和关羽杀了几合,已经是险象环身,眼看就要丧命关羽刀下。 旁边的夏侯惇也看的是目龀欲裂,无奈却被张飞杀的脱身不得,眼角几欲裂开。 注在这时,曹仁、曹洪等将终于杀上了城头。 “关羽匹夫。休伤妙才。” 曹洪性烈。眼瞧的夏侯渊浑身染血,危机万分,当即大吼一声,和李典、乐进三将杀了过去。围住关羽厮杀起来。 曹仁和曹纯则扑向了张飞。和夏侯惇合战张飞。 夏侯惇武勇本就和张飞在伯仲之间。就算差也差的极其有限。曹仁、曹纯也是不可多得的勇将,有此二人助战,立刻将张飞杀的疲于招架。怒吼连连。 不过这厮也当真神勇不凡,被夏侯惇、曹仁、曹屯三员猛将围攻,虽疲于招架,但依旧是不露败象,反而有越战越勇的趋势。 “元让不宜久战,速救了妙才撤下去。” 曹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是冷静,眼看曹洪、李典、乐进三人围攻关羽,竟然还被关羽杀的节节败退,当即脸上变色,大吼一声。 之前只知刘备有两个结义兄弟,关羽和张飞。 但曹仁等人从未与关张交过手,根本不知道关张二人的厉害。 直到此刻交了手,才知道这关张二人实有万夫不挡之勇。 就连军中第一猛将夏侯惇,似乎也比张飞要稍微差了那么一点,如何不叫他心惊。 “走。” 夏侯惇几乎咬碎了钢牙,一刀逼开张飞,扬刀大吼一声。 曹纯立刻舍了张飞扑过去,与曹洪、李典、乐进三人合力逼退了关羽。 这个时候,夏侯渊已经跳出城头,顺着云梯溜了下去。 夏侯惇和黄仁两人拼死断后,等所有人都退下城头后,这才最后撤退。 仅存的几名曹军兵卒舍生忘死的扑上去,以命换命,稍稍拖延了关羽和张飞一瞬,夏侯惇和曹仁趁机跃出城头,顺着云梯飞快地滑了下去。 联军阵前。 曹操直到看夏侯惇、曹仁等将尽数退了回来,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不想西凉军中除了吕布,间然还有这等盖世猛将,此番差点就折了元让。 夏侯惇乃是军中头号大将,若是有个好歹,曹操绝对会追悔莫及。 不过,这关羽和张飞如此悍勇,若能为己所用,那该多好。 曹操心里喟然一叹,可惜如此两名猛将,竟不能为自己所用,真是可惜呐。 刘备那厮真是命好,也不知从哪里招揽到了这等猛将。 陈宫似是猜到了曹操的心思,上前低声道:“主公,此关羽、张飞乃是刘备义弟,这刘备自命汉室宗亲,必不甘为董卓所用,主公若能诱刘备来投,必可得此二人效命。” 曹操喟然道:“宫台有所不知,操与这刘备这有过数面之缘,此人虽以仁义自居,但实是极富野心之辈,而且亦善笼络人心,恐不能为操所用呐!” “这……” 陈宫哑然,手抚柳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曹操眼色一肃,喝道:“传令,今日暂且鸣金收兵,待来日再战。” 早有亲兵领命而去,很快传下了军令。 这时,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将引军退了回来,除了夏侯渊受伤颇重,李典左肩上也挨了关羽一刀,血流如注,脸色十分苍白。 “妙才、曼成伤势如何?” 曹操催马迎了上去,关切之情发乎于心,溢于言表。 “主公!” 夏侯渊悲呼一声,惭然道:“末将无能,未能夺下关城。” 李典也羞愧道:“末将学艺不精,还请主公责罚。” “什么话!” 曹操挥手道:“武艺不如人,实乃力所不及,非你等之罪,能回来就好,妙才和曼成可先下去歇息,等养好了伤势,再与西凉军决一死战。” “末将遵命。” 夏侯渊和李典更是羞惭,不敢多言,连忙退了下去。 第216章周泰的决定 石城,张家村。 “大当家,粮食快没了。” 水贼头目向周泰忧心忡忡地道:“最近官军盯的太紧,弟兄们已经三个月不曾外出干买卖了,眼下寨中的余粮最多还能吃半个月,大当家到是快想个办法啊!” 周泰烦躁地道:“想办法?官军盯的这么紧,老子能想什么办法?” 水贼头目苦着脸道:“可是,再不出去劫粮,几百号弟兄就没饭吃了。” 有水贼连忙道:“江面上活动的几股水贼没有出路,已经向官军投降了,听说现在混的还不错。要不,我们也投靠官军吧,总比饿死强!” 四周的水贼头目也纷纷点头,显然对这个建议极为赞成。 “投降军官?” 周泰嘴角边绽起一抹森冷的笑意,沉声道:“袁术那厮不是什么好鸟,他手下的那些武将更没有什么好货色。难道你们没听说,白河贼和铜**投靠雷薄后,被雷薄那厮派到战场上全部当了炮灰吗?他妈的,现在袁术正在打仗,难道你们还嫌死的不够快?” “那怎么办?” 有水贼头目道:“现在世道这么乱,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如果不投靠官军,弟兄们都快没了活路了。大当家的你到是说说,弟兄们该咋办?” 周泰沉默不语,显然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有水贼头目脑瓜子一转,小心地道:“听说二当家在荆州混的不错。都当将军了,现在还在江夏建水军大寨,不如,弟兄们去投奔二当家吧,总比投靠袁术强。” 所有水贼头目立刻闭上了嘴巴,目光却都偷偷地打量着周泰。 几年前蒋钦被俘,为了几百被俘的弟兄活命,被迫投靠了官军。 这些年来,蒋钦在周坚手下的不错,这些水贼们也多有耳闻。而且蒋钦也多次派人前来劝说周泰。希望周泰能带领弟兄们前往南阳,也好给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们谋个出路。 山寨中的水贼早就想去投奔蒋钦,能人个不错的出路,谁愿意一辈子当贼。特别是近几年世道越来越乱。水贼也不好干了。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再不似以前那般逍遥快活。 只是周泰始终拔不掉心中那根刺,才一直没答应。 然而到了如今,周泰也没了别的选择。 不投靠官军。那就只有解散寨子,数百弟兄各奔东西。 水贼们其实都想出投奔蒋钦,毕竟蒋钦当先是他们的二当家,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肯定会给他们安排一个不错的出路,就算是当兵,将来一样会战死沙场,但结果肯定要比投奔袁术当炮灰要强的多,只是因为周泰的原因,才一直不敢说出来。 现在有人说了出来,大伙就都看向周泰,眼神有些期盼。 周泰将所有人的想法都看在眼里,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拉不下脸面,但事到如今,却不能不为几百兄弟考虑,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勃然大怒。 其实周泰心里也清楚,这几百弟兄最好的出路,就是去江夏投奔蒋钦。 投奔袁术,最终的下场也只是成为袁术攻城掠地的炮灰而已,下场不会好。 “你们都想去投奔蒋钦?” 周泰扫了一眼没有吭气的水贼头目,淡淡地问道。 水贼头目们你眼望我眼,最后一名水贼头目咬咬牙,说道:“大当家,二当家当年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弟兄们的事情。投靠官府也是为了让几百被俘的弟兄活命。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二当家和当年投靠官府的弟兄们都混的很不错,二当家就不说了,都当将军了,当年那些弟兄活下来的也个个都当了官,还娶了好几个婆娘。大当家你就看在弟兄们追随你这么多年的分上,带弟兄们去投奔二当家吧!” “是啊,大当家,你就带弟兄们去投奔二当家吧!” 有人带了头,其余水贼头目也立刻纷纷表态。 周泰没有发怒,只是叹了口气,喟然道:“既然大伙都是这个意思,老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都去收拾东西,能带的都带上,明天去江夏。” “大当家英明。” 水贼头目们立刻欢呼起来,之前的沉闷气氛刹时一扫而空。 武关。 自从西凉军对冀州用兵以来,武关就开始戒严,只准进,不准出。 确切的说,应该是只准从关中前往南阳,不准从武关进入关中,以防南阳军的细作趁机混入武关,想要从南阳进入关中,就只能从洛阳绕道。 十一月的寒风肆虐着中原大地,天空中乌云盖顶,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李严领着数十名兵卒装成行脚商人,推着几车皮货在后面排队。 城门口排查的不是很严,毕竟武关属于双向通道的关城,从关中进入武关的,大多都是要前往荆州,只出不进,也没有什么好排查的。 排队的人一个个的进入武关,终于排到跟前了。 “干什么的?” 守门的队率扫了李严等人一眼,瞪着眼睛喝问。 李严忙道:“回军爷,小人是北屈人氏,听说荆州那边在收皮货,小人弄了几车皮货想发点小财,还望军爷通融。”说罢连忙塞了个钱袋子过去。 队率眼角的余光一扫,见没人注意这边,飞快地接了过来掂了掂,份量不轻,心里就大为满意,随手指了几个兵卒,“上去看看。” 几个兵卒立刻围了上去,按个打开货车查看。 “头,没有挟货。” 几名兵卒草草查看了一翻,没找到兵器什么的围禁物,立刻向队率报告。 “那就放行。” 队率一挥手,守在城门口的兵卒立刻让开了大道。 李严又赔笑几句,才带着数十名扮作随从护卫的兵卒进了武关。 其后数日。 三百名精兵或扮成行脚商人,或扮成挑夫,陆陆续续的混进了武关。 周坚的军队里面也有不少士兵是从关凉、司隶一带逃亡的流民,甚至有部分旧部就是当初征讨黄叛军时从司隶一带招募的兵卒。 这三百精兵,都是挑选的关凉司隶之兵,一听口音,就是关凉司隶人士。 也就难算守关的兵卒在拿了好处后,象征性地检查了一遍,就放行了。 除了不准从南阳方向过来的人进入武关,城内的排查并不是很严,李严没怎么费事就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将混进武关的三百兵卒安排在了离武关东门最近的一片民居中。 南阳。 早在李严率领三百精兵翻山前往关中时,周坚就已经秘密来到了宛城。 为防大军动向被西凉军细作探知,周坚只带了破军营和许褚的三千骑兵,分批秘密进驻宛城,将大军藏在破军营的训练营中。 太守官邸。 周坚一边等待李严消息,一边召集诸将饮宴。 周晖、黄忠等人也尽数在场。 “子安,南阳局势如何?” 席间,周坚问起了南阳局势。 周晖知道周坚问的是什么,微笑答道:“南阳风调雨顺,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就是有些地主豪强多有不满,但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士族阶层还是比较拥护主公的。不过,这些地主豪强毕竟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也不能轻忽。只要不触及主公底线,其他的一些小动作也不是太大的问题,而且震慑过后,还要适当的安抚一下。平时没什么,若但南阳有战事发生这些地主豪强闹起事来是很麻烦的。” 周坚点点头,欣然道:“子安说的不错,正是要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至要这些地主豪强不碰底线,其他政策方面,还是要公平对待。如比开垦荒地,就可以鼓励这些地主豪强去做,赋税还免几年就免几年。” 周晖微笑道:“主公放心,这个晖晓得。” 周坚话风一转,又道:“有空去襄阳看看吧,父亲和大伯他们都在,挑个日子给二伯起个碑,将来也好让后世子孙去祭拜。” 周晖点点头,没有说话,眸子里掠过一道哀伤。 周忠殁于洛阳之乱中,连尸骨都没有找到,这一直是周晖最大的心病。 身为人子,连父母尸骨都没找到,实在是极大地不孝。 周坚不再多说,又转头问戏昌,“志才,李严应该差不多到关中了吧?” 戏昌答道:“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已经绕过了武关。不过能否顺利混进武关,还要等消息传来才知道。不过武关虽然守备森严,但也只是封锁了南阳前往关中的通道,并未封锁从关中前往南阳的道路,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意外。” 周坚沉吟道:“这样最好,能拿下武关,就会省去不少麻烦。不过如此一来,和董卓和盟约自然也就作废了,日后南阳怕是要留重兵驻守,以防西凉军出武关偷袭。” 戏昌点点头,这个是早就预料到的,没什么好说的。 一旦和西凉军撕破脸皮,就必然要面临西凉军的偷袭和骚扰。 就在这时,一名小校疾步冲了进来,兴奋地道:“主公,军师,李严将军从武关传来了消息,三百精兵已经混进武关。” “好,太好了。” 周坚闻言刹时精神一振,奋然击节道:“速速整点兵马,按计划行事。” “末将遵命。” 诸将轰然应命。 第217章偷袭武关 江夏,乌林港。 蒋钦正在操练新募的士卒,忽有斥侯兵来报,五里外的江面上发现一伙水贼,声称是从扬州过来投奔蒋钦的,水贼头领自称门名,乃九江人周泰。 “幼平来了?” 蒋钦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大喜,“快,随某去看看。” 当下带了数十名水军士卒,趁了几艘走舸,顺江而下。 走舸是战船中最快的船只,顺江而下,速度更是其快无比,五里路半刻钟即过。 老远的,就看到江面上数十船大小船只被巡江斥侯拦住,正下锚停在江面上。 离的更近了,蒋钦就看到最前面的一艘大船上,昂然立着一条铁塔艘的汉子,不是昔日曾共过生死的兄弟周泰,还有谁来。 “幼平!” 蒋钦大呼一声,虎目中的激动怎么也掩盖不住。 要说蒋钦这些年来最大的憾事,便是不能与昔日生死与共的弟兄们共享富贵。虽然极得周坚信任,又被委以重任,昔日一同被俘入军的弟兄们,活下来的也都混的不错,最差也是因功干到了都伯,唯独昔日寨中的弟兄,还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当水贼虽然逍遥快活,但不可能一辈子为贼,人总得为以后考虑。 蒋钦一直想将周泰和剩下的弟兄们接过来,也多次谴人回寨中劝说,无耕周泰就是不肯来南阳,这一直是蒋钦的一块心病。 没想到都快不报什么念想时。周泰却忽然率领弟兄们来了,而且来的这么突然。 周泰望着蒋钦,面露复杂之色,半晌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年蒋钦被擒,他心中一直十分愧疚。 然而蒋钦投靠官府后,他心中又月一根拔不掉的刺,虽然明知不错蒋钦的错,但这些年来就是转不过这道弯了,这也是一直不肯前来荆州的原因。 若非为了几百弟兄的出路。他宁愿一辈子为贼。也绝对不会前来江夏。 然而看着蒋钦绝无虚假的激动神心,心里长久以来的莫些乐西就开始渐渐化去,同样都是当年出生入死的兄弟,蒋钦是什么样的人。周泰也心知肚明。 思及这些年来心中的别扭。那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根本错不在蒋钦。 想到这里,周泰心头的别扭尽去,拱了拱手。“公奕。” 蒋钦也露出了微笑,纵身跃上周泰船头,上下打量了周泰一眼,喟然道:“不知不觉五年过去了,回想当年和弟兄们打家劫舍,犹在昨日。这些年,幼平和弟兄们过的可好?” 周泰心情复杂,也忍不住一了唏嘘,“寨子里的情况,不用某说你也知道。” 旁边有水贼头目嘿嘿笑道:“二当家的,自从袁术到了扬州,弟兄们就不好混了,所以大伙都业投靠你了。你要是看不上大伙,把我们扔江里喂鱼也行。” 周泰则目光灼灼地盯着蒋钦道:“公奕,你现在是周荆州麾下大将,名震荆襄,我们都是贼寇,你要是为难,我二话不说,弟兄们这就回石城去。” 几个水贼头目略有些紧张地看着蒋钦,毕竟已经五年过去了,人事几番人,而且人都是会变的,谁也不敢确定今日的蒋钦,是否还是当年那个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二当家。 “幼平这是什么话!” 蒋钦皱眉不悦道:“某虽不才,但亦知大义,况且今天大伙能来这里,就说明大伙还当我蒋钦是兄弟。某先把话说在这里,今天来的弟兄们愿意当兵的就都留在军中,从此不再是草寇贼匪。但是打仗会死人,弟兄们要考虑清楚了。如果不愿当兵的,没话说,某会厚着脸皮去求主公,为弟兄们给条生路,至少这辈子衣食无忧,还是不成问题的。” 周泰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他到不担心自己的出路,就算干个马夫,他也不会说什么。 所虑者,只是几百出生入死的兄弟而已。 “二当家的,你就放心吧!” 有水贼头目大声道:“弟兄们虽然是贼寇,但也知道好歹。大伙也没别的本事,就是砍人还有把子力气,就算当了兵,也会遵守纪律,绝对不会给你丢脸。” 蒋钦把手一挥,大声道:“好,从今天开始,兄弟们就不再是贼了,而是我荆州水军的将士。只要你们不怕死,等立了战功,某定当为你们向刺史大人请功。” 众水贼大声叫好,气氛一片热血。 周泰面色淡然,心里却在暗忖,不知道蒋钦会怎么安排他。 昔日在寨子里面,他是大当家的,蒋钦是二当家。 现在蒋钦是荆州水军统领,他却是一芥草寇,实不知蒋钦会如何安排他。 蒋钦也不多说,到了水寨中,只是将数百水贼弟兄编入了军中,至于周泰,蒋钦也只是让他暂居于自己帐中,并未给周泰安排任何军职。 夜色深沉,寒风刮的更疾了。 武关以南十里外的一片密林中,周坚身披银甲,跨马而立。 两各破军营将士悄无声息地肃立在黑夜中,沉默的宛如一座座石雕,只有一双双眸子里流露出来的精光,在黑夜之中烁烁生光。 两千破军营将士,是周坚所有军队中的王牌部队。 为了打造这支军队,周坚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和人力物力。 而破军营也没让他失望,和西凉军的一场正面硬战,让破军营彻底完成了兑变。 铁一般的纪律,早就容入了每一名破军营将士的骨子里。 尽管已经在密林中等了足足整整一个时辰,却没有一名破军营将士发出半点声响。甚至都不曾动一下,而两千将士的精神和斗志,却依旧不曾有半点下滑。 又过了一会,密林外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 戏昌快步走进密林,向周坚拱手道:“主公,可以出发了。” “走。” 周坚并不废话,只是把手一挥,纵马冲出密林。 两千破军营将士则如同幽灵一样,紧跟其后迅速冲出密林,落脚无声。 武关。距离东门最近的一座民宅内。 一灯如豆。肃夜无声。 李严将几名都伯召集到一起,正在确认最后的行动。 “消息传出去了吗?” 李严不放心,扭头又问了一遍。 “回将军,传出去了。” 有都伯答道:“小人收到了约定的暗号。才回来的。” 李严这才点点头。沉声道:“好。现在都去准备,把你们手下的人带好,到时候听某号令行事。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开关城,迎接主公大军入城。记住,我们的任务不是和西凉军厮杀,而是打开关门。只要打开关门,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小人明白。” 三名都伯市声答道, 夜色深沉如墨,伸手难见五指。 黯淡的星光下,两千破军营将士正在摸黑疾行,迅疾无声,丝毫不乱。 不远处,武关城头上的火把清晰可见,在黑暗中宛如一盏盏明灯。 离的关城更近了,疾行的破军营将士已经能借着那微弱的火光,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三里。 两里。 一里。 疾步奔走在军阵最前方的周胜猛的顿住脚步,攸然扬起了右手。 身后的两千破军营将士也猛然间全部停住,没有一个人引发混乱,精密的就好似一台组装在一起的机器,整齐划一,没有半点声响。 “发出响箭。” 周胜把手一挥,断然下令。 没有人应声,却有三支火箭迅速冲上半空,随即轰然炸开。 城头上的守关兵卒揉了揉眼睛,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一声喊,数百名奇装异服的凶徒就已经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手持明晃晃地利刃,直扑城头而来。 很快,凄厉的惨叫声和喊杀声惊碎了寂静的夜空。 武关之内刹时骚乱起来,似乎发生了爆乱似的。 周胜紧紧地盯着武关城头忽明忽暗的火光,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足足半刻钟。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武关东门的吊桥轰然砸了下来,狠狠砸在了桥墩上。 “走。” 周胜再不迟疑,把刀一引,两千破军营将士再不掩猸行藏。迅速滚滚向前,向武关东门直冲而去,莫名的杀机开始在黑夜中迅速蔓延开来。 咔嚓嚓! 咔嚓嚓! 刺耳的机括声中,沉重的千斤甲离地而起,正在缓缓上升。 城头上杀声惊天,惨嚎声四野可闻。 周胜疾步奔走在最前方,隐隐可见城头上十余条汉子正在奋力转动绞盘,将千斤闸缓缓升起,还有数十条汉子持戈操刃,守在两边正在和城头上的西凉军浴血厮杀。 “全速前进。“ 周胜断喝一声,两千破军营将士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起来。 四百步。 三百步。 两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近了,更近了。 终于,两千破军营将士终于冲到了护城河边。 “破军之志,有胜无败!” “斩将夺旗,誓破敌锋!” 撼天动地的号子声刹时直冲霄汉,直欲将黑夜撕开,武关城内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从睡梦中生生震醒,茫然四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城头上厮杀的西凉兵更是被震的心头莫名狂跳,恐慌迅速蔓延。 第218章进兵关中 “杀杀杀!” 惊天喊杀声中,五百枪兵汹涌而进,在周胜的率领下,当先杀进了武关。 锋利的枪刃在黑夜中闪烁着耀眼寒芒,如同一条条择人而噬的毒蛇,每一次刺出,都会洞穿一名西凉兵的身体,五百支长枪组成了一台精密的杀人机器,迅速地收割生命。 聚集在城门口的西凉兵刹时便如同被大风吹过的麦草,一**倒下。 此时此刻,生命是如何的脆弱。 三百刀斧兵紧跟长枪兵突进武关,在枪兵扫开一条血路后,迅速冲上城头,将城头上还在负隅顽抗的数百兵西凉兵尽数斩尽杀绝,控制了城门。 破军军将士就好像一台台不知疲倦地机器,快速而高效地将一个个西凉兵杀死。 他们的体力比西凉兵要悠长的多,受到的训练也比西凉军要严苛的多,兵器装备更是比西凉兵要强的多,单兵作战和团体作战更是甩了西凉兵好几条街。 别说武关东门只有一千守卒,就算是有三千五千,也挡不住破军营的突击。 丹水河畔,段煨兵败被杀,就已经证明了破军营的强大和势不可挡。 就算骁勇善战如西凉军,也无法抵挡这支周坚花费全部心血打造的王牌部队的冲锋。 轰隆隆! 就在这时,闷雷般的蹄声由远及近,迅速向武关接近。 很快,周坚亲率三千骑兵。汹涌杀进了武关。 “周胜何在?” 周坚勒住战马,大喝一声。 “末将在此。” 周胜早已登上城头,肃立在城头上大声回应。 周坚大喝声:“守住城门,以防西凉军反扑。” “末将遵命。” 周胜急大声应诺。 “走。” 周坚把手一挥,三千轻骑立刻风卷残云而过,直杀奔城中而去。 这个时候,武关守将胡轸被喊杀声从睡梦中惊醒后,才刚刚穿戴好甲胃。 刚刚冲出府邸,正准备亲自率军前往东门时,已经有小校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哇!” 小校满脸是血,伏地泣声道:“南阳军的内应混进了关内,趁我军没有防备,突袭打开了武关东门。南阳军已经杀进来了。东门已经失守了哇!” “什么?” 胡轸惊的一跳而起。失声道:“武关只准出,不准进,南阳军是如何混进来的?” “小人也不知道。” 小校疾声泣道:“将军。荆州刺史周坚已亲率三千骑兵杀过来了,小的还是抄了近路才跑出来,将军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什么,周坚亲自来了?” 胡轸气的破口大骂,“无耻小儿,枉主公还与他结盟,送了他五千匹军马,不想这厮竟敢背信弃义,偷袭武关,某饶不了他。传令,迅速点起营中兵马,杀奔东门,本将军要与周坚小儿决一死战,将这群该死的南阳土狗赶出武关。” “将军不行啊。” 小校急的快要跳脚,“这次偷袭武关的是周坚麾下破军营,我军挡不住啊!” “什么,周坚带了破军营来?” 胡轸大吃一惊,自从丹水河畔一战,段烳兵败被杀,破军营的名头就传遍了天下。 这支周坚花费大量心血打造的王牌部队被露整容后,很快就被各大诸侯所关注,是各大诸侯的细作重点关注的对象,西凉军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毕竟成全破军营的,就是西凉军。 胡轸对这支军队也是知之甚深,据说这支军队的选拔严格到了变态程度,每一名兵卒都能开两石强弓,只凭这一点,就不难想象这支军队有多么的彪悍。 小校忙不迭地点头,“是啊,将军,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 胡轸有些迟疑起来,周坚既然带了破军营来,显然是不下武关誓不罢休,就算自己亲自率军前往,估计也无法再夺回东门,毕竟自己手中只有八千兵马。 但若是就这么弃武关而逃,又深深的不甘,也不敢就这么跑路。 武关对关中的重要性,所有西凉军将领都深深地明白。 若是就这么丢了武关,可以想象,主公那里绝对饶不了自己。 因此胡轸十分犹豫,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 轰隆隆的蹄声由远及近,惊天喊杀声一波又一波,冲霄而起。 “罢了,走。” 胡轸犹豫再三,连忙把呀一咬,飞上马背夺路就走。 丢了武关,虽然事态严重,但还有活命的机会,胡轸乃是董卓心腹旧将,在董卓起兵时就已经追随多久了,只要平息了董卓怒火,保住小命还是大有希望的。 但若留在武关,怕是就会成为第二个段煨。 胡轸可不想成为段煨第二,只要留得命在,失去的一切都会回来的。 及至天亮时分,武关内的残敌已经基本被肃清。 周坚在戏昌的陪同下,登上武关西门,遥望关中大地,只觉山川丘壑,起伏无尽,和南阳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片风光。 可惜胡轸那厮到是跑的快,没能抓住。 戏昌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道:“主公,眼下武关即下,何不趁势奔袭函谷关,函谷关乃关中咽喉,是关中前出司隶、中原的唯一通道,且只有两千兵卒把守,我军若能趁机夺了函谷关,董卓必然会放弃冀州,全力回师关中。” 周坚凛然色变,凝思了片刻,当即断然道:“善。黄忠、周胜何在?” “末将在。” 黄忠、周胜连忙疾行几步,拱手待命。 周坚厉声道:“速率本部大军星夜奔袭函谷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下函谷关。” “末将遵命。” 黄忠、周胜大声应命,随即甩步疾奔而去。 戏昌脸色凝重,又道:“主公,函谷关距离武关四百余里,黄忠、周胜两位将军率步军深入关中腹地,一旦被西凉大军缠住,怕是再难脱身。唯今之计,主公还需令许褚将军率三千轻骑兵逼长安。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牵制住长安、弘农的西凉军。” “善,就依志才之言。” 周坚略一思忖,便道:“不过许褚勇而少谋,此番出兵只为牵制西凉军。许褚怕是无法临机应变。本将军当亲率三千轻骑出武关。兵进长安。” “这……” 戏昌一怔,颇有些措手不及。 周坚摆摆手,“志才不必再戏。此番出兵事关重大,本将军不得不去啊!” 戏昌无奈道:“即如此,昌当与主公同往。” 函谷关。 杨奉正在召集诸将饮宴,忽有亲兵来报,胡轸到了外面。 “胡轸将军?他不在武关,怎得来了函谷关?” 杨奉闻言愕然,但还是不敢怠慢,连忙领着手下将校迎了出去。 等到看到胡轸时,杨奉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胡轸衣甲不整,面色青如石头,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末将见过胡轸将军。” 杨奉虽然心下疑惑,但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见礼。 胡轸乃董卓心腹大将,地位要比杨奉高的多。 函谷关虽然是天险,但司隶、关中皆在董卓治下,函谷关的作用反到不如武关,杨奉并非董卓嫡系,也只领了个镇守函谷关的差事,委实没有多少立功的机会。 “免了。” 胡轸摆了摆手,淡然道:“周坚小儿趁夜偷袭武关,本将军虽拼死力战,但无奈周坚小儿人多势众,本将军寡不敌众。眼下武关已失,关中门户洞开,汝当小心谨慎,以防周坚小儿偷袭函谷关,将主公大军陷入进退两难之绝境。” “什么,武关丢了?” 杨奉大吃一惊,见胡轸刹时面色不刹,立刻反应过来,忙道:“末将遵命。” 不过杨奉不敢隐瞒消息,派了快马以八百里加急,前往虎牢关向徐劳报讯。 徐荣乃董卓麾下头号心腹大将,也是西凉军首将。董卓亲率大军出征冀州,关凉、司隶之兵皆由徐荣节制,出了这等大事,杨奉哪敢隐瞒,自然要报与徐荣知晓。 虎牢关。 关东联军的又一轮攻猛刚刚退去,徐荣疲惫地长吁了口气,却不敢怠慢,亲自在城头巡视城防,只是心头的乌云却越来越浓。 关东联军如此不计伤亡,看来是无论如何,都要攻下虎牢关。 可惜董卓麾下虽有二十余万大军,但除去董卓带走的十万大军和驻守城池的军队,徐荣几乎已经将能够征调的军队全部征调到了虎牢关,再也无兵可调。 关东联军已经猛攻了一个月,若再不想办法,虎牢关怕是就守不住了。 虽然五万西凉军战死的还不到一万,但大多数都受了伤,急需休整,无力再战。 关东联军虽然同样伤亡惨重,但兵力是西凉军的两倍,轮番上阵,不计伤亡猛攻,西凉军就算有坚城可守,也早就已经疲惫不堪,能战之兵只剩下万余。 “来人!” 徐荣一边越过一具兵卒的尸体,一边头也不回地叫道。 “将军有什么吩咐?” 早有应兵应声上前,恭敬地问道。 徐荣沉声道:“速谴快马以八百里加急向主公告急,就说关东联军攻势迅猛,若无援军虎牢关最多只能再守二十天,请主公速作决断。” “遵命。” 亲兵疾领命而去。 第219章强攻函谷关 “报——” 就在这时,凄厉的长嚎声中,一名小校奔上城头,伏地疾声道:“启禀将军,杨奉将军从函谷关传来急报,荆州刺史周坚率军夜袭武关,胡轸将军寡不敌军,武关已失。” “什么?” 徐荣刹时倒吸一口凉气,厉声道:“武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纵然周坚小儿驱数倍大军也未必能攻克,胡轸这废物是干什么吃的,八千大军连个武关都守不住。” 小校哑然,答不上来。 徐荣气的脸色铁青,厉声喝道:“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早有亲兵上前俯首待命。 徐荣大声道:“速谴快马前往洛阳,勒令李蒙率军两千,前往函谷关,提醒杨奉小心提防荆州军偷袭函谷关。若函谷关再有失……” 说此顿了下,一字一句地道:“让杨奉提头去见主公。” “遵命。” “再以八百里加急前往冀州,告知主公,武关已失。” “遵命。” 徐荣匆匆安排完,就疾步奔下城头,回军营去了。 武谷距离谷函关有四百余里,周胜、黄忠率领五千大军,晓行夜宿星夜疾赶,也足足用了五天才赶到函谷关,委实是携带了大量随军辎重,行军速度快不起来。 好在这个时侯,杨奉派出的加急快回前往虎牢关一来一去,也需要时间。李蒙从洛阳率军赶到函谷关,也还需要两天才能赶到。 函谷关。 杨奉接到斥侯快报后,刹时眸子一冷,凝声道:“荆州军果然来了,嘿!函谷关乃天下雄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本将军到要看看,西凉军凭什么敢来攻打函谷关。” 部将徐晃道:“将军切不可大意呐!荆州军能能攻破武关,未必就攻不下函谷关。听说周坚在攻打襄阳时。曾造了一种大辆的攻城塔楼。直接将大军送上襄阳城头。函谷关虽然是天下雄关,但若荆州军将那攻城塔楼也带来了,我军未必就能守得住。” “恩,公明所言极是。” 杨奉凛然道:“若非公明提醒。本将军险些误了大事。” 次日一早。 晨曦微露。天空中飘起了稀稀拉拉的雪花。天更冷了。 惊天战鼓声中,经过一夜休整,养足了体力的荆州军向函谷关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黄忠亲率两百敢死队攻城。数次爬上函谷关城头,但都被西凉军赶了下去。 此番奇袭函谷关,根本就是临时决定,并没有携带大量的攻城器械。 函谷关虽然早就失去了其战略地位,但一应守防物资却着实不少,滋木、擂石如雨般地从城头倾斜下来,给黄忠率领的三千步卒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激战从早上到中午,又从中午到下午。 三千步卒轮番攻城,却骀终难越雷池半步,根本无法在城头立足。 仅仅一天,三千步卒就已经伤亡过半。 直到太阳快落山时,黄忠才不得不下令收兵,待整体一夜后,明日再战。 三千步卒都是驻守南阳的屯田兵,并非是周坚率领的精锐,好在这一年来,胡三和毛四也没有闲着,大量的兵器铠甲送到,这些屯田兵的装备也不差多少。 若非如此,此次强攻函谷关,怕是伤亡会更大。 函谷关城头。 眼下荆州军收兵收撤,杨奉刹时长长地松了口气。 “荆州军攻势如此凶猛,再李蒙将军的援军再不到,我军怕是守不住几天呐!” 杨奉吸了口气,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将军放心。” 部将徐晃的声音铿锵有力,沉声道:“荆州军虽然攻势凶猛,但也只有五千步卒,我军虽然只有两千步卒,又有坚城而守,荆州军想要攻破函谷关,哪有那么容易。” 杨奉略微宽心,点头道:“嗯,公明所言极是,防城之事,还要公明多多费心。” “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徐晃铿然道:“但教有末将在,定不叫西凉军逾雷池半步。” 杨奉对徐晃极是倚重,闻言欣然点头,心头的凝重这才慢慢散去。 次日。 黄忠继续挥军攻城。 从早上战至中午,三千步卒伤亡怠尽,战死重伤的多达近两千人,剩下的也全都是个个带伤,已经无力再战,可以说付了了惨重的代价。 黄忠心头滴血,却无可奈何。 待下令收兵后,才向周胜道:“周胜将军,接下来就看破军营了。” “黄忠将军放心吧!” 周胜神色淡然,语气中却透露着强大的自信,“函谷关虽险,却也挡不住破军营将士前进的步伐。杨奉的两千守军在黄忠将军不计伤亡的猛攻下,早已成了疲兵,可战之兵还不足千人,若是这样破军营也攻不破函谷关,破军营也不配主公花费那么大的心血了。” 黄忠点点头,他对破军营也有强大的信心。 破军营的厉害和强大,周坚麾下的将领没有人不清折的。 黄忠是荆州军中第一神射手,当初组建破军营时,就曾担任过破军营的箭术教官,深深地知道这支军队有多么强大,虽然人少,但绝对顶得上两万大军。 “列阵,出击。” 周胜面色清冷,淡淡地下达了军令。 没有声音,两千破军营将士迅速越众而出,向函谷关开进。 “击鼓,为破军营将士助威。” 黄忠大吼一声,惊天战鼓声刹时在旷野中炸响。 “破军之志,有胜无败!” 周胜身披铁甲。疲步奔走在最前方,距离函谷关城头还有百步时,引刀长嚎一声。 “斩将夺旗,誓破敌锋!” 两千将士立刻三呼响应,崩天裂地的吼声直欲将函谷关的城墙都要震塌。 函谷关城头。 “这就是破军营?” 杨奉刹时眼神一凝,暗暗吸了一口凉气,面露惊色。 破军营太与众不同了,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两千人疾行之时,竟然丝毫不乱,宛如一个整体。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奉不敢想象。究竟是怎么样的训练,才能将一支军队训练成这样,能让两千人在疾行军之时,竟然一步都不错位。保持严整的队形。 还有那精良的装备。让城头上的西凉军嫉妒的牙都有些酸。 关凉之地本来就不富裕。董卓实力扩充的又太快,挥下二十余万大军,兵器装备从来就是奇缺之物。真正装备精良的,也就只有董卓最精锐的两万大军。 其余九成的军队,装备都是东拼西凑,五花八门。 荆州军的装备本来就精粮,破军营的装备更是让西凉军嫉妒的牙都有些酸了。 黝黑的全身铁甲几乎将前前排的兵装步兵全身都覆盖了进去,只留下眼睛和手脚露在了外面,在极缺精铁的关凉之地,这样的装备简直就是奢侈到了极点。 这样华丽的装备,就算是董卓身边最精锐的军队,都没有一件。 徐晃的眼神也是一片凝重,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哪支军队,能够让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巨大压力,他看到的不单单是这支队军精良的装备和难以想象的训练,还有其他人看不到的一些东西,比如这支军队的气势和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一种铁的纪律。 这支军队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是却透露出了一股战无不胜的强大信心。 即便是徐晃这样身经百战的宿将,在面对这支军队时,也不禁升起一种面对一座巍峨大山般的错觉,还有那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铁一般的纪律,更是让人心惊。 在徐晃眼里,只有这些东西,才是一支军队最为强大的证明。 西凉军虽然彪悍善战,但就好像是一群凶残的恶狼,却绝对没有这支军队那种骨子里流淌出来的强大的气势和信心,更没有那种令人生畏的钢铁般的纪律。 “破军之志,有胜无败!” “斩将夺旗,誓破敌锋!” 山崩海啸般的呼嚎声中,破军营已经踏进了函谷关城头百步之内。 杨奉眼神一凝,就要下令弓箭手放剑。 “将军且慢。” 徐晃连忙道:“敌军相距尚在八十步外,箭矢穿透力有限,根本就无法射穿敌军重装步兵的铁甲,待敌军进入三十步内再放箭也不迟。” 杨奉想了想,将手臂放了下来,点头道:“公明言之有理。” 破军营的推进速度很快,不到二十个呼息,就推进到了函谷关城头三十步内。 “放箭。” 杨奉再不迟疑,猛地举起手臂狠狠挥了下去。 嗖嗖嗖…… 密集如蚯的箭矢刹时贯空而过,狠狠地攒射在了破军营将士的头上。 “盾阵。” 周坚早在一直密集地注意着城头动静,早在西凉军放箭之前,就已经长嚎一声,闪身缩进了阵中,几乎是在同时,一片片橹盾和木盾就被连树带举了起来。 密密麻麻地盾牌将两千破军营将士牢牢护在里面,就好像一个巨大的乌龟壳。 而破军营的前进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顶着巨大的乌龟壳,依旧快速向前推进。 “嘶!” 杨奉倒吸了一口冷气,吃声道:“怎么会这样!” 徐晃也是脸色凝重,疾声道:“将军,破军营战术精良,不惧弓箭手攒射,可以将弓箭手撤下去了。唯今之计,只有与荆州军决一死战。” 第220章真正的特种兵 “破军之志,有胜无败!” “斩将夺旗,誓破敌锋!” 崩天裂地的喊杀声中,破军营最前排的重装步兵终于突进到了函谷关下。 嗒嗒嗒…… 很快,重装步兵让开后,紧跟其后的轻步兵将一架架云梯架在了城上头。 “上!” 周胜把手一挥,早就蓄势待发的十队刀盾手立刻顺着云梯爬了上去,准备抢关夺城, 身穿轻甲,顶着盾牌的刀盾兵敏捷的就好佝一只只狷猴,一手握着钢刀,一手则举着半人高的盾牌,不用手扶,就噌噌地顺着云梯飞快噔了上去。 和其他的军队不同,破军营将士的训练不但严苛到了极点,而且内容更是五花八门。 周坚在训练这支军队时,完全就是按照他心目中的特种兵来训练的。 破军营的强大体现在方方面面,单兵作战能力也是其中之一,在这个还没有特种兵概念还没有诞生的年代,若只论单兵作战,没有一支军队都能及得上破军营。 破军营的士兵们几乎不用手扶,就顺着云梯迅速攀登了上去,就好像动作片里面主角光环的特技一样,虽不说如履平地,但也绝对很惊人了。 而这恰恰就是破军营将士之前的训练内容之一。 “怎么会这样?” 杨奉在城头瞧的分明,不由吃了一惊,吃声道:“这荆州军是怎么训练的,这些家伙竟然都不用手扶云梯。就这么登了上来,难道他们平时也这样训练不成?” 身边的几名将校也十分吃惊,都觉的开了眼界。 “放箭。”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喝声在城头炸响。 杨奉扭头望去,时徐晃。 徐晃虽然也面露惊色,对这支荆州军展现出来的强大的个人作战能力而吃惊,但却始终保持着镇定,眼看荆州兵爬了上来,立刻下令放箭。 两百弓箭手立刻齐齐踏上一步,开弓上弦。往荆州兵头上倾泻箭雨。 实际上在黄忠不惜伤亡的猛攻下。虽然三千步卒伤亡大半,而函谷关的两千西凉军早也早就已经疲惫不堪,可战这兵还剩下不到一千二百。 这两百弓箭手,也是最后一批还能挽开角弓的长弓手。 当当当…… 如蝗箭雨倾泻在荆州兵头上。却被一面面盾牌给挡住了。 杨春忙俯身望去。只见顺着云梯抓上爬的荆州兵一个个爬在云梯上。就好像一个蝎子一样死死抓住云梯,盾牌举在头顶,将箭雨全部挡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受伤。 待箭雨过后,这些荆州兵立刻从云梯上挺了起来,继续牛快地往上攀登。 “嘶,真他娘的邪门了。” 有小校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破口骂了一声。 杨奉、徐晃等凉军将领的眸子里也是一片寒凉,破军营太出他们的意外了,和之前不计伤亡猛攻关城的那支精州军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虽然早就已经听过破军营的名头,但也没料到这支军队竟是如此难缠。 “弓箭手退后,滚木,擂石,砸。” 徐晃当机立刻,立刻下令弓箭手撤后。 很快,一砸砸大青石和滚木被扔出城头,砸向顺着云梯飞快往上登的破军将士兵。 “抓紧了!” 一名爬在最前面的都伯狼嚎一声,早在滚木擂石砸下来之前,猛的卧倒,整个人都爬在了云梯上,钢刀衔在口了,双手举起盾牌顶了上去,下端较窄的部分正好卡在云梯上,随即双腿发力,死死蹬住云梯,肩膀也顶了上去,顶在了盾牌上。 的有的士兵都是同一个动作,几乎不差先后。 这个时候,破军营的训练成果就体现了出来,没有一个士兵慌乱,几乎全都是条件条射地作出了他们至少训练了不下五百遍的选择。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闷响声中,一块块滚木擂石狠狠砸在了盾牌了。 爬在最上面的都伯首当其冲,好几块脑袋大的青石砸在盾牌上,只觉双臂一震,脖子上传来一阵巨痛,身子猛地一沉,双腿更是有种要崩断的感觉,几乎就顶不住了。 好在,终于没有被砸下去。 砸在盾牌上的几块大青石,也向旁边甩了出去,并没有砸到后面的士兵。 这盾牌举的也是很有讲究的,有一定的斜角,石头砸在上面后,会被盾牌刻意形成的斜角改变重力,从而改变下落的方向。 这个年代的军队操练其实是很粗糙的,没有一善系统性的内容。 这个年代的军队,主要操练的还是军阵和兵种之间的配合,以及各个不同作战单位之间的配合,细节性的东西很少,几乎没有。 除了周坚,几乎再没有一个统兵将领,连士兵攻城时如何防备城头砸落的石头,甚是连盾牌怎么举这种细则都能注意到。 好在周坚毕竟只是一个人,精力有限,顶天了,也就只能亲自训练两千人。 否则若是将手下的几万大军都训练成破军营这样,那天下各路诸侯也不用混了。 “上。” 滚木擂石过后,冲在最前面的都伯立刻挺了起来,大吼一声,继续向上蹬。 紧跟其后的破军营士兵也迅速挺了起来,疾若猫狸地往上冲。 十队刀盾兵同时顺着云梯往上爬,只有三名兵卒没有顶住,被砸了下去,不过这三名士兵在被砸下云梯后,虽然摔了个头昏眼花,却没有摔死。 经历过类似训练的每一个破军营士兵都有从几丈高的高架上摔下去的经历,对何在从高空摔落将伤害降到最小,都十分有心得。 其中两人完好无损地爬了起来,继续抓起钢刀和盾牌,重新列队准备往上爬。 至于一个因为爬的掉来的虽然摔断了腿,无力再战,但也没有坐以待毙,连滚带爬的躲过几块滚木擂石后,就被救起拉到了重装步兵后面。 “杀!” 爆喝一声,一名都伯终于第一个翻上了城头,趁翻身纵起之际,一刀荡开三杆同时刺过来的长枪,落地后一刀将最近的一名西凉兵砍翻。 “杀杀杀!” 几名西凉兵十分彪悍,迅速围了上来,挥刀就剁。 都伯勇如虎狼,挥起马刀连杀三人,刚刚扫开一小块落角的地方后,紧跟在后面的刀盾兵也冲了上来,几人迅速背靠背结成阵式,与城头的西凉军奋力搏杀起来。 第221章破关 函谷关上,西凉军正在浴血奋战。 “死开。” 徐晃大吼一声,开山大斧以雷霆万钧之势扫了过去,咔嚓声中,两名破军营士兵手中的盾牌碎碎,幽冷的斧光从腰间掠过,血雨飞溅中,被拦腰斩成了两截。 然而就在这时。 徐晃旧力方近,新力未生,扫出去的大斧还未收回,就听耳边有呼啸声响起,两柄钢刀已经飙射了过去,直插胸腹。 两名破军营士兵在被斩成两截的瞬间,奋起最后余力掷出了钢刀。 死亡的气机扑面而来。 徐晃心头凛然,脑中仿佛还回荡着那两名荆州兵在被腰斩时狰狞疯狂的表情。 此时回斧自救已经来不及急了,生死一瞬间,徐晃使了一记铁板桥,猛地后仰,几乎平躺在了地上,两口钢刀几乎是贴着面门射了出去。 “啊!” “啊!”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徐晃单手撑地,翻身跃起的瞬间,就看到身后两口钢刀分别插进了他身后两名西凉兵的腹部,飙射的热血还溅了他一头一脸。 “破军之志,有胜无败!” “斩将夺旗,誓破敌锋!” 惊天喊杀声中,又是数名破军营士卒杀了过来,杀的西凉兵节节败退。 徐晃奋起神力,连杀十余人后,终于后受伤了。 这些荆州兵让他也开始胆寒,那些被杀的破军营士兵在被斩杀前。无一例外的都选择了以命搏命,终于有人在徐晃身上劈了一刀,差点将徐晃开膛破肚。 如果换了其他的兵卒,徐晃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受伤。 但是这些破军营的士兵们每一个都有至少三百斤以上的力气,临死反扑下,就算没有能干掉徐晃,但这一刀也足够让徐晃刻骨铭心了。 “该死,怎么这么难缠。” 徐晃浑身浴血,虽没真个被开膛破肚,但创口也极其民巩布。鲜血奔涌如注。正在迅速地带走他的力气,大量失血下,徐晃只觉一阵阵头晕。 “将军,挡不住了。快走吧!” 几名亲兵满脸是血地扑了过来。不由分说。架起徐晃就走。 这些荆州兵太彪悍了,即便是以悍勇而闻名的西凉兵都被杀寒了胆。 随着越来越多的破军营士兵爬上城头,西凉军终于再也无法低挡破军营的步伐。在徐晃重伤被亲兵架走,杨奉和胡轸魂飞胆丧逃走后,全面溃败。 “打开城门。” 一名都伯一刀砍断吊桥绳索,大吼一声。 砰! 吊桥狠狠砸了下来,落在了桥墩上,溅起一片扬尘。 咔嚓嚓! 咔嚓嚓! 刺耳的机括声中,十余名破军营士兵合力转动绞盘,千斤闸被被被拉了起来。 函谷关东门。 杨奉、胡轸率领数百残兵逃出函谷关,往东仓惶而逃。 此番与荆州兵激战惨败,函谷关之失,实在出乎他们的预料。 更让他们无法置信的是,破军营彪悍的战斗力,这支军队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竟然一战就攻破了函谷关,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到现在还有些不能置信, 函谷关可不是什么小县城,那是真正的雄关,一夫挡关,万夫莫开。 虽然只有两千兵卒,而且又在黄忠不计伤亡的强攻之上伤亡不小,但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被攻下的,然而如今,函谷关这座天险却被攻破了。 杨奉更担心的则是董卓的怒火,丢了函谷关,还不知道董卓会怎么处置自己。 武关虽然是门户,但武关丢了,还不致让西凉大军陷入绝境。 函谷关却不一样,虽然如今的函谷关早已失去了其战略地位,在武关没破时,函谷关深处西凉军腹地,但如今武关和函谷关先后被荆州军攻下,事态可就严重了。 丢了函谷关,那可是会将西凉军险入进退两难的绝境。 杨奉也不是董卓的嫡系心腹,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如何能不心慌。不用想,如果不想办法夺回函谷关,等董卓回军关中,自己绝对没有活路。 可眼下只有数百残兵败卒,有坚城而守时尚且挡不住荆州军,现眼函谷关都丢了,还拿什么去了荆州军拼。 杨奉只惊的心下惶惶,想到董卓得知函谷关失陷后的怒火万丈,就一阵不寒而栗。 “该死的李蒙,援军怎么还没到。” 橄奉不由心下暗骂,早在徐劳的八百里加急军令送到函谷关时,他就得知了李蒙会从洛阳率军两千来援的消息,可眼下函谷关都被攻破了,李蒙的大军也没到。 “将军,李蒙将军到了。” 杨奉正暗骂时,官道上一骑探马飞驰而来,送来了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好消息。 “李蒙将军到了?” 杨奉大喜过望,连忙道:“快,随本将前往迎接。” 胡轸也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李蒙的两千大军赶到,夺回函谷关就还有希望。 否则此番连失武关、函谷关,事态实在太严重了,就算他是董卓的心腹,也不敢保证在董卓盛怒回师后,还能不能保住老命。 不多时,官道上溅起漫天尘土,有轰隆的蹄声由远及近。 李蒙率领两千骑兵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函谷关。 “两位将军何以如此?” 李蒙见到胡轸和杨奉时,有些愣神,心里有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胡轸不容杨奉先说,就断然道:“荆州军攻势凶猛,我军力战不敌,函谷关已失,李蒙你来的正好,可速速率军随本将军夺回函谷关。” “什么,函谷关都丢了?” 李蒙大吃一惊,这才几天,函谷关竟然就丢了。 函谷关可是出了名的天险雄关,就算只有两千守卒,也绝对可以挡住一万荆州军十天的猛攻,荆州军杀到函谷关最多不超过五天,怎么关城就丢了。 而且听说前来偷袭函谷关的荆州军也只有数千人马,根本就没有一万大军。 杨奉面露愧色,把头扭到一边,半天答不上话来。 胡轸沉声道:“少废话,先随本将军夺回函谷关再说。” “末将遵命。” 李蒙连忙应命,胡轸是董卓心腹大将,军职地位可比他要高的多了。 很快,两千轻骑一涌而进,从东门杀进了函谷关中。 数千残兵败卒也在官道上掉了个头,跟在后面杀了进去。 刚刚进了东门,就见不远处一支铁甲森森的步军已经杀了过来。 “来的好快。” 胡轸心下惊呼一声,但还是大声喝令道:“杀。” “杀杀杀!” 两千西凉铁骑气势如虹,嗷嗷大叫着冲杀了过去。 李蒙更是一马当前,催马疾进,欲以无双铁骑,狠狠击破这支荆州军。 “列阵,迎敌。” 追杀过来的破军营士兵们也看到了冲杀过来的西凉骑兵,虽然不知道这支骑兵是从哪里来的,但周胜却断然下令,大军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杀!” 李蒙一马当先,催马直冲。 街道不似旷野,两千西凉骑兵无法向两翼展开,只能排成密集的阵型往前突击。 周胜神情冷肃,等到西凉骑兵冲到百步之内时,立刻狠狠右臂下挥,“放箭。” 嗖嗖嗖! 弓弦声和箭矢刺破空气的呼啸声密集而起,一片黑压压的箭雨排空而起,狠狠攒射在了西凉骑兵的头上,顷刻间便射翻了两千骑。 血染长街,惨嚎迭起。 冲在最前面的李蒙更是得到了重点关照,足足有三十多支利箭射向李蒙。 “嗷!” 李蒙长嚎一声,狠的翻下马背,躲过了一劫。 等到从旁边跃起时,胯下战马已经被射成了刺猬,倒地而毙。 “该死的南阳土狗,老子跟你们没完。” 李蒙气的差点吐血,气的破口大骂。 第222章徐晃,可愿降否 两千西凉铁骑刚刚进城,就遭到了破军营的迎头痛苦。 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性强,在旷野上自然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骑兵的优势,不论扰敌还是冲锋,骑兵可以说都能占据绝大的优势。 当然,这世上没有无敌的兵种,骑兵的优势,也很容易受到克制。 比如下在,在并不阔宽的街道上两军相遇,骑兵的优势就很难发挥出来。 胡轸和杨奉丢了关隘,眼下都急于夺回函谷关,想要戴罪立功,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所以两千骑兵刚刚进城,就遭到了破军营的迎头痛击。 李蒙刚刚翻上一匹战马,刺耳的弓弦声中,又是一拨箭雨兜风头倾泻了下来。 “该死。” 李蒙大骂一声,这次有了防备,奋起勇力,将大刀挥舞的泼水不进,耳边听的身后接二连三的惨嚎声和战马的长嘶声,心疼的都快要滴血了。 只是两轮箭雨,至少都被放到了三百多骑兵。 李蒙从来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在他的印象中,西凉铁骑从来都只有蹂躏别人的份,哪里会被别人这么欺负过,一刹那他的眸睛都红了起来。 很快,第二轮箭雨过去,终于冲到了荆州军三十步内。 “荆州贼子受死。” 李蒙大喝一声,猛的一夹马腹,催马疾进。 及及杀到破军营阵前时,又猛的一勒马缰。胯下战马刹时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碗口大的蹄子狠狠踹向最前排重装步兵竖起的橹盾。 砰! 闷响声中,门板大小的橹盾被踹的向后撞飞,狠狠撞上了躲在后面的重装步兵,骨骼碎裂声中,那名士兵两眼暴凸,额头有殷虹的血丝淌下,眼里渐渐失去了神采。 就在这时。 李蒙刚刚利用战马高速奔跑形成的强大冲击力撞飞橹盾,旁边至少不下十支长枪已经有若毒蛇般的刺了出来,其中有五支长枪刺向战马。其余的则全往李蒙身上招呼。 “嗷!” 李蒙大惊。猛的长嚎一声,抢回了大刀,上挡上劈。 噗噗! 利刃剖开**的声音响起,李蒙和胯下战马几乎同时被刺中。 李蒙极力挡格。虽然挡开了刺向要害的几杆长枪。但还是无力再挡开最后一支。左肩的吞兽甲飞挑飞,还带走了一大块肉,左肩刹时鲜血淋漓。半边身子瞬间变木没了知觉。 至于胯下的战马,则被两支长枪从胸腔刺入,长嘶一声,猛的一跃而起,将李蒙甩下马背后再也无力挣扎,在悲嘶声中毙命。 紧随其后的西凉骑兵也先后撞上了重装步兵的拒马阵,倾刻间血染长街,战马的悲嘶声和西凉兵的惨嚎声交织成一片,浓烈的血腥气在巷道里迅速蔓延开来。 街道上对于骑兵来说实在太窄了,根本就不利于骑兵冲锋。 仅仅数十名西凉骑兵撞上重装步兵的拒马甲战死后,就将街道堵了个严实,跟在后面冲过来的骑兵被绊的人仰马翻,刹时间便大乱了起来。 “长枪阵,冲锋!” 周胜目露凛然杀机,当即断喝一声,狠狠把手一挥。 “破军之志,有胜无败!” “斩将夺旗,誓破敌锋!” 直冲云霄的号子声中,三百长枪兵迅速越过重装步兵,组成了一片死亡之森,扑向了撞在一起混乱成一团的西凉骑兵,长枪如毒蛇般不断刺出,带起一片片血光。 啊啊啊…… 西凉兵的惨号声越发炽烈,受惊的战马再也不受控制,疯狂地跳窜起来,绝大多数西凉骑兵没有死在破军营的枪戟之下,反倒被失控的战马掀下马背踩成了肉泥。 这一场遭遇战来的快,去的也快。 两千西凉骑兵在狭窄的街道上正在冲击装重步兵,终于酿成的苦果。 用轻骑兵正面对重装步兵发起冲锋,本来就是兵家大忌,重装步兵的诞生本来就有防骑兵正面突击的因素在内,更别六在狭窄的街道上正面冲击重装步兵。 胡轸和杨奉急于夺回函谷关,忙中出错,不想竟酿成了苦果。 “啊啊啊,气死某也!” 李蒙侥幸逃到一边,看到所部两千骑兵陷入覆亡的绝境,直气的仰天大吼一声,一口血喷出老远,只觉眼前一阵阵发眼,眼角几欲裂开。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胡轸和杨奉也终于意识到犯了一个不可饶怒的错误,尽皆面如死灰,两眼无神,重夺函谷关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走,此地不宜久留。” 胡轸最先反应过来,也不叫杨奉一声,连忙带着数十亲兵跑路。 杨奉咬咬牙,最后望了一眼还在死亡中挣扎的骑兵,也连忙带上亲兵跑路了。 这两千骑兵已经完了,函谷关也夺不回来了,再不跑,怕是小命不保。 虽然一想到丢了函谷关的严重后果,就有些心惊肉跳,但能多活几天,谁也不愿意现在就死,还是先逃出函谷关再说,指不定还有机会重夺函谷关。 “妈的,这两狗日的跑的到是挺快。” 李蒙也看到了胡轸和杨奉跑路,不由恨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要不是这两狗日丢了武关和函谷关,自己的两千骑兵又怎么可能陷入绝境。自己巴巴的跑来帮忙守关,却没想到白白跑来给荆州军送菜。 最让李蒙气的想骂娘的是,这两狗日竟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先跑了。 虽然军职和地位都比不上这两人,但李蒙也不是这两人的部下,遇到这种事如何不气。 “走,跟老子跑。” 李蒙现在是恨死了杨奉和胡轸,大吼一声,也带着还完好的百余骑跑路了。 武关和函谷关是胡轸和杨奉这两狗日丢的,干他鸟事, 自己赶到函谷时,荆州军已经攻破了关城,就算到时主公回来要治罪,也和自己毛的关系没有,这两狗日不仁,也怪不得自己不义。 李蒙一跑路,函谷关内再也没有了抵抗力量。 周胜一边肃清城内残敌,一边谴快马前往长安及弘农找周坚大军报信。 快到天黑时,一名都伯领着几名士卒兴奋地冲到了周胜身前。 “将军,抓到条大鱼。” 都伯指着被几名兵卒押着,浑身是血的敌将说道:“攻打函谷关时,就这厮杀我们的人杀的最多,没想到这厮受伤不能骑马,竟然被弟兄们给捉住了,请将军处置。” 周胜扫了一眼,不禁有些惊人,这敌将他有些印象,攻打函谷关时绝对是杀荆州兵杀的最多的,而且指挥守城极有极有章法,是个人才。 “你是何人?” 周胜喝问道,起了爱才之心。 “哼!” 敌将虽然受伤颇重,胸腹间的创口还在往外冒雪,脸色也有些失雪白,但骨头却是十分的硬,闷哼一声,不悦杀:“要杀便杀,何需废话。” 周胜冷笑道:“莫非见不得人,连名字也不敢告人?” 敌将勃然大怒道:“某,徐晃是也,有何不敢告人。” 原来这敌将便是徐晃。 徐晃受伤颇重,不能骑马,被几名忠心的亲兵扛下城头,杨奉逃跑时几名亲兵扛着徐晃还没跑到东门,李蒙两千骑兵杀到,杨奉就又杀了回来。 要说徐晃的几个亲兵到也忠心,兵慌马乱的,徐晃受了重伤,血流不止,亲兵只好将徐晃抬进一间民宅,急切间找不到郎中,就随便找了个布帛为徐晃包扎。 李蒙的两千骑兵被周胜杀的大败,胡轸、杨奉急着逃命,也没人顾得上徐晃,亲兵本来扛着徐晃准备偷偷溜出城,却被破军营的兵卒给抓住,几名亲兵拼死反抗被尽数杀掉,徐晃也成了俘虏,好在都伯对他有些印象,才没有立时砍头,押了回来交给周胜发落。 周胜喝问道:“徐晃,可愿降否?” 徐晃重重哼了一声,“但求一死。” 周胜眼神一凝,盯着徐晃打量了一阵,见这厮毫无半点惧色,显然不是个怕死的,就这么杀掉又实在可惜,只好挥挥手,“押下去,别让他死掉了。” “遵命。” 两名兵卒上前,连忙将还在流血不止的徐晃抬了下去。 第223章董卓回师关中 商县。 “大人,大事不好了。” 清晨,商县长正在大宴属僚,忽有城门守卫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何事惊慌?” 商县长皱眉沉声问道,大为不悦。 城门守卫急道:“大人,真的发生大事了,刚才有一伙武关溃卒逃了过来,说荆州刺史周坚出兵偷袭武关,胡轸将军不知所踪,武关已经被攻破了。” “哦,武关被攻破了?” 商县长先还漫不经心,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大变,噌地站了起来,瞪着城门守卫失声道:“你说什么,武关被荆州军攻破了?” 城门守卫急忙点头,“正是。” “坏了,这下坏事了。” 商县长脸色再变,急的连连跺脚,连叫坏了。 堂下的一众属僚也是个个脸色大变,任谁都知道事态严重了。 武关是关中南方门户,一旦有失,关中大地怕是顷刻间就会狼烟四起。 而商县距武关不过百里之遥,骑兵半日即到,若是荆州军真要攻打关中的话,商县可以说是首当其冲,怎能不让众人心惊。 “快,关闭城门,严加戒备。” 商县长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心急火燎地喝了一声。 商县本有八百兵卒,然而自董卓占据关中后,就大肆征兵,商县的八百兵卒被征高走精壮后,还剩下不到六百的老弱病残。若荆州军真来犯,根本就守不住城池。 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关闭城门,静观其变了。 然而,城门守卫刚刚奔出去没一会,众人就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蹄声。 商县长带着一众属僚匆匆来到东门登上城头,就看到远方尘土漫天,一线黑线正在地平线上迅速移动,变的越来越清晰。 关中的人都知道,那是大队的骑兵。 “荆州军何以来的如此之快?” 商县长惊的差点没一个趄趔栽倒。吸声问道。 左右属僚皆面露惊色。无言以答,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丞相董卓不是已经和荆州刺史周坚结盟了吗,还送了周坚五千匹军马。怎么荆州军还会来攻打关中。 不过这个时候。再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惊雷般的蹄声响彻原野。三千骑兵已经杀到了商县城下。 骑兵阵前。 周坚银枪银甲,一马当先的纵马疾驰,距离商县城还有五百步时。猛的把手一举,胯下战马开始缓缓减速,身后三千骑兵则向两翼开展,及至距离商县城五十步,三千骑兵收住前冲之势时,已经全部向两翼展开,前后纵深只有两排。 “商县长何在?” 周坚挺枪跃马,扬声大喝。 “下,下官便是。” 商县长连忙大声回应,声音都有些颤。 周坚喝道:“速速开城投降,否则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身后三千齐声大吼起来,声若霹雳惊雷,只震的城头上一众人面无人色。 “这,这该如何是好?” 商县长急的冷汗都下来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县尉大声道:“大人勿忧,彼等皆为骑兵,并无攻城器械,难道还能以骑兵直接杀上城头不成?只需守好城池,荆州军自然不战而退。” “对对对,陈大人言之有理。” 有官吏连声点头,方才被吓住了,没想到这层,现在才想起这伙荆州军全是骑兵,没有攻城器械,根本就不可能攻破城池。 商县长也暗暗松了口气,朗声道:“如此,商县可无忧矣。” 话音方落,就听一声霹雳弓弦声划破长空。 “大人小心。” 商县令刚听的旁边有兵卒大吼了一声,眼角的余光就瞥见有寒芒一闪而过,急扭头向旁边望去,就见县尉咽喉被一支狼牙羽箭射穿,眼睛瞪的老大,满是不甘地倒了下去。 “快,快躲起来。” 商县长吓的心胆俱裂,连忙连退几步,射到了城垛后面。 嗖嗖嗖…… 就在这时,密集如蝗的箭雨掠过而过,顷泻在了城头上。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刹时响起,城头上的兵卒被射的人仰马翻,慌忙躲避。 商县长急的火烧眉毛,急声道:“城中只有不到六百步卒,皆是老弱,且无兵器,如能能挡住荆州军,这可如何是好?” 有官吏心惊战胆地道:“大人,眼下武关已经被攻破,商县不过一县之地,根本就挡不住荆州军,不如,不如开城投降吧,以免徒增伤亡。” “这……” 商县长十分犹豫,有心投降,却又心有顾忌。 一旦开城投降,若事后上面追究起来,怕是罪责难逃,估计会丢官。 但是不投降,凭区区不到六百老弱残卒,根本就挡不住如狼似虎的荆州军。 商县只是个小县,因为有武关天险堵住了关中通往南阳的大道,商县不但兵少,而且防御工事也没怎么修缮,荆诈军只要弄几架简易的攻城云梯,就能轻易杀上城头。 继续顽抗下去的话,要是等荆州军打破城池,怕是小命不保。 有官吏看出了商县长的担心,忙道:“大人,投降只是权宜之计,商县兵少,根本就挡不住荆州军,就算日后上面知道了,也不会降罪。” “这,好吧!” 商县长好生犹豫了一阵,终于有了决定。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就在这时,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再次炸响,直震的商县长一个心头一跳,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大声道:“投降、投降,速速开城投降。” 小半个时刻后,周坚登上了商县城头。 典韦、许褚像两尊恶灵神一样,护卫左右,狼一样的目光不停地在身前的一群人身上扫来扫去,扫的那群人冷汗直流。目光躲闪。不敢与二人直视。 “你就是商县长?” 周坚扫了一眼身前直抹冷汗的肥胖中年男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商县长赔笑道:“在下正是。” 周坚‘唔’了声,道:“想不想活命?” “这……” 商县长心头狂跳,笑容更加谦了几分。忙道:“请将军饶命。” 周坚道:“那好。本将军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若老实回答,本将军就饶你一命。” 商县长忙道:“将军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虎牢关。 “将军。大事不好了。” 傍晚,联军猛攻了一天,刚刚退去,徐荣正在巡视城防,就有小校疾步奔上城头,单膝及地大声道:“樊稠将军谴人来报,函谷关已经失陷,请将军早做决断。” “什么?” 徐荣大惊失色,只觉好似打了个晴天霹雳,被震的晕头,劈手揪起小校厉声道:“杨奉干什么吃的,函谷天下雄关,就算周坚率三万大军来攻,也能守上十天半月。况且本将军已经命李蒙率军两千前往守关,这才五天不到怎么,荆州军怎么可能攻下函谷关?” 小校急声道:“将军有所不知呐,李蒙将军尚未赶到函谷关,函谷关就已经被荆州军给攻破了。李蒙将军欲率军夺回函谷关,也被荆州军杀的大败。” “杨奉匹夫,气煞我也!” 徐荣将小校置在地上,气的大吼一声,头发都根根立了起来。 函谷关被荆州军攻破,这后果实在太严重的,严重到徐荣都不敢想象。 小校狼狈地爬了起来,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部将程银急道:“将军,函谷关失守事关重大,若不及早夺回,关中及西凉危矣。且函谷关乃关中前出司隶之咽喉,若周坚调集大军死守函谷关,主公大军将再难回关中,相比之下虎牢关之战已经无关紧要的,当速速夺回函谷关。” 徐荣略一思忖,便道:“张济何在?” “末将在。” 张济忙上前一步,拱手待命。 徐荣大声道:“本将军给你五千兵马,务必守住虎牢关十天,不得有失。” “这……” 张济吃了一惊,五千在军如何能守住虎牢关十天,怕是连三天也守不住,可是看徐荣脸色铁青,不容分辨,只好硬着头皮道:“末将遵命。” 徐荣又向程银道:“速速召集其余诸将,率领本部兵马,随本将军回师函谷关。” “末将遵命。” 程银急领命而去。 冀州,邺城。 董卓接到武关被周坚奇袭攻破后,气的一边大骂周坚背信弃义,一边李心腹大将李傕率军三万留守冀州,准备亲率七万大军回师关中,与荆州军决一死战。 然而大军刚刚召集起来,还未起行,就又接到了惊天噩耗。 “主公,函谷关失守了?” 李儒匆匆奔进董卓军帐,脸色十分难看地对董卓道。 “函谷关?” 董卓怔了下,接着才反应过来,惊的直接跳了起来,失声道:“函谷天下雄关,不是还有两千大军驻守吗,怎么可能会被攻破?” 李儒默然,函谷关被五千荆州军攻破,他也有些不敢相信。 就算周坚的破军营再如何善战,要说凭区区五千人就想攻破函谷关,这在以前,李儒绝对不会相信,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何重夺函谷关才是当务之急。 “杨奉匹夫,本相饶不了你。” 董卓重重一拳捶在桌案上,厉声大骂,面容狰狞可怖,仿佛要择人而噬。 李儒忙道:“主公,周坚出兵偷袭武关,无非是想逼主公从冀州撤军,不愿看到主公入主河北,决非是想与主公开战,现在的周坚也没有那个实力。” 董卓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当时就松了口气,“文优所言极是。” 李儒话风一转,又道:“不过,周坚虽不会与主公彻底开战,然而荆州军能攻下函谷关或许也只是个意外。周坚的目的,应该是攻下武关,逼主公从冀州退后,但是荆州军趁势攻下了函谷关,难保周坚不会调集大军扼守函谷关,如此一来,我军再难回师关中,关中及西凉势必危矣,主公还需尽快率军回师关中,夺回函谷关。” 董卓犹豫道:“可冀州已下,攻略河北大计又该如何?” 李儒道:“主公,关中及西凉乃主公根基所在,事关重大。相比之下,攻略河北大计已无关紧要了。” 董卓长叹一声道:“罢了,速召诸将前来议事。” 李儒又道:“主公,曹操、刘表等中原诸侯正在猛攻虎牢关,徐荣将军闻听函谷关失陷后必会率军重夺函谷关,如此一来,虎牢关兵力势必空虚,可命郭汜将军率军三万前往虎牢在抵挡中原联军,以防虎牢关有失。” 董卓思忖片刻,道:“注依文优之计。” 李儒拱了拱手,连忙下就安排。 第224章该死的锦帆贼 南郡,江陵。 陈良刚刚练了会刀法,就有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水军大寨又被袭击了。” 陈良刹时浓眉一皱,问道:“又是锦帆贼干的?” 小校答道:“是啊,这伙该死的锦帆贼,每个月都跑来袭击水军大寨,这次又死了五十多个人,船也被抢了三艘,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陈良气的破口大骂,“妈的,该死的锦帆贼,某饶不了你们这些贼寇。” 小校忙道:“将军快想个办法吧!” “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陈良骂了一句,才拍着额头苦恼地道:“这伙锦帆贼来无影、去无踪,比江里的鱼儿还要滑溜,若是能找到他们的老巢,本将军早就带兵去讨平了。” 小校急道:“可也不能任由锦帆贼继续为祸,长此以往,将为祸甚烈呀!” 陈良烦躁地来回踱了一阵,有心要上报主公,请主公决断,却又忍了下来,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连一伙水贼都奈何不了,岂不有负主公所拖。 想了半天,陈良终于决定自己动手,亲自去追踪那伙该死的锦帆贼。 虎牢关下,曹军大营。 程昱匆匆走进曹操军帐,对曹操道:“主公,洛阳发生大事了。” 曹操抬起头来,讶然道:“仲德何出此言,洛阳会发生什么大事?” 陈宫也目露讶色,想不出洛阳能有什么大事发生。 程昱道:“方才接到细作回报。徐荣连夜率领五千大军赶往洛阳,眼下我联军大军正在猛攻虎牢关,徐荣却率军赶往洛阳,此必是洛阳发生了大事。” 曹操蹙眉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脱口道:“焉知不是关中有变?” 程昱怔了下,马上也想到了,愕然道:“难道是周坚攻下了武关?” 陈宫也点头道:“除了此处,徐荣实在没有弃虎牢关而去的理由。要知道虎牢关乃是洛阳门户,放弃虎牢关。就等于放弃了洛阳。如果不是关中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徐荣又怎么可能放弃洛阳,此极有可能就是周坚攻破了武关。” 曹操却断然道:“不,就算周坚攻破了武关,也不可能逼的徐荣放弃洛阳。毕竟攻破武关虽然威胁到了关中。但还不至于让徐荣放弃洛阳。除非是荆州军趁势攻下函谷关。扼断西凉军回师关中的咽喉。才有可能逼的徐荣放弃虎牢关,星夜赶往洛阳。” “攻下函谷关?” 程昱吃声道:“这怎么可能,函谷关虽然只有两千步卒把守。但此关地势险要,周坚攻打武关时只率万余兵马,最多也只能谴数千步卒,如何能攻破函谷关。” 陈宫却是若有所思,道:“仲德别放了,周坚一直在秘密训练一支军队,虽然只有两千人马,但数月前一战,可是正面击破了背水一战的五千西凉军呐!据细作传回的消息,这支军队不但装备精良,训练极其严苛,而且每一名士兵都能拉得开二石强弓。若是周坚谴这支军队前往,出其不意下,还真有可能一战攻下函谷关。” 程昱眼神一凝,道:“宫台说的是破军营?” 陈宫点头道:“正是。” 程昱沉默不语,也觉的有这个可能。 曹操看向刘晔,问道:“子扬怎么看?” 刘晔凝眉沉思了片刻,道:“不好说,不过在下以为主公所言非虚,徐荣之所以这么急着率军回洛阳,极有可能就是关中发生了大事。” 陈宫道:“主公,不管是不是关中有变,但眼下虎牢关可战之兵最多一万,徐荣又带走了五千,剩下的可战之兵最多五千,联军可趁势破猛虎牢关,进兵洛阳。” 曹操朗声道:“善,就依宫台之言。” 程昱忙道:“主公,联军月余来累日猛攻,士卒死伤无数,刘表、孔伷、袁遗等人已多有怨言,不欲再催军强攻,还需主公亲往说之。” 曹操欣然道:“大功就在眼前,操自当亲往说之,务必再令各路诸侯合力,一战而击破虎牢关,与周子渊合力,趁势将西凉军赶回关中。” 长安前往武关的官道上。 牛辅率领五千大军正在以不停蹄的急赶。 长安本有八千守军,由董卓心腹爱将兼女婿牛辅领军镇守,荆州军偷袭武关得到的消息传到安长后,牛辅顿时勃然大怒,当即亲领五千大军,南下武关。 武关是关中门户,被荆州军攻破,后果极其严重。 牛辅深知其中的厉害,因此急率大军南下,欲要夺回武关。 然而大军还没到苍野聚,就迎头撞上了周坚亲自率领的三千清河骑兵。 两军一场恶战,周坚兵力不占优势,虽然不想和西凉军死磕,以免伤亡过重,于是引军退走,但却死死地咬在西凉军后面,令牛辅不敢全速行军,气的咬牙切齿。 “报——” 眼看距离商县不到二十里,前方忽有斥侯探马飞奔而来。 “将军,商县已被攻破。” 牛辅刹时眉头大皱,商量被荆州军攻破,这下可麻烦了。 若是继续南下武关,势必会被抄了后路。 略微思忖了片刻,牛辅当即道:“下令大军就地扎营,待明日再说。” 商县,周坚大营。 戏昌匆匆走周坚大帐,向周坚拱手道:“主公,牛辅大军在城西二十里外扎营。” 周坚‘唔’了声,道:“不出志才所料,牛辅怕被我军抄了后路,果然不断继续率军南下武关,不知道函谷关战事如何了,周胜和黄忠能否攻下函谷关。” 戏昌道:“最迟三日之内,应该会有消息了。” 话音方落,典韦就掀开大帐奔了进来,使劲地挥舞了个手臂,大声道:“主公,函谷关急报,周胜和黄忠已经攻下了函谷关,还击败了前往函谷关协守杨奉守城的西凉骁将李蒙的两千骑兵,眼下正在据关城而守,静待主公军令。” “函谷关攻下了?” 周坚长身而起,奋然击节道:“好,破军营果然不负本将军所望。只要攻下函谷关,董卓绝对不敢冒着关中和西凉失陷的危险,继续攻打冀州,得到消息后必然会率军回师关中。” 戏昌也是精神一振,道:“如此一来,主公只需拖住牛辅五千骑兵十日,令其无法赶到函谷关便可。不过,虎牢关距离函谷关不过四百余里,徐荣得到消息后,势必会弃虎牢关而引军回师关中,黄忠和周胜兵少,还需及时撤出函谷关,以免被徐荣缠住。” 周坚深以为然道:“志才所言甚是,可传令黄忠和周胜,命二人视情况而定,自行决定撤离时间,万不可被徐荣大军缠住,及时撤回武关。” 戏昌又奸笑道:“主公,想来牛辅不久也会得到函谷关失守的消息,函谷关失守对西凉军来说后果将是灾难性的,牛辅闻报后必然会率军前往函谷关,如此一来,我军只需寻机击破牛辅的五千骑兵,就可以从容接应黄忠、周胜大军撤回武关。” 周坚精神一振,问道:“志才有何破敌之策?” 戏昌摊开军事地形图,手指熊耳山某处,道:“主公请看,此处乃从武关前往函谷关的官道的必经之地,牛辅无谋之辈,且闻报后必急于率军夺回函谷关,我军只需择其优势地利埋设一支伏兵,必可一战击破牛辅的五千大军。” 周坚连连点头,商议和一番,当即让许褚率领一千骑星夜出城,避过西凉军的斥侯探子前往熊耳山埋伏。 中原不产战马,他手下最缺的就是骑兵,所以才不和牛辅的五千骑兵硬拼,否则先不说伤亡惨重,就三千清河骑兵,能够击败牛辅的五千西凉骑兵还是两六。 能用计击破牛辅的五千骑兵,将伤亡降到最低自是最好。 第225章人去城空 牛辅大军。 一夜过去,天刚刚亮,牛辅正在吃早膳,就有小校冲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小校惊慌失措地道:“侯选将军从长安谴快马来报,函谷关被攻破了。” “什么?” 牛辅差点没被一块牛肉噎死,惊的弹身而起,厉声问道:“你说什么,荆州军不是在武关吗,函谷关怎么可能会被攻破?” 小校急的擦汗道:“将军,是真的哇,周坚派了五千大军攻打函谷关,不但杨奉将军没能守住函谷关,连前连函谷关协助守关的李蒙将军的两千骑兵也被荆州军杀的大败。” “杨奉狗才,气煞我也!” 牛辅气的大骂一声,简直火冒华盖,函谷关失守,后果简直太严重了。 “速速召集大军,杀奔函谷关。” 牛辅咬牙切齿,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一字一句地下达了军令。 身为董卓的身腹大将兼女婿,牛辅虽不及徐荣能征善战,但地位却不在徐荣之下,如果此刻杨奉就在眼前,牛辅会毫不犹豫地斩了杨奉的狗头。 平时函谷关虽然战略地位不显,但一旦武关被攻破州,函谷关就会十分重要。 只要扼住这道雄关天险,就能将董卓的治地割成两半。 眼下西凉大军尽在关东,若不尽快夺回函谷关,关中和西凉可就危险了。 牛辅虽然没有多少战略显光,但也不是傻子。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函谷关失守对西凉军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夺回函谷是第一要务。 半个时辰后。 五千西凉铁骑拔营而起,径自杀奔函谷关而去。 大军刚刚行出二十里,就有斥侯探马从后方追了上来。 “将军,荆州军跟上来了。” 牛辅刹时眉头一蹙,这伙该死的荆州兵,战又不战,甩不甩不掉,还真是头疼。 有部将急忙道:“将军。荆州军这肯定是要拖住我军。不让我军前往函谷关,所以才迟迟避而不战,不如留下一千骑断后。” 牛辅骂道:“蠢货,留下一千骑给荆州军送菜吗?” “呃……” 部将这才反应过来。荆州军也有三千骑兵。这个时候分兵断后乃是大忌。本来兵力相差就不是太大,一旦再被荆州军吃掉一千骑,剩下的四千骑兵能否赶到函谷关都难说。 “不必理会。全速赶到函谷关。” 牛辅料定这伙荆州骑兵不敢和自己硬拼,当下并不理会,只往函谷关猛赶。 天黑时分,大军到了熊耳山下。 牛辅下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又亲自登上一座小山包眺望。 只见十里外三千荆州骑兵也在驻马歇息,还有袅袅炊烟升起,好不放松。 牛辅眸子里不禁升起一丝阴霾,这伙该死的荆州军可真是悠闲啊,然而同时,牛辅心里却也越发担心,若不解决掉这伙荆州骑兵,怕是到了函谷关,也会再生变数。 心里算计了一阵,徐荣就在虎牢关,得到消息后,也肯定会回师函谷关。 这样一来,只要徐荣能及时赶到函谷关,这三千荆州骑兵就不足为虑。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牛辅拔营而起,直奔函谷关而去。 行出十里,官道两侧渐多山丘,又行五里,已经变成了山道。 牛辅还算小心,沿途派出斥侯探马,遍索前方二十里,以免中了荆州军埋伏。 大军行出三十余里,前方霍然开阔,已经过了熊耳山。 牛辅这才松了口气,当下再不理遥遥缀在后面的三千荆州骑兵,催军疾行。 不料正行间,忽然官道左侧的一片密林里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大喝,差点没将催马狂奔的牛辅惊下马来,惊回头,就见上千骑兵从官道左侧的密林中冲了出来。 眼下大军已过熊耳山,官道两侧一马平川,根本无处埋设伏兵。 放眼四顾,也只有官道左侧有这一小片树林。 牛辅一路平安无事的过了熊耳山,就以为荆州军没有伏兵,谁能料到荆州军不在熊耳山设伏,竟然在独独这一小片密林中埋下了伏兵,可真是始料不及。 “弟兄们,随某杀。” 惊雷般的大喝声中,许褚早已一马当先,率领千骑直插西凉军中军。 这时五千西凉骑兵在官道上拉成了一字长蛇阵,前后军相距超过二里,再想收拢大军迎敌根本来不及了,牛辅只觉的眼前阵阵发黑,差点气的吐血。 “杀!” 就在这时,许褚率领的一千骑兵列成锥型阵,已经狠狠凿穿了西凉军中部,将五千骑兵从中间斩成了两段,后军顿时一阵大乱,人仰马翻。 “气死某了,杀!” 牛辅目龀欲裂,连忙勒住战马,就要杀回去。 然而前军还没收拢,许褚凿穿中军后,就带着一千骑绕了个弯,径自杀了过来。 牛辅夷然不惧,率领刚刚聚拢的千余骑兵,直扑许褚,身后左右还没聚拢的西凉骑兵也一涌而上,乱哄哄地冲了过去,准备四面合围。 “儿郎们,给某狠狠地杀。” 许褚大吼一声,千骑摆成锥型阵,催马疾进。 “受死。” 待两马交错而过时,许褚大吼一声,奋起神力,一刀斩牛辅连人带马劈开。 身后千骑汹涌而进,刹时将刚刚聚拢起来的千余西凉骑兵撕成了两半,许褚身前几乎半合之将,直杀的西凉骑兵人仰马翻,很快就溃散开来。 “将军死了。” “将军被杀了。” “给将军报仇。” 牛辅被斩。西凉骑兵非但没有溃散而逃,反而群情激奋起来,斗气越发旺盛。 “嗯,这伙西凉兵还真不怕死呐!” 许褚刚刚勒住战马,见此情景,眸子里不由掠过一抹凛然。 早闻西凉军悍勇善战,果然名不虚传,主将被战,竟然还有拼死之心。 就在这时。 后方响起了轰隆隆的蹄声。 周坚亲率两千轻骑,终于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杀到了。 “杀。” 飞快地扫了一眼战场。周坚毫不犹豫。率领两千轻骑直扑西凉后军而去。 大半个时辰后。 五千西凉骑兵主将被斩,无人指挥调度,被彻底击溃,战死两千。被俘一千。余者皆四散而逃。可谓大获全胜。 函谷关。 黄忠正在巡视城防,一名小校匆匆奔了过来,飞步登上城楼。拱手疾声道:“启禀黄忠将军,斥侯回报,徐荣大军已到谷城,傍晚便可赶到函谷关。” “嗯,徐荣大军来的好快。” 黄忠神色一凝,当即把手一挥,道:“走,先回大营再说。” 半个时辰后。 黄忠、周胜及一众将校齐集大营。 黄忠向周胜道:“周胜将军,斥侯回报,徐荣大军已到谷城,傍晚可到函谷关。按照主公的军令,我军旨在逼董卓和徐荣回师关中,如今目的已达,可以撤军的。” 周胜点点头,道:“即如此,大军即刻撤回武关。” 半个时辰后,周胜和黄忠各率本部大军,迅速撤出函谷关,回武关去了。 早在数天前攻下函谷后,两人就早有准备,走的相当之快。 傍晚时分。 等徐荣率领一万大军赶到函谷关时,函谷关早已人去城空。 徐荣本来从虎牢关带了五千大军,到洛阳后,又尽征洛阳之兵,合共一万大军气势汹汹杀奔函谷关而来,不想荆州军竟果断直接弃关而走,大出徐荣意料之外。 略一思忖,便明白过了。 荆州军这是在逼主公从冀州撤军,根本就无意进兵关中。 “跑的到是挺快。” 徐荣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地杀机,当率留下两千步卒把守函谷关,亲领八千大军星夜南下追击黄忠、周胜大军,要将二人所率大军尽数留在关中。 壶关。 董卓亲率大军至壶关,眼看天色已晚,遂在城外扎下营寨,待次日再起兵南下。 深夜。 董卓大宴诸将,待筵席结束,诸将散去后,吕布却被上党太守张扬请到了府中。 张扬府上。 吕布神采奕奕地坐在上首,问道:“不知张大人有何事要邀呀?” 张扬打量了吕布几眼,小心翼翼地道:“今日董公大宴诸将,奉先将军也看到了,我并州将领虽奋死杀敌,为董公开疆拓土,却不得重用,华雄不过一匹夫耳,也敢在将军面前大放厥词,是可能孰不可忍,不知奉先将军有何看法?” 吕布作色道:“张大人慎言,同为主公效命,何以妄议军中是非。” 张扬对吕布有所了解,早听说董卓抢了吕布最心爱的美妾,以吕布的性子,又岂能不恨董卓入骨,淡然道:“下官所言,皆腹心之言耳。下官到要敢问将军一句,自从将军投靠董公以来,并州将领便处处受人排济,血流了不少,论功行赏时却没并州将领的分。董卓虽认将军为义子,可何曾真正重用过将,却不知是何故?” “这……” 吕布哑然,半晌无言以对。 董卓虽然认他为义子,人前人后十分器重,也很亲厚。但正如张扬所说,董卓一直将他留在身边,从来不给他独立领军出征的机会。 吕布早就十分不满了,只是一直压在心里而已。 第226章董卓死 张扬趁机道:“不瞒奉先将军,董卓残暴无道,亲贤妒能,王仪、张年诸位大人都不愿再为董卓卖命。当初若非奉先将军极力相邀,下官等也不会靠董卓。眼下董卓只亲信郭汜李傕等无能之辈,奉先将军麾下张辽、高顺、成廉诸位将军屡立战功,却不得重用,委实令人心寒。只要奉先将军一句话,下官等愿奉奉先将军为并州刺史。” 吕布当时就心中一动,但还是问道:“王仪、张年诸位大人是什么意思?” 王仪是西河太守,张年是雁门太守。 张扬奋然道:“几位大人都愿奉奉先将军为并州刺史。” “这……” 吕布砰然心动,但也知滋事体大,不敢冒然为之,迟疑再三道:“容某想想。” 张扬疾声道:“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眼下董卓就在城内,五万大军有两万是并州旧部,只要杀了董卓,李傕无能之辈,自会引军而退。” “这……” 吕布眼神一凝,手抚柳须沉吟起来,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心。 张扬连声劝道:“眼下关东各路诸侯起兵十余万正在攻打虎牢关,荆州刺史周坚也攻破了武关和函谷关,西凉军自顾不暇,乃是杀董卓的最好机会。董卓一死,李傕、郭汜之辈必然会竞相攻伐,将军可坐领并州,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吕布左思右想,也觉得张扬说的极有道理。董卓派郭汜领兵三万前往虎牢关,又留下了两万大军镇守冀州,眼下壶关城外的五万大军有两万是并州旧部,只有三万西凉军。 只要杀了董卓,三万西凉军就算想给董卓报仇,凭借壶关天险,吕布也无惧西凉军。 “好,本将军答应了。” 吕布想起那日貂蝉被带走时满面的悲凄,就觉得心如刀绞,再不犹豫。当即拍案而起恨声道:“董卓老贼欺吾太甚。某也有意杀之,但还需从长计议,不能轻举妄动。” 张扬道:“这个好办,董卓老贼方才谴人欲寻女供其淫乐。下官已选好女子。将军可亲自送往府中。再密令张辽、宋宪将军做好准备,待杀了董卓,便引大军进城。” “好。就依张大人之计。” 吕布热血上涌,只觉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当即答应下来。 深夜。 董卓刚刚御完二女,就有亲兵来报,吕布亲自送来了两名美貌女子。 “吾儿奉先,真孝顺耳!” 董卓当时就龙颜大悦,吩咐亲兵让吕布将女子带上来。 不多时,吕布果然带着两名容貌上佳,楚楚可怜的女子进来。 董卓的眼神刹时就亮了起来,连连赞道:“真国色也,奉先吾儿有心了。” 虽然已经连御二女,但董卓需求旺盛,但到这两女子后,邪火还是熊熊燃烧了起来。 吕布连忙道:“为义父效劳,乃布分内之耳事,何足挂齿。” 心下却在飞快地算计,董卓带了一千亲兵入城,这府邸周围至少有三百亲兵,只要能冲出府外,张扬自会率军接应,不致陷入董卓亲兵的重围之中。 “好好好!” 董卓连忙三声好,起身揽了二女,就往后堂走去。 吕布眸子里杀机一闪,猛的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拔剑就劈。 董卓听的脑后风声疾响,急闪身避让时,回头之际,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吕布杀气腾腾地拔剑劈了过来,脸色狰狞无比,随手甩开两女子,大惊失色道:“奉先吾儿何故如此。” 话音未落,就觉右臂一阵锥心的巨痛传来,竟是被吕布斩下一臂。 董卓刹时脸色变的狰狞无比,厉声吼道:“吕布狗贼,你敢造反不成?” “董卓老贼,你想某貂蝉,今日你死期到了。” 吕布厉声大骂,扭身又是一剑,斩向董卓颈项。 董卓惊的魂飞天外,一边大呼来人,一边急顺手捞起桌案砸了过去。 嗤! 桌案如豆腐般被劈开,吕布一剑斩下董卓首级,急忙回身就走。 刚到门口,董卓亲兵已涌了进来,见吕布杀气腾腾,都有些怔然。 皆因吕布极受董卓宠幸,时常随侍董卓左右,都无人料到吕布会杀董卓。、 还没反应过来,吕布已连杀十余人,迅速冲出了内院。 “啊,主公死了。” “吕布造反了。” “吕布,是吕布杀了主公。” “快,杀了吕布替主公报仇。” 董卓的亲兵终于回过神来,瞬间炸开了锅,直欲将院落掀翻。 驻守在前院的亲兵也听到了后院的呼喝声,连忙一涌而上,来杀吕布。 “吕布狗贼,哪里走!” 董卓的亲兵队长董承从后面赶了上来,厉声大吼。 “挡我者死。” 吕布夷然不惧,大喝一声,奋起神勇,连杀数十人,夺路而逃。 堪堪杀出府外,张扬已经带着两千人马杀了过来。 “将军,董卓老贼可曾授首?” 张扬连忙大声问道,反正已经反了,也顾不上称呼不称呼了。 吕布浑身浴血,厉声道:“老贼已死,稚叔,可曾放出信号?” 张扬答道:“已放出信号。” “好,速率人马随本将军杀尽老贼亲兵。” 吕布大喝一声,复又带着张扬带来的两千兵马杀进了府中。 迎面董承带着数百亲兵杀了过来,见了吕布,眼睛刹时就经了。 董承咬牙切齿,厉声喝问道:“吕布匹夫,主公待你不薄。何故造反?” 吕布也切齿骂道:“老贼不义在先,抢某貂蝉,某恨不得生啖其肉也!董承匹夫,今日你难逃一死,随某杀。” “无耻匹夫,某跟你拼了。” 董承目龀欲裂,头发都根根立了起来,大吼一声,向吕布扑了过来。 “去死。” 吕布早拿了方开画戟,手起戟落。将董卓承斩作两段。带着两千上党兵,气势汹汹地杀进董卓府中,将董卓的一千亲兵斩杀殆尽。 城外,军营。 李傕也寻了两个娘们。正在快活。就听的远处隐隐有喊杀声传来。 “怎么回事?” 李傕一怔。动作不自觉地就慢了下来。 “将军,奴家快死了。” 身下的女人娇媚入骨,见李傕动作慢了下来。立刻嗲声催促。 李傕正惊疑不定时,帐外就响起了亲兵队长的疾呼喊声。 “将军,并州军造反了。” 亲兵队长的声音很急很急,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似的。 “什么,并州军造反了?” 李傕惊的一跳而起,顾不上身下的长枪还威武雄壮,厉声喝问道:“怎么回事,并州军怎么会无故造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亲兵队长急声道:“末将也不知道,方才有守夜的士卒来报,张辽、宋宪等并州将领已率领并州军连夜进城去了,正在和董敏将军大战。” “快快快,赶紧召集大军,本将军随后就到。” 李傕急的火烧眉毛,连忙抓起衣甲,飞快地往身上套。 等到李傕冲出大帐,就见壶关城内大火冲天,喊杀声已经渐渐弱了下来。 有小校浑身浴血地奔了进来,伏地泣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哇,吕布狗贼造反,主公不查,被吕布狗贼给杀了。” “什么?” 李傕只觉好似耳边响起了惊雷霹雳,差点没被震的跌倒在地。 呆了好了画,才惊的跳了起来,厉声吼道:“主公果真被吕布杀了?” 小校泣道:“不敢有瞒将军,千真万确。” “吕布狗贼,某饶不了你。” 李傕大吼一声,须发倒立,厉声喝道:“速速调集大军,杀奔壶关为主公报仇。” 小校又疾声道:“将军,董敏将军的三千大军已被张辽、高顺杀的大败,眼下壶关已被并州军夺下,董敏将军也被张辽杀了。” “召集大军,杀进壶关,鸡犬不留。” 李傕咬牙切齿,几乎是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崩出这道军令。 “遵命。” 早有亲兵急领命而去。 壶关。 吕布和张扬赶到城门口时,曹性已经率领一支人马杀散凉军,控制住了西门,正在派兵四处追杀城内的凉军残兵,东门、西门也有喊杀声传来。 吕布嘱咐了曹性几句,又赶往南门。 刚刚赶到南门,黑夜里杀声震天,李傕已率军杀到了南门,城下亮起无数火把,西凉军扛着云梯,准备开始攻城,张辽正在指挥士卒布设城防。 吕布刚刚登上城楼,李傕在城下就已经瞧见。 “吕布匹夫。“ 李傕催马出阵,厉声骂道:“无义之贼,主公待你不薄,你这匹夫竟敢谋害主公,待某打破城池,必定你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吕布也厉声喝骂道:“李傕匹夫,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说罢挽开五石角弓,嗖的一剑就射李傕。 李傕早知吕布武勇,早见吕布取过铁胆弓时,就已经退回了本阵,弓弦响处,李蒙急闪身避了开去,身后一名亲兵被刺穿胸膛,惨叫着摔下马去。 “攻城,立刻攻城。” 李傕大吼一声,惊天战鼓声刹时响彻夜空,西凉军开始连夜攻城。 吕布不敢怠慢,并州军刚刚进城,局势还没彻底稳定下来,亲自与西凉军厮杀。 第227章弓如霹雳弦惊 天亮了。 西凉军退去后,壶关城下堆尸如山,地面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 吕布傲立城头,浑身是血,那双精亮的眸子里也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厮杀了整整一夜,就连吕布这样的猛人,也已经疲惫不堪。 好在西凉军最终并没有攻破壶关,如今城内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 西凉军大营。 李傕烦躁地在大帐中踱来踱去,迟迟难以下定决心。 猛攻了一夜,壶关没有攻下,反倒折损了两千兵卒,他已经不打算再攻攻壶关了。 就算攻下了壶关又能怎么样,反正董卓已经死了,即使杀了吕布,西凉军团分崩离析的结局也已经无法避免,还不如早点为自己考虑。 况且壶关有两万并州军,想攻下壶关哪有那么容易。 李傕冷静下来之后,就开始为自己今后的出路考虑。 这年头,是个人都有野心,况且还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只是野心有大有小。 换了以前,李傕还不敢有什么心思。 但眼下董卓已死,李傕又岂能没有想法。 只是,董卓麾下诸将以徐荣为首,徐荣能征善战,在西凉军中有极高的威信,李傕不能不认真考虑,还有郭汜、樊稠、张济等皆手握重兵,未必就会听他的。 “将军,军师来了。” 门外有亲兵进来禀报。 李傕回过神来,忙道:“快快有请。” 亲兵应声而去。不多时,带着李儒进来。 “李傕将军。” 李儒拱了拱手,眼神中有黯然,也有惋惜。 谁也没料到,董卓会这么突然的死在壶关。 李儒智计绝世,原以为能辅佐董卓成就大业,没想到,大业未成,董卓却先死了。 李傕对眼下的局势有些无所适从,这才请了李儒过来相商。拱手回了一礼。当时就急切地问道:“眼下主公已死,我军该何去何从,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李儒敏感的察觉到了李傕称呼上的变化,以前凉军诸将都尊称他为军师。而现在李傕却只称他为先生。只是称呼上一个小小的变化。却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李儒心下暗叹一声,知道强大一时的西凉军团分崩在即,这些手握兵权的统兵大将都起了心思。颇有些心恢意冷地味道。 沉吟片刻,才道:“吕布据壶关而守,急切难下,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师关中,重夺函谷关,击退荆州军,再回师击退中原诸侯联军,以稳定关凉司隶之地。” 李傕当时就眉头一蹙,淡然道:“好吧,本将军知道了。” 李儒也不多说,拱了拱手,就退了出去。 洛水之南,金门。 周胜、黄忠率领三千余步卒刚刚渡过洛水,徐荣就率三千轻骑赶了上来。 “哪里走!” 西凉骁将银程大喝一声,率领数百骑兵,直冲荆州军后阵。 “某去斩了这厮。” 黄忠不等周胜劝阻,就单人独骑迎了上去。 “黄忠将军快回来,且不可恋战。” 周胜急的大喊,这个时候实不宜和西凉军硬拼,撤回武关才是要紧。 黄忠充耳不闻,五石角弓早已来到了手中。 周胜无奈,只得下令大军就地结阵,以阻西凉骑兵。 弓弦响处,正策马抢挺狂奔而至的程银应声而倒,被黄忠一箭穿喉。 “将军。” 紧随其后的西凉将校大吃一惊,厉声大吼起来。 弓弦再响。 又是五骑西凉兵应声而倒,全都是咽喉中箭。 黄忠第三次开弓,毫无差错的再次射翻五骑西凉兵。 这时,数百骑西凉骑兵已冲到三十步内。 黄忠绰弓回鞍,操起卷云刀,大喝一声,催马疾进,杀了过去。 “死来。” 黄忠单人独骑,杀进数百骑中,手起一刀,将两骑西凉兵斩落马下。 卷云刀挥舞开来,数百骑西凉兵无人能挡骑一合,被杀的人仰马翻。 直到黄忠杀透敌阵时,已经有五十余骑西凉骑兵被斩落马下。 连西凉骁勇,也被黄忠的射死。 数百骑西凉兵被杀的心胆俱寒,连忙勒转马头,逃归本阵而去。 一里外。 徐荣目露凛然之色,凝声道:“此人武勇竟不在吕布之下,莫非是荆州猛将黄忠乎?” 有识得黄忠的西凉武将忙道:“正是此人。” 徐荣又望了一眼已经就地结成圆阵的荆州军,把手一挥,道:“就地扎营,待后续大军赶到再与荆州军决一死战,一举击破这支荆州军。” “遵命。” 早有亲兵应声而去,传下军令。 就在这时,又有惊雷般的蹄声在荆州军后方响起,有漫天尘土卷起。 徐荣登上一座小山包眺望,就见数千骑兵出现在荆州军后方,刹时眉头大皱。 荆州军中。 周胜望见后方到来的骑兵,终于吐出口长气,“主公亲率三千骑兵到了。” 这时,黄忠也策马跑回本阵。 二人连忙出阵,策马立于最前方,静待周坚大军到来。 远处。 周坚也看到了缀在后面三千西凉骑兵,略一思忖,当即道:“传令周胜、黄忠,速速率军撤回武关,这三千西凉骑兵自由本将军对付。” “遵命。” 早有亲兵催马奔出本阵,奔向周胜、黄忠大军。 周坚则率领三千轻骑,径自绕过周胜大军,杀奔三千西凉骑兵去了。 很快。周胜、黄忠率军而起,迅速往南撤退。 周坚率三千轻骑亲自断后,掩护破军营及黄忠所部步卒撤退。 徐荣不敢冒然追击,只好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 周坚欲寻机歼敌,徐荣乃百战宿将,丝毫不给周坚可趁之急。 三日后,周坚率军进驻武关。 徐荣大军驻于武关外,又隔一日,五千步卒赶到武关,与荆州军相恃。 武关。荆州军大营。 周坚踞案高座。许褚、典韦、黄忠、周胜、戏昌等分座两旁。 “徐荣这厮真不愧是董卓麾下头号大将呐!” 周坚喟然道:“本将军三次诱敌出击,这厮竟然都不上当,幸好董卓麾下就一个徐荣比较难缠,否则若个个都像徐荣这般。本将军就算偷袭。能否打下武关也难说。” 戏昌微笑道:“徐荣既然不顾虎牢关有失。亲自来了武关,想来董卓也差不多该回师关中了。只要董卓回师关中,我军目的达成。也该回师南阳了。” 周坚点点头,道:“志才所言极是,不出意外,董卓大军应该过壶关了。” 戏昌道:“徐荣赶来武关,若曹操等人能一举攻下虎牢关,将西凉军赶回关中,再扼住函谷关这道天险,则董卓再不足虑矣。不过话又说回来,曹操等人怕也是有心无力,最多打到洛阳,估计各路诸侯联盟就要为争夺洛阳而解散了。” 周坚眸子里刹时掠过一道阴霾,阴声道:“可不能让曹操占了洛阳,司隶户百万,虽然被董卓糟蹋的有些疲弊,但也林东郡强的多。若是让曹操这厮占了洛阳,怕是用不了几年这厮就蹦跶起来了,到时再想给他使绊子可就难了。” 戏昌微笑道:“主公放心,东郡与洛阳并不接壤,就算曹操能放弃东郡而占洛阳,其他各路诸侯也不答应,特别是刘表、王匡、张邈三人与司隶接壤,肯定会从中阻挠。” “这样最好。”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议了些军务,当即解散诸将,回内院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周坚还没睡醒呢,典韦就疾步冲了进来。 “主公,快醒醒。” 典韦摇醒周坚,大声道:“西凉军连夜退走了。” “唔!西凉军退走了?” 周坚睁开惺忪的睡眼,使劲甩了甩头,才彻底清醒过来,随即就是一怔,“西凉军连夜退走了?怎么可能,难道是关东联军打到函谷关了?” “这个,末将不知。” 典韦抓抓头皮,说道:“军师在外面等你呢!” 周坚心下疑惑,连忙匆匆穿好衣甲,典韦端上热水后匆匆洗了把脸,才出来见戏昌。 戏昌就等在外堂,正在不停地来回踱见,见周坚出来,才连忙迎了过来,不及施礼便肃容道:“主公,西凉军发生巨变,极有可能是董卓死了。” “什么?” 周坚大吃一惊,失声道:“董卓怎么会死?” 戏昌凝声道:“昨夜徐荣大军连夜退走,撤往函谷关方向,昌左思右想,徐荣即能放弃虎牢关前来武关,就说明在徐荣眼里,洛阳也远不及函谷关重要。除非中原各路诸侯联军打到函谷关,否则徐荣是万万不可能退兵的。然曹操等人是不可这么快打到函谷关的,徐荣却连夜从武关退往函谷关,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董卓出事了。” 周坚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悚然而惊道:“难道董卓真的死了?” 戏昌摇头道:“这只是昌的推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还不得而知。” 周坚在堂下来回踱起了步,蹙眉沉声道:“若董卓真的死了,事情就麻烦了。” 肃立旁边地黄忠不解道:“主公此言何解?” 戏昌接上答道:“黄忠将军有所不知,董卓虽然强大,但却我军并无直接冲突,董卓在的话,可以牵制中原及河北各路诸侯,拖延河北、中原统一的时间,这样我军就可以腾出手来先取西川,再定扬州,最后挟百万之师北伐中原。若是董卓现在死了,西凉军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中原、河北各路诸侯没了董卓的牵制,势力会加快统一进程,到时不论是谁统一了中原和河对,对我军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黄忠恍然道:“末将明白了。” 周坚挥挥手,道:“志才,抓紧时间收集洛阳方面的消息。” “昌,领命。” 戏昌欣然应命,随即匆匆去了。 第228章大乱 戏昌刚刚出去,周胜又进来了。 “主公,末将擒得一员西凉军大将。” 董卓麾下的将领除了徐荣,其余的周坚没有什么兴趣,挥挥手道:“斩了便是。” 周胜忙道:“主公,末将率军攻打函谷关时,此人临危不惧,调度得法,武艺更是远胜末将,实乃大将之才,主公何不见上一见。” 周坚有些惊讶,“西凉军中除了徐荣,还有什么大将之才,这人叫什么?” 周胜忙道:“此人叫唤徐晃,表字公明,乃杨奉部将。” “徐晃?” 周坚怔了下,忍不住大叫一声,“此人果真是徐晃?” “正是。” 周胜连忙点头,其实徐晃是不是真是大将之才,区区一战又如何能看得出来。 毕竟徐晃现在位卑职低,连独立领军的资格都没有,纵是金子,也不能发光。 周胜也没有那么厉害的眼光,虽然觉得徐晃极有胆识,但也不敢断定徐晃就真是什么大将之才,之所以没杀徐晃,还是因为以前周坚给他们论起天下英杰时,曾提到了过徐晃。 “原来徐晃竟然在西凉军中。” 周坚狠狠击节,随即又道:“将徐晃带上来。” 周胜忙领命而去。 周坚起身在堂下踱步,徐晃他当然知道,只是只看了一遍三国演义,好多人物的出身都记不大清了,因此并不知道徐晃曾在西凉军中当过兵。 不多时。周胜将徐晃带了上来。 徐晃受了重伤,虽然周胜找了郎中为其治伤,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进了周坚大帐,只是闷哼一声,傲立帐中。 周坚上下打量了几眼,挥挥手,“替徐晃将军松绑。” “末将遵命。” 周胜连忙答应一声,给徐晃松了绑。 徐晃冷哼一声,即不言语,也不暴起动手。 周坚再挥手。“取一件本将军的锦袍来。” 典韦领命而去。不多时,匆匆捧着一件玄色锦袍奔了进来。 周坚取过锦袍,亲手赠给徐晃,微笑道:“公明何不换上试试。看是否合身?” “这……” 徐晃刀削斧凿般的脸容上终于起了变化。眼神复杂。久久不语。 典韦见周坚两手捧着锦袍,徐晃却不半天不接,不由大是不悦。忍不住闷哼一声。 周胜也面露不悦之色,只是比较克制,没有像典韦这恶汉一样表达出来。 周坚以眼神制止典韦,随手将锦袍交给亲手,道:“来呀,带徐晃将军下去歇息,以上宾待之,不可怠慢了。” “遵命。” 典韦急拱手领命,将徐晃领了下去。 虎牢关,中原联军大营。 眼看快要攻破虎牢关了,郭汜却率领三万大军赶到了虎牢关,曹操急请各路诸侯前来商议对策,刘表、王匡、张邈、孔伷等诸侯都不愿再与西凉军硬耗下去,有退兵的想法。 气氛正沉闷时,程昱匆匆奔了进来,眉宇间满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程昱凑到曹操耳边,低声道:“主公,董卓死了?” “什么?” 枭雄如曹操,延吉的到这消息,也差点忍不住跳了起来,霍然变色道:“此言当真?” 程昱道:“昱怎敢欺瞒主公,绝无虚言。我军斥侯截住了一名西凉军逃卒,是从壶关逃来给郭汜报讯的,昱多番拷问,数日才知董卓在壶关被吕布杀了。吕布率领两万并州旧部驻进壶关,李傕率军猛攻壶关不下,今已率军南下,准备入主洛阳。” “这……” 曹操小眼睛眯了起来,大脑为快地开动起来,分析眼下的局面。 其余各路诸侯见曹操和程昱低语,皆面露不悦之色。 曹操见状,连忙笑道:“诸公见谅,我军斥侯将将捕获一凉军败卒,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好消息,董卓在壶关被其义子吕布给杀了。” “什么?” “董卓死了?” 孔伷、刘表、张邈、王匡等人皆是大惊,继而大喜。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董卓一死,其子皆不成器,西凉军怕是要完蛋了。 曹操心情振奋,朗声道:“眼下董卓即死,西凉军分裂在即,诸公只需隔山观火,静待西凉军瓦解,虎牢关便可不攻自破。” “孟德言之有理。” 众诸侯都连连点头。 果然第二天,郭汜就尽起大军回了洛阳。 曹操等人兵不血刃进驻虎牢关,静观局势变化。 很快,消息传开,中原、河北各路诸侯尽皆欢欣无限。 武关,荆州军大营。 周坚连连扼腕叹息,对戏昌道:“没想到董卓真的死了,早知道如此,我军就不该放弃函谷关,只需以三万大军扼住函谷关这道天险,便可徐徐攻略关中。眼下徐荣大军已经进驻函谷关,再想夺下函谷关,可就难如登天了。” 戏昌也连叫可惜,“主公所言极是啊,谁能料到董卓竟然死在了壶关。不过话说回来这吕还真是脑有反骨,先杀丁原,再杀董卓,实乃弑父之贼耳!” 周坚起身踱步道:“董卓不死,我军纵然夺下函谷关,也难挡西凉数十万大军。然董卓一死,其子皆不成器,麾下诸将怕是会竞相攻伐,数十万大军亦会分崩离析,我军若是能守住函谷关这道天险,便可趁机攻略关中,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错过了,唉!” 戏昌也叹息道:“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眼下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只能坐观关凉司隶大乱,抓紧时间平定西川、扬州,以定北伐根基。” 周坚‘嗯’声,凝声道:“董卓一死,西凉军就完了。我军目前无力攻略关中,不能再给曹阿瞒等人吸引西凉军的火力了,可从速撤出武关,让西凉军去狗咬狗。” 戏昌也是这个想法,当下欣然道:“主公英明。” 洛阳。 董卓一死,其治下关凉、司隶顿时大乱。 郭汜率军进驻洛阳,欲挟天子而号令诸侯。 徐荣从武关匆匆赶回洛阳,勒令郭汜率军前往虎牢关迎击中原诸侯联军,郭汜自恃手握四万大军,对徐荣的命令毫不理会,只紧闭洛阳四门,开始清洗军队。 旬月之内,尽征司隶之兵,共得七余万大军,并大肆提拔任用亲信将领,将忠于董卓的旧将尽数贬斥,将军队牢牢控制在手中。 徐荣无奈,只得退还函谷关。 正月末。 吕布坐领并州,自领并州刺史,准备大展宏图。 李傕率领三万大军赶到洛阳,与郭汜大战一场,引军西出函谷关,进入关中大地。 徐荣号令不动野心勃勃的西凉军诸将,弃函谷关而退守武关。 二月。 李傕率军进驻长安,先后讨灭各路不听话的西凉旧将,将大肆征发关凉羌胡之兵,也有兵马七万余,又以亲族子侄李应、李桓、李堪、李利等分统兵马。 三月。 春暖大地时,袁绍亲领两万大军出南皮,攻河间、清河、巨鹿等郡。 留守冀州的西凉军大将,董卓侄子董璜连战连败,旬月内连丢数城,退守邺城。 孔伷、刘表、张邈、袁遗、王匡等中原各路诸侯见没便宜可战,也于中平五年正月末先后引军退还治地,曹操虽想将郭汜赶出洛阳,但独木难支,也不得不兵退东郡。 三月末。 郭汜出兵怀县,击杀王匡,进占河内。 刘备本被徐荣征调到虎牢关守关,郭汜率军赶到虎牢关后,又附于郭汜,后来又跟到了洛阳,一万大军早已折损过半,只剩下三千步卒。 不过刘备早就留了后手,在河东一年间新招募了五千兵卒,还有本钱。 趁郭汜出兵河内时,刘备终于等到了机会,在匈奴南下时趁机跑回了河东。 天下局势变化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四月末。 周坚从宛城率军回到襄阳,开始整编军队,下大力气治理内政,鼓励农耕养殖。 五月,在陈宫、程昱等兖州士族的游说下,鲍信、张邈等人奉曹操为兖州刺史,曹阿瞒终于有了一块逐鹿天下的地盘,开始清剿匪寇,整编军队。 六月,袁绍兵围邺城,董璜走投无路,献城投降,袁绍尽得万余西凉降卒。 七月,袁绍在冀州士族的拥立下,自领冀州刺史,开始雄心勃勃地招兵买马,又有河北名将张合、高览,名士沮授、辛评、辛毗等文臣武将来投,一时人才鼎盛,风头无两。 与此同时,袁术在豫章却差点崩掉几颗牙。 自去岁对豫州用兵以来,袁术西路大军纪灵被太史慈打的大败,过不了长江。 袁术自领三万大军猛攻鄱阳,打了足足半年,兵卒死亡无数,钱粮消耗无算,眼下鄱阳就要攻下,治下九江曲阳、庐江安丰一带却发生了叛乱。 皆因袁术自入扬州以来,一味横征暴敛,不修仁民,百姓苦不堪言,多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再加上袁术攻打豫章半年,钱粮消耗无算,百姓日子更是难过,走投无路之下,各地先后发生了叛乱,袁术闻报后,只得火急火燎地回师前往平叛。 七月末。 袁术平定治下叛乱后,改九江郡为淮南郡,进入短暂休养生息期。 第229章有作为,才能有地位 中原、河北大地烽烟四起时,周坚却已经开始休养生息,革弊利民,一条条鼓励百姓开荒养殖的律令颁布下去,荆州大地开始焕发生机。 八月。 豫州牧孔伷病卒,临终时将豫州交托给颍川太守刘表。 刘表尚未坐稳豫州刺史的位子,兖州刺史曹操就亲率两万大军南下屯兵单父,汝南太守赵谦乃袁氏故吏,一直唯袁术马首是瞻,连孔伷的账都不卖,更不将刘表放在眼里,在袁术的授意下,也出兵项县,威逼陈国,刘表刹时两面受敌,急修书与曹操议和。 周坚闻报后,急召诸将商议。 襄阳,刺史府大堂。 周坚环视诸将,目光灼灼地道:“都说说,曹阿瞒出兵豫州,大家有何看法?” 刚刚从武陵赶回的蒯越第一个道:“孔伷新丧,豫州士族人心未定,曹操这是趁刘表在豫州还没站稳脚跟,要灭了刘表啊。现在就看主公是想曹操亡,还是要让刘表亡了。” 周坚和戏昌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了笑意。 蒯良也道:“曹操此人有枭雄之姿,非刘表可比,主公若不想曹操坐大,当结刘表以阻曹操。不过主公和曹操有盟交之好,不宜撕破脸皮,当驱虎吞狼为上。” 周坚欣然道:“子柔所言甚合吾意,然不知何以驱虎吞狼?” 蒯越接上道:“无他,侧有一狼。袁术耳!” 戏昌也笑道:“主公,该是将曹操的那封密信赠与袁术了。” 周坚长身而起,朗声道:“即如此,就由志才去办吧!” “昌,领命。” 戏昌拱手应命。 寿春,袁术官邸。 “岂有此理。” 袁术看完曹操写给周坚的‘密信’,不由气的脸色铁,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这信正是去岁曹操为向周坚借粮,被迫写与周坚要接周坚拥刘繇为帝的密信。 袁术正在打刘繇,曹操却要密谋拥刘繇为帝。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袁术来说。这不啻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焉能不怒。 金尚看完密信,思忖片刻道:“主公,此恐怕是周坚的诡计呐!” 袁术一怔。愕然道:“元休是说这信有问题?” 金尚沉吟道:“信应该没有问题。不过这信的来路。却值得怀疑。” “信没问题就行了。” 袁术把手一挥,恨声道:“曹阿瞒这厮诡计多端,焉知他就真没有给本将军背后捅刀子的心思。还想拥立刘繇为帝,本将军饶不了他。” 金尚最善奉迎,心知袁术怕是恨上了曹操,眼珠一转,便道:“主公,眼下孔豫州新丧未服,刘表在豫州尚未站稳脚跟,眼下我军若出兵豫州,到时候怕是会便宜了曹操,为曹操作了嫁衣,何不让曹操和刘表去打个两败俱伤,我军可坐收渔利。” 袁术连连点头道:“元休所言甚是,可令赵谦撤回平舆,让曹阿瞒去和刘表火拼,若是刘表不支,还可以支援一下,务必不能让曹阿瞒占了豫州。” “主公英明。” 金尚恭维了一下,连忙下去安排。 八月中。 郭汜率领五万大军,出函谷关攻打弘农,李傕率大军迎击,互有胜负。 八月末,吕布不顾各郡太守反对出兵河东,不料却在襄陵中了贾诩的空城计,被刘备三路伏兵杀的大败,折了万余人马,狼狈地逃回晋阳,并州局势波澜又起。 九月初,刘备纳贾诩之计,与李傕暗中结盟,出兵偷袭下阳城,大破郭汜大军。 郭汜败走陕县,率两万残军逃回洛阳舔伤口去了。 中原、河北、关凉之地烽烟不断,战火连天,百姓多受其苦,携家而逃者不可计数。 就连许多士族门阀,也不堪战乱之苦,举家迁徒,迁往比较安稳的襄阳定居。 至于逃来的百姓,周坚是来者不拒,不但分发田地,缺粮者更分发口粮种粮,并在人口稀少的江夏、武陵二郡设置了屯田大营,招募逃难百姓垦荒屯田。 襄阳,刺史府大堂。 周坚刚刚处理完一桩公事,就见蒯越面有喜色的疾步奔了进来。 “异度红光满面,不知有何喜事?” 周坚讶然问道。 蒯越拱手道:“主公,月前襄阳来了几位大才,越本想替主公荐之,奈何这几位皆为当世才俊,唯恐冒然前往,失了礼数,若人不快,故前来向主公禀报。” 周坚刹时精神一振,道:“能得异度举荐者,想必不差,却不知是何方才俊?” 蒯越道:“越所荐者有四人,崔钧,字州平,故太尉崔烈次子;石韬,字广元,颍川阳翟人氏;孟建,字公威,汝南原鹿人氏;徐庶,字元直,颍川长社人氏。此四人皆为当世之才俊,特别是徐庶,才略不在越之下。” “徐庶?” 周坚心头一动,隐隐有些印象,至于其他三人却没什么印象,不过能得蒯越看中,应该不差,当时就笑道:“异度谦虚了,别的不说,异度能引才不妒,足见度量。” “主公赞誉,越愧不敢当。” 蒯越面色淡然,并无得色,道:“此四人皆居于襄阳城外,与庞德公毗邻而居,闲时便与庞德公芦笙论经辨术,主公若遇前往,越愿为主公引见。” 周坚长身而起,道:“好,本将军这便去看看。” 襄阳以西二十里,荆山脚下有几间芦笙,芦笙周围则是几片田地。 襄阳名士庞德公就居于此,周坚初入襄阳时,也请延请庞德公出仕,却遭拒绝。 时正当午。 芦笙前的一块空地上,十余名士子热论天下大势,有本地士子,也有从其他地方逃难来襄阳的士族,其中有几名二十左岁右的年轻士子最是惹人注目。 庞德公年逾五旬,却精神健旺,也在旁边垂眉细听,并不参与讨论。 十余名士子引经据典,舌绽莲花,数起天下大势时头头地道,遇到观念相左时,就请庞德公来评价,庞德公却只说一段揭语,让争辨的双方自己去思考。 远处响起了隆隆蹄声。 有人回头望去,就见数百骑快马卷起一片尘土,风驰电掣而来。 离的近了,众士子已经看清了来的是何方神圣。 “是周荆州。” 有士子道,眼里有莫名的神采。 众士子皆静立不语,并未上前迎接。 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地位极高,并不惧那些王侯军阀。 诸如庞德公这样德高望重的名士,就算是一方诸侯见了,也得礼敬有加。 很快,数百骑奔到芦笙百步之内,依旧没有停下来,还在往前冲。 有子弟脸上已经有了不悦,庞德公德高望重,此前就算是荆州刺史王睿前来,在百步之外也会下马,步行而前,这周坚却还在纵马飞奔,实是无礼。 庞德公却面色淡然,并无什么异色,显然并不为虚名所累。 蒯越见周坚没有下马的意思,连忙催马追了上来,道:“主公,庞德公德高望重,此前王荆州来此时,会在百步外下马步行,以示尊重。” 周坚淡淡一哂,问道:“本将军重,还是庞德公尊?” “这……” 蒯越噎了下,忙道:“主公雄踞荆州,位高而权重,庞德公自不能比。但庞德公在荆襄名望甚高,主公若不表示足够的尊重,怕是会惹人非议呐!” 周坚知道蒯越完全是在替自己考虑,其心可嘉,他他却有不同的看法,哂笑道:“古来文人多自负,自以为读了几本经籍,别人就该尊重他们,甚至不将当权者放在眼里。在本将军看来,这等人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在本将军眼里,能为国谋事者,造福百姓者,才值得本将军敬重。至于某些所谓的士子,不思为国家效力,为百姓分忧,整日空谈阔论,还妄议什么天下大势,自命清高,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这……” 蒯越哑口无言,半晌无语。 周坚冷哼了一声,又道:“想要有地位,就得有作为。没有功劳政绩,只读了几本死书就自命清高,自以为高人一等,本将军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类人。” 蒯越说不出话来,然而仔细一想,周坚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有了作为,才能有地位。 蒯越虽然也是士人,但从不自命清高,而且他能得周坚信任和重用,也是用功劳和能力换来的,此刻仔细回味,不自觉地就接受了周坚的这套观念。 但是,其他人不一样啊! 这天下多的是自命清高的士人和放荡不羁的狂士,其中不乏智计绝世者。 蒯越已经将宗族绑在了周坚的战车上,与周坚一荣俱荣,一损俱荣,自然得事事为主公考虑,若是周坚传出个不敬士人的恶名,日后再想有人才来投,怕是难了。 然而刚想再劝几句,已经到了芦笙之前。 蒯越不由暗叹一声,暗道一声罢了,只能见机行事了。 十余名士子动都没动一下,全都站在芦笙前冷眼旁边,更没人上前来迎接。 周坚也不在意,翻身跳下战马,随手将马缰扔到亲兵手中,大步走了过去。 第230章求才 “庞德公。” 周坚大步走到芦笙前,向庞德公拱了拱手。 “见过将军。” 庞德公也回了一礼,又侧身让客,“将军远道而来,请入舍内奉茶。” “不急。” 周坚摆了摆手,看向站在旁边和十几名士子,微笑道:“本将军听说有几位当世大才避居襄阳,唯恐异度招待不周,怠慢了几位才俊,让天下士人说本将军这个主人太小气,不敬士人,故前来探望,让庞德公见笑了。” 庞德公微笑道:“即如此,将军请自便。” 十余名士子冷眼旁边,并没有上前巴结周坚这个荆州之主。 到是有几名士子上前和蒯越攀谈起来,显然蒯越没少来这地方,和几人甚是熟稔。 周坚扫了一眼众士从,问道:“不知哪位是徐庶徐元直?” 正在与蒯越攀变的一名士子目露惊讶,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道:“正是在下。” 蒯越也忙介绍道:“主公,这位便是颍川大才徐元直。” 周坚仔细打量了徐庶几眼,见这人不过二十出头,虽然作士子打扮,但是却没有其他文人那种骨子里的弱不禁风,反而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的感觉。 这纯粹是一种直观的错觉。 周坚目露讶色,问道:“先生可曾习琥乎?” 徐庶却比周坚更惊讶,暗忖此人好厉害的眼光,竟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习过武。当下拱手道:“不瞒将军,在下确曾习得微末之技,比不得将军麾下诸位将军神勇无双。” 周坚哈哈一笑,又看向了其他人。 蒯越忙给他介绍其他人,指着一位风采超人的年轻人道:“这位便是崔钧崔州平,这位是孟建孟公威,这位是石韬石广元,皆为当世大才。” 周坚一一打量,连连颔首,连道久闻大名。 其中崔钧最是风采超人。而且生的英俊潇洒。只是此人极为自负,也不知道究竟是否有真才实学,总之颇有些恃才傲物,在蒯越介绍时。只是对周坚拱了拱手。没说什么。 孟建就有些普通了。面相普通,人也普通,没有什么出采的地方。 石韬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气度沉稳,不卑不亢地向周坚拱手施了一礼。 “好好好!” 周坚连道了三声好,轻轻击节道:“坚素喜结交天下英杰,平生之愿,便是与一干志趣相投之豪杰志士共扶汉室,建下不世功业。坚亦曾发愿,绝不令小人善权,亦绝不会埋没真正的贤才,四位皆为当世大才,不知可否与本将军共谋大业乎?” 旁边有人就暗暗不耻,这厮脸皮也太厚了,说这话竟然还不脸红。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天下各路诸侯没有几个好鸟,哪个不是野心勃勃之辈。 周坚这厮竟然还说什么匡扶汉室,真以为天下人都是傻瓜不? 不过话说回来,这厮比自己还小了几岁,却能创下这番基业,也不怪人家脸皮厚,就冲这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也实乃枭雄心性。 徐庶考虑了下,第一个道:“庶愿供将军差谴。” “好好好。” 周坚喜的连连搓手,道:“素闻元直允文允武,才略不在异度之下,可与异度同为本将军帐下军师祭酒,为本将军参谋军事如何?” “在下遵命。” 徐庶再一拱手,站到了蒯越身边。 石韬考虑了下,也拱手道:“韬亦愿为将军分忧,不过在下才疏学浅,智谋才论皆不及蒯越先生多矣,愿为一县小吏足矣。” 四人中除了徐庶,周坚最看好的就是这石韬,哪能让他屈就个县府小吏,当时就大手一挥道:“广元国之大才,若为一县小吏,岂不是间接说明本将军无识人之明。刺史府功曹一职至今尚缺,广元可暂就功曹一职,为本将军选拔能吏。” 石韬略一沉吟,便应了下来,“在下遵命。” 周坚又看向孟建和崔钧。 孟建拱手道:“在下虽不才,亦愿为将军分忧。” 周坚笑的嘴巴快咧到了耳根子,连声道:“好,公威可为刺史府户曹。” 孟建拱手道:“在下遵命。” 周坚最后又看向崔钧,问道:“先生可愿与坚共谋大业乎?” 崔钧淡然道:“钧驽钝之姿,难堪大用,有劳将军费心了。” 周坚也不强求,点点头,道:“好,即如此,本将军也不相强,不过先生他日若有出仕的打算,本将军自当一力欢迎。” 崔钧面色淡然,没有再说什么,偏过头去。 当晚。 周坚在官邸大宴宾客,召集一众心腹文武,为徐庶、石韬、孟建三人接风洗尘。 戏昌最近一直在忙西川方面的事情,而且这厮属于那种宁可饿死都不求人的人,从来就不去和那些所谓的士人才子附庸风雅,因此并不认识徐庶等人。 不过初步接触了一下,很快就发现徐庶等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大才,当时就向周坚恭喜。 等到筵席散去,所有人都离开后,戏昌却独自留了下来。 周坚多喝了两杯,酒兴有些高,见戏昌没走,就拉着戏昌又要喝上两杯。 连忙连忙劝住,道:“主公,昌有一事要与主公商议。” 周坚心情大好,笑呵呵地道:“志才有事但讲无妨。” 戏昌道:“主公现在的官职太小了,得想个办法提高官职爵禄啊!” 周坚讶然道:“官职大小算什么,就算没有官职,本将军也还是荆州之主。” 戏昌这家伙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直言不讳地道:“主公话虽如此,但也要为麾下的将领们考虑一下。随着主公麾下治地越来越广,有功将士越来越多,必然要进行封赏,可主公眼下的正式官职也只是个中郎将,侯不过亭侯,麾下有功将士该如何封赏?” 这话换了别人,诸如蒯越、蒯良等人,就绝对不会说出来。 因为一来有邀功要官之嫌,二来不可避免的就会让人以为有暗讽周坚官太小之嫌。 就算戏昌并无此意,但别人听到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种难以道白的事情,也只有戏昌这家伙才敢直言不讳地当面说出来。 周坚怔了下,并无怪罪之意,问道:“这还真是个问题,志才有何高见?” 戏昌道:“袁绍、曹操、袁术、刘表等辈皆自领大将军之职,主公亦可效仿之,可自领镇南将军。荆州乃故楚地,主公可自领楚侯,以宽有功将士之心。” 周坚欣然道:“罢了,此事就由志才去办吧!” 顿了下,又道:“还有一事,本将军也想征求一下志才的意见。日前蒋钦来信,愿辞去水军都督之职,荐周泰为水军都督,志才怎么看?” 戏才也听人说过蒋钦的出身,更知道昔日为水贼时,周泰乃水贼寨子的大当家,蒋钦为二当家,虽未见过周泰,但想来也是一员精通水战的悍将,考虑了下,道:“周泰虽然也精通水战,但精通水战,未必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将领。蒋钦将军沉稳大气,实是最合适的水军都督人选。不如这样,蒋钦将军既肯让贤,主公若不允,怕是会冷了蒋钦将军与周泰的兄弟之谊,可以蒋钦和周泰为左右水平军督,一并统领水军。” 周坚连连点头道:“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就依志才之言。” 戏昌想到一事,眉头又皱了起来,“主公,盘踞江水的水贼已悉数讨灭,陈虎、张豹等水贼也被蒋钦将军编入水军之中,唯有盘踞荆蜀水道的锦帆贼不曾被讨灭。去岁陈良将军曾亲自追踪,率军截击,却被锦帆贼杀的大败。这伙锦帆贼虽只有数百人,但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若不尽快讨灭,怕是为祸不小呐!” 周坚一听锦帆贼,立时便想到了甘宁,那可是一员不在许褚、典韦之下的猛将呐,而且还是一员精通水战的猛将,能以数百水贼打败陈良的三千大军,足见其能。 这样一员有勇有谋的盖世猛将,若不能为自己所用,岂非可惜。 周坚略作思忖,便道:“多派侯斥打探锦帆贼下落,一旦出现便迅速来报,这次本将军亲自去对付,看看这伙锦帆贼是否真有传闻中的那般厉害。” 戏昌点点头,见周坚再无他事,立刻告退了出去。 次日。 周坚去了一趟乔府,请岳父蔡邕续修汉史。 蔡邕生平仅有一愿,便是续修汉史,只是苦于天下大乱,又闲赋在家,许多传记和史料缺失,无处可寻,周坚自愿为之出力分忧,蔡邕自是老怀大悦,总算看周坚顺眼了许多。 周坚又趁机邀请蔡邕出山,为有志求学明志的寒门士子讲学。 蔡邕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陈方这几年来从逃难的流民中收了五千多学生,周坚虽然在钱财上给予大力支持,但陈方毕竟学识有限,很难教出真正的大才来。 名师出高徒,古人说过的话,总还是有那么些道理的。 有董邕这位真正的名师教导,不求能教出像戏昌这样才智无双的人杰来,只要五千多学生能够入仕就成,毕竟真正的班底,还是要靠大多数底层官吏来支撑。 第231章周坚大婚 从乔府出来,周坚又去了趟族宅。 果不其然,父亲周尚很是不悦地催他尽快完婚,莫要耽搁了人家女子。 光阴匆匆而过,总在不经意间流逝。 蔡琰已届双十之龄,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大龄女青年了。 荆州诸事皆定,最近正好闲了下来,周坚听从父亲安排,准备迎娶蔡琰过门。 三月后,周坚大婚,迎娶蔡琰过门,同时又一并将蔡瑁之妹蔡芬、樊香、青妍三女纳为妾室,这个时候,周坚二弟周扬长子周齐已经三个月了。 这几年周坚一直忙于征战,不知不觉,已经二十三岁了。 二弟周扬比他小了两岁,也已经二十有一,作了人父。 回首往昔,唯一的感慨就是时间过的飞快,而事业却依旧刚刚起步。 周坚大婚这天,刺史府高朋满座,不但荆州稍有名望的士族豪强都有人到贺,送上了不菲的贺礼,就连曹操、袁绍、袁术等各路诸侯也谴人送来了贺礼,聊表心意。 与周坚一同完婚的,还有从弟周善,迎娶的是蒯越幼妹,算是一场政治联姻。 周善的这门亲事,是周坚征求过大伯周崇后做主给定下的。 蒯良、蒯越虽然将宗族牢牢绑在了周坚的战车上,利益捆绑固然牢固,但如果再结成姻亲之盟,才能使这种政治同盟更加牢不可破。 当晚,周坚喝的酩酊大醉。差点都没法洞房。 醉酒后也不知道干了什么,朦胧间只觉得有女子在耳边款款呻吟。 等到睁开眼睛,天已经快亮了。 满怀温玉,余香犹存。 周坚急忙低头望去,才见怀里抱着一具雪白无暇而成的****,如玉般的肌肤上还荡漾着一层淡淡的圣洁光辉,胸前的一对柔软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勾人邪火。 黑色的青丝披散开来,挂在鼻尖痒痒的。 周坚忍不住探出大手,捉住佳人胸前那一对柔软。轻轻捏揉起来。 细细的娇吟从鼻尖发出。蔡琰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娇靥上腾起一丝动人的红晕,显然早就醒了过来,只是初为人妇。羞赧不堪。没有睁开眼睛。 轻纱珠蔓下。气氛再次变的旖旎起来,很快就开始波翻浪涌。 (被警告了,故此处省略之) 这个冬天难得地平静。 隆冬来临后。中原。河北,关凉地区的各路军阀都纷纷偃旗息鼓,休兵罢战,连年鏖战不休,士兵们早已经厌烦了战争,实在没力气再打仗了。 更要命的是,连年征战下来,治下的百姓早已经不堪负重,几无余粮过冬。 军阀们就算想加征赋税,也实在无粮可征。 特别是混乱的关凉地区,各路军阀大肆征发壮丁,导致青壮年劳动力急剧减少,农业生产一荒再荒,无数百姓掘草而死,几乎快到了骨肉而嗜的地步,饿毙者不可计数。 相比中原、关凉、河北地区,荆州在这些地方的百姓眼里,都快赶得上世外桃园了。 荆州这些年除了周坚统一荆州时的几场战争,再没有其他大的战事发生,而且周坚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推行仁政,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到现在,荆州已经很有再有百姓饿死了。 至少这一年里,周坚还没有听到自己的治下还有百姓因为吃不上饭而饿死荒野的。 军队的整编已经完成,目前正在加紧操练。 除去各郡必要的留守之兵,周坚共整编出六万机动大军,步军五万,骑兵一万,是周坚用以对外征讨最精锐的军队,驻扎在襄阳北郊大营。 除此之外,零陵、长沙、桂阳、武陵、南郡、江夏六郡各有三千郡兵,南阳是荆州北方门户,驻守了八千大军,乌林港水军大寨则有两万水军,分由蒋钦、周泰统领。 岁除过后,天气渐渐转暖。 袁术第一忍不住跳了出来,再次对豫章用兵,打破了天下短暂的平静。 二月初,盘踞在洛阳一带的郭汜军中粮尽,治下百姓十室九空,派麾下大将张济出虎牢关劫掠陈留、颍川一带,中原大地再次掀起了烽火。 曹操、袁绍无力对外用兵,还在积极治理内政,发展民生。 荆州局势平静无波,周坚正在抓紧时间操练军队,治下百姓亦在迅速恢复元气。 刺史府大堂。 周坚过完年后,第一次召集麾下一众心腹文武进行军议。 眼下荆州无战事发身,周边近邻们或发展内政,或对外用兵,无暇理会周坚,因此各郡太守也全都赶了过来。 戏昌在周坚下首入座,眼看堂下众文武神色轻松,三三两两正在交头接耳,周坚也面色轻松,似乎心情不错,就忍不住微笑道:“主公新婚燕耳,气色不错嘛!” 堂下众人就轻笑了起来,却没有人敢大声笑,也没人敢附合。 要说这些谋臣武将里面,也就戏昌这家伙敢对周坚戏言几句,从来不惧君威,其余即便是周晖这位宗族第一号人物,也不敢拿周坚开刷。 “还好、还好!” 周坚呵呵笑了几声,难得地没有威胁戏昌,环视众人说道:“去岁我军休养生息,没有参与关凉、中原、河北的混战,收获很不错,子柔,你先说说。” 蒯良也不谦让,当下道:“荆州这几年并无大的战事发生,底子本来就极厚,自主公入主荆州以来,广开仁政,兴修水渠,前岁又鼓励百姓垦荒屯田,新得田五万顷。去岁春秋二季小麦、水稻皆大获丰收,共得粮七十余万石,足够十万大军两年所需。这还是主公一再减免赋税后的数字,否则只是去岁两季税粮,就能再翻个几倍。” 周坚当即挥挥手,“暂时就这样吧,只要百姓的粮食多的吃不完,本将军的军队自然就会有吃不完的粮食。百姓是根本,只要诸位能善待百姓,百姓自然会回报给我军源源不断地钱粮物资,赋税至少三年内不能增加,先让百姓恢复了元气再说。” 蒯良点点头,继续道:“七十万石军粮,其中五十万石作应急之用,遇到天灾**时要赈济百姓,非到万不得已,不能轻动。其余二十万石,可为军粮,对外用兵的话,可供主公六万大军一年之用,不过若是安置流民,抚恤阵亡将士的话就要另算了。” 周坚揉了揉眉头,“才一年的军粮,还是太少啊!” 蒯良张了张嘴巴,没有说什么。 凭心而论,现在荆州的局面已经很好了,百姓能吃饱穿暖不说,还有余粮支持周坚的六万大军对外出征,已经算是各种军阀中情况最好的了。 郭汜、李傕等西凉军阀就不说了,连军粮都没有,还得出兵去抢。 就是正在积极治理内政的曹操、袁绍等人,现在也都拮据的不行,别说存粮,连隔月的军粮都没有,还在靠当地的士族豪强接济。 扬州更不用说,原本富庶的千里沃土,早就被袁术横征的民不聊生,每况逾下。 豫州虽然是大州,但一来黄巾之乱时受创比荆州要重的多,二来汝南这个豫州的第一大郡被袁术控制,刘表虽然坐上了豫州刺史的位子,但日子也并不好过。 况且豫州四战之地,周边各个如狼似虎,根本就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发展内政。 唯一能够和荆州一较长短的,也就只有富庶的徐州了。 不过徐州虽然富庶,但富的只是士族豪强,如果论百姓的富足程度,也依旧远远比不上荆州,毕竟在这个年代,能够如此重视百姓,善待百姓的,天下也仅只周坚一人。 周坚很快就反应过来,这话有点打击众人的积极性,当时就话风一转道:“虽然可供调用的军粮少了点,但荆州眼下发展的还是很不错的,全赖诸位之功。”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有了笑容。 蒯良也有些红光满面,显然对荆州眼下的局面十分满意,继续说道:“去岁钱粮赋税南阳一郡占了三成有余,其余六郡占了不到四成。南阳现在是荆州的第一大粮仓,这还要多亏了子安兄励精图治,子安兄功不可没呐!” 周晖微笑道:“大人过誉了,在下愧不敢当。” 周坚却重重点头,道:“子安的确功不可没,南阳能有今日之盛况,可以说全是子安的功劳。不过南阳有口近两百万,这几年又安置了大量中原、关凉逃难过来的流民,人口已经超过了两百万,只要不起兵灾,有这样的成绩,也在情理之中。” 蒯良道:“除了南阳,南郡和长沙征收到的税粮次之,零陵、桂阳再次。江夏、武陵二郡百姓正在恢复,预计明年才能征收到税粮。” 周坚就看向周焕和周济,“二位兄长还需多加努力呐!” 周焕、周济哥俩面色微红,连忙表态,“主公放心,今年秋粮定会有盈余。” 周坚点点头,道:“江夏、武陵二郡本就人口最少,又安置了大量流民,的确需要赈济大量的钱粮。今年就算了,只要能自给自足就行。” 第232章大兴武风 蒯良又道:“去岁各郡百姓已经开始养起了鸡鸭猪兔等家禽,按照主公定的律令,官府并未向百姓征收多余的杂税,已然取信于民。如今百姓热情高好,都在争相圈养家畜。不过数量十分有限,就算官府出钱购买,也买不到多少。” 周坚点点头,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也得三五年才能见成效。 不过只要开了一个好头,总是会有成果的。 这就好比种下一株果树,只天细心浇灌,总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急不来的。 接下来,各郡太守也说了下各郡的情况,大体来说都还不错,各方面都走上了正轨。 唯一有点不太安稳的是居住在桂阳、零陵一带山区的山越民不太安稳,时常和聚众袭扰郡县官府,或许是为了反抗汉人的盘剥压迫,也或许是民族仇恨累积的结果。 特别是武陵境内的五溪蛮,更是时不是的聚众攻打城郭,让地方官员十分头疼。 周坚略作思忖,当时便道:“荆州境内的山越民只是些分散的小部落,最多也不过上万人而已,不足为虑。划出一块地盘,让这些山越民去耕种为生,以后官府对待这些山越民要一视同仁,不要再刻意盘剥,想来山越民应该不会再反,没问题吧?” 说着目光就看向了桂阳太守韩玄和零陵太守张羡。 “这……” 二人犹豫了下,张羡道:“主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怕是不妥呐!” “能有什么不妥。” 周坚大手一挥,道:“教化不行,再诛其心震慑便可。要是山越民反叛,只需将其威高德隆者,仇恨汉人者尽数诛绝即可。剩下的普通百姓如果有安生的日子过,谁愿意冒着被杀头的危险造反,实在不行,就尽征其壮丁从军。” “下官遵命。” 张羡、韩玄无奈。只得拱手应命。心里琢磨怎么才能解决好山越民的问题。 周坚又看向周济,“子和,五溪蛮最近可有动静?” 周济答道:“没有什么大动作,偶尔越界劫掠一下。但规模并不大。” 周坚就有些皱眉头。“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这些五溪蛮时不是的跑出来劫掠我汉人百姓,长此以往,百姓会认为官府无能。得想个办法解决。” 周济道:“不若干脆出兵踏平五溪蛮,永除后患。” 戏昌道:“子和兄有所不知,眼下荆州正在休养生息,实不益妄动刀兵呐!况且五溪蛮不同于山越民,足有数十万众,全民皆兵,而且居于深山险林,若欲讨平五溪蛮,只要也得出动两万大军才行。刀兵一起,我军一年来休养生息积下的钱粮怕是就付之一炬了。” 周济默然无语,这个他当然知道。 更知道戏昌还有话没有说出来,明春周坚就要对益州用兵,这个时候实在不是收拾五溪蛮的时候,只是因为今天人多嘴杂,戏昌才没有说出来。 周坚却想到了一件更加要昆的事,敲着桌案缓缓道:“国无威,则民无力。荆襄之士虽多才俊,但民风不及西凉、幽州等彪悍之地。百姓积若,非人力为之,我军纵然再如何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也无法像西凉军那样悍勇善战。甚至南人在面对北人时,从心里就有一种本能的懦怯,不及北人悍勇,对于这个问题,大家有什么看法?” “这……” 众人都有些哑然,这个问题他们或许能意识到,但从来都没有去想过。 这是地域的问题,不是人能解决的,就算荆襄之地的人知道,也从来不会刻意去想。 徐庶观望了半天,终于开声道:“西凉、幽并皆苦寒之地,民风彪悍乃地域形成,非人力所能改变。主公若想改变这种现状,唯有设法大兴武风,或可改变现状。” 周坚欣然道:“本将军也正有此事,可张榜告示全州百姓,在襄阳大摆擂台,凡习武之人皆可登台较技,不论贫民士人均可报名,胜出者重重有赏。” 戏昌道:“这样一来,怕是不好区分,可设骑射与步战二类,以此区分。不过样的大事只在襄阳举行,怕是不好操办,可先在各郡举行,然后每郡选拔十人到襄阳比试。胜出者可许以钱粮赏赐,军中官职,甚至爵禄,如此一来,治下百姓自然争相习武,大兴武风。” 周晖补充道:“军师所言极是,在本郡比试中胜出者,也可给予钱银赏赐,这样一来就可以有效地激励士人百姓参加选拔的积极性,而且到襄阳参加最终选拔之人,往来费用皆由各郡郡府承担,这样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周坚连连点头,又看向其他人,道:“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说错了也没关系。” 蒯良、蒯越、周晖、徐庶等人都纷纷发言,对一些周坚没考虑到的细节进行实充。 周坚听了半晌,这才拍案道:“好,此事就这么定下,就按志才所言,以后武会要形成制度,每年举办一次,但凡本将军治下之民,不分高低贵贱,皆可报名参加,只要能通过郡府选拔,到襄阳参加会武的,都给奖励,除了田产赏钱,还有爵位,前十名重赏,可入军中担任底层军校,时间定在每年腊月十五。这才刚过年,今年的会武不用等到岁终,可以补上一次,就在下个月举行,各位回去后抓紧准备,到腊月继续举办。” 众人齐声应诺。 周坚又看向各郡太守,沉声道:“此会武乃革弊利兴之大事,关乎到荆襄之民能否形成尚武之风,干系重大,各位务必要办好此事,不得徇私舞弊,设置门槛,只要办好此事便是大功一件,反之则罪加一等,明白否?” “下官明白。” 诸人齐声应诺。 周坚‘嗯’了声,又看向一众武将,问道:“兵卒操缗的如何了?” 蒋钦第一个答道:“两万水军操练日久,但尚未经一战。” 周泰没有来襄阳,在赤壁水军大寨坐镇。 韩琼也道:“七千骑兵也操练的差不多了,只是未经战阵。” 许褚、周武、黄忠、周胜、李起、李严等人也先后说了军队操练情况。 除却一万骑兵,五万步军已经全部整编训练完成,全部统一了兵器装备。五万大军全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整编训练还算顺利,没费什么事。 另外还有五万屯田兵分散在各郡屯田,农闲时进行操练。 就目前来说,六万机动大军,足够应付各种突发的战事。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分散在各郡的屯田兵也可随时征召。至于兵器铠甲,这两年襄阳的武库中已经积存了不少,再武装个三万大军还是不成问题的。 周坚听完军队操练情况,又看向陈良,问道:“锦帆贼呢,最近可有动静?” 陈良咧了咧牙,一些悔气,显然对锦帆贼积怨颇深,答道:“暂时没什么动静,这伙该死的贼寇行踪无定,有时一月劫掠两三次,有时数月都不出来劫掠。” 周坚喟然道:“这伙锦帆贼不简单呐,区区数百水贼,竟能让官军束手无束,本将军还真想见见这个甘宁,如此人才若能招降,便尽量招为己用。” 陈良脸色糗到极点,暗暗咬牙。 堂下诸将也多有不忿,存了较劲的心思。 周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笑而不语,眼看再无他事,当即宣布军议结束。 回到后院,蔡琰正在指挥着一众仆佣打扫庭院,修花剪枝。 不远处的一株梧桐树下,乔家小姐妹正在抚琴,有清脆的音符在院中飘荡。 蔡琰与大多数女子不同,不善女红之类的活计,只对经史子籍和乐曲有兴趣,只是过门后无人作伴,周坚也时常忙于军务,只好三天两将乔家小姐妹接到府中作伴。 “夫君回来了!” 看到周坚进门,蔡琰连忙迎了上来。 其余几个妾室也连忙出迎,一时香风阵阵,五色皆迷。 这时乔家姐妹也停下抚琴,踩着小步子上前福了福,齐声道:“民女见过将军。” “快免了。” 周坚上前一手一个拉起乔家小姐俩,笑眯眯地道:“佳佳和莹莹怎么生分了,是不是乔公给你们说了什么?以后还是喊我周坚大哥吧!” 小姐俩小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蹙着小眉头不说话。 蔡琰则望了旁边的蔡芬一眼,没有说话。 周坚察觉到了什么,但没说什么,走到野葡萄架下的软椅上躺下,往后一靠,又拉着蔡琰坐到他身边,问道:“怎么样,有动静了吗?” 蔡琰娇面微红,赧然不语。 过门三个月了,蔡琰已经有了身孕,怀上了周坚骨血。 周坚呵呵傻笑了几声,道:“有了身子了,以后就别再操劳了,这内府的琐事青妍打量的就不错,可以让青妍多替你分担些嘛!” 青妍立在旁边,轻声道:“为姐姐分忧,乃妾身分内之事。” 蔡纷也忙表态,“妾身也愿为姐姐分忧。” 只有樊香面色平静,什么也没说。 第233章武试 虎牙山下有一小镇,名曰王口镇。 镇上有一家小酒馆,生意十分火爆,附近的渔民有事没事,都喜欢来喝了两杯。 午后,天气渐渐阴了下来,酒馆里的酒客也先后散去,渐渐冷清了下来。 不过,在酒馆靠窗的两张旧子上,还坐了十几个渔家汉子,明显是一伙人。 这些汉子虽然只是饮酒,并没有惹事,然而附近却空荡荡的,没有人敢坐,进出的酒客都会忍不住向那边望上几眼,远远地绕开,好像这伙人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而这伙渔家汉子也浑不在意,自顾自的大吃大喝,旁若无人。 店小二也离的远远的,不敢往跟前靠,除非这伙渔家汉子吆喝,才会抖抖索索地上去给添酒布菜,完了就会立刻躲的远远的,总感觉这些家伙不是什么善类。 此刻,这伙渔家汉子正围着一个二十多岁,面庞黎黑的汉子小声说话。 “当家的,最近官军盯的紧,不会出什么事吧?” 有渔家汉子小声问那面目黎黑的黑汉子。 黑汉子瞥了他一眼,反问道:“能出什么事?” 汉子抓抓了头,嘿嘿笑了几声,说道:“上次不是被官军盯上了吗,虽然弟兄们将那伙官军的船凿沉了,但这次官军肯定不会这么傻了。” 旁边有人不屑地道:“一群软蛋而已,怕什么!” 黑汉子则重重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酒馆外面又一个渔家汉子奔了进来,匆匆瞥了一眼,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三儿回来了。” 有汉子说了一句。 黑注子看向进来的渔家汉子,问道:“三子,有什么发现?” 精瘦精瘦的三子凑到近前,先抓起桌子上的酒碗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然后才俯下身来嘿了一声,道:“当家的,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黑汉子顿时眉头一跳。问道:“什么有趣的事情?” 三子变戏法般地从怀里摸出一张官府的告示。递给黑汉子,嘿嘿笑道:“诺,我从一个亭子里弄到的,有趣。真他妈的有趣。” 黑汉子摊开告示看了几眼。也有些惊讶。“官府这是要干什么?” “当家的,啥好事情?” 有汉子好奇地问道。 “自己看去。” 黑汉子随手将告示扔了过去。 旁边的汉子急忙伸手接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急的直抓头,“这上面写的啥,小人不认识啊,当家的快给大伙说说,官府这是要干什么?” 三子念过几天书,识几个字,就给大伙解释,“嘿,官府要搞什么比武大赛,只要赢了就有钱拿,还能做官封爵,他妈的有这么好的事,我咋没听说过。” “真的假的?” 一伙人大感新奇,立刻就议论纷纷起来。 有人给黑汉子建议,“当家的,弟兄们别的本事没有,杀人个个拿手,要不,弟兄们全都去报名吧,只要赢了,还有钱拿,这么好的事,上哪去找。” 黑汉子骂道:“放你娘的臭屁,你以为官府的那伙人都和你一样傻啊?就你,要敢跑出去露面,明儿就被抓住剁了。别忘了,我们可是正被官府通缉。” 有汉子嘿嘿笑道:“这个好办,只要我们换个名儿不就行了,谁认得我们。而且,其他人都不去,只要当家的一个人去就行了,肯定能抢个第一回来。第一啊,妈的,不但有赏银千两,还有良田百亩,还给爵位,当家的,你就去吧,一千两银子和百亩地啊!” “就是就是,当家的你就去吧!” 众人立刻纷纷鼓躁起来,极力怂恿黑汉子。 “等老子想想。” 黑汉子也有些意动,一来那千两银子的赏赐太过诱人,二来这种事情古来未有,实在太过稀奇,黑汉子对自己的武艺极为自负,也想去开开眼界。 至于那百亩良田和爵位的赏赐,大伙干的是打家劫舍的买卖,要来也无用。 有汉子极力道:“这还有啥好考虑的,当家的你就去看看吧,只要改个名字,再把头发胡子拾掇拾掇,保准没人能认得出来。” 黑汉子略微考虑了,就一拍桌子,说,“好,老子就去瞧瞧!” 四月末。 周坚治下的第一次全民会武最终赛终于在襄阳北郊的校场上正式举办。 虽然各郡太守回去后极力组织选拔,但在这个通讯和交通十分落后的年代,想要举办这样的大事,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足足用了两个多月,才选拔出十名人选。 为了防止各地方官员将亲族子侄塞进来滥竽充数,周坚还专门派了军中将校,前往各郡监督,确保这次会武能举办的圆满成功,借此调动荆襄百姓习武强身的积极性。 清晨,朝阳初生,普照万物。 襄阳北郊的大校场上人山人海,四周搭起了一座座高台,远近的商贾豪绅、士族名流都闻讯前来观看,周坚麾下的一众心腹文武和军中校尉以上军官更是全数到齐。 外围则有周坚的两千亲兵维持秩序,震慑某些自由散漫惯了的人士。 北面的高台上人比较好,只设了数十张坐席。 最中间一张宽大的席位上,周坚踞中而坐,戏昌、蒯越、蒯良、周晖、许褚、黄忠等心腹文武则分坐两旁,个个精神焕发,只待武试开始。 武试开始前,周坚笑喟各郡太守道:“武试中成绩最好的赐爵左庶长,宗族子弟可三人爵升一级;成绩最差的爵降一级,罚俸一年。” 张羡、韩玄、黄承彦、范康等人脸脸相觑,心思立刻活络了起来。 虽然对降爵有点难以接受,不过是个武试而已,就要降爵,这算什么事。但是只要成绩最好的话,就能直接赐爵左庶长,这绝对是非常重的赏赐了。 汉爵二十级,左庶长是第十级,位比九卿,绝对能光宗耀祖了。 虽然只是个虚衔,但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众人又岂能不动心。 就算如张羡,出身士族门阀,位居太守,权重一方,但爵位却不过是个七公大夫,比左庶长还差了两级,范康、韩玄等人也差不多、 黄承彦更是个一级公士,还是祖上余萌下来的,更是看中爵位的赏赐。 至于周晖、周济、周焕则面色淡然,没有什么表情。 对于他们来说,爵位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只要周坚能成就伟业,他们这些宗兄族兄的要想爵位还不简单,将来就算是王侯都有可能。 “开始吧!” 周坚拍了拍手,没有在武试开始前再鼓动人心。 武试的规矩和奖赏在告示中就已经写的很清楚了,根本没必要在激励人心。 银钱田地和官爵的赏赐,就是最好的催化剂,比什么鼓舞人心的话都要有效。 “主公有令,武试开始。” 典韦踏上一步,炸雷般的吼声传遍全场,远近清晰可闻。 中间的一座擂雷台上,一名队率拿着名单瞅了瞅,立刻大声道:“第一组,赵霸,王三九上场,比武规矩,不得故意致人死命,其他不限。” 说罢立刻跳下了擂台,站到一边观望。 很快,两条被念到名字的汉子从南面的一小撮人群中冲了出来,飞奔上了擂台。 这两条汉子年龄都在二十多岁,身的孔武有力,一个手里提了把未开锋的环刀,一个则拿了杆没有枪头的木枪,登上擂台后就虎狼而视。 拿枪的汉子最先大喝一声,腰腹发力,挺枪直刺对面的汉了。 拿刀的汉子不甘示弱,也是一声大吼,舞开没有开锋的厚背环刀,捉对厮杀起来。 台下围观的士绅百姓看的极是兴奋,齐声叫好,为两条汉子加油助威。 周坚也看的兴致勃勃,虽然这两汉子的武艺在他眼里粗陋不堪,最多也就是力气比普爱人大了些,但他们分明感受到,人们尚武的观念正在悄然形成。 很快,擂台上的两条汉子分出了胜负。 用枪的汉子略胜一筹,木枪扫中了拿刀汉子的小腿,用刀的汉子受了点轻伤。 充当裁判的许褚立刻吼停,判了用枪的汉子胜,再打下去,可就不止是轻伤了。 虽然用的都是没开锋的环刀和没有枪刃的木枪,但能被选拔出来参加武试的,个个都是力大如牛的猛人,就算用木棍敲在人身上,至少也得轻伤。 校场内就有郎中候着,拿刀汉子下了擂台,立刻被郎中叫了过去抹药治伤。 围观的士绅和百姓都啧啧称奇,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同时也不得不赞一个,楚侯英明仁义,能专门召来郎中给这些苦哈哈的贫民百姓治伤,就可见楚侯的仁义。 至少在这一刻,围观的百姓对周坚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拥戴。 至于用刀的汉子,虽然受了点皮肉伤,但那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酝酿。 用枪的汉子胜了一场,下台稍事休息。 南面专门有一块地方供参加武试的选手们休息,还摆在瓜果肉食,有几个出身贫寒平时很少吃到肉食的汉子正在抓紧消灭食物,就算拿不到好名次,也得吃个够本再说。 很快,又有两名被念到名字的汉子奔上擂台,捉对厮杀起来。 第234章挑战周坚 武试进行的十分火热。 这些被各郡从治下各县中挑选出来的汉子个个都实力不俗,要么力大如牛,要么就是武艺练的十分精湛,为了能夺到了好名次,个个都奋力撕杀。 尽管早就规定不准致人伤残,但轻伤却是免不了的。 除了实力差距太大,否则一场拼杀下来,总要受点皮肉伤。 好在周坚早有准备,而有这点皮肉伤对于这些习惯了寒苦的汉子来说,也不算什么。 又两名汉子跳上擂台。 周坚听到点名的队率念到‘甘霸’这个名字时,周坚就忍不住念叨了两声,等看到一名体型雄壮,彪悍无比的黑汉子跳上擂台时,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不错、不错。” 周坚连连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终于碰到个厉害的了……” 话音未落,这黑汉子已经窜了出去,飞起一脚将对面刚刚摆开阵势的另一名彪形大汉踢下了擂台,整个过程还不到一息功夫就完成了。 那条面目黎黑的汉子就好似一头猫豹似的,动作敏捷无比。 甚至有些人都没有看清楚那黑汉子是何时出手的,对面的汉子就飞了出去、 诺大的校场上,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就爆发出来震天价的喝彩声。 就连站在擂台上当裁判的许褚都吃了一惊,神情凛然的看向那黑汉子,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来。这黑汉子的武艺竟不在自己之下,怎能不让他吃惊。 许褚自然知道举办武试的目的,不过是兴起荆襄百姓的习武之风而已,根本就没有想过能够从武试中选拔出什么厉害的人物,毕竟像他这样的盖世猛将,天下也实在太少了。 然而没想到,却就冒出来了一个真正厉害的。 许褚在吃惊的同时,又忍不住兴奋了起来,颇有些手痒。 坐在高台上的周坚也是吃了一惊,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道:“好。好强的爆发力,这黑汉子是哪个郡的,武勇竟不在许褚之下。” 南郡太守范康忙道:“主公,此人是在夷陵报的名。” “夷陵?” 周坚念叨了一下。又重新坐了下来。 戏昌微笑道:“此人武艺即不在许褚将军之下。主公何不将其召入军中?” 周坚摆了摆手。道:“不急,既然人在这里,就有的是机会。先看下去再说。” 戏昌就不再说,兴致勃勃地继续观念。 武试举行了三天,最终选出了前十人。 为了公平公正,最终胜出的十人还要接受其他人的挑战,以避免有人拥有进入前十的实力却在前几轮中碰到太强的对手被刷下去。 果不其然,在挑战过程中,就有一人被一个挑战的汉子给打下了去。 第四天,真正的决赛开始。 校场上人山人海,四周的座席上人满为患,好多人没有座次,只能站在下面看。 十名最终的获胜者一字排开,站在擂台上。 周坚亲自登上了擂台,目光在十条汉子脸上逐一扫过,朗声道:“能够在七郡的武试中最终夺得前十名,本将军不得不说一声,你们是最强的。” 九条汉子的眼神刹时间灼热了起来,只有那条叫甘霸的黑汉子无动于衷。 周坚顿了下,又道:“本将军说话算数,该给的赏赐全都会兑变。不过,赏赐的军职爵禄还要你们自己去争取,就算不想当兵,爵禄照给。当然,能获得多大的爵禄,还要看你们的实力和表现,要靠你们自己去争取。” 说此把手一挥,立刻就有三十人登上了擂台。 周坚指着登上擂台的三十名军中将校道:“他们都是本将军麾下的底层军官,军职从屯长到校尉不等,只要你们能击败他们中任一一人,就可以获得和他们相同的军职爵禄。每个人挑选对手的机会只有三次。当然,如果你们自认为实力足够,也可以挑战本将军。” “哈哈!” 十条汉子和三十名军中将校全都轰笑起来,气氛刹时变的轻松了许多。 看台上的戏昌、蒯越、蒯良、徐庶及周武、蒋钦、黄忠等人也在笑,现在就连黄忠也只能和周坚打个平手,指望这些汉子挑战周坚,还是不要想了。 有汉子问道:“要是小人打赢了将军咋办?” 周坚很有力的挥了下手臂,说道:“问的好,只要你们谁有实力打败本将军,本将军二话不说,就拜你为荆州大将,封乡侯,赏良田百顷,宅三座,美婢十人。” “哇!” 十条汉子立刻哗然,眼神刹那间变的前所未有的热烈起来。 就连那一直无动于衷的黑汉子甘霸,眼神都变的灼烈了起来。 这样的赏赐,就算是对于出身富贵的士族,都有致命的吸引力,更别说这些苦汉子了。 “我先来。” 当时就有一条汉子热血上脸,脑袋一热,撸着袖子大步奔了出来。 “哼!” 许褚面露不悦,虎目中有骇人的精光掠过,重重哼了一声。 就连他现在也只能在周坚手上支撑五十合不败,这厮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真敢跳出来挑战主公,这可真是胆上生毛了。 “无妨。” 周坚摆了摆手,总要让人看到差距,才能认清现实,看向站出来的汉子,笑容有些捉摸不定的味道,说道:“你可想好了,只有三次挑战的机会,你真要挑战本将军?” 汉子有些畏惧地望了许褚一眼,但还是大声道:“小人想好了。” 周坚也有些无语,捏了捏手指头,说,“好吧,本将军给你这个机会。” “小人得罪了。” 汉子大吼一声,当即木枪一挺,直刺周坚。 周坚脚下未动,身子轻轻一侧,让过木枪,随即闪电般的探手抓住木他枪杆,借势用力向后一拉一放,汉子收势不住,被扯的前扑了几步,扑倒在地。 “哈哈!” 擂台上和看台上再次爆发出了轰然大笑声。 汉子脸红耳赤地爬了起来,灰溜溜的跑到了后面,差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坚从容道:“不要灰心,有勇气挑战本将军,就很不错了,还有谁要挑战本将军?” 汉子们立刻缩了缩勃子,看清了差距,谁还敢自找不自在,去挑战周坚。 唯有那条叫甘霸的黑汉子眼神一凝,眸子里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意,却没有站出来。 “我挑战校尉。” 这时,又一名汉子站了出来,指名挑战一名校尉。 被挑中的校尉很有些杀气腾腾的,狠狠瞪了那挑战的汉子一眼,大步走了出来。 周坚和许褚都退到一边观看,很快,两人捉住厮杀了起来。 军中统兵的校尉无一不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行乐说体力和武艺,单就搏杀经验也不是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农夫猎人可比。 而且这被挑战的校尉还是周坚的一名随从,结果可想而知。 果然不到十合,挑战的汉子就被那名随从校尉打倒在地,好在没受伤。 另一名汉子站出来挑战屯长,斗了百余合不分胜负。 周坚叫停,判了平手,赏赐给那汉子屯长的军职爵禄,那汉子喜的嘴都快笑歪了。 这次真的赚到了,不但得到了十吊赏钱和百亩良田,而且还当了官,以后月月都有一笔不小的饷钱可拿,家里那两个小崽子以后就能吃上肉了。 百亩良田,十吊钱,足够自己一家九口过上丰足的好日子了。 一次次挑战,一次次被打倒。 很快,九名汉子都用完了三次挑战的机会,最差的只能跟屯长打个平手,甚至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汉子武艺不俗,竟然打败了一位校尉。 虽然被打败的校尉不是周坚的随从,但也足够说明这年轻汉子武艺不俗。 被打败的校尉则是一脸的晦气,被个猎户小子在擂台上打败,也太丢脸了。 周坚即时兑现,当即封了那年轻汉子为校尉,虽然不可能现在就让其统兵,但至少能享受到与官职相应的待遇了,对于一个农家汉子来说,也处划一飞冲天,鱼跃龙门了。 校尉秩比两千石,对于百姓来说,能当上校尉,绝对算得上光宗耀祖的大事了。 年轻汉子兴奋的面皮通红,都快有些语无伦次了。 周坚看向那还没挑战过别人的黑汉子甘霸,剑眉微微往上挑了挑,眸子里有莫名的神采掠过,笑呵呵地问道:“就剩你了,你想挑战谁?” 黑汉子看了一眼周坚,虎目中掠过一抹忌惮,但还是大声道:“某就跟你打。” “大胆。” 许褚断喝一声,踏前一步,死死盯着黑汉子,虎目中杀机涌动,厉声道:“你这黑汉不知好歹,竟敢挑战主公,当心某敲断你全身的骨头。” 站在一边的典韦也是勃然大怒,重重闷哼了一声,宛若凭空打了个闷雷。 “哼,某还怕你不成?” 黑汉毫不示弱,也狠狠瞪了许褚和典韦一眼,虎目中杀机四射。 周坚暗叫了声有好戏了,摆了摆手,让许褚退下,对黑汉道:“好,既然你有勇气挑战本将军,本将军就给你这个机会。出手吧!” 第235章甘宁 黑汉子凝声道:“木枪钝刀如何能尽兴,不如真刀实枪的来。” “好,兵器来。” 周坚断喝一声,把手一挥,立刻有亲兵取过了诸般兵器。 黑汉子二话不说,拿了一把厚背刀。一刀在手,气势立刻就变了,有莫名的杀机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好似一头随时都会扑上来发出致命了击的猎豹。 “嗯?” “哼!” 典韦和许褚眼神一凝,各自闷哼一声,露出了凛然之色。 这黑汉子一拿上兵器,让他俩也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好好好,果真壮士也!” 周坚目露异彩,连声叫好,也反手握住了腰间的百炼宝刀。 “杀。” 黑汉子虎目圆瞪,大喝一声,猛的一个前扑,一刀劈了过来。 匹练般的刀光撕裂空气,带起刺耳的尖啸,快的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 周坚眸子里战意熊熊,反手拔出宝刀,瞬间迎了上去。 当! 清越的金铁交击声中,黑汉子来的快,去的也快,飞身疾退了五六步。 周坚也退了三四步,便即稳住身形。 旁边观战的典韦、许褚二人眸子里腾起了惊人的战意,这厮好大的力气,只比典和略逊了那么一点点,比许褚也不惶多让。 单就力气而论,典韦和周坚在伯仲之间,许褚略差了那么一点点。 但若典韦和许褚交手。全力相搏的话没有上百回合,根本就分不出个高下。 “好,再吃某一刀。” 黑汉子不惧反喜,又是一刀劈了过来。 周坚挥刀反击,刀光几乎凝成了细线,出刀速度比黑汉子还要快上那么一点点。 当当当! 刀来刀往,两人很快撕杀了二十回合。 黑汉子虽然体型彪悍,但腾挪之间却十分灵活,一沾即走,刀刀直奔周坚要害。 近身搏杀本来就是周坚的强项。应付起来并不费力。十刀里面有三刀守,七刀攻,杀的黑汉子只能绕着他不停地游走,呼息很快就急促起来。 五十合一过。黑汉子已经开始汗流浃背。 反观周坚。只是呼息略微有些急促。 很快。一百合过去了。 周坚招招抢攻,黑汉子已经无法反击,只能全力挥刀守御。已经快退到擂台边上。 两旁的高台上,观战的人早已经看的目瞪口呆,望了喝彩。 “末认输。” 再过三十合,黑汉子眼看就要被逼下擂台,连忙弃刀认输。 周坚收刀还鞘,略微平缓了下呼息,才赞了一声,“好武艺。” 黑汉子气喘如牛,狠狠地吸了口气,又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才嘿嘿笑道:“早闻周荆州武勇盖世,果真名不虚传,某输的心服口服。” 周坚大笑三声,接过典韦递的披风披上,随即目视黑汉子道:“方今乱世迭起,正是英雄用命之时。以足下武艺,若投军杀敌,他日封侯拜将也不在话下,足下意下如何?” 黑汉子冷然道:“某逍遥自在惯了,不喜约束,恕难从命。” “哼,这可由不得你了。” 周坚笑容一收,冷然道:“胆敢拒绝本将军,你好大的胆子。” 典韦和许褚早就看这厮不顺眼了,闻言齐齐踏前一步,虎视眈眈地盯着黑汉子,只等周坚一声令下,就立刻扑上去将这黑厮生擒活捉。 黑汉子勃然大怒,厉声喝骂道:“卑鄙小人,某不愿为鹰犬,何故相强?” 周坚皮笑肉不笑地道:“足下即有如此武艺,当非无名之辈。让本将军想想,天下虽多英豪之辈,但当今世上,能与本将军相搏上百合者,最多也不超过二十人,这荆襄之地能有此武勇者,除了黄汉升,也就锦帆贼甘宁如此武艺……” 黑汉子听到这里,顿时脸色狂变,虎眸中爆出了惊人的杀机。 周坚却毫不放在心上,自顾自地道:“甘霸,甘霸,甘兴霸,嘿嘿,锦帆贼头领甘宁表字兴霸,你却叫甘霸,莫非那甘宁与你是同宗兄弟,亦或你就是甘宁乎?” 典韦和许褚眼神一厉,立刻掣出了武器,一前一后将黑汉子围了起来。 看台上的众人则忍不住惊呼出声,个个目露惊讶之色,如果这黑汉子甘霸就是那锦帆贼头甘宁,那这厮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可以说是胆上生毛了。 身为官府的头号通缉犯,还敢跑来这里招摇,这可真是胆大的没边了。 黑汉子脸色数变,知道就算他不承认,周坚也不可能放他走了,当即厉声喝道:“是又如何,某既然敢来这里,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想杀某,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果然不出本将军所料。” 周坚忍不住长声大笑,在听到甘霸这个名字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等到和和黑汉子动上手,就开始怀疑起来。 毕竟这个年代能和自己交手上百合的猛将实在聊聊可数,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个,和在荆襄地区,能和他交手上百合,又姓甘的猛人,也就一个甘宁了。 这厮虽然改了名字,却没换姓,而且名字改的也太没水平了,或许这个年代的人不会认为有这么多巧合,但对周坚来说,听到甘霸这个名字,再对照这厮的武艺,怎能不怀疑。 “杀刮就必不了。” 周坚阴声道:“不过,本将军会让你死想都难。一句话,要么为本将军效命,要么等本将军将你擒下,斩去手足,剥成人棍,泡在粪池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敢!” 甘宁目龀欲裂,虎目圆瞪,厉声大吼一声,眼角都差点裂开。 就是许褚和典韦听了,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法子太阴损了,这个世上不怕死的人有很多,于少许褚和典韦就不会怕死,甚至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但这么阴损的酷刑,却让这这两个恶汉忍不住寒毛倒竖。 只要想想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地凄惨下场,就浑身冷汗直冒。 “你看本将军敢不敢。” 周坚冷笑一声,狞声喝道:“拿下。” “遵命。” 典韦和许褚虎吼一声,立刻挥刀持戟扑了上去,合攻甘宁。 北边的看台上,黄忠也取过铁胆弓,将一支狼牙羽箭绰于弓上,双臂发力,猛的一下拉开了足有五石的角弓,瞄向甘宁右腿。 其他人脸脸相觑,都没想到这黑汉还真的是锦帆贼头甘宁。 见过胆大的,但没见过如此熊胆包天的。 甘宁须发皆张,不甘束手被擒,挥舞着斩刀马奋起反抗。 怎奈刚刚和周坚厮杀了上百合,体力早就消耗了个七七八八,此刻再被武勇并不在他之下的典韦和许褚围攻,哪里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不到十合,就被杀的险象环身。 “卑鄙小人,今日若不死,老子誓取你狗头。” 甘宁眼角裂开,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厉声大吼,钢牙都快咬碎了。 “那也得等你有命活下来再说。” 周坚冷笑连连,像甘宁这样的猛人,若不能为自己所用,就绝不能留给别人。 很快,甘宁和许褚硬拼了一记,力战不支下,被许褚磕飞了斩马刀。 典韦又疾又扫的一戟扫了过来,中途改扫为拍,黝黑的大铁戟狠狠砸在甘宁背上,将甘宁砸的扑地跌倒,喷了一大口血,刚想翻身跃起,已经被典韦和许褚扑了上去擒住。 “气死老子了。” 甘宁仰天悲吼,急怒攻心下,忍不住又喷了一口血。 北边的看台上,黄巾松开角弓,收了羽箭,对甘宁的性烈到升起一丝佩服。 周坚挥挥手,让典韦和许褚放开甘宁,微笑道:“甘宁,你屡次袭击本将军治下,按理说本将军应该将你斩首示众,再将你的几百锦帆贼尽数诛绝。不过,本将军实在不忍你一身武艺就这么白白浪费。今乱世已至,正是吾辈豪杰建功沙场之时,吾辈男儿,纵然坐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安能一世为草寇耳?本将军诚意相邀,你若举众归降,不但可以免去杀身之祸,数百锦帆贼众本将军亦可免其罪责,一并编入军中,待来日立有功勋,封赏一样少不了。本将军诚意相请,你不妨考虑一下。” 甘宁冷笑连连,冷然道:“诚意相请?某怎得未感觉到你有半点诚意?” “放肆。” 典韦、许褚断喝一声,虎目中又有杀机腾起。 周坚挥挥手,令典、许二人退下,随即向甘宁长长揖,朗声道:“今日无意冒犯,实乃本将军甚爱壮士之勇耳。若有冒犯之处,本将军深表歉意,还请壮士担但。” “这……” 甘宁哑然,眸子里的怒气刹时散去。 周坚身为荆州之主,天下实力最强的几个诸侯之一,手下更不乏虎狼之将,能对他一介草寇表示歉意,也确实足显其诚了。 毕竟这年头,有实力的诸侯都是说一不二的主,特别是像周坚这样的强大诸侯,虽未称王称霸,但实际上却是一方霸王了,平素独断专行,又岂会轻易向人折节。 “将军言重了,在下担当不起。” 甘宁思及此处,连忙回施了一礼,方才的万丈怒火刹时尽去。 第236章宁,愿效犬马之劳 周坚热切地道:“本将军虚席以待,不知壮士可愿屈就?” “这个……” 甘宁虽是草寇,但却是极为刚毅果决之人,暗道一声罢了,当下拱手拜道:“承蒙将军不以宁轻鄙,宁愿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哈哈,好,太好了。” 周坚大喜,大笑三声,亲手将甘宁伏起,连声道:“吾得兴霸,如高祖得樊哙也!” 北边高台上的戏昌、蒯越、蒯良、徐庶、周晖、周武、蒋钦、黄忠等心腹文武都纷纷起身恭贺道:“恭喜主公帐下再添大将。” 周坚喜不自胜,大声道:“回府,本将军要为兴霸洗尘。” 典韦蒲扇大的巴掌重重拍在甘宁肩头,大声笑道:“今天没尽兴,你先和主公撕杀了百来合,我和许褚那厮占你便宜,等改天来日某在和你找过。” 甘宁瞪了一眼,毫不示弱地道:“打便打,某还怕你不成。” 这时已有亲兵将马匹牵了过来,径直到了擂台下。 周坚下了擂台,飞身上了马背,又令亲兵给甘宁牵了一匹马过来,带着一丝心腹文武驰出校场,回襄阳去了,其余诸事自由有一干官佐吏从处理。 当晚,周坚大宴宾客,席间对甘宁武艺极是推崇,当然也没冷落了徐晃。 徐晃早在周坚到南阳时,得知杨奉逃到洛阳被郭汜斩首后,就投降了。只是这一年多来荆州一直在休养生息,整编军马,还没他立功的机会。 筵席快结束时。 戏昌凑到周坚近前,说道:“主公,在下刚刚得到消息,袁术攻下豫章了。” “哦,竟然这么快?” 周坚有些惊讶,问道:“许贡和刘繇呢,是生是死?” 戏昌道:“许贡和刘繇带着万余残兵,逃奔会稽去了。” 周坚蹙眉道:“袁术这厮横征暴敛。一味对外用兵。不治内政,就不怕治下的百姓全部造反啊!再这么搞下去,扬州也被他给搞费了。” 戏昌也叹气道:“扬州本来富庶,被袁术这么搞。等日后主公取了扬州。怕是千里沃野都快成焦土一片了。想要恢复民力物力,还不知道要花多大的代价。” 周坚‘嗯’了声,又道:“这些都是以后地事情了。不过眼下袁术这厮攻下豫章,怕是会实力大增,若再叫你攻下会稽,怕是下一个目标就是荆州了。” 戏昌也道:“主公所言极是,袁术若是统一了扬州,必然会对荆州用兵。虽然以我军的实力根本无惧袁术,但若和袁术开战,明春攻略益州的计划就得搁浅了。昌以为,还得想办法给袁术制造点麻烦,以为我军争取攻略益州的时间。” 周坚道:“志才有何良策?” 戏昌道:“昌有一计,或可令袁术暂时无暇东进。” 周坚欣然道:“快快道来。” 戏昌奸笑道:“主公莫非忘了刘表乎?刘表自领豫州刺史,一直对汝南郡不在其治下而耿耿于怀。虽然未曾妄动兵刀,但汝南可是豫州第一大郡,刘表怕是做梦都想将汝南划归其治下,只是一直忌惮袁术实力,不敢妄动罢了。主公只需为其壮胆,或可令刘表出兵。” 周坚略一思忖,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奋然击节道:“好计。“ 戏昌微笑道:“主公可谴使与刘表结盟同攻袁术,届时只需令蒋钦将军率两万水军出乌林水军大寨,顺江而下直逼柴桑,再亲率三万大军从陆路兵逼宜春,袁术必然要集结重兵以挡我军兵锋。只要我军拖住袁术大军,刘表就敢对赵谦动手。” 周坚轻轻击节道:“就依志才之计,让异度去一趟谯县吧!” 顿了下,又问道:“甘宁武勇不在许褚之下,又善使水军,其所领数千锦帆贼竟能将陈良的数千大军杀的大败,虽说占了江水之利,但其能也可见一般。本将军有意任甘宁为水军都督,操练水军,不知志才以为如何?” 戏昌问道:“这个,蒋钦、周泰二位将军那里……” 说到这里就停下了,言下之意谁都能明白。 甘宁刚刚投效,就要让他替代蒋钦、周泰,就算蒋钦和周泰不会说什么,心里也不会怎么服气,其他众将也肯定会心有不满,毕竟甘宁虽勇,但也只是一个新人而已。 周坚也在揉眉头,显然也有同样的考虑。 戏昌又道:“主公,待我军平定西川,再取了扬州,届时天下得其二,而中原、河北地多豪杰之辈,绝不会那么快统一,届时我军占据主动出击的战略优势,水军对于我军北伐中原的作用将十分有限,因此昌以为,让甘宁将军去水军意义不大。” 周坚悚然一惊,很快就明白过来,击节道:“志才所言极是,是本将军有失考虑了。” 再人小议了一阵,等筵席结束后,周坚当即留下蒯越,商议出使豫州之事。 次日,蒯越便起程北上去了谯县,许褚率三百精卒随行护送。 许褚本来就是谯县人氏,当初离开谯县时,还有一部分族人留在了故宅,没有追随他一同离开,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族人是否安好,正好顺便回去看看。 五天后。 六百余锦帆贼被甘宁召到襄阳,全部编到军中,仍旧由甘宁统领。 这些锦帆贼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上山能打狼,下水能捞渔,水陆两栖,虽然未经战阵操缗,但却是精锐中的精锐,钢刀架在脖子上,都没人皱一下眉头。 阳翟,城北的一座府宅。 时有长社人钟繇、许县人陈群在郡府任职,但都是文计小吏,不得重用。 陈群素来与钟繇交厚,二人虽有大才,奈何却不得刘表重用,刘表入主豫州后也未起用二人,至今还在郡府干个闲差,日子能混一天是一天。 大凡有才之人,都不想所学埋没泯然于众。 陈群和钟繇左想又想,都觉得再这么混下去不是办法,就过府相商。 “元常以为刘景升此人如何?” 陈群问钟繇,两人此前虽然也会说起刘表,但从来不会评价什么,这话问出来,自然是意有所指,钟繇自是能听得出其中的意思。 钟繇摇头叹道:“少谋寡断,难成大器,守成之犬耳,迟早为他人所替。” 陈群轻轻吐了口报,也喟然道:“是啊,中原四乱之地,颍川更是兵祸重地,每有战事颍川必首当其冲,刘表此人若在荆扬,或可还能拥兵做个无冕之王。但这豫州,却不是刘表能占住的,曹操、袁术,哪一个都不是善茬,迟早为人所并。” 钟繇道:“长文以为曹操此人如何?” 陈群想了想,答道:“世之枭雄也,但若想成事,怕是很难。” 钟繇讶然道:“何以见得?” 陈群微笑道:“中原四战之地,曹操纵然有枭雄之姿,但周边近邻也不是善茬,尤其是冀州袁绍和荆州周坚,这两位可都不是简单人呐!袁氏四世三公,累世名望何其之后,袁绍亦亦笼络人心,气候已成;荆州周坚就更不简单了,此人以弱冠之龄入主荆州,麾下多有虎狼之将,兵多粮广,董卓死后西凉军分裂,此人可以说是眼下实力最强大的军阀。有这两个强大的近邻,曹操被夹在中原,想成事怕是很难。” 钟繇目露沉思,道:“如此说来,长文是看好周坚了?” 陈群点头道:“然也,周坚此人虽然年轻了些,但亦有枭雄之姿。如此一来,年轻也就成了一种优势。听说石广元,还有你的同乡徐元直避难荆州后,都在周坚帐下效命,而且极得周坚重用,还有汝南孟建亦在周坚帐下,我打算去荆州看看,元常有什么打算?” 钟繇沉吟道:“荆州门阀势力盘根错节,局势也很复杂啊!” 陈群却有不同意见,自信一笑,道:“元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下仔细研究过荆州的局势。荆州门阀是有些尾大不掉,但若说周坚难以成事,怕是不尽然。” 钟繇道:“何以见得,愿闻其详。” 陈群道:“无他,民心及兵权耳!说起来,周坚此人到是极富谋略,荆州门阀虽有些尾大不掉,但据在下所知,蔡、蒯、黄等门阀虽身居要位,但这些门阀其实并没有掌握真正的权力核心,荆州的兵权都被周坚心腹之将握在手中,这些门阀想要左右荆州局势,根本就没有可能。况且周坚将这些门阀士族捧上高位,又给足了甜头,特别是广开盐铁,让荆州门阀去采炼经营盐铁,可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黄、蒯、张、韩、樊等荆州门阀如果不想现在拥有的一切被人所夺,就只能拥护周坚。要想获得更多的利益,就必须要支持周坚不停地对外用兵,开疆拓土,此举最是高明,可谓切中了荆州门阀不思进取的要害呐!” 钟繇对荆州局势关注的并不多,闻言也不由耸然动容,道:“若真如此,这周坚到的确不可小觑。不过,长文所说民心又从何说起?” 第237章妇人不问国政 陈群却避而不谈,淡淡地笑道:“元常去荆州看看就知道了,我想先去襄阳看看,元常不若与在下同行如何?” 钟繇沉吟了半晌,才喟然道:“罢了,中原已乱,去襄阳看看也无妨。” 谯县,豫州刺史刘表官邸。 “在下蒯越,见过刘豫州。” 蒯越在侍从引领下步进大堂,神情从容地向刘表长长一揖。 “先生免礼。” 刘表肃了肃手,待蒯越起身入座,这才问道:“不知先生此来豫州,有何见教?” 蒯越道:“不敢,在下实奉我家主公之命,欲与刘豫州结盟交之好耳!” 刘表讶然道:“先生此话何解?” 下首的一众谋士则冷眼旁观,看蒯越能说出什么花来。 蒯越环顾了下堂上的一众文武,有些迟疑,道:“这个……” 刘表抬了抬手,道:“堂下诸人皆为表之腹心,先生但说无妨。” 蒯越只好道:“不瞒刘豫州,袁术残暴不仁,自入扬州以来横征暴敛,扬州士族百姓不堪其治久矣。刘豫州乃汉室宗亲,仁义遍天下,我家主公有言,若刘豫州肯布仁义与扬州六郡九十二县,自当起兵相助,除暴安良。” 刘表微笑道:“先生说笑矣,扬州并非吾之治地,表岂敢轻犯之。” 下首有一人微笑道:“若在下所料不差,周荆州怕是要对西川用兵了吧?” 蒯越吃了一惊。望了过去,才见是一二十多岁的年轻文士,面相清奇,十分从容,当下拱手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那文士拱手回了一礼,答道:“在下荀彧。” “原来是荀彧先生。” 蒯越肃然起敬,当下又施了一礼,暗忖原来是被许子将评为有王佐之才的荀彧,难怪此人能猜到荆州军的战略,但这个时年当然不能承认。只好装傻讶然道:“先生此话何意?” 荀彧淡然一笑。道:“先生心知肚明耳,何需多问。” 刘表、赖恭、吴巨、刘先、刘度等人则面露疑惑,显然都有些不解。 唯有许勋、荀攸二人若有所思。 蒯越装傻到底,说道:“文若先生此话谬矣。益州牧刘焉乃汉室宗亲。自入益州以来多施仁政。广布仁义于川士民。我家主公即为汉室,岂能行那大逆不道之举。” 荀彧淡淡一笑,也不多说。 许勋却目光灼灼地道:“足下莫非欺我豫州无人乎?” 蒯越面不改色。反问道:“子将先生此话何意?” 许勋冷笑道:“昔楚魏交恶,竞相攻伐,秦将白起由是而大破赵军。周荆州欲使刘豫州与袁术交恶,难道不是欲效先秦而谋取西川乎?” 蒯越心下暗惊,暗忖天下果真颇多智谋杰出之士,小觑不得,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从容道:“吾主无义妄动刀兵,这只是先生的一厢臆测罢了。” 说罢不理许勋,只看向刘表。 刘表也不傻,蒯越话说的漂亮,但是个人都知道,周坚肯定没安好心,出兵帮助刘表去打袁术,这种明显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周坚身为荆州之主,又怎么可能会做。 不过,周坚到底想干什么,刘表却有些颇费思量。 刘表左思右想,许勋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他却认为,周坚怂恿自己攻打袁术,极有可能是想驱虎吞狼,尔后再坐收渔翁之利。 毕竟刘焉在西川经营日久,又岂是那么好谋取的。 相对而言,扬州六郡袁术才只得了四郡,周坚没理由会先取西川。 刘表思忖半晌,才向蒯越道:“周子渊是想自己取扬州吧?” 蒯越察言观色,眼看差不多了,当下坦然道:“我家主公有言,若刘豫州取扬州,我家主公自愿成人之美,出兵襄助。但若刘豫州无意扬州,我家主公便当除暴安良,还扬州六郡士族百姓一片乐土,越言尽于此,请刘豫州明鉴。” 刘表轻轻点头,暗忖果真如此。 荀彧、葛攸、许勋则冷眼旁边,默然不语。 虽然不相信周坚会对袁术用兵,但却实在没有证据证明周坚会起兵伐川。 刘表觉得西川难取,但荀彧、荀攸、许勋皆智谋过人之辈,也知道西川局势,相比西川内斗已快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袁术虽只占了扬州四郡,但麾下却兵多将广,再加上袁氏名望布于海内,故吏遍布天下,现在跟袁术开战,绝对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算是周坚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这个时候和袁术开战,也是极为不智的。 相比袁术,刘焉虽在西川经营日久,但手下的东州士和西川士族一直在争权,而且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若能善加利用,未必就不能攻取西川。 刘表皮笑肉不笑地道:“袁术虽残暴不仁,但表乃大汉臣子,即无朝廷令喻,如何能善起刀兵。不过,若周荆州有意除暴,本官也自当略尽绵力。” 蒯越拱手微笑道:“即如此,越代我家主公谢过刘豫州相助之情。” 顿了下,不等刘表说话,就又道:“不过,袁术虽兵多将广,但吾主雄兵十万,自不惧袁术,唯恐汝南太守赵谦扰袭我军侧后,还望刘豫州能解吾主之优,则我家主公感激不尽。” 荀彧、荀攸、许勋立刻就明白了,更加确信周坚无意与袁术开战。 蒯越此来的目的,也不过是诱使刘表与袁术开战,然后周坚才好攻略西川,否则有袁术这头狼在侧虎视眈眈,周坚如何敢放心尽起大军入川。 许勋当时就道:“主公,万万不能答应呐!” 刘表愕然道:“子将此话何意?” 蒯越也目视许勋。面露不悦之色。 许勋道:“袁术兵多将广,我军实不宜与袁术交恶呐!” 刘表却有些犹豫,他也知道,现在和袁术交恶没有好处,但汝南这个豫州第一大郡却不在自己的治下,一直被袁术遥控,刘表早就将将汝南划归治下了。 只是此前袁术实力强大,刘表也不敢轻易招惹。 现在有这么个好机会,周坚要攻打袁术,乃是攻取汝南的最佳时机。 要是错过这次机次。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荀彧和荀攸也戏道:“大人。此非与袁术交恶之时。” 蒯越仔细观察刘表,见刘表举旗不定,就知道刘表有了攻取汝南之心,否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拒绝了自己就是。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蒯越当即起身告辞。 刘表假惺惺地挽留了两句。就亲自起身送蒯越出府。 襄阳,周坚官邸。 午后的太阳有些毒辣,拼命地炙烤着大地。热粮袭人。 周坚偷得浮生半日闲,想起一些初中时学过的简单的物理和化学原理,说叫仆佣取来了纸笔,在一张泡制成空白的羊皮上勾勾画画了起来。 蔡纷、青妍、樊香等几个美妾一边替周坚捏肩捶腿,一边好奇地张望。 凉亭的另一边,蔡琰则摆了一张桌案,专注地抚琴,抚平周坚心中的烦躁。 地上铺了厚厚的毡子,蔡芬跪在旁边,一边给周坚捶腿,一边打量了周坚半晌,见周坚画完一段鬼画符,这才娇媚地说道:“夫君,妾身有一事要与夫君商量。” “说。” 周坚头也不抬,拿起画鬼的图案的羊皮仔细打量。 蔡芬娇声道:“夫君,妾身有几个兄弟也曾饱读兵书,又习得武艺,也想到军中替夫君征战,妾身……” 话没说完,周坚就扫头望了过来。 眼神虽然平静,但是那目光之中,却蕴含了一股摄人的风暴。 蔡芬被这眼神一盯,没来由的心儿就跳了一下,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是蔡瑁让你说的?” 周坚目光移开,平静地问道。 蔡芬心儿又是一跳,这种难言的平静,带给她一种莫大的压力。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此刻再也说不出口。 迟疑了半天,才勉强道:“是妾身自己想的。” 周坚‘嗯’了一声,道:“那就好,以后别胡思乱想,军国大事,自由为夫和文臣武将操心,妇人不问国政,你们几个打理好这内府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问,记住了吗?” “妾身遵命。” 三女连忙齐声道。 蔡芬嘴皮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然而看了一眼周坚平静的面庞,却终究不敢。 次日。 蔡芬回了一趟娘家。 内院书房。 蔡瑁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主公怎么说?” 蔡芬黯然道:“小妹没敢说。” 蔡瑁愕然道:“怎么回事?” 蔡芬道:“小妹刚说了个头,话还没说完,夫君就不让说了。说军国大事,自有他和文臣武将操心,妇人不应问国政,叫小妹几个打理好内府就行了。” 蔡瑁脸色刹时变的极为难看,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 蔡芬见此情景,只好安慰道:“兄长勿急,待小妹再想想办法。” 蔡瑁这才脸色稍霁,在堂下回来踱了几步,道:“那蒋钦、周泰不过草寇之辈,何德何能位居水军都督之职,无论如何,为兄都要坐上那水军都督之职。” 蔡芬无奈道:“这事急不来,夫君不让妇人问军国政事,只能慢慢想办法。蒯良和蒯越送了夫君钱粮兵马,夫君何不也送些钱粮兵马给夫君,谅能得夫君重用。” 蔡瑁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什么,蒯氏兄弟为了求得高位,可把家财都送光了。我蔡氏在荆襄繁衍数百年,又岂能将祖辈创下的家业拱手让人。” 蔡芬无言以对,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第238章兵分两路下扬州 周坚勾画了一阵,不远处,戏昌快步奔了过来。 “主公,异度回来了。” 戏昌快步走到近前,拱了拱手说道。 “哦,异度回来了?” 周坚刹时精神一振,当即起身道:“走,去书房。” 两人来到书房时,蒯越正在独坐饮茶,身上的风尘还来不及洗去。 “越,参见主公。” 看到周坚进门,蒯越连忙起身施礼。 “免了。” 周坚一挥手,问道:“豫州之行如何,刘表可会出兵?” 蒯越想了想,道:“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刘表帐下荀彧、荀攸、许勋等人皆为才智超绝之士,已经看破主公意图,能否影响到刘表的决定,也不好说。” “荀彧?” 周坚瞥了戏昌一眼,喟然道:“荀彧宁投刘表,也不肯为本将军效命,难道本将军连刘表那匹夫都不如乎?” 蒯越愕然,他自然不知道荀彧曾去过南阳。 戏昌则面露尴尬,默然不语。 荀彧来了一趟南阳,最终却没能留下,是他的失责。 周坚对荀彧这样的王佐之才,一贯的原则就是不能为己所用,也得杀了以绝后患,只是当初因为不想和戏昌离心,才破天荒的放了荀彧一马。 没想到,荀彧还是投入了刘表帐下。 虽然现在和刘表还没算相安无事,但难保日后不会发生冲突。 周坚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也不是志才的错,人各有志,相强不得。” 戏昌惭然道:“多谢主公。” 周坚挥挥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多派细作,密切注意豫州军的动静,一旦刘表军有什么动静,即刻来报。” “越,遵命。” 蒯越连忙领命。 自从他投效后。周坚就让戏昌将负责军情刺探的那一摊事儿交给了他打理。 戏昌却道:“主公。我军也该往临湘附近集结了,蒋钦、周泰二位将军的两万水军也该出赤壁水寨顺江而下。不如此,不足以给刘表壮胆。” 周坚点点头,道:“传令诸将。依计行事。” 戏昌这才拱手应命。和蒯越一起去了。 邺城。袁绍官邸。 荀谌匆匆走进袁绍府邸,向袁绍拱手道:“见过主公。” 袁绍放下竹简,肃手道:“友若快快免礼。” 待荀谌直起身子。这才问道:“友若急着来见本大将军,可有要事?” 荀谌道:“在下特为主公引荐一位大才。” 袁绍颇有贤名,喜好结交天下豪杰,闻言顿时精神一振,道:“是何方大才?” 荀谌道:“此人名唤郭嘉,乃在下的同乡,虽年方弱冠,却有经天纬地之才,胸藏百万甲兵,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果真有这等大才?” 袁绍惊道:“与友若相较如何?” 荀谌不假思索地道:“胜在下十倍。” 袁绍却有些不相信了,荀谌乃当世大才,若说有人才智能胜过荀谌,他相信,但若说能胜荀谌十倍,这就有点夸张了,即便是他最器重的军师田丰,也胜不了荀谌十倍。 “友若此言,未免有些夸大了吧?” 袁绍脸上明显写着不信,暗忖这多半是荀谌的自谦之言。 不料荀谌却肃容道:“主公,在下绝非自谦之言。” “哦,这郭嘉真有惊世之才?” 袁绍立刻就来了兴趣,道:“人在何处,且唤来一见。” 荀谌答应一声,当即出府而去,不多时领着一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进来。 此人轻衣布履,风姿如玉,神采超人,正是郭嘉,进帐后也不等荀谌介绍,就向袁绍拱了拱手,道:“郭嘉见过袁大将军。” 袁绍见之心喜,当时便道:“先生便是郭奉孝乎?” 郭嘉答道:“正是。” 袁绍手抚长髯,目露欣悦,显然对郭嘉十分欣赏,道:“方才听友若说,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胸藏百万甲兵,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知然否?” 郭嘉淡淡道:“友若先生过奖了,嘉愧不敢当。” 荀谌忙向郭嘉使眼色,郭嘉却只作不见,令荀谌暗暗着急。 袁绍略作沉思,便道:“也野,先生便先在本大将军帐下随军参谋军事如何?” 郭嘉拱手道:“嘉,遵命。” 豫章,南昌。 金尚匆匆走进袁术府邸,向袁术拱手施了礼,才道:“主公,细作回报,荆州军最近有些异常,襄阳大营的军队正在秘密集结。” 袁术‘哦’了声,不以为意道:“荆州好像没什么大事发生吧?” 金尚急道:“主公,不得不防啊,周坚自前岁平定荆州以来,治下风调雨顺,连锦帆贼也在月前被收编,并无战事发生,如今却秘密集结大军,委实有些蹊跷。” 袁术不以为然道:“元休过于小心了吧?本将军坐拥扬州千里沃野,手握七万雄兵,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借周坚个天胆,谅他也不敢来触本将军霉头。” “这……” 金尚眉头狂跳,主公也实在有些自大了,只是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极力道:“主公纵然天纵神武,雄姿英发,但周坚平定荆州后,下一步不是攻下益州,就是兵触扬州。眼下豫章初定,局势未稳,若周坚引军来犯,必然再生变数,我军需得多加提防才是。” “这……” 袁术毕竟未蠢到无药可救,给金尚这一提醒。立刻就回过味来,以手抚额道:“若非元休提醒,本将军险些误了大事。即如此,可严加戒备,多派细作留意荆州军动向。” 金尚这才松了口气,道:“在下遵命。” 襄阳,周坚官邸。 蒯越在书房等了一小会,就见周坚大步走了进来。 典韦则在门外驻足,像尊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参见主公。” 蒯越连忙施礼,眉宇间有掩猸不住的喜色。 “异度免礼。” 周坚摆摆手。径直在主位入座。扫了蒯越一眼,便即笑道:“异度面有喜色,想来必定是好消息了,怎么样。可是刘表有出兵的迹象?” 蒯越点头道:“主公所料不差。细作回报。最近豫州各郡之兵正在往谯县集结,虽然刘表做的甚为周密,但还是被我军细作探知。” 周坚也是精神一振。轻轻击节道:“好,看来鱼儿已经上钩,现在就等收网了。” 蒯越失笑道:“主公这比喻到是甚为贴切。” “哈哈!” 周坚大笑几声,起身道:“走,去议事堂,召集诸将议事。” “遵命。” 蒯越急忙拱手,跟在周坚身后出了书房。 三日后。 周坚亲率三万大军出襄阳,经南郡,至临湘,挥师东进,直逼宜春。 与此同时,驻扎在赤壁水军大寨的两万水军也在蒋钦、周泰的统领下,顺江而下,经由黄州、蕲春,直逼柴桑,足足五百多艘大小战船几乎遮蔽了江面,蔚为壮观。 南昌。 豫章局势未稳,袁术还没有离开,闻报后顿时勃然大怒。 “周坚小儿,竟敢如此欺吾。” 袁术气的跳脚,切齿道:“本将军不去攻打荆州,你这厮竟敢来触本将军的霉头,简直岂有此理。速速召集大军,本将军要给周坚小儿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金尚忙道:“主公,周坚兵分两路来犯,不可不防,可令纪灵将军领兵两万守柴桑,迎击蒋钦、周泰水军,如此方保无虑。” 袁术道:“善,就依元休之言。” 金尚目露阴狠之色,又道:“主公,周坚小儿即与主公结盟,却又引军狂境,实在是欺人太甚,可令孙坚将军引军八千,出青泥隘口,绕袭汝南偷袭南阳。” “善,此计甚好。” 袁术刹时眼睛一亮,当下疾声道:“速传文台。” 金尚连忙出帐吩咐亲兵去叫周坚。 谯县,刘表官邸。 刘磐匆匆奔进刘表书房,兴奋地拱手道:“叔父,周坚出兵了。” 刘表顿时精神一振,连忙放下竹简问道:“周坚果真出兵攻打袁术了?” 刘磐连连点头道:“正是,细作回报,周坚亲率三万大军已过了临湘,杀奔宜城,蒋钦和周泰的两万水军出出赤壁大寨顺江而下,已经到了寻阳,真往柴桑逼近。” “好,太好了。” 刘表奋然而起,狠狠击节道:“此真天助我也,周坚即要图谋扬州,此正是吾取汝南之天赐良机也!速速召集诸将前来议事。” 刘磐振奋道:“叔父,我们真的要出兵?” 刘表昂然道:“不错,汝南乃豫州第一大郡,有口百余万,士民殷富,赵谦那厮却只听命于袁术。我若取了汝南,便可立于不败,还不速去。” “小侄遵命。” 刘磐铿然应命,随即疾步奔了出去。 不多时,许勋、荀或、荀攸闻讯赶了过来,力劝刘表不可妄动刀兵。 “大人,此非用兵之时,万不可妄动刀兵呐!” 荀或道:“袁术兵多将广,此前连周坚也不愿与其交恶,一旦开启战端,必然招致袁术的报复呐!豫州地处中原,四乱之地,实不宜招此强敌。” 许勋更是直接,道:“主公,周坚出兵扬州是假,诱我军出兵是真,切不可出兵呐!” “诸位多虑了,周坚已然兵分两路攻进扬州,如何有假,吾意已决,不必多言。” 奈何刘表做梦都想取了汝南,心意已决,三人根本就劝不住,只得黯然叹息。 荀或和荀攸互换了一记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去意。 第239章山越反了 中平六年七月,周坚水陆并进,两路大军齐下扬州。 豫州刺史刘表闻讯后,当即亲率两万大军杀进汝南。汝南太守赵谦本有两万大军,但全都送给了袁术,平舆只有三千守卒,如何能挡刘表两万大军。 七月底,刘表就攻破了平舆,赵谦仅率数百残卒逃往淮南。 八月初,周坚在宜春以西二十里击破袁术的八千先锋大军,展示了荆州军的强大,狠狠将袁术狠慑了一番后,才退兵回了荆州。 袁术本来自恃麾下兵多将广,根本不将周坚放在眼里,谴麾下大将张勋率军八千,出宜春以西二十里的九岭亭迎敌,不料却被周坚以摧枯拉巧之势击破,这才清醒地认识到荆州军绝非不堪一击,当下不敢再给周坚送饺子,连忙下令收拢大军,准备死守宜春。 然而这个时候,周坚却率军直退,径自退回了临湘。 袁术岂能善罢甘休,当即就要率军追击。 谋士金尚可没这么乐观,连忙道:“主公,切不可追击呀!” 袁术怒道:“为何?” 金尚道:“主公,今周坚兵强势大,我军就算追击,也难是其对手,而且指不定还会中了周坚埋伏。而且刘表攻下平舆,已经与主公撕破脸皮,眼下豫章局势未稳,实不宜四面树敌呀!待主公统一扬州,局势稳定下来,再慢慢收拾周坚不迟。” 袁术脸色阴晴不定,他也知道周坚不是好惹的。这厮虽然比自己年轻,但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而且平定荆州近两年,实力不在自己之下,哪是那么好打的。 只是,心里的这口恶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袁术自视极高,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这么欺负过。 然而,金尚所言也确实是实情,这个时候的确不宜四面树敌。 “罢了。就让周坚小儿再蹦跶几天。” 袁术咬了半天牙。才终于放弃了追击荆州军的念头,随即又道:“不过,刘表那匹夫竟然趁人之危,本将军饶不了他。” 金尚趁机道:“主公。刘表虽窍居豫州。但根基未固。只有两万兵马,我军只要稳定了豫章局势,便可回师汝南。击破刘表以报此趁人之危之仇。” 袁术欣然道:“不错,账要一笔一笔算,就先拿刘表那匹夫开刀。” 八月中。 周坚率军回到襄阳,继续休养生息。 这次兵分两路下扬州,只是给刘表壮胆,好让其放心地出兵汝南,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只要袁术脑袋没被驴踢,想来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大举进犯荆州。 周坚只是带着军队出去溜了一圈,袁术并没有多大的损失。 相对而言,刘表却是攻下了袁术倚为粮仓的汝南,这无异于抢了袁术的金库。 不管怎么说,袁术都应该更恨趁人之危的刘表,在暂时奈何不了周坚的情况下,多半就会掉转矛头,收拾在豫州根基尚不牢固的刘表。 这要是一开打,没有个两三年,怕是难以尘埃落定。 有了这两三年的时间缓冲,周坚差不多也该攻下益州了。 到时不管袁术是否进犯荆州,周坚也必然要举兵南下扬州。 九月,周坚巡视荆襄七郡,刚到南阳,就听到了袁术出兵豫州的消息。 袁术封江东猛虎孙坚为豫州刺史,领军两万出淮南攻打豫州,一路摧城拔寨,十日内从慎县杀到了平舆,刘表大惊,命急侄子刘磐领军一万死守平舆论。 宛城,周晖官邸。 周坚负手在堂下来回踱了几步,问道:“子安,子轸如何?” 周晖答道:“现为郡府仓曹,掌管钱粮,无有差错。” 周坚点点头,又道:“能担多大重任?” 周晖有些犹豫,但还是答道:“最多堪守一郡。” 周坚没有多少失望,只是淡淡道:“堪守一郡,也足够了。” 周晖不知道周坚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好多说,只好默然不语。 周扬毕竟是周坚的亲弟弟,在这种敏感的话题上,他不愿提及,也不愿参合。说对了没什么益处,说错了反而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特别是在不知道周坚是什么想法的前提下,就更不能多说。 周晖这两年也发现,这个比他还要小上十岁的族弟兼主公越来越深沉了,很难再从表面上探知他的某些想法,不像以前,只言片语间,总会流露出一些内心的想法。 对于一位志在天下霸业的枭雄来说,这或许是好事。 周坚似乎看出了周晖的想法,喟然一叹,道:“兄长,咱弟兄俩多久没叙旧了,这一转眼啊,都过去五六年了。人事几番新,怿儿都已经十三岁了。” 周晖想到儿子,脸上就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周坚又问道:“兄长,怿儿艺业如何,可有什么志向?” 周晖答道:“不瞒主公,那浑小子习文不成,却好舞刀弄枪,一有时间就跑去军营跟黄忠将军练习武艺,只是天姿有限,难成大器。” 周坚把手一挥,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武艺练的再好,不识兵书战阵,也只能成为冲锋陷阵的猛将。怿儿即有意从军,不如送到襄阳,让戏昌抽空教授谋略。” 周晖想了想,便答应下来,“这样也好。” 戏昌之智,荆州诸人无人不知。 在周坚的军事集团中,戏昌可以说是核心中的核心,但凡军略政要,戏昌都是最重要的参与者和谋划者,其智谋军略纵然是周晖也不得不自叹弗如。 儿子能让戏昌亲自教导,这是好事。 当然,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周晖善政,这方面却不是戏昌所擅长的。 周坚语气忽然变的有些凝重起来,“天下没有万年王朝,纵观历史,就算大汉自立国以来出了诸多贤明君王,也不到四百年,便气数已尽。昔日强大的先秦更是两世而亡。史书已经告诉我们,这世上没有不朽的王朝,后世子孙不争气,再稳固的江山也有败的一天。先辈们穷尽智谋,踏着尸山血海开创出了一代霸业,却要毁大子孙的手中,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只是不知我周氏子孙,比起刘氏子孙又将如何!” 周晖听的心头一颤,心头涌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滔天骇浪。 从周坚的这番话里,他听出了一种藐视一切的味道。 还没有一统天下呢,就拿周氏子孙和刘氏子孙比,这话若传了出去,绝对会在天下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毕竟各路诸侯虽然有野心,但却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 要知道,汉室虽亡,但天下士民附汉之心未绝。 谁若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自立称王,那绝对会被人群起而攻之。 不过,周坚不过二十出头,却能想到这么远,委实大出周晖的意料之外。 就算周晖自己,平时也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周坚现在的年龄,就像那刚刚升起的朝阳,还远未到灿烂时,甚至连子女都没有,就能看到这么远,委实令他即感且佩,但凡成大业者皆有过人之能,古人诚不欺我。 “主公高瞻远瞩,愚兄佩佩。” 周晖心悦诚服,到并不是什么恭维之辞。 周坚摆了摆手,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周晖想到一事,忙又道:“主公,还有一事,徐荣自退守武关以来,李傕、郭汜等辈虽不敢来冒犯徐荣,但徐荣麾下一万大军每月消耗的粮草却不是个小数目,去岁冬天时就已经无粮为继,还曾派人前来南阳借粮。” 周坚心中一动,道:“子安的意思是……” 周晖道:“主公,徐荣乃当世大将,眼下董卓已亡,主公何不设法招降之?” 周坚早想将徐荣招揽过来,只是徐荣对董卓忠心耿耿,就算董卓死了,想要令其投效的可能性也不大,听周晖这么一说,到是动起了心思,问道:“子安可有什么办法?” 周晖答道:“徐荣此人刚直不阿,纵军中缺粮,也不曾纵兵劫掠百姓,律下极严,且甚得军中将士拥戴。欲令这样的的背节,只能动之以情。眼下彼军中缺粮,主公何不赠其万石军粮示之以厚,解其燃眉之急,待晖再缓缓说之,或可成事。” 周坚当即允道:“善,此事就由子安去办。区区一万石军粮算什么,只要能让徐荣这样的将才投效,就算二十万石军粮也值。” “晖,遵命。” 周晖欣然应诺,准备回头就给徐荣送去一万石军粮。 这时,戏昌没让亲兵通报,就疾步匆匆地从外面奔了进来。 周坚见他脸色有异,忙就问道:“志才,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戏昌不及拱手施礼,更顾不上与周晖打招呼,就面色凝重地道:“主公,刚刚得到张羡和韩玄快马来报,零陵、桂阳二郡的山越民反了。” “什么?” 周坚刹时脸色一沉,沉声道:“怎么回事,山越民为何会反?” 戏昌肃容道:“据韩玄、张羡回报,山越民不愿移居,官府在处理此事时与山越民发生了冲突,有役卒抓了闹事的山越民,结果山越民就反了。” 第240章驱车过险谷 “岂有此理。” 周坚刹时气的脸色铁青,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眼看再有三个月,中平六年就要过去了。 明年开春,周坚就要对益州用兵,这是即定的战略行动,容不得半点差错,山越民竟然在这个时候反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也难怪他心头火气。 周晖道:“山越之乱必须要尽快平定,否则便要影响明年开春入川计划。” 戏昌点头道:“子安兄所言极是,主公本意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山越问题,只是没想到山越民却反了。虽然具体不甚清楚,但两郡在这件事上处置不当是肯定的,否则荆州境内的山越民一直不曾发生过叛乱,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造反。” 周坚起身在堂下来回踱了一阵,目露杀机道:“张羡和韩玄这两个蠢货,本将军一再告诫他们,处理这类问题,一定要用怀柔手段,没想到这两个蠢材还是将本将军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若非攻略西川在即,本将军定要好好惩治这两个蠢材。” 戏昌道:“主公,需得尽快平定山越之乱。” 周坚道:“零陵、桂阳两郡山越之兵不过数千,不足为虑,只需谴一将统八千兵马往讨即可,志才以为何人可领兵前往?” 戏昌想了想,道:“昌以为徐晃将军可胜任。” 周坚道:“罢了,派快马传令徐晃领兵八千讨平山越之乱。军资粮抹需如数调拨,务必在三个月内讨平山越之乱,为明春对西川用兵扫平障碍。” “昌,领命。” 戏昌答应一声,即刻下去安排。 豫州。 刘表纳荀攸之计,命吴巨领军五千出梁国,截击孙坚粮道。 孙坚率军猛攻平舆,半月不下,为免粮道有失,只得引军退守汝阴。 九月末。青州曹巾聚众三十余万。再次杀进兖州。 曹操闻讯后不敢怠慢,连忙亲率两万大军北上迎击青州黄巾叛军。 两军战于太山,黄巾叛军势大,曹操难撄其锋。亦不愿与曹巾叛军死拼。遂引军退守巨平以北二十里处下寨。扼守险要,阻截黄巾叛军下山劫掠。 与时同时。 徐晃奉周坚将令领军八千出襄阳,南下零陵、桂阳征山战。 十月初。 大军进至营道。一战击破盘踞在营道的数千山越乱民,收复营道。 次日。 徐晃留下五百兵卒守城,率大军进入九疑山,追击山越乱民。 狭窄的山道上,七千余步卒正在只能容两人并行的小道上艰难前行,抬头入眼所见尽是险峰绝壁,下方则是深达千丈的险谷,令人望之生畏。 七千余人呈一字长蛇之阵,前后拉开近三里长。 “不要害怕,不要望下面,只管往前走。” 徐晃威严厚重的大喝声在山谷中回荡,只震的群山回林,兽惊鸟飞。 在这样的山道上行军,实在太过危险。 一旦被人从上方伏击,七千余大军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徐晃当兵多年,素来严谨,绝不给敌以可趁之机。早在大军开进山中时,徐已经寻了数十名当地向导,又派出斥侯跟着这些附近的山民遍探方圆十里,以防中了埋伏。 翻过这座山岭,前方又是一座深谷。 徐晃站在谷口地高之处,看的直皱眉头。 如此复杂的地势,光是行军就已经这么艰难了,这还怎么打仗。 好在深谷外面的地势相较而言还算宽阔,能够让七千余大军集结起来。徐晃当即下令大军在谷外集结,又派出斥侯前往深谷中刺探敌情。 然而大军尚未集结,徐晃就从两侧的山崖上看到了出没的人影。 很快,轰隆隆的巨响声中,谷中有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不多时,几名斥侯狼狈地逃了出来,却是少了三人。 其中一名斥侯队长道:“将军,两侧山崖上有埋伏,弟兄们还没到谷底,就被该死的山越乱民扔下的石头给砸死了三人。” “知道了,你且退下。” 徐晃挥了挥手,浓眉却深深地皱了起来。 深谷两侧的山峰都是绝壁,根本就攀不上去。很显然,山崖上埋伏的山越民是从深谷的另一侧爬上去的。 这些山越民留在上面,只要多搬几块石头,徐晃的七千余大军就别想过去。 如此险地,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徐晃一边皱着眉头想办法,一边下令大劳就地扎营歇息。 在谷口乱了一阵,忽然心灵一动,当即大声喝道:“来人。” 有小校急上前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徐晃沉声道:“速带三百弟兄去扎草人,务必在三日之内扎上两千具草人,两谴人下山寻上百头弩马或毛驴,就地伐木造百辆大车,不得有误。” “这,扎草人干什么?” 小校不解,吃声问道。 徐晃冷然道:“不必多问,速去准备。” “遵命。” 小校不敢再多问,急领命而去。 三天后。 清晨,天刚蒙蒙亮,一支庞大的车队就开进了谷中。 这些临时赶工出来的车子十分简陋,全都是用铁钉将木头架子钉起来的,连车轮都是将木头饼子削圆了,中间掏个洞拼凑上去,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缓缓前行,看上去随时都有脱轮散架的可能,拉车的牲口更是五花八门,瘦马,毛驴,水牛等家畜参加不齐。 简头的木车上,挤满了兵卒,缓缓开进谷中。 徐晃亲自带着十余名亲兵,大声吆喝着,驱赶着车队缓缓开进谷中。 左侧的山崖上。 “浑哥,官军进谷了。” 一名山越名飞快地冲进密林中,摇醒了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 “走,去看看。” 汉子一个机灵,立刻醒了过来,爬起来抓起生锈的马刀就走。 很快,浑身奔到一块凸出山崖的大石头旁,探头探脑的张望下去,虽然距离谷底离的太过多看不清楚,但还是能依稀看到足足有上百辆大车开进了谷中。 大车上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官军士兵,隐隐可看到布甲铁盔,只是看不清面目。 “咋整,浑哥,砸不砸?” 有精越地山越汉子张望一眼,连忙问道。 浑身抓抓头皮,不解地问道:“官军这是要做什么,为啥要赶车入谷?” 四周的山越民都答不上来,他们简单的脑袋哪能想明白这种深奥的问题。 浑身想了半天,也是不得要领,眼看车队已经深入了谷底,当即咬咬牙,喝道:“给老子砸,狠狠地砸,砸死这帮狗娘养的官军。” “砸,狠狠地砸。” 山崖上的山越民立刻欢呼起来,数百条汉子一拥而上,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巨石和断木推了下去,刹时轰隆隆的山崩地裂之声震响了空寂的山谷。 另一侧的山崖上,也有数百山越民冒了出来,拼命地往下面推石头。 “快,射起来。” 徐晃早就在全神戒备,刚刚听到动静时,就大吼一声,迅速躲到了一处向里凹进去的山壁下面,十余名亲兵也飞快地奔了过来,挤在一起。 很快。 山崩声中,一块块石大的青石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了谷中中的马车上,瞬间将一辆辆临时拼凑起来,原本就快要散架的木车砸了个稀巴烂。 至于拉车的驴马牛则受惊而起,拼命的狂奔起来,也有行动迟缓的,被山崖下飞落下来的巨石砸翻在地,血光崩射,却一时未出,发出绝望的哀鸣。 徐晃躲在向里凹进去的山壁下面,也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这要换成七千大军,怕是就这一轮从天而降的乱石,就足以将七千大军葬送在这里了。 第241章置山越郡 山崖上。 乱石横木不断地砸落,持续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方才停歇。 两侧山崖上的山越乱民将搬上山崖的所有横木和巨石都一股脑的推下去之后,一个个也累的不轻,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一边探头探脑地向下张望。 “咦,不对。” 有视力好的山越民探头望了一眼,就忍不住叫了起来,“怎么人这么少?” 其他山越民闻言一怔,也连忙仔细朝下望,果然,这一仔细看就发现了,深谷中虽然有几滩血迹,但并有没出现众人预料中血肉遍地的场面。 很明显,官军并没有死多少人。 这个发现,让所有的山越民都怔住了,尽皆大失所望。 有山越民大叫起来,“怎么可能,大车上的官兵少说也有一千以上,那沟里根本没有多少藏人的地方,怎么可能全部躲过去。” “不对,那车上拉的不是官军。” 有机敏的山越民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嘶声大叫道:“听说汉人比山里的狐狸还狡猾,各种诡计比山里的野兽还多,这肯定是汉人的诡计。我知道了,那车上拉的肯定是草扎人,这是骗我们砸那些草人。” 其他的山越民听他这一说,立刻也明白过来,纷纷气的破口大骂起来。 “该死的汉人,真狡猾。” “完了,这下上了汉人的恶当了。” “怎么办。搬来的石头都推下去了,再也搪不住汉人的官军了。” 两侧山崖上的山越民立刻鼓躁乱了起来,一个个七嘴八舌的。 就在这里,又有山越民大叫起来,“快看。” 其他山越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谷口两侧的密林中,一队队官军冲了出来,迅速在谷口前的空地上列阵完毕,然后开进了谷中。 这下子,所有山越民脸色都变的难看无比。都明白上了官军的恶当。 叫浑身的山越民头领更是气的脸如黑锅。死死地望着官军开进谷中,却没奈何,拳头捏的咯嘣直晌,好半天。才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字来。“走!” 很快。数百山越民翻山越岭而去,走得一个不剩。 大半个时辰后。 七千余大军有惊无险的穿过深谷,稍事休整后。继续向大山中开进。 次日。 徐晃在一处断崖下再次大破堵截的千余山越民,斩首数百,余者或逃或降。徐晃率军趁胜追击,连拔数个小部落,并于三日后踏平山中最大的一个山越部落。 自此,零陵郡内的山越乱民被平定。 徐晃强驱山越民下山,安置在营造一带耕地屯田。 约十日。 徐晃率军东进,出南平北上客岭山,再次大破桂阳境内的山越乱民。 半月之内。 徐晃大军连战连捷,连拔山越十余寨,斩首近千,俘上万。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山越之乱就被彻底扑灭。 十二月中。 周坚纳蒯良之计,划营浦、营道、泠道、南平、临武、桂阳、谢沐七县置山越郡,以苏风为山越太守,安置荆州境内的山越民在七县落户生根。 苏风是周坚到南阳后,对陈方的学生考核时最优秀的学生,这几年先后在南阳郡府及荆州刺史府任吏,已经磨砺的十分沉稳,具备了独挡一面的能力。 周晖和和其他的周氏族人一样,从宗族的角度出发,对荆州本地士族门阀的使用报有很强的警惕心,最放心的周坚让陈方收容的寒门读书人。 这些出身贫寒的读书人一来对周坚忠诚度极高,二来没有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不像一些士族门阀那样根基深厚,就算掌握了权柄,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况且苏风经过这几年的磨砺,也确实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才堪大用。 因此,周晖在周坚征求意见时,就极力推荐了苏风。 今年的冬天格外地冷。 刚刚进入正月,各地就下起了大雪,连荆扬地区都不例外。 河北、中原、关凉、扬州等地百姓冻毙无数,连年的军阀征战,大量的青壮劳力被征召入军,农牧业和手工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百姓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大半的收成却要上交给官府,实在已经不堪负重,粮不足以过冬,衣不足以御寒。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几乎每天都有百姓在饥寒交迫中死去。 纵然是正在极力治理内政的曹操和袁绍等人,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内解决治地千疮百孔的糜烂局面,只能步履维持的咬牙硬撑,欺盼这个该死的冬天尽快过去。 大雪封路,天下难得地出现了短暂的安宁与平静。 就连孙坚也率军退回了寿春,无法再继续攻下刘表。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整整一个月,快到二月时,才算停下。 百姓中有一种说话,雪下的越大,来年的收成越好。 或许只要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明年的庄家收成应该会十分可观。 武关。 徐荣站在军营外面,看着兵卒们瑟缩在破烂的军帐中冻的瑟瑟发抖,眸子里流露出难以名状的悲哀,昔日骁勇善战,威震天下的凉州军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这场大雪中。 短短半个月时间,已经有上千人在寒风中长眠,再也不曾醒来。 两年时间,麾下的一万大军一再减员,已经只剩下了不到六千人。 许多兵卒无法忍受这种等死的日子,先后离开了军营,各奔东西去了。 徐荣并没有阻拦,他没有割据称王的野心,失去了效忠对象,如果不是放不下麾下追随他征战多年的兄弟,他也早就离开了军营,又岂会在武关一守就是两年。 两年过去了,一万大军还有六千守在武关,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也充分说明了徐荣在西凉军中的威望。 如果换了是其他的西凉将领,在这种看不到任何希望,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煎熬中别说坚持两年,就连三个月都坚持不下去,士兵们就会逃的一干二净。 徐荣从兵卒们的眼神中看到了茫然和绝望,忍不住喟然长叹一声。 “将军,最多再有十天,余粮就没了。” 部将看了看徐荣,虽然不忍,但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十天?” 徐荣念叨了一声,问道:“弟兄们有什么想法?” 部将嘴唇动了动,迟疑了半晌,还是将军中将校私下议论时的想法说了出来,“大伙都觉得守在武关不是办法,如果将军能带着弟兄们打下洛阳,自然最好。要是将军不想打郭汜和李傕等人,不如带着弟兄们去投靠,投靠……” 徐荣不动声色地问道:“投靠谁?” 部将咬咬牙,道:“投靠周坚。” 徐荣默然,即不反对,也没有同意。 部将干脆一咬牙,将话全部说了出来,“这些天下各处都征战,只有楚侯治下的荆州没有战事发生,而且风调雨顺,听说荆州军不但吃的好,而且还有冬衣可穿。而且听说荆州军对士兵非常优厚,士兵阵亡后,不但亲属能得到极其丰厚的抚恤金,而且子女也由官府供养成人,大伙都觉得与其在武关冻死饿死,还不如去投靠周坚,只要能吃饱穿暖,就算以后上了战场战死,也比这样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强。” 徐荣问道:“大伙都是这样认为的吗?” 部将点点头,随即垂下头去。 徐荣默然半晌,才长叹一声,道:“好吧,我尊重大家的意见。” 部将点点头,随即喜道:“将军答应了?” 徐荣点点头,喟然道:“你说的对,在武关耗下去不是办法,这两年,弟兄们跟着我受苦了,如果不是我一直犹豫不决,那么多兄弟又怎么会被活活冻死。为了剩下的这些弟兄们考虑,也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投靠周坚的确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部将眼睛有些湿,嘶声道:“将军……” 徐荣拍了拍部将肩头,微笑道:“是本将军对不起兄弟们,如果本将军能在一年前就做出决定,也就不会有这么兄弟被冻死了。去召集大伙,一起商量一下。” “末将遵命。” 部将答应一声,连忙去召集诸将。 中平七年(190年)正月。 徐荣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下,向周坚请降。 南阳太守周晖闻报后,一边以加急快马前往襄阳报讯,一边紧急调拔了万石军粮,派出五千大军清出官道,星夜送往武关。 周坚闻报后,龙悦大颜,当即命蒯良从治下各郡紧急征调了一批御寒衣物,派大军送去武关,同时命徐荣在安排妥当武关防卫后,前往襄阳觐见。 当初送了徐荣一万石军粮,也只是想在适当的时机,招揽徐荣。 没想到这快就得到了回报,徐荣竟然直接率军请降,周坚焉能不喜。 徐荣乃董卓麾下头号大将,能征善战,绝对的大将之才,就目前来说,他麾下的一众将领还没有能与徐荣比肩的,就算是徐晃,也还在成长中,不足以独挡一面。 能得到徐荣的投效,对周坚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摆酒庆祝的喜事。 第242章周启 二月初。 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阳光撒在原野上,反射出一片耀目的光彩、 三日后,徐荣仅率十余骑亲兵赶到了襄阳。 刺史府大堂。 徐荣向周坚拱手一揖,道:“见过楚侯。” 周坚听到这称呼,眉头就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但很快就舒展开来,亲自上前将徐荣扶了起来,笑呵呵地道:“升平快快免礼,且入座。” 徐荣却并未入座,而是再揖道:“荣有一事相求,请楚侯允可。” 周坚连连摆手道:“升平有何事所求,只管道来,本将军无有不允。” 徐荣慨然道:“多谢楚侯,荣自先主身陨,便立下明誓,此生耕作为生,不再过问天下之事,万望楚侯允可。” “这……” 周坚刹时眉头大皱,眼巴巴的盼到了徐荣归降,不想竟是这等结果。 戏昌也有些愕然,在旁劝道:“将军智勇兼备,长于统兵、善于征伐,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用命之际。吾辈男儿,自当提三尺剑,立不朽功业。吾主英雄才大略,将军何不与昌共辅主公,以成就大业,福萌子孙,岂不更好。” 徐荣喟然道:“荣心意已决,请楚侯允准。” 周坚眉头紧锁,看向戏昌,戏昌唯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就知道再劝也是无用。 “哎,看来是本将军做的还不够好啊!” 周坚喟然一叹。道:“升平即心意已决,本将军也不好相强。即如此,可予升平良田五十顷,仆佣两百,将家小取来襄阳居住,升平以为如何?” “多谢楚侯。” 徐荣慨然应了下来,并没有拒绝周坚的安排。 周坚能准了他的请求,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徐荣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毕竟像他这种统兵大将,就算此生不愿再征战沙场。也没有哪一个诸侯能大度到放任他就这么离开。万一要是再投靠了敌对势力,岂不是给自己掘下了坟墓。 等徐荣退下后,周坚还在可惜的连连叹气,“如此大将。竟不能为本将军效力。实在是可惜。志才找个机会。再跟徐荣谈谈,尽量能说动其带兵,那就最好不过了。” “昌。遵命。” 戏昌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答应下来,又道:“主公,眼下冬去春至,积雪已经开始融化,我军也该准备对西川用兵了。” 周坚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嗯了声,道:“志才有什么想法?” 戏昌道:“主公,据细作回报,正月前贾龙、任歧等辈已彻底失势,眼下益州大权已经被赵韪、董扶、吴懿之辈把持,我军也需改变一下伐川战略了。” 这里说一下西川局势。 刘焉在入川时曾带了一批中原士族,其中比较有名的有吴懿(十大美人吴苋之兄)、庞羲、赵韪、董扶、许靖等,被川人称为东州士。 在川中士族豪强任岐、贾龙等人的迎接下,刘焉顺利入主西川,但好景不长,随着川本本土势力的不断膨胀,刘焉对西川的统治地位很快就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不得不起用跟随其入川的‘东州士’反制川中士族。 然而,刘焉并不是个很有魄力和手腕的雄主,在治军的征伐上更没有什么建树,自中平三年入主西川以来,在东州士的支持下,和以贾龙、任歧为首的西川本土士族豪强斗了将近四年,才将贾龙、任歧等西川豪强挤出了西川权力的核心。 而且,由于刘焉在军事上的无能,虽然斗倒了贾龙、任歧等西川本土士族,但军队却也落在了跟随其入川的董扶、赵韪等人手中。 周坚蹙眉道:“贾龙、任歧等人呢,难道都被刘焉杀了?” 戏昌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据细作传回的消息,贾龙、任歧等西川西土士族虽然被挤出了权力核心,但却不甘寂寞,极有可能会有大动作。” “什么大动作?” 周坚问道。 戏昌道:“暂时还未探得消息,不过如此一来,我军的计划也要略作改变。听说益州南部的南蛮最近时常冠掠建宁一带,若能引的南蛮出兵,我军奇袭鱼复的把握便大上几分。” 周坚问道:“志才可有办法引南蛮出兵?” 戏昌奸笑道:“据细作传回的消息,蛮王孟获去岁刚刚继位,正急于树立威望,主公可暗中结之,许其建伶、胜休、俞元三县,必可诱得蛮王出兵。” 周坚欣然道:“善,此事就由志才去办。” “昌,遵命。” 戏昌拱手应下,又道:“贾龙、任歧虽然失势,但这些川中士族贪得无厌,必不甘心西川为他人作嫁,主公还可暗中结之,以应万全。” 周坚‘嗯’了声,道:“此事就让异度去办。” 和戏昌密议了一番,周坚这才起身回了内院。 室内温暖如春,炭火烧的正旺。 蔡琰正在给孩子洗澡,仆妇们进进出出,端热火的端热水,拿衣服的拿衣服,添炭火的添炭火,个个忙的额头见汗,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唯恐出了什么差错。 “将军!” “将军!” “将军!” 门口忽然响起了仆妇们的声音。 蔡琰扭头望去,就见周坚大步走了进来,将一股冷风带到了屋里。 “夫君。” 蔡琰忙起身招呼了一声,娇靥上荡漾着母性的光辉。 怀胎十月,她在去岁十一月为周坚诞下了一子,三天前刚刚过了百日。 “儿子怎么样?” 周坚大步走到进前,随口问了一句,将刚刚穿好小衣服的幼儿抱到了怀里。 蔡琰提到儿子,俏脸上的笑容就怎么都掩盖不住,答道:“张大人说什么都好,就是太好动了,半刻都不安稳,时刻得有人看着。” 张大人就是张仲景,现在是镇南将军府医曹掾,掌管周坚治下医者诸事。 周坚点点头,脸上也挂满了笑容,两世为人,第一次为人父,感觉总是不同,笑不拢口地道:“好动好嘛,长大了才有出息,太听话了不见得是好事。” 蔡琰目光柔和了下来,轻声道:“夫君,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周坚沉吟了下,道:“就叫周启吧!” 其实儿子的名字他早就给取好了,只是长辈皆在,虽说给子名请名是为人父的权利,但不征求一下长辈的意见,就会显的不尊重,才拖到了百日之后。 第243章五溪蛮反 中平七年(190年)三月。 益州南部的南蛮起兵叛汉,蛮王孟获率领三万蛮军出建宁攻掠建伶、胜休等地,兵锋势不可挡,数日内连破十余县,益州、越隽、牂柯三郡告急。 消息传到成都,益州牧刘焉顿时大惊失色,急召众文武心腹商议对策。 大将赵韪主动请缨道:“主公,末将愿率本部兵马,为主公踏平南蛮。” 刘焉刹时精神一震,就要下令,却听堂下陡然响起从事庞羲的喊声,“主公且慢。” “哦,不知熙平(庞羲表字,杜撰)有何见教?” 刘焉问道。 庞羲忙道:“主公,在下听说自去岁冬月以来,荆州刺史周坚大军便调动频繁,甚至将粮草秘密运往秭归、巫县一带,不可不防啊!” 刘焉大惊失色道:“什么,还有这等事?” 庞羲道:“主公请想,南蛮自向大汉称臣以来,便不曾叛乱过。孟获继位后,虽时常纵兵劫掠周边诸县,但不过小打小闹,此番骤尔反叛,必有其因。羲以为,此必是荆州刺史周坚欲攻打益州,从中挑唆南蛮作乱,主公需早作提防。” 刘焉虽然不是什么雄主,但能踞有今日之基业,自然也不是蠢材,略微一思,便立刻明白过来,庞羲虽然只是推测,但的确有这个可能。 荆州刺史周坚自中平四年统一荆州以来,这两年一直在休养生息。麾下兵将马壮,粮草丰足,若欲对外用兵,除了扬州,便是益州。 堂下诸文武也纷纷变色,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刘焉当下道:“熙平所言极是,然眼下南蛮叛乱,该当如何处置?” 庞羲道:“主公何不谴死士前往武陵,屠灭几个五溪蛮小部落,再命人散布谣言。就说荆州刺史周坚有意尽诛五溪之蛮。如此五溪蛮必反。再谴大将南下迎击南蛮叛军可即。” 刘焉击节道:“善,就依熙平之计。” 冀州,邺城以前十里外的官道上。 “友若兄请留步,嘉就此告辞。” 郭嘉骑了匹马。向前来送行的荀谌拱手道别。 荀谌连连叹息道:“奉孝安顿好家小。记得速回邺城。” “在下晓得。” 郭嘉答应一声。别过荀谌,纵马往南而去。 直到远离荀谌视线时,嘴角边绽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再回邺城? 还是算了。 郭嘉在邺城呆了大半年。早在半年前,就存了去意,只是没有个合适的借口,才一直拖到今日,数日前家中来信,老父染了风寒,不良于行,这才趁机向袁绍请辞归家。 好不容易才等到机会离开邺城,又怎么可能再加来。 郭嘉早就看出,袁绍此人虽轻财好义,有英杰之姿,但实刚愎自用,好谋无断,而且还有些好大喜功,虽可为一时英杰,但终究不是枭雄之性,霸主之姿,难成大器。 这样的人,就算是姜太公复生,也不可能辅其成就大业。 枭雄之所以是枭雄,就是因为这类人具备了其他人所没有的一些东西。 没有枭雄的潜质,就算郭嘉自负有太公之才,也无法辅之成就大业。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抽身离去,何必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精力。 凭良心说,袁绍帐下的确是人才济济。 田丰、沮授、荀谌、许攸、郭图、辛评、辛毗、审配、逢纪等无不一不是大才,特别是军师田丰,才智谋略并不比郭嘉略色多少。 然而可惜的是,田丰纵有经世之才,却看不轻人的本质。 在郭嘉看来,如果没有枭雄的潜质,则如那烂泥一样,是不可能扶上墙的。 所以,最好的选择还是及早抽身离去,另寻明主辅之,不全自己生平大愿。 郭嘉一路策马南行,思来想去,方今天下诸侯,也唯有兖州牧曹操、荆州刺史周坚尚有一时喻亮,但这两人是否有枭雄之姿,还要观过才知道。 兖州是近路,就先去兖州走一趟吧! 郭嘉心意已定,当即催马疾行,从官渡过了黄河后,取道前往昌邑。 四月。 周坚正准备起兵伐川,忽然就接到武陵太守周济的消息,五溪蛮反了。 数日之内,五溪蛮王沙摩柯率领一万蛮军出迁陵,十日内连下西阳、充县数县,武陵太守周济情知不妙,连忙以八百里加急向周坚告急。 “什么,五溪蛮反了?” 镇南将军府大堂,周坚正在召集众文武商议伐川之事,听到五溪蛮造反,立刻噌的就站了起来,脸色难看无比。 眼看伐川在即,五溪蛮却又跑出来生乱,脸色焉能好看起来。 戏昌略微一想,便道:“主公,半月前细作回报,迁陵有汉人和蛮人发生冲突,有三个蛮人小部落被夷为平地,昌原本并无在意,如今五溪蛮反叛,此事怕是另有内情。若昌所料不差,此必是益州牧刘焉所为,挑动五溪蛮叛乱,以拖延我军入川。” 周坚怔了半晌,才喟然道:“没想到刘焉手下也有能人啊!本将军挑动南蛮造反,不想刘焉就来了个投桃报李,策动五溪蛮叛乱。” 戏昌忙道:“主公,眼下刘焉已调集大军南下迎击南蛮大军,乃是入川最佳时机,我军当速速平定五溪蛮之乱,在刘焉平定南蛮之乱前起兵入川。” 周坚‘嗯’了声,道:“五溪蛮不足虑,只谴一将足以讨平,谁可为本将军取来沙摩柯首级,以泄本将军心头之恨?” “末将愿往。” 话音方落,堂下一众诸将立刻齐刷刷地站了出来请命。 周坚目光在众闭脸上扫过。看到甘宁时,刹时面露喜色,喝道:“甘宁。” 某宁急出列大声道:“末将在。” 周坚厉声道:“本将军予你两万大军,备齐粮草就就出兵,务必在旬月之内击破五溪蛮叛军,踏平五溪蛮部落,可敢领命?” 甘宁也厉声道:“有何不敢。” “好。” 周坚赐下箭令,断喝道:“好,徐庶。” 徐庶忙从谋士班中出列,拱手道:“主公有何吩咐?” 周坚道:“出征五溪蛮事关重大。越快越好。拖延不得,元直可随军辅之,务必一战而竟全功,为本将军大军伐川扫平内患。” “庶。领命。” 徐庶拱手应命。随即和甘宁出帐而去。 三日后。 待粮草备齐。甘宁当即点起两万大军出襄阳南下夷道。 早在去岁冬月,周坚就已经开始准备伐川之事,一应军械粮草早就调集齐备。驻扎在襄阳大营的六万大军也一直在集结待命。 否则光是调集大军和粮秣辎重,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出兵。 大军一路疾行,五日内长驱疾行数百里,在壶头山一带与五溪蛮叛军相遇。 甘宁纳徐庶之计,将大军埋设在沅水北岸的密林中,又谴三千步卒前往诈败诱敌,十战十败,成功诱五溪蛮叛军入伏,三路伏兵尽出,将沙摩柯叛军杀的大败。 沅水河畔一战,沙摩柯万余叛军战死达五千众,约有两千人溃逃时掉进沅水,两千余人被俘,沙摩柯仅率数百亲兵仓惶逃走。 甘宁谴两千骑兵尾随追击,自率大军随后跟进。 沙摩柯还没逃到迁陵,就被两千骑兵追上,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向汉军乞降。 统领两千骑兵的骑都尉将沙摩柯绑到军中交由甘宁处置,却不处被甘宁直接下令斩首。 沙摩柯即死,一万叛军皆殁,五溪蛮威胁再不复存在。 甘宁一不做,二不休,率军连破五溪三十六寨,尽征其族男丁,扁为矿奴,老弱妇孺则分散安置各地垦荒屯田,以霹雳手段铲平了生活在荆州境内的五溪蛮。 襄阳,镇南将军府大堂。 周坚烦躁地在堂下踱来踱去,等甘宁消息等的心焦。 戏昌则坐在侧席上,不惊不乍地饮茶,似乎感觉不到周坚心里的急躁。 功曹石韬匆匆走了进来,向周坚拱手一礼,“参见主公。” 周坚挥挥手,头也不回地道:“广元免礼。” 石韬直起身子,见周坚依旧在堂下踱步,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想样,嘴皮动了动,还是再揖道:“主公,今有两位大才欲荐于主公帐下,还望主公一见。” “不见。” 周坚依旧在来回踱,头也不回地喝了一声。 “这……” 石韬一怔,还待再劝,就见坐在侧席的戏昌正向他使眼色,只好将快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勉强拱手一揖,默然退了出去。 戏昌待石韬退下,这才起身明知故问道:“主公何事烦恼?” 周坚怒道:“伐川大计大阻,志才明知故问,该当何罪?” 戏昌洒然一笑,浑然不惧,道:“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伐川之计受阻,主公急也没用。今石广元欲荐贤才于主公帐下,主公却因私废公,视而不见,实为不智。” “你……” 周坚勃然大怒,自从入主南阳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当面冲撞他。 戏昌却不等周坚将火发出来,直言不讳道:“主公岂不闻因小而失大乎?若因主公心情不佳而拒贤才于门外,主公纵然有过,但昌身为军师,亦难逃罪责,请主公明鉴。” 周坚指着戏昌,一肚子的无名之火再也发不出来,脸色十分尴尬,半晌才悻悻地挥了挥手道:“罢了,石韬欲荐何人,速速传来。” “昌这便去请。” 戏昌这才欣然应命,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周坚苦笑一声,戏昌这厮还真是不惧君威,也是荆州唯一一个敢火上浇门,顶风而上的臣子,虽然忠心可嘉,赤诚可表,然有时候也很是让人恨的牙痒痒的。 谁人没有个心情不佳的时候,自古以来的君王,心情不佳,动辄杀人也是常有。 周坚也是人,自然也有心情烦躁的时候。 这个时候,整个荆州除了戏昌,是绝没有人敢冲撞他的。 只有戏昌这厮浑然不知君威为何物,经常顶风而上。 好在戏昌的这种犯上也只是在私下劝谏,从来不会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让周坚下不了台,否是当面顶撞主君,难免会让君威受损,这就是身为臣子的不智了。 周坚自然也心知肚明,因此虽然有时候恨的牙根痒痒,但却从来没放在心上。 有时候想想,戏昌这种小小的冒犯,对周坚而言何尝又不是一种警醒,让周坚在自满时能够及时悬崖勒马,不能骄傲过头,因而小视了天下英雄,懈怠自得。 而这种对人心的洞彻和人性的把握,又不是一般的臣子所能具备的能力。 周坚正因为心知肚明,才从来不会将戏昌小小的不敬放在心上。 第244章愿为楚侯效犬马之劳 不多时,戏昌和石韬引着二人进来。 “见过楚侯。” 二人风采过人,上堂手向周坚拱手一礼,不卑不亢。 “赐座。” 周坚挥了挥手,早有侍从将二人让到下首落座。 戏昌和石韬亦在侧相陪,显然与此二人早有相识。 其中那名二十左右的年轻文士不等戏昌和石韬介绍,便径自拱手道:“在下陈群,表字长文,颍川许县人。这位乃是在下的好友钟繇,表字元常,和楚侯帐下军师祭酒徐元直乃是同乡。早闻楚侯英姿盖世,今日方知见面更胜闻名。” “呵呵呵!” 周坚忍不住笑了起来,望向陈群的目光时就透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 这厮连马屁都能拍的如此正气凛然,让人根本感觉不到这是在拍马屁,而是一种发自真心的赞美,听了连毛孔都舒坦,只冲这一点,就知这陈群不是个简单人物。 普通的小人气,又岂能有这样的水平。 只凭这口才,陈群至少也是一个合格的外交官。 更难得的是,并不自恃,开口就将来历介绍了个清楚,实属难能可贵。 不像有些稍有声名的名士,理所当然的以为天下人皆知名其,从来都是只说名儿,只要说了名号,别人便知道了他的出身来历。 只有真正虚怀若谷之人,才不会被这种虚荣蒙蔽了心灵。 “长文先生过誉了,过誉了呐!” 周坚肃了肃手。又举杯道:“二位请满饮此杯。” 陈群也不客气,当即举起酒樽,满饮了一怀。 钟繇话不多,但也十分干脆,和陈群一起饮了个满杯。 石韬这时刚想说什么,却被陈群使了个眼色打断,只好闭口不言,看陈群要说什么。 周坚仔细打量二人,绞尽脑汁想了一阵,也没想到陈群和钟繇是何方大贤。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只好说道:“二位先生皆为当世大才,可愿与坚本扶汉室?” 陈群却淡然一笑,即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道:“在下有一事相询。不知可否?” 钟繇则面色淡然。什么也不说,全都交由陈群发挥。 周坚肃容道:“先生请讲。” 陈群直言道:“古之开疆者,皆由北而南。或由西而东,方能一统天下,先秦踞关凉而进关东,终有始皇一统天下,前汉亦然;光武虽发于南阳,但却兴于河北,进而向南一统中原而得天下,从未有自南向北一统天下者,不知楚侯以为然否?” 周坚眼神一凝,却不动声色,洒然道:“先生所言属实,但也不尽然。” 陈群讶然拱手道:“到是群孤陋寡闻了,愿闻其详。” 钟繇、石韬也坐直了身子,侧耳聆听。 唯有戏昌神色淡然,这个问题他私下了周坚早就讨论过许多遍了。 周坚微笑道:“先生所言,只是古之未有从南向北一统天下者,却并不代表这天下就不能由南向北统一。本将军要到要反问一句,先生安知本将军不能扫平中原、河北群雄?” “这……” 陈群被这一问问的有些答不上来,不过他何等机敏,当时就拱手一揖,虚心道:“是在下一隅之谈,有些先入为主了,敢问楚侯,天下何以一统?” 周坚暗笑,这小子虽然在虚心求教,实则却是将了自己一军,才思之敏捷,竟不在蒯越之下,的确是个人才,当下毫不犹豫地道:“无他,先取西川,后主扬州,积十年休养生息之民力物力,挟荆扬西川百万之兵,驱师北伐,鼎定天下耳!” 陈群刹时眼神一凝,钟繇亦是脸色一变,暗叫不妙。 本来按照陈群的想法,在襄阳混迹了大半年,已经对荆州局势极为了解,此番来见周坚也不过是想展露一下才干,为晋身铺路,没想到却听到了荆州军的战略机密。 周坚毫不避忌的将荆州军的战略核心机密都说了出来,以两人的聪明才智,自然也能想得到,如果不投效周坚,那今天就别想再走出镇南将军府了。 陈群硬着头皮道:“楚侯的战略固然好,但实现起来怕是不容易吧?” 周坚冷笑一声,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昔七国争雄,谁曾料到始皇能一统天下。今诸侯并立,又有谁敢说本将军不能驱师北伐,鼎定中原。先生以为然否?” “这……” 陈群哑然,虽知觉得周坚有些强辞夺理,却又实在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周坚继续道:“本将军麾下文武鼎盛,战将千员,雄兵十万,治下口众近千万,百姓丰衣足食,粮抹辎重堆积如山,纵袁术坐拥扬州千里沃野、袁绍坐拥河北王霸之地,亦不及本将军多矣。中原四战之地不足为虑,纵然曹操雄才大略,也无法在短时间内一统中原。本将军只需在十年内一统荆扬西川,师驱师北伐,试问天下何人能挡本将军百万雄师?” 陈群沉默,无言反驳。 周坚说的都是实情,来到荆州大半年了,周坚治下是怎样的一副光景他也十分清楚。 凭心而论,周坚所言的确没有多少夸大的成份。 荆州风调雨顺,吏治清明,岁岁康泰,年年丰登,百姓丰衣足食,和中原、河北等战乱之地相比,的确是天差地别。 至于武备,更不用说。 只是常备的机动军队,就有六万之从,而且据陈群所知,荆州还有五万屯田兵,而且不缺兵器装备,随时都可以征召投入战场。 曹操、刘表、袁绍等人虽然都有数万大军,但除去驻守城郭的军队,实际上真正的机动兵力也不过在两万三之间。 袁绍还好些,能有个四五万的机动兵力。 占据兖州的曹操和占据豫州的刘表,机动兵力最多也就两万。 毕竟兖豫二州地处中原,几乎所有的城池都要派重兵驻守,以拒外敌。 能够养活如此庞大的军队,荆州之民力物力自然不用多说。 而且陈群到荆州半年多,对荆州军也有一定的了解。 周坚极善练兵养兵,襄阳大营的六万大军不但全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而且装备也远比连年征战,物姿贫乏的曹操、袁绍等人的军队要精良的多。 可以说自西凉董卓败亡后,周坚隐隐已成了天下实力最雄厚的军阀。 至于周坚本人,也绝对当得起枭雄之姿这个赞誉。 荆州士族守旧,不思进取,然而在周坚的一系例政策和手腕下,如今以蒯氏、黄氏等为首的荆襄士族门阀已经被牢牢地绑在了周坚的战车上。 这些士族要想获得更大的利益,就必然要支持周坚不断地对外用兵征伐。 至于荆州的权力架构,就眼下来说,根本就无人能够左右周坚的决定。 可以说,荆州的军政大权全都牢牢地被周坚握在手中,荆州士族在被迫将宗族绑到周坚战车上,不得不为周坚的野心出人出力的同时,却无法影响核心权力,足见手腕老辣。 陈群不知道这一系列的举动的手腕是出自周坚本人,亦或是军师戏昌的谋划,但不可否认的是,不管这样的谋划出自谁手,周坚都算得上是一位英明的君主。 就算是戏昌之谋,周坚能断然施之,也足见其果决和胆魄。 踞有这样的基业,如果没有可能成就大业,也未免有点自欺欺人。 陈群略一思忖,便长身而起,向周坚拱手拜道:“在下佩服,愿为楚侯效犬马之劳。” 钟繇见状,也忙起身拜道:“在下亦愿效劳。” “好好好!” 周坚顿时龙颜大悦,连道了三声好。 第245章周坚被砸死了 六月,甘宁踏平五溪蛮三十六寨,率大军北上,屯于夷陵。 七万,周坚起兵五万伐川,命周武领军一万,镇守襄阳;黄忠领军八千守南阳,徐晃率军八千屯田兵守安城,以防袁术出豫章偷袭长沙。 如此大规模的军队高动,自然瞒不过益州军的细作。 消息传到成都,刘焉大惊,急命大将吴懿领军两万进驻永安,以阻周坚大军。 吴懿军至永安,又谴川将严颜领军八千进至鱼腹浦据险扎营,以扼守西川门户。 鱼腹浦大营。 严颜全装贯带,肃立大营前。 小将张任、雷铜肃立身后,望着滚滚江水,沉默不语。 这里是荆楚之地前往西川的唯一要道,军营前面不远处就是滚滚东流的长江。这一带的江水又深又急,旋涡丛生,两岸壁立千仞,只有古蜀人从悬崖上凿开的一条狭窄地驿道在白云深处蜿蜒穿行,光是远远看着就已经让人头晕眼花了,更不要说在上面行军了 从这里看下去,狭窄的驿道就好似一细长的蚯蚓盘缠在庭柱上,只要占据高地,再多备山石积木及引火之物,就算有十万大军来袭,亦可令其难越雷池半步。 严颜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抓紧时间多备滚木山石,以为阻敌军所用。” “遵命。” 张任、雷铜齐声拱手应命。 雷铜想了想,忍不住又道:“将军。我们在这里拼命,吴懿那厮却躲在永安城内,究竟是何道理,这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严颜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斥道:“休要多言,快去准备。” 雷铜拱了拱手,不再多说,和张让一道离去。 夷陵。 江水北岸,密密麻麻的军营连营十余里,十分壮观。 早在三天前。周坚就亲率大军赶到夷陵。与甘宁率领的两万大军会合。 惊涛拍岸,江水滚滚。 周坚在戏昌、蒯越、、许褚、蔡瑁、张允、甘宁、周胜、李严等人的陪同下,站在一处山崖下亲自察看地形,看着深入云间。蜿蜒而上的山道直皱眉头。 许褚翘首张望。忍不住面色凝重地道:“这地方还真是险恶啊。如此险地,只需引一军据险而守,我军纵有百万大军。也难越雷池半步。” 戏昌微笑道:“许褚将军所言甚是,不过只要过了这鱼腹浦,到了永安,便是一马平川的川中平原。因此,此次伐川能否尽全功,全在这鱼腹浦。” 周坚凝眉问道:“川军兵力若何?” 蒯越答道:“据细作回报,益州牧刘焉已谴大将吴懿领军两万进驻永安,此后川军已截断入川之路,细作再未有消息传回。不过想来吴懿多半会派军进驻鱼腹浦据险而守。” 戏昌点头道:“这是肯定的,只要吴懿不傻,就必定会扼守鱼腹浦这道天险。” 周坚问道:“志才可有良策过这鱼腹浦?” 戏昌胸有成竹,显然早有腹案,当下附耳说出一番计较来。 周坚听的连声称善,当即回营召集诸将商议。 次日。 周坚以蔡瑁、张允为先锋,各引本部大军沿山道而上。 五千换上周坚帅旗,又命体型与周坚相近者,骑白马,穿锦袍扮作周坚。 山道上。 蔡瑁、张允引军前行,脸色却并不好看。 张允瞥了一眼中军骑白马,穿锦袍的‘周坚’一眼,小声对蔡瑁道:“德珪兄,我等自投效以来,为主公连番征战,所部兵卒伤亡惨重,眼下你我二人所部兵马仅剩五千,主公却不予我等兵马统领不说,实在太令人寒心了。” 蔡瑁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心里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张允犹豫了下,咬咬牙道:“周坚小儿明显不信任我们,如此无情无义之主公,我等还替其卖命,实在不值。依某之见,等过了这鱼腹浦,不如干脆引军叛投刘益州去算了,德珪兄以为如何?” “这……” 蔡瑁闻言神色一凝,没有说话,眼神中却透出了心动的神色。 张允也不催促,只等蔡瑁决断。 蔡瑁思忖片刻,便一咬牙,凝声道:“罢了,周坚小儿不仁,就休怪某不义。” 张允精神一振,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道:“某总觉得这次出兵有些不对劲,周坚小儿即命我等为前锋,试探川中动静,却为何又要换上帅旗,还命人假扮周坚?” 蔡瑁道:“某也不知,不过戏昌那厮阴险狡诈,所设之计必定十分毒辣,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以免伤亡过重,到时便向川中投效,也无晋身之本了。” 张允点点头,蔡瑁心里有数就好。 就在这时,骑白马、穿锦袍的‘周坚’从后面纵马赶了上来。 “两位将军慢行。” 假周期纵马赶上前,勒住战马咧嘴大笑,打了声招呼。 左春身后,则有一骑掌旗兵扛着帅旗紧随左右。 蔡瑁冷哼一声,怒道:“你这厮不在中军,跑来前军作甚?” 假周坚大声道:“某为荆州之主,岂能缩于人后?” 蔡瑁暗恼,却无可奈何,当下与张允交换了一记眼神,继续拨马前行。 假周坚也不以为意,优哉游哉地催马跟上,只是望向蔡、张二人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两个死人,连那掌旗的大头兵脸色也有些狰狞起来。 五千大军在山道上关后拉开数里,蹒跚前行,渐渐攀上了驿道。 上方是直插入云霄的险峰绝崖,下方则是云遮雾绕。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蔡瑁、张允二人越走越是心惊,这么险恶的山道,别说前方必定会有川中拦路了,就算是不小心掉下去,都绝对会摔个粉身碎骨,十死无身。 五千大军没有人敢吭声,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在山道上缓缓前行。 谁也没有发现,上方数十丈高处的一处断崖上,有几个脑袋在朝下张望。 这里是川军的一处哨探点。有十余名斥侯兵负责打探叮哨。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十多里之外,临江而立的荆州军大营。 此刻,十余名斥侯兵探脑探脑,盯着下方驿道上缓缓开进的荆州军议论纷纷。 “大人快看。” 有斥侯兵指着荆州军阵前骑白马。锦穿袍的大将。语气有有着莫名的兴奋。对旁边的斥侯兵小头目说道:“小人听说荆州军只有一人骑白马,穿锦袍,那家伙不会是周坚吧?” “嗯?我看看。” 斥侯头目闻言心头莫名地跳了两下。连忙探头张望,就见荆州军阵前,一骑白马,穿锦袍的武将正缓缓侧马前行,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虽然看不清楚面貌,但依旧可以看到那武将不时地以马鞭指指点点,有股子颐指气使的味道,等再看到那面锦旗上大大的‘周’字,斥侯小头目心脏跳动地更快了。 其他的斥侯兵不识字,但这个斥侯小头目却是识字的,不然也当不上头目了。 那个大大的‘周’字,分明就是镇南将军,荆州刺史周坚的帅旗。 至于那骑白马,穿白袍的武将,极有可能就是周坚本人了。 斥侯小头目虽然睚有些机智,但毕竟不善权谋心计,见了这番景象,急利攻心,先入为主下立刻就判定,那骑白马,穿锦袍的必定就是周坚本人。 “大人,要不要来点狠的?” 有斥侯兵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兴奋地两眼放光道:“要是能干掉周坚,那可是大功一件啊,刘益州肯定会重重有赏。” “是啊是啊,大人快下令吧!” 其余的斥侯兵也都兴奋起来,好似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脸红脖子粗。 斥侯小头目亦是砰然心动,犹豫了下,随即把牙一咬,低吼道:“机不可失,干了。” 有斥侯兵叫道:“过来了,大人快看。” 斥侯小头目往下张望了一眼,荆州军的前部距离断崖下面还有不到两百步,当即连忙把手一挥,让众人全都躲了起来,低声道:“别乱动,一会听我号令。” 十余名斥侯兵连忙藏好身形,只等小头目下令。 而蔡瑁、张允、假周坚等人依旧没有发觉头顶有人,还在小心地催马前行。 很快,蔡瑁、张允、假周坚等十余人就到了断崖下面。 “快,给老子砸。” 斥侯小头目一声令下,十余名斥侯兵一拥而上,立刻合力将藏身之地前一块早前从上方弄下来的巨石推了下去,又将旁边的大石头搬起来,狠狠砸向骑白马的假周坚头上。 “将军小心。” 惊呼声炸响,有人发现了头顶的异状,连忙大吼提醒。 蔡瑁一惊,只觉头顶似阴影盖了下来,急抬头张望时,就见一块足足两块门板大小的巨石已经从天而降,狠狠地砸落下来,当时就骇的心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身后假周坚,连忙连滚带爬地翻下马背,就要往旁边躲。 张允也几乎在同时发现了不妙,和蔡瑁不差先后的翻下马背就要避开。 “呔,蔡瑁、张允速速护驾。” 假周坚却夷然不惧,厉声大喝一声,竟然从马背上扑了下来,舍身就往蔡瑁扑去。 两人相距极近,还不到五步,蔡瑁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假周坚扑在了身上。 “你……” 蔡瑁刚想往旁边躲,就被假周坚仆倒在地,气的眼角差点裂开。 说来话长,实则这一切不过在瞬间发生。 注在蔡瑁、张允翻下马背,假周坚从马背上扑向蔡瑁时,巨石已经从天砸落,轰的一声砸在了仆倒在一起的假周坚和蔡瑁身上,直接将两人砸成了肉饼。 张允离的蔡瑁最近,刚刚翻下马背,还未来及得避开,被砸落的巨石擦了一下,登时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大口吐血,再也站不起来了。 很快,又是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将张允砸成了肉饼。 狭窄的驿道上顷刻间大乱,蔡瑁、张允身边的十余员心腹校将和数十亲兵不是躲避是摔落山崖,就是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成了肉饼。 前军大乱,惊慌之下连忙往后撤,后军不知发生了何事,两相一济,狭窄的驿道上立刻乱的一发不可收拾,不时地有人惨叫着掉落山崖,魂断深谷。 直到有领军小校定下神来,才连忙大声吆喝着,组织兵卒缓缓往后撤退。 山崖上。 “大人,周坚被砸死了。” 有斥侯兵兴奋地大声叫喊,随即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穿云而上,一箭射穿了那名斥侯兵的咽喉,其余的斥侯兵吓的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忙缩了回去,不敢再冒头。 斥侯小头目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也兴奋的咧嘴直乐,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那骑白马的家伙和一员荆州大将被砸成了肉饼,死前还大叫着蔡瑁、张允护驾。 第246章中计 夷陵,荆州军大营。 蒯越疾步奔进周坚大帐,急声道:“主公,有消息了。”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抬手道:“异度快快讲来。” 蒯越脸色有些复杂,长叹一声道:“先锋大军行不及五里,便遭遇川军的一支斥侯小队埋设,抛石而击之,蔡瑁、张允两位将军和牛大、牛二两兄弟都死。” “好,太好了!” 周坚狠狠击节道:“嗯,牛大、牛二兄弟二人的尸首能找到的话就找回来厚葬,家小可由将军府统一瞻养成人,再赐下良田十顷。” 蒯越勉强拱了拱手,道:“主公英明。” 周坚瞥了蒯越一眼,忽然道:“异度可是觉得本将军过于残忍了?” 蒯越一惊,忙拱手道:“不敢。” 周坚喟然道:“异度和子柔兄弟二人肯舍弃家业,以助本将军成就大业,对本将军忠心耿耿,本将军岂能不知。然蔡瑁、张允等见利妄义之辈,妄图挟兵而自恃,本将军岂能容得此等小人张牙舞爪。况且异度也知道,此二人怨忿已久,早晚必生祸乱。” 蒯越默然不语,他负责掌握情报,刺探军情,对蔡、张二人的情况自是极为了解。 别的不说,私下里蔡瑁、张允二人就对周坚有极大的怨忿,只是因为周坚强势,周边近邻目前无人来犯,否则怕是二人早就背节投敌了。 此番戏昌设下一石二鸟的毒计,一来引川军出兵。二来趁机除掉蔡、张二人,蒯越也是最核心的参与者,只是当得到蔡、张二人的死讯后,依旧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毕竟同为荆州士族,又岂能超然事外。 周坚又问道:“蔡、张二人所部军卒还有多少?” 蒯越答道:“尚有三千余人。” 周坚抚掌道:“好,二人所部军卒可让甘宁收编。” 戏昌此时开声道:“主公,可速速依计行事,迟则生变。” 周坚神色一凛,当即道:“善,速召诸将前来议事。” 鱼腹浦。川军大帐。 有小校疾步奔进严颜大帐。向严颜兴奋地道:“将军,大喜,大喜呀!” 严颜神色一动,沉声问道:“哦。喜从而来?” 小校疾声答道:“方才范老二前来回报。周坚亲率五千大军进至恶虎岭查探地形。范老二与十余名斥侯兵将巨石推下山崖击之,周坚措不及防,被砸死了。一并砸死的还有周坚麾下大将蔡瑁、张允二人。范老二说周坚死前曾大叫蔡瑁、张允护驾。” “什么?” “周坚死了?” “这怎么可能?” 帐下诸将闻言顿时鼓噪起来,一个个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毕竟周坚身为荆州之主,当今天下实力最强大的几个诸侯之一,就这么轻易死了,换了是谁也不敢轻易相信,委实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 严颜眼神一凝,也有些不敢置信,喝问道:“范老二何在?” 小校忙答道:“就在帐外。” “速唤来问话。” 严颜吩咐一声,小校急领命而去。 很快,范老二被带了进来。 严颜详细询问了经过,范老二据细作答,甚至将周坚纵马前行,以马蔡指指点点,颐指气使的细节都给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出来,极为生动。 帐下诸将听完叙述,一个个立刻就兴奋起来。 有校尉道:“将军,这么说来,被砸死的多半极有可能就是周坚了。” 也有那比较谨慎地将校说道:“不可大意,这说不定就是荆州军的诡计。” 众将校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发表意见。 严颜虽然也希望死的就是周坚,但却保持了足够的冷静,沉声说道:“不错,周坚此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可多派斥侯,严密打探荆州军动静。” 斥侯校尉连忙应声而去,下去安排斥侯探子打探荆州军动静。 快到傍晚的时候,总算有消息传回。 据斥侯回报,荆州军稳如泰山,没有什么动静。 严颜闻报就是一怔,就算死的不是周坚,也必是荆州军大将,而且被砸死的大将里面还有蔡瑁、张允,出了这么大的事,荆州军大营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这又是荆州军的诡计不成? 可是,如果死的真是周坚,荆州军又怎么可能半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 严颜想到此处,不由砰然心动。 如果被砸死的真是周坚,荆州军大营一点动静也没有,那就能解释的通了。 因为如果周坚真被砸死,荆州军极有可能大乱,甚至不用自己出兵追击就会崩溃。这个时候,周坚手下的统兵大将若不傻,这个时候唯有瞒下周坚死讯,迅速撤走方才上策。 这个时候,如果出兵追击,绝对能大获全胜。 然而…… 理智又告诉严颜,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周坚能打下今日之基业,雄才伟略又岂是等闲可比,哪能就这么轻易死掉,万一这是周坚的诡计,怕是就会万劫不覆,不能不令严颜再三考虑其中的后果。 严颜不敢大意,命斥侯密集监视荆州军动静。 一夜很快过去。 次日一早,严颜刚刚起宿醒,正召集诸将议事,就有小校来报。 “将军,荆州军连夜退走了。” 小校脸色露惊,显然还有些无法置信,荆州军竟然就这么退走了。 “什么?” 严颜大吃一惊,大声问道:“荆州军连夜退走了?” “正是。” 小校连忙点头。 严颜眉头刹时皱了起来,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才又问道:“荆州军什么时候撤走的?” 小校急忙答道:“这个,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原本斥侯发现荆州军大营没有动静,就冒死潜伏到营前查看,不料荆州军大营中扎了许多草人,立于营中,已空无一人。” “什么?” 严颜再次大吃一惊,久久无语。 然而心中的念头越不由自主的越发相信,多半是周坚真的被砸死了。 不然的话,荆州军怎么可能会连夜撤走。 如果荆州军大张旗鼓的全军犒素。严颜或许会潜意识的以为这是周坚诡计。 但荆州军拆了大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还一声不响的连夜撤军,这就不能不让人猜疑,即便是严颜这种沙场宿将。也都不由自主的以为周坚真的死的。 人心就是这样。只要抓住了人心理上的弱点。就能欺骗。 不过…… 严颜还是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不敢冒然追击,唯恐中了荆州军的奸计。一边下令斥侯深入再探,一边下营各营坚守不出,静待消息。 然而,显然有人并不这样认为。 在巨大的功勋面前,除了极个别人,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抵御这种诱惑。 有部将道:“将军,荆州军连夜撤军,此必是周坚已经身亡。否则荆州军又怎么可能会连夜撤走,我军何不趁胜追击,必可趁势破敌。” “是啊,周坚身亡,荆州军群龙无首,兵无战心,我军若趁机追击,必可一战而击破周坚五万大军,此天赐之良机也,不可错过。” 又有部将附合,极力劝谏。 唯有张任尚算冷静,说道:“不可,我军只需守好关隘,无过便是大供。若是中了荆州军奸计,怕是悔之晚矣。” 严颜点头道:“子凌(张任表字,杜撰)所言甚是,不可妄动。” 诸将无言,只好悻悻退下。 川军斥侯营尽出,四处打探荆州军最新动向。 情报如雪片般飞向严颜大营,严颜兀自稳坐如山,毅然不动。 又是一夜过去。 次日一早,又有斥侯来报,荆州军已退至夷陵以西二十里外下寨,而且荆州军的举动有些异常,其中有两万大军全身身披犒素,过夷陵北上襄阳去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 又有两万荆州军分作数股,四散而去,有的去了江陵,有的则顺江而下,去了江夏。 雪片般的军情送到川军大营,连严颜都有些迷惑,不知道荆州军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而综合一分析,所有人都隐隐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荆州军发生内乱了,最先全军犒素去了襄阳的两万大军,必是忠于周坚的心腹大将率军回襄阳主持大局去了。 至于分散而去的两万大军,估计多半是麾下将领有了想法,率军各奔前程去了。 毕竟如果真是周坚身亡的话,这种局面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至于剩下的一万大军,从旗号上来看,主将应该是甘宁。 甘宁本来就在荆襄一带江水上打家劫舍,会留在夷陵,似乎并不意外。 这下子,所有人全都忍不住了。 有部将疾声道:“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严颜也有些心动,若周坚真的身亡,这无疑是个建功的好机会,当下目光落在了下首沉默不语地张让身上,问道:“子凌,你怎么看?” 张让沉吟了下,道:“末将觉得,我军只需守好关隘不失,便是大功一件。不过如果周坚果真身亡,这也是个大破荆州军的大好机会。” 严颜一听,就知道张任其实也有些意动,当时就拍案而起,厉声道:“好,速速传令大劳拔营而起,追击荆州军,务必一战而尽全功。” “末将遵命。” 帐下诸将顿时精神一振,齐声拱手领命而去。 第247章挑畔 夷陵,荆州军大帐。 甘宁疾步奔进周坚大帐,奋力挥舞了下手臂,大声道:“主公,出兵了,川军出兵了。” “好,太好了。” 周坚长身而起,奋然击节道:“传令诸将,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甘宁急拱手应命,随即一甩披风,大步离去。 夷陵以西四十里外的官道上,严颜率领八千大军正一路疾行。 “报——” 正行间,一骑斥侯探马飞奔而来,大声道:“将军,荆州军在江水北岸列阵。” 严颜急勒住战马,大声问道:“荆州军有多少兵马?” 斥侯大声道:“本有一万,但跑了五千,还剩五千。” 严颜当即精神一振,大声喝道:“好,传令大军加速前行。” “遵命。” 数名传令兵当即应声而去,传下军令。 很快,二十里地转瞬即过。 前方官道旁,靠近江水北岸的旷野上,五千荆州军列成圆阵,正在严阵以待。只是严颜怎么看,都觉得这伙荆州军都有些外强中干,有小校还在大声喝斥不听话的士兵。 见此情形,严颜再无疑虑。 主将身亡,荆州军要是不乱,那才是怪事了。 “杀!” 严颜大喝一声,当即挥军掩杀了过去。 五千荆州军仓促迎击,和八千益州军杀成一团。很快就不敌败退。 严颜率军尾随掩杀,刀削斧凿般的脸上却写满了浓浓的羡慕。 荆州军的装备可真是精良啊,清一色的铁甲,武器更是打磨的闪光发亮,枪兵的长枪全都是铁制的枪头,比起益州军的木枪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都说荆州富庶,周坚麾下的军备装备精良,以前听过也就罢了。 没想到亲见更胜闻言,要是自己率领的军队也有如此精良的装备,那该多少。 然而追出十里。眼看五千荆州军节节败退。却总是无法完全击破散乱的阵形,严颜顿时心中疑云大起,连忙下令大军停止追击。 然而,晚了。 就在这时。惊雷般的蹄声隐隐从后方响起。卷起漫天尘土。 “不好。快撤。” 严颜暗叫不妙,连忙大喝一声,下令撤军时。后方已有一支骑兵掩杀了过来。 “严颜匹夫哪里走?” 为首一员铁塔般的武将舞刀大喝,声如霹雳,飞马杀到。 身后五千骑兵滚滚而进,旋风般地杀到了益州军后军。 “完了,中计了。” “上了荆州军恶当了。” 严颜和一众将校顿时面若死灰,差点没气的吐血。 正在这时,原本仓惶后退的五千荆州军也迅速原地列队,反杀了过来。 两军甫一接触,严颜就大吃一惊。 “破军之志,有胜无败!” “斩将夺旗,誓破敌锋!” 山崩海啸般地号子声中,两千荆州军越众而出,和正在原地列队的益州军前军狠狠撞在了一起,毫无花哨的,将还未列阵完毕的益州军前军啃下了血淋淋的一块。 益州军阵前刹时人仰马翻,惨嚎四起。 破军营就好像一支锋利的枪头,狠狠地捅进了混乱的的益州军之中。 眼看前军毫无抵挡之力的被两千荆州军撕开,那一杆杆锋利的长枪就好像正在收割麦田的镰刀一样,无情的捅穿一名名益州军士卒的身体,严颜刹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荆州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 严颜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然而当一名名益州军兵卒惨嚎着倒在血泊中,更多的益州兵慌乱之下,拼命后退和中军挤成一团,引发更大的慌乱时,严颜只觉一股强烈的烦恶在堵在胸口,无处宣泄。 “气皱我也!” 严颜大吼一声,仰天喷出一口老血,身子晃了两晃,差点一头栽下马背。 “将军,快撤吧!” 张任挺枪杀到近前,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急声大吼。 严颜惨然道:“此番兵败,还有何面目回去见刘益州乎?” 张让一枪挑翻两名荆州骑兵,急声大叫:“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请速随末将突围。” “哪里走。” 惊雷般的大喝在前方炸响,许褚已经纵马杀到。 “严颜匹夫,拿命来。” 许褚大刀飞舞,砍翻数名益州兵,一挟马腹,直取严颜。 “严颜匹夫,拿命来。”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惊雷般的大喝在侧后方炸响,甘宁也在同时纵马杀到。 “杀!” “杀!” 严颜、张任等眼看已经被荆州军缠住,再难走脱,当即大喝一声,纵马迎了上去。 许褚杀向严颜。 甘宁则纵马杀向张任。 许褚示威似的向甘宁大吼一声,“兀那甘宁黑炭,且看谁先生擒敌将。” “许褚莽夫休得无礼,某岂会输给你,杀。” 甘宁勃然大怒,拍马舞刀,直杀奔张任而去。 严颜、张任也是勃然大怒,这也太小看人了,当即分头迎战许褚、甘宁二将。 就在这时,前后方又各有两支兵马杀到,将八千益州军团团围了起来。 严颜、张任等川将只看的目龀欲裂,几欲吐血,小心了再小心,没想到还是上了荆州军的恶当,如今八千大军被四面围困,可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都说兵危战险,直到此刻。一众川将才算有了深刻的体会。 严颜、张任把心一横,虎目中闪过一抹决然,分头迎向了许褚、甘宁二将。 当! 金铁交击声中,许褚和严颜硬拼了一记,两马瞬间交错而过。 “好,再吃某一刀。” 许褚只觉浑身热血沸腾,虎目中刹时爆起了惊人的战意,自从到荆州之后,除了江东猛虎孙坚,还从来没遇到过可堪一战的对手。 “怕你不成。” 严颜同样厉声大喝。只是心下却大吃了一惊。 这厮好大的力气。刚刚那一记硬拼,现在胳膊都还有些酸麻,几乎无力举刀。 另一链,张任和甘宁也杀成了一团。刀来枪往。好不惨烈。 严颜三十出头。正值壮年,是西川数得着的猛将。 张任虽是后起之秀,但武艺却是极是不凡。一杆铁枪舞的几乎水泼不尽,甘宁勇力虽在张任之上,占了上风,但一时半刻之间,却也无法擒下张任。 五十合一过。 张任明显不敌,被甘宁一刀荡开铁枪,刀背顺势砸在张任背上,张将任扫下马来,早有几名如狼似虎的荆州兵一涌而上,将张任死死按在地上,五花大绑了起来。 许褚眼看甘宁擒了张任,顿时急的眼都红了。当即大吼一声,奋起神力,一刀磕飞严颜大刀,大刀顺势下劈,将严颜坐骑斩了马头。 严颜恶战力竭,哪还有余力控马,摔下马背后,当即被许褚下令绑了。 “兀那许褚莽夫,还不愿赌服输,更待何时?” 甘宁先一步擒了张任,立刻勒住战马,向许褚大喝一声。 “气煞某也!” 许褚气的脸色铁青,重重一拳捶在胸膛上,那叫一个不甘。 “哈哈,以后离某远点。” 甘宁只觉的出了一口恶气,心中那叫一个畅快,当下不再理许褚,追杀益州兵去了。 许褚差点气炸了肺,死死地瞪了一眼甘宁背影,也纵马杀进了乱军中。 两个时辰后。 八千益州军全军覆没,战死两千余,被俘五千,走散的不足一千。 严颜、张任也被许褚和甘宁生擒。 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包上。 周坚跨马而立,典韦、戏昌、蒯越等人随侍左右。 “主公,严颜的八千益州军已经完了。” 戏昌疾声道:“如今可趁吴懿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率令甘宁将军率一支兵马,迅速袭占鱼腹浦险要,为我军打开入川之门户,迟恐延误战机。” 周坚神色一凛,深以为然道:“志才所言甚是,来人。” “主公有何吩咐?” 早有传令兵策马上前,拱手待命。 周坚厉声道:“传令甘宁,速率八千大军为先锋,轻装疾进,奔袭鱼腹浦,制其险要而据守,为我军打开入川之门户,不得有误。” “遵命。” 传令兵铿然领命,随即打马离去。 “主公有令,以甘宁为先锋,速率八千大军疾装疾行,奔袭鱼腹浦,制其险要,为我军打开入川之门户,不得有误。” 甘宁正在清点损失,就见传令骑催马疾驰而来,手中持着一人支箭令,大声喊道。 “末将遵命。” 甘宁不敢怠慢,急领了将令,随即脱离而去。 等点起八千步卒,顾不得休息,快马加鞭直奔鱼腹浦而去。 周坚一边下令大军清扫战场,安置俘虏,一边派出快马,召回佯退诱敌的各路大军。 次日,甘宁谴快马传来消息,已顺利袭占严颜大营,制住了鱼腹浦之险要。 两日后,佯败诱敌的各路兵马齐归大营,周坚当即留下一千军卒看押俘虏,亲率四万骑兵大军入川,途中又接到了甘宁的快马回报。 川将吴懿闻知严颜兵败兵,当即起兵五千欲进占鱼腹浦大寨,却被甘愿抢先一步,吴懿挥军强袭,却被甘宁杀的大败,仓惶退回了永安。 甘宁唯恐鱼腹大营有失,不敢冒然追击,静待周坚大军至。 第248章斩首计 第248章 鱼浦腹。 四万荆州大军排成一字长蛇之阵,在狭窄险恶的驿道上缓缓开进。 前军已翻过了三道山岭,后军才刚刚踏上驿道。 狭窄的驿道上,步卒最多只能三人并行,骑兵则只能容两骑并行。 驮着辎重粮秣的大车行在驿道上,都要小心了再小心,以免从山崖上掉下去。 如此险恶的驿道,真可谓天下罕有。 周坚催马在驿道上缓行,翘首张望,也不由连声惊叹。 如此险道,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进。 如果不是用计引诱严颜率军追击,又在吴懿没有反应过来前袭占了严颜大寨,强攻的话必定会伤亡惨重,而且五万大军能不能过得了鱼腹浦还是两说。 傍晚时分,大军过了鱼腹浦最险恶的一段驿道,与甘宁的八千大军会合。 从此处前往永安,大约还有一日的路程。 虽然多是山路,但却不及那条驿道那般险恶,足以供大军通过。 中军大帐。 “末将参见主公。” 甘宁安排完军务进来,向周坚揖手一礼。 “免了。” 周坚挥挥手,朗声道:“此番大破川军,成功袭占鱼腹浦险要,打开入川门户,兴霸功不可没。不过,眼下还不到论功行赏的时候,兴霸乃巴郡人氏,可知巴郡地利?” 甘宁奋然道:“末将昔日纵横荆蜀水道时,对巴郡山川水路知之甚深。只要过了这鱼腹浦天险,至少有两条路可前往成都。” 周坚欣然道:“即如此,待来日出兵,兴霸可仍为前锋,为本将军大军开路。” 甘宁精神大振,铿然拱手道:“末将遵命。” 夫前锋者,逢山需开路,遇水需搭桥,还要剪除拦路打劫的山匪水寇,扫平沿途的小规模敌军城邑。可以说担负着极为重要的军事任务。历来都由大将担任。 甘宁投效周坚最晚,能被委任先锋重任,可以说是极大的信任了。 周坚轻轻敲击桌案,又问戏昌。“志才。说说我军攻略西川的计划吧!” 戏昌点点头。起身走到屏风前,拉开了军事地形图,伸手在某处一拍。肃然道:“我军的战略目的很明确,就是这里,成都。” 帐下诸将皆神色一凛,静待下文。 戏昌道:“西川不比荆州,川人排外,而且军在西川又毫无根基,而且西川的局势远比荆州要复杂的多,我军若想逐城逐地的去攻占西川,不但会旷日持久,要消耗巨大的人力和物力,而且随着中原、河北、扬州局势的变化,极易发生各种不可预料的变数,到头来甚至有可能一无所得。所以,经过在下与主公反复商榷,为此次伐川定下了明确的战略。” 诸将凝神细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就听戏昌道:“那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攻陷成都。成都乃是益州牧刘焉的心脏,只要我军能一举攻陷成都,攻略西川的战略就已经实现了大半。” 许褚忍不住道:“可是,军师,这西川到处都是山,根本没路可走,走官道的话到处都有城池,根本就没法出奇兵偷袭,如何能一举攻下成都?” 其余诸将也是一脸错愕,有些难以接受这种跳跃性的战略思维。 不怪他们想不通,要知道这个年代的战争,从来都是以攻城掠地为主题,军阀之间的战征也是逐城逐地的互抢地盘,就算用计,也只是限制在局部的战术范围内。 向这种直插腹心,一击致命的打法,已经上升到了战略的高度,别说史书上没有,怕是根本就没有统兵将帅如此大胆的设想过。 就好比袁绍如果进攻曹操,放弃沿途的所有城邑直扑昌邑,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就算先秦始皇那等人物,灭六国也都是一城一城的打过去,不可能孤军深入,直接去攻打他国都城,毕竟这个年代的战征,受到方方面面的制约实在太多了。 这不是敢不敢想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至少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在没有真实的成功案例出现之前,这样的战略构思,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性,敢于这么想的,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 这和奇袭江陵不一样,毕竟江陵离襄阳不远,就算奇袭失败,也完有可能在两天之间撤回周坚地盘,不用担心粮草接济不上或者被截断后路。 但奇袭成都可就不一样了,从永安至成都何止千里,孤军深入上千里,一旦奇袭成都或者后路被截断,必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其中的本质天差地别。 帐下诸将虽然嘴上不说,但那眼神却已经表露了心迹。 就算是戏昌,当初在听到周坚提出这个战略构想时,都很是吃了一惊。只不过戏昌这家伙毕竟不能和普通人一概而论,很快就接受了这大胆的战略构想,并且为了实现这一前无古人的战略构想积极谋划。 周坚沉声道:“胜仗都是人打出来的,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孙武没有出世时,天下又有谁知道强盛一时的魏国会被打败?既然如此,我军为何不能一举袭破成都。” 许褚抓抓脑袋,说道:“这个,主公让末将打哪,末将便打哪就是。” 戏昌微笑道:“许褚将军不必气妥,主公说的对,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史书上那些经典战征不都是人打出来的。只要我们一条一条的困难去解决,总会有办法的。” 许褚道:“军师有什么办法,不妨快点说出来吧?” 其余诸将也目光灼灼的望着戏昌,想听听戏昌究竟有什么办法,能一举袭破成都。 戏昌道:“如何奇袭成都,本军师已经和主公商定了一个计划,肯下唯有一个问题还需要解决,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奇袭成都就有一定的把握了。” “什么问题?” 这次连甘宁也忍不住了,急忙问道。 戏昌看了看周坚,道:“还是主公说吧?” 周坚‘嗯’了一声,起身在帐下来回踱了两步,才顿住脚步,沉声道:“眼下我军奇袭成都,最大的困难便是如何十日之内兵临成都城下,只要能做到这一点,袭破成都就有了很大的可能,兴霸,你熟知川中地理,可知有小路能直达成都?” 甘宁想了想,道:“从永安前往成都,就末将所知,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南下江州,入犍为郡西进成都;一是北上汉昌,从汉昌南下阆中入成都。但就末将所知,阆中有赵韪的三万大军驻守,此路不通,而且此处不下两千里,费时日久。至于汉昌一带有没有小路能绕过阆中直达成都,末将不曾去过汉昌,也不太清楚。不过巴郡境内除了江州官道,末将到是知道有一条小道能绕过江州直达德阳,疾行军的话放弃沿途城邑,十日之内杀到成都城下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一旦后路被断,大军怕是会有覆亡之危。” 周坚和戏昌相视一笑,当即有了腹案。 戏昌微笑道:“就在下所知,巴郡境内的确有一条小道能绕过江州直达德阳,只是西川地理复杂难行,好多小道就是连川人都不尽知。甘宁将军既然知道有这条小道,那么一切就好办了,只等攻破永安,我军便可奔袭成都。” 甘宁点点头,当即请命道:“主公若欲奇袭成都,宁愿为先锋。” 周坚欣然道:“好,本将军准了。” 甘宁大喜,急拱手道:“多谢主公。” 许褚则重重地闷哼了一声,此前在伏杀严颜大军时,输了甘宁一阵,最是见不得这厮得意妄形,此番奇袭成都,就被这厮抢去了头筹,实在有些憋火。 甘宁则狠狠地瞪了许褚一眼,丝毫不将许褚的威胁放在心上。 周坚长身而起,道:“今日军议到此结束,诸将且先回去整点兵马粮抹,待明日尽起大军攻打永安,务必一战而尽全功。” “末将遵命。” 诸将急拱手领命,随即鱼贯退出了中军帅帐,唯有戏昌和蒯越留了下来。 待诸将退下,周坚这才起身在帐中来回踱起了步,脸色也严肃了下来,显然接下来的话题很不寻常,扭头问蒯越,“异度,和西川士族联络的怎么样了?” 蒯越想了想,道:“已经和那边的人接触上了,拉拢了一些人,但都是些小人物,成不了什么大事,跟那几个搭上线,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周坚沉声道:“抓紧时间,我军已经打到了永安,拖不起啊!” 蒯越也明白时间的紧迫性,点头道:“主公放心,事关重大,越不敢有丝毫懈怠。实在不行,越打算亲自去一趟成都与看看,能否怀那几个搭上线。” 周坚刹时脸色一变,道:“这太危险了,万万使不得。” 蒯越眼里掠过一抹感动,慨然道:“主公放心,越自会谨慎行事,不置危墙下,若实在事不可围,自当抽身而去,绝不致身陷险境。” 周坚摆摆手,道:“还是不妥,先看看吧,实在不行再说。” “遵命。” 蒯越欣然应命,心里有一团东西正在悄然化开。 或许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的接纳了周坚这个主公。 第249章永安难下 中平七年九月。 周坚领军五万,进逼永安。 永安守将吴懿一边加固城防,一边急谴快马向成都告诉,俱言严颜之失,两万大军现今只剩一万,无法抵挡荆州大军,请刘焉速谴援军。 刘焉闻报不敢怠慢,当即尽征成都之兵,又从剑阁、阆中一带抽调一万大军,合共两万大军开赴永安,欲将周坚拒于西川大门之外。 永安虽是小城,却乃西川门户,不容有失。 周坚挥军猛攻近月,不克,遂谴许褚率轻骑五千截击川军粮道。 不料西川地形太过复杂,到处都是山丘谷壑,深涧小径,许褚身在中原,习惯了平原地带的一马平川,对如此复杂的山丘地形委实难以分辨,五千骑兵也大多是北人,在中转来转去实在难辨方向,不但未劫到川军的运粮队,反而费了好大劲,才回到永安。 此时已至十一月,天气转冷,霜寒骤将。 五万大军进不得,退不得,一时陷入进退维谷之境。 周坚一边谴快马回襄阳,让蒯良抓紧时间调拨足够五万大军过冬的粮抹,务必在大雪封山前运到鱼腹大营,一边急召诸将商议破城之策。 “都说说,这永安怎么才能攻破?” 中军帅帐,周坚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环顾帐下诸将,连声发问。 许褚、甘宁、周胜、李严、李起等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羞愧无言。 川军的抵抗出乎意料的顽强,强攻月余,竟然未能攻上城头,让这些自从追随周坚以来都没怎么吃过败仗的统兵将领大受打击,总算收敛了骄娇二气。 周坚脸色更沉,扭头问戏昌,“志才,攻城塔楼运到了吗?” 戏昌答道:“快了,数日前已经从襄阳出发,再有三日便到。” 周坚脸色这才好看了点。轻轻点头。又喟然道:“没想到一座小小的永安城,也能将本将军的五万大军阻之门外,本将军小觑了天下英雄呐!” 这话一出,帐下诸将顿时都坐不住了。 许褚、甘宁二将当时就大步出列。异口同声大声道:“主公。请与末将三千步卒。誓取吴懿首级献上,永安不破,誓不还营。” 说罢还各自狠狠瞪了一眼。相互较劲。 “退下。” 周坚沉着脸喝斥道:“你等只知头功,宁不惜兵卒性命乎?” 许褚、甘宁面露羞愧,连忙退入班列,不敢再言。 戏昌看看周坚,向二将道:“二位将军末急,主公爱惜兵卒性命,不愿徒增伤亡,待攻城塔楼运到,届时还需二位将军抢关夺城,力战破敌。” 许褚、甘宁越发羞愧,脑袋垂了下去。 周坚这才缓和了下语气,说道:“我等统兵之将,纵以摧城拔寨为目的,但亦应时时体恤下属,爱惜兵卒性命。若非军情紧急,岂能因一己之功而罔顾兵卒性命。” 戏昌也道:“永安城内有三万川军,我军虽有五万大军,但除去一万骑兵,步卒也只有四万,兵力差距并不大,举兵强攻,实乃下下之策,徒增伤亡耳!” “末将知错,请主公责罚。” 诸将皆面有羞愧之色,慌忙起身请罪。 周坚挥挥手,道:“好了,都别急着认罪了。不破永安,非你等之错。可抓紧时间修整永安城外地势,务必将城外修缮平整,以备攻城塔楼能进至永安城下。” “末将遵命。” 诸将忙齐声领命。 周坚这才转向蒯越问道:“异度,成都方面运作的如何了?” 蒯越沉吟道:“进展不大,城门守军无法渗透,否则难免打草惊蛇。不过据几个内线传来的消息,刘焉似乎有意对西川本土士族动手,越打算亲自去一趟成都,看能不能找机会和贾龙等人谈谈。” “不行,这太危险了。” 周坚断然拒绝,蒯越可是他的得力臂助,不比寻常小卒,刘焉及其一众幕僚自然也对蒯越有过一番了解,一旦身份泄漏,必死无疑。 蒯越却从容道:“主公放心,越只带数名随从,轻疾简行,谅不致有失。” “还是不行,太危险了。” 周坚摆摆手,“实在不行,我军就逐城逐地的攻打西川,万不能让异度冒此大险。” “这……” 蒯越虽然心下感动,但还是劝道:“话虽如此,但若逐城逐地而攻之,攻下西川怕是最少都要三年时间,若期间天下局势再变,难免会另生事端,主公三思呐!” 戏昌也在旁劝道:“主公,异度之言甚是。我军耽搁不起啊!” 周坚眉头皱了很紧,负手在帐中来回踱起了步。 戏昌和蒯越的目光也随着他来回移动,静待周坚决断。 周坚毕竟也是善断之人,稍一犹豫,便喟然道:“也罢,就依异度之见。不过,此去成都凶险丛生,异度务必要多加小心,切不可轻易暴露身份,以置兵祸加身。” 蒯越却丝毫不将凶险放在心下,坦然道:“主公放心,越理会得。” 周坚‘嗯’了一声,又向外喝道:“典韦。” “末将在此。” 典韦应声入帐,铿然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周坚道:“速挑选十名铁卫,护送异度入成都,无论如何,都要护得异度周全,纵然事不可为,也要安全护送异度返回,万不可有失。” “末将遵命。” 典韦铿然领命,应声而去。 蒯越却忙道:“主公,典韦将军乃是主公近侍。岂能轻离,在下只带数名随从即可。” “本将军心意已决,异度不必再劝。” 周坚挥了挥手,不容置疑,蒯越无奈,只得退下。 三天后,毛四领着数百工匠,在三千步卒的护送下,以数百辆牛马大车,将三架攻城塔楼的所有零部件运送到了永安。 中军大营。 “小人见过主公。” 毛四恭敬地向周坚行大礼。满身的风尘尚未来得及洗去。 “起来吧!” 周坚挥挥手。待毛四起身,才笑呵呵地道:“毛四啊,这些年跟着本将军,也算是辛苦你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要求。现在提出来。能满足的本将军尽量满足你?” 毛四连忙道:“为主公效劳,乃是小人分内之事,一点也不辛苦。再说这些年承蒙主公照拂。小人已薄有这产,足够养活家中那几个婆娘和孩子了。如果不是主公,小人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能为主公做事,亦是小人的福分。” “嗯,你能有这个想法就好。” 周坚笑了笑,问道:“怎么样,攻城塔楼多长时间能组装好?” 毛四答道:“零部件全都是现成的,最多两天,就能全部组装完。” 顿了下,又道:“主公,小人还有一事禀报。” 周坚问道:“何事?” 毛四忙道:“当初主公发明的投石车经过小人和一众匠人们这些年的改良,已经成功的改装完毕,这次小人也运了一架过来,不知主公能否用到?” “哦,投石车改装好了?”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把手一挥道:“那就先组织好一台,本将军看看效果如何。” “小人遵命。” 毛四答应一声,见周坚没有其他吩咐,连忙告退去安排组装投石车。 周坚又命李起调拨三千步卒,听从毛四指挥,去帮忙组装投石车和攻城塔楼。 两天后,三架攻城塔楼全部组装完毕,只是重力投石车还有些麻烦。 皆因重力投石车所用的牵引巨石规格极严,而毛四和一众匠人们打磨好的牵引巨石重达上万斤,无法从襄阳运到永安来,只能就地选材,再进行打磨。 好在这年代缺粮缺铁缺物资,就是不缺木头和石头。 特别是木头,因为这个年代不存在采伐过度,几乎到处都是,只要有山的地方,就必然会有成片成片的密林,想要什么样的木头都有。 不像后世,因为采伐过度,政府不得不限制采伐。 很快,毛四和一众匠人就弄来了一块巨大的青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加班赶工,终于将大青石打磨出来,数百人利用撬棍合力将大青石装到了投石车的铁栏子里。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末,到了深冬。 中平七年的第一场雪终于到来,天更冷了,寒风呼啸,刮在脸上宛如刀割。 好在蒯越已经征调了足够的过冬衣甲,先后分批送到了军中,才免去了三军将士们霜寒冰冻之苦,然而尽管如此,每到夜里,那深入骨髓的酷寒依旧十分难熬。 戏昌穿了两件厚厚的皮袄,裹的跟粽子似的,头上还戴了一顶皮帽,看上去显的十分的滑稽,一边搓着手哈气,一边对周坚道:“主公,我军需尽快攻破永安,以待来年开春时对成都用兵,否则若是拖到明年,或恐又生变数啊!” 周坚点点头,道:“志才所言甚是,等攻城塔楼加固好,便尽起大军攻城。” 又扭头看了戏昌一眼,问道:“你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吧?” “主公放心,区区冬寒,昌还能挺得住。” 戏昌一边吐着白雾,一边说道:“攻城塔楼再加固一下,明天就差不多好了吧!” 周坚‘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匠人和兵卒,眸子立刻灼热了起来。 --------------- 今天搬家,忙了一天,有点晚了,赶紧码第二章,12点前出来 第250章投石车发威 白雪恺恺,大地银妆素裹。 永安城头。 吴懿肃立城头,在十数员将校的陪同下,正在观察不远处地荆州军大营。 “这鬼天气,真他妈地冷。” 不远处,有衣衫单薄地益州军吐血白雾搓着手,忍不住恨恨地咒骂了一声。 实在太冷了,特别是刚下完雪,正是最冷的时候。 和荆州军相比,三万益州军可就没那么好命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诸侯,都能像周坚这样重视普通士兵的性命,肯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为士兵们提供冬衣,就算有诸侯想,也承担不起巨大的开销。 西川虽然富庶,但富的只是士族豪强,刘焉又怎么舍得在士兵身上花钱。 不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士兵的膳食,川军都比荆州军差了许多。 天刚刚亮,正是一天最冷的时候。 永安城头的益州兵身上只有单薄的布甲,只有极个别将校才有一件皮甲,在凛冽的寒风中一个个全都冻的直打哆嗦,一边咒骂着鬼天气,一边在心中暗自抱怨。 至于抱怨的什么,那就五花八门了。 忽然。 悠远绵长的牛号角声在天宇下炸响,不远处,紧闭的荆州军大营忽然洞开,上万骑兵潮水般滚滚涌了出来,直似一道钢铁洪流,向低矮的永安城冲了过来。 铁蹄翻腾,碎雪飞溅。 上万荆州骑兵气势汹汹,似乎要以雪肉之驱。向永安城发起惨烈的冲锋。 雷声滚滚,大地都在呻吟。 永安城头的益州兵刹时尽皆变色,就连吴懿等一众统兵大将也神色凝重之极。 就在这时,一万骑兵忽然从中分开,分成两拨绕城转了一圈后,呈扇形张开,在永安左右两侧游戈,只要永安城中的益州军敢出城,这两支骑兵就会像恶狼一样扑上来,毫不犹豫地在益州军身上撕咬出血淋淋地创口。 很快。一队队衣甲鲜明。军容整肃的精锐步卒从洞开的营门中开了出来。 最前面的三千荆州步兵拿着铁锹、扫把等工具,迅速将地面上的积雪清扫干净,等到进入永安城百步之内时,两千扛着巨盾的重装步兵越众上前。树起了一道坚固的盾墙。 紧接着。数百步外。三座巨大的庞然大物正在缓缓移动,不断向地永安城靠近。 城头上。 吴懿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一下,暗忖荆州军这是要干什么。就算要攻城,也不必清理地上的积雪吧,毕竟积雪还不足一寸厚,并不影响攻城。 而且,那三座大家伙是什么,难道就是传说中荆州军攻陷襄阳的攻城塔楼不成? “将军,那是什么?” 有部将也是暗暗吃惊,连忙问吴懿。 吴懿吸了口冷气,凝声道:“若本将军所料不错,那玩意多半就是荆州军攻克襄阳时所用的攻城塔楼,据说能在城头上搭起一道坦途。” “什么?” “攻城塔楼?” 身边的十余员部将一听,立刻炸开了锅,显然都听说过荆州军的攻城塔楼。 有部将急忙道:“将军,得想办法干掉这些大家伙,不能令其靠近城墙。” 其余诸将也连连点头,这么浅湿的道理,是个人都知道。 可是,如何干掉这大家伙,却又要费思量了。 吴懿眉头紧蹙,问道:“用什么办法,能阻止这大家伙靠近城墙?” 有部将道:“这玩意如此巨大,重量至少都在十万斤以上,人是肯定抬不动的,肯定是装了轮子,只要把地面弄的坑坑洼洼的,人再多推不动这家伙。” 旁边一人恍然道:“怪不得半个多月前荆州军在城外修整地面,原来是要将这大家伙推到城墙边上。哎,我们怎么就没有事先想到呢?要是能事先想到,只要派兵袭扰,就可以让荆州军无法将城外的地面修平。” 又有部将道:“用水把地面浸软了,弄的泥泞不堪,那大家伙陷进去肯定推不动。” “蠢货。” 那部将话音方落,就有人骂道:“这寒冬腊月的,水泼上去马上就会冻成冰,不但不可能将地面弄成泥泞,而且地面结了冰,推那大家伙反而更省事了。” “刘济,你骂谁是蠢货?” 先前那部将勃然大怒,立刻手按剑柄,瞪向了骂他蠢货的那部将。 叫刘济的部将重重哼了一声,理都没有理他。 “够了。” 吴懿怒斥一声,那部将心头一寒,不敢再找茬,只好恨恨地瞪了刘济一眼。 很快,扫雪队已经接近到了永安城下。 两千重装步兵不再挡在前面,而是分散开来,穿插在扫雪的轻步兵队列中,一片片巨大的盾牌举过头顶,在上方结成密集的盾防,掩护扫雪队往前推进。 “将军,要不要放箭?” 城头上,有部将问吴懿。 “蠢货。“ 吴懿骂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现在放箭能射中荆州兵吗?” “呃,这个……” 那部将干笑一声,讪讪地退了下去。 确实,荆州军的重装步兵用的巨盾全都是用实心硬木浸油处理后特制而成,论防防能力甚至比鱼鳞铁甲还要强,曾经周坚以五石强弓,用铁制箭头的实心硬木箭近距离攒射,也只能勉强射穿,普通的木箭、骨箭射在上面,恐怕也只能留个印记罢了。 虽然吴懿不知道荆州军重装步兵的巨盾和普通的盾牌不同,但也能看出来,就冲那厚度就不是普通弓箭能射穿的,如此密集的盾墙,根本就无法给荆州军造成伤亡。 “将军,用石头砸。” 又有部将建议。 吴懿这次点了点头,待荆州军的扫雪队进入十步之内,立刻狠狠把手一挥,“砸,给本将军狠狠地砸,砸死这帮狗娘养的荆州贼。” “砸,狠狠地砸。” 城头上的益州兵立刻乱哄哄地呼喊起来,将一块块脑袋大的大青石举了起来,然后奋力抛了出去,狠狠地砸向荆州军头顶。 砰砰砰…… 巨石击中木革的闷响声不断响起,随之而起的是荆州兵凄厉的惨叫声。 巨盾被砸翻,有倒霉的荆州兵被砸的头破血流,断手断脚,甚至更倒霉的被直接砸的脑袋像西瓜般碎裂开来,刹时惨嚎声响成一片。 “撤,撤回去。” 领宫小校眼看积雪清理的差不多了,距离城墙还剩下不到十步,这个距离足够攻城塔楼的甲板搭在城头上了,当下再不迟疑,迅速下达了撤退的军令。 很快,在两千重装步兵的掩护下,三千扫雪的轻步兵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嗯,这群该死的荆州贼,跑的可真够快的。” 城头上,有益州军将领重重一巴掌拍在城垛上,愤愤不平地骂道。 “荆州军要攻城了。” 有部将喊了一声,诸将立刻神色一凛,凝眉向远处望了过去。 就在这时。 惊天的战鼓声从荆州军后阵炸响,好似冬季打起了闷雷,直震的人耳鼓生疼。 扫雪队从左侧退下去之后,两千重装步兵却在百步之外重新列阵,一阵压抑到了极点的肃杀气氛开始在冬季的冷空气中蔓延开来。 永安城上的益州兵甚至都感觉到了远胜之前的压力,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战鼓连天,杀声惊野。 山崩海啸般地号子声中,三架攻城塔楼加快了速度,迅速向永安城接近。 每一架攻城塔楼下面,都有整整一千名荆州兵喊着整齐划一的号子,奋力推进攻城塔楼前行,很快就到了永安城百步之内,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两百步之外。 周坚看着已经装好了石块的重力投石车,眸子里刹时燃起了熊熊列焰,眼神中射出了浓浓的期待,随即用力一挥手,厉声喝道:“放。” 第251间兵坚甲利 “主公有令,放。” 投石车边上,一名负责指挥的都伯眼神一凝,紧跟着大吼了一声。 “遵命。” 两名早就严阵已待的彪型大汉齐声大吼一声,齐齐将手中的大铁锤高举过顶,然后奋起全身的力气,猛地挥落下来,将卡住牵引铁链绞盘的铁绡子砸开。 咔嚓嚓! 咔嚓嚓! 刺耳的金铁磨擦声中,随着拉扯杆臂的铁链被打开,高高悬起的杆臂一端在万斤巨石的重压下,以横梁为中心,猛地向下降落。 而杆臂的另一端,侧迅速往上翘起,并且将固定在上面的抛篮高高甩起。 当抛篮甩到空中后,装在抛篮中的磨盘大小的三棱青石猛的被抛飞了出去。 被打磨的十分锋利的三棱青石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直甩出两百余步,狠狠地砸在了永安城内,虽然没砸到城墙上,但还是将永安城头的士兵们吓了一跳。 “那是什么鬼东西?” 有士兵惊的大叫一声,连忙缩了缩脖子,探头探脑地向城下张望。 吴懿和一众将校也是大吃一惊,急忙望向两百步之外的投石车。 有部将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声道:“那是什么鬼东西,难道是抛石车?不可能,抛石车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而且能抛石两百步以上,这怎么可能?” “就是,抛石车能抛石达到八十步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能达到两百步以上。” “肯定是抛石车,估计是荆州军对抛石车改良过了。” 益州军将领们一个个满脸震惊,在这个愚昧落后的年代,任何一次武器装备改革,都足以引起轰动,更别说抛石车这种大型的攻城器械。 吴懿的眸子里刹时变的一片凝重,早就听说荆州军在军械装备方面的技艺和锻造水平是天下诸侯之冠,没想到不但造出了如此恐怖的攻城塔楼,连抛石车都改造过了。 超过两百步的抛石距离,这绝对是一项巨大的革命性突破。 只要是久经战阵的带兵将领。都知道抛石车的抛石距离超过两百步。其中所蕴含的重要意义,这小小的一个突破,就有可能形成战术上的巨大优势。 别的不说,只要荆州军造上个几十架这种抛石车。在两百步外不间断地用巨石轮番砸击永安城墙。就能形成战术上的极大压制。届时益州军在地利方面的优势亦将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三架攻城塔楼已经推进到了永安城墙二十步之内。 “快,别让这鬼东西靠近?” 有小校嘶声大吼。东奔西走,指挥兵卒往城下狂扔滚木、青石等物,以图阻止三座庞然大物靠近城墙,或者用火箭攒射。 然而全新的攻城塔楼的三面都用生牛皮包裹了起来,可以有效地防止火攻。 就在这时。 一篷密集的箭雨从塔楼最上层的缝隙中攒射了下来,措不及防的益州军刹时被射的人仰马翻,惨叫声响成一片,急找掩护躲避箭雨。 就连吴懿也差点被射伤,惊出一声冷汗。 “快,给本将军砸烂这鬼东西。” 吴懿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吼。 “是是是……” 城头上一阵鸡飞狗跳,一众将校和兵卒们东奔西走,很快就将数十架简易的抛石车搬上了城头。这些抛石车虽然十分简陋,根本就是几根木头绑成的木架子,不论是抛石的重量和距离都受到极大的限制,但却十分轻便,就算是在狭窄的城墙上,也能抛石。 “快,狠狠地砸。” 有小校跳脚大声吼,每台抛石车旁都围了十余名兵卒,七手八脚地将一块块铁锅大小的大青石装进抛篮,然后合力拉扯缆绳,将大青石抛了出去。 砰! 砰! 砰! 接二连三的闷响声响起,一块块铁锅大小的青石砸在攻城塔楼上,如中败革,间或有前面的横架挡板被砸的发出‘咔嚓’声,却没有断裂。 这些简易的抛石车抛出去的石块不论是重量、高度、速度都实在有些差强人意,二十步的距离,就算这些铁锅大小的大青石被抛了出去,也没有多少力度。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中,又是一拨箭雨从塔楼上倾泻了下来,将城头上的益州兵再次射的一阵人仰马翻,倒下了一大片,特别是数十架抛石车旁边,几乎没有人还能站立。 就算侥幸没有被射死射伤的,也赶紧找地方躲了起来,不想当活把子。 “快,刀盾兵上前。” 吴懿大吼一声,一排排刀盾兵立刻举着盾牌上前,在狭窄的城头上树起了一片盾墙。 就在这时。 轰的一声巨响,攻城塔楼前面的挡板终于放了下来,狠狠砸在了永安城头上。 紧接着,又是两声巨响,其他的两架攻城塔楼也先后放下了登城梯。 “杀!” 挡板后面的平台上,有荆州小校举刀前引,厉声大吼。 “破军之志,有胜无败!” “斩将夺旗,誓破敌锋!” 崩天裂地般的号子声中,两百块头明显比普通士兵要更加高大,披着青一色全身鱼鳞铁甲的重装步兵列着严整的队形,从平台上冲了出来,顺着塔楼在城头上搭起的通道,迅速冲上了永安城头,和益州军展开了惨裂的厮杀。 这些披着全身甲的重装步兵不但腿脚都掩盖在黝黑发亮的铁甲下面,甚至就连头上都戴上了特制的铁盔,只留出两个眼窟窿,简直都快武装到了牙齿。 整个荆州军中,能够武装到这种程度的,自然是破军营的将士。 除了破军营的将士,普通的士兵就算能负重这种覆盖全身的鱼鳞铁甲,再盔了铁盔的话怕是也难以行动,更不用说与敌军厮杀了。 紧随重装步兵的,则是三百刀斧兵。 这些刀斧兵一个个人高马大,块头不在重装步兵之下,全都是青一色的全身皮甲,护住了头胸以外的所有部位,而且皮甲全都是双层特制,中间的夹层还有一层丝麻,经过皮匠的浸泡和胶制等十多道工序最终制成。 曾经有军中小校试过,用厚背环首刀全力一刀竟没能将这种特制皮甲完全劈开。 要知道,荆州军的武器锻打水平绝对是天下之冠,锻打的厚背环首刀比其他诸侯打造的环刀要更加锋利和坚韧,军中小校全力一刀竟不能将皮甲完全劈开,虽说小校的力气没法跟周坚、许褚、,典韦这些狠人相比,但也足见这特制双层皮甲的防护能力。 就算不如重装步兵的全身鱼鳞铁甲,但也极为可观了。 穿上这样的皮甲,就算被砍上一刀,只要不被命中要害,最多也只是个重伤。 别小看这一点点优势,对于出生入死的士兵们来说,这一点小小的优势,足够让士兵们在绝境之中反戈一击,杀掉敌人,从而影响一场战征的最终胜负。 与铁甲相比,皮甲更轻,也更灵活,更适合近身厮杀的刀斧兵装备。 全身鱼鳞铁甲毕竟重量太沉,重装步兵披上铁甲作为防御中坚还没什么,若是让刀斧兵披上铁甲,就算气力再大,耐力再强,除非达到周、许褚、典韦这等地步,否则绝对于近身搏杀不利,反到还不如皮甲。 而且双层特制皮甲的防御力绝对要超出那种简单的胸甲。 不过,这种全身的双层特制皮甲造价实在不菲,而且制作起来十分麻烦,就算富庶如周坚治下,也没办法大规模的装备,只能暂时先装备破军营。 震天的喊杀声中,最前排的重甲步兵已经登上了永安城头,将肩上扛的厚厚的橹盾狠狠贯在了城头上,发出砰砰砰的一连串闷响,树起了一道道坚固的盾墙。 第252章攻破永安 “杀!” 三百刀斧兵紧跟着踏上了城头,在两百重装步兵的掩护下,挥开三尺多长,重达数十斤的厚背大环刀,和扑上来的益州兵展开了生死搏杀。 噗! 噗! 噗! 利刃剖开**的噗闷声和惨叫声连成一片,益州兵身上那薄薄的布甲根本就无法抵挡锋利的厚背环刀,被擦中了非死即残。 破军营的战术简单而有效,配合默契和到位。 三百刀斧兵结成严谨的阵形,在重装步兵的掩护下,迅速向两侧推进,高效而快速地收割着益州兵脆弱的性命,每次刀光亮起,都会有血花崩射,残肢抛飞。 “杀。” 吴懿就在不远处,亲自带着数百亲兵杀了过来。 噗! 噗! 噗! 闷响声依旧不绝于耳,三百刀斧兵就好像三百台冷血的杀人机器,毫无阻碍地将吴懿最精锐的数百亲兵像收割麦草一样,成片成片的斩杀,效率高的吓人。 “挡住,给本将军挡住。” 吴懿刹时眼睛都红了,眸子里还透露出了浓浓的不可置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伙荆州兵实在太可怕了,为何之前攻城时,却没有上阵。 只是短短十几个呼息的功夫,他引以为傲的三百亲兵就几乎被斩杀殆尽。 在前面扛着巨盾开道的重甲步兵就像似一头头钢铁怪兽,狠狠地向前碾压。撞向吴懿。 吴懿一边大吼,一边飞快地后退,冷不防巨盾兵面两口呈亮的厚背钢刀好像两条蛰伏已久的毒蛇般,狠狠地劈了过来,左右交叉斩到,欲将吴懿分尸。 吴懿大惊失色,连忙横刀架开,冷不防随即又是两口钢刀劈到。 “快,快上,给本将军挡住。” 吴懿差点骇的魂飞天外。连忙险之又险的躲过。然后迅速躲到了后面,再不敢上前。 与此同时,另外的两架攻城塔楼上,许褚、甘宁也各率数百步卒杀上了城头。很快就在城头上站稳了脚步。让更多严阵以待的荆州军从攻城塔楼踏上了城头。 血战连天。杀声惊野。 随着越来越多的荆州军杀上城头,益州军士气骤然,开始露出了颓势。 等到城门被许褚亲自带着三百甲士打开后。益州军终于再也抵挡不住,被荆州军杀的开始节节败溃,很快就一发不可收拾,被逼下了城墙。 兵法云:两军相逢勇者胜。 益州军和荆州军的兵力相差本就不大,在狭窄的城头上,就算荆州军兵力占优,但优势也难以有效地发挥出来,这个时候,拼得就是意志和战斗力。 而不论是拼死杀敌的意志,还是军队的战斗力,荆州军都要胜过益州军。 特别是军队的战斗力,不论是在论练还是兵器装备上,荆州军都远胜益州军,这些关键性的因素,决定了荆州军的战斗力要比益州军强上一大截。 “该死,怎么会这样?” 狭窄的巷道中,吴懿眼瞪瞪地看着荆州军开始入城,差点气的吐血。 三万大军,竟然还没能守住永安,这让他情何以堪。 更严重的是,此番兵败,永安被生生攻破,若是日后主上追究起来,怕是罪过不小。 此前严颜兵败,两万大军折损过半,还可以将责任推到严颜身上,毕竟严颜冒然率军追击荆州军,事先并州征得自己同意,可以将责任推个干干净净。 然而此番因安全荆州军强袭攻破,想推卸责任都没有个给他背黑锅的。 “杀,不能让永安在本将军手中丢掉。” 吴懿目龀欲裂,神情疯狂,挥舞着钢刀厉声大吼,“给本将军狠狠地杀,和这群该死的荆州贼决一死战,快上,给本将军狠狠地杀。” 身后,密密麻麻地益州兵挤满了巷道,一窝蜂地向前冲去,和荆州军进行巷战。 永安城外。 周坚眼看着周胜率领破军营杀进城中,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喟左右道:“永安终于攻下了,不过本将军忽然发现,攻城塔楼还有个致命的缺陷。” 戏昌讶然问道:“敢问主公,攻城塔楼还有何缺陷?” 周坚道:“无他,这玩意太重了,本身的重下就不下十万斤,再加上里面还装了数百上千的士兵,重量怕是超过了二十万斤。如此巨大的重量,如果地面太松软,或者地面不平坦的话,想要推动可就难了。” 戏昌略一思忖,便恍然道:“主公所言甚是,这到的确是个缺陷,想要将地面弄的松松软软其实并不难,只要引水灌之,地面被浸泡成泥泞,以攻城塔楼的重量,若是陷了进去就算是两千人,也绝对无法推动,到是不可不防。” 周坚‘嗯’了声,道:“这办法不难想到,就算是平头百姓,估计都能想到。看来以后再出动攻城塔楼,就得谨防敌军以此计破之。” 戏昌点点头,又瞅了一眼城门洞中,凝眉道:“主公,益州军的抵抗很顽强呐!” 周坚沉声道:“益州军的顽强的确出乎本将军的预料,不过,眼下城门已破,就算吴懿本事再大,又岂能抵挡本将军大军入城,攻下永安,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益州军的抵抗出乎预料的顽强。 这一战从早上持续的中午,又从中午到傍晚。 直到太阳快落山时,荆州军才将益州军彻底击溃。 吴懿率残军撤出永安,仓惶后撤时,又被许褚率亲骑追杀的大败亏输,仅率八千余残军逃往临江,许褚眼看天色已晚,又对西川复杂难行的道路十分头疼,还未敢继续追击。 周坚登上城头时,城中的喊杀声依旧没有停歇。 周胜、甘宁等将正在率领大军肃清城内继续顽抗的残敌。 放眼望去,整个永安城已经变成了一片腥红色,血流飘忤,浮尸遍地,有战死的益州军尸体,也有荆州军将士的尸体,熏天的血腥味,就算再凶残的野兽,都不愿意靠近。 受伤未死的士兵倒在血泊中无助地哀嚎,凭添了无尽的悲凉和残酷。 有荆州军将校带着兵卒将受伤的同位一个个救起,送回军营养伤。至于倒在血泊中哀嚎的益州兵,则被押回大营看押起来。 至于能否熬过这个冰冷的冬天,那就只有看老天爷了。 更多的士兵,则是将战死的尸体不分敌我运到城外就地火化,军中的书记官正忙的满头大汗,一个个清点损失,登记战死的兵卒。 戏昌快步登上城头,吐了口白雾,神色凝重道:“主公,这天太冷了,这么多受伤的俘虏若是不加救治的话,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呐!” 到不是戏昌同情这睦俘虏,这厮比谁都要心黑。 实在是这些俘虏几乎绝大部分都是精壮汉子,若是就这么死了,对于周坚来说是是不小的损失,只要这些俘虏能熬过这个冬天,就算押回荆州屯田,也能为大军收获军粮。 周坚点点头,欣然道:“志才所言甚是,这么多精壮俘虏,不能就这么死掉,让随军郎中能救治多少是多少。这年头,人口才是最大的财富。” 戏昌这才松了口气,欣然道:“主公英明。” 顿了下,又道:“如今永安即下,我军正该挥师东进,兵逼临江,给西川士族施加巨大的压力,也好为异度在成都的活动提供一些便利。” 周坚深以为然道:“不错,此番击破吴懿三万大军,我军正该趁胜追击,让弟兄们再辛苦一下,只要打下西川,本将军就给他们放假,让弟兄们好生休息一阵子。” 戏昌欣然道:“昌这便去安排。” 第253章大义 中平八年(公司191年)正月。 镇南将军、荆州刺史周坚攻袭永安,乃破。 益州牧刘焉大将吴焉仅三五千余败军仓惶逃往临江,沿途又于路收拢败军,共得万余残军败将,退入临江据城死守。 周坚正欲举兵南下,追击吴懿败军,不料大雪天降,遂屯兵永安,静待天时。 刘焉闻报大惊,不顾大雪封山,急令驻军滇池的大将董扶率两万大军北上,与吴懿大军会合,死守临江,共拒周坚大军。 自去岁第一场大雪至,南蛮叛军便已退走。 刘焉唯恐南蛮叛军来年再犯,便令董扶驻军滇池,严加防范。不过眼下周荆五万大军来势汹汹,已击破西川门户,哪里还能顾得上南蛮,只能先挡住荆州军再说。 武关。 李蒙烦躁地踱来踱去,脸色变幻不停,或痛心疾首,或愤恨难平,不一而足。 十余员将校分列两旁,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李蒙,眼珠子跟着李蒙的身影来回转。 就在刚才,李蒙收到了一封信,昔日董卓麾下大将李傕的书信。 李傕曾是董卓麾下心腹大将,论在西凉军中的身份地位,远在李蒙之上,只是近年来越混越是悲惨,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原本李傕进入关征后,大肆征召青壮入伍,手下有七万雄兵。 然而李傕并不具备与其野心匹配的能力,只知一味横征暴敛。而不善理政安民,手下的七万大军又军纪败坏,抢钱抢粮抢女人,简直不比昔日的黄巾贼好多少。 遇到这样的统治者,再富庶的天国,也经不起几天折腾。 几年下来,大量百姓不堪其扰,纷纷携老扶幼,逃往他方,原本富庶的关中再不复往日盛况。商旅没有了。大量土地荒废,无人耕种,有时甚至方圆百里看不到人烟。 百姓都跑了,李傕征不到足够的军粮。七万大军自然也养活不住了。 如此一来。深层次的矛盾自然不可抑止地爆发了出来。 首先是樊稠与李傕大闹一场。率领两万大军出屯右扶风,接着是跟随李傕一起进入关中的张济也率领一万大军去了弘农,以李傕为首的军阀集团彻底分裂。 随着一众凉军旧将率军出走。加上这两年不断地有兵卒阵亡或者逃跑,李傕麾下只剩下还不到三万兵马,而且也已经快要养活不住了。 李傕写信给李蒙,措辞其为霸道,毫无商量地余地,严令李蒙率军归降,并且献上两万石军粮,否则便尽起大军,踏平武关。 徐荣解甲归田后,就向周坚举荐了李蒙为武关守将。 周坚暂时并不打算对关中用兵,于是就采纳了徐荣之荐,命李蒙镇守武关,并未对武关这支投降的西凉军进行整编。 “你们怎么看?” 李蒙踱了一阵,忽然顿住脚步,沉垢问堂下一众将校。 有校尉道:“将军,末将以为,大家同是西凉军嫡系,而且李傕将军有三万大军,若举兵来攻,我军怕是无法守住武关,不如干脆投靠李傕将军算了。” “放屁!” 李蒙气的破口大骂道:“老子没听错吧?你在劝老子投降李傕,嗯?” “呃,这……” 那小校吓了一跳,迎上李蒙要吃人的眼神,不由心头一寒,连忙缩了缩脖子,呐呐说不出话来,原本还有几个有同样心思的将校也连忙闭上了嘴巴。 李蒙用那要吃人的眼神在一众将校脸上扫来扫去,狞声道:“老子虽然出身草根,但也知道大义。徐荣将军临走之前是怎么交待我们的?人无信不立,无义不正,弟兄们没饭吃的时候,楚侯收留了我们,这几年一应钱粮辎重按月供应,荆州军吃什么,拿多少饷钱,我们也吃什么,拿同样的饷钱,从来不曾克扣或者减少过。还有,将士们的家小也都挤到和襄阳安家落户,没了后顾之忧。如今我等寸功未立,每天白吃白拿饷钱,老子都觉的羞惭,居然还有人想要投靠李傕那窝囊废,啊,老子没听错吧,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刚才那校尉吓的噤若寒蝉,哪里还敢往枪口上撞。 “你们呢,也想投靠李傕?” 李蒙杀气腾腾地目光又扫过其他将校,脸色不善地问道。 “不是不是。” 众将校急忙道:“我等但凭将军吩咐。” “哼,李傕算个什么东西。” 李蒙一把将书封撕的粉碎,随手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骂道:“昔日董公亡故后,李傕和郭汜这些个畜生,一个个的都想着争权夺利,把凉军州搞的四风五裂,再看看李傕到长安都干了些什么?我呸,连手下的军队都快养活不住了,还敢来命令老子,什么玩意儿。派人去长安告诉李傕,老子要操他祖宗,老子就在武关等着,看李傕个畜生能奈我何。” 有部将急忙道:“将军,李傕手下还有近三万大军,不可不防呐,依末将之见,我军纵然要死守武关,与李傕决一死战,但也应谴人前往南阳,知会一下周晖大人。” 李蒙凝思了一下,点头道:“恩,说的也对,这武关可不能在老子手上给丢了,不然愧对楚侯信任,更愧对徐荣将军的举荐提携之恩。赶紧派快马前往宛城面见周晖大人,就说李傕匹夫有可能在月内出兵攻打武关,本将军要死守武关,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末将遵命。” 当下便有一名部将疾领命而去,下去安排去了。 三日后,李傕和周晖几乎同时收到了李蒙的快马回复和传讯。 李傕接到李蒙的回复后,当时就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发誓要踏平武关,将李蒙狗贼碎尸万断,兼且军中余粮已不足十日之用,再不想办法,大军怕有哗变之危,当下也顾不得大雪封路,亲领两万五千大军出长安南下,兵逼关武。 周晖接到李蒙的快马急报后,急与黄忠商议,两人都认为武关不能有失,且南阳也没什么战事发生,当即抽调五千步卒开赴武关,并交由李蒙指挥,镇守关隘。 第254章成都风云 成都东郊二十里外的一座庄园。 “属下见过大人。” 一名三十多岁的胖胖的乡绅向蒯越纳头拜倒。 “免礼吧!” 蒯越挥了挥手,待乡绅起身立于一边,才问道:“张财,事情进展如何了?” 张财想了想,才面有难地道:“大人明鉴,那王裕虽然答应了属下所托之事,但此干系委实重大,属下托王裕打口风,但贾龙、任歧等人因刘焉之故,对外来势力的敌视和排斥之心甚重,属下也不敢冒然为之,唯恐打草惊蛇。” 蒯越刹时眉头大皱,问道:“其他川中士族呢?” 张财答道:“其余川中士族皆在观望,在局势未之前,很难获得川中士族支持。” 这话说的有些含糊,然而蒯越何等人也,刹时就明白了张财的言下之意。 说白了,这些川中士族就是些墙头草。 而西川士族显然也不傻,明白一个道理,承诺的再多,都是空头支票,在荆州军没有打进成都之前,这些成都的西川士族是不会轻易站队的。 毕竟这样会背上了卖主求荣的骂名,会遭到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而且万一荆州军根本就打不到成都,那轻易靠向荆州军,后果就更严重了。 因此,至少在西川局势还未到危如累卵,甚至成都败亡前,这些精谙墙头草精要的西川士族是轻易不会选择站队的,就算不满刘焉。也只会坐而观望。 蒯越沉吟了下,道:“你安排一下,找个机会我跟贾龙、任歧会个面。” “大人不可!” 张财大吃一惊,急忙劝道:“大人,现在贾龙、任歧虽然和刘焉势同水火,但究竟是什么的想法尚无从探知,冒然与贾龙等人会面,实在太危险了。” “不必多言,去安排就是了。” 蒯越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主公数万大军还在永安等消息。委实再拖延不得。 “这……” 张财犹豫了好了一阵。见蒯越心意已决,只得拱手道:“属下遵命。” 三日后。 成都城外,成都士族王裕的一处庄园。 华灯初上,庄园中却依旧灯火通明。宛若集市般热闹、 前院厅正。 王氏是西川望族。王裕出身门阀。在成都有着不小的人脉。今日便举办了一场规格不小的宴会,邀请了许多知交故友前来赴宴。 至于贾龙和任歧,更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请到。 王氏虽是名门。但王裕才学一般,在成都混的更是不怎么如意,而如今西川士族又以贾龙和任歧为首,身份地位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若非借着王氏的名望,想要请到贾龙和任歧赴宴,可以说是绝无可能。 内院大堂。 灯火通明,乐音枭枭,数十名漂亮的舞姬身材杂阿娜,正在翩然而舞。 厅堂上,数十名有头名的西川士人觥筹交错,推标换盏,欣赏乐音,好不快活。即便如今在刘焉手下都快混不下去了,这些贵族们依旧不忘享乐。 “足下观我西川如何?” 席上,贾龙年过五旬,喝下一樽酒,大笑着问蒯越。 此番王裕举办宴会,蒯越的身份是颍川名士陈铭,借了陈群一位族兄之名,又经王裕引见坐到了贾龙下首,对于蒯越真正的身份,除了张财,余者皆无人知。 事实上张财的真正身份,就算是王裕也不可能知道。 张财是地地道道的西川士族,家底清白,生于斯、长于斯。 虽然不满刘焉之政,时常与一些成都士族私下报怨,甚至挑动王裕出面联合成都士族另找靠山,但却无人知其是荆州军在西川最大的细作头子。 蒯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便极快舒展开来,微笑道:“蜀地路有锦江之险,地连剑阁之雄,回还二百八程,纵横三千余里,鸡鸣犬吠相闻,国肥地沃,国富民丰,岁无水罕之忧,时有管弦之乐,实乃天府之园也!” “足下好见识,好见识啊!” 贾龙脸色红润,连连颔首,深表赞同道:“好一个岁无水罕之忧,时有管弦之乐。足下一句道尽了我蜀中之盛与风土民情,实乃世大大才。” “不敢,贾公过誉了。” 蒯越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道不敢,句句谦恭。 不远处的一席上,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文士自入席后,就一直在打量蒯越,眼神里有莫名的光芒在流转,此时走了过来,附在贾龙耳边低语了几句。 贾龙立刻脸色一变,小眼睛眯了眯,眼神一凝,有不易察觉的光芒闪过,保险费打量了蒯越几眼,不动声色地又问,“足下观我西川人物如何?” 蒯越察觉到了贾龙的异状,不由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微笑道:“文有司马长卿之赋,武有马伏波之才,卜有严君平之隐。三教九流,出乎其类者,拔乎其萃者,不可胜记,实乃人杰地灵也!” “足下所言甚是,足下所言甚是呐!” 贾龙一点也不谦让,连连点头,眼里的光芒更是晦暗不明了。 蒯越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道:“不知贾龙观天下大势若何?” 贾龙喝的满脸通红,似乎有些醉了,狂声道:“汉室崩乱,天下纷扰。吾主刘郡郎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且乃汉室之宗亲,踞西川王霸之地,千里沃野,治下有口千途万,带甲数十万,自当举兵南下荆州,北定中原,力扶汉室,以定万世之基。” 蒯越仔细观察贾龙神色,依旧不动声色地道:“然今关凉之地路无拾遗,袁绍踞兵盘踞冀州,曹操、刘表、陶谦等割据中原,周坚、袁术等皆一方豪雄,不知贾公有何看法?” 贾龙大笑道:“曹操、袁绍、周坚、袁术无能之辈耳,如何能与吾主相提并论。” 蒯越听的眉头大皱,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继续放低了姿度道:“中原大乱,在下此番入川亦有意托庇刘郡郎门下,却不知西川局势若何,贾龙乃西川名士之首,刘益州入川又有拥立之功,甚得刘益州敬重,还望贾公赐教。” 第255章身份暴露 贾龙呵呵一笑,眸子里的意味捉摸不定,说道:“足下果真欲效刘益州乎?” 蒯越眼神一凝,觉的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脸上不动声色,道:“正有此意,还请贾公引荐,铭定当铭感五内。” “好,好!” 贾龙连说了两外好字,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头欣赏舞乐。 蒯越面色平静,心里却有无数念头飞转。 直到筵席结束,前来赴宴的一众成都士族离开,贾龙也再未与蒯越交谈什么。 蒯越想到中途那名西川士人在贾龙耳边附耳低语,随后贾龙一些细微的变化,以及最后离开时的那种意味深长,忽然心头一震,就想到了什么。 “不好,怕是身份已经暴露了。” 蒯越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再也顾不得其他,出了王裕庄园连忙向紧紧跟在他身边的典韦说道:“典韦将军,在下身份怕是已经暴露了,成都不宜久留,当速速离开。” “什么?” 典韦吃了一惊,刹时眼神一凝,疾声道:“某这便护送先生先走。” 蒯越叫来张财,不及说个来胧去脉,便急急道:“张财,本官身份或恐已泄,吾观贾龙或有相害之心,你也别回府了,赶紧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什么?” 张财大吃一惊,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有些失神,久久无语。 若果蒯越的身份果真暴露。他自然也逃不掉。 毕竟蒯越是他引荐给王裕的,拨出萝卜带出泥,根本就脱不了干系。 “典韦将军,我们连夜离开。” 蒯越来不及细说,只交待了张财一声,就急忙对典韦说道。 “好。” 典韦干净利落,也不废话,当下答应一声,带了十名伪装成张财家将的铁卫,护着蒯越连夜往南逃去。只留下张财和十余名家将还在原地发呆。 不过很快。张财终于回过神来。 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庄子也不敢回了,带了几名心腹,连夜逃去了一处秘密据点。 另一处。 任歧登上贾龙的马车。和贾龙并坐在车厢内。有些不解地问道:“任公急着相召。不知有何要事?” “的确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 贾龙阴声道:“沮年可知那陈铭究竟为何人?” “陈铭?” 任歧怔了下,方才的筵席上,他和那陈铭也攀谈了几句。印象比较深刻,只觉得此人谈吐不凡,对天下大势极有见地,之前也曾听过颍川陈铭之名,不过贾龙这么急着请自己过车相商,又这么一句,立刻就知道其中怕是另有隐情,当下问道:“可是此人有问题?” 贾龙点点头,道:“此人乃荆州名干蒯越。” “蒯越?” 任歧先是一怔,继而又是一惊,吃声道:“蒯越不是周坚小儿帐下谋士吗?怎么会来了成都。嘶,这厮真是好大地胆子。” 贾龙阴笑道:“陈洪昔年游历天下时,曾到过襄阳,机缘巧合下,曾远远见过蒯越此人一面。方才就是陈洪将此人认了出来,若非如此,连吾也被蒙在了鼓里,真不敢相信此人竟有如此胆魄,胆敢在这个时候潜入成都,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任歧念头飞快地一转,问道:“贾公的意思是……” 贾龙微笑道:“周坚小儿野心勃勃,忘想图谋西川。若真叫此人得了西川,沮年以为我西川士族最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任歧眼神就是一凝,沉吟了下,才缓缓摇头道:“这个,在下也不好说。” 贾龙又道:“沮年以为,若是周坚小儿入主西川,是西川姓刘,我西川士族的处境好呢还是西川姓周,我西川士族的处境好?” “这个……” 任歧手抚柳须,认真考虑了一下,才字斟字酌地道:“周坚自入主荆州以来,虽然起用了大量荆襄士族,但若此人入主益州,能否善待我益州士族,就不好说了。” 贾龙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三天前,我得到一条消息,赵韪已经谴其心腹部将率五千大军,从阆中秘密赶来成都。” “什么?” 任歧这下是真正的大吃了一惊,勃然作色道:“此事当真?” 贾龙点头道:“应该不会有假。” 任歧脸色再变,嘶声道:“刘焉这是要赶尽杀绝呐?” 贾龙不动声色地问道:“沮年怎么看?” 任歧沉吟了下,把牙一咬,沉声道:“刘焉老儿即不仁,就别怪我等不义。不如先探探那蒯越的口风,若周坚答应入川后不侵害我西川士族的利义,我等就干脆引周坚主川。” “此路不通。” 贾龙摇摇头,道:“就算周坚会答应我们的条件,但从临江打到成都,就算有我们暗中接应,最快也得半年。而刘正最晚两个月内就会动手。” “这……” 任歧脸色一变再变,迟疑了下,凝声道:“贾公有什么想法?” 贾龙眼里掠过一道狰狞,阴声道:“本来我还在想如何拖得些时日呢,没想到这蒯越就送上门来了。沮年以为,若是我等将蒯越身在西川之事告之刘焉,又当如何?” 任歧闻言刹时倒吸了一口谅气,沉声道:“若我们主动示之以弱,将蒯越身在成都的消息告之刘焉,必可宽其心,以避免彻底撕破脸皮。不过如此一来,怕是会将周坚小儿彻底得罪死,若此人攻不下益州便罢了,但若日后此人入主西川,我等恐有亡族之祸。” 贾龙胸有成竹,微笑道:“沮年多虑了,蒯越并不知晓我等已识破其身份,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这种功劳,我们不要也罢,刘焉的那几个儿子一个个争功心切,只要我们把这件功劳主动送上去,那几个蠢货自然会感激我等,顺便将这黑锅也接过去。” 任歧闻言刹时眼神一亮,连连抚掌道:“妙,此计甚妙。” 两人相视一笔,等马车回城,当即去了刘焉长子刘范府上拜访。 正值深冬,天空中阴沉沉的,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漆黑的夜空下,伸手难见五指。 蒯越不敢走大路,在典韦和十名铁卫的护卫下,只隐隐照着一个方向,在旷野中不刻不停地疾奔,高一脚低一脚的,好几次蒯越差点摔倒。 这个年代交通不便,通讯不便,不到万不得已,几乎没有人会赶夜路。 “蒯越先生,某来背你吧?” 典韦听到了蒯越的喘气声,连忙说道。 “不用,在下还能跑得动。” 蒯越虽有些气喘,但也未到力竭时。 这个年代的文人就算不事劳作,但身体素质也比科技年代的人强上许多,虽然不能上战场杀敌,但抱个百来斤的重物还是不成问题。 蒯越年富力壮,一口气跑了几十里就更不在话下。 典韦也不再劝,一双虎目却瞪的老大,在黑暗中烁烁生光,虽然伸手难见五指,但这恶汉昔年逃避官府缉捕时曾在深山老林独自生活了好几年,目力远胜常人,还是能勉强看清脚下的地势,拉着蒯越尽量避过一些深坑大石,避免摔倒。 蒯越一边快步疾奔,一边在脑中回想筵席上的一幕幕。 也不怪他一想到身份有可能暴露,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连夜逃走。 贾龙若对他没有歹心,即便真的知晓了他的身份,也绝不会故意装作不知。 知而不知,十有**不怀好意。 蒯越虽然不敢确定身份是否真的暴露,但从种种迹象看来,只要有一半的可能,他都不能冒这个险,一旦推测成真,那可就是必死之局,绝无半点侥幸。 第256章逃亡 黑暗中不辨东西南北。 典韦和十名铁卫护着蒯越摸黑疾奔,一口气跑出二十余里,才停下来喘口气。 蒯越还在唉声叹气,“此番成都事败,有何面目回永安见主公呐!” 典韦不会安慰人,只好瞪着虎目四下扫视,十名铁卫也丝毫没有放松,凝神戒备。 忽然。 西北方向亮起了无数火把,并且迅速地向四周散开。 典韦刹时眼神一凝,沉声道:“追求来了。” 蒯越也看到了散开的火把,不由暗叫一声好险,幸好自己当机立断,发觉有可能身份已经泄漏时,就立刻趁夜逃离,否则此番怕是小命休矣。 这个时候,心中的猜想也得到了证实。 贾龙装作没有认出自己,果真有加害之心。 不过,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深入成都腹地,能不能顺利逃回永安,还是两说。 蒯越心头沉重,想了想,正容对典韦道:“典韦将军,若事不可为,无法身脱,将军可不必管在下,想办法逃回永安,将今日之事告之主公。” “不行。” 典韦瞪着虎目,不容置疑地道:“主公让某护得先生安危,若先生有个三长两短,某还有何脸面回永安去见主公。先生不必担心,某就算死,也要护得先生回到永安。” 蒯越嘴皮动了动,却没有再说什,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 贾龙那老狐狸就算有加害自己之心。也多半不会自己出头,很有可能会将这口黑锅架到别人头上,若自己回不去永安,主公如何能知道个中详情。 就算日后攻下了成都,怕也再无机会知道个中详情,贾龙肯定不会留下把柄。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蒯越向典韦道:“即如此,我们还需尽快远离成都,免得被追兵追上。” 典韦犹豫了下,道:“不若让某背先生走吧?” 蒯越洒然道:“典韦将军放下。在下年富力壮。虽不能像将士们一样上战场杀敌,但也有把子力气,跑个百八十里还是不成问题的。” 典韦就不再劝,辨了下方向。和十名铁卫护着蒯越继续往东南方向疾奔。 然而终究不熟悉成都地形。没跑多久。终究还是迷路了。 快到寅时左右,一行十二人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中歇息。 典韦这厮脸不红、气不喘,虽然跑了两个多时辰。却依旧龙精虎猛。 十名铁卫体力虽不及典韦,但耐力过人,也是游刃有余。 蒯越却跑不动了,狂奔了两个时辰,至少跑出了七八十里,两条腿似灌了铅似的,坐在地上就再也起不来了,只管大口的喘气,上气不接下气。 “这鬼地方,怎么到处都是山。” 典韦气的想骂娘,西川大半都是山地,到处都是高山密林。 就算这里是川中平原,连绵大山没有,但小山依旧是一座连一座的,深谷沟壑更是到处都有,这样的地形,对于习惯了中原地区的开阔的典韦和十铁卫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众人之所以会迷失方向,就是在绕行这些沟壑时,绕来绕去绕的转了向。 眼下歇脚的这片密林,就在一条深谷之中。 “你们几个保护好先生,某去弄点吃的。” 典韦吩咐了十名铁卫一声,就拿着他的一对大铁戟离开了。 十铁卫不敢怠慢,虽然暂时没有益州兵追来,但深山老林颇多猛兽,老虎豹子的绝对不在少数,他们可没有屠虎之勇,成一碰上可就麻烦大了。 等了大约大半个时辰。 典韦回来了,不但拖回来一口野猪,而且找到一处山泉,将水袋灌满了水。 “先生先喝点。” 典韦将水袋递给蒯越,就去扒拉那头被他斩掉了脑袋的野猪。 十名铁卫也连忙上去帮忙,架火的架火,扒皮的扒皮。 蒯越打开水袋,灌了几大口,这才觉得腿脚恢复了一点知觉。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野猪肉总算烤好了。 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这个时候哪还能顾得上这些,能有得吃就不错了。 蒯越吃了几块肉就饱了,典韦和十铁卫却在狼吞虎咽,死命的吃。 不吃饱肚子,哪里有力气跑路。 蒯越有些担心,向典韦道:“典韦将军,以越之见,还是尽快熄了火堆吧,否则若是引来追兵,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典韦道:“天这么冷,若无火堆取暖,先生怕是有些吃不住。” 蒯越道:“无妨,区区一晚,在下还是熬得住的。” 典韦就不在劝,他不是个多嘴的人,当下就弄灭了火堆。 十名铁卫弄来了一大堆干柴,将火堆扒拉开,在烤热的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众人将就着躺在上面歇息,以便恢复体力,待天亮后赶路。 冬寒甚重,温度降的很快。 没一会儿,身下就再也没有了半点温度。 众人都跑的累了,蒯越和十铁卫都沉沉睡去。 只有典韦还坐在干草上,两只大铁戟抱在怀里,负责守夜。 对于这恶汉来说,一天两天不睡觉,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睡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蒯越醒来后哈欠连天,明显被冻感冒了。 典韦虎目中立刻露出了担忧,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没,没,阿嚏!” 蒯越话没说完,就又打了一个喷嚏。 随即向典韦苦笑道:“好像染了点风寒,不过不要紧,在下年富力壮,这点风寒还是能扛过去的。我们走吧,尽快离开这里,免得被追兵追上。” 典韦点点头,吩咐十铁卫收起行装,迅速离开了密林。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拾收的,昨晚跑的匆忙,除了武器和从车上捞的一个水带,还有烤熟的野猪肉串成的肉干,几乎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这处深谷不长,还不到三里路。 跑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跑出了深谷。 然而很快,众人就脸色大变。 只见北面的山坡上,数百兵士兵正在逐寸逐地的搜山。 若是从这里跑出去,若是从这里往东跑,肯定会被发现。 蒯越急忙道:“事急矣,我们可先往南走,再寻机脱身。” “也只好如此了。” 典韦也不犹豫,干净利落,众人缩了回去,翻山越岭往南而去。 第257章张松论势 汉安。 典韦和十名铁卫护着蒯越刚刚走出一片密林,迎头就撞上了搜寻的兵卒。 在山中逃亡了一个多月,蒯越早已狼狈的不成样子,衣衫破烂,形容枯犒,如同乞丐。 典韦更是连衣甲都没了,光着脖子,宛如野人。 十铁卫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只剩下了武器甲胃。 迎面相遇,就算想躲回去,也来不及了。 不等典韦吩咐,十名铁卫就主动扑了出去,杀向百余名益州兵。 典韦虽不怕死,但不能让蒯越死在这里,二话不说,背上蒯越回头就跑。 身后的惨叫声不断地传来,听不出是谁的,却让人纠心。 典韦头也不回,虽然身上背了百多斤,却依旧健步如飞,一口气奔出百余里,直到再也听不到喊杀声和惨杀声,才停下来歇息。 蒯越脸色灰败,劝道:“典韦将军,不必管在下了,你先走吧,回去告诉主公,此事乃贾龙一手为之,他日主攻大军攻破成都,将贾氏连根拔起,越纵死也安心了。” “先生不必多说,某一定要将你送回永安。” 典韦不为所动,虎目扫视了一阵,辨了下方向,立刻继续往南逃去。 中平七年冬月。 李傕谴使召降李蒙,并讨军粮。 李蒙不与,将李傕使者乱棍打出武关。 李傕闻报后勃然大怒,当即起兵两万五千攻武关。 南阳太守周晖谴军五千入武关。李傕强攻月余不克,只得引军退去。 与此同时,河北四州也不平静。 黑山贼引众二十余万下山寇掠郡县,冀州牧袁绍纳军师田丰之计,设伏大破黑山贼张燕的二十余万贼军,将张燕逼到伏牛山,据险守住隘道。 黑山贼兵困月余,粮尽,不得已请降。 袁绍遂尽收其众,去其老弱病残。整编了一支由十万黑山贼组成的黑山军。 得此十万大军。袁绍顷刻间势力大涨,信心满满,开始大肆整军练兵。 兖州牧曹操、幽州刺史公孙瓒则加强了戒备,唯恐袁绍引军越境来攻。 永安。荆州军中军大帐。 周坚烦躁地在帐中踱来踱去。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戏昌、陈群、钟繇、许褚、、甘宁、周胜、李严心腹文武站在两边。一言不发。 距离蒯越去成都,已经两个月了,至今尚未有消息传回。 眼下已经是中平八年(公元191年)二月。积雪化去,春风吹绿了原野。 周坚早就等的心焦,五万大军驻在永安,进不得,退不得,实在焦躁无比。 “志才,成都方面还没有消息吗?” 周坚来回踱了一阵,下意识地问道, 戏昌道:“尚未有消息传来。” 就在这时,一名小校匆匆掀帐而入。 看了一眼帐中,小校犹豫了下,疾步走到戏昌身边附耳低语一阵。 周坚喝道:“何事,快说。” 戏昌挥挥手,让小校退下后,才忙道:“主公,成都有消息了。” “哦,志才快讲。” 周时立刻精神一振,眸子里有了神彩。 戏昌犹豫了下,还是道:“主公,刚刚细作冒死从成都传来消息,成都情况有变,益州军正在缉捕异度兄,怕是异度兄的身份已经泄漏了。” “什么?” 周坚顿时大吃一惊,愕然道:“怎会如此?” 戏昌冷静地道:“益州军既然张榜缉捕异度,如此说来异度定然已经脱身,并未被益州军擒下。有典韦将军护送,谅来性命无忧,只是不知如今身在何处。” 周坚终于回过神来,脸色刹那间变的一片铁青,狠狠一甩披风,狞声道:“若异度有个三长两短,他日本将军攻破成都,定要将刘焉老儿满门诛绝,给异度陪葬。” 众人皆沉默不语,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出来戏周坚。 事实上,若蒯越真的命丧西川,帐下的一众文武,也是和周坚同样的心思,不将刘焉老儿满门诛绝,委实咽不下这口恶气。 周坚回到案后坐下,狠狠灌了口热茶,这才长长吐出口气,平复了下心情,道:“志才多留意一下成都方面的动静,若有异度的消息,即刻来报。” “昌,领命。” 戏昌拱手应命,顿了下,又道:“主公,今成都之事已然事败,欲取成都,唯有再想良策才是,且宜早不宜晚,否则伐川大计必受其累。” 周坚沉声道:“志才可有什么办法?” 戏昌想了想,道:“只能从严颜、张任身上入手了。” 周坚抬了抬手,“继续说。” 戏昌道:“据昌这些日子来的观察及询问川军降卒,严赞、张任二人皆忠义之人,虽然遭擒,却甘愿与川军降卒屈居俘虏营。若欲使此二将归心,还需动之以情。而严颜家小尚在临江,主公何不起兵南下,只待袭破临江,令其家小团聚,谅可令其归降。” 周坚沉思道:“本将军明白了,传令,大军明日拔营,南下临江。” “末将遵命。” 诸将连忙齐声应命,心里都舒了口气,暗忖总算有仗要打了。 在永安等了两个月,进不得,退不得,一干统兵将领也快憋出病来了。 成都,张府别院。 益州从事张松年方及冠,极富才智,只因为人放荡不治节操,且面相颇为丑陋,遂不得主上所喜,只给了个可有可无的从事,做些无关紧要的跑腿活计。 张松颇具眼光,早就看出刘焉非是英主。且年事已高,诸子皆不成器,不免私下常叹明主难逢,这日灵机一动,就邀好友费诗过府小聚。 席间。 张松劝了杯酒,才问费诗,“公举观周坚此人如何?” 费诗显然怔了下,沉吟了下,才道:“在下对此人所知不多,不过。听说周坚此人才二十出头。如此年轻,便能据有今日之基业,实非侥幸,必有过人之处。” 张松深表赞同道:“公举所言甚是。西凉董卓败亡后。放眼天下。如今唯有周坚实力最为雄厚,余者袁绍、曹操等辈皆有所不及。若论年岁,周坚此人比袁绍、曹操、袁术等辈更加年轻。远未到巅峰。至少在年龄上,此人也有极大的优势。” 费计不解道:“公举想说什么?” 张松神秘地笑了笑,却并未直面回答,只是道:“松此前就在想,周坚平定荆州后蛰伏了两年不曾对外用兵,纵然中原、河北、扬州等地乱起也置之不理。而益州并无内乱,周坚却起兵伐川,实在大出意料,大出意料啊!” 费诗不知道张松要说什么,也不再问,只好凝神细听。 张松道:“直到近日,松才忽然想明白了。河北、中原、州州等地虽战乱不断,但袁绍等人却都不是易与之辈,伐之恐耗力日久,劳而无功。益州虽稳,但刘益州嘛,嘿嘿,不说也罢,而且益州看似平稳,实则暗云惊人。相比而言,起兵伐川,要比介入中原、扬州等地的战争漩涡要更为有利。这其中的利弊,松也是近日方才看明白,没想到周坚此人早在数年前就看的一清二楚,而且已经做了许多准备,此人真不简单呐。” 费诗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但还是问道:“保以见得?” 张松微笑道:“公举不会不知道,前阵子闹的沸沸扬扬的,刘益州下令,各郡县都在张榜缉捕周坚麾下心腹谋士蒯越吧?” 费诗点头道:“这个在下知道,不过话说回来,蒯越此人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眼下两国交兵,此人竟敢孤身入成都,其胆略委令教人心服。只是,此人来成都做什么?” 张松自信地道:“无他,里应外合,斩首耳!” “什么?” 费诗大吃一惊,震惊莫名。 张松吸了口气,凝声道:“松也是近日方才想明白,周坚怕是早就定下伐川之计,而且据松所知,从临江有一条小道能绕过江州,从德阳再抵成都,沿途再无关隘。若是成都城中有内应,周坚只需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将吴懿大军拖在临江,再谴一支偏师轻装疾进过德阳,直奔成都。只要攻下成都,益州之战可以说基本就结束了。” “嘶!” 费诗到吸了一口凉气,仔细一想,便惊声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张松道:“所以,周坚此人不简单呐,历史上能打破传统兵家模式,创新兵家战略战术理论的,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此计虽然凶险万分,但仔细想来,一旦成功,周坚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而下益州。若逐城逐地而攻之,没有三到五年,周坚别想打下益州。蒯越孤身入成都,多半就是为游说西川士族而来,只是不知如此,竟泄漏了身份。” 费诗想了想,忽然就有些了然,反问道:“蒯越如何泄漏身份,永年当真不知?” 张松哈哈一笑,还是说了出来,“此事不难想到,蒯越孤身前来成都,肯定不会和赵韪那帮人接触。蒯越会去见谁,你我心知肚明。虽然是公子范派人缉捕蒯越,但究竟是谁把消息透露给公子范的,自不难猜到。贾公此事虽做的甚秘,但周坚何许人也,他帐下军师戏昌更不是易与之辈,就算没有证据,也必然会怀疑,又岂是这么好糊弄的。” 费诗立刻一惊,“如此说来,周坚若能攻下益州,我益州士族岂非没了活路?” 张松点点头,喟然道:“此事干系实在太大,贾公自以为行事机密,却是有些小看了周坚和其帐下一干谋臣。别的不说,蒯越到现在为止尚未捉到,数次现身却都被其逃脱。据说周坚谴其贴身大将典韦护送,若叫蒯越或典韦逃了回去,贾公之事必泄,他日荆州大军袭破成都,贾公、任公二门怕是会被夷灭九族,哎,鲁莽了,鲁莽了啊!” 费诗脸色大变,久久无语,连忙起身道:“在下这便去告诉贾公。” “且慢。” 张松连忙叫住费诗,肃然问道:“公举难不成也想被周坚夷灭九族乎?” 费诗脸色再变,不悦道:“永年此话何意?” 张松反问道:“公举以为,刘益州还能否挡得住周坚大军?” 费诗沉声道:“奇袭成都事败,周坚还有何能攻我西川?” “不然。” 张松道:“就松分析,周坚应该是要先取西川,再定扬州,此番举兵伐川,必然会不下西川不回师。虽然周坚只带了五万大军,但荆州军不但训练有素,而且装备精良,远非我益州军可比,一战而破永安便是例子。况且周坚尚有五万屯田兵,随时可征召应战,若其下决心举兵十万来万,就凭吴懿、董扶之流,公举以为能挡周坚虎狼之师否?” “这……” 费诗沉默不语,吴懿、董扶之流是什么货色,他当然清楚。 要说吴懿、董扶之流能挡住周坚的十万大军,他都没信心。 张松继续道:“所以,刘焉少谋寡断之辈,无识人用人之能,若松所料不差,益州早晚必为周坚所下。若我西川士族再不表态,等到周坚大军攻破城都,我西川士族怕是就要如眼下这般,继续夹着尾巴作人了。甚至如果贾公、任公所谋之事东窗事发,和贾公、任公靠的太近的话,怕是会有夷族之祸,松言尽于此,公举自行决断。” 费诗重新坐了下来,皱着眉头仔细思量,越想就越觉的张松说的极有道理。 提醒贾龙早作准备固然是道义,但若为此搭上身家性命,甚至祸及全族,这可就非是费诗所愿了,再品德高崇的人,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沉思了半天,费诗才问道:“永年有何打算?” 张松淡淡一笑,说出了一番石破天惊的话,“我们西川士族要想当家做主,就必须要尽快做出选择,而且绝对不能拖,不能当墙头草,随风两面倒。在下打算去一趟永安,若周坚为明主,可堪辅佐,在下便助其取成都。若事不成,在下自有脱身之法。” “什么?” 费诗顿时大吃一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第258章典韦回营 二月末。 周坚引军南下,兵围临江。 吴懿不敢大意,为破荆州军的攻城塔楼,和董扶商议一番,在城外两侧铸台立下了两座大寨,又运来数十辆抛石车,置于两营中,互为犄角之势。 只待荆州军攻城塔楼靠近,便以两营中的抛石机猛砸。 为求稳妥,吴懿更是下令大军,城将外百步之内都弄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周坚大军进不得,急令毛四从襄阳运来了二十架重力投石车,于四月初以重力投石车强袭临江城外两座大营,差点将两座大营砸成平地。 及至营破,两座大营中驻守的八千大军也没能逃过噩运。 在许褚的轻骑突击下,两座大营合共一万六千大军战死无数,大半被俘。 周坚正欲强袭临江,典韦和蒯越经过近四个月的翻山越岭后,绕了个大圈子,终于在符节成都避开了益州军的耳目,一路翻山北上,到了临江城外。 落日的余辉下,一道人迎拉的老长,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荆州军大营外。 典韦衣不遮体,身上的伤口不下二十道,大多数都已经结疤。除了腰里裹着的一块兽皮之外,浑身上下再无寸楼,简直比野人还要狼狈。 蒯越被典韦背在背上,气息浑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何人胆敢擅闯军营?” 哨塔上,有值守的兵卒眼神一厉。大声喝问。 也不怪兵卒没认出来典韦,委实是典韦的形貌变化实在太大了,连番逃亡,在山林中转悠了近四个月,还要不时地躲避追杀,都快变成了一头黑猩猩。 兵卒隔了数十丈,如何还能认得出来。 “瞎了你的狗眼,打开营门。” 典韦瞪着虎目大吼一声,“老子回来了。” “咦,这声音咋有点耳熟?” 兵卒先是一怔。继而就想了起来。这不是主公的贴身大将典韦将军吗?想到这里立刻惊叫起来:“是,是典韦将军,典韦将军回来了,快打开营门。典韦将军回来啦!” 大营里立刻炸开了锅。兵卒们奔走呼嚎。很快将营门拉开。 典韦背着蒯越刚刚进了大营,得到消息的周坚就带着一众文武奔了出来。 “典韦!” 还隔着二十多步,周坚就断喝一声。刹时面露喜色。 “主公,末将回来了……” 典韦话没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在山中逃亡了近四个月,还要护卫蒯越安危,这恶汉几乎都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睡过一个好觉,体力几乎已经枯竭,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 强撑着进了大营,典韦心神一松,再也撑不住,一头倒了下去。 “快,快传张机。” 周坚心头一颤,立刻大吼起来。 许褚、甘宁、周胜等武将则飞快地奔了过来,将典韦和蒯越抬了起来。 很快,随军出征的张机带着几名郎中疾步奔了过来,不等一众武将和兵丁将典韦和蒯越抬到大帐,就开始号脉查看,兵卒们争相奔走,拿衣服的拿衣服,搬担架的搬担架。 周坚、戏昌、陈群、钟繇、许褚、甘宁等人候在旁边,脸色都十分紧张。 没过多久,张机就松了口气,对周坚道:“主公,典韦将军只是体力透支过度,才暂时昏睡了过去,受的也只是些皮外伤,休息个十天半月,待下官开几副药调理一下当可无碍。”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沉声问道:“异度呢,异度如何?” 张机沉吟道:“蒯越大人没受什么伤,只是感染了风寒,体内寒热失调,本来这些小疾并无大碍,药到可病除,但时间拖的太久了,虚寒已入肺腑,若要痊愈,需得辅之以药石静心调养三月方可,且期间不能再受风寒及车马劳顿之苦。” “能痊愈就好,能痊愈就好!” 周坚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连声道:“异度就交给仲景照看了,无论如何,都要将异度病痛治好。至于刺探军机等军务……” 说此顿了一下,又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钟繇,道:“就先由元常代为打量吧!” 钟繇忙拱手道:“在下遵命。” 三天后。 典韦终于醒了过来,一口气吃掉两条腿肥羊腿后,才恢复了些力气。 帐帘掀处,周坚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戏昌、许褚、甘宁等人。 “末将参见主公。” 典韦急忙起身欲要施礼,却不料腿酸脚软,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行了,不用施礼了。” 周坚摆摆手,上前仔细打量了典韦几眼,这才问道:“怎么样,老典,没事吧?” “末将没事。” 典韦忙道:“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多吃几条羊腿就好了。” “哈哈哈!” 周坚忍不住大笑起来,许褚、甘宁等将也在笑。 典韦抓抓头,也咧嘴笑了。 周坚让亲兵拿过条毯子,席地坐了下来,又示意戏昌、许褚、甘宁等将随意就坐,才向殿韦说道:“张机说你体力透支严重,需得静养半月,辅以药石调之才能恢复。暂时就不要急着执守了,这段时间就安心养好身体,待痊愈后再回本将军身边,别留下什么暗疾。” “末将遵命。” 典韦连忙答应一声,到现在脑袋还有些沉,知道不静养怕是不行了。 周坚‘嗯’了一声,又道:“现在说说,究竟怎么会事,何以会泄漏身份?” 典韦道:“好像是贾龙身边有人认出了蒯越先生。不过,蒯越先生说,追杀我们的多半不是贾龙的人,可能是贾龙将消息透露给刘焉,刘焉下的命令。” 周坚和戏昌对望一眼,当即心中了然。 之前两人就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确定,如今终于得到了证实。 蒯越乔装前往成都,只是为了游说失势的西川本土士族,绝对不可能跟赵韪等西川的当权者接触,身份泄漏,问题也只会出在西川本土士族上。 之前细作从成都传来消息,张榜缉捕蒯越等,种种迹象显示,的确是刘焉所为。 至于刘焉是如何得知蒯越去了成都,周坚和戏昌也都一致认为,问题有可能出在西川本土士族身上,等典韦说出来,方才确信。 “贾龙匹夫。” 周坚脸色难看,目露杀机,一巴掌将身前的桌案拍成了两截,切咬道:“待本将军攻破成都,不将贾、任二族连根拔起,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许褚、甘宁等武将也是一脸杀气腾腾,恨不得现在就杀到成都去。 戏昌虽然没说什么,但眸子里却也罕见地流露出了一丝厉芒。 第259章鲁肃 周坚刚刚从典韦帐中出来,迎面钟繇就匆匆走了过来。 “主公,益州从事张松求见。” 钟繇拱手道。 “张松?” 周坚就是一怔,“张松是谁?” 钟繇答道:“主公,这张松是西川本土氏族,表字永年,虽年方及冠,但在西川却颇有才名,现在益州牧府任从事一职,并不得刘焉重用。” 周坚‘嗯’了声,隐隐觉得有些印象,却不甚清晰,问道:“张松来见本将军作甚?” 钟繇道:“这个,下官也是不知。下官多番探询,此人只是指名要求见主公。” 周坚漫不经心地道:“一个小小的从事,见本将军能有什么事情,难不成这个张松还能说动西川士族来投靠本将军不成?算了,本将军就不见了,元常看着办吧!” “这……” 钟繇却面有难色,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戏昌察颜观色,已知钟繇心意,对周坚道:“主公,这个张松在下也听过,听说此人虽然其貌不佳,且不治节操,不得刘焉所喜,但确有真才实学。今两国交兵,此人却冒死前来军中求见主公,其志恐非小,主公何妨见上一见,看看此人要干什么。” “好吧,那就见上一见。” 周坚见戏昌都开口了,略一考虑,便又转了心思。 不多时,钟繇带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文士进了中军大帐。正是张松。 “在下见过楚侯。” 张松进帐后对周坚略微拱手一礼,便昂立帐中,姿态狂放,只上下打量周坚,浑不将两旁虎视眈眈地荆州众将放在眼里。 周坚也在上下打量张松,沉声问道:“你就是张松?” 张松答道:“正是。” 周坚问道:“来见本将军有何事?” 张松答道:“在下有一事相请,不知楚侯是否有容人之量?” 周坚蹙眉道:“说。” 张松昂然道:“在下想一观楚侯三军大营,不知可否?” “放肆。” 周坚尚未答话,帐下许褚、甘宁、典韦就一已经勃然大怒,厉声喝斥。 眼下两国交兵。这张松竟然还敢提这样的要求。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妄的。 “本将军准了。” 周坚又岂会没有这点肚量,当即把手一挥,想要看看这张松葫芦里卖什么药。 张松道:“即如此。请楚侯作陪。” “嗯?” 周坚脸色一沉。当即就要发作。 帐下诸将更是铿的一声拔出了配剑。个个目露杀气,气氛刹时紧张了起来。 戏昌急忙道:“主公,此人怕另有下文。何不姑且顺之,看看此人前来我军中究竟想要干什么,再酌情处置不迟。” 张松夷然不惧,目光灼灼地扫视了帐下诸将一眼,冷哼一声,丝毫不将诸将杀人的眼神放在心上,冷笑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周坚有些惊讶,略一思忖,便长身而起,洒然道:“好,本将军就准你所请。” “主公!” “主公!” 许是、甘宁等将一个个义愤填膺,疾声大吼。 “退下,不得造次。“ 周坚把手一挥,挥退诸将,示意张松先行。 张松也不谦让,斜视了许褚等将一眼,昂首挺胸地出了中军大帐。 河安,安邑。 “主公,有消息了。” 简雍疾步奔进刘备官邸,面露喜色地疾声道:“刚刚细作回报,李傕攻武关不克,三军粮草告尽,率军杀奔汉中境内劫掠去了。” “好,太好了。” 刘备闻言顿时大喜,扭头看了眼神态悠然坐在旁边的贾诩,抚掌微笑道:“果然不出先生所料,李傕果真去攻打汉中了,接下来我军如何行动,还请先生示下?” 坐于堂下的张飞、关羽闻言也连忙竖起了耳朵,凝神细听。 贾诩不事君子之道,为人不拘小节,最善保身之道,从不将己身置于危墙之下。 关羽和张飞本来对贾诩很没有好感,但事论心机智谋,怕是一百个关羽和张飞也拍马难及贾诩这老狐狸,略施小计,便折服了关张二人。 况且刘备能有今日之基业,也是全靠了贾诩之谋。 若非如此,在西凉军团分崩瓦解后,刘备如此还能守住河东。 贾诩淡然道:“眼下郭汜率军寇掠陈留,李傕引军攻打汉中,此乃天赐将军以取关中为基业之机也。只需谴一偏师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占函谷关,依托函谷天险,扼住郭汜西进门户,便可攻略关中。至于李傕、樊稠等辈,今三军无粮,自顾不暇,不足虑也!” “先生所言甚是。” 刘备连连点头,思路顿时清晰了许多,当即喝道:“诸将听令!” “末将在。” 关羽、张飞等将连忙起身立于堂下,拱手待命。 就在刘备积蓄数年,在李傕、郭汜、樊稠等西凉军阀分崩离析,实力大损后,准备起兵南下攻略关中时,河北大地风云变幻,也燃起了战火。 四月初,并州刺史李肃纳谋士李肃之言,领军五万攻打冀州。 李肃本是董卓麾下一联络官,董卓死后,西凉军分崩瓦解,李肃在郭汜手下混了几个月后不得重用,就干脆弃郭汜前往并州投奔吕布。 吕布虽领了并州刺史,但手下却没有一个能够谋事的谋主。 李肃前来投奔,正如雪中送炭,而且此人也确有些奇谋,颇得吕布倚重。 吕布依李肃之计,效仿董卓攻冀州之所用之计,北率三万大军出壶关攻魏郡,暗中却谴大将郝萌领军从雁门出大漠,复从高柳南下,绕经幽州偷袭冀州北部。 袁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中山国相领军三千死守卢奴,却被郝萌强袭攻破,十日内大军长驱直进数百里,一路杀到了下曲阳。 另一方面,吕布亲率的三万主力大军却被袁绍挡在了毛城,数战无功。 就在袁绍和吕布打生打死时,幽州境内也不平静。 幽州刺史公孙瓒在稳固了治下数郡后,当即起兵三万,东征辽西、辽东、玄菟等郡。 河北大地烽烟四起,中原也同样并不平静。 四月中。 青州黄巾三十余万残部再次出山作乱,劫掠兖州。 兖州牧曹操亲率两万大军迎击,并采纳麾下谋士郭嘉之议,不与乱军主力硬拼,以分兵袭扰之计破三十余万青巾黄巾,尽收其众,并择其精壮三万,组织了青州营。 至于,一代枭雄曹操总算解决了兵力捉襟见肘的困顿局面,真正拥有一支机动兵力。 郭嘉随即又为曹操献上了十年先定中原、再平河北,而后挟河北、中原之地数千万民众之人力物力,挥师百万南下,平定荆扬,最后入川定鼎天下的军事战略规划。 曹操惊奇才,遂拜郭嘉为军师。 汝南,细阳。 孙坚自攻刘表,引军退还后,所部三千军卒就一直驻军细阳。 虽然不敢大肆征兵,以免引起袁术猜忌,但孙坚并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一有空就操练三千步卒,静待机会,准备日后复起。 这天。 孙坚带着程普、韩当、黄盖三将出郊狩猎,傍晚回城时,见一见年人在十余家将护卫在在官道上缓缓而行,看样子,似乎是从豫州方向过来的。 这年轻人弱冠之龄,作文打打扮,面相清奇,极有风骨。 孙坚见是同路,就上前攀谈了几句,不料一番交谈下来,发现此人极富才学,顿时见猎心喜,问了名姓,才知年轻人名唤鲁肃,乃东城人氏。 “今日天色已晚,先生不如到某府上暂歇一宿如何?” 孙坚热情相邀,毫不掩饰招揽之意。 “这……” 鲁肃显然没有多少心里准备,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恭敬不如从命,如此肃叨扰将军了。” 第260章机会来了 兖州。 曹操平定青州黄巾,收编了三万青州黄巾青壮后,觉得已经在兖州站稳了脚跟,就派人到徐州接老父曹嵩及兄弟到昌邑团聚。 徐州牧陶廉闻报后,有心结好曹操,遂派张闿率五百兵卒沿途护送。 不料张闿见财起意,竟于深夜将曹嵩及数十妇孺皆数位幼子竟数诛绝,又杀散数十名家将护卫,抢了十余车金银财宝,逃入山林逍遥快活去了。 曹操闻得逃回的家将禀报后,当时就痛哭声失,眼角泣血。 曹仁、曹洪、曹纯、夏侯惇、夏侯渊等宗放大将更是杀气滔天,纷纷请命,欲要带兵杀奔徐州,尽诛陶谦满门老小,替老太公报此血仇。 曹操当即应允,尽起五万大军,欲要杀奔徐州替老父报仇。 郭嘉、程昱、陈宫等心腹谋士极力劝谏,但曹操哪里肯听,亲率大军出昌邑,又复三军将士全军犒素,从沛县杀入徐州境内,数日内连破戚县、留县、广戚诸县。 大军所过之处,被破之城邑不分猪狗人畜,尽皆被诛尽杀绝。 屠城。 徐州境内刹时血流成河,士民惶惶然如大难临头,心不能安。 虽然有人指骂曹操残暴如虎狼,禽兽不如,但在这个强权至上的年代,文弱书生的几句指责又岂能熄灭曹操的杀戮之心,所过之处只杀的血游飘杵,浮尸遍野。 陶谦闻报后大惊失色。连忙调集军队,命大将曹豹率军出彭城,抵挡曹操大军,一边急谴使前往曹操军中,解释误会,止息兵戈。 不料曹豹大军尚未到彭城,便被夏侯惇前锋大军击破,两万大军大半被俘虏,曹豹仅率数千残兵逃回下邳,谴往曹营解释误会议和的使者也随后被送了回来。 然而去的时候活生生的人。被送回来的却是怒目圆睁。死不冥目,血淋淋的首级。 陶谦年事已高,本就不欲与人为恶,妄动兵灾。当时就觉一股烦厌冲上心头。也不知是被气还是被吓的。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 十日后。 曹操亲率大军兵围下邳。 陶谦在亲兵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登上城墙,眼神哀痛而愤怒。 痛者。徐州大地染血,累无法百姓遭殃。 怒者,曹操残暴成性,竟下令军队屠城。 曹操不欲与陶谦废知,在城下厉声喝骂了陶谦一阵,随即便下令大军攻城。 陶谦一边据城死定,一边谴快马四出,向周边的刘表、袁术、青州刺史田楷等人求救。 细阳。 孙坚军帐。 “肃,参见主公。” 鲁肃向孙坚长长一揖,正式奉孙坚为主。 “呵呵,子敬快快免礼。” 孙坚笑的虎目中射出光开,大嘴都快咧成两半了。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程普、韩当、黄盖三将亦在旁边道贺。 孙坚虽然能征善战,但由于性刚原因,刚则刚矣,难免失之谋略,帐下无人可谋,是以才在两次与周坚的交锋中,都一败涂地,甚至连赖以起家的地盘都给丢掉了,不得不暂时寄人篱下,个中滋味,非亲自经历过了,又有谁能知道。 而寄人篱下,又绝非孙坚之愿。 昨夜与鲁肃一夜深谈,发觉鲁肃极善谋略,当即就开门见山表明了招揽之心。 鲁肃此前曾投奔过袁术,却不得袁术重用,遂一直闲赋在家。 此番得遇孙坚,本来就暗暗觉得孙坚此人极为不凡,有成大事之心,又得孙坚毫不掩的诚意相请,没怎么犹豫,就投入了孙坚帐下。 “某得子敬,如猛虎添双翼矣。” 孙坚大笑三声,随即向鲁肃道:“子敬,某虽有匡扶汉室之心,然自失却长沙,托庇袁公路之下,至今尚未有安身立命之地,不知子敬可有良策助吾?” 鲁肃略一思忖便道:“袁术此人好大喜功,骄奢淫逸,虽四世而三公,亦有贤名,却无量才之心,左右皆奸邪小人,主公不得其用亦属正常。眼下扬州有袁术,荆州有周坚,荆扬之地几无主公容身之处。荆州刘表、兖州曹操皆难图之。唯今之计,唯有取了徐州,主公方可与袁术、周坚、曹操、刘表等人争锋。” “徐州?” 孙坚眼神一凝,沉声道:“欲取徐州,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程普、韩当、黄盖三人也看着鲁肃,看鲁肃能说出什么妙计来。 虽然三将嘴上不说,但对这个看上去有点忠厚老实的年轻人委实没有什么信心。 鲁肃道:“主公有所不知,徐州牧陶谦年事已高,料来时日无多,诸子皆不成器,徐州士族亦多守成之犬,无开拓之雄才,主公未必就没有机会主入徐州。只要找个机会托庇于陶谦治下,待日后陶谦归天,主公便可趁机主入徐州。” 孙坚蹙眉道:“可是,某如今即托于袁公路之下,若冒然相弃,恐遭天下人唾弃。” 鲁肃道:“主公不必多虑,主公虽暂托于袁术之下,但并非奉袁术为主,也并非是袁术家臣部属,只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投入陶谦门下,谅袁术也说不出什么来。” 孙坚顿时精神一振,问道:“子敬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鲁肃刚想说话,不料这时一名小校急急地掀开帐帘奔了进来。 “主公,徐州急报。” 小校似是有急事要禀所,只是看到鲁肃后,先是一怔,就连忙住了嘴。 “徐州?” 孙坚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徐州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就沉声道:“快讲。” 小校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主才我军斥侯碰到了徐州牧陶谦派往谯县向刘表求向的快马,得到了一个重大消息。曹操派率军五万攻打徐州,眼下已经杀到了下邳,正在日夜猛攻不邳,陶谦已经派出数路快马,向刘表、袁术等人求救。” “啊,怎么会这样?” 孙坚大声道:“曹操何以要出兵徐州?” 小校答道:“末将也不甚清楚,只是听那陶谦派往谯县的使者说,好像是曹操老父被贼人杀害,曹操却诬陷是徐州牧陶谦所为,遂举兵攻打。” “这……” 孙坚一时手抚柳须,半晌无语。 鲁肃心头一动,却是忙对孙坚道:“主公,此真天赐良机也!” 孙坚愕然道:“子敬此话何意?” 鲁肃道:“主公,眼下曹操大举进犯徐州,陶谦即谴使四处求救,主公何不趁机率军前往下邳,以助其击退曹操,如此则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托于陶谦治下。” “这个……” 孙坚蹙眉道:“袁公路那里,怕是不太好说啊!” 鲁肃微笑道:“这个无妨,主公只需晓之以利害,曹操若攻下徐州,势力必然要超过袁术多矣,下一个恐怕就要灭掉豫州刘表,再下一个也就轮到他袁术了。” “好计,真是好计。” 孙坚刹时眼神一亮,连连击节叫妙,鲁肃此计,真可谓是抓住了袁术弱点,根本不用向袁术请命,只要稍加挑拨,以袁术的气量,自不想看到曹操坐大,到时十有**就会让他率军前往徐州,助陶谦击退曹操大军。 如此一来,即卖了陶谦人情,还给曹操上了眼药,真可谓一举两得。 以孙坚对袁术的金尚那干小人的了解,袁术肯定会认为这是一笔很划算地买卖。 至于是否会因此得罪曹操,袁术那厮是最不怕得罪人的,别说曹操眼下的地盘只有兖州一州之地,就算曹操统一了中原,以袁术的性格,也不会将曹操放在眼里。 “就依子敬之意,某这便修书一封,命人送去寿春。” 孙坚说到这里,又向程普、韩当、黄盖三将道:“速速整兵兵马,调集粮抹,随时准备出征。” “末将遵命。” 程普三将急齐声领命, 第261章肝脑涂地 临江,荆州军大营。 “以先生看,益州军可否阻我荆州大军兵锋乎?” 参观完荆州军大营,周坚审视着随在身边地张松,皮笑肉地笑地问道。 张松坦然道:“楚侯兵精甲利,确实天下少有,益州之众不足以挡楚侯兵锋,但楚侯欲取西川,亦绝非易事,不知楚侯以为然否?” 周坚冷然一笑,道:“这个到是事实,西川方圆数千里,民不下八百万众,若逐城逐地而攻之,就算能打下西川,本将军也要损兵折将。不过,阁下来我军中,如果只是来向本将军炫耀刘焉之政,西川之险,那本将军就不奉陪了,阁下亦可上路了。” “楚侯勿怪。” 张松拱手一揖,道:“楚侯雄才大略,世之英杰,非刘焉昏庸老迈之辈可比。松在西川望楚侯入主成都久矣,故冒死前来大营求见,又恐楚侯相轻我西川士人,方以言相试,若有冒犯之处,尚请楚侯海涵。” 周坚脸色刹时多云转晴,大笑三声,道:“哈哈,永年勿须多礼,本将军这点肚量还是有的,又岂会因这点小事怪罪,快快免礼。” “多谢楚侯。” 张松拱手再揖,方才直起身子,面无得色,宠辱不惊。 戏昌略一思忖,便露出了笑容。 许褚、典韦、甘宁、周胜等将还恶狠狠地瞪着张松。 “来呀,本将军要为永年接风洗尘。速去准备。” 周坚只字不提取西川之事,反而吩咐亲兵,下令准备酒席,为张松接风洗尘。 不大会功夫,军中校尉以上的统兵将领尽数到齐,还有随军参谋军事的谋臣,济济一堂不下八十人,可谓是热闹非凡。 张松几杯酒下肚,宠辱不惊的面色立刻就有了几分变化,变的红光满面起来。 他因容貌不佳。且不治节操。在成都时很不受当权者待见,就连同为西川士族的贾龙和任歧,对他也多有不喜,何曾受到这等礼遇。 能得到当今天下最大的几个诸侯之一。荆州之主周坚如此礼遇。张松越发觉得这次冒死前来荆州大营。实在是太值了,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意。 至少周坚并不以貌取人,更不曾因貌相而轻视于他。 能有这样的气量。绝对是做大事的心性,远非刘焉那样的人可比。 给这样的人卖命,绝对值了。 张松心里有了决定,待筵席散去后,就连夜过帐求见周坚。 周坚已经准备歇息了,见张松来见,只好披了睡袍出来,将张松让到一边入座,打着哈欠问道:“永年何不先歇息一宿,有事待明日再说?” 张松起身走到帐中,先正了正衣冠,才拜倒在地,长声道:“松,参见主公。” “呃……” 周坚怔了下,继而大喜,连连肃手道:“永年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张松这才直起身子,可能是因为喝了不少酒,而且毕竟年轻,并不能够很好的掩猸内心的情绪,脸色有些亢奋充红,朗声道:“松因相貌丑陋,且不治节操,常为人所不喜。古人有云: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仇寇。今得蒙主公盛情款待,并不以松样貌狂放而鄙之,松纵肝脑涂地,亦要助主公取得西川。” 戏昌在旁边不失时机地道:“恭喜主公再得贤才,再添臂助。” 周坚欣然道:“志才这话本将军爱听,永年先坐下再说。” 张松拱手再揖,又向戏昌拱了拱手,才在一旁落座,不待周坚发问,便径自道:“据松所知,临江有一条小道可绕过江州,从德阳直抵成都。若松所料不差,主公应该是早有计划从临江小道奇袭成都,一举袭破成都,不知是也不是?” 周坚一惊,和戏昌对望了一眼,暗忖果真不能小窥了天下英雄。 这张松年纪轻轻,不想竟有这般才智,能猜到荆州军最核心的战略计划,果真不凡。 周坚沉声道:“既然永年已经猜到了,本将军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不错,我军的确是打算从临江小道直接偷袭成都,一战百定西川,只是出了些意外,永年也都知道了罢!” 张松点点头,还是忍不住赞道:“主公此举可以说是开创了用兵之先河,计此看似虽凶险万分,但若真能成功,必可载入兵家史册,传颂百世。” 周坚挥了挥手,道:“这些话永年就不必多说了罢,还是说说如何奇袭成都。” 张松道:“主公欲要偷袭成都,所缺者唯地利尔。松虽不才,亦薄有家业,府中奴仆亦有千人,愿为主公驱策,助主公袭破成都。” “好,太好了。” 周坚闻言顿时大喜,只觉多日来的烦闷尽去,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将硬木制成的桌案都直接拍成了两截,大笑道:“此真天赐本将军以永年也,此番若能袭破成都,永年当居首功,功名爵禄本将军绝不吝啬,不过……” 说此一顿,随即眼里便露出了浓浓的杀机,狞声道:“贾龙和任歧这两个匹夫,竟敢设计陷害本将军心腹谋臣,若**韦将异度送回大营,本将军不但要痛失良臣,更要被这两个匹夫奸计得逞。若不将贾、任二族连根拔起,如何能泄本将军心头之恨。” 张松当时就眼神一凝,肃容道:“贾龙、任歧自引灾祸,皆咎由自取,愿不得人,不过为稳定西川计,还望主公切勿迁怒西川士族。” 周坚脸色立刻就变的笑容满面起来,欣然道:“永年放心,本将军非滥杀之人,西川士族若能诚心归降,本将军自然要善待之。” 张松这才松了口气,就怕周坚牵连甚众,自己可就不好做人了。 毕竟张松首先是一名西川士人,自然不想看到西川士族被大肆清洗。 周坚把手一挥,“好了,永年车马劳顿,想必也乏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志才和永年回帐歇息吧,待养足了精神,明日再招集诸将,商议奇袭成都的具体细节。” “遵命。” 戏昌和张松应命起身,相继出帐而去。 第262章刘备逼官 细阳。 孙坚依鲁肃之计,上书袁书后,袁术果真不想看到曹操坐大,吞并徐州,但又不愿消耗钱粮兵马援助陶谦,彻底与曹操撕破脸皮,于是就命孙坚率所部三千兵卒前往援助。 袁术军令到细阳时,孙坚大喜过望,当即拔营而起,率军直奔徐州。 与此同时。 豫州刺史刘表也一直对刚刚入主豫州时曹操出兵攻打豫州耿耿于怀,更明白一旦让曹操吞并徐州,下一个怕是就要拿自己开刀了,于是以长子刘琦为主将,侄子刘磐为副将,率军两万出广乐,攻打济阴郡,数日内连拔数县,定陶告急。 孙坚军至下邳,先与曹操大战一场,在徐州军的接应下,退去下邳城内。 次日亲率数百部曲出城搦战,连败李典、乐进等数员曹营大将,复又与曹操麾下头号大将夏侯惇恶战百余合,不分胜负,徐州军顿时士气大涨。 经此一战,江东猛虎孙坚之名,迅速传遍徐州。 曹操在后阵瞧的分明,也不得不感慨一声,“早闻江东猛虎孙坚骁勇善战,不想连挑吾帐下数员大将后,竟还能与元让恶战百余合,实乃悍将也!” 李典、乐进等左右大帐皆羞愧无言,心里着实憋了一团火。 次日。 曹操正欲再起大军,就得到了两万豫州军杀到济阴的加急快报,顿时大惊失色。 郭嘉、程昱、陈宫等人本就不赞同曹操出兵徐州,闻报立刻趁机劝曹操撤军。 曹操左右思量。不甘心就这么撤走,于是依郭嘉之计,向陶谦勒索了五万石军粮及军械辎重若干后,才撤军回了兖州,迎击刘琦两万大军。 曹操退兵兵,孙坚趁机向陶谦提出,欲借一地以养军。 陶谦遂让孙坚屯兵小沛,又赠与军粮万石,辎重若干。 袁术得到消息后,气的跳脚大骂孙坚妄恩负义。然孙坚未奉他为主。非他部曲,到也不算背节投敌,袁术纵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无法从道义上谴责孙坚。 曹操大军撤出徐州。然而大军还未到济阴。陈留太守张邈就送来了加急快报。 盘踞司隶一带的董卓旧将郭汜领军两万,出虎牢关劫掠陈留一带。 曹操顿时勃然大怒,去岁郭汜就曾纵兵劫掠陈留一带。当时曹操兵少力弱,也只能勉强将西凉乱军击退,根本无力趁势追击。 没想到旧帐还算没清楚呢,郭汜这斯竟然还敢来犯,焉能不怒。 当下一番计议,曹操命夏侯惇领军三万,西进迎击西凉乱军,亲率两万大军继续前往济阴迎击豫州军,同时命坐镇昌邑的毛玠抓紧时间调集军粮。 到了五月。 混乱的关中战场也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刘备蛰伏多年,终于一朝惊人,不但趁郭汜出兵劫掠陈留时,一举偷袭夺了关中东进洛阳的咽喉要隘函谷关,而且一举打到了左冯翊,屯兵鸿门亭。 正在率军劫掠汉中的李傕闻讯匆匆率军返回,与刘备军大战一场,却被杀的大败,只好退入长安,据长安死守,与刘备三万大军打起了消耗战。 五月末。 河北战场再起波澜。 吕布北路大军打到栾城后,并州大将郝萌阵前与袁绍帐下大将颜良厮杀,战不数合被颜良斩于马下,颜良趁势挥军掩杀,将两万并州军杀的大败。 吕布勃然大怒,挥军攻邺城,却中了田丰的诈败诱敌之计,三万大军被袁绍五路伏兵杀的丢盔卸甲,吕布仅率数千残军逃回晋阳,自此一蹶不振。 这几年来,吕布数次对外用兵,皆损兵折将,以失败告终。 并州各郡太守早就有了不满,此番出兵冀州兵败,更是成了导火索。 上党、定襄、云中三郡太守宣布自立,不再听命于吕布。 其余各郡虽未宣布自立,但却也不再给吕布提供钱粮军卒,吕布还能控制的只剩下老家五原、太原两郡,上郡太守更是公然大骂吕布有勇无谋,不足以成大事。 吕布虽然气的吐血,但实力大损,治下人心不稳,却也无可奈何。 鸿门亭,刘备军大营。 刘备向贾诩长长一揖倒地,语气诚恳道:“先生之才,不下子房,方今天下纷乱,群寇皆割据称王,欲图自立。备虽有意匡扶汉室,然深感力薄。还望先生一力辅之,备愿与先生共享富贵,若违此言,则人神共弃之。” “这……” 贾诩手抚柳须,半晌不语。 以他的精明,自然看得出来,刘备这是来逼官了。 此前虽然被刘备强留于帐中,为了明哲保身,也曾为刘备谋划军机大事,只是始终未曾奉刘备为主,这其中不可避免的就多了许多变数。 此前刘备一直未曾相逼,且始终对他礼敬有加。 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前来逼官,话虽然说的客气,但贾诩心里清楚,再不表态却是不行了,否则刘备就算再隐忍,也不会将一个怀有异心的人留在身边。 贾诩一直奉行明哲保身之道,从来不会将己身置于危墙之下,见此情景,脑中飞快地转了数个念头,只得长身而起,向刘备拜道:“诩,参见主公。” “哈哈,哈哈哈!” 刘备大喜,连忙上前将贾诩扶起,兀自忍不住大笑了两声,道:“文和快快请起,文和当世大才,备得文和之助,如高祖得子房矣。” 贾诩忍不住暗自腹诽,刘备野心到真是不小,竟敢自比高祖。 凭心而论,刘备也称得上是礼贤下士。算是个不错的主公。 但在贾诩看来,刘备却委实不是他理想中的主君。 除了野心够大,性格坚忍不拔之外,其余政略、军略,以及人格魅力方面,实在有点差强人意,这样的人或许能够成就一番霸业,但想一统天下,贾诩都觉得有点悬。 不过眼下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 刘备已经摆明了姿态前来逼官,只能先渡过这一关。以后再说了。 临江。荆州军大营。 自张松秘密返回成都后。周坚并未再强攻临江,而是每日派谴数千兵马,于临江城下向益州军邀战,更让许褚、甘宁等猛将轮番出阵。斩了吴懿麾下数员大将。杀的益州军再不敢出城应战。只管据城死守。 中军大帐。 周坚难得清闲,正在遥想儿子周启也快两岁了,一年多没见。不知儿子和家中一众妻妾是否安好时,帐外已经响起典韦的大嗓门,接着就见戏昌掀帘走了进来。 戏昌身后,还跟着钟繇、陈群二人。 周坚招呼三人落座,又命亲兵奉上热茶。 戏昌小酌了几口,才放下茶盏,说道:“主公,张松已经谴人从成都传来消息,成都之事已经安排妥当,只待我军至成都,便可接应大军入城。” “张松效率蛮高的嘛!” 周坚讶然,随即又问道:“志才以为,张松此人有几分可信?” 戏昌脸色刹时变的严肃了起来,事关重大,就算是他,也不敢打十成保票,毕竟张松还远远不足以获得周坚无条件的信任。 略微思忖了半晌,才谨慎地答道:“以昌看来,张松此举应非是刘焉之计,昌已经命细作打探过了,张松虽有才名,但并不得刘焉重用,应不致有假。如此一来,张松没理由再出卖我军,至少这样做,并不符合西川士族的利益。” 周坚又问钟繇和陈群,“长文、元常以为如何?” 钟繇、陈群二人都道:“在下以为军师所言极是。” 周坚点点头,欣然道:“如此最好,既然张松已经安排妥当,出兵宜早不宜迟,本将军出兵,亲率一万轻骑奔袭成都。” “主公不可。” 戏昌蹙眉沉思,没有说话,钟繇、陈群却连忙劝道:“主公身为三军之帅,岂可轻离大营以身犯险,成都之事,只需谴一上将统兵前往即可。” 周坚看了戏昌一眼,见戏昌没有说话,就知道这家伙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志才给长文和元常解释一下吧!” 周坚道。 戏昌答应一声,向二人道:“二位有所不知,此去成都,重在成都局势而非统兵。如今万事皆备,奇袭成都已有万全之策,然西川一郡未下,袭破成都后,必然要面临各种复杂的局面,一个处置不好,我军孤军深入,届时恐陷万劫不复之境。若只是统兵,甘宁、许褚诸位将军皆可胜任,但却不善处理各种复杂的局面,因此唯有主公亲往,方可保无虑。” “在下明白了。” 钟繇、陈群二人拱了拱手,就不再劝。 周坚微笑道:“志才所言极是,若只是率军奇袭成都,甘宁、许褚等将或可胜任,但诸将勇则勇矣,却失机权谋,不足以处理袭破成都后的复杂局面。” 顿了下,才又道:“戏才、长文可随本将军一并出征,元常生性谨慎,可留在军中时时警醒甘宁等将,勿要操之过急,轻敌冒进,静候本将军军令。” “在下遵命。” 戏昌三人齐声领命。 是夜。 周坚亲率一万轻骑,只带了半月干粮,趁夜出大营往南而去。 次日一早。 甘宁、周坚等将依周坚军令,挥军猛攻临江,虽然雷声大,点雨小,但数十架重力抛石机不间断地对临江城墙猛轰,还是给益州军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让吴懿误以为荆州军准备强攻临江,一边死守城池,一边以八百里加急向成都告急。 第263章吓出一身冷汗 五月末。 夏侯惇击败郭汜大军,郭汜率军撤回虎牢关。 六月初。 曹操亲率大军击败刘琦两万大军,趁势杀进豫州,中原战场风云再变。 刘琦率军仓惶撤往睢阳,却被曹操大军追上,再次杀的大败。 曹操趁势袭占了睢阳,待夏侯惇三万大军至,当即合兵一处,当即分兵四出,数日内攻占了梁国全境,兵锋直逼豫州治所谯县。 刘表闻报大惊,一边亲率大军北上迎击曹军,一边谴使向陶谦、郭汜等人求救,并特别向郭汜许以两万石军粮,只要郭汜肯出兵,便即刻奉上军粮。 当初曹操兵围下邳时,刘表谴长子刘琦出兵济阴,逼曹操退兵,也算解了陶谦之急。 眼下刘表有难,甚至被曹操攻打,有很大的原因也是为了陶谦之故。 陶谦自然却不过情面,但又实在不想与曹操为敌,便暗中命驻扎在小沛的孙坚出兵攻打曹操侧后,又恐孙坚兵少,不能成事,还赠于孙坚五千军卒,万石军粮。 再说郭汜,占据洛阳数年,原本富庶的司隶一带已被劫掠的十室九空,仅剩的两万余大军连半月余粮都没有,不得不经常出虎牢关劫掠陈留一带。 偶尔也会出大谷关,到颍川一带打打秋风。 只是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 接到刘表的求救后,郭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刘表的请求。 这次出陈留劫掠,被夏侯惇打的大败,本就吃了个大亏,又没劫掠到多少军粮,郭汜正想着如何报仇,顺便凑齐半个月的军粮呢,刘表就来了个雪中送炭。 至于曹操,郭沁又岂会怕了曹阿瞒,否则也不敢纵兵劫掠陈留了。 中原大地战火纷飞,各路诸侯你打我。我打你。打的不亦乐乎。 刘表虽然只想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愿意招惹周边的强邻,但即有八骏之名,到也并不只是个草包。多少还是有些眼光。知道曹操要想扩张实力。第一个要打的就是豫州。 有了这一层利害关系,自然不想看到曹操坐大。 曹操大军还没打到谯县,就先后接到了孙坚出兵攻打山阳郡。郭汜再次出兵经酸枣杀进东郡的消息,当时就气的脸色铁青,一剑斩下了桌案一角。 后院起火,纵然再怒,也不能置之不理。 曹操没奈何,只得连夜撤军迎击孙坚、郭沁两路大军。 就在中原大地打生打死时,袁术也抓住机会,起兵讨伐盘踞会稽的王朗。 六月。 袁术亲率七万大军出富春,兵围山阴。 王朗只有不到两万军队,不敢直撄其锋,仓惶率军逃往乌伤。托庇在王朗治下的许贡和刘繇也一并率军南逃,一路逃到了豫章境内。 七月初。 王朗、许贡、刘繇率万余残军,从南野翻越台岭山进入荆州境内,最后过桂阳郡从浈阳逃到了交州境内,托庇在交州刺史张津治下。 成都,张府。 “张二,人手可曾安排妥当?” 张松叫住一个家将头子,不放心地问道。 “回二爷,已经安排妥当。” 张二连忙答道:“共计四百八十三人,已经分批全部进城,安排在了二爷在靠近南门的宅子里,无二爷吩咐,绝不踏出府宅半步,以免引人猜疑。” 张松点头道:“这就好,但还需小心,万不可出半点纰漏。” “二爷放心,小人理会得。” 张二答应一声,见张松再无吩咐,连忙告退下去了。 张松在院中站了一会,正准备回后院,好友费诗过府来访。 “永年,大事不好了。” 费诗脸色甚急,疾步奔进院中,不及圆了礼数,就急急地道:“在下方才不慎将永年所谋之事六与王累知晓,不想王累竟欲向刘焉告发,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 张松闻言顿时惊的魂都差点飞出来了,霍然色变道:“怎会如此,王累为人迂腐,此等大事,稍有不慎,便是祸及全族之祸,岂能告之王累?” 费诗面色羞愧,呐呐道:“吾等三人素来交厚,既然要谋大事,诗左思右想,若将王累排之在外,未免有失磊落,就将此事告之王累,想要劝王累与吾等共谋大事。谁料王累得到我等所谋之事后,非但不答应与我等共谋大事,反而要去告发,哎!” 张松愕然,半晌始顿足道:“公举啊公举,你要我说你什么好。王累性迂腐,这等大事要是能告诉他,松早就拉他入伙了,还用等到今天。” 费诗急忙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永年到是快想个办法吧,在下刚刚好说歹说才算稳住了王累,诈称来劝永年前往刘益州处自行认罪,不再与荆州军相谋献城,这才让王累没有直接跑到刘焉处告发,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还得赶紧想办法解决才行。” 张松脸色阴晴不定,在院中回来踱了一阵,才顿住脚步,沉声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将王累关押起来,严加看守,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 费诗一愣,愕然道:“这如何使得?” 张松冷然道:“如何使不得,王累虽与吾等交友,却不与吾等合流,反而要去向刘焉告发我等所谋之事,欲陷我两族于万劫不复之境。彼即不仁,就休怪我等不义。” 费诗连忙道:“永年不可,万万不可呀,王累虽然迂腐了些,但也绝对不会故意要出卖我们,若依就年之计,我等又与小人何异。” 张松叹道:“即如此,公举可有良策能解眼下危局?” “这……” 费诗闻言刹时语塞,他哪有什么良策。 要真有办法解决这事,也就不用火急火燎地跑业找张松商量了。 张松喟然道:“你我所谋之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是夷族之泼天大祸。如今唯有在消息泄漏之前,将王累关押起来,使其不得与人接触,方可使机秘不泄。而且松也无意要害王累性命,只待主公大军入了成都,便可还其自由。” 费诗想了半天,也觉得唯有这一条路可行,只得长叹道:“罢了,就依永年之计。” “事不宜城,现在就去公举府上。” 张松一甩手,当即带了十余名家将,直奔费诗府上去了。 王累本来还在费诗府上,等候费诗答复,却没料到张松竟然亲自过来了。 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大义凛然的斥骂张松几句,不料张松一个眼色,十余名家将早就一涌而上,迅速将王累制住,用麻布封了嘴,装进麻袋里迅速扛走。 至于费诗府上几名跟王累接触过的仆佣和家将,也被张松带来的家将制住,全部带到了张松府上,集中看押起来,免得有他人细作,走漏了消息。 好在费诗也算机灵,和王累谈崩后,就下令心腹严加看守,不令仆佣出府。 直到将王累安顿好,张松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费诗及时稳住了王累,否则此刻怕是已经大祸临头。 张府内院,地窖。 “张松,费诗,你们想干什么?” 王累刚刚恢复了一点自由,就须发倒立的瞪着张松和费诗大声喝问。 “没什么,就是想请伯宇在这里屈就几天。” 张松微笑道:“我等所谋之事干系重大,事不秘则祸及全族,伯宇既然不愿与我等共谋大事,在下也不相强,只待楚侯主入成都,在下便还伯宇自由便是。” “畜生,简是就是畜生。” 王累气的破口大骂道:“无君无父的畜生,竟敢卖主求荣,吾真是瞎了眼,竟与你们这两个无耻小人为伍,有种你们就杀了我。” “唉!” 费诗长叹一声,面有惭色,没有吭声。 张松则冷哼了一声,不悦道:“王累,既然你说忠义,那我就跟你说说。古人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仇寇,此君臣之道耳。刘焉视我西川士族如瓦犬,你还跟我谈什么忠义?” “我呸!” 王累狠狠吐了一口,嗤声道:“你这种小人也配谈忠义?吾真是瞎了眼。” 张松不由大为火光,转念一样,犯不着与王累争辨,当下吩咐家将好生看押,便不再理会王累咬牙切齿地谩骂,与费诗出了地窖。 两人密议了一番,张松将费诗送走,才又叫来心腹家将问道,“最近巴郡方面的局势有什么变化,成都城内还有多少军队,可曾探查清楚?” 家将答道:“回二爷,荆州军正在猛攻临江,吴懿已经谴了三次加急快报告急,听说刘益州又从成都周边征调了一万步卒和刚刚召募的一万新军,合共两万大军前往临江,挡低荆州军攻势,眼下成都城内只剩下三四千军卒。” “好,继续打探。” 张松吩咐一声,心里却松了口气。 成都城内只剩下三千四军卒,事情就好办了。 张松挑选了绝对信的过的四百多家将豪奴,费诗也挑选了四百多人,都是二人绝对信得过的死士,虽然少了点,但成都城内的军队也不多,只有三四千人。 近千人夺城没有希望,但制造点混乱,引狼入室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264章偷袭,新婚夜 成都东南五十里外,一处山林中。 周坚席地而坐,身前生了一堆火,正在亲自烤几只打来的野味。 戏昌、陈群也席地坐在旁边,不时地往火堆上添柴禾。在这样的荒山野岭,也实在顾不上讲究什么了,只是戏昌脸色有点差,不时地咳嗽两声。 至于典韦,则持戟立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四周,似有无穷精力。 周坚一边翻着火堆上方的兔子野鸡,一边频频看向戏昌,目光中略带忧色。 自从半个月前从临江出兵以来,一万大军分成二十股,每股五百股,分批从小道潜入西川腹地,尽量绕开沿途城邑,以免被益州军发现形迹。 戏昌身子本就单薄,虽然因此前与周坚打赌之故,不再纵情声色犬马,而且周坚又命张机给戏昌调理身体,但风餐宿露半个月,戏昌还是染上了风寒。 “主公不必挂心,区区风寒而已,在下还挺得过去。” 戏昌显然也知道周坚在担心什么,洒然一笑,显的好不在意。 周坚‘嗯’了声,没有再说什么,将烤好的野味分给了戏昌和陈群。 戏昌也不客气,接过一只兔子腿就啃了起来,陈群则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双手接过。 不多时,一骑快马旋风般地冲进山林,最后在一处沟谷中停下。 许褚翻身下马,向周坚铿然拱手道:“主公。最后一拨兄弟已经到了。” “嗯,好,终于到齐了。” 闻言顿时精神一振,长身而起,奋然道:“让兄弟们饱餐一顿,养足了体力,明晚按计划奔袭成都,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泄漏形迹。” “末将晓得。”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了。 这处山谷是张松找到了藏兵谷。四周罕有人迹。最近的村镇,也在二十里外。 一万大军分成二十股,也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候,才在这里集齐。这也多亏了张松早就安排好了带路的向导。否则若是没有熟知路途的人带路。根本就找不到这地方来。 夜,成都。 位于城南的一座府邸中。 “永年,还没消息吗?” 费诗一脸紧张地问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委实是这次所谋之事,实在干系太大了,让他无法镇静下来。 毫不夸张地说,此番所谋之事,不但会决定西川千里之地的最终归属,甚至有可能影响到天下局势。费诗毕竟年轻,这样的大事,如何能不紧张。 张松虽然也有些紧张,但心里却十分镇定,淡定地道:“公举不要着急,日前松已经接到消息,楚侯大军已到了成都附近,从这两日城内的情况来看,刘焉显然未得到消息,否则也就不会在今夜为其子刘瑁迎娶吴懿之妹了,应该不会有差错。” 费诗擦擦冷汗道:“话虽如此,但如此大事,不到尘埃落定,在下实在心下难安、” 张松淡然一笑,道:“纵然我等着急也是无用,等消息吧!” 费诗却静不下来,不停地在堂下回来踱步,幽暗的烛火轻轻摇摆,越发暗淡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张松抬头望去,就见一名心腹家将大步奔了进来。 “二爷,有消息了。” 家将兴奋地道:“就在刚才,城南燃起了三堆火,小人已经亲眼看到了。” “好,太好了。” 张松忍不住神色振奋,轻轻击节道:“按计划行事。” “小人遵命。” 家将答应一声,连忙领命离去。 费诗顿住脚步,心里瞬间揪了起来。 张松微笑道:“楚侯大军已到,属于我们西川士族的日子到来了,就在今晚。如今事已至此,我等已无退路,公举随在下前往南门,迎接楚侯大军入城吧!” 费诗咬咬牙,道:“走。” 城北。 州牧府中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挂,一派喜庆气氛。 辛巳日,曰昧旦,宜婚嫁。 刘焉三子刘瑁迎娶吴懿之妹吴苋,遂大办筵席,宴请一众属僚及川中士族。诺大的州牧府中高朋满座,客以百计,仆佣们忙的都快跑断了腿。 刘瑁迎娶吴懿之妹吴苋,婚嫁之日,本是早就定下了的。 若非荆州刺史亲率大军攻打州郡,吴懿此时当在成都,操办其妹出嫁之事。 眼下吴懿远在巴郡,领军以抗荆州大军。 吴苋出嫁之事,则由族兄吴班一力操办。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操办的,一应大小事,刘焉早就命人准备的差不多了。 喧嚣了足足两个多时辰,直到子时已过,才将新人送入洞房。 刘瑁喝的软如面条,被几名美婢抬进新房,嘴里还在往外冒,就这状态,估计就算被人剁了手脚,都难以醒过来,更别说洞房了。 吴苋刚满十六岁,貌美如花,我见犹怜。 此刻去了新妆,更是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娇柔之美,配上那倾世容颜,几可羞花闭月。 吴苋逆来顺受,和这个年代的其他女人一样,对兄长给安排的命运,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抗拒,在几名美婢的帮助下,脱下刘瑁污秽的衣衫,细心的替刘瑁擦洗身子。 “夫人,奴婢告退。” 等到将刘瑁洗干净了,几保美婢立刻施礼告退,离开了新房。 吴苋坐在床沿上,呆呆的,不怎么该怎么办。 男人喝的烂醉如泥,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呆坐在了阵,正准备宽衣上床,就听到远处似有隐隐的喊杀声传来。 “怎么回事?” 吴苋一怔,就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细听。 很快,喊杀声就越来越清晰,好似是从南门传过来的。虽然记的北门这边较远,但却清晰的传了过来,吴苋再一细听,脸色由的就变了。 这种声音他绝对不陌生,五六年前还随兄长在陈留时,黄巾叛军肆虐中原大地时的情景还沥沥在目,乱世的无助和凄凉,早就深深的印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只是不知道,成都深处川中腹地,怎么会有叛贼来攻打城池? 吴苋面露疑惑,难道是有人在城中作乱? 不应该呀,成都城内怎么可能会有人作乱,而且这么大的声势,至少也是几千人厮杀时才能弄出来的动静,难道是贾龙和任歧那些人造反了? 偶尔听兄长私下说起,父翁大人似乎有意要收拾掉贾龙、任歧那一帮人。 就在这种焦急于忐忑的等待中,震天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有大火冲天而起,将黑夜中的成都烧的通亮,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还有轰隆隆的马蹄声。 吴苋娇弱的身子不自禁的轻轻一颤,娇靥逐渐变白。 州牧府中。 刘焉刚刚被喊杀声中从睡梦中惊醒,正不明所以时,管家已经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管家面色惨白,无半点血色,惶惶不可终日道:“刚刚吴班将军谴人来报,荆州军已经杀进了南门,城中守军抵挡不住,荆州军已经向这边杀了过来。” “什么?” 刘焉闻言顿时大吃一惊,震惊莫名道:“荆州军不是还在临江吗,怎么会杀进城来?” 管家急道:“老奴不知,荆州军已经杀过来了,主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刘焉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刹时变的没了半点血色,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简直就像一道晴天霹雳般,彻底将他震的失了方寸,手脚冰冷僵硬。 “噗!” 急怒攻心下,刘焉猛的喷了一口鲜,往后就倒。 “主公。” 管家骇了一跳,连心大叫一声,上前扶起刘焉时,刘焉已不醒人事。 “来人,快来人。” 管家急的跳脚大吼,连忙叫来仆佣家将,抬了刘焉就走。 刘瑁府宅。 吴苋正等的席日如年,不知如何是好时,数名亲兵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夫人,荆州军杀进城了,快走吧!” 刘瑁的亲兵头领一脸惶急,脸色在夜色下白的吓人,站在门口大声喊叫。 “荆州军杀进城了?” 吴苋闻言就是一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荆州军不是还在临江与兄长打仗吗?怎么可能杀进成都的? “公子,夫人,请速走。” 亲兵队长等了半天不见反应,急的再次大声喊叫。 吴苋刹时就慌了神,连忙跑到床榻边去摇刘瑁,怎奈刘瑁烂醉如泥,就算剁了他手脚也未必能醒来,任由吴苋轻唤轻摇,根本就像死猪一样,毫无动静。 喊杀声越来越近了,听声音,已经杀到了近附。 吴苋急的额头冒汗,六神无主。 杂乱的马蹄声就好像一柄柄重锤一样,狠狠敲击在她娇脆的心坎上。 直到几名同样惊慌失措地美婢冲了进来,才草草用锦被裹了刘瑁,抬了就往外跑。 有亲兵将马车赶了过来,将吴苋和烂泥一般的刘瑁送上马车,飞快地冲出府邸,在上百亲兵的护送下,飞一般的往北门逃去。 至于府中的仆佣婢女,却是顾不上理会了,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了。 马车里,吴苋手脚软酸无力,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第265章西川第一美人 “快快快!” 数十名亲兵护着马车,快马加鞭地往北门逃去。 刘瑁的府邸在城北,距离北门最近, 只要能够从北门逃出成都,就有逃命的机会。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数十亲兵刚刚护着马车逃出北门,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听黑夜中一声大喝,接着不远处火把亮起,一支骑兵已经斜刺里抄了过来,将数十亲兵和马车团团围住。 “他妈的,这些当官的出了事就知道自己逃命。” “谁说不是,这都已经第十拨了,还是军师料事如神。” “坐马车的,一看就是达官贵人,主公有令,凡是逃跑的都杀了。” “杀!” 数百骑兵没有多犹豫,七嘴八舌了几句,立刻杀气腾腾地扑了上来。 “饶命,饶命,我们投降。” 数十名亲兵一见这阵仗,立刻吓的肝胆俱裂,连忙滚鞍下马,伏地乞降。 “杀,一个不留。” 领头的骑兵队长早就得到了命令,凡是逃出城的达官贵人一律杀无赦,眼下一万大军孤军深入成都,兵力捉襟见肘,哪还有空看押俘虏。 数百如狼似虎的骑兵乱刀齐下,很快就将弃械投降的数十名刘瑁亲兵杀他干净。 “去,把那马车里的人也杀了。” 骑兵队长舔了舔嘴唇,脸色狰狞无比的吩吩一声。 坐在马车里的吴苋闻了。立刻吓的娇躯猛颤,死死抓着醉酒未醒的刘瑁,魂都快没了。 “遵命。” 有骑兵大声应命,纵马上前,挑起车帘,探头一看,顿时惊‘咦’了一声,回头向骑兵队长大声道:“头,车里面是个漂亮的娘们,杀还是不杀?” “娘们?” 骑兵队长眉头一皱。立刻纵马上前。往里看了一眼,眼神刹时就亮了起来,有灼热地光芒在眸子里燃了直来,淫笑着砸了砸嘴角。连声道:“他妈的。好个漂亮的小娘子。老子活了三十几年,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啧啧!” 挑着车帘的骑兵抓抓头。问道:“头,到底杀还是不杀?” 吴苋吓的脸色煞白,眸子里尽是掩饰不住的恐惧,拼命地往后缩。 “杀个屁!” 骑兵队长给了那骑兵一脑勺,骂道:“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杀了岂不可惜。” 骑兵按了一下,也不以为意,嘿嘿淫笑道:“头说的是,这小娘子这么漂亮,头儿享用过了,可千万别忘了弟兄们,让弟兄们也乐呵乐呵。” “乐呵个屁。” 骑兵队长又给了那骑兵一下,骂道:“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老子还没福气享用。给老子把马车赶回去,将这小娘子交给主公处置。” “遵命。” 数百骑兵轰然应命,一涌而上,将马车赶走。 马车里。 吴苋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吓的要死,心里也有些悲凉。 好好的新婚之色,不料洞房未圆,却又成了荆州军的俘虏。 身逢乱世,女人的下场往往都很悲惨。 吴苋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只能默默地等待。 这一夜,成都城内注定了不会平静。 战征很突然的就降临了,事先没有听到半点风声,成都城内不论是士族还是百姓,全都掩紧了大门,彻底难安,忐忑而焦灼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或许光明能带给他们一点安全感,黑夜实在是太压抑了。 在没有搞清楚局势之前,绝大多数士族百姓都躲在家里,没有趁机逃跑出来作乱。 只有极少的一小部分人不想成为荆州军的俘虏,连夜出城逃亡,然而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被俘虏的命运,并且在被俘之后,被荆州军毫不犹豫地全部就地斩首。 天亮之后,持续了大半夜的喊杀声终于渐渐平息。 成都城内的三千守军,除了逃散的,剩下的全部战死,就算是俘虏和投降士卒,也被周坚十分冷酷的下令全部斩首,没有留下一名降卒。 一万大军孤军深入成都腹地,风险实在太大了。 就算奇袭攻陷了成都,潜在了威胁也绝对不小,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 唯有血腥的杀戮,才能狠狠震慑住那些躲在暗处,心怀不诡的敌人。 繁华的大街上一片萧条,除了正在清扫战场的荆州军士兵,看不到半个闲杂人影,更有那一队队骑兵来回在大街上巡视,遇到胆敢擅自上街的,一律直接斩首。 州牧府大厅。 周坚大刀金刀地坐在上首,征袍上血花点点,显然昨夜也经历了一番战斗。 戏昌、陈群及一众官佐坐在下首,虽然没人说话,但一个个神色却是极为振奋。张松和费诗也坐在下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攻下成都,伐川大计已经实现了一大半,由不得他们不振奋。 过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在外响起。 众人回头望去。 许褚浑身染血,虽然面色略显疲惫,但精神却极是高妙备,大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堂下站安,才向周坚拱手道:“末将参见主公。” “免了。” 周坚挥挥手,问道:“刘焉及其家小呢,可曾捉到?” 许褚奋然道:“不负主公所望,末将于北门埋伏,截得十余批出城而逃之人,其中就有刘焉及其家小。今刘焉及其三子皆已授首,唯四子刘瑁不知所踪。” 周坚刹时眉头一蹙,看向下首的张松,问道:“永年可知刘瑁何在?” 张松忙拱了拱手。答道:“昨晚刘瑁大婚,迎娶吴懿之妹吴苋,若未出逃,则肯定还在城中,主公可命士卒严加搜捕。吴懿之妹有国色,乃西川第一美人,谅不难找到。” “哦,西川第一美人?” 周坚闻言刹时精神一振,能被张松誉为西川第一美人,这吴苋想来姿色绝不会差了。 张松露出了很男人的笑容。砸了砸嘴巴。语气极是羡慕地道:“是啊,那吴懿之妹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实乃我西川第一美人。只是可惜。哎……” 说到这里。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 是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堂下的所有男人却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周坚也极是心动,当即喝道:“传本将军命令。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将军将刘瑁找出来,还有,将刘瑁家眷尽数取来,休要漏了一人,本将军要亲自处置。” “末将遵命。” 许褚连忙大声领命,随即大步离去。 戏昌、陈群、张松等人则全都露出了暖昧的笑容,个个心照不宣。 周坚这才看向坐在下首的张松了费诗,露出了一丝笑意,朗声道:“此番本将军能一战而破成都,全赖永年、公举弃暗投明,当记首功。今刘焉皆其诸子已亡,然吴懿、董扶、赵韪等背皆统兵在外,二位还需助本将军尽快平定益州各郡,尔后再论功行赏。” “在下遵命。” 张松和费诗连忙起身,恭声领命。 周坚点了点头,轻轻敲着桌案,道:“如今成都虽下,但西川人心未稳。志才,晓谕全军将士务必不得扰民,以免引起西川士族反弹。” “主公放心,昌已安排妥当。” 戏昌拱了拱手,这些事情不要周坚操心,他自然早就想到了。 周点轻轻颔首,略微一顿,又向张松及费持二人道:“永年,公举,你二人可前往安抚西川士族,若肯为本将军效命,吾自然虚席以待,贾、任二族除外。” “多谢主公,在下遵命。” 张松、费诗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只要周坚不准备拿西川士族开刀就好。 至于贾、任二族,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待张松、费诗二人下去后,戏昌才微笑道:“贾龙、任歧二人为西川士族之首,在西川士族中有极高的威望。此前刘焉在时,有此二人,西川士族实是威胁到了刘焉的统治。如今主公将贾、任二族连根拨起,西川士族无法凝成铁板一块,自是再不足虑。” 周坚轻轻点头,这是早在出兵时,就跟戏昌商量过的。 在处理西川士族的问题上,不论是周坚和戏昌,还是陈群、蒯越、钟繇等人,意见都是出奇地一致,那就是杀大放小,只诛贾、任二族,余者皆可不足虑。 不大会功夫。 许褚去而复返,带着数名亲兵,将两人押了进来。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逃跑未及,被生擒活捉回来的贾龙和任歧。 “主公,贾龙、任歧带到。” 许褚两脚将两人踹倒在地,贾龙和任歧惨哼一声,大口咳血,面色灰败如纸。 “贾龙,任歧,识得本将军乎?” 周坚刹时目露杀机,猛的长身而起,狼一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贾、任二人。 贾龙、任歧面无人色,眼神绝望,嘴皮蠕动了半天,却是说不出话来。 周坚狞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将军原本有意给你二人一片锦锈前程,不料你们这两个蠢货,竟敢谋害本将军心腹谋士,简单是活的不耐烦了。” “要杀便杀,何需废话。” 贾龙惨笑一声,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 “来呀,将这两个蠢货拉下去枭首示众。” 周坚厉声喝道:“再将贾、任二族男丁尽数充军为奴,女子尽数扁为贱籍,五代之内不得启用入仕,世代为奴为婢。” “周坚小儿,你不得小死。” 贾龙、任歧顿时目龀欲裂,撕心裂肺地惨嚎起来。 “聒噪!” 许褚目露杀机,把手一挥,数步名兵卒疾步奔了进来,拖起贾、任二人就走。 第266章妾不如衣,命不由己 贾龙、任歧被押下去,周坚刚到内院歇息了一会,许褚就又进来了。 “主公,刘瑁家眷已尽数取来。” 许褚把手一挥,早有兵卒将十几名女子押了进来。 这些女子个个衣衫不整,面色惊恐,眼神绝望,年龄从十五六岁到三十岁不整,个个都是姿质上佳,特别是其中一位十五六岁,身上还穿着喜服的女子,更是国色天香。 这女子正是吴苋,连同刘瑁的十余房妻妾,全都被许褚尽数押了过来。 周坚的目光落在吴苋身上后,就再看移开,**裸的占有**毫不掩饰。 吴苋绝对是个见过的女人里面,容姿最为出众的几位之一,丝毫不在蔡琰之下,唯有樊香能与之一较高下。 然而相比樊香的芙蓉出水,吴苋更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眸子,未语先有深,令人看上一眼,就再难忘怀。 “此女留下,本将军亲自处置,其余的统统带走。” 周坚把手一挥,朗声道:“老典,仲康,本将军现在就将这些女人赐予你们为妾,令外还有刘焉及其诸子女眷,弟兄们若有看上的,亦可纳入府中。” “多谢主公。” 典韦、许褚二将大喜,连忙将剩下的女人带了下去。 早就听说西川的女人很水灵,果然是眼看更胜闻言。 能被刘瑁看上的女人,自然都姿色不俗。比之府中的几房妾姜还要更胜一筹,男人哪有不喜欢女人的,当然是越多越好。 “美人儿,过来。” 周坚一甩锦袍,大马金刀地踞案坐了下来,向吴苋招了招手。 吴苋不敢违抗,款步走上前去,面露悲色。 周坚伸手一拉,将吴苋扯进怀里,一手怀着美人儿柔软的细腰。一手捻起吴苋温软如玉地下颔。开怀问道:“美人儿叫什么名字?” 吴苋细声答道:“妾身吴苋。” “吴苋?” 周坚道:“莫非便是昨夜与刘瑁成亲的吴懿之妹乎?” “正是妾身!” 吴苋死死地抓着衣角,动也不敢动一下。 周坚刹时眉头就是一蹙,大感遗憾地道:“如此佳人,却被刘瑁那废物拔了首夜。实是可惜。自古美女配英雄。刘瑁那废物何德何能,能当英雄。” 吴苋刹时羞的脸色通红,她虽嫁作人妇。但昨晚刘瑁喝的烂醉如泥,根本就没来得及与她圆房呢,至今尚是黄花闺女一枚,如何能不羞怯。 周坚大手下移,轻抚着吴苋弹性惊人的翘臀,淫笑道:“本将军治地数千里,拥兵数十万众,威震八荒,气吞**,今刘焉举族皆亡,刘瑁已死,美人儿可愿服侍本将军左右?” 吴苋凄然道:“妾不如衣,命不由己,愿凭将军吩咐。” 周坚哈哈一笑,说道:“好一个妾不如衣,命不由己。话虽如此,不过能做本将军地女人也是你的福气。刘焉匹夫不过一庸才耳,这西川之地迟早易主,跟着刘瑁那废物,你也迟早是他人怀中之物,跟着本将军,至少不会再成为男人争抢的玩物。” 吴苋脸色菲红,极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似是对活动在臀部的巴掌有些不适应。 不过再想想周坚说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乱世人命如草芥,女人的命运就更是多难坎坷。 与其以后成为男人们争抢的玩物,还不如就跟了眼前这个男人。 周坚不但比刘瑁更年轻英俊,而且是天下实力最强大的几个诸侯之一,给他做妾至少不用再经历这种家破人亡的痛苦,从这方面来说,也的确是一种福气。 吴苋惊恐稍去,忽然就觉的天空也不再那么阴暗了。 生活在乱世中的女人,总是能很快接受命运的现实。 周坚大手上移,攀爬到了美人儿胸前的圣地,见吴苋俏脸菲红,娇小的身子像弹簧一样绷的紧紧的,不由大感奇怪,问道:“紧张什么,没被男人摸过吗?” 吴苋刹时羞的面红耳赤,呐呐道:“昨夜先夫大醉,并未与妾身圆房。” “呃,哈哈哈哈哈……” 周坚先是一怔,继而开怀大笑起来。 居然还是处子之身,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好。 刘瑁那死鬼,娶了这个漂亮的媳妇,还没圆房呢就见阎王去了,果真短命。 刚刚还在遗憾呢,一夜之差,如此漂亮的美人儿竟被刘瑁那废物给糟蹋了,没想到吴苋竟还是完璧之身,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周坚见吴苋羞的缩成一团,身子都有些僵硬起来,不由嘿嘿淫笑了几声,道:“美人儿别害怕,本将军会很温柔的,来,把身子转过来。” 吴苋初经人事,虽然羞的不行,但还是听话地转过身子,横躺在周坚腿上。 周坚撩起少女一衣襟,大手擦肉伸了下去,轻抚着那绸缎般滑腻的肌肤,压抑了一年多的邪火再也无法抑止,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飞快地甩掉上身的睡袍,随手一脚跟面前的桌案踢飞到一边。 周坚**着上身坐在虎皮毯子上,随手一扯,将吴苋身上的喜服撕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精致亵衣,胸前大片的雪白散发出晶莹如露般的光泽,几欲迷乱人的双眼。 吴苋嘤咛一声,羞的耳根子都红了,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周坚飞快地甩掉衣衫,将怀中的美人儿也剥了个精光,将吴苋抱起来放在腿上,两条白嫩纤细的**拉了过去盘在他雄壮的腰上,两条玉臂则抱住了他的脖子。随手两手托住两瓣雪白的**,将头深深埋在那芳香的沟壑中,用力嗅着少女特有的体香。 吴苋面红如赤,呼息渐渐急促起来,即有一种渴望,又有一股深深的负罪感。 周坚两手托住美人儿翘臀,不断地变换着方位,直到找准位置后,随即腰腹发力轻轻向上一顶。温热的舒爽感刹时袭上心头,让他舒服的忍不住长长呻吟出来。 同时响起的。则是吴苋带着哽咽的痛呼。 陈群刚刚见了几个西川士族中的头面人物一眼。就来找周坚商议要务。 不料才到偏厅外,就被典韦挡在了门口。 “陈群先生等会再来,主公正在办事。” 典韦抱着一对大铁戟守在门口,接住了陈群去路。好似一尊恶门神。 陈群一怔。问道:“敢问典韦将军。不知主公在办何事?” 随即就听到了从门缝中传出来的粗重喘息声和细细娇吟声,先是一怔,接着很快就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即如此,群一会再来。” 说罢露出一丝暖昧的笑容,不等典韦客套,就急忙快步离开了。 临江,益州军大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吴懿正在巡视大营,忽有小校惊慌失措地奔了过来。 “慌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吴懿刹时眉头一皱,十分不悦地斥道。 小校扑地拜倒在地,凄声道:“将军,真的发生事了哇,刚刚有从成都逃来的兄弟说周坚小儿率领一万骑兵,突然出现在成都城下,眼下成都已经被攻破了哇!” “什么?” 吴懿大吃一惊,厉声道:“周坚不是还在城外大营吗,如何会奇兵出现在成都,快快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本将军定斩不饶。” 小校泣声道:“将军,是真的哇,小的绝不对欺瞒将军。是张松和费诗,他们背叛主公投靠了周坚,率近千家仆奴婢,趁三公子大婚当夜,偷袭打开了城门,将周坚的一万骑兵引入了城中,眼下成都已经失守,主公及四位公子尽皆被杀,无一生还。” “什么,主公及四位公子都被杀了?” 吴懿浑身一震,耳边宛若打了个焦雷霹雳,被震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小校连连点头,目露惶急之色。 吴懿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只觉手足冰冷,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成都是以刘焉为首的西川军阀集团的根基,可如今不但成都被攻破,就连刘焉和其四子都被杀了,这已经不能再用后果严重来形容,而是已经到了生死契亡的关键时刻。 吴懿从来没想过荆州军会打到成都,乍闻此惊讯,完全被震惊住了。 等到回过神来后,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今成都已被袭破,刘焉父子已亡,西川已经完了。 吴懿更立刻就认识到,如果不做出正确的选择,自己也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继续和荆州军顽抗到底,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不说益州军能不能打的过荆州军,如今成都已破,刘焉举族皆被诛杀,消息迟早都会传到军中,届时必然兵无战心,士兵们根本就没有心思再跟荆州军拼命。 最重要的是,刘焉已死,再跟荆州军拼命,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当务之急,是如何选择前方的路道。 吴懿的选择不多,要么带着麾下的大军割地称王,要么向荆州军投降。 割地称王是所有男人的梦想,但却有些不太现实。 吴懿虽然不是什么能臣良将,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刘焉最鼎盛时,依旧不是周坚及其数万虎狼之师的对手,就自己这万余人马,又如何是周坚对手。 然而向荆州军投降,却又有诸多的顾忌、 张松、费诗既然已经投靠了荆州军,那么周坚肯定是要拉拢西川本土士族的。 说到底,刘焉之败,其实还是败在了西川士族手中。 而一直以来,以吴懿、赵韪、董扶等人为首的外来势力,和贾龙、任歧为首的西川本土士族已经到了你死活的地步。 吴懿若想投靠周坚,就不能不考虑这个因素。 毕竟周坚为了拉拢西川本土士族,就极有可能拿他们这些外来势力开刀。 吴懿一瞬间想了很多,然而眼下局势未明,却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念头一转,又问还跪在地上的小校,“贾龙、任歧可否投靠周坚?” 小校答道:“回将军,贾龙、任歧因设计谋害周坚麾下心腹谋臣蒯越,成都成城后已被周坚下令满门抄斩,夷灭九族。贾龙、任歧也被枭首示众。” “什么?” 吴懿再次大吃一惊,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凝声道:“去岁冬月,听说蒯越此人秘密潜往成都,被主公下令揖拿,莫非便是贾龙、任歧二人将蒯越给卖了?” 小校却不知道个中细节,茫然道:“小人也是不知。” 吴懿挥挥手,心里却是已经猜了个**不离十,贾、任二族被诛,想来蒯越行踪被泄多半便是贾龙和任歧设计,否则益州局势未定,周坚若没有足够的理由,又岂敢轻易拿贾龙和任歧开刀,毕竟此二人在西川士族中拥有很高的声望。 周坚若想拉拢西川士族为己用,尽快平定西川局势,没有足够的借口和理由,是万万不能轻易动贾龙和任歧的。 只是没想到,出卖蒯越的竟然是贾龙和任歧。 当初接到消息时,吴懿就还在疑惑,蒯越秘密潜往成都,应当极为机秘,如何会轻易暴露了身份,如果是贾龙和任歧出卖蒯越,那一切问题就都说的通了。 西川本土士族失势,刘焉又准备对贾龙、任歧下手,蒯越秘密潜往西川,多半会与西川本土士族接触,以求取得西川本土士族的支持。 只是吴懿想不到,贾龙和任歧为何要出卖蒯越,这样做实在没有半点好处。 即不容于刘焉,又得罪了周坚,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对了,吴班如何了?” 吴懿忽然想起了族弟吴班,连忙问道。 小校答道:“成都城破时,二将军逃出城外,不知所踪。” “哎!” 吴懿叹了口气,满面愁容,不知如何是好。 顿了下,又问,“刘瑁即死,吾妹如何?” 小校答道:“据成都逃过来的兄弟说,城破当晚,三公子亲兵护送三公子及夫人连夜从北门逃出成都,不想被荆州军拦住,三公子当场被杀,夫人也被荆州军虏了去。” 吴懿脸色更加黯然,心头凉了又凉。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有亲兵来报,荆州军使者求见。 吴懿先是一怔,随即把手一挥,连忙道:“快快有请。” 亲兵领命而去,吴懿转回大帐后,不多时,就见亲兵带着一人进来。 第267章投名状 “吴懿将军!” 钟繇昂首阔步,走进吴懿军帐,向吴懿拱了拱手。 周坚袭破成都后,第一时间就派加急快马,从小道将军令传到了军中。 小道虽比官道难行,但钟繇还是与吴懿几乎不差先后地接到了成都被袭破的消息。 接到周坚军令后,钟繇一刻也不敢耽搁,当即便动身前来见吴懿。 “钟繇先生。” 吴懿亦拱了拱手,面色几经变幻,将钟繇让到了客席首位落座。 钟繇也不绕弯子,落座后直言不讳道:“今成都已被我家主公大军奇袭击破,刘焉皆其四子尽数战死,想必将军已经接到消息了吧?” “这……” 吴懿没料到钟繇竟然直接就说了出来,一时哑然,气势无形中就弱了下来,脸色不停地来回变幻,不知如何接口。 钟繇察言观色,立刻就知道吴懿已经接到了消息,当下问道:“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吴懿脸色再变,心念电转间,很快就明白过来,钟繇来见自己,多半就是来说服自己投降的,否则这个时候,钟繇实在没有其他的理由来自己军中。 “还请先生指教。” 吴懿心思一转,立刻就放低了姿态。 帐下诸将则立刻屏住了呼息,死死地盯着钟繇。 钟繇微笑道:“我家主公英明仁义,虽袭破成都,但实不愿多造杀孽。吴懿将军乃西川名将,若能弃暗投明,我家主公必厚而待之。” 吴懿默然,这种空头支票让他如何能够放心。 周坚借西川本土士族之力,一举袭破成都,若想尽快稳定西川局势,必然要重新起用西川士族,而跟随刘焉入川的非益州士族,必然成为被清礼的对象。 吴懿就是其中的代表,就算投降。也必然会成为西川士族排挤打压的对象。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吴懿心知肚明,又岂是一句空口承诺就能贸然投降的,就算周坚暂时还不会对他,是因为他手里还有兵权。若是等他日兵权被夺。周坚是否还会厚待自己? 吴懿不蠢。就不能不考虑的长远些。 钟繇似是知道吴懿在顾虑什么,又笑道:“素闻将军有一妹,有沉鱼落雁之姿。我家主公已纳将军之妹为妾。欲与将军结为姻亲,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此话当真?” 吴懿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大喜。 其实吴懿心里明白,如今成都已破,刘焉皆四子全部被杀,除了投降周坚,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毕竟不是每一个手握兵权的将领,都有能力成为一方王侯的。 吴懿虽无大才,但自知知明还是有的,深知自己不是割据称王的料。若是周坚能看上自己的妹妹,那就再好不过了。只要结成儿女亲家,就不用再担心成为被周坚清洗的对象。 至于妹妹吴苋的感受,那不是他需要考虑的。 在这个人吃人的乱世,妹妹本来就是用来交易和利用的。 只要能为宗族换来美好地前途,牺牲个妹妹又算得了什么。 钟繇朗声道:“在下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好,太好了。” 吴懿轻轻抚掌,连声叫好,随即心中一动,又问道:“不知楚侯的意思是……” 钟繇微笑道:“吴懿将军乃西川名将,我家主公雄才大略,素来爱才,愿与吴懿将军缔结姻亲之好,共谋大事,但赵韪、董扶之流拥兵自重,若吴懿将军能处理好临江之事,取董扶首级献上,我家主公必不会薄待将军,愿与将军共富贵。” “这……” 吴懿脸色一变,久久不语。 帐下诸将也是个个变色,小声议论起来。 钟繇脸色淡然,直视吴懿。 吴懿飞快地转了几个念头,才面有难色地道:“钟繇先生有所不知呐,董扶麾下尚有两万大军,急切图之,恐引起大军哗变呐!” 钟繇胸有成竹道:“将军不必担心,只需董扶死,其麾下两万大军不是问题,吾主四万大军可与将军本部大军共同镇压。” “这,好吧!” 吴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 眼下除了投降周坚,他委实已经无路可走,心里更明白,诛杀董扶,恐怕就是投靠周的投名状,唯有与董扶、赵韪等东州士决裂,才能得到周坚的接纳。 当下吴懿与钟繇商议一番,钟繇当即回了城外的荆州军大营准备。 是夜。 吴懿备下筵席,邀请董扶赴宴。 酒到酣外。 吴懿摔杯为号,百余名刀斧手冲进了进来,不由分说,乱刀齐下,顷刻间血光崩现,惨嚎声和喊杀声四起,跟随董扶前来赴宴的数十名将校立刻聚在一起拼死搏杀。 “吴懿,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吴懿在数名将校的拼死救护下,侥幸逃得性命,躲在人群后面厉声大吼。 “想干什么?自然是要你小命。” 吴懿森然冷笑一声,随即向刚刚冲进来的一员铁塔般地武将道:“甘宁将军,看你的了。” “交给某了。” 甘宁身披铁甲,倒提长刀,虎目中精光四射,大喝一声,“但有反抗者,杀无赦。” “杀杀杀!” 三百锦帆贼个个杀机沸腾,齐声大吼,紧随甘宁之后,向董扶等人扑了过来。 “死开。” 甘宁挥刀将扑上来的数名将领腰斩,随即一声大吼,骇的护在董扶身前的数名将领尽皆心胆俱裂,下意识地向两旁让开,哪里还敢阻挡甘宁。 董扶也骇的差点魂飞魄散,连忙绕过梁柱,就要奔路而走。 “哪里走,留下命来。” 甘宁狞笑一声,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手起一刀,将董扶斩成两半。 身后数百锦帆贼也扑了上来,乱刀齐下,将还在负隅顽抗的几名董扶心腹将领尽数剁成肉泥,其余将校见董扶被杀,哪里还有半分斗志,连忙弃械投降。 董扶即死,吴懿当将亲率大军,杀奔董扶大营。 虽然同为川军,但董扶和吴懿与不统属,是以分开扎营。 董扶麾下将校或被杀,或被俘,两万大军失了统御,早就乱成一团。 吴领又下令打开城门,引荆州军入城,在荆州军的配合下,很快就镇压了骚乱的两万董扶旧部,重新整编后,与荆州军合兵一处,直扑江州。 第268章郭嘉用计 南郑,汉中太守官邸。 汉中太守张鲁正召集麾下文武议事,大将杨任匆匆奔了进来。 “师君,成都有消息了。” 杨任不及喘口气,便疾声向张鲁道:“细作从成都传回急报,半月前,荆州刺史周坚率领一万轻骑,从临江小路绕过江州,经德阳绕到广都,突然出现在成都城外,在西川士族张松等人的接应下,一举袭破成都,今刘焉及其四子已尽皆被杀。” “什么?” 所有人刹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刹时变的无比凝重。 张鲁凝声道:“刘焉雄踞西川,不想竟被周坚袭破了成都。哎!” 谋士杨松想了想,沉声道:“师君,周坚可不比刘焉,刘焉无能之辈,虽踞西川却无能争雄天下。周坚此人虽然年轻,但此人侵略成性,若论兵力之盛,生民之富,当今天下无人能出其右者,纵然袁绍、袁术等人也略有不及。若教此人在益州占稳了脚跟,怕是下一个要灭掉的,就是汉中了,主公需早作防备,以免为其所乘。” 众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杨松说的是实情,闻言脸色再变。 张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杨任。” “末将在。” 杨任忙疾步出列,拱手待命。 张鲁喝道:“令汝引军五万,进至宕渠山,守住瓦口关。” “末将遵命。” 杨任大声应命,领了将令。 张鲁复又喝道:“张卫。” “末将在。” 张卫乃张鲁之弟。闻言连忙踏前数步,立于堂下。 张鲁道:“令汝引军一万守沔阳,不得有误。” “遵命。” 张卫也领了将领,随即和杨任一道,连忙前往军营点兵。 成都。 乐声靡靡,浸人心脾。 数十名艳丽的舞姬轻歌蔓舞,尽情地发散着青春,盈盈一握的柳腰做出一个个夸张而又危险地动作,短褂下面大片雪白地肌肤耀花了人眼。 周坚席地高座,一边饮酒。一边乐呵呵地欣赏着令人神醉地艳舞。 堂外响起了匆促的脚步声。很快,戏昌大步奔了进来。 飞快地扫了一眼,戏昌不由心下苦笑,如今成都方下。西川未稳。大伙都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主公到是清闲,还有心情在这里欣赏艳舞。 “主公,临江有消息了。” 戏昌疾步奔到周坚近前。附耳低声说了一句。 “恩,退下,都退下。” 周坚精神一振,立刻把手一挥,数十名舞姬顷刻间全部退了下去。 周坚拉着戏昌在一边坐下,道:“来,志才坐下说。” 戏昌也不客气,在旁边一席上落座,说道:“主公,钟繇以八百里加急来报,吴懿已经杀了董扶,尽收董扶麾下两万大军。今大军已合兵一处杀奔江州。从时间上来看,若不出意外的话,大军应该已经顺利攻下了江州,益州可定也。” “好,吴懿到是识时务。” 周坚精神大振,击节道:“今西川之兵七成在本将军之手,只要解决了董扶,以及剑阁和萌霞关守将,便可徐徐攻略益州十二郡。” 戏昌道:“剑阁、萌霞关守将皆是西川人氏,张松已亲往说降,唯有阆中守将董韪不但手握两万大军,且是东州士一党,怕是难以招降。” 周坚‘嗯’了声,道:“本将军所虑也在此处,吴懿走投无路,不得不降,但董韪这厮背靠汉中,若逼迫甚急,极有可能引兵遁入汉中,不得不防呐!” 戏昌道:“唯今之计,唯有谴使安抚之,但攻下川南之地,再想办法图之。而且阆中乃是汉中入川的军事重镇,若董扶一旦投靠了张鲁,我军怕是难取汉中。” 周坚点点头,又问,“中原和扬州局势如何了?” 戏昌道:“曹操已击退郭济、孙坚大军。不过曹操此人果真与主公一般雄才大略,自入主兖州以来,广开武备,勤修民政,兵丁丰足,粮抹渐丰,又收编了青州黄巾,麾下已有五万能战之兵。虽然兖州四战之地,周边皆是强邻,但若昌所料不差,以曹操之能,必不甘陷于四战之泥绰,肯定会想办法扩充地盘,用不了多久就会对刘表动手。” 周坚讶然道:“何以见得,焉知曹操不会先取徐州?” 戏昌道:“主公有所不知,曹操不攻徐州而取豫州,原因有二。一是在地理上来说曹操取了豫州,能够从战略上钳制袁术,甚至是我军南下中原的步伐,占据战略先机。否则若是等袁术掉过头来先取了豫州,曹操若再想取豫州,怕是就难了;二是陶谦在甚得徐州士族门阀地拥戴,根在十分牢固,相比之下,刘表虽入豫州数年,但实际上,并没有得到豫州士族的鼎力支持,孰难孰易,自然一目了然,因此,昌料曹操必取豫州。” “志才所言极是。” 周坚听的连连点头,又道:“不过,曹操想要攻取豫州,怕是没那么容易吧,不说陶谦和孙坚,就连袁术也绝对不会任由曹操坐大。” 戏昌摇头道:“话虽如此,但以曹操此人之能,又岂会受困于兖州。昌虽然暂时还想不出曹操会如何攻取豫州,但曹操若不甘落于主公之后,今年必会对刘表动手。” 周坚眉头一蹙,立刻就警惕起来。 曹阿瞒绝对是最危险的对手,如果荆州无战事,他宁可让袁术占了便宜,也不会让曹阿瞒夺了豫州,可眼下大军出征,益州未定,实在无力掺合中原战事。 唯今之计,也只能尽快平定益州,尔后班师回荆州了。 只希望刘表能够多撑一些时间,不要这么快就被曹阿瞒给灭掉。 昌邑,曹操官邸。 曹操正在召集一众心腹文武议事,就见程昱脸色凝重地奔了进来。 “主公,成都急报。” 程昱不急施礼,便疾声道:“月前周坚亲率一万轻骑,从小道绕过江州,在西川士族的接应下,已经袭破成都,刘焉及其四子尽皆被杀。” “什么,成都被袭破了?” 曹操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吃惊道:“周坚竟然孤军深入,直袭成都?” 程昱脸色凝地道:“千真万确。” 堂下一众文武也是一脸震惊,委实这消息太过惊人了。 郭嘉第一个反应过来,凝然道:“好一个斩首计,从江临到成都不下千余里,且川中地形沟壑纵横,周坚竟有如此胆魄,敢孤军深入千余里,实在不简单。” 曹操沉声道:“周子渊虽然年轻,却极有胆略,且极善统兵,实乃操生平之劲敌。此番孤军奇袭成都,直斩敌首,可谓是开创了用兵之先河,奉孝可千万不可小觑此人。” 郭嘉点点头,道:“成都即破,刘焉即死,想必周坚平定西川当年年内,唯张鲁盘踞汉中挡道,但以周坚之兵力,料来汉中一郡之地,张鲁也撑不了多久,最多两年之内,周坚便可稳定西川局势,班师回荆州。” 曹操沉声道:“我军若不在两年内平定中原,等周坚稳定西川局势,必然要介入中原和扬州战场。届时以周坚坐拥荆、益两州之民力物力,我军再难以与其争锋。” 郭嘉点头道:“不错,唯今之计,我军必须要在两年之内平定中原,至少也要攻取豫州之地,挟兖、豫两州之地,方能与周坚、袁术等辈周旋。” 程昱忍不住道:“可是,如今我军四面皆敌,郭汜、陶谦等辈急切难图,刘表、袁术等辈又虎视眈眈,我军如何才能夺取豫州?” 陈宫、刘晔等人也是眉头紧蹙,显然没有太好的办法。 至于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武将更是一筹莫展。 郭嘉略一思忖,便对曹操道:“主公,若取豫州,恐怕还要借袁术之力。” 曹操精神一振,欣然道:“奉孝有何良策,快快献来。” 郭嘉道:“今袁术平定扬州,必然将目光转向豫州。不过袁术此人好大喜功,主公何不尽数其功,再假意奉其为尊,主动出兵助其攻略徐州,如此袁术必然欣而往之。待袁术引军入徐州,再谴大将引一军主动出击虎牢关,镇住郭汜乱军,如此便可趁势攻取豫州。” “好计,就依奉孝之计。” 曹操听的目露喜色,连连击节叫好。 当下商议一番,计议已定,一众心腹文武各自散去,分头前去准备。 中平八年八月。 汉中太守张鲁谴大将杨任、其弟张卫,各引军出屯瓦品关、沔阳,以防荆州军北上。 八月中。 曹操广发檄文至各路诸侯,尽数袁术平匪讨寇、匡扶汉室之功,并秘呈书信,请与袁术结盟,愿奉袁术号令为尊,甚至以为父报仇为由,希望与袁术联手攻打徐州,只要能灭了陶谦老儿,徐州之地尽归袁术,一城不取。 袁术当时就大为心动,召集众将商议了一番,当即决定应曹操之邀出兵徐州。 八月末。 曹操果然率先起兵,杀奔徐州。 袁术闻报后,当即兵出淮南,杀奔江都。 陶谦闻报大惊,一边急谴快马,请刘表出兵抵挡曹操,一边又请驻军小沛的孙坚率军前往广陵,迎击袁术大军,考虑到孙坚兵少力弱,还又给了孙坚一万大军。 第269章刘表亡 刘表接到陶谦的求救信后,没怎么犹豫,就立刻亲自率军北上。 到不是刘表有多么仗义,实在是他心里明白,若是陶谦被曹操和袁术灭掉,恐怕下一个曹操要灭的就是他的,正所谓齿寒唇亡,实在是不能不救。 刘表亲率两万大军出梁国,挺进山阳境内,摆出一副杀奔昌邑的架势。 江都。 三日前,袁术大军刚刚杀到江都城下,孙坚大军也堪抵江都。 袁术摆开阵势,与城外邀战。孙坚纵马出战,连斩袁术帐下数员大将,直杀的袁术帐下再无人敢出战,把个袁术气的火冒三丈,大骂孙坚忘恩负义,却又无可奈何。 挥军攻城,又被孙坚击退。 眼看天色将晚,袁术无奈,只得兵退十里下寨,待来日再战。 深夜,孙坚军帐。 鲁肃忽然想起一事,急急地来见孙坚。 “主公,刘景升恐怕有难了。”| 鲁肃不及行礼,就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将孙坚惊的目瞪口呆。 “子敬此话从何说来?” 孙坚一脸疑惑,大是不解。 鲁肃沉声道:“自小沛起兵,肃就隐隐觉得不对,直到方才,才忽有所悟,此番曹操和袁术出兵徐州,恐是曹操奸计,欲借袁术之力牵制陶公,再寻机夺取豫州。” “此话当真?” 孙坚大吃一惊,沉声问道:“何以见得。子敬且详细说来。” “谅不致有误。” 鲁肃道:“曹操奸雄之辈,从来都是无利不早起,岂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此番与袁术合利攻徐州,就算攻下徐州,然眼下袁术势大,曹操若不想与袁术开战,就只能将徐州拱手让于袁术。以曹操之能,又岂会做这种吃不讨好地事情。此番率先出兵徐州,肯定是此人的诡计,引袁术出兵牵制陶公。好趁机出兵灭了刘表。侵占豫州。” “这……” 孙坚脸色一变,悚然色变道:“子敬所言在理,还真有这种可能。” 鲁肃叹气道:“可惜袁术无谋之辈,被曹操利用了尚不自知。眼下陶公已谴使向刘豫州求救。若刘表出兵。恐怕豫州就要凶多吉少。” 孙坚凝声道:“刘表若亡。徐州四战之地,恐亦不能久守。子敬可有良策破曹操奸谋?” 鲁肃道:“此事亦耳,只需将曹操奸谋告之袁术。若其引军攻豫州,则所谋之事就会不攻自破,届时袁术必不甘为曹操利用,而从徐州撤军,甚至还会恨上曹阿瞒。” “好,就依子敬之计。” 孙坚眼神一亮,狠狠击节叫好。 沛县,曹军大营。 “主公,刘表出兵了。” 程昱疾步走向曹操军帐,神色极是振奋,道:“果然不出军师所料,刘表匹夫亲率两万大军出梁国,从单父攻打山阳,我军是否应该回军迎击刘表大军了?” “不,还不到时候。” 曹操奸笑一声,把帐下大多数人都愣住了。 不但夏侯惇、曹洪、李典、乐进等武将不明所以,就连陈宫、刘晔等谋士也是一个个满脸愕然,不知道曹操怎么又临时改变了心意。 按照当初定下的计划,等刘表出兵后,曹军就趁机脱离徐州战场,攻略豫州。 然而现在,曹操却说还不到时候,怎不让人疑惑。 唯有郭嘉面色淡然,似是早有预料。 曹操看了郭嘉一眼,笑呵呵地道:“奉孝,你给大家解释一下吧!” 郭嘉答应一声,向众人道:“诸公不必着急,眼下袁术尚未攻下江都,我军若在这个时候撤军,一旦袁术回过神来,极有可能会从徐州撤军,反对我军不利。我军至少要等到袁术攻下广陵,杀进徐州腹地,那个时候再回头收拾刘表,就算袁术回过神来,以袁术的心性又岂能将吃到嘴里的肥肉吐出来,最多也只会骂主公几句,不可能从徐州撤军。” “军师所虑极是,我等佩服。” 众人恍然大悟,尽皆心悦诚服。 江都。 袁术接到孙坚的书信后,也是犹疑不定。 即不愿相信自己会被曹阿瞒利用,又觉得孙坚说的也未必便没有道理。 举棋不定之下,只好按兵不动,看曹操如何去留。 等了数日,就接到了刘表亲率两万大军,出梁国攻山阳的消息。 而曹操非但没有回师迎击刘表大军,反而连破数县,兵锋直逼彭城,只谴宗族大将夏侯渊领军两万,迎击刘表大军。 又等了数日,依旧不见曹操退兵,反而兵围彭城。 袁术疑虑尽去,这下可算是将孙坚恨到了骨子里,先是背弃自己,再挑拨离间,让七万大军白等了十余日,袁术如何不恨,唯恐被曹操夺了徐州,当即挥军猛攻江都。 江都,孙坚大营。 鲁肃接到消息后,则感叹曹操果真奸滑,勿怪袁术会被其利用。 袁术七万大军猛攻,孙坚只万余兵卒,难以久守,只守了不到十天,便引军败退至广陵城中,与广陵太守合兵一处,准备踞城死守。 九月初。 袁术引军攻广陵,孙坚料守不住,与鲁肃合计了一番,引军撤往淮阴,并在淮阴设伏大破袁术前军,惹得袁术大怒,待大军至,欲攻淮阴时,又被孙坚纳鲁肃之计,掘淮水淹了万余大军,总算是挡住了袁术大军的攻势。 而在袁术引军北上追击孙坚时,曹操也果断地从彭城撤军,回师击刘表。 曹操大军一路疾行,三日内疾进两百余里,绕至刘表大军侧后,在祁乡一战,与夏侯渊大军前后挟击大破刘表两万大军。 刘表仓惶率数千残军逃走时,连中三路埋伏,逃到卢门亭时,被曹操麾下大将曹仁引一军截住,数战亲兵尽皆战死,刘表也被曹仁枭了首级拿去请功。 一方诸侯,就此落幕。 刘表即死,豫州群龙无首,安能再挡曹操大军。 趁消息尚未传到徐州,曹操当即挥军南下,旬月之内连破梁国、鲁国、沛国三郡,并趁势袭占豫州治所谯县,直到这个时候,豫州战报才传到徐州。 袁术接到消息还要晚了些,等到细作绕了远路将军情送到军中时,曹操已经再次攻下了陈国,袁术总算明白过来,孙坚不是在挑拨离间,自己真的被曹阿瞒给利用了。 “曹阿瞒,吾与你誓不两立。” 袁术气的暴跳如雷,却莫可奈何。 眼下大军已深入徐州腹地,再想撤军和曹阿瞒算账,已经来不及了。袁术也不可能放弃已经打下的广陵郡,只能挥军强攻淮阴,等灭掉陶谦老儿,再与曹阿瞒算账。 成都,周坚官邸。 周坚刚刚接见过一干西川士族,月前从临江赶到成都的蒯良就匆匆奔了进来。 “主公,南阳急报。” 蒯良拱手一礼,说出来的话却将周坚吓了一跳。 “南阳急报?” 周坚脸色一变,沉声道:“南阳发生什么事了,可以武关有变?” “呃,武关不曾有失。” 蒯良怔了下,忙道:“是豫州方面的消息,不出军师所料,袁术杀进徐州后,曹操忽然回师击破刘表大军,连刘表也被曹操宗族大将曹仁斩了,今曹操已经顺利进占豫州。” 周坚默然,半晌始长叹一声,“曹阿瞒不愧是曹阿瞒,这么快就打下了豫州,还真被志才给料中了,刘表也算是个人物,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曹阿瞒给灭了。” 旁边戏昌则道:“曹操攻取豫州之计乃郭嘉所献,听说此人乃颍川阳翟人氏,与昌乃是同乡。昔日昌在阳翟时,却不曾识得此人,没想到此人年方弱冠,才智却不在昌之下,可惜此等人才,竟未能替主公招览,实是可惜,实是可惜呐!” 周坚此角狠狠地抽了下,郭嘉那妖人投入曹阿瞒帐下,的确是个祸害。 可惜自己找了十几年,到头来郭嘉还是投靠了曹操。 戏昌又道:“主公,曹操已经攻下豫州,我军也该加快步伐了,必须要在明年开春之前稳定西川局势,而后平定汉中,尽快班师回荆州,以应付中原、扬州战场。” 周坚‘嗯’了声,当即将蒯越召集众文武前来议事。 十月末。 曹操在汝阴大破刘表长子刘琦的两万大军,进占豫州全境。 统治了豫州不到五年的一方诸侯刘表,自此迅速败亡,成为了史书上的一笔。 曹操进占豫州后,一边调兵谴将,把守关隘,一边极力抚镇安民,大展手段拉拢豫州士族门阀,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豫州局势,以应对来自袁术的危机。 此番将袁术狠狠利用了一把,以袁术的肚量,曹操不用想也知道,一旦袁术腾出手来必然要找自己的麻烦,若不尽快稳定局势,怕是豫州归属难料。 宛城,南阳太守官邸。 黄忠大步走进周晖书房,拱手一礼道:“见过大人。” 周晖起身还了一礼,道:“黄忠将军免礼,先且入座。” 黄忠也不谦让,在客席入座后,便拱手问道:“不知大人叫末将前来有何事吩咐?” 周晖道:“今中原动荡,刘表败亡,曹操大军已进占豫州,此人可不比刘表,我等需多加防范,以免为其所乘。黄忠将军先从屯田大营征调八千兵卒,以策万全。” “末将遵命。” 第270章刘备骑马走长安 徐州。 没了曹操地威胁,陶谦当即调集重兵,命大将曹豹领军三万南下淮阴,与孙坚合兵一处共抗袁术,总算挡住了袁术大军的攻势。 袁术本有七万大军,但累战折损,加上在淮阴被鲁肃掘开淮河淹掉了万余军卒,眼下七万大军只剩下不到六万,兵力上的优势已经被无限缩小。 到了这个时候,袁术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被人利用是多么的不爽。 没有了曹阿瞒分散火力,袁术想要打下徐州,几乎已经没有了半分可能。 袁术进不得,退不得,只能在淮阴与徐州军相恃,简直把曹操恨的咬牙切齿。 相持了一个来月,数战无功。 眼看天气转冷,袁术不得已,只得留下一万大军,命乐就镇守淮阴,于十一月初班师回了寿春,不料袁术刚走,乐就大意之下,就被孙坚采纳鲁肃之计夜袭淮阴杀的大败,仅率千余残兵逃到广陵时,又被徐州军追上,只好逃往江都。 袁术闻报后勃然大怒,当时就下令将乐就押回寿春问罪。 乐就得到消息后,情知回到寿春怕是难有活路,连夜弃营而逃,不知所踪。 袁术把所有的失利都归罪到曹操头上,欲要重新弓集大军,杀奔豫州与曹操算账,怎奈袁术不修民政,连年征战府库早空,大军几无过冬余粮,哪里还有钱粮打仗。 无奈之下,只得暂时休兵罢战。下令勤备粮草,以待来年再与曹阿瞒算账。 这些年,袁术征敛无度,原本富庶的扬州,早就已经萧条了许多。 大量的青壮被强征入军,战死沙场,却得不到抚恤,家人远走他乡,农业生产缺乏足够的青壮劳力,大片的田地荒芜。无人耕种。境况每空欲下。 袁术非但不体恤百姓,反而谴空四出征粮,百姓的日子更加难过了,几乎没了活路。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几乎每天都有人举家迁徒。每天都有百姓死于严寒和饥荒。 长安。 刘备在张飞、贾诩、简雍等人的陪同下踏上长安城头。放眼四扫,城内零星的厮杀还在继续,冷冽的北风呼啸。刘备却感觉不到寒冷,反而觉得心头一片火热。 和李傕相持了大半年,终于将李傕赶走,踏入了长安城内。 这一刻,刘备振奋的真想忍不住大吼三声,来舒发一下心中的情怀。 几番折挫,几番颠沛流离,终于有了一块赖以起家的地盘。 刘备多少有些自满,想他一芥白身,无根无势,即没有袁绍、袁术、周坚、曹操那样数代望族的家世,也没有大把的谋臣猛将,却在这个大浪淘沙的乱世中创下了一番基业,其中的辛酸和不易,付出的心血和汗水,只有刘备能体会到。 好在,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此番能袭破长安,全赖主和之功。” 刘备虽然有些自满,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笑呵呵地肯定了贾诩的功劳。 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刘备也算是一代枭雄,自有其过人之处,从来不会忘记部下的功劳,此番能成功袭破长安,将李傕赶走,就是全赖贾诩之谋。 这几年来,刘备能在河东站稳脚跟,并最终入主长安,贾诩的确居功至伟。 刘备很有自居知明,深知如果没有贾诩出谋划策,凭他和关张的本事,怕是早就被那些西凉军阀赶到不知道哪里角落里扎挣去了,哪能有今日的风光。 至于简雍,跑跑腿可以,若论谋略,和贾诩这样的才智绝佳之士实在差之甚远。 “主公过誉了,诩愧不敢当。” 贾诩脸色淡然,没有半点自得,对于他来说,赶走李傕这样的无能之辈,并不值得自满。 刘备呵呵笑了几声,表现出了足够的宽厚和虚弱怀谷,问道:“今长安已下,李傕败走西凉,我军下一步该如何定计,请文和示下。” “不敢。” 贾诩胸有成竹道:“主公虽入主长安,但眼下还有一个威胁,需尽早图之。” 刘备收敛笑容,道:“文和请说。” 张飞、简雍等人也竖起了耳朵倾听,不敢有丝毫轻慢。 这几年来,在贾诩的谋划下,刘备一步步发展壮大,贾诩的能耐,早已将众人折服。 贾诩道:“长安虽定,但武关尚有李蒙的五千大军。武关乃关中门户,若不及早将武关夺回,待周坚平定西川回师荆州后,再想夺回武关就难了。武关在周坚手中,就等若在我军头上悬了一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斩下。” 刘备悚然而惊,他虽不擅谋略,但眼光还是有的,心知贾诩所言非虚,而且周坚实力远在他之上,若不夺回武关,以后怕是要面对荆州军无休止的袭扰,甚至极有可能被荆州军直接夺了关中,当下道:“文和可有良策夺回武关?” 贾诩略一思忖,便附耳低语了一阵。 刘备听的目露异彩,连连点头,当时就道:“走,召集诸将议事。” 秋去冬来。 自八月起,周坚亲自坐镇成都,麾下数万精锐大军和五万西川降军兵分数路,到中平九年十二月末,先后扫平了益州南部各郡的所有反抗势力。 周坚更是大肆起用在刘焉统治期间完全失势的西川本土士族门阀,依靠西川本土士族的势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了西川局势,至少再也没有了大规模的反抗和叛乱势力。 剑阁、萌霞关守将在张松的亲自游说下,已经献关归降。 唯有阆中守将赵韪假意托辞,眼看随追刘焉入川的川外士族除吴懿一族外。其余全都遭到了清洗,立刻倒向了汉中太守张鲁,但在准备献关时,却发生了意外。 赵韪麾下的几名将领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物,眼看周坚势大,张鲁自身都难保,投靠张鲁哪里还有活路,迟早都是一死,还不如投靠周坚。 在周坚允诺下荣华富贵后,当即杀了赵韪。献关而降了。 周坚原本想将这几个见风使舵的小人杀了。却被戏昌给劝住了。 “主公不可。” 戏昌直言道:“出尔反尔,有失信诺,会为天下人所不耻。这些人即已归降,主公若将之处死。日后还有何人敢投降主公。况且主公何等身份。又岂能失信于几个小民。何不依诺送其荣华富贵。如此以来,还可泄汉中士族死战之决心,岂不两全其美。” 周坚略一思忖。杀了这几个小人,也只是出一时之气,放过这几个小人,的确如戏昌所说利大于弊,反正这几个小人也威胁不到自己的统治,当时就从善如流,“就依志才所方。” “主公英明。” 戏昌小小的恭维了一句,又道:“今西川已下,唯有五角米角张鲁盘踞汉中,不肯归降投诚,主公还需尽快讨平汉中,迟恐荆州生变。” 周坚朗声道:“志才有何高见?” 戏昌道:“汉中太守张鲁已调集大军于沔阳、瓦口关布防,不过汉中一郡之地,民不过二十余万,能战之兵不过三万,然沔阳、瓦口关一带易守难攻,恃强而攻非为上策,主公何不令黄忠将军引一军出山都攻上庸、西城等地,以分其兵。” 周坚道:“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从南阳攻汉中,沿途并无天险关隘,只要本将军大军在沔阳、瓦口关一线集结,看张鲁拿什么抵挡荆州之军。不过,曹操已经攻下豫州,南阳乃北方门户,万不能有半点差池,黄忠要协助子安镇守南阳,不可轻动。” 戏昌道:“两万水军暂无战事,可令蒋钦将军征召两万屯田兵出征。” “那就蒋钦吧!” 周坚欣然道:“水军暂无战事,而且周泰也颇通水战,纵然遇到突发战事,有周泰在也应当能应付。距离开春已不足三月,志才速修书襄阳,命蒋钦早做准备。” “昌领命。” 戏昌拱手应下。 武关。 天空中阴沉沉的,北风肆虐,天空中稀稀拉拉地飘起了雪花。 虽然天冷的要命,但武关城下依旧人流涌动,商贩们或赶着马车,或挑着担架,顶风冒雪在关城下排队,等待守门的兵卒检查,然后进城。 这几年周坚不遗余力地鼓励贸易往来,荆州治下的商业得到了极大的繁荣。 几乎每天都有来自漠北、关中的商人将大量货物运到南阳、襄阳等地进行交易,用北方特有的皮货、马匹、牛羊牲畜等,换取荆州的粮食、稻米、丝绸茶叶等物品。 为了给这些商人提供便利,周坚甚至开放了武关,让前往关中的荆州商人和前往荆州各地的关中商人能够直接从武关往返,不用绕行千里之路。 这两年,李蒙镇守武关,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实际上关中除了李傕珠乱军时不是来武关打打秋风,以期能进入南阳劫掠外,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武关闹事,更不会有人谋夺武关。 时间长了,守门的兵卒难免也会麻痹大意。 一队队的车马接受完检查,很快开进了关城。 “哪里来的,可有路引?” 守门的兵卒拦住一辆拉着重货的骡车拦下,大声喝问。 “军爷,小人是北地廉县人。” 领头的一人面皮白净,三十来岁,作商人打扮,有些养尊处优的样子,将一锭重量十足的银子塞了过去,赔着笑向那兵卒点头哈腰地道:“小人一直跟胡人做生意,听说这两年荆州的生意好做,就收了些皮货,准备运到南阳去看看,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上去检查一下。” 兵卒捏着银子,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语气也不再那么横了。 两名兵卒跑了过去,将盖住大车的破布掀开,随意的翻了几下,全是皮子,一眼看能看个透,没什么好看的,就继续走向后面的大车。 二十架大车,全是皮货,量大而足。 “头,没有问题。” 两个兵卒草草检查了一遍,就回来向领头的兵卒报告。 那兵卒又检查了商人的路引,反复看了好几遍,没看出什么问题,就挥手放行了。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商人千恩万谢,又将两锭银子塞到另外两个检查货物的兵卒手里,在守门兵卒总算比较友善了几分的眼神下,大摇大摆地带着数十名护卫,赶着二十架马车进了关城。 刚刚进了关城,身后的护卫里面就有一人疾步追上了那商人。 “简雍先生,现在去哪里?” 这汉子豹头环眼,体型极其魁梧高大,作护卫打拌,赫然正是张飞。 而这作商人打扮的人,竟是刘备手下谋士简雍。 简雍头也不回,面不改色地道:“三将军勿急,且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 张飞道:“可是,刚才那小卒说,所有人不得在武关停留超过三日,后面的兄弟还没有混进来,看这样子马上要下大雪了,要是武关封城,可就麻烦了。” 简雍道:“无妨,在下自有计较,三将军不必心急。” 张飞点点头,道:“那好,某就听先生安排便是。” 襄阳,乔府。 天空中已经飘起了飞飞扬扬的雪花,一辆马车却疾驰而来,在数百名神情彪悍的铁卫护卫下穿过石桥,停在了乔府大门外。 车帘掀处,两个俊俏的小婢先从车上跳了下来,并在马车下摆好了锦墩。 很快,蔡琰身着白色的裘皮大袄,在小婢的挽扶下,踩着锦墩下了马车,最后面才是同样裹成粽子的奶娘抱着两岁多的周启下了马车。 蔡琰下了马车就直奔乔府,早有仆佣迎了出来,将蔡琰迎了进去。 刚刚转过前院,乔府的管家又疾步飞奔了出来。 蔡琰来到内院,进了正堂,就见父亲蔡邕独自坐在偏厅,一副愁眉不展地样子。 “拜见父亲大人。” 蔡琰不愿失了礼数,盈盈下拜。 “吾儿快快免礼。” 蔡邕连忙摆了摆手,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蔡琰直起身子,款步走到蔡邕身边,道:“乔伯父病危,女儿焉能不来。爹,郎中是怎么说的,父伯父能挺过这个冬天吗?” 蔡邕黯然摇了摇头,道:“就在这几天,挺不过这个冬天了。” 第271章偷袭武关 陆陆续续下了半个月的雪,难得地遇到个大晴天,周坚有些闷的慌,叫上一干心腹文武和西川士族前往成都西郊的山林里狩猎。 日落时分。 周坚刚刚回到官邸,就有亲兵将一封书信奉上,“主公,夫人谴人送来的书信。” “嗯,下去吧!” 周坚随手接过信,挥手让亲兵退下,这才拆开视之。 然而只略略扫了一眼,眉头就是一蹙。 乔玄病危,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俗话说越老越宝,说的就是乔玄这类人。 乔玄虽然隐居于襄阳郊外,从来不过问荆州之事,但别忘了,乔玄可是本朝太尉,位居三公的人物,在士大夫官僚阶层中极有声望。 就算乔玄什么也不做,但他居于襄阳,对周坚就是一种极大的帮助。 周坚心里有数,和曹操、袁绍等人相比,他实在太年轻了,然而这些年却没有士族敢指责他德行浅薄,这里面就有几位当世大人物震慑的原因。 连乔玄和蔡邕这样的天下知名的人物都避居襄阳,默认了周坚的有些做法,甚至蔡邕还是周坚的岳丈,就算还有士族或敌对势力心怀不满,或者另有目的,但也不敢拿德行和忠义来谴责周坚,否则就是质疑蔡邕和乔玄。 质疑蔡邕和乔玄,那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这种资格的。 特别是乔玄,资厉之老。犹在蔡邕之上。 当世能质疑乔玄的,几乎都找不出几个来。 周坚之所以将乔玄和蔡邕都一并接来襄阳,主要目的就在于此。 然而乔玄终究年龄大了,已到了行将就木之年。 蔡琰在信中说,乔玄已经卧床数月有余,甚至挺不过这个冬天了。 除了乔玄之事,信中还以寥寥数语说了下长子周启和家中的一些情况。 周坚默默合上书信,遥遥告慰了下乔老。 眼下大军出征在外,回是回不去的,只能待来年班师回荆州。再去乔老坟上祭拜了。 赤壁。荆州水军大寨。 周泰刚刚例行巡视完水寨回到营中,就被蒋钦正在帐外来回踱去,显然是在等自己。 “公奕何以如此?” 周泰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大是不解。 “刚刚接到主公军令。遂在此等幼平回营。” 蒋钦一把执住周泰。哈哈大笑了几声。才道:“走,我们回帐中再说。” 周泰正待相问,却被蒋钦拉了进去。只好作罢。 到了帐中。 两人相对入座,蒋钦取过一封书信,交给周泰道:“幼平且先看看。” 周泰疑惑不解,接过书信看了几眼,才目露恍然。 “恭喜公奕。” 周泰合上书信,由衷地恭喜这个患难与共的兄弟。 蒋钦摆了摆手,喟然道:“两国交兵,征讨事大,何喜之有。” 说此顿了一顿,向西拱了拱手,又肃容道:“承蒙主公错爱,委以统兵重任,某深感责任重大。这赤壁水寨,今后就交给幼平了。” 周泰亦肃容道:“幼平放心吧,楚侯高义,某不敢忘,唯有舍身相报耳!” 蒋钦点了点头,道:“讨伐汉中事关重大,延误不得,今晚你我兄弟痛饮一番,待交割了印缓兵马,某明日便前往南阳征集大军。” “好,不醉不归!” 周泰也不废话,当即召集校尉以上军官,为蒋钦壮行。 深夜,琥关。 黎民前夕,正是一日间最为安静的时候。 天黑如漆,看不到半点星光,沙沙的声响不绝于耳,似是蛇虫在爬行。 很快,一彪人马摸到了关城一里之外,紧接着,一道火箭冲上了半空。 “怎么回事?” 关城上一名值夜的都伯正在打盹,听到动静后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往城外张望,看到升空的火箭时有些发愣,还没有回过神来。 就在这里,身后响起了一阵不安的噪动。 都伯打着哈欠回头望去,就见黑暗中似乎有无数黑影正在迅速向这边靠近,虽然数年没有战征,但西凉军毕竟久经沙场,身为一名老兵,最基本的警惕心还是有的。 “什么人,站住。” 都伯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立刻大喝一声。 这个时候,数百身着黑衣,兵持战刀的黑衣人已经冲到了关城下百米之外。 都伯一声大喝,立刻将还靠在城墙上打盹的士兵们全都惊醒了过来,一个个下意识地抓住了兵器,揉着眼睛向关城下望去。 “放箭,快放箭,别让他们靠近。” 都伯感觉到了一丝危机,当机立断,立刻扯开嗓门大吼起来。 城头上很快乱成了一团,刚刚被惊醒的兵卒们还没回过神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始乱哄哄的去找弓箭。 然而,等城头上的兵卒们找到弓箭,刚刚绰箭上弦时,数百黑衣人已经冲上了城头。 “弟兄们,给老子杀。” 张飞大吼一声,宛若夜空下打了个焦雷霹雳,震的城头上的兵卒两耳打鸣。 “该死的毛贼,去死。” 都伯夷然不惧,眸子里流露出了狼一样的光芒,挥刀向张飞扑了过去。 西凉军的骁勇善战不是吹出来的,尽管有些措手不及,但这些普通的士兵们依旧乱哄哄地冲了过去,凶狠地和这伙冲上城头的毛贼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杀。 “找死。” 张飞狞笑一声,挥刀将扑上来的都伯斩成两段,猛的扑进人群中。连杀十余人。 身后的三百健卒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铁血老兵,在张飞的带领下,这些亡命之徒就好像一群凶猛的恶狼,扑了上去将城头上的西凉兵杀的溃不成军。 “打开城门。” 张飞大吼一声,立刻就有数十名兵卒扑了过去,斩断了吊桥缆绳。 城下。 刘备身披甲胃,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胯下而立,紧张地盯着城头。 砰! 尘土飞扬中,吊桥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桥墩上。 紧接着。咯吱声中。城门被数十名兵卒合力推开。 “杀,杀进去。” 刘备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立刻拔剑前指,大喝一声。 “杀杀杀!” 此起彼伏地喊杀声撕裂了黑夜。直震的武关城都抖了几下。 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的五千骑兵立刻从洞开地城门中杀了进去。一万步卒紧随其后。杀进武中后,迅速肃清了城门附近的西凉兵,登上城楼。将城门牢牢地控制在了手中。 待大军过去,刘备这才向身边胯马而立的贾诩笑道:“请军师与备一并入城。” “主公先请。” 虽然刘备表现出了足够的礼敬,但贾诩从来都不会忘了主次,请刘备先行。 刘备执意请贾诩和自己一道,贾诩见推辞不过,只得从了,和刘备并骑入城。 李蒙从睡梦中被惊醒,不及穿衣便奔了出来,遥望武关西边大火冲天,震天的喊杀声和惨叫声直欲掀翻黑夜,心里刹起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妙,厉声大喝道:“来人,发生什么事了?” “将军,大事不好了。” 话音方落,就见一小校满脸是血是冲了进来,拜伏在地厉声道:“有敌军趁夜偷袭打开了西门,弟兄们抵挡不住,敌军已经杀进城了。” “什么?” 李蒙大吃一惊,厉声喝问道:“何处来的敌军?” “这……” 小校吃声道:“急切间未曾看的分明。” “废物。” 李蒙气的一脚将小校踢翻,连衣服也来不及穿上,就叫亲兵取了甲胃贴肉披挂上,飞身胯上战马,挺枪大喝道:“速速去营中点兵,本将军要和贼兵决一死战。” “遵命。” 有亲兵大声应命,随即拨转马头驰了出去。 “随某来!” 李蒙大喝一声,带着数百亲兵驰出府邸,往西门杀了过去。 不料刚刚转过一条街,惊雷般地蹄声在前方响起,黑夜中也不知道多少骑兵往这边杀了过来,李蒙地一颗心直往下沉,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作为一名老兵,李蒙并不怕死,而且也早就有了战死沙场的心理准备。 但是,如果让武关在自己手中丢失,就算是死了,李蒙都无法原谅自己。 不过,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 “弟兄们,随某杀。” 李蒙大喝一声,带着数百骑兵冲杀了过去。 很快,汹涌向前的两支军队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李蒙奋力挑翻三骑敌军,就再也无力向前突进,不得不奋力撕杀,这才发现敌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看这架势,至少都有数千骑。 “该死的,除了刘备,附近还谁有这么多骑兵。” 李蒙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很快就猜到了这支军队的来头。 李傕已经被赶出了长安,郭汜不可能跑来偷袭武关,数来数去,周边接壤的军阀除了刚刚攻下长安的刘备,李蒙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人会来偷袭武关。 而刘备攻占关中,偷袭武关又有足够的理由。 “刘备匹夫,某与你誓不两立。” 李蒙大吼一声,舞开长枪,就着稀稀拉拉的火把,奋力与四周的敌军骑兵撕杀。 然而以数百对数千,差距实在太大了。 数百亲兵很快便死伤殆尽,只剩下十余骑还护在李蒙四周,奋力拼杀。 第272章两路大军进汉中 “将军,挡不住了,快点突围吧!” 一名亲兵纵马杀到李蒙身边,满脸是血地撕开嗓门大吼。 “突围个屁。” 李蒙厉声大吼道:“就算能突围出去,老子也没脸去见楚侯。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给老子杀,就算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能屈辱地活着。跟这些该死地贼兵拼了,就算死的一个不剩,也要杀出我们西凉男儿地威风,不能让荆州军的弟兄们小瞧了。” “杀杀杀!” 剩下的十余骑兵眸子刹时变的一片血红,再不废话,奋力撕杀。 很快,十余名骑兵也壮烈战死,没有一个人投降。 李蒙被数十骑围住,早已力竭,奋力挑翻两骑后,终于再也无力格挡从背后狠狠捅来的长矛,被从后杀来的一员敌将捅了个透心凉,力战而死。 就在这时,城中的数千西凉军终于到了。 然而主将阵亡,西凉军士气大跌,一番混战后,很快就被击退。 等到天亮时,武关早已经易主。 宛城,南阳太守官邸。 “大人,大事不好了。” 周晖正在批阅公文,就见黄忠疾步冲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周晖一边让黄忠入座,一边问道。 黄忠却不入座,凝声道:“刚刚武关方向有瀢卒逃来南阳,刘备夜袭武关,李蒙大意之下被数百敌军混进了关城,现武关已被袭破。” “什么?” 周晖大吃一惊。霍然长身而起,勃然大怒道:“李蒙何在?” 黄忠暗黯然道:“已经力战而死。” 周晖一怔,浩然长叹一声,半晌不语。 武关之失虽然罪责重大,但李蒙即已力战而死,还谈什么罪责。 只是,武关是荆州军前出关中的门户,一旦失陷,荆州军将再也无法进入关中,而且这几年来消耗大量钱粮供养李蒙的五千大军。可以说是白费了。 武关的五千西凉军一直受周晖节制。然而如此武关失陷,周晖有很大的责任。 虽然丢了武关周坚多半不会说什么,但周晖却不能容忍这么大的过失。 “现在出兵重夺武关,还能不能来得及?” 周晖思忖了一阵。才长长地吐了口气问黄忠。 黄忠面有难色道:“武关易守难攻。听说刘备出动了万余大军偷袭。等我军调集了粮抹赶到武关,最快也得三天,强攻的话实在没有什么机会。” “哎。武关之事,吾之过也。” 周晖喟然长叹一声,只要谴快马前往西川,向周坚报讯。 中平九年二月。 暖风从北方吹来,吹绿了荆州大地。 从去岁冬月开始,周坚就开始征发西川降军往剑阁、萌霞关一带集结,到了中平九年二月初,萌霞关、剑阁一带已经集结了五万川军,分别由川将严颜、张任统领。 早在周坚袭破成都后,川将严颜、张任就在张松的劝说下降了周坚。 这五万川军其中有两万是阆中的降军,还有三万是周坚征发的驻守各处关隘的川军。 至于吴懿的五万大川军,则被周坚打发回襄阳屯田去了。 二末月。 周坚命从弟周善领军两万镇守成都,亲率三万大军出阆中,兵逼瓦口关。 复令川将严颜、张任领军五万出剑阁,攻打沔阳一线。 汉中太守张鲁闻讯,急令两路大军死守关隘,严禁张卫、杨任擅自出战。然而周坚集结八万大军来攻,张鲁唯恐有失,又连忙谴使向刚刚攻占长安的刘备求救。 然而刘备尚未有消息传来,张鲁就又接到了惊天恶噩。 二月末,就在周坚尽起大军攻打汉中时,荆州大将蒋钦率领两万屯田兵,从堵阳杀入汉中境内,十日内长驱疾进数百里,连破房陵、上庸、西城数县。 汉中大军尽数集结在瓦口关、沔阳一带,上庸、房陵等县只有数百兵卒驻守,张鲁也根本就没料到周坚会谴大将从南阳出兵,如何能挡得住蒋钦的两万大军。 蒋钦大军一路摧城拔寨,势如破竹,短短半个月时间就杀到了成固,兵逼南郑。 张鲁大惊失色,连忙急令张卫、杨任放弃沔阳、瓦口关,撤回南郑死守。 三月末。 周坚与蒋钦合兵一处,兵围南郑。 中军帅帐。 “末将参见主公。” 蒋钦大步入帐,向周坚拱手施礼。 “公奕快快免礼。” 周坚挥挥手,待蒋钦入席,才森然一笑,环视诸将道:“汉中区区一郡之地,张鲁匹夫也敢负隅顽抗。今本将军八万大军围城,我到要看看张鲁匹夫拿什么挡本将军大军。” 许褚当时就出列大声道:“主公,若欲攻城,末将愿为先锋。” “好!” 周坚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大声道:“大军休整一夜,明日三更造饭,五更攻城。” “末将遵命。” 诸将齐声应命,个个杀气腾腾。 “主公且慢。” 戏昌忙道:“南郑尚有三万守军,强攻乃下下下之策,诚不可取。” 许褚立刻不乐意了,大声道:“军师未免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罢?今我军八万大军围城,区区南郑,旦夕可破,若不强攻,军师难道还有妙计破城不成?” 甘宁、蒋钦、周胜、李起诸将则是看着戏昌,静待下文。 周坚呵呵一笑,向戏昌道:“志才可有良策破城?” 戏昌微笑道:“主公早有定计,何须多说。张鲁虽有三万大军。但困守孤城,也不过是笼中的一头猛虎,再难有作为,只需围而不攻,瓦解其心,自然不攻自破。” “哈哈!” 周坚大笑三声,道:“志才所言甚合本将军之意。” 说此顿了一顿,又扫了许褚等将一眼,道:“下去吧,令将士们好生休整。只需围困南郑就是了。张鲁怎么说都有三万大军,自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强攻不可取也!” 许褚满面羞愧。连忙退入案后。 长安。刘备官邸。 刘备让亲兵带张鲁使者下去歇息。这才扭头问旁边正襟危坐地贾诩,“军师,今周坚两路大军进犯汉中。军师以为,我军该不该出兵相助?” 贾诩反问道:“在下想先听听主公的意思。” 刘备愁眉不展道:“周坚兵强势大,如今又攻下了西川丰沃之地,拥兵十余万,备虽勉强入主了关中,但关中几遭兵变,生民十不存一,委实不宜与周坚交恶。然汉中乃关中与西川缓冲之地,若周坚取了汉中,怕是就要趁势出兵进犯关中了。” 贾诩道:“就算主公不与周坚交恶,周坚就不会出兵进犯关中了吗?” “这……” 刘备蹙眉不语,认真考虑其中的得失。 贾诩又道:“若周坚攻下汉中,不论主公与周坚是否交恶,周坚都必然会随时从汉中出兵进犯关中。而且此前主公夜袭武关,已经与周坚结怨,眼下我军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想办法阻止周坚攻占汉中,让张鲁挡着周坚,我军才能安然发展。” 刘备长吁了口气,问道:“文和可有良策?” 贾诩微笑道:“周坚本就势大,如今又攻下益州,麾下兵精粮足,士富民丰,这天下总有人不愿意坐观周坚壮大,主公只需从中周旋,便可令周坚四面受敌。” 刘备思忖了半晌,才眼神一亮,道:“文和说的是曹操和袁术?” 贾诩点头道:“正是,曹操世之枭雄,必不会坐视周坚壮大,主公只需谴使说之,不怕曹操不出兵。至于袁术,无谋无断之辈,想必曹操会想办法令袁术出兵的。” 刘备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目光中异彩连连,击节道:“好计,就依文和之言。” 豫州。 开春后,就在周坚起兵下汉中之时,袁术为报去岁被曹操利用之仇,重新纠集了七万大军杀奔豫州,曹操亲率大军迎击,两军战于汝阴,互有胜负。 正相持不下时,刘备谴简雍来访。 曹操对刘备到也有些印象,记得诸侯在洛阳会盟时,周坚好像是卢植部将,不想这么些年过去了,刘备这厮竟然赶跑了盘踞长安的李傕,到是人不可貌相。 反正暂时没有利益冲突,曹操就准备见见刘备使者,看刘备谴使来干什么。 中军大帐。 “见过曹公。” 简雍向曹操拱手一揖,意态甚是从容。 “先生免礼。” 曹操挥挥手,待简雍入了客席,才笑眯眯地道:“听说刘备将军入主长安后,广施仁政与民休养生息,实乃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呐!” “曹公过奖了。” 简雍神色从容,并不以为傲,直言道:“在下此次奉主公之命前来拜谒曹公,实是与曹公结盟而来。不过,在下有个问题想先问问曹公,不知可否?” 曹操肃手道:“先生请说。” 简雍道:“放眼天下诸侯,袁绍北踞冀州,曹公称雄中原,袁术跃马扬州,皆为世之英雄也!然荆州刺史周坚雄踞荆州、西川,治下有口千余万,雄兵十余万,兵精民富,势力犹在诸公之上,不知曹公以为如何?” “哼!” 曹操还没说话,帐下的一众诸将却是闷哼一声,面露不悦之色。 这么明显的挑拨,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至于郭嘉、陈宫、程昱、刘晔等谋士则面色淡然。 第273章袁术下荆州 曹操淡然一笑,道:“周子渊世之英雄,若论兵势之盛,士民之富,操确有不及。” 简雍没料到曹操竟有这等胸襟,能坦然承认不及周坚,就冲这等气量,曹操也绝对当得起一代枭雄,当下心悦诚服地拱手道:“曹公雅量,在下佩服。” 曹操抚须微笑道:“先生此来,不会是刘备将军要与操结盟共抗周坚吧?” 简雍答道:“曹公明鉴,我家主公正是此意。” “大胆!” 不料曹操脸色一变,勃然作色,拍案怒道:“吾与周子渊袍泽之情,盟交之谊,你这厮竟敢来挑拔是否,莫非欺本将军三岁小儿乎?来人,将这厮拉下去斩了。” 堂下众人全都一愣,唯有郭嘉眼里掠过一道异色,面色如常。 “这……” 简雍更是懵了,根本没料到曹操说翻脸就翻脸,有些回不过神来。 然而不等他再分辨,堂外早有两名如狼似虎的卫兵冲了进来,押了简雍就走。 “曹公且慢。” 简雍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大声疾呼,“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曹公世之英雄,莫非要甘冒天下之大不韪,遭天下诸侯唾骂乎?” 谋士陈宫也及时道:“主公息怒!” “主公息怒!” 其余众文武心腹也连忙劝道,为了一个简雍背上骂名,的确不值。 曹操这才怒气稍歇。挥了挥手道:“即如此,可先将此人押下。”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两名卫兵则将简雍押了下去。 陈宫拱了拱手,又对曹操道:“主公,在下以为简雍言之有理呐!” 曹操脸色再变,刹时多云转晴,微笑道:“哦,不知宫台有何高见?” 陈宫道:“主公,周坚雄踞荆州,如今又攻下了西川千里丰沃之地。更重要的是这几年中原、河北、关凉、扬州各地战乱不断。荆州却无战事发生,士富民丰,听说宛城、襄阳的仓禀里面粮食已经堆成了山。如果周坚愿意,随时都可征召数十万军队。” 程昱也道:“周坚平定西川。下一步要么攻占汉中。以汉中为跳板攻略关中。要么挥师东进攻掠扬州。不管周坚攻占关中还是扬州,对主公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届时天下诸侯只怕再难有人与其争锋。特别是主公身处中原,更是首当其冲,不可不妨呐!” 曹操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扭头问坐在下首的郭嘉,“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微笑道:“嘉完全赞同两位先生的意见,这些年不论荆州亦或西川,几乎都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事。特别是荆州,周坚这几年来广开仁政,嘉励耕商,已经积蓄了庞大的人力物力。而且自中平元年以来,中原战乱不断,大量百姓迁徒,人口越来越少,而荆州和西川的人口非但不见减少,反而逐年递增,加上新得的西川,周坚治下有口千余万,养活五十万大军都绰绰有余。只论战争的潜力,周坚实是天下诸侯之首。” 曹操凛然道:“奉孝所言甚合吾意,周坚这两年远离中原战场,安心发展民生,实力越来越雄厚,若是再让其攻下扬州,本将军就算一统中原,恐也难与其争锋,必须要想办法给其制造些麻烦,拖延周坚攻掠关中或者是扬州的步伐,为我军争取时间。” 夏侯惇忍不住说道:“袁术也不是好惹的,周坚虽然势大,但连汉中都尚未攻下,想要攻打扬州,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迟早的事情!” 曹操看向郭嘉,道:“在这里跟袁术打生打死,实在是浪费钱粮。本将军到是觉得和刘备结盟,适当地牵制一下周坚的扩张速度,对我军今后的发展有利,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轻轻颔首道:“主公英明,我军的确没必要和袁术在这里打生打算。恐怕等周坚彻底平定西川后,下一个就要对袁术动手了。嘉以为,我军应该跟袁术结盟,而且还要尽量与周边的陶谦、郭汜、袁绍等人交好,就目前看来,周坚才是主公今后最大的敌人。” 曹操深以为然道:“奉孝所言极是,本将军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袁术对本将军意见不是一般的大,要想让袁术罢兵,恐怕不容易呐!” 陈宫道:“事在人为,袁术与我军相恃了大半个月,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而且袁术军中缺粮抹,此人又爱占小便宜,且好面子,主公何不赠其万石军粮,再示之以弱,谅可与袁术重修盟交之好,说不定还能令其回头去找周坚麻烦,其不两全其美。” 郭嘉道:“嘉也赞同此议,听说之前主公因借粮之故,不得不与周坚写了一封拥刘繇为帝的密信,主公何不将实情告之,以袁术心性,定不与周坚善罢甘休。” 曹操连声道:“善,就依此计。” 说此一顿,又向刘晔道:“子扬,就由你去一趟袁术军中罢!” “在下遵命。” 刘晔欣然拱手应命。 曹操敲了敲桌案,思忖半晌,又道:“若是袁术肯罢兵,我军该如何?” 郭嘉道:“刘备即谴使前来结盟,必然不会坐视周坚攻下汉中,否则周坚随时都有可能从兵出汉中,攻掠关中。嘉以为,我军若要兵,就一定要有明确的目标。” 曹操抬手道:“奉孝说详细点。” 众人也竖起了耳朵,侧耳倾听。 郭嘉朗声道:“周坚虽然是主公今后最大的敌人,但就目前而言,主公与周坚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最不想看到周坚攻占汉中的是刘备,而非主公。因此,我军若要冒着与周坚交恶的风险出兵,就一定要得到足够的好处才行。否则什么也得不好,还要白白便宜了刘备,更与周坚交恶,这种吃力不讨好地事情,不做也罢。” 曹操点头道:“不错,奉孝接着说。” 郭嘉起身走到屏风前,伸手在军事地形图上重重一拍,道:“主公请看,南阳不但是周坚的北方门户,而且还是周坚治下最大的粮仓。我军要是能长下宛城,不但可以牢牢扼住荆州军上的咽喉,而且还能够缓解我军粮草之危,就算与周坚交恶也值了。” 曹操脸色一变,目露凛然之色,极为心动。 南阳的富庶,他可是早就垂涎已久了。 兖、豫二州这些年连年征伐不断,民生久疲,严重制约了曹操对外扩张的野心。 要是能攻下南阳,就等于得了一座大粮仓,这对曹操来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对面这样的诱惑,别说曹操,就算是帐下的一众心腹文武也都动心了。 程昱道:“主公,只要能攻下南阳,就算是和周坚开战,也绝对值了。” 曹操目露狠辣之色,重重点头道:“不错,只要能攻破宛城,本将军何惜一战。不过眼下当务之急,尽快是与袁术罢兵休战,子晔,你现在便前往袁术营中说之。” 刘晔拱手应命,不敢怠慢,当即准备一番,去了袁术大营。 袁术确如曹操所料,虽然拥兵十余万,但粮抹却是奇缺无比,而且现在刚刚开春,冬粮尚未收上来,就算多方征集,也征收不到多少军粮。 和曹操对恃了半个多月,占不到什么便宜,袁术已经有了撤兵的想法。 只是被曹操摆了一道,委实有些抹不开面子。 不想曹操却谴使前来求和,而且还主动要赠于万石军粮,袁术顿时大喜过望,这可真是刚刚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当即痛快地答应了。 刘晔又说起了曹操写给周坚的那封密信,乃是被周坚要挟所为,话里话外的很是挑拨了不少是非,当时就把个袁术听的勃然大怒,要与周坚誓不两立。 其中袁术心里也明白,周坚攻下西川后,让他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袁术虽然少谋无断,但也并不蠢,知道周坚平定西川后,下一步极有可能就会对自己的扬州动手,和曹操相比,周坚才是他目前最大的敌人。 与其和曹操打生打死,还不如给周坚背后一刀来的实在。 曹操知金尚贪婪,又谴人送与金尚大量的金银钱物。 金尚拿了好处,眼看的袁术勃然大怒,立刻就火上浇了一把油,“主公,眼下周坚正在攻下汉中,荆州兵力空虚,正是报仇的最佳时机,何不趁机出兵。而且,荆州富庶,听说大多数百姓都艰吃上肉了,若能攻破几座城池,还可以顺便征集到大军所需粮草。” 袁术闻言大喜道:“元休所言极是,就依此计。” 刘晔见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当即拜别袁术,回曹营复命去了。 二月末。 曹操与袁术达成协议,彻底休兵罢战。 与此同时,袁术亲率三万大军出寻阳,攻打江夏,又命大将纪灵领军两万出宜春,攻打长沙;声势毫大,毫不掩饰大军动向。 至于曹操、刘备等则暂时没有什么动静。 袁术两路大军犯境,消息传到襄阳,周胜、蒯良、徐庶等人大惊,一边以八百里加急飞快周坚大军,一边迅速商议对策。 刚刚赴任的江夏太守韩琼、镇守安城的徐晃也积极整军备战,严阵已待。 至于水军都督周泰,则是率两万大军出乌林大寨顺江而下,进至三江口一带,彻底封锁了长江水道,平静了数年的荆州大地风云突变,刹时战云密布。 第274章天下大势 宛城,太守官邸。 周武刚刚巡视了一遍城防,就有亲兵来报,族弟周瑜求见。 “瑜弟?他来这里干什么?” 周晖怔了下,随口道:“让他进来。” 亲兵领命而去,不多时,带着一英武不凡,十七八岁的翩翩少年走了进来。 “小弟参见三兄。” 周瑜英姿过人,卓尔不凡,向周晖长揖倒地,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瑜弟快快免礼。” 周晖上前扶起周瑜,仔细打量了几眼,才喟然道:“时间过的真快,这些年为兄忙于南阳政务,甚少过问家中之事,不想瑜弟已经这般大了。” 周瑜笑笑,没有吭声。 周晖拉着周瑜在堂上落座,道:“来,我们兄弟俩好好聊聊。” 周瑜在周晖对面跪坐下来,说道:“三兄,听说袁术即将举兵五万进犯荆州,南阳方面没什么问题吧,刘备和曹操有没有什么动静?” 周晖讶然道:“大战在即,瑜弟不在家中,却来了宛城,莫非以为南阳会有兵事?” 原本只是顺口一问,想周瑜一直闭门苦读,尚未加冠,能有什么见识,不料周瑜却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三兄,小弟正是为此而来。” 周晖起了考较之心,不动声色地道:“瑜弟有何看法?” 周瑜也不谦让,直言道:“兄弟请想,袁术上个月还和曹操打生打死。如今却忽然休兵罢战,而且还要举兵进犯我荆州,难道兄长不觉得蹊跷吗?” 周晖点头道:“是有点蹊跷,但和南阳有什么关系?” 周瑜眸子里掠过一道神彩,道:“小弟虽足不出户,但天下局也略知一二势。这几年来天下诸侯虽然征战不断,但在不断地兼并之中,绝大多数诸侯和割据军阀已经被讨灭,只剩下几个实力最强大的诸侯。这些诸侯,无一不是雄姿过人之辈。有问鼎天下的实力。” 周晖不动声色。道:“继续说。” 周瑜续道:“兄长雄才大略,固然可为当世之雄。然曹操、袁术、刘备等人能据有今时今日之基业,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特别是曹操和刘备二人,更是枭雄心性。这些人即对天下有野心。就绝对不会坐视兄长坐大。此前兄长只踞有荆州一地。虽然拥兵十余万。但并不足以对曹操、袁术、刘备等人拥有压倒性的优势,而且彼时曹操等人麻烦不断,根本无力顾及到荆州。而有那时候刘备此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但现在不一样了。” 周晖点点头,问道:“还有呢?” 周瑜道:“三兄请想,兄长攻下西川后,以荆州、西川的人力物力,最多只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兄长便可以征召数十万大军,以兄长治下的人力物力,供养五十万大军都不是什么问题,届时绝对能够对曹操等人形成压倒性的战略优势。这些问题小弟能看到,曹操等人皆是世之人杰,麾下也不乏才智绝佳的谋臣,自然也能看到。” 周晖略一思忖,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动容道:“瑜弟是说,曹操会对荆州动手?” 周瑜点点头,眸子里掠过自信的神彩,道:“这个可能性极大,不只是曹操,刘备此人也极有可能对出兵。刘备此人此前虽然声名不显,但在董卓死后,此人能在混乱的西凉军阀夹缝之下保全自身,还将李傕赶出长安,占据关中,又岂能是寻常之辈。而且此前竟然出奇兵袭占了武关,便足以说明此人极富野心,不愿意受制于兄长。而汉中却是西川和关中的咽喉要道,刘备即敢出奇兵偷袭武关,又岂会坐视兄长顺利攻下汉中,必然会出兵。” 周晖脸色渐渐就变了,半晌没有吭声。 周瑜又道:“至于曹操此人,小弟认真研究过此人,绝对称得上是雄才大略,甚至将会是史降一统天下最大的对手。中原四战之地,群狼环窥之下,尚能一统兖豫两州,足以证明此人心性才略不在兄长之下,麾下更是谋臣良将如雨。而且据小弟所知,此人在攻下豫州后很快就得到了豫州士族的拥戴,已经基本平定了豫州局势。如果曹操不想看到兄长成为他最大的对手,以小弟之见,曹操应该有足够的理由出兵。” 周晖蹙眉道:“这个理由并不充分,眼下西川局势已经稳定,不论是否攻下汉中,主公也将会被所有诸侯忌惮。而且就算主公攻下汉中,最着急的也该是刘备,曹操应该很乐意让刘备牵制我荆州军。以曹操的雄才大略,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处,又岂会白白便宜别人。” 周瑜淡然一笑,说出一番石破天惊的话来,“如果曹操志在南阳呢?” “什么?” 周晖大吃一惊,悚然变色。 周瑜凝声道:“三兄可别忘了,曹操这几年之所以按兵不动,在攻占豫州前几乎从来没有发动过大规模的战争,并不是实力不济,而是受制于民生,没有钱粮养军。否则兖州虽然数遭涂炭,但治下至少也有数百万人口,招募军队还是很容易。若是有足够的钱粮,以曹操的能耐,又岂会容忍郭汜等辈欺上门来,怕是早就出兵灭掉刘表了。” “不错。” 周晖点点头,深以为然。 周瑜继续道:“南阳这些年来广施仁政,收容流民,兴修水利,可以说是兄长治下最大的粮仓,只是一郡岁粮,便可供养十余万大军。曹操、刘备、袁术等人不可能不眼红,只是实力不足以争抢而已。然而若是有机会,眼下兄长领军在外,南阳仅有万余兵卒,可谓是袭占南阳最好的机会。若是错过这次,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小弟不相信曹操不会动心。” 周晖蹙眉凝思,虽然觉得周瑜的设想未免有些太过大胆,但仔细一想,也未必就没有这个可能,只要能攻占宛城,就可以牢牢扼住荆州军北上的门户。 到时就算周坚举兵十余万还攻,曹操也可以联合刘备、袁术等人共抗周坚。 周晖越想就越觉的这个可有性不小,不过,宛城可是有名的坚城,又有重兵驻守,就算曹操举数万大军攻来,想要攻破宛城也绝没有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周晖又略略放心,微笑道:“瑜弟放心,宛城本有八千精兵,而且为兄又让黄忠将军征召了八千屯田兵,纵算刘备、曹操引军来攻,亦可保无虑。” 周瑜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妥。” 周晖蹙眉疲乏:“有何不妥?” 周瑜反问道:“若刘备引军出武关来攻,曹操按兵不动,三兄该如何?” “这……” 周晖毕竟不善军略,思索了一阵,道:“若曹操不引军来犯,为兄自然要将来犯敌军阻之门外,不能让刘备踏过丹水半步。但若曹操引军来攻,就只能据宛城自保了。” 周瑜又问道:“若兄长谴军出宛城迎击刘备,曹操再出兵偷袭宛城呢?” “这……” 周晖脸变再变,沉声道:“既然如此,为求稳妥,那就只能据宛城自保了。而且,刘备也不是傻子,又岂会为曹操诱敌,甘愿被曹操当枪使。” 周瑜道:“话虽如此,但也要看什么时候。对于刘备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逼兄长从汉吵退兵,只要能实现这个目标就足够了。而且以刘备现在的实力,他还没那个胆子跟荆州军全面开战,因此不会对南阳报有什么幻想。既然如此,被曹操利用一下又何妨,让曹操袭占了宛城,还可以缓解荆州军对他的压力,何乐而不为。” “这,瑜弟此言在理。” 周晖悚然色变,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看了一眼信心满满,侃侃而谈的周瑜,眼里不由掠过一抹欣慰。 年纪轻轻就能有这番见识,对局势细微之处的把握甚至在自己之上,的确不凡。 庐江周氏若想实现那个目标,这样的子弟自然是越多越好。 周晖虽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但也并不怎么担心,毕竟南阳有重兵驻守,要是不能将敌军阻之国门外,那就据宛城坚守,等主公大军平定汉中,敌军自会嫁去。 至于其他的损失,也顾不上了,只要能守住宛城便好。 周晖并不擅长军事,压根就没想过要主动出击。 周瑜察言观色,似是猜到了周晖在想什么,又道:“据坚城死守固然稳妥,但被动挨打并不是上上之策,况且曹操若真想趁机袭战宛城,未必便没有其他准备。兄长能以奇兵袭破成都,宛城也未必稳如泰山,三兄难道就没有想过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周晖眼神一凝,沉声道:“刘备、曹操没有一个是好惹的,特别是曹操此人,主动出击固然能将敌军阻之国门外,但若稍有不慎,便会与敌可趁之机,风险太大了。” 周瑜洒然一笑,道:“小弟一直有个愿望,想为兄长成就千秋伟业尽一分力,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不知兄长能否给小弟个机会,让小弟验证所学,顺便也好立些功勋。” 第275章周坚手谕 “什么?” 周晖闻言一怔,愕然道:“你想领军出击?” 也不怪他会有这副表情,实在是周瑜的这个请求实在有点大出意料之外。 兵者,国之大事也,又岂能当作儿戏。 别说周瑜只是个从没上过战场的新丁,就算是沙场宿将,也不敢把战场视为儿戏,况且对手又是刘备和曹操这样的枭雄,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就算周坚亲自领军,也得谨慎小心,以免阴沟里翻船。 毕竟战征不是儿戏,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有可能酿成不可挽回的恶果。 周瑜连个新丁都算不上,就算读了些兵书,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就想引军出征,委实有些儿戏了,周晖性沉稳,在他看来,周瑜未免有些浮燥。 “请三兄成全。” 周瑜拱了拱手,脸色淡定自如,似是并不知道周晖在想什么。 “不行。” 周晖想也不想,便断然道:“军国之事,非同小可,岂能视同儿戏。瑜弟就算想要建功立业,也当在军中锻炼两年,岂事为兄万万不能答应。” 周瑜早料到周晖不会答应,当下也不在意,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周晖道:“三兄先别急,小弟有兄长手谕在此,请三兄过目。” 周晖又是一怔,接过书信拆开视之,不禁愣住了。 果真是周坚的亲笔手谕无误,内容很简单。若荆州有战事发生,可授从弟周瑜以便宜行事之事,并加封周瑜为护军校尉,可独自领军。 周晖唯恐手谕人假,仔细看了好几遍,笔迹没错,印签也无误,确是周坚手谕。 然而让他难以理解的是,周坚为何会给周瑜这样的一封手谕。 在他看来,让周瑜这样从来没上过战场的菜鸟领军。那是极其不靠谱的。 毕竟读再多的兵书。也未必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将军,历史上纸上谈兵例子不少,赵括就是一个典型,真正的统兵将领。都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 让周瑜这样一个毛头小子领军。那不是开玩笑么? 然而即有周坚手谕在此。却让他无法拒绝。 周瑜面带微笑,丝毫不担心周晖拒绝。 周坚身为主君,任何事情一旦作出了决定。是容不得半点质疑的。不是周晖不敢,而是不能。若是连周晖这样的宗族亲信都带头质疑周坚的决定,让外姓的文臣武将怎么看? 公然质疑周坚的决定,就等于是在挑衅周坚这个主君的权威,后果会很严重。 那怕周坚的决定是错误的,一旦命令下达,周晖也得毫不犹豫地坚决执行,维护周坚的威严和声望,进而牢牢稳固周氏宗族在这个军事集团中的统治地位。 周晖善政,对这些得失自然看的十分清楚。 况且就算赔掉个数千上万军队,也不会动摇根本。 周晖合上书信,问道:“给你兵马可以,但你老实告诉为兄,主公怎么会给你这样的一份手谕。还有,你是如何讨得这份手谕的?” 周瑜洒然笑道:“让三兄见笑了,向兄长讨得这份手谕,小弟也是取了些巧,只是想在军中立些功勋,求了兄长好多次,才求得这份手谕。” 这话到是不假,只是其中的一些细节,他并没有说出来。 早在去岁周坚兵围临江时,周瑜曾给周坚去过一份家信,表露了想要从军的想法,更在书信中谈及,若周坚攻下西川,天下局势很有可能发生微妙的变化。 最有可能的,就是随着周坚势力的迅速膨胀,袁术、曹操等诸侯会感受到威胁,极有可能将周坚当成头号大敌,在战略上将荆州军当成一致的打压目标。 周坚对瑜有其他人难以想象的期望,当时就手谕加封周瑜为校尉,并授以周瑜临机便宜行事之权和领军之权,为的就是锻炼周瑜。 在周坚看来,只要能让周瑜尽快成长起来,就算赔掉万把军队,也绝对值得。 要知道,历史上的周瑜可是这个时代最有名的名将之一,也是一直以来他心目中最得力的臂助之力,只要能让周瑜成长起来,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换了其他的武将也一样,不怕你打败仗,就怕是庸才,付出代价也成长不起来。 “罢了。” 周晖喟然一叹,道:“即有主公手谕在此,为兄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南阳乃是我军北方门户,容不得半点差迟,因此,南阳之兵要镇守宛城,为兄不能交给你。南阳的屯田兵大营尚有万余军卒,为兄给你八千兵马,望你好自为之。” “多谢兄长!” 周瑜拱了拱手,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周晖话风一转,又肃然道:“不过,你要牢记,战征不是儿戏,你的一个命令,就决定着八千将士的生死存亡,而不是你一个人的安危。就算你读了不少兵书,但战场上的局势千变万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一些你预料不到的事情,千万不能马虎大意。为兄不求你能打什么胜仗,只要能将八千将士们带回来,就已经很满意了。” “兄长放心,小弟理会的。” 周瑜虚心受教,虽然他有自信,但也不会傲慢自得。 南阳的屯田兵大营有两万屯兵田,之前黄忠征召了八千屯田兵镇守宛城,营中还有一万两千军卒,并且随时都处于征召待命状态,召集大军并不麻烦。 至于武器铠甲,这两年毛四手下的匠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了数千人之多,南阳府库中早就储备了足以装备三万大军的兵器铠甲,很快就将八千大军武装了起来。 周晖为恐周瑜有个闪失。让周通、王猛等周坚的四名随从各领一营兵马,辅助周瑜。 军营中。 周瑜穿上了一身甲胃,身披锦袍,头盔银盔,显的英姿飒爽,向周通、王猛等四名领军将校拱手道:“瑜年轻识浅,初次领军,若有思考不周之处,还望四位将军多多提点。” “不敢。” 王猛四人连忙回礼,他们可是周坚一手培养出来的绝对心腹。对周坚的忠诚从小就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从来都不可置疑周坚的任何决定,哪怕决定是荒谬错误的。 既然主公让周瑜领军,他们自然要绝对的服从,尽最大的努力辅助周瑜。 其他人不知道周瑜是何许人。但二十随从却早在周瑜早年列出的一封名单上。看到过周瑜的名字。这些年来,那份名单上的名字也一一得到了证实。 当年被周坚列在名单上的那些名字,如今无一不是厉害人物。 二十随从不知道主公是否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但毫无疑问,被周坚列上名单的那些名字没有一个是平凡之辈,周瑜能出现在名单人,自然不会是平凡之辈。 “四位将军不必客气。” 周瑜洒然笑道:“瑜虽读了几本兵书,但并无临阵决断的经验,若两军交战,难免会思虑不周。不过四位将军都是主公心腹爱将,且久经沙场,料来就算瑜偶有思虑不周,有四位将军在旁辅助,也不致酿成大祸。” “少将军客气了,末将愧不敢当。” 周通、王猛四人连忙拱手谦虚,不过见周瑜如此谦虚客气,心里却是好感大增。 周瑜道:“即如此,瑜也不矫情了,请四位将军整点兵马,明晚出兵。” “这……” 四人闻言一愣,周通连忙问道:“敢问少将军,我军欲往何处?” 周瑜道:“瑜预刘备最晚十日之内便会自武关出兵,故主动前往迎击。四位将军可率所部兵马于夜间行军,赶到顺阳集结,切记不可被刘备军细作发现我军行迹。” “末将遵命。” 周通四人铿然拱手领命,虽然有些惊讶周瑜的猜测,也不怎么相信,但是却没有人出来质疑,而是选择了绝对服从。 周瑜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一切顺利。 虽然他很有自信,根本就不怕一些军中的刺头,但四将如此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地遵从了他的军令,却能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要这些统兵将校能够坚决执行他的每一条军令,周瑜有信失不会吃败仗。 南郑,周坚八万大军围城半月,丝毫也不着急。 在周坚看来,张鲁就是一只被关进了笼里里的兔子,就算再怎么蹦跶,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只等张鲁和汉中士族认清形势,南郑自然会不战而下。 就算张鲁想要顽抗到底,他手下的汉中士族也绝对不会和荆州军与石俱焚。 中军大帐。 戏昌对周坚道:“主公,刚刚南阳传来八百里加急,袁术五万大军兵分两路,从宜春和寻阳两路进犯,看来有些人不希望看到主公顺利攻下汉中呐!” “嗯?竟有此事?” 周坚眼神一凝,随即就反应过来,沉声道:“开春曹操还和袁术打的你死我活,现在袁术却反过来兵犯荆州,看来曹阿瞒在里面也没起什么好作用。” 戏昌点头道:“主公英明,从眼下的局势来看,最不想看到主公攻下汉中的,肯定是占据关中的刘备,只是没想到曹操也是同样的心思。至于袁术,此人少谋无断,多半还是受了曹操的挑拨,否则又岂会轻易和曹操罢兵,反攻荆州。” 周坚的目光有些冷,“看来,刘备和曹操也极有可能会给本将军制造些麻烦,至少不会让本军顺顺利利的进驻汉中,看来南阳要有战事了。” “正是如此。” 戏昌道:“在下已谴人前往南阳,提醒子安兄严防曹操和刘备出兵偷袭。” 周坚‘嗯’了声,道:“子安善政而不善军事,虽然性稳,但论阴谋诡计,比曹操和刘备这两个玩弄阴谋的高手终究差了些,是得提醒他一下,免得被曹操和刘备所趁。不过以子安之能,守住宛城不难,但想让南阳不遭兵灾,怕是力有不逮。” 说到这里,心里却是想起了已经十八岁的周瑜。 早在去岁兵围临江时,周瑜就给他写了封家信,还说起了一些局势变化,没想到还真给周瑜说中了,攻下西川后,攻下西川后,曹操、袁术等人果然开始隐隐针对自己。 周坚又想起自己当时还给周瑜回了封信,不但加封周瑜为护军校尉,并授以周瑜临机便宜行事之权,委实有点率性了。 不过再想想,周瑜已经十八岁了,也是时候让他进入军伍锻炼了。 周坚对周瑜的期望有多高,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等这次讨平汉中,回到荆州后,一定要多找几个机会,让周瑜好好锻炼一下,尽快成长起来。 ps:需要 第276章算计 汝南,三万大军集结已经半个多月了,曹操依旧没有要出兵的意思。 夏侯惇实在憋不住了,便来中军大帐问曹操,“孟德,我军何时出兵?” 曹操道:“元让休急,现在还不到时候。” 夏侯惇握拳击掌,嘿的一声道:“可是大军集结待命半月有余,日耗钱粮无算,迟迟不见军令下达,军中将校心生疑惑,又不能将实情告之,拖的久了对士气不利。” 曹操蹙眉道:“急什么,刘备不出兵,我军哪有机会袭破宛城?” “这……” 夏侯惇怔了怔,即而恍然道:“某明白了,孟德是在等刘备将宛城大军引开。” 曹操道:“知道就好,元让还是去稳定军心吧!” 夏侯惇迟疑道:“可是,刘备也不是傻子,会为我军打头阵吗?” 曹操笑呵呵地道:“刘备不出兵,那就等着张鲁投降,周坚进占汉中吧!” 夏侯惇心中大定,这才离帐而去,前往稳定军心。 武关。 刘备在贾诩、张飞地陪同下肃立城头,遥望滚滚南下的丹水,出神了一阵,才扭头向贾诩道:“军师敢确定,曹操肯定会出兵偷袭宛城?” 贾诩笑道:“诩只是根据当前局势及曹操此人喜性推断,虽然不敢曹操肯定出兵,但也有七成把握。而且曹军虽然没有什么动静,但三万大军却驻在汝南。足以说明问题。” 刘备点点头,“七成把握也够了,只是,曹操按兵不动,我军若是率先出兵,难免会为曹操作了嫁衣,实非备之所愿呐!” 贾诩道:“不管曹操是否出兵,主公也要出兵南阳,阻止周坚进占汉中,而且眼下我军也无力攻略荆州。就算为曹操作了嫁衣。让曹操攻下南阳,也是利大于弊。至少还可以让曹操帮主公分担荆州军的压力,正所谓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主公不必忧心。” 刘备点点头。这才对张飞道:“翼德速去整点兵马。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兵。” “遵命。” 张飞大声应命,随即奔下城头去了。 中平九年四月初。 就在袁术气势汹汹。兵分两路下荆州不久,占据关中的刘备也随后出兵,亲率两万大军出武关杀进南阳境内,兵逼南阳北部军事重镇南乡。 自刘备袭破武关后,为防刘备军出武关袭扰南阳,周晖就调谴了三千步卒进驻南乡。 刘备此番出兵南阳,目的很明确,就是逼周坚从汉中退兵,大军并非隐匿形迹,荆州军斥侯早就探得动静,飞马报到宛城。 三户亭以北十里处,官道上扬尘滚滚,张飞率领五千先锋铁骑正向南疾行。 官道西侧的小山包上,一处密林里。 周瑜按剑而立,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官道上疾行的五千骑兵。 王猛持刀站在周瑜身边,望着五千气势汹汹的骑兵,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要是能灭掉刘备的这五千骑兵,也是大功一件,不由扭头问周瑜,“少将军,要不要掘开河堤?” “不用,放他们过去。” 周瑜洒然一笑,道:“钓鱼就要钓大的,此乃渔翁皆知之理,我等身为统兵将校,岂能连渔翁也不如。要是淹了张飞地这五千骑兵,岂不是要放过刘备的本部大军。” “少将军说的是。” 王猛嘿嘿一笑,又有些担心地道:“我军筑坝拦河,这一带水位上涨的厉害,要是被刘备军斥侯发现水位异常就遭了,末将还是觉得不如先淹了张飞的五千骑兵好。” 周瑜问道:“刘备和贾诩会想到我军会在这里伏击他们吗?” 王猛想也不想便摇头道:“不会,周晖大人大军未动,少将军初次引军,刘备和贾诩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哪会想到我军在这里伏击他们。” “那不就是了。” 周瑜道:“既然刘备想不到我军会在这里伏击他们,必然毫无防备,等到大军进入了我军的伏击地点,就算他发现水位有异常,也来不及撤军了。” 王猛道:“就算刘备想不到少将军会在这里伏击他,但这里距南乡仅有数十里,张飞赶到牧羊渡后,发现水位有异,肯定会报于刘备军中。” 周瑜道:“无妨,这里距武关也不远,刘备大军与张飞五千先锋轻骑同时出兵,最多也就差上一个时辰的路程。只要我军在此期间拦杀张飞掉张飞派往刘备军中的斥侯即可,等到刘备等不到按时传讯的斥侯,发觉有异时,也该进入我军的伏击地了。” 王猛想想也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等了快一个时辰,眼看日正中天。 官道上一骑飞驰而来,到了密林边,斥侯兵才翻下马背,疾步冲进密林,单膝及地对周瑜拱手大声道:“启禀少将军,刘备大军已到二十里外。” “好,传令周通将军按计划行事。” 周瑜精神一振,不疾不徐地吩咐身后的传令兵。 “遵命。” 传令兵领了箭令,当即奔出密林去了。 三户亭是丹水以北的一处渡口,北往关中或者是从关中来南阳交易货物的商人大多都从这里渡河,也是南阳北部一处比较繁华的镇集。 没有战征的时候,这里客商不绝,十分热闹。 不过三户亭一带的丹水虽然河面不宽,但水深却足有五六丈。虽有不少船只,但也只能勉强供商人渔民使用,根本不足以支撑军队渡河。 因此,若有战事发生,军队一般都从南乡以北的牧羊渡口渡河。 牧羊渡口一带地势开阔,而且河面极宽,只要从上游筑坝拦河,军队就可以直接趟着河水渡过丹水,并且不用担心会被敌军伏击。 最近半个多月来,三户亭萧条了许多。 自从刘备大军在武关集结,对战征十分敏感的百姓和商人就纷纷避走他乡,昔日繁盛热闹的三户亭立刻人畜绝迹,只有路过的飞鸟偶尔在上空盘旋。 官道上,旌旗遮天,扬尘弥漫。 刘备亲率一万五千大军往南疾行,大军刚过三户亭,贾诩忽然皱了皱眉头。 “主公且慢。” 贾诩纵马上前,连忙向刘备叫了一声。 刘备勒住战马,回头问道:“怎么了,军师?” 贾诩不答,叫过值令官问道:“三将军斥侯可有军情传回?” 值令官答道:“回军师,还没有。” 贾诩又问,“逾时多久了?” 值令官复答道:“还不到半个时辰。” 贾诩刹时眉头一蹙,张飞的五千先锋轻骑和刘备大军每一个时辰,便会派出斥侯兵互传讯息,此乃用兵行军之道,为的就是妨止一外发生,以便遇到变故能及时做出决定。 按照军规,如果超过规定互传军情时间半个时辰,还接不到斥侯兵传讯,值令官就要上报负责军情的主官,再由领军主将做出相应的部署。 贾诩也是互然想起已经超过一个时辰没接到张飞斥侯传讯,是以才有此一问。 按理说黄忠大军尚在宛城,南乡虽有三千守军,但也不敢主动出击,刘备军中的细作和斥侯探子一直死死的盯着南乡和宛城的大军呢。 若是宛城和南乡的大军有什么动静,贾诩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三户亭距离南乡尚有数十里,这里并无荆州大军,但张飞的斥侯探马却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也没有按时传讯,这就不得不令贾诩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刘备听到值令官的回答,也是眼神一紧,向贾诩问道:“军师,可是出了事情?” 贾诩道:“大军自出武关以来,三将军斥侯传讯从未逾时,但现在却超过了规定时间已近半个时辰,若诩所料不差,定是荆州军暗中拦劫所致。” 刘备眼神一凝,道:“宛城、南乡大军并未轻动,荆州军在这里拦截我军斥侯作甚?” 贾诩摇摇头,道:“此事颇为蹊跷,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荆州军拦劫我军斥侯,肯定是要掩盖什么,或者说,应该是三将军的五千先锋大军会发现什么,荆州军不欲让三将军将消息传回主公军中。但宛城、南乡大军未动,诩也想不出荆州军要干什么。” 刘备闻言现露忧色,道:“眼下该如何是好?” 贾诩道:“主公勿忧,南阳只有万余军卒,就算周晖和黄忠想要伏击我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军又岂会如其所愿。我军只需放缓行军速度,再派愉马侯前往寻找三千将的五千先锋轻骑,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再作决定。” “也只能如此了。” 刘备无奈,只得派出数十骑快马,顺着官道迅速南下,前往寻找张飞先锋大军。 大军放缓行军速度,又行了两里路,附近的地势越来越低。 贾诩放眼四顾,望见官道西侧的山丘密林,若是没有张飞斥侯逾时未传讯那档事,或许不会太过小心谨慎,但眼下张飞先锋大军动向不知,斥侯逾时未传回消息,立刻就变的谨慎了起来,当即加派了数十骑斥侯兵,沿途遍索附近的山林。 “啊……” 就在此时,前方一里外的密林中响起一声惨叫,在旷野上显的格外清晰。 第277章周瑜用兵 “不好,有伏兵。” 正策马缓行的刘备闻声色变,大吃了一惊。 贾诩也连忙勒住战马,先是飞快地四下扫了一眼,见附近虽然地势较低,但除了官道西侧的山林外,四下十分开阔,并不利伏兵,这才松了口气,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陡然间,惊天的战鼓声在密林中响起。 很快,一队队步卒冲出密林,在附近的一座山坡上开始列阵。 刘备一边下令大军就地列阵,一边放眼望去,见伏兵只有三千人左右,立刻就长长地松了口气,向贾诩笑道:“不出军师所料,荆州军果真有伏兵。” 贾诩却没那么乐观,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道:“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主公请看,这里虽有山林,但三面地势开阔,并不利于埋设伏兵。就算我军不察,凭这区区三千伏兵想要击溃我军一万五千大军,也没有半点希望。然而荆州军却在这里埋下三千伏兵,肯定有问题、” 刘备闻言一怔,对贾诩的判断,他还是极为信服的,脸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一边扫视着四周的地形和远处已经列阵完毕的三千荆州军,一边问道:“不知军师有何高见?” 贾诩道:“三将军斥侯至今未到,多半已经发现了什么。” 说此一顿,当即叫过十余名斥侯,吩咐道:“尽量往山林深处搜索,看有无异常。顺便注意一下丹水水位,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十余名斥侯兵当即领命而去。 贾诩这才像刘备道:“先且按兵不动,看看荆州军想玩什么花样。” 刘备答应一声。 就在这时,十余骑快马冲下山包,往这边飞奔而来。 贾诩向刘备道:“主公,我们也过去看看。” “军师与备同去。” 刘备点点答应一声,当即带着贾诩和数十名亲兵纵马而出。 很快,两方相距近百步时,同时勒马收势,最终相距百步而立。 刘备距离大军本阵有五百步。对方距大军本阵也有五百多步。 这个距离。刚好是两方主将会面的安全距离,就算有一方想趁机突袭,另一方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纵算不敌。也可安然逃回大军本阵。 刘备放眼望去。只见对面一员小将白袍银甲。胯马立于阵前,端的是英姿不凡,忍不住暗中喝了一声彩。好一员英俊的年轻小将。 就连身旁的贾诩也忍不住暗暗喝彩,好个英武小将。 再看身后,一杆猎猎飞舞的大旗上锈了个斗大地‘周’字,却不知是何人。 几乎很快默的,刘备周瑜几乎是在同时纵马而出,刘备身边是贾诩和两名部将,周瑜身边却是周通和王猛亲自纵马持刀护卫。 相距五十步时,两方同时勒住战马。 刘备扬声喝道:“汝乃何人?” 周瑜一甩披风,勒住战马朗声喝道:“在下周瑜,足下可是刘备乎?” 刘备答道:“正是。” 心下却在寻思,不知这周瑜是何许人也,如此年轻,竟从未听过。 周瑜朗声喝问道:“刘备,汝先袭武关,今又引军犯我荆州,莫非欺我荆州无人乎?” 刘备也朗声答道:“此话差矣。吾乃汉室宗亲,秉大义而振汉室皇纲,兴义军而讨天下匪寇。周坚身为汉室之臣,非但不思振兴汉室,上效国家,以全忠义,反而兴不义之师攻伐西川,妄诛宗室重臣,实乃天忠不义之辈,天下皆可讨之。” 周瑜哂笑道:“好个满口忠义之辈,织席贩履之辈,也敢妄谈忠义。” 贾诩闻言纵马上前,道:“此言差矣,盛衰之道,乃天下之势,人力不可违也!况且我家主公乃汉室宗亲,今天下失统,皇纲不振,匡扶汉室乃天下人之责,此忠义之道也!” 周瑜看了眼贾诩,问道:“先生可是凉州名士贾诩?” 贾诩微笑道:“贱名不足挂齿,正是在下!” 周瑜拱手道:“瑜在襄阳,闻先生之名久矣。先生之智,天下少有,吾兄雄才伟略,坐拥荆益丰沃之地,治下民逾千万,带甲数十万,气吞荆扬,虎视中原,天下莫可及也。以先生之才,投刘备实乃明珠蒙尘也,何不与瑜共辅吾兄,以兴汉室,成就大业。” 贾诩淡然道:“诩弩钝之才,如何能入周荆州法眼。” 周坚洒然一笑,也不以为意,又向刘备道:“足下犯我荆州,如果速速引军退去,瑜自当上复吾兄,不予责难,否则瑜虽不才,他日定当率军扫平关中。” “好大的口气。” 刘备喝道:“黄口小儿,备到要看看你如何扫平关中。” “即如此,瑜便不送了。” 周瑜朗笑一声,当即勒马回头,率领三十骑往本阵驰去。 刘备眉头一蹙,心里很不痛快。 贾诩则是心头一跳,四下扫视了一圈,忽然一个念头就跳上心头,这里地势较低,附近就是丹水,若是…… 想及此处,贾诩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是他大意,早在出兵时,贾诩就已经算到了南阳甚至是荆州的所有人,荆州军的动向更是被斥侯探的清清楚楚,宛城和南乡的大军都未敢轻动。 正常情况下,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伏兵。 正因为如此,贾诩才一直没有太过留意附近的地形,直到周瑜策马离去,才忽然发现这里地形潜藏的危机,若真如他心中猜想,一万五千大军怕是危矣。 想到这里,贾诩心头的那股危机感更强烈了。 “主公,事情不妙。” 贾诩一个机灵,忙向刘备道:“此处地势较低,若荆州军筑坝拦河,引丹水灌之,则我军危机,当务之急,需尽快将大军转移至地高之处。” “什么?” 刘备闻言大吃一惊,立刻就想到其中的关键,连忙策马往回奔,“快……” 就在这时,周瑜身后的三十骑中,一支响箭破空而起,冲上了半空。 刘备和贾诩听到动静,连忙回头一看,顿时心头狂跳,心头的危机感更甚。 “快,大军速速散开,转移到地方之处。” 刘备不及奔回本阵,就已经扯开嗓门大吼了起来。 统兵将校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刘备再三大吼,这才连忙传下军令,往地方之处转移。 就在这时,官道西侧的山林中忽然响起了轰隆隆的巨响声,初时尚小,然而很快就越来越盛,巨大的撞击声宛若惊涛骇浪,直震的所有人两耳打鸣。 “快,快点撤到山坡上。” 刘备不用听,也知道贾诩的猜测被证实了,刹时变的面无人色,嘶声大吼。 贾诩也是面色发白,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跟着刘备往就近的一处山头上奔去。 然而一万五千大军想要快速转移谈何容易,步卒机动性差,可不比骑兵来去如风,推着辎重车辆哪能跑得快,军令骤然下达,立刻就乱成了一锅粥。 等到有士兵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顾一切地丢掉琥器辎重亡命而逃时,官道南侧的一条山坳内已经出现了滔天大浪,正如下山的猛兽般席卷而来。 这下所有的士兵都看到了,此时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军令和武器轨重。 就连统兵将校们,都不顾一切地丢掉了武器,没命的向旁边的山坡上冲去。 士兵们乱成一哄,轰然炸营,在无可抗拒的自然之危面前,再不惧死亡的士兵也无法保持镇定,全都丢掉了武器,甚至甩掉了衣甲,亡命向山坡上冲去。 轰隆隆…… 震彻天宇的巨响声中,积蓄了整整一夜的河水终于冲出山坳,无数的巨石断木夹杂在滔天的轰水之中,碾压一切,声势惊人之极。 在自然之危面前,人力显的是如此的渺小。 刘备的一万五千大军至少有一半没有来得及逃到山坡上,被汹涌而下的洪水扑灭,被水冲倒的士兵们在泥浆般的洪水中极力挣扎,惨叫声、呼救声响彻原野。 这个时候,周瑜已经顺利纵马驰上了土坡。 一眼望去,方圆十里的之内的旷野上已经变成了一片泥沼。 无数士兵的尸体和尚未丧命正在洪水中极力挣扎的士兵,还有无数的车辆辎重被洪水冲起老高,宛若末世来临,令人见之心惊。 周瑜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恢复了从容。 周通、王猛将等统兵将校再望向周瑜的目光时,却多了那么一丝信服。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第一次领军,竟然就放水淹掉了刘备的一万五千大军。 虽然还有一半的军卒成功逃到了山坡上,而且被洪水冲走的一半军卒也先后有人运气比较好逃了出来,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残酷的截杀。 失去了武器辎重,剩下的这些残兵败将连一支流寇都不如。 周瑜早就在三户亭以北的山林中埋下了五千大军,没有斗志,没有武器装备,在五千大军的堵截下,刘备的这些残兵还能逃回去多久,就只有天知道了。 望着在洪水中垂死挣扎的刘备军士兵,周瑜英俊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并没有被这种残忍的场面吓倒,而是在心中默念,“兄长,小弟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278章可怜的刘备 山坡上。 刘备脸色铁青地望着在洪水中无力挣扎地军卒,心头一片寒凉。 从武关出兵之前,别说是刘备,就连贾诩都没料到,此番出兵会遭此大败。 到不是说贾诩的智谋不及周瑜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实在是贾诩根本就没有想到世上还有周瑜这号人物,更没想到周瑜会在这里伏击刘备。 毕竟贾诩不是神仙,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就算是曹操、袁术、刘备等人的细作情报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去关注周瑜一个还在家中读书待业,尚未加冠的毛头小子,谁又能知道世上还有周瑜这号人物。 更没有人能想到周瑜这个毛头小子,在南阳局势如此紧张之下,还敢主动出击。 和袁绍、曹操、周坚等人相比,刘备能打下今天的基业,实在太不容易了。 周坚等人出身名门望族,家世加上个人的努力,能够打下一片基业并不奇怪。 刘备虽然自称皇室宗亲,但一个破落的皇亲,没有雄厚的家世和门望,那些士族门阀谁会卖你面子,和曹操、周坚等出身名门望族之人根本就没法比。 能够打下现在的基业,究竟付出了多少,只有刘备自己心里清楚。 然而现在,却遭到了自起兵以来最大的重创。 关中自中平元年以来,便战乱不断,特别是在西凉军团之乱后,更是遭到重创。关中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没有资物,没有足够的人口,想要组建养活一支军队实在太难了。 刘备虽然将李傕赶出了长安,但到目前为止,手下也只有三万军队,还要分兵驻守各处的城池关隘,能够高动的机动兵力,也就只有这两万大军。 只是刘备打死也没想到。此番出兵南阳。竟然会遭此大败。 虽然有大半军卒都成功逃到了山坡上,但荆州军既然选在这里伏击,就不可能没有后着。 刘备虽然不擅长军事,但也能想到接下来的处境。 虽然有近万军卒逃到了山坡上。没有丧生洪水之中。但是这些失去斗志。没有武装辎重的残军败卒。面对荆州军的追击,最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是个人都能想到。 刘备想到那不愿意看到的结局。只觉的手足都一阵冰冷。 贾诩经过最初的忙乱后,终于定下神业,向刘备愧然道:“此番被荆州军伏击,实乃诩之过也,没料到周瑜小儿会主动出击,在这里伏击我军。” 刘备哀叹道:“军师不必自责,周瑜小儿其名不显,之前从未听过此人,军师不知道此人乃是常情,换了是谁也不可能想到荆州军会主动出击,并非军师之过。” 贾诩也不抢着承担责任,话风一转,道:“主公,事急从权,周瑜小儿既然在这里埋下伏兵伏击我军,肯定还有后着。眼下我军虽然近万军卒逃到高处,但却分散在各处,一时半刻难以集结列阵,且军心已失,兵无斗志,又无武器辎重,若不趁势突围,一旦陷入荆州军重围,怕是大势休矣。依诩之见,主公当速速突围,先回武关再说。” 刘备黯然道:“备此能弃三将军士而独自逃生。” 贾诩急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呐!再不突围,怕是就走不掉了。” 刘备再三,最终长叹一声,喟然道:“好吧!” 贾诩当即叫过刘备的亲兵队长吩咐了一番,数百亲兵立刻护着刘备和贾诩避开洪水淹没的区域,没敢走官道,顺着旷野半刻也不停留地往北逃去。 至于逃到山坡密林的近万残军败卒,也四散而逃,翻山越岭而去。 荆州军占据的山坡上。 周瑜按剑胯马而立,遥遥望见刘备和贾诩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仓惶而逃,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淡淡地笑意,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传令伏兵追击刘备叛军。” “遵命。” 早有小校答应一声,将一支响箭射上了半空。 很快,一里外又一支响箭升空,接二连三的响箭迅速将军令传达下去。 刘备和贾诩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刚刚向北逃出数里,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山角下冲出数千荆州军,正飞快地往这边拦截过来,不由暗叫侥幸。 还好走的及时,否则若是被荆州军堵在那片被洪水淹没的泽国中,乐子可就大了。 还好刘备的数百亲兵都是骑兵,在洪水下来时逃到了远处,战马未失。刘备不敢和荆州军纠缠,当即张过拦截地五千荆州军,向武关逃去。 然而,没有战马的近万步卒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在荆州军的围追堵截下,足足有一半败军被永远地留在了南阳,最终逃回武关的败卒还不到五千。 “可惜,让刘备那厮给逃了。” 周瑜接到刘备逃脱的消息后,不无遗憾地道:“若有一支骑兵,哪怕只有五百骑,也要将刘备生擒活捉了。就算留不下刘备,也可将近万刘备败军尽数留在南阳。” 王猛连忙问道:“少将军,刘备已经跑了,我军下一步该如何?” 周瑜沉声问道:“张飞的五千骑兵今在何处?” 王猛还未答话,一骑快马绕过洪水区域,已经冲上了山坡,大声道:“报,张飞五千骑兵已到二十里外,最多半个时辰可到这里。” “来的好快!” 周瑜眼神一凝,当机立刻把手一挥,“撤。” 能击破刘备的一万五千大军,此番主动出击的目的就已经达到,没有足够的骑兵,只靠八千步卒是很难将张飞的五千骑兵留下的。 况且五千大军正在后方追杀刘备溃军,根本就来不及布置。 三户亭一带虽然不少山林,但地势比较开阔,不借洪水之力,打伏击战很难奏效,想要靠伏兵击破一支已经有了警惕之心的骑兵,就更是难上加难。 周瑜也不贪心,以响箭传出敬讯后,当即率领三千步卒撤走。 小半个时辰后。 轰隆隆的蹄声响起,有漫天灰尘在官道上卷起。 张飞在牧羊渡发现丹水水位下降,意识到不妙后,终于率军赶到了三户亭,然而看到的越是方圆数十里的泽国和无数士兵的尸体,被洪水冲散的粮抹辎重。 “哇呀呀,气煞我也!” 张飞差点没气炸了胸膛,须发根根倒立,勒住战马怒吼道:“兄长何在?” 无人回答。 五千骑兵俱皆脸色难看,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有部将铁青着脸,硬着头皮道:“将军,主公若是走脱,应该会向武关方向撤退,末将以为应该往北搜寻,只要找到我军溃卒,便可知主公下落。” “走!” 张飞大吼一声,带着五千骑兵风驰电掣般地往北而去。 行了大半了时辰,终于遇到了几个逃散的溃卒。 张飞询问之下,得知刘备无事,已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逃向武关,这才松了口气,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阵,当即率领五千轻骑直奔武关。 经此一战,刘备大败亏输。 除了张飞的五千骑兵,一万五千大军逃回武关的还不到五千。更要命的是,辎重和粮草全部丢失,关中元气大伤,又征集不到足够的军粮,剩下的一万残军几近断粮,再也无力对外用兵,只能退回长安休养生息。 宛城,太守官邸。 “大人,好消息,天大地好消息。” 黄忠疾步冲进偏厅,奋力挥舞着手臂,向周晖大声道:“刚刚接到消息,周瑜少将军在三户亭埋下伏兵,大破刘备大军,眼下刘备已逃回武关去了。” “什么?” 周晖先是一怔,继而大喜,霍地起身道:“此话当真?” 黄忠忙将邸报递给周晖,道:“千真万确。” “好,太好了!” 周晖看罢邸报,顿时喜的连声叫好,竟然一步跨过了旧案,在堂下回来踱起了步,连连抚掌道:“不想瑜弟初次领军,竟能击破刘备来犯大军,这可真是始料不及。” 不怪他如此振奋,委实是这场大胜来的实在太意外了。 若是其他人领军击破刘备大军,周晖还不至如此高兴。 但周瑜初步领军,就打了一场大大的胜仗,展现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这对稳固周氏族人在以周坚为首的军事集团中的主导地位具有不可忽视地巨大作用。 一直以来,周氏族人虽然在荆州军阀集团中牢牢地占据着主导地位,但就周氏族人本身来说,周坚这个主君不说,除了周晖一人,周氏族人再没有其他能挑大梁的人物。 周焕、周济、周扬等人毕竟能力有限,不足以独挡一面,担当大任。 周善也年轻了些,不足以独挡一面,需要时间去磨砺和成长。 周瑜初次领军,就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军事才华,实在难能可贵。 黄忠连忙道:“大人,少将军建议我军应主动出击,诱曹操出兵,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周晖来回踱了一阵,反复思量了一阵,这才凝声道:“瑜弟即能击破刘备大军,想必应该能把握击退曹操,不如就从其所议,黄忠将军以为如何?” 黄忠奋然道:“末将也以为应该主动出击。” 周晖当下道:“好,将军速去整点兵马,调集粮抹,准备出击。” 第279章曹操出兵 南郑。 周坚正在戏昌、典韦、许褚等人的陪同下,登上一座山头观察地形,小山包下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到了近处,才看清来的赫然是蒯越。 快马下山包下停下,蒯越一路小跑冲上小山包,跑的气喘吁吁,来不及喘口粗气,便振奋地向周坚道:“主公,南阳急报!” “南阳?” 周坚神色一紧,然而眼看蒯越一脸振奋,立刻心下一宽,问道:“可是刘备出兵了?” 蒯越答道:“正是,不过却被周瑜少将军伏兵击破,已经退回武关去了。” “哦,周瑜击破了刘备大军?” 周坚闻言刹时精神一振,接过蒯越递上的战报看罢,笑呵呵地道:“干的不错。” 戏昌接过战报看了一遍,也露出了笑容,向周坚道:“主公,七将军出兵不凡呐,连贾诩那只老狐狸这次也吃了大亏,假以时日,必会成为主公得力臂助。” 周坚连连点头,毫不掩饰对周瑜的期望,“瑜弟天资不凡,心思敏捷,此番能设计大破刘备大军,确是可造之才。不过,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统兵将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戏昌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古之名将,无一不是百战宿将。七将军虽然展现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但要想真正成长起来,还需要一场场战斗去磨砺。” 周坚沉思片刻,道:“志才。传本将军口谕,加封周瑜为护军中郎将,加封黄忠为镇军中郎将,与周瑜共掌南阳军事。再命周瑜节制江夏、长沙之军。” “遵命。” 戏昌欣然领命。 汝南。 曹操正在等刘备出兵南阳,准备当渔翁呢。但没想到刘备出兵是出兵了,细作传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备败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年方弱冠的毛头小子给击败。 不但两万大军折损过半,连所有的粮秣辎重都给丢了。可谓是真正遭到了重创。 “这周瑜是何许人也?” 曹操沉声问左右。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 负责刺探军情的程昱连忙答道:“主公,这周瑜乃周坚族弟,年方十八,此前从未听过此人。此次击破刘备大军。乃是此子初次领军。” 曹操眼神一凝。“初次领军,就能让刘备吃这么大的亏,虽然有出其不意之利。但也足见此子谋略不凡,否则以贾诩之能,又岂能栽这么大的跟头。” 郭嘉也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极是,此子小觑不得。” 曹操喟然道:“周子渊也算世之人杰,不想周瑜小儿也有这等能耐。眼下刘备即已败回武关,此番攻略南阳的大计,怕是要就此中断了,可真是心有不甘呐!” 堂下一众谋臣们脸色默然,武将们却是闷哼一声,大是不服。 郭嘉淡然道:“主公,正所谓七分谋略,三分运气。眼下南阳即不可图,我军何不及早回师昌邑,安心治理豫州。待过得两三年,豫州士民归心,再设法图谋徐州。” 陈宫、程昱、刘晔等谋士都纷纷附合道:“军师之言极是。” 武将们却心有不甘,等了一个多月,却是这等结果,心里很是不痛快。 夏侯惇厉声道:“周瑜小儿乳臭未干,有何本事令我军畏惧。末将愿率一支兵马与周瑜小儿决一死战,定取周瑜小儿首级献于孟德帐下。” 曹操挥手道:“元让休要大意,宛城之兵超过两万,没有刘备分散南阳军兵力,我军虽有三万大军,但攻破宛城的机率也不超过两成,出兵殊无意义。” 夏侯惇无奈,只得退下。 宛城,北门。 “小弟见过三兄。” 周瑜一甩披风,向周晖长长一揖。 “瑜弟快快免礼。” 周晖大步上前,亲兵执起周瑜,仔细打量了几眼,才欣然道:“瑜弟统兵有方,一战击破刘备大军,为南阳解除兵祸,实在大功一件。走,先回府再说。” 周瑜忙道:“兄长,不知小弟之请……” 周晖笑道:“瑜弟放心,出兵之事为兄已经准了。黄忠将军已将大军点齐,只等瑜弟回师南阳,便依瑜弟之计,主动出兵北上。” 周瑜这才松了口气,道:“兄长,今兄长出征在外,强邻窥视南阳,军事要紧,小弟就先不进城了,等小弟击破来犯之兵,再与兄长共饮。” “好,该当如此。” 周晖大感欣慰,当即吩咐左右道:“取酒来。” 早有亲随领命而时,不多时取来了酒,分别满上。 周晖举杯道:“为兄就祝瑜弟旗开得胜,再次击退强敌。” 说罢举杯一口气饮了杯口洒。 “多谢三兄。” 周瑜也饮下杯中酒,转身大步离去。 四月中。 周瑜率军击破刘备大军,兵至宛城,过城而不入,与黄忠合兵一处,一万八千大军离宛城北上,经博望、堵阳,进驻叶县。 消息传到汝南,曹操正准备班师回昌邑,闻讯急召心腹文武商议。 郭嘉第一个道:“主公,这到是个机会。周晖若据宛城死守,我军还拿他没办法,但周瑜小儿竟敢率军前来叶城,就给了我军各个击破的机会。只要能击破周瑜大军,凭宛城区区数千军卒,如何能挡主公三万大军。” 曹操连连点头道:“奉孝所言正合吾意,本将军也是这个意思。” 陈宫却道:“周瑜率军前来叶县,必是已经看穿了我军意图。安能没有防备。” 曹操和郭嘉相视一笑,哈哈大笑了数声,朗声道:“宫台顾虑的没错。不过,就算周瑜小儿能看穿我军意图,但战场上局势千变万化,胜负往往就在瞬息之间。本将军自陈留起兵以来,身经大小数十战,若论决胜沙场,本将军又岂会输给周瑜一个黄口小儿。” 郭嘉也道:“不错,周瑜虽颇有谋略。打了个刘备一个措手不及。但若论战阵经验又岂能及得上主公身经数十战。纵算其兄周坚身经百战,也未必能胜主公。只要能击破周瑜的这一万八千大军,我军完全可以在周坚反应过来之前,集中兵力攻破宛城。” 夏侯惇、夏侯渊、乐进、李典等武将则极力赞同出兵。纷纷请战。 谋士刘晔这时忽然道:“主公。在下忽然想到一计。或可攻破宛城。” 曹操欣然道:“子扬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郭嘉、陈宫、程昱等谋臣和一众武将也都看到刘晔。 刘晔微笑道:“主公可还记得昔日荆州军攻破襄阳及永安之利器?” “攻城塔楼?” 曹操眼神一凝,沉声道:“若有此等利器。攻破宛城又有何难?” 郭嘉也道:“莫非子扬先生能督造出攻城塔楼不成?” 众人的眼神立刻变的灼热起来,就连曹操也不例外。 刘晔点点头,道:“在下这些日子来,一直在研究荆州军的攻城塔楼,偶有所得。虽然无法督造荆州军以铁轮推动的攻城塔楼,但也想到一法,或可替代。” 曹操问道:“什么替代之法?” 刘晔道:“主公请想,竹轻而木沉,和硬木相比,竹子不但重量轻,而且韧性也比硬木更好,不易折断。在下仔细计算过,如果用青竹制作一座攻城塔楼,重量最多也不会超过五万斤,就算无法安装轮子,只需五百健卒也足以扛起塔楼。” “此话当真?” 曹操刹时精神一振,心下大喜。 刘晔肃然道:“不敢欺瞒主公,绝无虚言。” 曹操奋然拍案道:“好,那就由子扬全权督造攻城塔楼。” 刘晔拱手道:“在下领命。” 郭嘉、程昱、陈宫等谋士和夏侯惇、夏侯渊等一众武将也是大喜。 曹操又转身李典道:“曼成。” 李典急起身出列,昂然拱手道:“末将在。” 曹操道:“命你率三千士卒,听侯子扬调谴,全力制作攻城塔楼。” 李典疾声道:“末将遵命。” 曹操长身而起,朗声道:“其余诸将各率本部兵马,清点粮草,明日三更造饭,五更拔营起兵,随本将军前往叶城会会周瑜小儿。” “末将遵命。” 诸将急起身领命,随即离帐而去,自去整点兵马。 次日一早,曹操率领三万大军出平舆,经上蔡、定颍、西平,两日到进驻舞阳,准备在舞阳休整一夜,再挥师西进,直取叶城。 深夜,叶城。 王猛疾步奔进周瑜军帐,向周瑜拱手道:“末将参见少将军。” 周瑜摆摆手,问道:“可探知曹军粮抹屯于何地?” 王猛道:“已经探查清楚了,曹军粮草屯于西平。” 周瑜又问,“辎重部队由何人率领,兵力若何?” 王猛答道:“运粮官乃曹操心腹大将李典,约有五千兵力。” 周瑜这才向旁边地黄忠道:“即如此,黄忠将军与瑜按计划分头行动,如何?” 黄忠犹豫了下,道:“此番奇袭西平凶险难测,不如就由某率军前往奇袭西平,少将军引军退守博望如何?” 周瑜洒然道:“黄忠将军不必再劝,瑜自有把握,纵然所谋有失,亦可安然而退。” 黄忠拱了拱手,喟然道:“即如此,预祝少将军旗开得胜。” 周瑜亦拱手道:“黄忠将军珍重。” 第280章重力投石车的威慑 中平九年五月。 曹操亲率三万大军出汝南,进逼叶城。 西平距叶城不过百里,大军朝发夕至,一日便到。 周瑜于路埋下六路伏兵,奈何曹操身经百战,再加上郭嘉算无遗策,六路伏兵皆被曹操识破,周瑜只得引军退走,曹操不敢冒进直追,待后续大军赶到,才杀奔叶城。 叶城以南二十里。 “都准备好了吗?” 周瑜在数十亲兵的护卫下匆匆赶到一处山谷,向迎上前来的王猛、周通等校沉声问道。 王猛连忙答疲乏:“少将军,都准备好了。” “那好,走。” 周瑜也不废话,把手一挥,当先往谷中奔去。 王猛、周通等统兵校尉连忙跟上,很快就来到了军营。 除了所部八千部卒,山谷中还多了五百骑兵。 南阳本有八百骑兵,平时大多都充当斥侯兵和统兵将领的亲兵。 为了确保此次军事行动能够取得成功,周瑜在征得周晖的同意后,调了五百骑兵,以应付战场上随时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周瑜亲自整点完兵马,当领率领五百骑兵和八千步卒出山谷南下比阳,从比阳境内翻越中阳山,渡比水西进,进入汝南地界后,在朗陵以北的一座幽谷中埋伏下来。 就在周瑜悄然率军南下隔日,曹操也亲率三万大军赶到了叶县城下。 三通鼓响,两军阵圆。 曹操在郭嘉、陈宫、程昱、夏侯渊、乐进等谋臣武将的陪同下。登上高地观望。 夏侯惇则请了将令,率五百步卒越阵而出,于城下两百步外勒住战马,大喝道:“夏侯惇在此,周瑜小儿何在,可敢出城一战?” “夏侯匹夫找死!” 夏侯惇话音方落,就听惊雷般地大喝在城头上炸响。 正自勃然大怒,忽听城头上弓如霹雳弦惊,刺耳地尖啸声疾响,一点寒芒在瞳孔内急速放大。连忙低头急躲时。铜甲盔已被劲矢射飞。 满头的乱发披散下来,几欲迷乱了双眼。 夏侯惇大吃一惊,连忙伏在马背上,拨马疾走。 城头上却爆起了震耳欲聋地叫好声。荆州军士卒见黄忠如此神威。一箭射的曹军头号大将夏侯惇狼狈而逃。顿时士气高涨,喝声如雷。 黄忠傲立城头,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地杀意。心里却不无遗憾。 方才那一箭他蓄意多时,若是换个稍微慢点的武将,能躲开的机率很小。 夏侯惇竟能在千钧一发之间躲开五石强弓射出的劲矢,不愧是曹操麾下头号猛将。 黄忠心里有数,他方才射出的那一箭,除了典韦、许褚、甘宁等有数的几人,能躲过去的寥寥可数,夏侯惇能避开,绝对是跟甘宁、许褚等人一个级数的猛将。 “嘶!” 高地上,曹操眼见黄忠一箭射掉夏侯惇头盔,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凝声道:“黄忠这厮不愧是周坚麾下头号猛将,论武艺,也唯有吕布方能与其一较高下了。” 此言一击,却是恼了夏侯渊、曹纯、夏侯杰、乐进等一众武将。 只是眼见夏侯惇都被一箭射退,知道自己非是黄忠对手,就算上前搦战,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只好极为不悦地闷哼一声。 郭嘉将一众武将的表情看在眼里,洒然笑道:“黄忠勇则勇矣,却不过一武夫耳,不足为虑。主公只管挥军攻城,让荆州军见识一下我军兵锋。” 曹操道:“善,传令大军攻城。” “遵命。” 早有数十骑传令兵领命纵马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不多时。 惊天战鼓声中,夏侯惇亲率数百亲兵督战,足足四千步卒越众而出,在统兵校尉地率领下扛着云梯,喊着整齐划一地号子,杀奔叶城而去。 叶县城头。 黄忠紧了紧手中的卷云刀,有惊人的杀机在眸子里酝酿。 震天的喊杀声中,四千曹军步卒排着整齐的方阵,向叶县城下迅速推进。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就在这时,黄忠猛地把手一挥。 悠忽之间,一片密集的‘咔嚓’声在城头响起,纵然隔着数十步,也依旧清晰可闻。 “举盾。” 曹军阵前,两名统兵校尉镇定自如,丝毫不乱,猛地大喝一声。 四千刀盾兵立刻将盾牌举过头顶,形成了一片密集的盾墙,从城头上望去,就好像一个巨大的乌龟壳一样,将扛着攻城云梯的轻甲兵护在中间。 叶县城头。 黄忠把手一挥,两千名长弓手立刻撒手撤弦,动作整齐划一。 曹军后阵。 “混蛋!” 夏侯惇瞧的分明,情知黄忠在戏耍曹军,不由气的须发倒立,狠狠握拳击掌。 两名曹军的统兵校尉也发现了不对,刚刚抬头望去,就听到城头响起一片肆无忌惮地轰然大笑声,情知上当,不由气的肚胆皆疼,厉声吼道:“加速前行。” 四千步卒不敢将盾牌放下,举着盾牌,护着住着云梯的轻甲兵,加速往前冲。 就在这是。 城头上的黄忠眸子里有冰寒地杀机掠过,再次狠狠把手一挥,厉声喝道:“放。” 两名曹军校尉刚刚冷笑一声,以为荆州军又再戏耍自己,不料随后眼角地余光就瞥见一块块磨盘大小地巨石从城中飞掠而去,越过城头后,狠狠地砸了过来。 “不好。” 两名曹军校尉刚刚暗叫了一声不妙,十几块磨盘大的四棱青石已经砸了下来。 砰砰砰…… 连患的闷响声中。凄厉地惨嚎声刹时压过了震天的喊杀声。 不用回头,两名曹军校尉已经想到了结果,这么大的石块从天而降,就算是铜筋铁骨也会被砸的筋断骨折,脆弱的盾牌如何能够挡得住抛石机抛出的石块。 “不可能,这不可能。” 后阵,夏侯惇不敢相信地大叫起来,“荆州军怎么会把抛石机架在城内,难道黄忠匹夫就不怕砸到自己人吗?这怎么可能。” 高地上,曹操和等人也是一脸见鬼地表情。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要知道抛石机这种器械的准确性是很不靠谱的。程程距离和发射角度也很难掌控,发射失误的话,砸不到敌人不说而且很容易就会砸到自己人。 因此在战场上,抛石机一般都是被架设在战阵的最前方。 为的就是发射失误后非但砸不到敌人。反而砸到自己人头上。 而荆州军竟然把抛石机架在城内。向外面抛石块。也难怪曹操等人不敢置信。 毛四等匠人给荆州军研发制作的重力投石车属于最高级别的军事机密,只在攻打永安时亮过一次相,并不为世人所知。曹军的细作并没有探到什么消息。 曹操等人从来没见过重石投石车,因此看到石块从城中飞砸了出来,几乎所有人都和夏侯是一样的想法,难道荆州军不怕发射失败石块砸到自己人头上? 步军和骑兵不一样,阵型越密集,就越利于攻守,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 十几块磨盘大的四棱石砸在曹军头上,由于阵型过去密集,直接砸翻的士卒就达到了惊人的近百人,被四棱石砸到曹军士兵非死即伤,没有一个轻伤的。 虽然这个数字对于曹军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造成的威慑力却无法想象。 四千步卒顿时大乱,下意识的向四下散开。 曹军中也有抛石机,士兵们非常清楚,在这种恐怖的重型武器面前,拥挤在一起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唯有分散开来,才能躲避从天上砸下的石块。 凭心而论,曹操的军队也算是训练有素,不比荆州军差,更见过抛石机的威力。 但曹军的抛石机抛射的石块一般只有数十斤重,多是脑袋大小的石块。 然而荆州军的重力投石车抛射的四棱石却足有磨盘大小,重量达数百斤,而且全都打磨的有棱有角,杀伤力大了何止十倍,造成的威慑力简直无法估量, 也就难怪曹军士兵被砸鄱了近百人后,就下意识地向四周散开。 其实抛石机的杀伤力再大,但对于数千上万人的战征而言,真正杀伤敌人的数量甚至远不如弓箭,抛石机真正的作用,其实就是起个威慑的作用。 这不是说抛石机不如弓箭,而是所起到的作用和目的不同。 如果这种威慑力达到一种程度,就会对敌军造成致命的威胁。 眼下四千下意识散开的曹军士兵就是很好的例子,在荆州军投石车的威慑下,四千曹军士卒士气一落千丈,再也难以保持有效的队形,更别说向城头发起冲锋了。 “列阵,他妈的,给老子列阵。” 两名曹军统兵校尉气的脸色铁青,声厮力竭地大吼,“再有违令者,杀无敕。” 曹军毕竟训练有素,也是一支难得地精锐,在经过最初的混乱后,在两名统兵校尉的极力控制下,很快就平息了骚乱,开始就地整队。 就在这时。 呼啸声中,又是十几块巨大的四棱石飞跃过城头,狠狠地砸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荆州军的重力投石车和人力牵引的抛石机有本质的不同,抛射石块的角落和距离都能够通过反复地试验计算出来,根本就不存在发射石误或者是失败。 若非如此,黄忠又岂会将投石车架在城中。 第281章强攻 “散开,快散开!” 两名曹军统兵校尉目龀欲裂,眼看十几块四棱石准确无误地再次向曹军头上狠狠地砸了下来,立刻嘶声大吼道:“以四百人为一队,快点散开。” 曹军的反应相当迅速,两名校尉还没吼完,剩下的不到四千曹军就以部为单位,每名军司马各领一部四百人,迅速拉开了距离。 然而尽管如此,还是有七八十人被再次砸翻。 被直接砸死也就罢了,残废未死的士兵倒在地上,发出无助地惨嚎。 “冲,往前红。” 两名曹军校尉红着眼睛大吼,“只要我们冲到城下,就不用怕荆州军的抛石机了。” 剩下的曹军步卒在经过乱暂的慌乱后,很快就重新整队完毕,在军司马的带领下,将盾牌举过头顶,硬着头皮,扛着云梯往前冲。 然而所有的士兵都无一例外地目光向上,随时留意着叶县上空。 曹军后阵。 夏侯惇拳头捏的咯嘣响,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曹操则脸色凝重地向郭嘉等人道:“奉孝可曾看出什么?” 郭嘉长于谋略,但对器械可没什么研究,闻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谋士刘晔却忽然道:“主公,在下觉得荆州军的抛石机应该不是以人力牵引。” 曹操知道刘晔对改良装备很热衷,也一直在研究军略,闻言欣然道:“子扬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 刘晔道:“我军的抛石机源于战国先秦。这种靠人力牵引的抛石机不但射程短,而且很不稳定,精准度和发射角度都很难控制,而且石弹重量要是达到两百斤(汉时两百斤约等于现在的一百斤)的话,射程还不足百步。在下一直在研究对抛石机进行改良,虽然暂时还有没有什么进展,但也有一些新的想法。” 说此顿了顿,又道:“黄忠敢将抛石机架在城内,就说明荆州军的抛石机能够有效地控制发射角度和射程,而靠人力牵引的抛石机是无法控制发射角度和射程的。如此看来。荆州军的抛石机很有可能不是靠人力来牵引。” 夏侯渊愕然道:“不靠人力。如何抛射石弹?” 曹操、郭嘉、程昱等人则是眉头大皱,眼神中都带着担忧。 荆州军的军备发展如此之快,虽然早就有所了解,但还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不说军队的战斗力。单论武器装备。荆州军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任何一方诸侯。 而精良的装备。又是保证军队战斗力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之一。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若是能弄到一架荆州军的抛石机,或可看出些什么。” 刘晔摇了摇头。又喟然向曹操道:“主公,荆州军这些年来一直在休养生息,不但积蓄了大量的钱粮军马,就连对武器装备的改良,也走在了所有诸侯前面,此前出现的攻城塔楼和现在的抛石机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荆州军用的制式武器和重装步兵的鱼鳞铁甲主公也都见过,不但品质比我军的武器装备要好上许多,而且荆州军现在的所有军队几乎都装备了同样的装备,反观我军,这些年一直征战不断,根本没时间发展武备,不但武器铠甲的品质不如荆州军,更是有超过一半的士卒用的还是铜剑木枪,长此以往,后果堪忧呐!” 曹操也喟然一叹,深以为然地道:“子扬所言极是,可是兖豫二州地处中原,本将军到是想学周子渊,大力发展生产,改良装备,可子是这些年来,本将军何时有半刻消停。” 刘晔默然,曹操说的是事实。 兖豫二州地处中原,四周皆是强邻,就算曹操想消停,也消停不下来。 不是忙于整编训练士卒,就是要领军征战,根本就闲不下来。 和周坚、袁术等人相比,曹操无力要更加劳心劳神的多。 郭嘉也道:“还有一个问题,荆州这两年之所以实力迅速壮大,究其原因,还是周坚施行的一系列政策,比如鼓励百姓开荒,新开的荒地十年内不用缴税,还有圈养家畜,也不用缴税,如此一来,百姓的劳动积极性得到了提高,自然会勤加劳作,并且很快富起来。百姓富足了,周坚只需要用铸的钱币购买军队所有的粮秣物资即可。而荆州军的强大又能有效地保证百姓安定的生活,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 曹操连连点头,又浩然长叹道:“奉孝说的这些本将军都知道,本将军也想效仿周子渊理政安民之策,可兖豫二州战乱不断,多遭涂炭,不像荆州远离中原,这些年来荆州境内极少发生战争,才得以休养生息。” 就在曹操等人说话间,曹军的两营刀盾兵终于冲到了城下。 两名统兵校尉把手一挥,就要下令轻甲兵上云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肃立城头的黄忠狠狠将右臂挥下,厉声喝道:“放箭。” 炸雷般地大喝传遍了城头的每一个角落,纵然城下曹军两营步卒震天的喊杀声,也无法掩盖住黄忠惊雷般地大喝。 刀盾兵撤去盾阵后,扛着云梯的轻甲兵这个时候完全就成了荆州军弓箭手的活把子。 嗖嗖嗖…… 密集的弓弦声中,一波黑压压的箭雨从城头上倾泻而下,划过一道弧线后,狠狠地倾泻在了最前排正准备扛着云梯上前的轻甲兵头上。 凄厉地惨嚎声刹时冲霄而起,压过了震天的喊杀声。 曹军距离下不过二十步,整整两千名强弓手近距离攒射,几乎射翻了所有扛着云梯的曹军轻甲兵,就连不少举着盾牌的刀盾兵都被流矢从死角射伤。 “卑鄙!” “该死!” 两名曹军校尉两眼几欲冒火,狠狠地捏紧了拳头,恨不得飞上城头与荆州军撕杀。 曹军后阵。 夏侯惇铁青着脸,拳头捏的咯嘣响,纵然再不甘心,心里却明白,第一波攻城,已经毫无疑问地失败了,再不撤退,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传令,撤军。” 夏侯惇极其不甘地从牙缝里崩出了几个字。 很快,曹军鸣金收兵。 城头。 黄忠持刀傲然肃立,有冰冷地杀机在嘴角边绽开。 有校尉疾声道:“将军,我军若与此时出城追击,杀可杀曹军个措手不及。” “不行。” 黄忠沉声道:“曹操诡计多端,用兵诡诈,岂会没有防备。而且曹军本阵距此不过一里之地,就算我军追出城外,也难以取得多少战果,反而会为曹军所乘。” “这……” 校尉怔了怔,只好闭上了嘴巴。 黄忠冷笑了数声,又道:“况且,曹军只是暂退,肯定还会再来。” 果不其然。 曹军退去后,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重整兵马压了过来。 这次曹军足足出动了四营八千大军,曹军并没有重装步兵,除了刀盾兵之外,还有数百重甲兵,在刀盾兵的掩护下,扛着云梯飞快地突进到了城下。 曹军重甲兵的铠甲和荆州军的重甲又自不同,乃是用青铜铸成。 铜甲比铁甲更重,而且防护效果也不及铁甲,全身披挂的话,寻常士兵根本根本就无法行动,因此曹军的数百重甲兵全都披挂着半身的青铜铠、 这样的铠甲只能护住上身和一些要害,双臂和腿脚是完全爆露出来的。 在强弓手从上往下的近距离挺射中,数百曹军重甲兵不停地有人被射中腿脚,更有倒霉地被直接射中眼睛,箭矢穿脑而过,惨嚎声响成一片。 在付出了近半地伤亡后,二十架云梯终于被架在了城头上。 早就严阵以待地刀盾兵立刻口衔钢刀,举着盾牌,飞快地爬上了云梯。 “杀!” 炸雷般地大喝声中,黄忠单手托住一架云梯,猛的发力将云梯掀翻。 爬在云梯上的七八名曹军士卒惊叫着从云梯上摔了下去,摔的筋断骨折,惨嚎迭起。 “砸,给老子狠狠地砸。” 不远处,一名队率挥舞着手臂奋力大吼,五十名荆州军士兵分成十队,轮番将一块块脸盆大小的青石和削尖了的滚木抬上城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爬在最前面,快要爬上城头的曹军士兵躲避不及,脑袋刹时如西瓜般碎裂开来,红的白的溅了身后的士兵满头满脸,尸体摔下去后,又将后面的曹军士兵给撞下了云梯。 另一边。 一名曹军小校仗着敏捷地身手躲过从城头砸下的滚木擂石,单手攀住城头,刚刚猛的发力从云梯上跃起,准备落在城头上时,三支锋利的长枪如同毒蛇般疾刺而至,狠狠地将曹军小校胸膛刺穿,随即合力一甩,将尸体甩下了城头。 惨烈的战争点燃了所有士兵最原始的杀戮**。 低矮的城墙很快被曹军士兵的鲜血染红,城下哀嚎声响成一片,到处都是受伤未死的曹军士兵,而更多的士兵则在督战队和军规的逼迫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 厮杀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曹军付出了近千人的伤亡。 曹军数次猛攻,都没能攻下城头,士气已泄。 眼看已经到了午时,曹操看了看天色,果断地下令收兵。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哀,三而竭。 攻城大军士气已泄,再不收兵,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第282章初露峥嵘 叶城。 曹军猛攻一日,非但没有攻上城头,反倒弃尸无数。 眼看天色将晚,曹操只得下令收兵,退还十里下寨。 中军大帐,曹操召集一众心腹谋臣和武将正在进行军议。 夏侯惇大声道:“孟德,叶城不过一小县,纵有万余兵马,又岂能挡我三万大军,来日攻城,待某亲自上阵厮杀,必可一战而下。” 夏侯渊、乐进、曹纯、夏侯杰等武将也摩拳擦掌,纷纷请战。 郭嘉看了曹操一眼,微笑道:“诸位将军勿急。” 夏侯惇问道:“军师有何高见?” 郭嘉道:“强攻城郭实乃下下之策,叶县足有兵马,我军纵然能攻破叶城,也必会伤亡惨重,于攻略南阳大计不利。况且今日大军攻城,并未见周瑜旌旗,以在下所见,周瑜应该不在叶城,如此一来,我军就要相应地调整策略了。” “周瑜?” 夏侯渊不以为然地道:“不过一黄口孺子,有何足惧?” 郭嘉无奈,只得看向曹操。 曹操道:“为将者切忌轻敌,妙才不得无礼。” 夏侯渊无奈,只好闭嘴。 曹操道:“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岂有侥幸。周瑜虽然年轻,但能击破刘备大军,必有其长。妙才虽身经百战,但也切忌不可轻敌大意。” 夏侯渊愧然道:“末将晓得了。” 曹操又问:“奉孝以为,周瑜大军今在何处?” 郭嘉胸有成竹道:“周瑜大军不在叶县。不外乎两个去处。其一,绕袭侧后,袭击我军粮道;其二,于险要之地埋设伏兵,诱我军入伏。我军只需针对这两个可能,制定相应的应对之策,严加防范,谅周瑜再如何多智,其谋也会不攻自破。” 曹操欣然道:“奉孝所言正合吾意,本将军也是这么认为的。” 顿了下。又道:“传令李典。就说周瑜有可能袭击我军粮道。特别是西平,我军粮秣皆屯于西平,令其严加防范,务必不能给周瑜小儿可趁之机。” “嘉。领命。” 郭嘉拱手应下。 夏侯惇问道:“我军即不强攻叶县。又该如何?” 曹操抚髯笑了几声。向郭嘉道:“奉孝,还是你来说吧!” 郭嘉答应一声,说道:“兵法云。势众寡之用者胜。今敌弱势,我军兵力占优,应当充分发挥我军在兵力上的优势,以弱势之兵拖住黄忠大军,分兵侧袭敌后,直攻博望,令其首尾难顾,再寻机破敌,尽量避免强攻城郭,徒损兵力。” 夏侯渊道:“若敌不动,又待如何?” 郭嘉微笑道:“妙才将军折虑了,博望坡地势险要,乃中原前出南阳的军事重地,一旦失守,我军可长驱直入,直逼宛城,黄忠岂能不救。” 夏侯渊恍然道:“军师高见,某明白了。” 郭嘉又看向曹操,道:“主公,嘉闻中平三年,周坚曾在博望坡设下伏兵,一战击破孙坚两万大军。周瑜若埋设伏兵,最好的地点就是博望坡。” 曹操深以为然道:“不错,奉孝之言极是。不过,本将军身平大小数十战,任周瑜小儿再如何机智,本将军又岂会如他所意,自当加以提防。” 郭嘉道:“即如此,我军明日可尽起大军围城,待入夜时分,再多步凝兵,留五千大军拖住黄忠大军,主公可亲率两万大军绕过叶城,直击博望。” 夏侯惇蹙眉道:“只留五千大军,怕是不容易瞒过黄忠吧?” 郭嘉微笑道:“嘉本来就没指望能瞒住黄忠大军多久,只需瞒过一两日便可。届时黄忠大军若出叶城回师博望,我军正好可以寻机破敌。” 夏侯道点点头,向曹操道:“孟德,某愿率五千大军为先锋,绕袭博望。” 曹操欣然道:“好,若有元让为先锋,本将军可高枕无忧矣。” 叶城。 就在曹操召集众将商议军情时,黄忠也在悄然从叶城撤军。 叶城南门。 没有火把,漆黑的夜色下,一队队荆州军步卒排着整齐的队列,寂然无声,悄然从南门开出,在统兵校尉的带领下悄然远去,融入夜色之中。 城楼上,黄忠肃手而立,默然俯视着正在摸黑出城的大军。 部将文聘忍不住问道:“将军,曹军真的会分兵攻打博望吗?” “应该会吧!” 黄忠随口应了一声,心里却没什么底。 早在大军到了叶城后,周瑜就和黄忠共同商议,定下了迎击曹军的策略。 周瑜认为,曹操在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强攻叶城,而是极有可能会采取分兵侧袭敌后的战术,换了是周瑜自己,也绝对会这么干。 凡古之用兵者,若非别无选择的话,谁也不会选择强攻城郭。 曹军虽然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但若想攻下叶城,也肯定会伤亡惨重,这样的结果是不付合曹操出兵南阳的意图的,因此周瑜料定曹操绝不会强攻叶城。 最大的可能,便是分兵侧袭敌后,将黄忠大军诱出叶城,再寻机奸敌。 博望地势险要,也可以说是宛城的屏障,周晖、周瑜、黄忠等人是绝对不会让曹军杀到宛城之下的,自然不可能戏守博望。 周瑜相信以曹操和郭嘉等人的眼光,肯定能看出这一点,才由此推断,曹军极有可能会分兵奇袭博望,于是便有了黄忠主动放弃叶城,退守博望。 然而任心而论,黄忠对周瑜并没有多少信心。 周瑜实在太年轻了,只是打了一场胜仗而起,并不足以让黄忠无条件信服。 如果不是周瑜特殊的身份,黄忠是绝对不会听一个毛头小子的建议。 至于曹军是否会分兵奇袭博望,黄忠到是并不担心。 只要宛城不失,曹军就算攻下南阳北方诸县也是妄然,等主公大军回师荆州,曹操还不得乖乖滚出南阳,最多只是损失些钱粮,百姓受些苦罢了。 黄忠现在担心的是周瑜的安危,若是周瑜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没办法交待。 “将军,大军都撤出叶城了。” 这时,文聘厚重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黄忠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一万大军已经全部撤出了叶城。 当下再不迟疑,下了城楼带着数十名亲兵往南而去。 次日一早。 曹操尽起大军,兵围叶城。 夏侯惇率五千先锋大军赶到叶城时,才发现叶城已经人去城空,并且城门大开,除了躲起来的官僚士族和叶城百姓,哪里还有荆州军的影子。 早在昨晚黄忠撤离时,为了避免无谓地伤亡,就命令叶城的士族官绅和百姓们全部都躲了起来,并大开城门,让夏侯惇的五千先锋大军顺利进占叶城。 然而此时此刻,夏侯惇却没有功夫振奋,一边打探荆州军动静,一边谴快马将消息报到曹操后军,虽然知道了黄忠大军的动向,却不敢追击。 而且就算追击,也来不及了。 博望距叶城不过百里,疾行军的话一日可到,就算有辎重拖累行军速度,最多一日一夜也绝对到了,而荆州军应该是在昨夜撤离的,至少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 除非有骑兵追击,步军根本就追不上了。 遗憾的是,中原和荆州一样并不出产战马,曹操这些年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刚刚打下了豫州,却还没来得及组建一支骑兵。 夏侯惇深通行伍,明白这些细微,自然不会做无用功。 半个时辰后, 曹操亲率大军赶到叶城,大军并未进城,就在城外驻扎。 “周瑜小儿不简单呐!” 曹操并未下马,手抚长髯喟然道:“黄忠大军能如此果断地弃叶城而去,已经料到了本将军会分兵侧袭博望,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郭嘉也深以为然道:“周瑜年不及弱冠,却能有这等见识,的确不简单。” “嘿,该死,竟然让黄忠那匹夫给跑了。” 夏侯渊狠狠地握拳击掌,很是不甘,心里有火,却又无处发泄。 郭嘉心念电转间,已经隐隐料到了周瑜的下一步计划,向曹操道:“主公,周瑜即能料到我军会分兵前往博望,应该不会在博望设伏。” 曹操讶然道:“何以见得?” 郭嘉道:“无他,周瑜能料到我军会分兵,就不会以为我们猜不出他的去向,更不会认为在博望埋下伏兵能令我军中伏。即如此,周瑜又岂会主动出击引出我军。毕竟在博望设伏根本就是劳而无功,周瑜当然不会做这等无用功。因此嘉以为,周瑜十有**会让黄忠凭借博望地利之险拖住我军,再引一军绕袭侧后,袭击我军粮道。” 曹操悚然一惊,沉声道:“原来如此,本将军到是小瞧了周瑜此子。” 郭嘉脸色也转为凝重,道:“周坚帐下戏昌、蒯良、蒯越、徐庶、陈群、钟繇等皆为当世智谋之士,尤其是戏昌此人,智谋并不在嘉之下。如今又多了个周瑜,此子不但有过人的眼光和谋略,而且还能统兵,不出数年,又是周坚的一大臂助。” 第283章兵行险招 曹操也深以为然,周坚本来就实力雄厚,麾下战将如云,谋士如雨,如今周瑜又展现出了极其出色的军事才华,确实让他压力倍增。 刚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瞥到夏侯渊、曹纯等武将都是脸色很不自然,念头一转已经改了口,哈哈笑了两声,道:“区区一个周瑜,又何足惧。不过,周瑜小儿既然想要袭击我军粮道,那本将军到要看看,是本将军先杀到宛城,还是周瑜小儿能偷袭我军粮道。” 郭嘉应道:“主公所言极是,不过还需提醒李典将军万不可轻敌大意。” 曹操也深表赞同,当即让刘晔亲自赶往西平。 虽然嘴上说不将周瑜放在眼里,但曹操和郭嘉都明白,周瑜即能事事算在前面,连郭嘉在不知周瑜深浅的情况下,也算漏了半拍,足见其能。 李典虽是一员良将,但比之有瑜还是略有不及。 让刘晔去西平,一来要督造攻城塔楼,二来也可以为李典出谋划策。 即知黄忠已引军退还博望,曹操也不在叶城停留,当即率领大军南阳,直逼博望。 次日傍晚,大军到了博望坡。 曹操下令大军就地扎营,休整一夜后,于次日拔营而起。 夏侯惇率领五千先锋大军先行踏上博望坡,果然不出曹操所料,黄忠在博望坡两侧地密林里埋下数路伏兵,又命军卒放火烧山。阻断官道。 曹军不得进,只得在坡下扎营。 大火足足烧了三天,方才熄灭。 又等了两天,曹军才开始清扫官道,准备强袭而上。 不料黄忠在坡上多布坑道,多挖陷阱,又在坡顶架设了三十架重力投石车,同时命强弓手从上往下攒射,杀的曹军人仰马翻,难越雷池。 曹操派兵从博望坡两侧的密林攀山偷袭。也被黄忠杀退。 强袭三日不得进。两军一时在博望坡相持下来。 汝南,阳安前往西平的官道上。 一支五百人的运粮队正在缓缓前行,将两百辆大车牢牢地护在中间。 “这鬼天气,真他妈地热。” 领头地军国兵小校一边抹着汗。一边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五月天。正是最为酷热难耐地日子。 曹操三万大军在前方打仗。每日所耗军粮甚巨,几乎每天都有各郡县的将征集到的军粮押送到西平,再由李典派军送至曹操军中。 并且沿途还有曹操派出的大军接应。以防被荆州军偷袭。 不过阳安距离西平不下百里,而且并无通往南阳的官道,要想前往南阳,就必须要北上西平,从西门过柏亭,才能进入南阳,这支运粮队到也不怕荆州军前来劫粮。 没有官道,随军辎重和粮抹就无法运过来。 没有随军辎重和攻城器械,就算荆州军能劫杀一两支运粮队,也无法攻打西平,而且其他郡县的粮草也依旧会运到西平。 就算要担心,也应该担心西平前往南阳的官道。 车队缓缓而行,士兵们都有些打蔫。 就连拉车的瘦马、黄头、青驴等牲口也伸着舌头喷吐热气。 车队行进的速队很快,照这速度,每天最多能赶个七八十里就不错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车队驶下官道,停在了一处密林边上,准备歇息。 因为根本没想到荆州军会跑到这里来劫粮,领头的郡国兵小校也就十分放松,并没有刻意地留意四周的地势,毕竟在小校想来,就算荆州军要劫粮,也应该劫杀从西平前往南阳的运粮队,跑到这里来打劫前往西平的粮队,根本就毫无意义。 不过,虽然不担心荆州军会跑到这里来劫粮,但领头的小校还是命令几个兵卒到密林中查探了一番,免得遇到打家劫舍的盗匪,虽然不怕,但也有些麻烦。 远处的一处半山坡上。 周瑜在王猛和周通的陪同下,居高临下地望停靠在密林边上的粮车。 “少将军,要不要现在动手?” 王猛率先收回目光,脸色振奋地望向周瑜。 周瑜脸色淡然,道:“王猛将军,你带三百士卒抢成山贼前去劫粮。” “三百人?” 王猛闻言就是一呆,愕然道:“少将军,末将虽不将那些郡国兵放在眼里,但三百人要想将这五百郡国兵杀的一个不留,末将就是再狂妄,也办不到啊!” 周瑜微笑道:“你要是带两千人去,那些郡国兵估计二话不说,就要弃车而逃了。” “这……” 王猛又是一怔,就有些抓头。 这次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将这支运粮队的五百郡国兵杀的一个不留。 若是跑了一个,计划都有可能受阻。 周通也有些皱眉,问道:“将五百人全部杀个干净,的确很有难度。” 周瑜洒然一笑,道:“虽然有难度,但也不是全无办法。王猛将军,你只管带三百人扮成山贼前去劫粮,瑜自有奸敌之策。” “这,好吧!” 王猛无奈,只得拱手领应。 太阳终于落山了。 五百郡国兵席地而坐,正在就着清水啃干粮。 就在这时。 领头的小校一边咀嚼着私藏的肉脯,一边无意间扫过不远处的密林,下一刻,脸色霍地就变了,由于粮车就停在密林边上,距离密林不过两百余步。 小校一眼望去,就看到一伙山贼从密林中冲了出来。 “敌袭,快,准备迎敌。” 小校扯开嗓门大吼一声,席地而坐的五百郡国兵立刻乱哄哄地爬了起来,虽然大多数兵卒还在咀嚼干粮,但却都很快就集结了起来,一个个持刀警戒。 直到这伙山贼全部冲出密林,领头地小校才略微松了口气。 还好,只有三百人左右,应该能杀退。 要是这伙山贼人数再多点的话,可就有麻烦了。 很快,三百山贼就冲到了粮车旁,二话不说,一个个挥刀就砍。 然而,两方人马甫一接触,领头的郡国兵小校就再次大吃一惊,眉心狂跳,忍不住暗自咒骂起来,“他妈的,这伙山贼怎么如此凶猛,这条道老子走了不下三十遍,怎么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厉害的山贼,真他娘的邪门了。”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不容他多想。 这三百山贼太凶悍了,五百郡国兵刚一接触,就被杀的节节败退,抵挡艰难。 虽然不断地人士兵被杀,但毕竟这伙山贼只有三百人左右,无论如何都要一拼,否则就算逃了回去,也会被定罪掉脑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战况十分惨烈,喊杀声和惨嚎声响成一片。 血光飙射,扮成山贼的三百荆州兵全都是挑选出来的老兵,手上都有人命,一个个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反观五百郡国兵,超过一半都是老弱,战斗力可想而知。 “挡不住了,跑啊!” 终于,有神经脆弱的郡国兵承受不住死亡的压力,大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扔掉武器掉头就跑,这一跑不要紧,却在瞬间瓦解了其他送粮兵卒的斗志。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兵卒开始了逃跑。 就在这时,一支五百人的骑兵从方才的密林中冲了出来。 “杀,一个不留。” 周通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奔行在最前方,根本不管那些还在和王猛率领的三百老兵厮杀的郡国兵,而是将五百轻骑分散开来,先去追杀那些最先逃跑的郡国兵。 两条腿再快也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更何况在这旷野之上。 至于逃向山林的溃卒更不用说,少将军的七千余大军就在里面张网等着呢。 战斗很快结束,五百押运粮草的郡国兵全部战死,没有一个逃走。就算是投降的俘虏也被周瑜下令全部斩首,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 第284章平定汉中 南郑。 周坚八万大军围城两万,地郑城中粮草告竭,眼看三万大军有哗变之危,以杨松、杨伯兄弟为首的汉中士族再也不愿坐以待毙,极力主张投降。 张鲁虽有不甘,但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开城纳降。 五月中。 周坚率军进入南郑,接管城防,安抚汉中士族。 临时官邸。 周坚踞案而坐,面带笑容,显然心情不错。 戏昌、蒯越、陈群、钟繇、许褚、典韦、甘宁、蒋钦、周胜等心腹文武分列两旁,个个都面带红光,能兵不血刃而下汉中,自然值得振奋。 汉中虽下,但诸事未定。 如何妥善处理汉中士族及张鲁、张卫兄弟等人,还需仔细斟酌。 周坚和一众心腹文武商议了一番,初步议定诸事,谴散众人后,却戏昌单独留下。 来到偏厅,早有亲兵搬进了一把特制的虎皮大椅。 周坚很放松地坐进靠椅里面,又示意戏昌在旁边的靠椅入座,才问道:“今汉中之事虽初步定下,但汉中乃关中和西凉连接西川的门户,防卫之事不可不慎,志才以为,当留下多少兵马镇定,又以何人为将,方可保汉中无虑?” 戏昌道:“非钟元常不可?” “钟繇?” 周坚讶然,随即道:“钏繇性慎多谋,极有战略眼光,为一郡之守到是绰绰有余。不过钏繇终非统兵之将,还需一久经战阵的良将统兵辅之。方才妥稳。” 戏昌略一思忖,道:“即如此,可以黄忠将军为汉中太守,钟繇为长史辅之。” 周坚敲着椅子扶手想了想,便断然道:“善,就这么安排。” 太阳终于从西边的山头落了下去。 周瑜下令士卒将五百运粮队军卒的尸体拖到山林中全部焚毁,又将厮杀现场好生处理了一番,抹平所有痕迹,才命王猛带着五百军卒扮成运粮队,押着粮车连夜起程。 西平。太阳刚刚升起。 李典巡视过军营。又来到城北的工坊观看刘晔督造攻城塔楼。 刚刚进了营门,隔着老远,就看着刘晔正在指挥着匠人们忙活、。 “见过先生。” 李典走上前去,向刘晔拱手作礼。 “李典将军。” 刘晔亦拱了拱手。问道:“大军还有几日之粮。可曾运走?” 李典道:“三日前刚刚运走一批。勉强够主公大军十日之用。这几天朗陵、慎阳的军粮也应该运到了,也能供主公大军十日所需。” 刘晔喟然道:“这几年兖豫二州战乱不断,主公大军一刻也不消停。根本没有时间休养生息,虽然攻下了豫州,但百姓无粮,又何以供大军征讨。” 李典也叹道:“是啊,要是能攻下南阳就好了。南阳本就富庶,这些年又安置了不知多少各地的流民,只是南阳一郡,就足以养活数万大军。” 刘晔点点头,又嘱咐道:“周瑜虽然年幼,但却极富谋略,连军师不察之下,也被其算计在内。西平得失事关重大,李典将军切记小心谨慎,以免被其所乘。” 李典慨然道:“先生放心,某理会得。” 刘晔这才点点头,看到不远处几名匠人停了下来争吵,连忙跑过去询问。 南门外,王猛押着两百粮车缓缓到了城门口。 由于西平是曹军的大后方,自曹操出兵南阳后,西平就已经高度戒严,而在郭嘉推测周瑜很有可能袭击粮道,刘晔来到西平后,李典为免又失,更是下令关闭了城门。 这些日子,西平一直是准出不准入。 就算想要出城,也得等到固定的时间,才能离开。 粮车在城门口缓缓停下,城楼上的曹军兵卒自然早就看到了粮车,然而没有城门校尉的许可,城门是不能打开的,不过早有兵卒跑去请示了。 这时,站在粮车最前面,一名出身汝南的都伯大叔上前,用朗陵一带的地言朝城头上大声喊道:“这位兄弟,小人是朗陵县城陈括,麻烦开下城门。” 城头上有兵卒大声道:“等着,等门尉大人来了再说。” 那都伯一脸不忿,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愤愤地退了下去,低声咒骂了几声。 城头上的曹军士卒冷笑,丝毫不将这些县里来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不大会功夫。 城门校尉匆匆赶到,扫了一眼城下的粮队,并没看出什么,虽然觉得朗陵的运粮队竟然全是青壮,没一个老弱,但也只是稍稍奇怪了一下,并未深想。 很快,城头上放下一个吊篮。 两名曹军兵卒被放了下来,逐一检查粮车,又检查了朗陵县府的路引,这才向城头大声喊道:“大人,粮车和路引都没有问题。” 城门校尉把手一挥,喝道:“打开城门。” “遵命。” 早有兵卒领命而去,很快打开了城门。 王猛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暗忖少将军算的可真准,这么容易就能混进城去。 “快,把粮车赶去城去。” 这时,两名从吊篮下来的曹军兵卒又大声喝斥起来。 那个汝南出身的都伯表情维妙维俏,愤愤不平地瞪着那两个曹名兵卒一眼,这才一脸憋屈地吆喝了几声,将粮车赶进了城中。 然而到了城里后,却没有那么自由了。 王猛和五百精兵被安置在了一处军营中,并且被命令不得擅自离营。 待曹军士兵离开,有机灵的小校连忙问王猛,“将军,这下怎么办,不让离营,还看的这么紧,弟兄们还怎么行动,接应少将军大军入城?” 王猛也没想到曹军居然小心到了这般地步,连前来送粮的郡国兵也要监视,忍不住暗骂了声妈的,脑袋一晃,立刻有了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这里离北门最近,今晚五更时分行动,徐大力带一百人杀出去,到北门去放火制造混乱。记住务必要让北门越乱越好,不要和曹军硬拼,杀掉这里监视的曹兵后,就分散开来只管到处放火,最好能弄几套曹军的衣甲换上,就更保险了。其余的人跟老子摸到南门去接应少将军大军入城。” 有都伯恍然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声东击西?” “废话。” 王猛给了那都伯一脑勺,骂道:“声东击西是兵书中说的,不是传说中的。” “嘿嘿!” 那都伯干笑一声,狠狠柔了下脑勺,显然被敲疼了。 白天很快过去,夜幕降临了。 子夜过后,西平城内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静的连虫鸣声都轻晰可闻。 忽然,凄厉的惨叫声中,有冲天的火光从北门附近冲霄而起,点亮了夜空。 紧接着,两支响箭冲上夜空,绽放出绚烂的烟花。 很快,惨叫声和喊杀声交织成一片,就连南门值夜的兵卒都听到了,一个个疑惑地望着北门方向,只见那冲天的火光又多了几道。 李典从睡梦中被惊醒,冲出屋舍外时,只见北门方向到处都是冲天大火。 “来人,发生什么事了?” 李典气的脸色铁青,厉声大喝。 “将军,荆州军从北门杀进城来了。” 有亲兵应声而入,大声禀报。 “什么?” 李典大吃一惊,连忙侧耳仔细一听,就听到北门方向传来的震天喊杀声中,似乎有人在大声惊呼,“荆州军杀进来了。”顿时脸色大变。 “不对,荆州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破北门。” 李典终究是百战宿将,大惊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发现了几处问题。 荆州军又不会飞天过海,就算周瑜小儿再诡计多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攻破西平,除非城中有荆州军的内应。但西平早就关闭了城门,荆州军的细作极本就混不进来。 李典心中犹疑不定,直觉认为北门的骚乱肯定有问题,当下不敢轻动,一边谴人前往查看详细,一边集结大军,就地待命,以不变应万变。 眼下五更已过,再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 只要能等到天亮,就好办了。 不多时,刘晔也披着睡衣匆匆赶到,脸色十分凝重。 “李典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刘晔人还未到,声音却先到了,隔着十几步就大声问道。 李典忙将心中的猜测说了一遍,刘晔听的连连点头,李典的处理方法是正确的。 北门的喊杀声确实有些蹊跷,根本就没有大军攻城时的那种声势。 就在西平城内两支响箭射上半空的同时,城南十里外的一片处小山包下,周瑜猛的从地上座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渐渐消散的烟火,眸子从所未有的明亮。 “少将军,是攻南门。” 周通也站了起来,说出了约定的暗号。 周瑜点点头,朗声喝道:“传令,大军出发。” 很快,疾行军大半夜,刚刚赶到此地的八千大军休息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在军官的吆喝下爬了起来,再次摸着夜色,往北方狂奔。 西平,曹军大营。 李典和刘晔立在营门口等了足足一刻钟,马蹄声中,一骑快马转过街角,撒蹄狂奔到军营前,马背上的小校始勒住战马,翻身拜倒在地,大声道:“将军,朗陵来的运粮队杀了我军值夜的军卒,在在北门附近到处纵火。” 第285章袭破西平 “什么?” 李典气的脸色铁青,厉声道:“朗陵运粮队为何要谋反?” 旁边刘晔色变道:“李典将军,朗陵运粮队极有可能是荆州军假扮。” “这……” 李典一怔,继而脸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声道:“果真有这个可能。” 刘晔唉声叹气道:“此必是周瑜杀了朗陵的运粮队,又命士卒假扮朗陵军卒,持了文书及文牌,这才混进城中。我们只留意西平前往南阳的粮队,却没料到周瑜小儿竟然绕到后方去假扮我军运粮队。本不该出此纰漏,但豫州新下,我军对各县尚不熟悉,这才被周瑜小儿钻了空子。若非如此,纵算周瑜命军卒假扮运粮队,也必有破绽,又岂能瞒过我军。” 李典自责道:“都怪末将,要是将各县运粮队置于我军大营之中,再严加看管,就算荆州军混进城中,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 刘晔脸色再变,忙疾声道:“即有内应,荆州军肯定还有后招。只是不知周瑜小儿会从何门攻城。不过,荆州军在城内生乱,多半是声东击西之计。唯今之计,将军还需速谴大军守住东、南、西三门,并严令城中闲杂人等一律不准上街,但有犯者立杀无敕。” 李典也反应过来,“末将这就去安排。” 夜色正浓。 西平不过是一小县,从南到北还不到两里路。快马用不到半盏茶就能到。 寂静的街道上,王猛带着四百精兵正在发足向南门狂奔。 城北的混乱虽然没有将李典和刘晔引过去,但却成功地将城中巡夜的十几队曹军全部吸引了过去,在有惊无险的避开了几波赶往需北的曹军后,四百精兵终于跑到了城南。 快了。 转过一道街角,百步之外,城墙上影影绰绰,值夜的曹军士卒正在来回走动。 王猛从街角的围墙角探出脑袋四下张望,却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就这样跑出去,肯定会被城墙上的曹军发现。 “将军。冲过去吧!” 有都伯杀气腾腾地道:“城墙上值夜的曹军最多也就三四百人。弟兄们杀散这些曹军还是没问题的,不然等大队曹军赶来,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废话,老子也知道。” 王猛骂了一声。低声道:“少将军大军还不知道在哪。不能轻举妄动。” 都伯抓抓头。正不知道说什么好时,就见南门外的夜空中有响箭升空,烟花炸开。 城墙上的曹军立刻一阵骚动。被吸引了过去。 “少将军大军到了。” 都伯大喜之下,忍不住大声叫出声来。 “蠢货,谁让你乱叫的。” 王猛气的骂了一声,眼看城头上有曹军士兵已经转身望了过来,当即立断地拨出战刀大喝一声:“杀。”声落,人已经宛若脱笼地猛虎般冲了出去,直扑城门。 “什么人,站住。” 城头上的曹军眼看黑暗中数百人直扑城门而来,立刻大声喝斥。 王猛自然不会停下,倒拖着斩马刀发足狂奔。 区区百步之遥,不过十个呼息即到。 “大胆蟊贼,杀。” 城北大乱,值夜的曹军本来就十分警惕,有小校眼看这伙来路不明的人并不停留,直扑城门而来,当机立刻地大喝一声,城门两侧立刻冲出两百曹军,守在城门洞口。 “来一百人跟某杀上城墙,其他人打开城门。” 王猛大吼一声,脚下不停,带了一百人往城墙上冲去。 剩下的三百人则一涌而上,杀向了守在城门洞口的两百曹军。 “去死。” 王猛一马当先奔上城头,飞身跃起时,已经一刀将三名冲上来的曹兵斩成两断。 又杀了四五人,身后的一百精兵才陆续奔上城墙,和城头的曹军厮杀起来。 血战瞬间拉开,并不宽阔的城门洞口,三百荆州精兵和两百曹军为了争夺城门的控制权展开了舍身望死的惨烈厮杀,几乎每一个呼息都有鲜血飞溅。 城头上,王猛带着一百精兵,杀的两百曹军节节败退。 数百人的小规模厮杀,个人的勇武对最终的胜负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特别是在狭窄的城墙上,个人的勇武更能发挥出巨大的优势。 王猛虽然只能勉强算作一流武将行列,比起许褚、,典韦等人相差甚远,但周坚的二十随从个个都能和蒋钦一拼,杀这些曹兵自然是如狼入羊群。 整个西平,估计也就只有李典能和周坚的二十随从有一拼之力。 主将勇猛,荆州军自然是士气高涨,斗志昂扬。 刷刷! 王猛杀到城门楼上,手起两刀斩断了吊桥缆城。 城门洞中,三百荆州精兵终于杀透了曹军的拦截,两名都伯各领一百精兵,拼死拦住反扑过来的曹军士卒,剩下的一名都伯则带了一百人去打城门。 城外。 夜色下,周瑜一骑当先,已经冲到了城门口五十步之内。 身后五百骑兵和七千余步卒正云集景从,再也不掩饰行藏。 城内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已经清晰的传到了耳朵里面,周瑜俊逸的面庞上涌起一层淡淡的红光,胸腔里有难以言寓的亢奋在莫名沸腾。 “砰!” 注在这时,西平南门的吊桥轰然落下,砸在了桥墩上。 随后,一声刺耳地‘咔嚓’声中,城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 “杀进去。” 周瑜大喝一声,双腿用力一挟马腹。催马疾冲。 “少将军小心。” 周通连忙喊了一声,急催马跟上,紧紧随其后。 前往东门的主街道上,李典率领数十亲兵正策马狂奔。 在李典看来,南门离城北最远,而东西二门,又属城北到东门的路最好走,荆州军的内应从军营里杀出来,最有可能偷袭的多半就会是东门,这才奔东门而来。 然而快到东门时。就发现觉东门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好,荆州军内应怕是奔西门去了。” 李典大惊,连忙拨转马头,就要奔到西门去。 然而战马还未回头。就听到南门有惨叫声和喊杀声传了过来。 “这……” 李典先是一怔。继而大惊失色吼了起来。“该死,这伙该死的内应居然如此狡猾,不来最近的东门。竟然跑到南门去了,这可真是始料未及。” “将军,现在怎么办?” 有小校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问道。 “去南门。” 李典切齿道:“周瑜小儿,想要偷袭西平,就先从某的尸体上踏过去。来人,速去召集大军,命令大军全部赶往南门,与荆州军决一死战。” “遵命。” 有传令兵大吼一声,拨马疾奔而去。 “随某来。” 李典厉喝一声,一挟马腹,引着数十亲兵和刚刚赶到的千余步卒,奔赴南门去了。 然而刚到南门,就见南门已破,数百骑兵举着火把,已经杀进城中。 借着火光,李典看到夜色下,五百骑兵簇拥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小将,正在纵马追杀溃逃的曹军士卒,其后一队队荆州步卒已经开进了城门洞中。 “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李典目龀欲裂,大吼一声,纵马直取周瑜。 “少将军小心。” 周通大吼一声,连忙一挟马腹,催马越过周瑜,直奔李典。 周瑜思维敏捷,临机应变的能力和对战场局势细微变化的洞察和把握更是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天赋,飞快地扫了一眼,已洞悉街道狭窄,不利骑兵冲锋,和千余曹军在此纠缠,根本就发挥不出骑兵强大的机动力,当即拔剑指天,朗声大喝道:“周通将军,这支曹军交给周远和周平两位将军,你带着五百骑兵跟我来。” “好,周远、周平,这厮交给你俩了。” 周通当即大喝一声,随即一刀逼开李典,抽身就退。 “哪里走,留下命来。” 李典大喝一声,刚刚催马欲追,斜刺里又是两骑杀到,一人使枪,一人舞刀,堪堪杀到身前,李典无奈,只好奋起神力,力战周远、周平。 不料刚刚交手一合,李典就大吃一惊。 方才那人武艺已不在自己之下,百合之内难分胜负。 没想到这两个突然杀出来的无名之辈武艺竟不在刚才那人之下,荆州军中有名的猛将李典都听过,黄忠、典韦、许褚、甘宁是当世少有的猛将,不在夏侯元让将军之下。 余者徐晃、周泰、蒋钦、周武、周胜、陈良、李起等武艺也都不俗。 至于周通、周平、周远等随并未单独领过军,声名不显,少为人知。 不过,这个时候李典已经顾不上惊讶与愤怒了,在周平和周远的合力围攻下,李典只拼了十合,就觉得难以招架,想起主公重拖,眼睛不由红了起来。 另一边,周瑜在周通的护卫下,带着五百骑兵抢进另一条巷道,呼啸而去。 李典的余千步卒拦不住五百骑兵,只好匆忙回头,和已经开进城的荆州步军厮杀起来。 然而曹军毕竟兵力,千余兵卒如何能挡住七余千荆州大军,很快就被杀的节节败退。 李典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头悲苍,眼角几乎裂开,在周平、周远的奋力夹攻下,虽然早已经左支右拙,却兀自死战不退,显然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第286章周瑜VS郭嘉 数十名亲兵想冲过来为李典挡刀,却被汹涌冲进城来的荆州军围住,并且在以惊人的速度减少,只好大声悲呼,“将军,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走?” 李典嘴角益血,惨笑道:“主公将留守后方交托与某,如此西平城破,某还有何脸面去见主公。纵然主公不罪,本将军也无颜苟活。大丈夫在此,何惧生死,唯死而已。”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死战不退,和荆州军拼了。” 剩下的十余亲兵受李典视死如归的决心激励,立刻扯开嗓门仰天大吼起来,一时气氛惨烈之极,就连周平和周远二人,也不禁为之心折。 当然,尽管佩服李典的决心,但既然是敌对,就没有留情的道理。 而且李典既然选择了死战不退,就不可能投降,将来主公迟早要和曹操开战,能干掉曹操的一员大将,就能够为主公除掉一个敌人,更不能心慈手软。 “杀!” 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大喝一声,奋力拍马抢攻。 当! 刀枪交击,李典双臂早已酸麻无力,大枪瞬间被周平的大刀荡开,周远一记又狠又快的回马枪狠地刺了过来,李典拧腰躲避,却未完全躲过,左半边身子瞬间失去了知觉。 就在这时,周平拨马回身,又是一刀劈了过来。 李典再无力躲开,被周平一刀连人带马劈成了两半。 “将军。” 最后一名亲兵仰天嘶吼一声。很快就被五名荆州兵乱刀分尸。 这个时候,追随李典而来的千余曹军已经大半溃散,并不是所有的曹军士兵都能像李典和数十亲兵那样视死如归,能抱着必死的决心,和荆州军血战到底。 除了追随李典从东门赶过来的 周平和周远留下五百步卒守住城门,当即率领七千大军杀奔东门而去。 天刚蒙蒙亮时,战斗就已经基本结束了。 李典虽然有五千大军,但分守各门,先在南门被歼了小部分,前来支援的各支步卒又被周瑜引五百轻骑拖住。最终被荆州军各个击破。 北门。 刘晔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狼狈地逃到北门,正准备趁乱出城时,就听得后方有蹄声迅速由远及近,不由暗暗叫苦。眼看城门紧闭。城上值夜的曹军士卒已不见踪影。也不知是见势不妙跑了还是躲起来了,连忙向亲兵疾声喝道:“快,快点打开城门。” 数十亲兵连忙分成两拨。一拨两人直奔上城墙去放吊桥,另一拨二十多人拔步冲进了城门洞里,待吊桥放下后,合力推开了城门。 然而,城门刚刚打开,身后的追兵也到了。 “拿下。” 周瑜显然也看到了正准备出城而逃的刘晔,虽不认识刘晔,但见数十曹军士卒将刘晔死死护在中间,明显是曹军中的重要人物,把手一挥,五百骑兵立刻围了上来。 “妈的,拼了。” 为首的曹军小校猛一咬牙,一个猛子跳跃起来,挥刀就砍。 刚刚冲到近前的骑兵不防,被一刀劈下马来。曹军小校不由狞笑一声,正准备反身再杀几人,捞个够本时,两口马刀左右劈了过来,将其分尸。 惨叫声不断响起,很快就归于平静。 刘晔站在尸体堆中,面如死灰,长长叹了一声。 两名荆州骑兵跳下马来,粗暴地将刘晔押到周瑜马前,喝道:“跪下。” “不得无礼。” 周瑜连忙喝止了两名要施暴的大头兵,上下打量刘晔几眼,见此人气度不凡,虽立危墙之下却并无颓丧之心,顿时大为心折,朗声问道:“足下何人?” 刘晔淡淡地道:“贱名不足挂齿,要杀便杀,何须多问。” 周瑜洒然一笑,以手中马鞭指着旁边十几名被俘虏的曹军士兵,道:“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谁先说出此人的来历,在下便给他活路。” 十几名曹军士兵脸脸相觑,都有些意动。 刘晔则是脸色一变,暗暗叫糟。 “没有人知道吗?那要你们何用。” 周瑜扫了十几名曹军士兵一眼,淡然道:“全部杀了。” “别,小人说。” 周瑜话音方落,立刻就有一名曹兵大叫起来,“这人叫刘晔。” 刘晔长叹一声,再无半点侥幸,也没有怪那名曹军士兵。 谁都有选择活命的权力,就算是曹操,也没理由在这种情况下要求士兵去送死。 “刘晔?” 周瑜闻言刹时眼神一亮,朗声道:“原来是子扬先生,瑜失敬了。” 刘晔问道:“足下就是周瑜?” “正是。” 周瑜洒然笑道:“瑜年轻识浅,即无功勋在身,亦无名望传晓,不想连名重海内的子扬先生也知晓贱名,实是荣幸之至。失礼之处,还望子扬先生勿怪。” 刘晔喟然道:“将军智谋深远,用兵之奇,实乃在下生平仅见,何虚自谦。如今在下即为将军所擒,但求一死,还望将军成全。” 周瑜微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轻言身死。子扬先生世之大才,吾家兄素长来敬仰,只憾缘铿一面。还请先生暂居营中,待瑜回师时,再与瑜回襄阳同见吾兄。” 说罢向左右喝道:“来呀,请子扬先生上马。” 当下有骑兵牵过一匹战马,恭请刘晔上马。 刘晔无奈,只得在两名荆州兵的‘搀扶’了上了马背。 这时天色已明,城中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骚乱也渐渐平息。 周瑜分兵把守四门,一边清理战场,一边派谴侦骑四处,遍探方圆数十里,又谴斥侯奔赴博望,刺探曹操大军最新动向,同时谴快马向黄忠大军和宛城报讯。 至于城内的粮秣辎重,除了留下八千大军十日所需外,剩下的则全部运到城外,任由附近的百姓前来分取,三日之内便被抢了个一干二净、 就在周瑜趁夜袭破西平时,博望坡战事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曹操兵进博望坡,被黄忠据险所阻七日,遂纳郭嘉之计,一边挥军强猛博望坡,一边分兵八千,舍弃了所有的随军粮草及辎重,轻装疾行,绕过博望坡突然出现在博望城下。 博望城距博望坡不过三十余里。 博望城中只有八百守卒,曹军突然出现在博望城下,博望县令大惊失色,连忙谴快马出城向黄忠大军告急,一边发动城中百姓,拆房搬瓦,准备拼死一战。 曹操头号大将夏侯惇下令军卒就地伐木取材,赶制了十余架简陋的攻城云梯,大军只休息了半个时辰恢复体力,便即挥军攻城。 博望县令虽发动城中百姓守城,但又如何能挡住夏侯惇八千大军。 在夏侯惇亲自登上城头,斩杀了博望县令后,登城助战的百姓立刻一哄而散。 夏侯惇率军进城,一边下令修缮城防,一边整点城中的钱粮辎重,得存粮三千石,顿时大喜,这三千石军粮,足够主公大军吃上十天了。 然而转念一想,又不禁心下感叹。 都说南阳遍地是粮,没想到连个小小的博望县,府库中都有三千石存粮,而且还不是黄忠的军粮,应该是用来应急赈济受灾百姓的。 和南阳比起来,兖、豫二州简直就是遍地饥荒。 就算是孟德治下最富的县,也没有三千石的存粮。 别说三千石,连三百石都没有,连大军的军粮都捉襟见肘,又怎么会有存粮。 郭嘉料到了周瑜会袭击曹军粮道,李典却没能守住西平。 周瑜料到了曹军会分兵袭击博望,黄忠却没有挡住曹操,让夏侯惇攻破了博望。 所谓决胜千里,运筹帷幄,不过是一句戏言。 真正的战争,从来都是变化莫测。至于最终的胜负如何,从来都是取决于统兵将领的临机决断,一旦上了战场,其实谋士的作用是十分有限的。 郭嘉虽然料事如神,但毕竟只是谋臣,不可能亲自上战场去搏杀。 两军交锋,郭嘉身在百里之外,不可能未卜先知,所以西平被周瑜袭破了。 李典不是周瑜的对手,所以战败被杀了。 同样的,黄忠没有周瑜的善察善断,机智能见,而周瑜身在另一处战场,也不可能事事料人先机,黄忠不及曹操和郭嘉智高,所以博望被夏侯惇攻破了。 如果郭嘉在西平,或许不会让运粮队驻扎在西平城内,让荆州军没机会混进城中。 如果周瑜在博望,或许也会识破曹操和郭嘉的计谋,将计就将,让曹操吃个大亏。 但战争就是战争,没有如果,也没有或许。 得知博望城破,黄忠大惊失色,不再与曹操大军纠缠下去,当即果断地回师博望,然而仓促之间撤军,与敌可趁之机,以曹操和郭嘉之能,又岂会不好利用好这么好的机会。 黄忠还没到博望,就被曹操大军尾随击破。 好不容易退到博望,又遭到了夏侯惇八千大军的迎头痛击。 好在黄忠也算是身经百战,而且又是主场作战,勉强收拢残军,带着六千余残军直接退到了宛城,加上宛城的五千大军,也有一万大军,准备据城死守。 第287章曹阿瞒大计流产 博望前往宛城的官道上,曹操率领大军正在一路疾行。 攻下博望后,宛城门户已然洞开。只要能攻下宛城,这次出兵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周坚攻下西川后,已然隐隐跃居天下诸侯之首,纵然是曹操、袁术,以及雄踞冀州的袁绍也略有不及,不但曹操感觉到了严重的威机,就连刘备和袁术也是同样的想法。 此番袁术、刘备、曹操对荆州用兵,正是为了联合打压周坚。 就算是自大的袁术,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然而此番能放下对曹操的成见,转而对付周坚,何尝又不是感受到了来自荆州军的强大压力和威胁。 曹操心里清楚,这次出兵南阳,实在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不管是否能够攻下宛城,都和周坚撕破了脸皮。 从今往后,等周坚彻底平定西川,兖、豫二州怕是就要面对荆州军无休止的袭扰,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且兖、豫二州无险可守,届时处境将会变的十分艰难。 但曹操也清楚,他和周坚都有同样的抱负,终究都有面对的一天,只是早晚而已。 与其将来面对扫平南方后,有荆、扬、西川千余万民力物力的支持的周坚大军,还不如现在就争取主动,联合袁术、刘备等人共同阻止周坚统一南方的步伐。 在曹操看来,袁术虽然也算是人杰,但比起周坚却依旧不如。 甚至为了阻止周坚统一南方。曹操甚至不惜和袁术联合。 本来兖、豫二州地处中原四战之地,四面皆是强邻,这个时候,曹操实在不应该再四面树敌招惹强敌,但周坚平定西川后,实在有些强势了。 面对荆州军团的强势,曹操和郭嘉都选择了主动出击,而不是求一时之安稳。 只要这次能一举攻下宛城,就可以牢牢扼住荆州军北上的门户。届时就算周坚举十万大军还攻,曹操也可以联合袁术、刘备。甚至是盘踞洛阳的凉州乱军郭汜共同抗衡。 甚至。如果能联合袁术予周坚以重创,曹操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 必要时,甚至还可以和北方的袁绍、布吕、公孙瓒等人联合。想必袁绍等人也不想看到周坚迅速强大起来,对他们形成压倒性的战略优势。从而想办法给周坚制造些麻烦。 不过。要想攻下宛城。就必须要在周坚平定汉中,回师荆州之前完成。 否则一旦等周坚平定汉中,大军回师荆州。曹操将再也没有半点机会。 距离宛城还有不到二十里时,前方有一骑快马疾驰而来,还隔着老远,就扯开嗓门大喊起来,“报,主公,宛城有大军正在进城,约有五万人马。” “什么?” 曹操当时就吃了一惊,忙勒住战马喝问道:“可曾看清是何人旗号?” 斥侯兵大声道:“旌旗上是个‘蒋’字。” 郭嘉当时就长叹一声,断然道:“主公,周坚尚在西川,荆州之兵根本没有五万,除非是将各郡及各处关隘的大军调集起来,但这显然不可能。眼下宛城有五万大军入驻,应该是周坚已平定了汉中,谴大军回师南阳。这五万大军应该是周坚麾下大将蒋钦所率。” 曹操闻言半晌无语,良久始长叹一声,“宛城已不可取,此番错机良机,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况且等周坚回师宛城,我军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郭嘉轻轻点头,道:“主公明见,唯今之计,当火速退回豫州,再作计较。” 曹操‘嗯’了一声,正要下令,却见后方又是一骑快马飞奔而来。 “主公,西平急报。” 曹军小校飞马奔到近前,翻身下马,伏于道旁大声道。 “西平?” 曹操心头一跳,厉声道:“快讲。” 小校大声道:“我军斥侯遇到从西平前来报讯的士卒,俱言周瑜引军夜袭西平,有内应打开城门,今西平已失,李典已经力战而死。” “什么?” 曹操大吃一惊,厉声道:“西平何来荆州军内应,李典怎么会战死?” 郭嘉、程昱、陈宫、夏侯渊、曹纯等人也是个个一脸惊色,不敢相信。 小校答道:“听说是荆州军扮成了朗陵运粮队,城门守卫不查被混入城中。” “这……” 曹操小眼睛急转,一时竟不如该如何言语。 刚刚推测出周坚有可能已经平定汉中,谴大军回师南阳的消息,紧接着又接到了西平被周瑜袭破,李典力战身死的恶噩,终然是这一代袅雄,也有些应接不暇。 郭嘉问道:“刘晔先生呢,今在何处?” 曹操也回过神来,厉声问道:“子何何在?” 小校黯然道:“刘晔先生被周瑜生擒。” “唉!” 曹操长叹一声,半晌无语。 郭嘉、程昱、陈宫等人也是面有悲色,默不作声。 夏侯渊、曹纯、乐进、夏侯杰等武将则是个个目露凶光,义愤难平。 特别是乐进,李典与他关系最好,虽不是兄弟,感情却胜似兄弟。如今李典为西平力战而死,最悲愤的就属他了,恨不得现在就杀到西平与为好兄弟报仇。 郭嘉最先镇定下来,忙道:“主公,势不可违,当火速回师豫州。” 曹操心里也清楚,蒋钦即已率五万大军进驻宛城,自己虽有两万余大军,但要想袭破宛城却无异痴人说梦,当下振作精神,道:“传令,大军停止前行,火速回师豫州。” 郭嘉又道:“主公,今西平已被周瑜袭破,周坚五万大军已到宛城,若是周瑜接到蒋钦率大军已到宛城的消息,极有可能截断我军后路,与蒋钦大军两面夹击我军,我军很有可能被困在南阳,届时后果将十分严重。以嘉之见,我军应当果断舍弃随军辎重与粮抹,只留五日之粮,轻装疾行南下比阳,翻过中阳山回豫州,方可稳妥。” 曹操略一思忖,便反应过来,心知郭嘉说的是实情,当下再不犹豫,下令两万余大军舍弃随军辎重和多余的秣粮,改造下南,轻装疾行直下比阳。 宛城。 蒋钦率领三万大军顺利进城,正在和周晖、黄忠安排布置城防。 周坚平定汉中后,担心荆州战事生变,虽然因汉中局势未定,暂时脱不开声,但却谴蒋钦率领两万屯田兵和三万汉中降军,还有三千骑兵火速回师南阳。 有了这五万大军,周晖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自从接到曹军袭破博望,黄忠败退的消息后,他就片刻难安。 委实是南阳的得失太重要了,甚至关乎到了荆州军的战略,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好在蒋钦及时率领五万大军赶到了宛城,终于让他松了口气。 想起周瑜,又忍不住暗暗摇头。 周瑜虽然机智多变,但终究还是年轻了些,不是曹操的对手,差点被曹军杀到宛城。 周晖在城头上转了一圈,刚刚离开,就有斥侯探马来报,俱言忽然曹军丢弃了随军粮草和辎重车辆,改道南下,疾装急行直奔比阳方向去了。 “曹操这是要干什么?” 蒋钦闻讯有些摸不到头脑。 想来曹操如果得到宛城有大军回援,也应该顺原路经叶城退回汝南,怎么会丢掉粮秣辎重直接比阳而去,难道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黄忠却是脸色一变,疾声道:“曹军不走原路,却丢掉粮秣辎重直奔比阳,难道是周瑜少将军已经袭破西平,截断曹军退路,曹操怕被我军与少将军两面挟击,这才急着丢掉粮秣辎重直奔比阳,从比阳翻越中阳山回到汝南?” 蒋钦不知个中详情,连忙询问。 黄忠也不隐瞒,将周瑜当初的定计细说了一遍,末了又长叹一声,愧然道:“曹操本就诡诈多智,又有郭嘉等智士辅佐,更是如虎添翼。少将军让某再三留意曹军动向,不想还是被曹操分兵袭破了博望。等少将军回来,某当罪己以儆效尤。” 蒋钦有些惊讶,他对周瑜并不了解,只好安慰道:“黄忠将军不必自责,主公也常言曹操乃是荆州军最大的对手,对上曹操也不敢轻言必胜。不过,既然周瑜少将军有可能袭破了西平,断了曹军退路,眼下却正是大破曹军的好机会。” 黄忠心中一动,这到的确是个机会。不过,刚刚吃了曹操的大亏,黄忠对曹操可是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提醒道:“追击可以,但还需小心提防,以免被曹军伏击。” 蒋钦点点头,道:“即如此,南阳防务就请黄忠将军多多费心,某率五千轻骑南下追击曹操大军便可。另外还请黄忠将军谴快马前往西平,若能寻到周瑜少将军大军,还请周瑜少将军截击曹军,若是能将曹操的两万多大军留在南阳,自然最好。” 黄忠点点头,“某这便去办。” 不多时,周晖闻讯后匆匆赶了过来。 周晖对曹操也是深俱戒心,再三叮嘱蒋钦务必要小心提防,以免反被曹军所趁。 蒋钦一一应下,当即率领五千轻骑出宛城,南下追击曹操大军去了。 第288章三年计划 曹操早料到荆州军会前来追击,果然于路埋下了数路大军。 还好蒋钦也早有防备,五千轻骑刚刚踏进伏击地,未及深入,便发现了异常,谴数十骑兵前往放火烧山,将曹军的伏兵尽数逼了出来。 伏兵不多,只有三千。 蒋钦率轻骑绕行数十里,追到断后的三千曹军时,曹操大军早已过了比阳,一头扎进了中阳山中,最后只留下了三千断后的曹军步卒,便率军回了宛城。 等派出去的斥侯在博望寻到正往南疾行的周瑜大军,却是已经晚了。 “什么,蒋钦将军已率五万大军到了宛城?” 周瑜得到斥侯兵的禀报,顿时扼腕叹息,一瞬间就想了很多。 “正是。” 斥侯兵恭敬地答道。 周瑜大叫可惜,曹军攻破博望,兵逼宛城,也是他没有料到的。 如今想来,却是惊险万分。 若非蒋钦及时率五万大军赶到宛城,以曹操和郭嘉之能,怕是还真有可能袭破宛城。 至少周瑜瞬间就想到了一计,可破宛城。只要让数百精兵乔装成荆州军,在黄忠收拢败军时混入荆州军中,里应外合之下,袭破宛城并非没有可能。 周瑜认真反思,就觉得自己初次领军,思虑还有不周的地方。 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料到黄忠会丢了博望,一万大军也被曹操击败。 原本自己袭破西平,截断曹操后路。只要黄忠能守住博望坡,两面夹击之下,曹操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大军没了粮秣辎重,两万余大军也得留在南阳。 不想博望之失,却让曹操和两万余大军挣脱了牢笼。 认真想来,这一次和曹操交锋,却只落了个不胜不败之局。 自己虽然劫了曹操三万大军的粮抹辎重,斩了曹操大将李典,还生擒了曹操的心腹谋士刘晔。但曹军攻破博望。差点杀到宛城,也算是扳回了一局。 好在曹操的军队纪律严明,不在荆州军之下,并未虏劫百姓。造成了破坏不大、 周瑜以手抚额。“蒋钦将军率大军赶到宛城。曹操肯定不敢再从叶城回豫州,以免被我军前后夹击。如此一来,曹操极有可能舍弃随军粮秣及辎重。轻装疾行南下比阳,从比阳境内翻越中阳山,回到豫州。若早知道这消息,瑜只需在朗陵设下一支伏兵,再与蒋钦将军前后夹击,只可将曹操的两万余大军留下至少一半,可惜了如此机会。” 斥侯兵听的大为叹服,只是一言,就猜到了曹操大军的动向,这可真是神了。 周瑜说完,见斥侯兵脸色有异,不由问道:“还有何事?” 斥侯兵答道:“没有,不过少将军猜对了,曹操大军注是从比阳回的豫州。” 周瑜淡淡一笑,这没有什么难猜的,只要稍加分析,就能得出结果。 不过,曹阿瞒不愧是曹阿瞒,的确不好对付。 周瑜虽自诩胸藏百万甲兵,但此番和曹操交兵,却只落了个不胜不败之局,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如果换了是袁术,怕是就没那么容易离开了。 不过好在这场战争总算落下了帷幕,纵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南阳也没多大损失。 至于自己,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和曹操交锋。 周瑜虽然遗憾地,却并不丧气,很快就振作精神,询问起南阳诸事。 隔日,周瑜率大军回到宛城。 周晖得到消息后,亲自赶到城门口迎接周瑜大军。早在周瑜袭破西平,截断曹操退路的消息得到证实后,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低估计了这个尚在弱冠之龄的族弟。 若非曹操袭破博望,又击败了黄忠大军,现在怕是插翅也逃了。 当晚,周晖大摆筵席,请蒋钦、黄忠,及汉中降将杨任、杨昂赴席,为周瑜庆功。 至此,起兵攻打南阳的刘备和曹操两路大军先后败退,威胁尽去。 就在周瑜初露峥嵘,先后击破刘备,击退曹操大军的同时,江夏、长沙的两处战场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戏剧性变化。 先是袁术亲率三万大军出寻阳杀进江夏,江夏太守韩琼率军迎击,大意之下竟被袁术大军击败,仅率数千残军逃回西陵。 五月初。 袁术亲率大军渡江北上,却被顺江南下的周泰率两万水军堵在了三江口。 两军一番恶战,袁术大军不习水战,被周泰率水军击败,折了五千先头部队,才率领大军狼狈万分地逃回武昌,随后又引军寇掠鄂县、沙羡等县。 和袁术亲自率领的北路大军受阻长江天险不同,率领两万大军出宜春攻打长沙的南路纪灵大军却是一路高歌猛进,将徐晃打的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临湘。 就在长沙太守黄承彦急的火烧眉毛,以八百里加急向襄职告急时,徐晃连点连败将纪灵的两万大军引入长沙腹地后,于湘水南岸背水一战,大军敌军。 当徐晃亲率五百死士冲阵,从正面击破来不及变阵,有些松散的纪灵中军后,纪灵的两万大军顿时乱了阵角,在徐晃八千大军的奋力反击下,兵败如山倒。 徐晃不及歇息,亲率大军追击,直杀的两万扬州军伏尸百里,纪灵仅率千余残卒狼狈地逃到宜春后,才收兵回营,清扫战场,清点敌我伤亡。 六月初。 周瑜和蒋钦率五万大军出宛城南下,经由育阳、新野,从随县进入江夏。 十日后。 在周泰水军的接应下,周瑜率大军渡过长江,兵逼直逼武昌。 袁术早得到了纪灵兵败逃回宜春的消息,情知大势已去,再难占到什么便宜,一边大骂着刘备、曹操无用之极,竟被周瑜一介黄口小儿赶了回去,一边急率军撤回了寻阳。 自此,发生在周坚、袁术、刘备、曹操之间的这场战争正式划上了句号。 或者说,袁术、曹操、刘备联合得创荆州的战争正式结束,不论是袁术、曹操,还是刘备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而且还都吃了不小的亏。 八月底,待汉中诸事皆定,周坚率军回到了襄阳。 从中平七年七月从襄阳起兵,到中平九年八月班师回荆州,整整两年有余,周坚终于彻底平定了西川,回到了阔别两年的襄阳。 这个时候,周坚长子周启快满三岁了。 同月。 周坚迁周晖为益州刺史,张松为益州别驾,其余投效的川中士族皆为官为吏。迁黄忠为汉中太守,川将严颜、张任为副将,率领三万川军镇守汉中。 又以钟繇为汉中长史,辅助黄忠镇守汉中。 同月,加封蒯良为荆州刺史,周焕为荆州别驾。 周坚力排众议,迁徐晃为南阳太守,领军两万镇守南阳,迁蒋钦为江夏太守,领军八千镇守江夏;迁韩琼为零陵太守,张羡则调任他用。 韩琼虽然是最早追随周坚的一批人,但能力实在有限。 袁术攻打江夏时,韩琼率领三千大军和临时征召的八千屯田兵迎击袁术大军,却被袁术趁夜偷营杀的大败,实在不适合再继续镇守江夏这等军事重地。 周坚思来想去,还是将韩琼调离了江夏,让他到零陵去屯田养兵。 韩琼年事已高,已过五旬,这样的安排,或许对韩琼来说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十月。 周坚召开了平定西川后的第一次军议,与帐下一众谋臣武将定了三年休养计划。初步计划在三年内对荆州、西川现有的军队进行一次彻底的训练整编。 除却各郡留守之兵力,计划整编一支十万人的大军,以应付各种战事,对外征讨。 这支十万人的大军,将是荆州军精锐中的精锐,也是周坚用来征讨扬州、中原最核心的军事力量,除此之外,还计划建成两处十万人的屯田兵大营。 两处十万人的屯田兵大营全由青壮男子组成,农忙时耕作产粮,农闲时整编训练,演练战阵,甚至随时拉出去应付各种小规模战事,随时作好投入战场的准备。 至于十万机动大军,则是纯粹的职业军人,专司战争。 其中骑兵依旧整编为万人规模,由许褚和甘宁分别率领,驻扎在襄阳北效大营。 至于九万精锐步军,将分别由黄忠、徐晃、蒋钦各领两万大军,镇守汉中、南阳、江夏三郡。其余三万大军则和许褚、甘宁的骑兵驻扎在襄阳北效大营。 军议结束后,周瑜就自请命前往赤壁水军大寨,和周泰操练两万荆州水军。 在周瑜看来,水军在日后北伐中原的过程中虽然起不到决定性的大作用,但在数年后兄长对袁术用兵时,却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周泰虽然善练水军,但毕竟是草葬出身,能训练出一支精通水性的水贼,却无法将荆州水军训练成一支真正善战的精锐水军。 只要能将两万水军练成,周瑜就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在数年后兄长起兵下扬州时,以两万精锐水军彻底封锁住长江天险,让袁术首尾难顾。 唯有依托长江天险将袁术的地盘一分两半,令其首尾难以相连,荆州军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和最快的速度攻占江东四郡,从容应付有可能来自中原和关中的威胁。 第289章吕布败走西凉 就在周坚班师回荆州,准备休养生息的时候,北方局势也风云变幻。 不是周坚不想找曹操和袁绍麻烦,实在是平定西川后,荆州数年积累下来的钱粮已经消耗了大半,虽然以为荆州的底子,不至于伤了元气,但总得给百姓喘口气,不能竭泽而渔。 更重要的是,在外征战两年,不但是士兵们已经厌倦的战争,急于想回家休整,就连一些统兵将领也有了厌战的情绪,实在不宜再动干戈。 否则的话,若是憋的久了,难免会出问题。 中平九年二月。 冀州牧袁绍趁南方大乱时,起兵七万攻打并州。 昔日并州刺史吕布出征冀州兵败,自此一蹶不振,除了五原、大原两郡,并州其余各郡都不再受吕布控制,上党、定襄、云中三郡太守更是宣布自立。 袁绍七万大军压境,兵势浩大,锋锐难挡。 大将颜良率两万先锋大军兵至壶关,上党太守张扬二话不说,立刻开城投降。 袁绍兵血不刃,就拿下了并州南方门户,依旧以张扬为上党太守。 大军休整数日,袁绍当即挥军北上,直逼晋阳。 吕布勉强集结了两万大军,与界山一带制其险要扎下营寨,迎击袁绍大军。 袁绍想分兵攻西河、上郡诸郡,军师田丰却提出了不同看法。 田丰认为,分兵攻取并州各郡耗时日久。完全没有必要。吕布即已一蹶不振,只要从正面打败了吕布,处于观望中的并州各郡自然知道该如何抉择。 如此一来,便可以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占并州。 袁绍听罢大喜,当即从善如流,采纳了田丰之计,七万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日夜不停地猛攻吕布营寨,十日乃破。吕布率万余残军仓惶退往晋阳。 局势也果如田丰所料。西河、上郡等郡始终都出于观望之中,并未出兵助吕布抵挡袁绍大军,很显然,西河、上郡等郡的太守不准继续和吕布一条船坐到底了。 这个年代的士人虽然讲究忠义。但跟着强者走。永远都是主旋律。 吕布如果始终强大下去。或许并州的士族门阀就会一直支持他。但遗憾的是,吕布虽勇则勇矣,谋略却非他所长。手下也没有什么才高智深的谋主。 自领并州以来,先后败在刘备和袁绍手下,一再损兵折将,那些现实的士族门阀自然要认真考虑,再继续跟着吕布,到底是福还是祸。 而上党、定襄、云中三郡太守更是干脆,在吕布兵败冀州后,就宣布自立。 吕布败退后,袁绍正准备起兵追击,不想却吃了个大亏。 原来吕布撤走时,命高顺率三千步卒断后。 袁绍原以来区区三千步卒,七万大军自可一击而破,不想大将颜良率两万先锋在军猛攻高顺营寨,却被高顺三千步卒杀的大败,丢盔卸甲而归。 袁绍差点没气的爆走,当时就要斩了颜良,以正军威。 两万大军竟然败给了区区三千步卒,被杀的丢盔卸甲而归,这简直不能够容忍。 幸赖田丰、郭图、许攸、张合、高览、文丑等心腹文武极力求情,袁绍这才饶了颜良这一回,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道,还是命亲兵将颜良拖出仗外打了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颜良被打的皮开肉绽,无法再行领军,只好回邺城养伤。 袁绍打了高顺,当即尽起大军北上,高顺虽极善统兵,但只靠三千步卒,虽能将轻敌大意的颜良大败,却委实无法抵挡袁绍的七万大军。 况且吕布大军已顺利退走,也没必要再与袁绍大军殆磕。 高顺当即引军撤往晋阳,袁绍谴张合率领五千骑兵尾随追击,虽未如颜良般大败,却也无功而返,终于让袁绍真正的重视起来。 “可惜如此大将,却不能为吾所用,可惜,可叹呐!” 袁绍手抚美髯,状极遗憾。 第一次能大败颜良,还可以说是颜良轻敌大意,为其所趁。 而这一次可就不会有什么幸运的成分了,张合乃河北名将,率五千骑兵追击,却依旧奈何不得高顺区区三千步卒,足见其人统兵之能。 袁绍能打下今日之基业,自然有过人的度量和胸襟。 高顺虽为敌将,但也不妨碍袁绍的爱才之心,心里就在琢磨,等灭了吕布,定要想办法将高顺招揽过来,这可是真正的大将之才。 袁绍赞高顺之能,帐下一众武将的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尤其是张合,没有奈何得了高顺,虽然对高顺心服口服,但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看。 大将鞠义更是出列大声道:“主公,区区高顺匹服有何能耐,末将愿率三千先登死士为主公击破高顺,生擒高顺匹夫与主公帐前。” “休得鲁莽。” 袁绍挥挥手,朗声道:“吕布已成笼中之虎,不足为虑,待吾七万大军至晋阳,高顺自然跑不掉。传令,大军全速行进,兵发晋阳。” “末将遵命。” 鞠义无奈,只得和其他一众武将齐声拱手应命。 三日后。 袁绍七万大军兵围晋阳,休整一夜后于次日挥军猛攻城池。 吕布守的三日,城中兵少粮寡,已经开始出现了士兵趁夜逃走。 到了第五日,侯成镇守的西门率先被袁绍大军攻破。 吕布肃立城头,征衣染血,无语仰望苍天,夕阳无限好,只是却已经迟暮。 想想自从昔日追随丁原以来,一晃近十载,好不容易入主并州,成为了一方诸侯,如今却又即将失去拥有的一切,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看着城下就像蚂蚁群一样,密密麻麻冲上来的冀州军士卒,吕布心中一片冰寒。 无奈、不甘、愤恨等等复杂的情绪混成一腔苦水,让吕布的心头几欲滴血。 “主公,挡不住了。” 张辽浑身是血地奔到吕布身边,疾声道:“西门已破,主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走?” 吕布惨然道:“今失并州,天下虽大,然而处却可容身?” 张辽急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宋宪、郝萌、曹性、成廉等将也纷纷上前劝说,一个个无心再战。 城内只有万余兵马,恶战数日,早已折损过半,可战之兵不足六千,袁绍大军虽然付出了并州军两倍以上的伤亡,但袁绍兵多将广,只要能攻下晋阳,这点损失根本就不算什么。 若是再不突围,除非向袁绍投降,怕是就要永安留在晋阳了。 “罢了,走,随本将军突围。” 吕布终究不凡,很快便振作起来,大喝一声,当先奔下了城头。 三月末。 袁绍攻破晋阳,吕布仅率不到五千残军从北门突围,奔五原去了。 袁绍一直对高顺念念不忘,派大军追击,却无功而返,得知吕布率四千余残军逃到五原郡后,并不停留,而是从五原进入朔言,尔后从朔方南下,进入了北地郡。 虽然有些可惜没能生擒高顺,却也有个好消息。 果如田丰所料,袁绍攻破晋阳,赶走吕布后,并州各郡在见识到了袁绍的强大后,立刻不战而降,让袁绍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就以极小的代价平定了并州。 袁绍以外甥高干为并州刺史,待并州诸事皆定后,于五月末回了冀州。 至于吕布,本来想趁着凉州混乱,逃到北地后再图后计,不料注在他败走晋阳时,刚刚在南阳吃了败仗的刘备却依贾诩之计,勉强征集了一批粮草,又从驻守各处城池和关隘的军队中挤了挤,勉强凑了两万大军,出右扶风北上,杀进了北地。 其实凉州虽有数股乱军盘踞,但实力最强的马腾和李傕主要在汉阳、陇西、武都等郡互相攻伐,北地境内的乱军势力则主要是小部羌人。 在贾诩的谋划下,刘备没费多少力气,便扫平了北地境内的所有乱军,又从俘虏和招降的羌人乱军中抽掉五千精壮编入军中,日夜操练战阵。 吕布进入北地时,刘备已经彻底平定了北地郡。 吕布无处容身,又不敢和刘备开战,只好暂时依附刘备。 贾诩不耻吕布为人,皆因其先后认丁原、董卓为父,又杀其二人,这种只认利的人是没有忠诚可言的,因此极力劝刘备杀掉吕布,免得遗祸将来。 刘备却有不同的想法,第一次不顾贾诩的反对,不但收留了吕布,而且还挤出一些军粮给了吕布,将武关借给吕布,让吕布率领所部四千余残军在武关休养。 贾诩虽然觉得吕布此人太过危险,但对刘备的决定,还是忍不住击节好叫。 而且第一次,贾诩也不禁对刘备此人刮目相看。 这计策实在太毒了,即卖了吕布人情,又让吕而帮忙挡着周坚,可谓一石二鸟。 而且,有了吕布驻守武关,刘备正正好可以将武关的八千大军撤回来,顺便还解决了南阳兵败后,兵力捉襟见肘的难题。 因此,留下吕布,远比杀了吕布得到的要多。 在安抚了吕布后,刘备当即又率军南下,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平定了安定郡。 第290章尔虞我诈 九月,草黄马肥时。 就在袁强厉兵秣马,准备趁势袭占青州,尔后再与盘踞幽州的公孙瓒一决雌雄,统一河北四州时,完成了幽州统一的公孙瓒却率先起兵五万,南下冀州。 消息传到邺城,袁绍急召一众心腹文武商议对策。 然而,还不等袁绍和一众谋臣武将商议出结果,消息就如雪片般飞报至邺城。 公孙瓒久在幽久戍边,麾下颇多骑兵,更有一支精锐中的精锐骑兵,曰白马义从,常常打的塞外胡人丢盔卸甲,威名震慑幽州。 而且幽州苦塞,边军常年与胡人厮杀,军队作风顽强,极其彪悍善战,与凉州军和并州军不分轩至,八千先锋大军杀入冀州境内,一路攻城掠地,势如破竹,连下十余城。 等到袁绍反应过来,亲率大军北上,屯与界桥,才算挡住了幽州军南下的步伐。 两军相战数场,见识了幽州军的彪悍善战,袁绍不敢掉以轻心,严防谨守,和公孙瓒打起了持久战,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直到天气转凉。 十一月。 眼看天气转寒,公孙瓒军中粮尽,不得已退兵。 而在河消硝烟弥漫时,曹操也没有闲着,有感于周坚平定西川后带来的强大压力,曹操合纵联横,不但暗中联合刘备、袁术、陶谦,以及盘踞洛阳的郭汜乱军极力压制周坚,甚至连远在西凉的马腾、李傕乱军和袁绍也不放过。暗中谴使结盟。 当然,结果如何,那就只有曹操和他的一众心腹才知道了。 袁术、刘备、曹操和地盘都和荆州甚或西川接壤,自然想压制周坚。 至于袁绍,对于和曹操结盟却是没有什么兴趣。 对于袁绍来说,就算周坚再势大,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袁绍虽然也觉得周坚实力膨胀的太快了些,但毕竟地盘不和荆州接壤,不似曹操等人有切肤之痛,而且只要统一了河北四州。就有足够的实力和周坚争锋。 因此。对于和曹操结盟,共抗周坚,袁绍根本就不感兴趣。 甚至在袁绍看来,等他统一河北后。届时必然要南下中原。等灭了公孙瓒。曹操才是他的第一个敌人,有周坚牵制曹操,可谓正中他下怀。又怎么会和曹操结盟。 曹操在不停地搞小动作,周坚自然也不会闲着。 在荆州军的战略布局上,初露头角地周瑜和戏昌同时提出了远交近攻的策略,结交北方地袁绍,以及和荆州军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徐州刺史陶谦,以牵制曹操。 制于袁术,周坚暂时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即不主动招惹,也不一味忍让。 周坚和曹操这些年来虽然再未曾谋面,但两人却都很有默契,在对待袁术时都采取了同样的策略,而且两人相互忌惮,都把对方当成了最危险的对手。 曹操极力挑唆袁术,时不时给周坚制造些麻烦。 周坚自然也不甘示弱,频频施展手段,想让袁术恨死曹阿瞒。 不过袁术也不傻,前前后后几次,总算明白自己经常被周坚和曹操当枪使,说什么也不肯再上当了,对两边的小动作不加理会,难得地安心修理内政,到也有了几分气象。 中平九年就这么过去了。 中平十年二月。 春寒刚刚过去,田野方绿时,在曹操的怂恿下,弹尽粮绝的郭汜走投无路之下,率领八千大军出大谷关,准备绕过霍阳山进入鲁阳一带劫掠。 遗憾的是,南阳太守徐晃早有准备。 郭汜大军刚刚绕过霍阳山,还没踏上南阳地界,就中了徐晃的埋伏,八千大军几乎全军覆没,郭汜也差点被徐晃射杀,拼死杀出重围,仅带着数百残兵,逃回大谷关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曹操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郭汜兵败奔回大谷关后,还不及回到洛阳,就得到了曹操袭破牢虎关地消息。 很显然,曹操最终的目的在于司隶洛阳。 至于挑唆郭汜劫掠南阳,一来给周坚制造小麻烦,二来借刀大人,可谓一石二鸟。 不过,周坚又岂是好利用的。 就在曹操偷袭攻下虎牢关,准备趁郭汜势微,一举攻占洛阳时,南阳太守许晃,江夏太守蒋钦同时引军北上,兵逼颍川和汝南。 这可不只是简单的逼迫曹操退兵自守,如果曹操敢置之不理,继续兵进洛阳,徐晃和蒋钦就会毫不犹豫地杀进颍川和汝南,让局势还未稳定的豫州大地再起烽烟四起。 曹操果然不敢冒这个险,豫州新下,士民并未归心。 若是再起战火,稍不留心,就会动摇根基,曹操虽然想趁郭汜势微攻占洛阳,但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洛阳,让好不容易打下的豫州元气大伤。 如果只是徐晃和蒋钦的两路大军,曹操也不会太过重视。 毕竟颍川、汝南都有重兵驻守,并非是不设防地空城。就算徐晃和蒋钦引军来攻,凭借坚城也足以自守,然而曹操却怕自己出兵洛阳后,周坚亲自引军来犯。 以曹操对周坚的了解,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所以他不敢冒险。 就在这个时候,袁绍在开春之季再次用兵,借着讨伐青州黄巾的名义,起兵五万杀进了青州境内,并在高唐击败了公孙瓒委任的青州刺史田楷的万余兵马。 曹操眼睁睁地看着袁绍杀进青州,却被荆州军拖住,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曹操又岂会就这么认栽,一计不成,当即又生一计。 六月。 交州刺史张津领军两万出苍梧,杀进桂阳境内,拖庇交州和刘繇和许贡在张津的强力要求下,也率领八千部曲随同出兵,桂阳太守韩玄告急。 同一时刻,蛮王孟获也纠集了三万大军劫掠郡县,西川再起烽烟。 周坚正愁没借口出兵交州,张津引军来犯,却是给了他足够的借口和理由,当即以周瑜为主将,甘宁不副将,率领三万骑步大军南下桂阳,迎击张津。 复以从弟周善为将,命军师祭酒徐庶随军参谋军事,起川军五万,讨伐南蛮。 与此同时,关中方面也并不平静。 刘备自去岁兵败南阳后,虽然折了不少兵马,但却趁河北、中原、荆扬混战时,趁机出兵平定了北地和安定两郡,实力又开始渐渐膨胀了起来。 镇守汉中的黄忠和钟繇都不想看到刘备安心发展实力,两相一合计,在钟繇的居中调停下李傕与马腾休兵止戈,联手抗衡日益强大起来的刘备。 不过,刘备也算一世枭雄,又有贾诩这等智谋之士辅佐,又岂会束手就缚。 四月。 李傕和马腾各引一军,一出陇关攻打扶风,一出鸡头山攻打安定。 然而大军方动,李傕斥侯却劫到了一封刘备写给马腾的回信。 没错,是回信。 信中的内容比较隐晦,允诺事成后便让马腾领凉州刺史。 李傕看了后勃然大怒,虽然不知道具体经过,但依信中内容推断,就不难得出马腾肯定和刘备在暗中密谋什么,李傕性多疑,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召集众将一合计,就准备先下手为强。 次日。 李傕邀马腾前来军中商议出兵之事,马腾不疑有他,只带了数百亲兵前来。 不料方入李傕大帐,就听李傕一声令下,数百刀斧兵冲了出来,欲杀马腾。 马腾差点气爆了血管,奋起血战,在心腹部将庞德、长子马超的护卫下,愣是杀开一条血路夺路而逃,让李傕大惊失色,差点没气的吐血。 早知道马腾部将庞德有万夫不挡之勇,不想竟悍勇至斯。 李傕军中非但无人能挡其一合,而且不察之下,竟被其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和马超护着马腾夺路而逃,这可真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更让李傕忧心的是,马超那小子武勇竟也不在庞德之下。 要知道马超也不过十七八岁,就有如此武艺,若再过得几年,那还了得。 不说李傕在营中忧愤难平,马腾却也并不好过。虽然奋力杀出了李傕大营,但带来的数百亲兵却尽皆战死,身边仅剩庞德与马超二人。 “李傕匹夫,某与你不死不休。” 马腾仰天长嚎,声如怒狮咆哮,满腔愤恨直欲掀翻天穹。 庞德、马超二人也是脸色狰狞,再加上浑身浴血,杀气叫人不寒而栗。 次日。 马腾逃回大营后,当即尽起大军,杀奔李傕大营。 不料李傕早料到马腾逃回去后,肯定会率军前来报复,于半道设伏而击之,将马腾两万大军杀的大败,士卒折损过半,仅率不足一万残军逃回大营。 黄忠和钟繇闻讯大惊失色,连忙谴使调停,怎奈二人结仇已深,各不相让,马腾誓要杀李傕以血旧债,李傕也不再相信马腾,再难调停。 自此,西凉陷入无休止的战乱之中,直至一方败亡。 钟繇驱马腾、李傕牵制刘备不成,又生一计,干脆转而支持马腾,欲使马腾彻底击败李傕后坐领西凉,以最大限度的牵制刘备。 贾诩对钟繇之计洞若观火,当即见招拆招,劝刘备暗中支持李傕,对付马腾。 只要李傕和马腾在凉州相持下去,刘备就可以从中获利,一家独大的凉州,不管是马腾还是李傕做主,都不符合刘备的利益。 回答一些书友的疑问 首先说一下,我从来不看书评。 原因嘛,很简单,怕被打击,因为我知道,书评区肯定会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为免被打击到,影响心情,故尔从不看书评。 不过,今天还是偷偷的看了一下,看到有书友提问关于袁绍兵力的问题,这里解释一下。 袁绍七万大军进并州,上党太守张扬投降,袁绍是兵不血刃拿下上党的。至于从上党郡北上攻打晋阳,袁绍依旧还是七万大军,原因有二:第一,关于颜良被高顺打败的问题,颜良虽然被高顺打败,但两万大军只是被打散,而不是被全歼,战死人并不多,士卒逃散后还是会回到军营的,只要重新收编休整就可以了,损失其实并不大。这里注意,军队吃败仗和被歼灭多少兵力是两个概念,不能混为一谈。第二,关于是否留下兵力驻守城池的问题,从地理上来说,上党郡和晋阳所在的太原郡是邻居,从壶关北上就是太原郡。袁绍现在的目标是攻破晋阳,以最快的速度将吕布赶出并州,从而实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略目标,打出威风,让并州各郡在守不战而降,因此再去打上党郡的那些县城就显的毫无意义了,大可以等将吕布彻底赶出并州,待并州各郡归降后,再慢慢经营。从战略上来说,只要攻下并州南方门户壶关天险,袁绍大军便可以长驱北上,直逼晋阳。至于留守的兵力,上党太守张扬不可能是光杆司令,手下也有几千兵马,袁绍虽然仍以张扬为上党太守,但也不可能继续让张扬的旧部还驻扎在壶关,留下自己的部队,自然就会带走张扬旧部,因此攻打晋阳时,兵力依旧还在七万左右,并不奇怪。 当然,写军事战争类的文本来就费神,思虑不周在所难免,加上每天要上班,基本上没有多少精力认真思考一些方方面面的细节。回头看了下,一些地方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bug。 各位书友以后若是再发现什么bug,请及时提醒我一下,争取在以后尽量再少犯相同的错误。 第291章临兵斗阵 中平十年。 交州刺史张津引军犯境,周坚谴从弟周瑜率三万骑步大军迎击。 张津大军一路连战连捷,接连硗下桂阳南部的浈阳、含洭、曲江、桂阳、临武诸县。 七月初,周瑜以甘宁为先锋,率五千轻骑星夜南下,终于在客岭山截住了正欲北上攻打桂阳郡治彬县的张津先锋大军。 张津的先锋大将不是别人,正是托庇交州的刘繇麾下大将太史慈。 刘繇和许贡本就无意出兵,乃形势所迫,不得不为,却不愿过多折损兵马。 太史慈率五千步卒为先锋,与甘宁五千轻骑迎头撞上,却不愿与甘宁死磕,只在阵前与甘宁斗了数场,两人不分胜负,却由此惺惺相惜,于是各自罢兵,下寨待援。 七月末,张津后续大军率先赶到客岭山。 大军休整一夜,张津欲待强攻甘宁营寨,甘宁却只守不出,不与张津正面交战。 张津想绕过甘宁大营,分兵攻打彬县,却又怕被甘宁的五千轻骑趁势袭破后军的粮抹及辎重部队,不得已,只好挥军强攻甘宁营寨。 甘宁兵少,且桂阳多山,不利骑战,只得倚仗地势之利严守待援,拖了数日,周瑜终于在八月初亲率两万五千大军赶到客岭山,与张津大军对恃。 这日,天高气爽,万里无云。 周瑜尽起大军于客岭山以西的平原上摆开阵式,邀约张津会战。 张津出兵荆州。最怕的就是荆州军龟缩死守,和自己打消耗战,周瑜摆开阵式约战到是正中张津下怀,当即欣然应邀而往,并笑谓左右,曰周瑜小儿不识用兵。 鼓响三通,两军阵圆。 周瑜登上高台,亲自排兵布阵,居中调度。 两万五千大军结成圆阵,看似为被动防守之势。却又内藏玄机。 通常情况下。如果步军结圆阵自守,粮秣和辎重部队都会被置于阵营的最中间,层层保护起来,而周瑜却将辎重部队布置在面向交州军的大后方。 而最为精锐的两千破军营精锐。却被布置在了圆阵的最中间。 至于甘宁的五千轻骑。则游戈在大军左侧。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三百步开外。 张津也在刘繇、许贡及一众心腹将领的陪同下,登上高台遥望荆州军阵式。 “荆州军约战我军,竟然结成圆阵。这是要干什么?” “不会是还想继续当缩头乌龟吧?哈哈,真是一群胆小鬼。” 有交州部将放声大笑,语气中不免就多了几分轻视。 张津虽非身经百战,但也算是熟读兵书,被动防守,只会挨打,周瑜小儿既然主动在此约战,肯定不会一直当缩头乌龟,当下把手一挥,道:“先派两千步卒出击。” 早有传令兵以旗语传下军令,很快,两千步卒越众而出,杀奔荆州军而去。 高台上。 周瑜嘴角边绽起一丝淡淡地笑容,轻轻挥手下令,“传令,甲子营出击。” “遵命。” 侍立身后的传令兵当即挥动五色小旗,将军令传了下去。 荆州军阵前,位于最前排的一营步卒看到旗语后,统兵校尉立刻大喝一声,带着两千步卒脱离本阵,持戈立盾,大踏步而出,迎向杀过来的交州军。 两军甫一接触,荆州军便落入下风。 厮杀了半刻钟左右,荆州军不敌,败退去后阵去了。 高台上。 张津大笑三声,谓左右道:“尝闻周瑜小儿极善用兵,先后以弱势之兵击破刘备,曹操两路大军,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耳!” 刘繇、许贡等不知兵法,皆连声附合。 十余员交州将领更是笑的脸上开了花,越发不将荆州军放在眼里, 唯有太史慈浓眉紧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太史慈当兵多言,深知战场上绝对没有半分侥幸。 周瑜能在弱冠之年,以弱势之兵先后击破刘备、曹操两路来犯大军,足见其能,又怎么可能有运气的成分,特别是曹操此人,更是身经百战。 生平唯一一次吃亏,就是吃在了周瑜手上。 太史慈绝不相信周瑜会没有后手,只是看张津等人的表情,嘴皮动了动,却没有将快到嘴边的话说出来,只因他也猜不出周瑜有什么后手。 若是就这么说了出来,不过徒惹人笑耳,何必多言,看下去就是。 两千交州步卒击退荆州军后,并未趁胜追击,而是退后百步列阵,静待荆州军前来厮杀。 张津虽然纸上谈兵多于实战经验,但也看得出来,就算下令追击也是无用,除非将所有大军全部压上去,冲击荆州军本阵,否则单靠两千步卒,想击破荆州军本阵无疑痴人说梦。 不过,能杀杀荆州军的气焰,也是好的,对激励三将士气很有益处。 很快。 第二营荆州步卒再次越阵而出,向两千交州兵缓缓下了上来。 结果没有意外,荆州军再次败退。 连胜两阵,交州军士气大振,喊声如雷。 张津和一众将校更是红光满面,仿佛已经看到了己方大军大破荆州军,周瑜小儿狼狈败逃的场面,一个个兴奋的脸色充血,恨不得亲临阵前,斩下几个荆州兵解气。 就在这时,第三营荆州军再次排众而出,缓缓压向交州兵。 八十步。 六十步。 四十步。 二十步。 荆州军缓慢前行,交州军则是杀气腾腾地往前直冲。 就在这时,两军相距只剩下二十步时,原本缓慢前行的两千荆州军忽然加速前冲,整齐划一的号子声冲霄而起,几欲震破高台上的张津、刘繇、许贡等人耳膜。 “破军之志,有胜无败!” “斩将夺旗,誓破敌锋!” 惊雷般地号子声几欲掀翻天宇,两千破军营将士刹那间爆发出的那种一往无前,有去无回地气势不但震惊了所有人,也震惊了冲到近前的两千交州步兵。 “破军之阵,冲锋!” 破军营阵前,周胜引刀长嚎一声,随即矮身缩入了身后的重装步兵之后。 “破军之志,有胜无败!” “斩将夺旗,誓破敌锋!” 两千破军营将士再次齐声大吼,声若炸雷。 就在这时,突然加速冲锋的破军营已经冲到了距离交州军十步之内。 “杀!” 交州军阵前,统兵校尉眉头狠狠地跳了下,这支荆州军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然而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退却,只好硬着头皮大喝一声,环刀一引,狠狠斩在了一面迎面撞过来的巨型橹盾上,却听嗤的一声闷响,如同败革。 “什么?这怎么可能?” 交州校尉大吃一惊,差点大叫起来。 这一刀非但没有劈开橹盾,反而被橹盾卡住了刀口,厚度如此惊人的巨盾,其重量必然不会轻了,荆州军怎么可能扛着这么重的巨盾健步如飞,这简直根本不可能。 这些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瞬间掠过。 交州军统兵校尉只是一个愣神,巨盾两侧的缝隙中,两支锋利的长矛已经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般一左一右刺了过来,封住了所有的闪避死角。 “该死。” 交州校尉暗骂一声,大刀被巨盾卡住,急及间没有拔回来,手无雨铁之下,如何还能格挡长矛,连忙往后一跃,撞在了后面的交州兵身上,才险险躲开了这一记必杀之局。 尽管如此,也依旧惊出一声冷汗。 然而惊魂甫定,就听左右惨嚎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急扭头望去,就见在扛着巨型橹盾的重装步兵掩护下,数百长枪兵早已越阵而出,锋利的长枪每一次刺出,都会在己方士兵的身上捅出一个血窟窿。 这些荆州军的长枪兵就好似一台台精密的杀人机器,密切配合,高效而又快速地将措手不及的交州军士兵一排排刺倒在血泊中,迅速向前推进。 交州校尉还在愣神之时,两支长矛从侧后刺了过来,狠狠刺进了他的腰胁。 “啊,给我去死。” 血箭喷洒,交州校尉的眼睛瞬间红了,有一抹疯狂在升温,反手握住偷袭的长矛,正准备奋起神力,将偷袭的荆州兵斩杀时,身子却已经飞了起来。 “蠢货,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发呆。” 周胜冷笑一声,振臂将交州校尉的尸体抖掉,继续挺枪疾进。 两千交州军败了,毫无悬念地败了。 在破军营迅如霹雳雷霆般地进攻下,两千措手不及地交州步卒根本就来不及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就被彻底击垮,不但军阵被击破,就连士气和斗志也被无情地击碎。 战斗一开始,交州军其实还是很谨慎的。 但是,在连续击败两营荆州步卒后,就算是张津和统兵将领,都起了轻视之心,更别说这些头脑简单的士兵,根本就不将荆州军放在眼里。 骄傲自满必然就会轻敌大意,面对荆州军突如其来的爆发,别说这些交州步卒,就是高台的张津、刘繇、许贡及一众交州将领都有些愣神,半晌回不过神来。 所以,两千交州步卒败了,简直就是兵败如山倒。 第292章兵败如山倒 两千交州军兵败如山倒,这是真正的被真面击破,而不是击败。 两个不同的概念,结果截然不同。 在破军营高效而迅速的绞杀速度下,两千彻底被打蒙了的交州兵成片的倒下,直到后面的军卒反应过来,开始溃逃时,已经有近千的交州兵倒在了血泊中。 被恐怖包裹了心灵的交州兵丢掉武器,不顾一切的向本阵逃去。 周瑜略显稚嫩的英俊面庞上神色从容,眼看交州兵竟然直愣愣的往本阵奔逃,立刻就敏锐的捕捉到了稍纵即逝的战机,当即把手一挥,朗声下令,“传令,破军营尾随追击,一举击破交州大军本阵。” “遵命。” 值令官急忙领命,迅速传下军令。 “锋矢阵,追击。” 大军阵前,周胜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中军本阵的令旗变化,当即长嚎一声,两千破军营将士立刻阵势一变,在追击的过程变幻成了锋矢阵,尾随在交州溃卒后面,直插本阵。 高台上。 “怎么会这样?” 张津喃喃轻语,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刘繇、许贡也是一脸目瞪口呆地样子,还有些不敢相信。 委实是前两次交锋,荆州军表现的实在太不堪一击了,而今骤然发力,交州军竟然败的如何之快,如此之惨,根本就没有半点悬念。 巨大的反差,让所有人的大脑都处于停滞状态。 “破军营。这是破军营。” 有交州大将嘶声大吼起来,终于将所有人都震醒了过来。 太史慈脸色凝重,暗忖这就是传说中荆州军最精锐的破军营,难怪如此彪悍。 然而看到近千溃卒直直向本阵逃了过来,而两千荆州军则迅速变幻阵型,列成锋矢阵尾随直插了过来,竟是要趁势冲击大军本阵,太史慈顿时脸色再变。 凭心而论,交州军并非是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之师,也缺乏优秀的统兵将领。 溃逃时直冲本阵而来。就犯了兵家之大忌。 如果换了周瑜统领的荆州精锐。纵自校尉战死,士卒溃逃时,也会下意识地避开大军本阵从两侧绕到后面,而不会直愣愣地直冲本阵而回。 太史慈也算是身经百战。且熟读兵书。立刻就意识到了巨大的危机。 很明显。荆州军就是要趁势一举击破交州大军本阵。 再看后面的荆州大军,也在迅速变幻阵型,两翼向内收缩。前后纵深迅速拉开。 太史慈再不犹豫,当即大吼起来,“让溃败的士卒从两侧绕过,不要冲击本阵。” “呃,快,让溃败的士卒从两侧绕到后面。” 张津第一个反应过来,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扯开嗓门大吼起来。 高台上,一面面五色令旗迅速摆动起来。 大军阵前,几名统兵校尉一边厉声大喝,一边下令弓箭手张弓搭箭,大声命令溃逃过来的士卒迅速从两侧绕过,否则格杀勿论。 在弓箭手的威胁下,溃逃的交州军士卒立刻乱哄哄地一分为二,分成两股,绕开了大军阵面向两绕败逃而去,总算让张津和一众心腹大将松了口气。 刘繇和许贡也松了口气,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交州军若败,他们也会成为丧家之犬,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结果。 虽然是被张津强迫出兵,但眼下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两人自然不希望交州军被荆州军击败,否则他俩手下只剩下不到五千兵马,怕是又要逃亡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不嫌太迟了吗?” 高台上,周瑜洒然一笑,把手一挥,下令道:“传令,让甘宁的五千轻骑将溃逃的交州军士卒逼回去,破军营击破交州大军前阵。” “遵命。” 值令官精神振奋,立刻以旗语传下军令。 早就一直注视着中军动向的甘宁看到骑语,立刻大吼一声,“出击。” 五千轻骑原本就在大军左侧千步之外游戈,甘宁一声大吼后,立刻开始加速冲锋,卷起漫天的灰尘,径直向准备绕过交州军右侧的交州溃卒斜插了过去。 从交州军右侧溃逃的数百溃卒再次被逼了回去,向交州大军本阵而去。 高台上。 张津、刘繇、许贡及一众将领脸色再次变的极为难看,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太史慈疾声道:“大人,唯今之计,当速速下令弓箭手射杀溃卒,千万不能让溃卒冲击大军本阵,否则荆州军尾随追击,迟则大事休矣。” “这……” 张津脸色抽搐,一时犹豫不决。 射杀己方军卒,这个决心实在太难下了。 一旦控制不好,大军怕是都有哗变之危。 张津就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枭雄,也缺乏足够的决断。遇到这种尴尬的局面,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狠辣和决断下定决心,因此才会犹豫不决。 “大人,事急矣,可速速下令。” 眼看溃卒距离本阵已不足百步,太史慈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再次疾声劝道。 刘繇和许贡也在旁边极力相劝,反正死的不是他们的士兵,也不心疼。 “射杀友军,本官如何能下这样的命令……” 张津也知道太史慈所言非虚,但就是下不了这个狠心,还在犹豫。 “唉!” 太史慈浩然长叹一声,再无半点侥幸。 刘繇和许贡则是脸色瞬间变白,跟着长叹了一声。 就在这时。 荆州大军已经完成了阵型的变化。八千步卒迅速脱离本阵,结成锋矢阵,紧随破军营之后疾冲而来,后续大军和辎重则还在集结。 眼看数百溃卒已经冲乱了交州军前阵,周瑜嘴角边刹时绽起一丝冰冷地笑意,扬起的右臂用力挥下,朗声喝道:“传令,击破交州军前阵。” 值令官不敢怠慢,连忙迅速传下军令。 震天的喊杀声中,两千破军营将士就好似一口锋利的尖刀,死死咬在溃逃的交州军溃卒身后,狠狠插进了被冲乱的交州军前阵,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挡住,给本官挡住。” 张津面庞充血,挥舞着手臂奋力嘶吼起来。 有将部却急忙道:“大人,前军已乱,势不可违,与荆州军缠斗与我军极为不利。唯今之计,当留下五千军卒断后,大军先撤回大寨,方可抵挡荆州军。” 刘繇、许贡、太史慈也连声附议,极力劝说。 张津猛的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正该如此,本官差点急昏了头。” 很快,交州军一分为二。 张津率领大军往西南方向急撤,只留下五千步卒结鱼丽阵抵挡荆州军。 甘宁率五千轻骑绕过断后的交州军切入张津大军后阵,刹时带起一片血雨,将张津大军后阵杀的人仰马翻,张津却不敢停下结阵,只管率军往回急奔。 等到破军营击破五千断后的交州军,再次追上来时,张津已率军退入大寨。 甘宁本欲尾随杀进交州军大营,却被太史慈引数千弓箭手射退,反折了两百余骑。 稍后。 周瑜北率大军进至交州军大营外摆开了阵势,准备强攻。 甘宁策马奔到周瑜身前,疾声道:“少将军,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哀,三而竭,今我军大胜,士气正盛;交州军新败,兵无斗志,正可一鼓作气袭破敌营。” 周瑜朗声道:“甘宁将军所言甚是,传我将令,踏破敌寨,生擒张津。” 甘宁忙又道:“当先以投石车击之,以夺交州军抵抗之心,方可建功。” 周瑜微笑道:“瑜也正有此意。” 当下把手一挥,二十架重力投石车立刻被运到了阵前。 果如甘宁所说,交州军仓惶败逃回大寨,军心士气已降到低谷,在二十架重力投石车轮番轰击砸破营寨栅栏,填平壕沟后,破军营率先强袭杀进了交州军大营。 前营很快失守。 张津率军退入后营,又被周瑜趁势挥军破了后营,兵败如山倒。 两万余大军乱成一团,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在荆州军排山倒海般的进攻下很快就丢盔卸甲,开始出现了逃亡。 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交州军的大败,和统兵将帅缺乏足够的战术眼光和决断有直接的原因。 如果不是张津犹豫不决,破军营就无法趁势击破前军。 如果不是统兵将校缺乏必死之决心和强大的统驭部众的能力,荆州军也未必就能一举击破交州宫大寨,交州军也不可能败的如此之快。 太史慈见势不可违,急率数千军卒护着刘繇和许贡夺路而逃。 张津早已惊如丧家之犬,眼看大势已去,不由得哀叹一声,顾不得心头滴血,连忙勉力收拢败军,从后寨冲出大营,丢弃所有粮抹辎重,往临武方向急走。 乱军中,周瑜瞧的分明,当即朗声喝道:“甘宁将军何在?” 甘宁一直策马紧随周瑜身后,闻言急催马上前大声道:“末将在此。” 周瑜道:“速率五千轻骑截击张津败军,务必不能让交州军退入临武城内。” “末将遵命。” 甘宁也不废话,领了将领急催马而走。 这个时候,一直游戈在战场之外的五千轻骑终于发挥出了决定性的作用。 第293章生擒太史慈 步军一旦丢弃了胡军辎重,在旷野上就会变的十分脆弱。 没有大型辎重器械布阵抵挡,光靠脆弱的木盾和手中的兵器,步军根本就无法抵挡骑兵的猎杀,特别是仓惶败退的步军,后果就更加严重。 在甘宁的轻骑突击下,正在败退的万余交州军很快就被冲杀的七零八落,分成了十几个小块,首尾难以相接,阵形更加混乱,不停地有士兵脱离队伍四散而逃。 张津见识不妙,急舍弃大部队,仅率三千残兵径自逃向诓浦关,连临武也不去了。 三万大军已全面溃散,再逃到临武,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张津心头滴血,本想有一番作为,不想到头来竟是损兵折将,狼狈如丧家之犬。 刘繇、许贡也在逃跑的行业,跑的比张津还快。 太史慈则奋起神勇,亲率所部三千兵卒拼死力战,拖住甘宁的五千轻骑,给张津、刘繇和许贡争取到了足够的撤离时间,更是存了必死之志。 旷野上,杀声震天,惨嚎盈野。 五千轻骑正散开来追击四散而逃的交州溃军,甘宁却被太史慈拦住厮杀。 太史慈使枪,甘宁使刀。 两人刀来枪往,吼声如雷,杀了个天昏地暗,难分胜负。 甘宁武勇过人,荆州军中虽有几个不弱于他的猛人,如许褚、黄忠之流,但平时也不可能放开手脚厮杀,此番遇到太史慈这样实力相当的对手。却是杀了个痛快。 太史慈空负一身武艺,然自投奔刘繇以来,这些年光跟着刘繇东奔西跑了,跟着刘繇这种无能的主君,任他再有天大的抱负和雄心,也难有施展的平台,始终郁郁不得志。 此番留下断后,可说是已经报了必死之心。 太史慈不想再跟着刘繇东逃西射了,那太憋屈。 与其窝囊的再次逃亡,还不如拼死一战。纵死无悔。 至于刘繇知遇之恩。这么些年过去,太史慈早就已经超额回报了。 这时,周瑜已经亲率大军从后方赶了上来,将太史慈和甘宁团团围了起来。 两人恶战三百合。早已杀的汗流浃背。筋皮力竭。胯下战马更是不停地伸舌头吐气。 再战十余合,两人从马上打到了地上,武器也丢掉了。扭在一起厮打,拳拳到肉,若非两人早已力竭,以两人的力量,怕是几拳就要打出内伤来。 周瑜把手一挥,十余名彪悍的健卒立刻扑了上去,合力将太史慈擒下。 太史慈早已力竭,只是凭借一股顽强的意志和甘宁厮打,哪里还有力气反扛,十几名健卒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太史慈扭住手脚,用绳索绑了。 甘宁也不比太史慈好到哪里去,太史慈被擒下手,他就躺下了。 几名兵卒七手八脚地将甘宁抬到后边去歇息,周瑜引军追杀到天色将黑,直杀的交州军浮尸遍野,才收拢大军,进驻临武,又命各县驿卒清扫战场,掩埋尸体, 张津三万大军一战而破,战死的不多,还不到五千,被俘近万,可谓大胜。 是夜。 周瑜来不及卸下征衣,便命军卒将太史慈押了上来。 中军大帐, 周瑜独踞案后,甘宁、周胜、李严、陈良等一众统兵将校分踞两侧。 甘宁坐在周瑜左下首,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白天一场恶战累的不轻,还没缓过劲来。 帐外杂乱地脚步声响起。 四名军卒将五花大绑的太史慈押了进来,其中一名军卒喝道:“跪下。” 太史慈虽然力气未复,但凶威不不减,闻言勃然作色道:“死则死矣,何故相辱?” 那军卒凶眉一横,就要给太史慈点颜色瞧瞧。 “不可造次,退下。” 周瑜及时挥手,挥退四名军卒,亲自上前替太史慈松绑。 “少将军小心。” 甘宁、周胜等人吃了一惊,当时就跳了起来,哗啦一下围了上来。 “无妨。” 周瑜摆摆手,朗声道:“诸将不得造次,退下。” 甘宁、周胜等将无奈,只得退下。 周瑜亲自替太史慈去掉绳索,又命军卒取来衣袍,亲手替太史慈披上,最后又命亲兵牵来一匹战马,才向惑然不解地太史慈道:“将军请。” 太史慈瞥了周瑜一眼,闷哼一声,就往外走。 周瑜淡然一笑,也不在意,举步跟了出去。 甘宁、周胜、李严等将面露不忿,尽皆闷哼一声,也起身跟了出去。 “将军请上马。” 周瑜单手一引,气度潇洒,十分真诚。 太史慈一言不发,勉力翻上了马背,到要看看周瑜在耍什么花招。 周瑜甩了下披风,负手微笑道:“夜已深,关山路远,将军一路走好。” 太史慈脸上终于有了变化,目光复杂地看着周瑜,良久始长叹一声,一言不发地拨马出营疾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气煞我也!” 甘宁大吼一声,一拳将旁边的木桩打断。 周胜、李严等将也皱着眉头,不明白周瑜为何要放了太史慈。 周瑜淡然一笑,也不解释,径自转回帐中。 独坐了半晌,诸将才跟了进来。 甘宁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问道:“不知少将军为何要放了太史慈?” 周瑜洒然一笑,从容道:“太史慈追随刘繇数年,非但不离不弃,且能于生死之间奋力杀敌断后,足见其忠义,瑜实不忍杀之。” “那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他。” 甘宁不甘道:“太史慈武艺不在末将之下,就这么放了他。来日两军交战,我军还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军卒死在他手上,少将军何忍?” 周胜、陈良、李严等将也是连连点头,一脸认同。 周瑜微笑道:“甘宁将军稍安勿躁,瑜此举,实乃欲擒故纵尔!” “欲擒故纵?” 甘宁不解道:“还请少将军示下。” 周瑜摆摆手,让甘宁入席,这才喟然道:“太史慈不但有万夫不挡之勇,而且在我军袭破交州军大寨后,依旧能退而不及乱。于危难之间率三千士卒拼死断后。足见其能。更难得的是刘繇托庇于人下,此人还能不离不弃。如此良将,若不能为吾兄所用,岂非可惜。” “这……” 甘宁愕然半晌。才道:“然少将军即已放虎归山。再欲擒之怕是难矣。” 周瑜洒然笑道:“太史慈此番亲自断后。必然已经做好了决死的心里准备,我军就算将其擒下,恐也难令其归降。瑜才放其归营。且太史慈虽颇能统兵,亦有万夫不挡之勇,但瑜擒之易如反掌。此番示之以恩,令其归营以尽忠义,待来日再战,瑜再设法擒之,谅可令太史慈诚意归降,如此吾兄便可再添一员良将。” “少将军思虑周详,末将不及。” 甘宁、周胜、陈良、李严等尽皆拱手叹服,疑虑尽去。 大军休整一夜。 次日一早,周瑜尽起大军南下,经桂阳、含洭、浈阳,杀奔诓浦关而去。 秦平岭南吞百越,而置桂林、象、南海三郡,西汉又置交趾,治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珠崖、儋耳九郡,东汉初改交州,治龙编。 南越之地山岳挡道,少有路通行。 交州倚山临海,北控五岭,近扼三江;张津在交州经营多年,只需严控五岭四关,便可将北方大军阻之于国门之外。 诓浦关便是五领四关中的一关,卡在桂阳南部与南海郡的险要山道之中。 张津仓惶逃到诓浦关后,极力收拢败军,溃逃的士卒陆续逃回大营后,重新又聚起了万余大军,准备据关隘死守,以阻荆州大军。 七月末。 周瑜率大军进至诓浦关下,据险要扎下营寨,谴侦骑四出,遍察山川地利。 次日一早,一长三短的战鼓声中,一队队荆州步卒开出大营,开始在关下集结。 周瑜白袍银甲,英气逼人,在甘宁、周胜、陈良、李严等将的陪同下,径自策马奔到关城下百步开外勒住战马,往城头上观望。 关城上。 张津在十余员武将的陪同下肃立关墙之上,也在居高临下地打量周瑜等人。 刘繇、许贡也陪在身侧,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原因无他,太史慈虽然回来了,但二人仅有的数兵部众却折损殆尽,还不知道张津会不会卸磨杀驴,处境堪优。 太史慈回营时,还被二人好生埋怨了一通。 就算要留下兵马断后,也该由张津去头疼,轮不到他太史慈操心。 现在可好,数兵旧部折损将近,手里没了兵马,这让两人心里委实踏实不起来。 就在这时,关城下响起一把清朗的喝声。 周瑜也看到了被人簇拥着的张津,朗声喝道:“张津,尔无故举兵犯我荆州,今即引残军败归,还不速速献关而降,更待何时?” 张津气的脸色铁青,怒斥道:“黄口小儿,休要猖狂。” 身边诸将也纷纷喝骂起来,心里却是皆感羞愧,虽然一直听说周瑜年轻,不想竟是个还未及冠的美少年,败在一个弱冠少年手上,可真是有够丢人的。 周瑜洒然道:“败军之将,安敢言勇。既然尔等冥顽不灵,待本将军打破关隘,定将尔等统统夷灭宗族,以振我军荆州大军军威,看日后再敢有谁来犯。” 说此略略一顿,当即又望向按剑肃立刘繇身后的太史慈,喝道:“太史将军还不动手诛杀张津匹夫,接应本将军大军入城,更待何时?” 第294章智取关城 周瑜此话一出,关城上立刻一片哗然。 张津脸色一变,数十亲兵立刻围了上来,将他团团护卫起来,几名部将更是脸色不善地盯着太史慈,一旦太史慈有什么反常举动,就会毫不犹豫地上前围攻。 刘繇和许贡也是眉头一蹙,看向了太史慈。 所有人都知道,太史慈曾被荆州军生擒,后来又被无故释放。 这消息不知道是何人散播开来的,而太史慈也并没有打算隐瞒。 张津等人本来就有所怀疑,听到周瑜的喝话,下意识地就作出了反应,并不奇怪。 然而刘繇和许贡等人也下意识地拉开了距离,却让太史慈心中一阵悲凉。 这些来他忠心耿耿地追随刘繇,替刘繇卖命,更是数次救了刘繇和许贡性命,却不想到头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叫他心里如何能好受。 人心难测,竟至如厮。 太史慈长叹一声,心里却没有多少恨意,更不恨周瑜在阵前挑拨离间。 两军交战,就算使用再卑劣的手段都没有错,能够占得住道义。 唯所悲者,自己实在跟错了人。 就在张津、刘繇等人下意识地提防太史慈,各怀心思时,惊天战鼓声中,荆州军已经向关城发起了进攻,张津顾不得考虑太史慈是否投敌,连忙调兵谴将,准备迎敌。 诓浦关虽不及函谷、虎牢天险,但也异常险峻。易守难敌。 周瑜只挥军强攻了半日,见难以破关,便收兵回营,以免伤亡过重。 一连三日,大军都是闭营不出。 周瑜似是并不着急,每日只命士卒休整,养足体力。 甘宁、周胜、陈良等将却是耐不住了,等了三日不见动静,便来见周瑜。 周瑜只说破关时机未到,让诸将安心等待。 甘宁等将无奈。只得苦等。直到第七日。 “下官见过少将军。” 苏风风尘仆仆来到中军大帐,向周瑜拱手施礼。 “苏大人免礼。” 周瑜摆了摆手,示意苏风入座后,才问道:“不知瑜所托之事。苏大人可曾办妥?” 苏风不敢怠慢。连忙答道:“启禀少将军。下官已将三千山越兵带来。” 周瑜精神一振,轻轻抚掌道:“好,此番若能攻破诓浦关。苏大人当居首功。” 苏风连声谦让道:“为主公效力,乃下官分内之事,何敢居功。少将军但有所谴,下官自当一力遵办,不敢稍有懈怠。” 周瑜淡淡一笑,也不多说,转向帐下诸将道:“好教诸将知晓,瑜闻苏风大人自为山越太守以来,从山越民中抽三千精壮组成了一支山越精兵。这支山越精兵虽不及兄长麾下精锐能征善战,但却极善山地作战,乃是我军袭破诓浦关的关键。” 甘宁、周胜、李严、陈良等将这才恍然,难怪一直按兵不动,原来在等山越兵。 对于山越民,在座地在所有将领都知之甚深,知道山越兵极善山林作战,而诓浦关又卡在山道上,左右两侧并未关墙,而是直接与山壁相接。 若是谴这支山越兵从两侧攀到山崖上面,发起突袭,必可事半功倍。 甘宁急起身大声道:“少将军,若欲攻城,宁愿为先锋。” 周瑜欣然道:“好,即如此,就请甘宁将军率三千山越精兵,攀上右侧山崖,于今夜丑时三刻突袭关城,以接应本将军大军入城。” “得令。” 甘宁大声领命,待商议完夺关细节,才招呼苏风一并出帐而去。 深夜,万籁俱寂。 诓浦关内一片宁静,除了值班的军卒,所有人都进入了梦想。 荆州大军压境,虽然张津等人都不敢放松戒备,但荆州军七日不曾攻城,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警惕,不再如前几日那般心神紧绷,晚上连睡觉都不敢睡死。 关城上,火把通明,照的关墙上面一片通亮。 值夜的军卒不敢打盹,时不时地往数里外的荆州军大营望上几眼。 然而,与几日前的高度警惕相比,关城上的士卒毕竟还是放松了不少。 虽然值夜的士卒一直紧紧盯着远处同样被火把照亮的荆州军大营,但对于两侧的山崖却无人去留意,更不知道已经有三千极善攀山的山越兵正在摸黑靠近。 右侧的山崖上。 甘宁领着三千山越精兵在山崖上纵高伏地,迅速向关城靠近。 以甘宁的武艺和身手,就算再险的悬崖绝壁,也肯定挡不住他。 但这些山越兵的表现,却也让他忍不住刮目相看。 山越兵虽然不擅平原野战,但从小就生存在山林之中,攀山越岭简直已经成为了他们最原始的本能,翻山越岭简直如履平地,叫人不服都不行。 甘宁忍不住就想起了主公周坚说过的一句话: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论平原野战,山越平是不如主公麾下的精锐步卒,离破军营更是差之甚远。 但同样的,主公麾下的荆州大军也同样不擅长在山地作战,在这样的崖壁上,根本就无法保持严谨的军阵,战斗力会被地形严重地削弱。 然而这些山越兵却能在这山崖上如狐子般的纵跳如飞,不但十分灵活,而且阵型也并不曾散乱,委实令甘宁大开眼界,对此次趁夜偷袭也多了几分信心。 很快,甘宁带着三千山越精兵攀到了诓浦关上方。 从这里望下去,距离关墙最近的一头,已经不足两百步。 关墙上点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将远近照的通亮。 再往前走,就难以隐匿形迹了。 甘宁仔细打量了半天,才猛一咬牙,把手一挥,带着三千山越兵冲了下去。 关墙上。 有守关的军卒无意中扭头四下里扫了一眼,忽然猛的一下瞪大了眼睛。 “山上有人。” 军卒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附近的军卒听到声音,立刻扭头瞬着军卒的目光望了过去。 这里是关城的中间地段,正处于城门楼的上方。 由于视角的原因,距离山崖越近地段的关城,士兵们如果要发现三千山越兵,就必须要仰头上望,而士兵们不会料到荆州军会夜武关城,没事干谁会抬头张望夜色笼罩下的山崖。 而处于关墙中间地段的军卒,根本不用抬头,就可以将两侧的山崖尽收眼底。 因此,最先发现右侧山崖上有人的,却是处于中间地段的守关军卒。 “敌袭,荆州军要趁夜袭关。” 有反应比较快的交州小校脸色一变,立刻扯开嗓门大吼起来。 原本宁静的夜空被这凄厉的长嚎打破,关墙上的交州兵立刻沸腾了起来。 这个时候,甘宁已经带着三千山越精兵冲到了关城百步之内。 于处关墙右侧的交州军卒抬起头上望,也终于发现了黑夜中影影绰绰的人影。 近了,更近了。 甘宁一马当先,疾冲而下,距离关墙不足五步时,虎目中刹那间射出惊人的杀机,猛的一跃而下,直接跃上关墙,分水刀随之疾斩而出,将五名交州兵直接斩作两段。 凄厉的惨叫声中,血战正式在夜色下拉开帷幕。 三千山越精兵紧随甘宁身后,缓缓跃上关墙,在甘宁这头猛虎的带领下,很快就将关墙右侧的交州兵杀的溃不成军,狼奔豕突,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就在这个时候。 关城五百步之外,密密麻麻的火把几乎在同一时间亮起。 关墙上的交州军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直到火把亮起,所有人才看的分明,荆州军竟然已经快要摸到了关城之下,看样子最少也有上万大军,关墙上所有的守关军卒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负责值夜的交州军武将更是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也搞不明白,荆州军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摸到关城之下的。 要知道,交州军可是在两侧的山头上布下了哨探,即便是些深夜,那些值夜的哨探也会死死的盯住荆州军大营,随时将荆州军的一举一动报到关城之上。 然而现在,荆州军却忽然出现在了关城之下,怎不令人心惊。 如果只是简单的偷袭到还罢了,关城中的交州军虽然分成三拨轮流值守,但休整的大军却有足够的时间反应过来,在荆州军攻破城门之前赶到关城集结。 但要命的是,偷袭的不光是关城下的荆州军,还有右侧山崖上的荆州军。 交州武将没空细想荆州军什么时候擅长攀山越岭了,更想不到这么多人是如何攀上右侧山崖的,却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危机,立刻下达了大军集结的军令。 甘宁率三千山越精兵杀上关墙后,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这些山越兵虽然衣甲简陋,甚至有大半人**着上身,连一件完好的衣服都没有,但常年生活在山林之中,生存条件恶劣,却是极其悍不畏死。 三千山越兵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战阵,但骨子里的那股凶悍劲,却是比周瑜麾下的精锐大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杀的关墙上的守关士卒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甘宁很快就牢牢地占据了一段关墙,开始接应城下的荆州大军登城。 第295章马腾败走汉中 关城之下。 忽暗忽明的火把将周瑜英俊的脸庞照的阴晴不定,一声令下,两千破军营将士在周胜的统领下,立刻第一拨登上了城墙,与关墙上的守军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这个时候,距离天亮已经不足一个时辰。 交州军的反应速度很快,只用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后续大军就集结完毕赶到了关城。 两千破军营将士牢牢地钉在关城上,接应后续大军登城。 等到一缕曙光从东方亮起时,轰然巨响声中,吊桥坠地,沉重的诓浦关大门已经被山越兵打开,早就在城门口列阵待发地五千轻骑率先杀进了城门。 城门即破,天险再无阻碍。 三万荆州大军士气如虹,守关的交州大军则士气萎靡,兵无战心。 酣战了两个多时候,快到中午时分,在荆州大军排山倒海般地进攻之下,交州军终于全面溃败,张津见势不可违,连忙率领数千残兵遁出诓浦关,逃往番禺。 周瑜一边下令大军进驻关中,修缮城防,一边谴快马前往襄阳报捷。 三日后。 周瑜率大军出诓浦关南下,直逼番禺。 就在周坚谴周瑜率军征讨交州时,袁术、曹操、孙坚等人也没有闲着。 袁术终于也学聪明了,任由周坚和曹操如何挑拨,就是按兵不动,不过在战略上却还是和曹操结成了攻守同盟,这个同盟。主要还是针对荆州军的军事行动。 幡然醒悟过来的袁术也终于明白了,周坚平定西川后,下一步肯定要对扬州动手。 而从去岁出兵荆州后,袁术就已经看亲自领略到了,荆州军的强大超出他的想象,如果不联合曹操共同抵抗荆州军,扬州千里沃野就极有可能易主。 袁术极富野心,当然不可能甘心失败。 因此,在针对荆州军这个共同的敌人时,袁术很有默契地和曹操结成了联盟。 当然。曹操也不是什么好鸟。 袁术被曹阿瞒利用了几次。也算是看明白了,除了在针对荆州军的大体战略上和曹操结成攻守同盟之外,在其他的事情上,袁术可是还记恨着曹阿瞒呢。 而且。就算针对荆州军暂时结成了攻守同盟。袁术也绝不愿意再被曹阿瞒当枪使。不会主动去招惹周坚,让曹阿瞒在后面看好戏,顺便坐收渔利。 徐州方面。 中平十年六月。 徐州刺史陶谦病故。临终将孙坚召至下邳,亲手将印缓交付于孙坚。 孙坚本就有威望,又能征善战,从陶谦手中接过徐州后,很快就得到了以曹、陈等大族为首的徐州士族门阀拥戴,很快稳定了徐州局势。 七月。 孙坚迁治所于彭城,一边积极操练兵马,大肆操练军队;一边广招各方贤士,以示于天下各种群雄争锋的决心。 鲁肃殚精竭虑,为孙坚谋划大业,整日奔走四方寻妨贤才,先后荐彭城人张昭、广陵人张纮、琅琊人诸葛瑾等名士及陈到、徐盛等武将于孙坚帐下。 短短数月,孙坚麾下又聚起了一大批文臣武将,气象为之一新。 鲁肃又探得颍川名士荀彧、荀攸等自刘表败亡后一直闲赋在家,并未出仕。 颍川荀氏天下闻名,荀彧、荀攸更是当世名世,声名传于海内。 鲁肃数年前前往颍川求学时,曾于荀彧、荀攸有过数百之缘,更知汝南许子将评价荀彧有王佐之才,当下征得孙坚同意后,亲往颍川替孙坚求贤。 早在郭嘉投入曹操麾下后,就曾替曹操招揽过荀彧、葛攸二人。 只是当时曹操击败刘表,二荀终究曾侍过刘表,短时间内不愿改弦易辙,便拒绝了曹操的招揽,更因汉室衰亡,荀彧怀念朝廷,暂时不愿再出仕,只闭门苦读。 鲁肃到了颍阴后,多方打探,寻到荀氏庄中,再三诚意相邀。 孙坚也算是当世人杰,荀彧、荀攸二人商量了一番,认为就此闭门不问世事,不免浪费了一身所学,当即应鲁肃之邀前往徐州,投入孙坚帐下。 曹操得到消息后,连连扼腕叹息,恨大才不能为己所用。 郭嘉也是一脸唏嘘,遗憾不已。 周坚在襄阳得到消息后,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昔在南阳,没能留住荀彧,一直是他心里的一块心病,此番荀彧投入孙坚帐下,日后怕是又多一个劲敌。 九月。 驻扎在武关的吕布军中缺粮,谴使向刘备借粮,刘备一来确实有些困难,二来也不愿白养着吕布,更有其他的想法,便借口推拖。 吕布无奈,眼看军无三日之粮,只得率三千轻骑出武关劫掠南阳。 南阳太守闻报后,急率八千大军北上迎击。 岂料吕布只为借粮,等徐晃率八千大军赶到南乡时,吕布早已在丹水、南阳、析县一带劫得数千石粮抹退回武关,令徐晃莫可奈何。 徐晃无奈,只得一边安抚被劫的士族百姓,一边亲自查看山川地利,最后在丹水北岸的必经之道上扎下一座营寨,驻住五千兵马,筑起了一道降线。 消息传到襄阳,周坚勃然大怒,当时就要起兵拿下武关。 不料戏昌却心生一计,忙劝住周坚道:“主公,吕布此人极有野心,为求名利不昔背上弑父骂名。此人即能先后杀丁原、董卓,若是有机会,想必也不介意给刘备一刀。刘备自以为聪明,让吕布抵挡我军,好腾出手来经营关中,孰不知吕布此是乃是一口双刃剑,不但会敌人,而且还会伤己。主公不妨利用一下,用吕布反过来牵制刘备。” 周坚心下一动,赞道:“好计。” 戏昌微笑道:“既然吕布不安分,主公何不在方些,主动与其一些军粮辎重,好让吕布安心发展实力。等到吕布解过一口气来,必然不会甘愿受制与人,肯定会想办法图谋地盘以为根本,到时候,就让刘备头疼好了。” 周坚道:“安知吕布不会图谋南阳。此与养虎为患何异。” 戏昌胸有成竹地道:“主公雄踞荆、益二州。麾下有口千余万,带甲数十万,纵然强如曹操、袁术,也不敢轻犯。如果吕布没蠢到无药可救。就肯定不会把心思放在南阳。刘备虽然占据关中。手下也有几万兵马,但关中几成不毛之地,如何能与主公相比。吕布想要争夺地盘以为根基。也只能抢刘备的地盘,断然不会跑到南阳来送死。” 周坚击节道:“好,就依志才之见,速速命人去办。” 戏昌答应一声,当即辞别出府,安排人前往武关和吕布接触。 青州, 袁绍击退公孙瓒大军后,依军师田丰之计,五万大军兵分数路,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就先后攻下了济南、平原、乐安三郡。 自中原元年,黄巾之乱以来,青州就一直饱受黄巾乱军的涂毒。 黄巾起义被汉廷扑灭后,大部黄巾军又逃到了青州,没过多久,正好又赶上了张牛角祸乱京师,朝廷衰亡,青州黄巾残部非但未被讨灭,反而又发展了起来。 后来虽然被曹操讨平,但青州也已经元气大伤。 在黄巾乱军肆虐的几年里,青州各郡太守都是各自为政,各扫门前雪,根本就没有统一的政权,到是大大小小的诸侯十几个。 强点的有个五六千兵马,弱小的也就有个千余人马,占城为王。 其时中原大乱,曹操的战略重心在中原,讨平青州黄巾后,只收编了青州乱军,却无力兵进青州,因此青州一直处于无主状态。 袁绍五万大军杀进青州,连下三郡,可谓轻松之极。 凉州。 马腾和李傕也打的不亦乐乎,自开春以来,大小十余战。 四月。 马腾引军攻冀县,李傕从弟李应轻敌大意,被马腾长子马超斩于阵前。 约十日。 李傕依刘备军师贾诩之谋,于射虎谷埋设伏兵,大破马腾大军,折了数千兵马。 西凉自建武以来,就一直战乱不断,生民凋零。中平年间,羌人北营伯玉叛军后更是战火连年,死于兵灾的百姓不知凡知,真个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到了中原十年,马腾和李傕乎几已经再也征召不到兵员。 双方越打越弱,到最后只剩下的七八千兵马,却都无法灭掉对方。 马腾还好点,虽然只剩下了七八千军卒,但在黄忠和钟繇的支持下,粮抹无缺,麾下的士兵们还能勉强吃饱肚子,李傕可就惨了。 西凉实在已经疲软不堪,百姓本来就少的可怜,如今更是十不存一。 就算李傕不顾百姓死活,想要与民争粮,也没有百姓让他可争,虽有刘备支持,但刘备自己也过的紧巴巴的,偶尔挤出点军粮给李傕,也是杯水车薪。 打到最后,李傕麾下的士兵已经是有了上顿没下顿,肚子都吃不饱,士兵们哪还有心思和力气打仗,军心焕散,几乎每到夜里,都有士兵冒死逃离军营。 直到八月末,马腾和李傕再战于赤亭,眼看就要击败李傕大军时,刘备义弟张飞忽率五千骑兵杀到,将马腾杀的大败,走投无路下,马腾亲自率数百骑断后,令部将庞德与长子马超杀出重围,逃进了汉中。 至于李傕,也不比马腾好到哪里。 在击败马腾大军后,张飞当即掉头一枪,顺便又收拾掉了无力再战的李傕。 自此,盘踞西凉的两股最大的军阀势力就此消亡。 第296章周瑜平定交州 汗颜,十分汗颜。断了十天,实在没脸道歉了,说什么都是借口,弟兄们骂我吧,随便骂! -------------------------- 关凉之地战火纷乱时,周坚次子周泽出世了。 周泽是妾室蔡芬所出,为嫡次子。 周坚趁机大宴宾客,顺便召集一干文武心腹,官佐属吏商议施政方略。 自去岁平定西川,班师荆州后,周坚治下就进入了休养生息阶段,二十余万骑步大军经过一年的整编,已经初步成军,十万机动大军正在抓紧时间操练、 这十万大军是周坚日后用来征讨扬州,甚至中原的主力军队,全都是从上过战场的老兵里面抽调的职业军人,不用从事劳动生产,专司训练征战,可以说是真正的精锐部队。 里面除了荆州旧部,还有西川、汉中之兵,彻底打乱进行了整编。 至于两支十万人的屯田兵,青壮已经招募的差不多了,正在整编。 周瑜虽然率领三万骑步大军南征交州,但也只是小规模的军事行动,周坚不可能再给周瑜谴派兵马,否则必然会影响到荆州的休养生息。 而且交州兵少民弱,和西川不能相提并论,一州之地,人口还不及百万,尚不及南阳及长沙等一郡之地,三万大军足矣。 周瑜虽然年轻,却不负周坚所望,用兵极有名将风范。 中平十年十月。 周瑜率军趁胜追击。将张津的万余残军堵在了离水关,以瞒天过海之计强渡离水,先后击破张津五路援军,将张津大军诱出离水关后,回师一击大破之,连勇冠三军的太史慈也被周瑜用计生擒,刘繇、许贡则被甘宁在乱军中斩首。 张津率数百亲兵逃向猛陵时,又被甘宁率轻骑追上,兵败自杀。 中平十一年三月,周瑜平定交州。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自中平三年张牛角率军杀进洛阳。汉室衰亡以来,天下诸侯拥兵自重,短短七年,周坚就先后平定了荆、益、交三州。这下别说是曹操、袁术等人。就连在北方的袁绍也深深地感受到了威胁。不得不加快了统一北方的步伐。 交州虽然民少兵弱,但却是荆州和西川的大后方。 没有了来自后方的威胁,周坚就可以彻底放开手脚攻略扬州。 这对曹操、袁术等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曹操更是紧急召集一众心腹文武商议对策,原本诱使张津出兵,以期尽可能地给周坚制造些麻烦,拖延周坚一统南方的步伐。 不想却让周坚趁机平定了交州,这可真是始料不及。 “周瑜小儿不简单呐!” 曹操扼腕长叹,语气中满是掩盖不住的羡慕,还有浓浓地欣赏,“此子年不及冠,却有名将之姿,不但极善用兵,而且智谋过人,将来必是吾之大敌。” 郭嘉深表赞同道:“此人独领一军,竟能于不到一年内平定交州,若是只会用兵,是不可能办到的,委实小窥不得,不过……” 话风一转,又道:“周瑜年不及冠,周坚却敢以此人为将,足见其识人之能。此人才是主公的劲敌呐,事已至此,我军也该适当地调整一下战略了。” 曹操手抚长髯,问道:“奉孝有何高见?” 郭嘉道:“嘉以为我军应该抛弃一切成见,无论如何也要和袁术结盟。至少在周坚没有败亡之前,绝不能再和袁术起争端。” 曹操深以为然,道:“奉孝所言正合吾意,周子渊平定交州,据三州之地,治下民逾千余万,带甲数十万,民富兵强,若再让其占了扬州,天下半壁江山在手,就算数年后本将军能击败袁绍,平定中原、河北之地,也难言必胜。况且袁绍、孙坚没一个是好惹的,又有周坚在侧虎视眈眈,肯定不会让本将军顺利的平定中原、河北之地。” 郭嘉连连点头,商议一阵,曹操当即谴使出使扬州。 荆州,襄阳。 周坚接到消息,当即率领五千轻骑,南下交州。 从襄阳到交州治所龙编,最近的一条路是从零陵翻越阳朔山,从始安进入郁林郡,然后南下龙编,尽管如此,也有两千多里路,真可谓关山路远。 也有也有两千里不过这条路极其的不好走,多有雄关恶涧挡道。 如果不是周瑜已经平定交州,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 两千多里路,如果是以八百里加急传讯,最慢四天便可从龙编赶到襄阳。 周坚日行两百里,用了半个月,才从襄阳赶到龙编。 尽管是个地理盲,对地理没有多少研究,但走了这么长时间,周坚心里猜测,如果是后世的中国,怕是早就出国了,就不知道到了东南亚的哪个国家。 周坚率五千轻骑风尘仆仆地赶到龙编时,周瑜早已经率诸将亲自等候在城外。 “小弟见过兄长。” 不等周坚下马,周瑜就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施礼。 “瑜弟免礼。” 周坚跳下马,亲自上前扶起周瑜,仔细打量了几眼,才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语气中满是赞赏,道:“一年不见,瑜弟瘦了些,不过风采更胜往昔,也更有自信了。” 周瑜道:“有劳兄长挂怀,小弟愧不敢当。” 周坚道:“有什么不敢当的,这次平定交州,瑜弟居功至祎。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平定了交州,这可比为兄平定西川要快的多了。” 周瑜忙道:“交州民少兵弱,如何能与西川十余万大军相提并论。” 周坚把手一挥,不容置疑道:“功就是功,瑜弟无虚自谦。” 周瑜洒然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又向旁边的戏昌施礼,“瑜,见过军师。” 戏昌还了一礼,“见过少将军。” 这时,甘宁、周胜、李起、陈良、李严等统兵将领也纷纷上前拜见。 周坚一一口头嘉奖,才在众将的簇拥下进了城。 龙编有些萧条,虽是州府,但比起襄阳却差了许多,不但城小,而且人也少。 或许是刚刚经历过战争,街道上十分空旷,除了巡逻的士兵,几乎看不到人,和襄阳繁盛的集贸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周坚和戏昌在诸将的陪同下,洗去风尘后,才摆酒设宴。 有漂亮的婢女送上酒水茶典,周坚盯着看了几眼,这些婢女一个个容姿娇好,和中原的女子虽略有差别,但区别不大,不知道是不是汉人。 周坚居中而坐,左右是戏昌,右首则是周瑜。 周坚扫了一圈,发现帐中全是昔日旧将,没有不认识的,就问周瑜,“听说瑜弟生擒了刘繇部将太史慈,今在何处?” “兄长稍待。” 周瑜答应一声,当即向帐外喝道:“去请太史将军前来。” 有亲兵应命而去,不多时领着太史慈入帐前来。 周坚仔细打量,此人年不及三十,身长七尺有余,美须髯,猿臂熊腰,雄姿摄人,一看就是勇武过人之士,不由暗喝了一声彩。 “太史慈见过楚侯。” 太史慈穿了一副荆州军的甲胃,向周坚拱手一揖,脸色有些复杂难言。 周坚表现出了足够的礼贤下士,亲自上前扶起太史慈,毫不吝言地赞道:“久闻太史将军能征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方知传言实不可信,再多的溢美之词,也难及将军风采万一。来人呀,赐座,上酒。” 太史慈汗颜道:“败军之将,何敢当楚侯赞誉。” “当得、当得。” 周坚连声道,又亲自将太史慈让到戏昌下首入座。 回到案后座下,等婢女倒上酒水,周坚才向太史慈举杯道:“将军世之大将,奈何终不得明主。坚虽不才,但亦有匡扶社稷之心,将军可愿与坚共扶社稷,以安天下百姓?” 太史慈近半年来一直在荆州军中,或与甘宁切磋武艺,或与周瑜讨论军事,虽然周瑜始终不曾开口招揽,但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准备,此番周坚亲自开口招揽,更显诚意,哪里还有好犹豫的,当时就急起身长揖道:“蒙楚侯不痉,慈愿供驱策。” “好,太好了。” 周坚喝了杯中酒,大笑道:“吾得子义,如猛虎得雄狮相助也,何仇大事不成。”说罢连连向太史慈劝酒,许褚、甘宁、周胜等将也极力劝酒。 等到酒足饭饱,洗去征尘,才谈起正事。 周坚问周瑜,“龙编局势若何,诸郡可能安定?” 周瑜答道:“张津死后交州七郡群龙无首,各郡之兵多不过三四千,不足以御敌,在离水关时已被小弟逐一击破,不足为虑,现各郡已经归降。不过,我军只有三万大军,无法分兵驻守各地,因此小弟只能屯兵龙编,以镇各郡,待兄长决断。” 周坚连连点头道:“正该如此,瑜弟处置的极为妥当。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三万大军不可能一直常驻交州,瑜弟有什么想法?” 周瑜看了看戏昌,才向周坚微笑道:“小弟年轻识浅,略善治军而不善理政,如何治理交州,想必军师早有良策,兄长何不垂询军师。” 戏昌微笑道:“少将军过誉了,昌出出主意还行,若说理政,怕还不及少将军。少将军就不要客气了,究竟如何处理交州之事,还请少将军直言。” 第297章登陆海南岛 周坚看了一眼周瑜,也道:“瑜弟不必谦让,有什么想法就说。” 周瑜这才道:“那小弟就多说几句,不妥之处请兄长和军师指正。” 周坚毫不谦虚,大刺刺地点头。 戏昌谦让了一句,心里却也在暗自点头。暗忖少将军虽然年轻,但为人处事却是一点也不含糊,谦恭有礼,并不恃功而骄,把所有人的情绪都能照顾到。 这样的性格,稍加培养,便足以成为荆州诸将之首。 周瑜道:“交州地处岭南,虽与荆、益、扬三州相接,但实际上,除了荆州,西川和扬州并无官道可通交州。因此,小弟以为没必要留重兵驻守交州,只需尽征交州之兵,再谴一干吏坐镇,起用交州士族便足可治之。” 周坚扭头问戏昌,“志才以为如何?” 戏昌笑道:“少将军之言甚妥,主公可依言而定。” 周坚轻轻击节道“好,就依瑜弟之言。” 顿了下,又道:“然则何人可为交州刺史?” 戏昌笑道:“少将军既然早有腹案,怕是也有交州刺史人选了吧!” 周坚就看向周瑜,周瑜忙道:“一州之军政事关兄长大业,小弟年轻识浅,安敢妄言。” 周坚把手一挥,道:“瑜弟就不必谦让了,若有合适人选,不妨说出来。注算人选不合适也没什么,你我兄弟,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周瑜洒然一笑。就不再谦让,当下道:“即如此,小弟就大胆荐之。瑜以为韩琼将军可胜任交州刺史之职,石广元世之大才,可为刺史府长史。” 周坚和戏昌对视一眼,脑子里刹时转了无数念头,同时点头。 “好,就以韩琼为交州刺史,领军八千镇守交州,石韬为刺史府长史。” 周坚一锤定音。该决断时。他从来都不会犹豫和迟疑。 戏昌不由对周瑜更加高看了几分,暗赞周瑜思虑周密。 作为周坚最为器重的左膀右肩,也是荆州核心权力决策的最重要参与者,戏昌对荆州的大小事务自然是了如指掌。任何人为交州刺史。自然也有最合适的人选。 若说要镇守交州。韩琼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周瑜荐韩琼,自然是考虑到了其中的利害得失,不得不让戏昌刮目相看。 论资历。韩琼是最早追随周坚的旧部之一,早在周坚还在南阳时,韩琼就率三千清河骑兵投入周坚帐下,在周坚早期平定荆州的过程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任韩琼为交州刺史,不会引起周坚旧部和荆州、西川士族的反对。 韩琼虽然不是什么大将之才,统兵作战、镇守关隘稍嫌不足,但好歹是士族出身,而且随着年岁渐大,行事也越发稳重,镇守交州这样的大后方到是够了。 至于许褚、蒋钦、徐晃等将,一来资历不够,二来在周坚今后的战略计划中,这些人全都是重要的中坚力量,不可能发配到交州去养老。 至于荆州、西川士族,那是想也不用想了。 周坚是不可能让荆州和西川士族掌握到足够制肘他的权力的,虽然不吝啬官禄,但地方军政大权非同等闲,最多能掌一郡之军政大权,就已经到头了。 至少在短时间内,周坚对治下的士族还没达到无条件信任的地步。 就算是彻底将宗族绑在了周坚战车上的蒯氏兄弟,才堪堪一州刺史。 再者,从平衡麾下权力的角度出发,周坚也不可能让麾下的士族一家独大。 除了最早追随周坚的旧部,对周坚忠心耿耿外,其余不论是荆州还是西川士族,在为周坚统一大业尽心尽力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划成了两个圈子。 不论是荆州士族坐大,还是西川士族坐大,对周坚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无论哪一方坐大,都会威胁到周坚这个主君的权威。 权力能让人滋生野心,如果让荆州士族和西川士族掌握了足够的权力,他们能否还一如继往的继续效忠周坚,那可就不好说了。 因此,在荆州和西川本土的使用上,周坚可谓是慎之又慎。 即要给予足够的甜头,让荆州和西川本土士族为他的大业奉献力量,又不能让荆州和西川本土士族掌握足够的军权,个中的平衡,需要仔细把握。 周坚身为主君,随着地盘和势力的日益扩大,也不可避免的遇到了这些问题。 好在有智计超绝的戏昌时刻出谋划策,再加上周坚的不断学习努力,这些年也学会了许多东西,已经慢慢的成长为了一名合格的主君。 至于周瑜的快速成长,则让周坚瞬间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宗族力量绝对是周坚稳定统治核心的重要参与者,历史上曹操能牢牢地掌曹魏国帝掌握在手中,曹氏、夏侯氏等宗族的强大绝对是重中之重。 只是此前庐江周氏除了一个重量级的周晖外,实在没几个挑大梁的人物。 周焕、周济等人能力有限,最多也就是一郡之守,周善、周安等毕竟年轻,见识和阅历有限,成长起来还需要时间和磨砺。 至于父辈,虽不乏能力出众者,但却不可能再为子侄臣子。 宗族没几个可用之才,一直是周坚的心病。 如今周瑜迅速崛起,展露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和过人的战略眼光,总算让周坚的压力减轻了几分,而周瑜也是周坚早就寄于厚望的军事上的在右膀右臂。 中平十一年五月。 周坚迁韩琼为交州刺史,领军八千镇守交州,又以石韬为刺史府长史,负责交州一应内外政务,至于各郡太守,则任用率先向周坚靠拢的交州士族。 八月。 周坚尽征交州七郡之兵,合共两万郡兵尽数被发还荆州屯田。 各郡除龙编外,只留两千郡国兵作为日常守备的军事力量,除了打打盗匪,可以说再不会有别的战事,有韩琼率八千大军镇慑足矣。 九月。 周坚巡视各郡,诸将的陪同下,来到了朱崖,也就是后世的海南岛。 武帝平南粤,遣使自徐闻(今雷州徐闻县)渡海略地,置朱崖、儋耳二郡。到昭帝时废儋耳并为朱崖郡。元帝从贾捐之议,罢朱崖。 周坚在戏昌和周瑜、甘宁、许褚、典韦等将的陪同下,率领五百亲卫,从徐闻登上征调来的数十艘渔船出海,约半日后登上了到了朱崖。 亲自登上海南岛,才发现想象和现实存在很大的差异。 后世的海南岛何其繁华,简直就是旅游渡假的天堂。 而这个年代的海南岛却是一片荒凉,到处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原始森林,不但数十里见不到半个人影,而且还要时刻提防从密森中窜出来的野兽。 周瑜在旁介绍道:“朱崖远离中原,自昭帝下旨废除郡治,汉廷路远难及,这些年随着天下渐乱,就更没有人过问朱崖之事。交州地广人稀,朱崖口不及万,只有一些逃难的百姓和水贼在这里栖居,历任交州刺史也无心治理,因此十分荒僻。” 周坚远眺一望无际的大海,目光扫过望不到尽头的原始森林,心胸都开阔了不少,面带微笑道:“朱崖可是个好地方,四面临海,而且还处在大后方,这里没有强敌来犯,或是治理的好,将会成为我荆州的又一大粮仓。” 戏昌道:“南阳有口两百余万,但随着主公今后的战略重心向中原转移,日后南阳必会兵祸接连。主公何不下令迁南阳三十万户至朱崖,设郡治之,一者鼓励百姓开荒恳田,二者牧马养畜,待过得三五年,便可自给自足。” “三五年!” 周坚琢磨了一下,道:“时间有些紧,最多三年,就必须要对袁术动手了。本将军治下虽然富庶,但要负担上百万百姓三五年的吃喝拉撒,负担可不小。” 周瑜接上话头道:“迁徒百姓非同小可,需得慎重。不过军师所言也有道理,日后兄长若伐中原,南阳必兵连祸接,置百姓于四战之地委实不妥,需得向后方转移。若是能将朱崖治理成我军的又一大粮仓,对我军有益无害,值得一试。” 周坚点头道:“不错,百万百姓迁徒事关重大,不可不慎,待回到襄阳,再召集大家仔细商议,先拿出个章程来,若是可行的话,再仔细商榷。” 戏昌又道:“朱崖政事荒废,主公可下令置郡,再选派官吏以治之。” 周坚‘嗯’了声,转念一想,便道:“可弃朱崖置海南郡,归于交州刺史部,等回去后就选派官吏,先将官府建立起来再说。” 顿了下,又问戏昌:“至于太守之职,戏昌以为何人可堪胜任?” 戏昌道:“朱崖百废待兴,非干吏不能治。昌以为黄承彦可为太守。” “黄承彦?” 周坚琢磨了一下,随即便道:“好,就以黄承彦为海南太守。” 在朱崖过了三天,周坚好是领略了一番海南岛的风光,才登船离开。 虽然已是寒风腊月,但海南岛的气候却依旧宛若初春,感觉不到多少寒意。 周坚登上最大的一艘渔坐,正准备扬帆时,忽然想起一事,就问戏昌,“我军若是在此组建一支水军,能否直接从海上绕到会稽?” 第298章建立军事学院 “这……” 戏昌一怔,这个想法太大胆了,大胆的让他都忍不住有些一时转不过弯来,脑子里飞快地思索了一下,才字斟字酌地道:“大海之阔,不知其几万里,荆州水军虽然精锐,但江水不同于大海,若欲远航,怕是难度不小。” 周瑜对水军要比戏昌了解的多,此时也道:“军师所言极是,大海不同于江水,不但方向难辨,而且遇到风浪,极易沉船。我军的战船虽然坚固,但除了楼船,其余蒙冲、走舸等中小战穿根本就经不住海浪的冲击。最关键的还是方向,大海之阔不可测,大军一旦在海上迷失方向,是很难再靠岸的,就连经常在海上捕鱼的渔民也不敢走远了。” 周坚点点头,他也只是忽发奇想,并没有一定要这里组织水军。 周瑜话风一转,却又道:“不过,也不是不能行。” 周坚讶然道:“瑜弟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戏昌、许褚、甘宁、李起等人也纷纷看向周瑜,目露奇色。 周瑜微笑道:“记得小弟瑜时,兄长曾对小弟说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有些事不是我们做不到,而是根本注没有人想过。昔春秋时军队多用战车布阵,然自先秦、前汉时战车却终被骑兵取代。古之兵家都能敢于革新并实践,在战争中完善兵种演变,我等纵不能妄与先贤比肩,但也不会妄自菲薄。况且驱水军出海也不是绝无可能。只要我军能攻克两道难关,便可使水军出海作战。” 周坚闻言刹时精神一振,道:“接着说。” 周瑜道:“水军出海作战,其难有二,一为战船不够坚因,难以远航,二为海上方向难以辨明。海上难辨方向问题不大,只要多谴船出海走上几趟,自然能摸清水路。战船则有些麻烦,我军的水军楼船虽然足够坚固。但能否经得住海浪冲击还不好说。而且海上的风向变化莫测,只靠风帆行船,方向怕是不好掌控。” 周坚沉思道:“只要有希望,就值得一试。” 略微一顿。向甘宁道:“兴霸熟悉水战。这海南水军就由你来组建。” 甘宁疾拱手道:“末将遵命。” 周坚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一边琢磨细微之处,一边道:“当务之急,是先尽快谴人探明海路。训练出一批熟悉海路的向导来。至于战船,从乌林水军大战调一批匠人过来,全力督造战船,风帆不行的话就考虑用其他办法行船。” 戏昌对水战不熟悉,难以提出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周瑜想了半天,摇头道:“风帆不行,就只能多装浆子手了。” 周坚这个时候终于发挥出了穿越众思维开阔的优势,道:“海上不同于江水,用浆子手划船不但浪费人力,而且效率也不高,可以尝试对战船进行改造嘛!” 周瑜问道:“兄长可有办法改造战船?” 周坚就把后世公园里用脚蹬的游船描述了一遍,周瑜听了顿时眼前一亮。 就是戏昌、许褚、甘宁等人听了,也是连声叫好,直道这想法简直是开古之先河,若真能行,战船的问题无疑就解决了大半。 中平十二年三月。 周坚班师回到荆州,这一年,长子周启已经六岁了,次子周泽也快两岁了。 镇西将军府。 周坚信步走进内院,就看到北边的凉亭下,一个五六岁的男娃正踞案抚琴,左右则有两名美貌的婢女伺候,凉亭外还有三个小不点在玩耍。 几名婢女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不时惊呼,为恐摔了小姐少爷。 周坚经过凉亭时,三个小不点全都跑了过来,抱腿的抱腿,抱胳膊的抱胳膊,一个个奶声奶气地叫着:“父亲,抱换!” 三个小不点正是周坚长女周琳,三岁半,次女周悦,两岁半,次子周泽。 “奴婢参见将军。” 几名婢女看到周坚,连忙下拜施礼。 周坚挥挥手,一手一个抱起两个粉雕一琢的小丫头,胡子茬在两个小丫头粉嫩的脸蛋上蹭了两下,惹的两个小丫头咯咯笑个不停时,不觉心情大好,烦闷尽去。 “父亲,抱抱!” 次子周泽还抱着周坚的腿,吵着要抱。 周坚瞥了儿子一眼,道:“男子汉,路要自己走,不能再让人抱。” 周泽小嘴一瘪,立刻哇哇大哭了起来。 周坚刹时眉头一蹙,随即舒展开来,挥挥手,让婢女将周泽抱走。 这时,周启也走了过来,规规矩矩地向周坚施了一礼,唱道:“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周坚摆摆手,问道:“戏昌先生让你读的《孤愤》、《说林》两书读了吗?” 周启犹豫了下,答道:“回父亲大人,孩儿读了,可是……” “可是什么?” 周坚沉下脸来,越发不喜这个快被蔡邕和蔡琰教成书呆子的长子。 岳父蔡邕和正妻蔡琰都是当世家,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理想中的好老师。 但是,周启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将来是要继承周坚打下的基业的。 蔡邕和蔡琰或许能教出才高八斗、文采出众的学生,但却教不出一个合格的主君。 如果没有足够的心计和手段,将来如何承继自己打下的基业? 想到这里,周坚再也无法淡定了。 之前一直觉得周启还小,而且也不好拒绝岳父蔡邕的拳拳教导之心,就任由蔡邕和蔡琰父女为长子启蒙,然而如今看来,若再放任下去,怕是会彻底将这个长子教成一个只会弹琴作赋、玩物丧志的书呆子。 要是等到周启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彻定成型,再想改变怕是就难了。 周坚再也淡定不了,立刻就有了动作。 三天后,周坚就下定在襄阳郊外兴建了一座军事学院。 学院建成之日,周坚下令麾下一众心腹文武全部将五岁以上的儿子送到学院,然后说服岳丈蔡邕,亲自将长子周启送到了军事学院,由戏昌、蒯良、蒯越、陈群、徐庶、周瑜等人担任老师,轮流到军事学院任教,教授这些荆州军事集团的官二代们文韬武略。 至于周启,更是被重要教育的对象。 戏昌和周瑜除了教授周启兵法政略,重点则授之以帝王心术。 周坚也时不时的客串一下老师,教导一群孩子们兵法武艺。 蔡邕虽然勉强同意和将外孙送到军事学院,但对教导外孙成才却不甘落于人后,三天两头往学院跑,其他人不教,专门教导周启诗词歌赋。 周坚没理由阻拦,只得让临时担当军事学院院长的戏昌将课程排的紧紧的,连什么时间学习什么内容都给规定死了,更严令除岳丈蔡邕外,其余家属一律不得探望孩子。 为此,蔡琰还抹了三天的眼泪。 就在周坚与民休养时,河北战场终于落下了帷幕。 中平十二年六月。 袁绍平定青州,任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 七月。 幽州刺史不想袁绍坐大,正式起兵五万南下攻打冀州。 两军战于阳城以南二十里,公孙瓒驱八千幽燕铁骑击袁绍。 袁绍攻下青州后,正志得意满,有些轻敌,故田丰献计采取防守阵型,待消磨掉幽州军锐气后,再与公孙瓒一决胜负,袁绍嗤之以鼻,不予采纳,摆开阵势仓促迎敌,不料却被公孙瓒部将赵云率领的三千白马义从击破中军,被幽州军杀的大败。 袁绍逃到界桥,才收拢败军,扎下营寨与幽州军对恃。 十月。 公孙瓒猛攻袁绍大营不克,眼看军中粮尽,冬寒将至,只得撤兵还幽州。 至于,发生在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的大战正式告一段落。 而就在公孙瓒举幽燕之众南下冀州时,关凉战场也再起掀起了一场波澜。 六月末。 刘备在平定汉阳、武都、陇西三郡后,欲出兵攻打金城、武威、张掖三郡。 黄忠不想刘备在关凉坐大,遂与钟繇商议,纳钟繇之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谴部将文聘率八千大军抄小路突然杀到陈伍,欲断关凉要道。 不料贾诩早有防备,早就在陈仓以南二十里的沟谷中设下五千伏兵,反将文聘八千大军杀的大败,文聘仅率三千残军逃回南郑,向黄忠请罪。 黄忠吃了个闷亏,气的差点爆血管。 和钟繇商议了一番,钟繇认为以贾诩之智,玩弄阴谋诡计汉中军怕不是对手,干脆直接出兵攻打武都,让刘备无暇他顾,拖延其统一凉州的步伐。 黄忠采纳钟繇之议,当下亲率两万大军出定军山,攻打武都。 刘备果然不敢冒着武都有失的风险攻打金城,与贾诩略一合计,当即亲率两万大军南下武都,迎击汉中大军,又命镇守长安的张飞严加防范,当心吕布偷袭。 消息传到襄阳,周坚急召一众心腹文武商议了一番,当时就谴使前往武关,极力鼓动吕布趁机出兵,趁刘备主力大军被拖在武都时,出兵袭取长安。 吕布这两年驻军武关,在荆州军的支持下,早就缓过气来,又招募了数千流民,整编训练成军,麾下也有八千大军。 在荆州军的再三鼓动下,又答应借其五千兵马后,终于再也按耐不住万丈雄心,趁刘备大军被拖在汉中时,起兵八千,气势汹汹地杀奔长安而去。 第299章大败关羽 吕布留大将高顺守镇守武关,亲率八千大军杀奔长安而去。 早在黄忠引军攻打武都时,贾诩就请手备手书一封,以八百里加急送到武关,让吕布引军前往武关,共共挡汉中军犯境。贾诩就料到吕布不会遵令而行,甚至会趁觑而动,早就叮嘱留守长安的张飞严加防范,以防被吕布偷袭丢了长安。 只要长安不失,任吕布蹦跶的再欢,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吕布没有让贾诩失望,果然出兵了。 张飞接到斥侯回报时,气的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吕布三姓家奴。 不过骂归骂,仗还是要打的。 长安也有八千守卒,张飞虽然很是瞧不起吕布,但也不敢狂妄自大,亲自巡视城防。 谁也没有料到,镇守河东的关羽在听到吕布出兵偷袭长安的消息后,亦勃然大怒,虽然没有像张飞那般破口大骂,却是直接率领五千大军杀奔武关而去。 只要抄了武关后路,看吕布这三姓家奴这次还往哪里跑。 吕布偷袭长安无果,吃了个闷亏,而武关方面,高顺则以三千步卒将气势汹汹杀奔武关而来的关羽的五千轻骑打的丢盔卸甲,狼狈万分地退往华阴。 关羽吃此败仗,差点没气的爆血管,从来都没这么丢人过,五千骑兵竟被区区三千步卒正面击破,拍损过半,这让向来自视甚好的关羽情何以堪,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等到了华阴时。关羽越想就越憋屈,生龙活虎的汉子,竟然给气病了。 五千大军折损过半,只剩下两千余,更要命的是被一支人数少于己方的步卒以绝对的实力从正面击破,士兵们士气低少,根本就没了半分斗志,这仗还怎么打? 关羽义子关平唯恐关羽有失,护着关羽径自撤回安邑去了。 至于关羽是不是因为抹不开脸面,装病回河东。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再说长安方面。 吕布偷袭无果。又闻关羽引军直奔武关而去,就想撤兵回武关。 部将张辽极力劝阻,认为武关有高顺镇守可保无失,建议吕布引军攻美阳。刘备大军粮草尽在美阳。张飞若不想美阳有失。极有可能会主动出击。 吕布再三犹豫,终是采纳了张辽建议,遂绕过长安。引军攻美阳。 从内心来说,其实吕布也希望能攻下长安,既然已经和刘备撕破了脸皮,若是此番出兵不能攻下长安,就这么灰溜溜地退守武关,等刘备缓过劲来,岂能善罢甘休。 到时若再得不到荆州军的支持,怕是连最后一块容身之地也会丢掉。 张飞得贾诩叮嘱,得到吕布绕过长安,引军攻打美阳去了,只管按兵不动。 然而没过半天,就左思右想不得劲儿。 思来想去,美阳可是凉州前往关中的咽喉要道,若美阳有失,非但会粮草尽失,且兄长大军也会后路被断,麻烦可就大了。 张飞挣扎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再也顾不得贾诩叮嘱,引军出城追击吕布大军去了。 不过张飞也不傻,没有把八千大军全部带走,只带了五千大军出城追击吕布大军,还留了三千步卒守城,以防万一。 不料大军刚过槐里,迎头就撞上了在官道旁摆开阵势的吕布大军。 张飞催马上前,近距离仔细观望,就发现有些不对。 官道旁的吕布大军只有步卒没有骑兵,而且人数也不对,虽然多布营房锅灶,但近距离却是看的分明,最多也就两千人左右。 张飞纵马扬声大喝道:“三姓家奴何在,出来见某。” 战鼓声中,张辽纵马而出,举枪遥指张飞,喝道:“兀那黑汉嘴巴放干净些,等我家主公取了长安,看你这黑厮还能猖狂几日。” 张飞戳矛喝道:“张辽匹夫,某不与你分说,让吕布匹夫出来见某。” 张辽冷然一声,哈哈大笑道:“我家主公已去了长安,想见某家主公,去长安见吧!” “去了长安?” 张飞一怔,“吕布匹夫不在这里?” 有部将却是勃然变色道:“不好,此乃声东击西之计。” 张飞愕然道:“什么声东击西?” 部将疾声道:“将军,此处只有两千左右兵马,吕布多半是率军攻打长安去了。这便是兵书上说的声东南西,明着攻打美阳,将我军诱出长安,其实吕布还是要攻打长安。” “啊,这,坏了。” 张飞回过味来,顿时大惊失色,大吼道:“快,快回长安。” “快,回长安。” 麾下将领也跟着大吼起来,连忙掉转马头,就往回奔。 “现在才想回去?晚了。” 张辽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地笑容,也不追赶,只管带着两千步卒遥遥跟在后面。 张飞率领大军急急的往回赶,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到长安,心里兀自后悔不迭,悔不该不听军师之言,以至中了吕布匹夫奸计。 若长安有失,可真没脸去见兄长了。 张飞心如火燎,只管催军疾行,行出五十里,五千大军已经拉成了一字长蛇之职,前后相距不下于七八里,跑的最慢的士兵才刚过槐里。 刚刚转过一道山坳,猛听的前方有惊天战鼓声炸响。 张飞吃了一惊,急定睛看时,两支兵马已经从左右杀了出来。 “不好,有伏兵。” 张飞大惊失色,连忙厉声大吼,“撤,快撤。” 然而,现在才想到撤,哪里还来得及。 郝萌、曹性各引一千五百步卒杀出,将拉成了一字长蛇阵的张飞大军杀的大败。 “啊。气煞某也!” 张飞怒的须发皆张,厉声大吼,差点没一头栽下马来。 奈何兵败如山倒,此时此势,纵然孙武复生,也不可能挽回败势。 张飞怒挑了十数个吕布军士卒,最终不得不吞下这枚苦果,在部将的连拉带劝下咬牙切齿地杀出重围,引着千余残军,逃往长安去了。 至于后面的军卒。却是顾不上了。 只能等回到长安。再慢慢收拢败军。 然而方走十里,一声炮响,前方又杀出一声军马。 张飞急定睛瞧去,却是吕布引着三千骑兵。威风凛凛地拦住了去路。 “三性家奴。纳命来。!” 张飞瞧见吕布。当时就气的差点爆了血管,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去了吕布拼命。 部将连忙死死地拽住张飞。再三劝阻时,吕布已挥军杀了过来。 张飞纵马上前,和吕布厮杀了十余合,眼瞧的千余残军难以突围,只得舍了吕布杀出一条血路,引着四五百残军逃往长安。 吕布尾随追杀,及至快到长安时,郝萌、曹性已率三千步卒赶了上来。 “快开城门。” 张飞引着败军逃到长安西门,须发皆张,厉声大吼。 “三将军?” 城楼上有小校瞧见张飞,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开城门!” 张飞又是一声大吼,已经急红了眼。 “快,打开城门。” 城头上的小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张飞还是认得的,连忙大吼下令。 很快,吊桥放下,城门大开。 张飞二话不说,引着仅余的两百余残兵飞快地冲进城门。 后方,蹄声如雷,烟尘滚滚。 吕布率领三千轻骑,已经旋风般地尾随追杀了过来。 “快,关闭城门。” 张飞刚刚冲过城门洞,就再次大吼起来。 “关城门。” 城楼上的小校早发现了后方尾随而至的三千骑兵,几乎是在张飞大吼的同时,就不差先后的下达了军令,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尾随张飞冲进城门的两三百残卒中,超过三分之二的兵卒忽然倒戈相向,瞬间将根本没有防备的友军杀的人仰马翻,就连张飞措不及防之下,也被砍翻了胯下战马。 数十名正准备关闭城门的守卒,也被凶猛扑上来的友军杀的一阵手忙脚乱。 落在最后面的十几名吕布军假扮的军卒更是二话不说,挥刀一顿猛砍,将婴儿胳膊粗的吊桥缆绳砍断,刚刚被拉起不到一尺高的吊桥再次重重地砸了下去。 “啊,找死!” 张飞险险地避开两口从后砍来的钢刀,弹身而起,反手刺死一名作乱的兵卒,差点没气的眼角裂开,猛的大吼一声,挺矛杀向正在城门下作乱的士兵。 等到城中的军卒回过神来,在张飞地带领下将吕布军假扮的士卒快杀干净时,吕布已经一马当先地冲进了城门洞中,身后三千轻骑汹涌而进。 “死开。” 吕布大喝一声,方天画戟上下翻飞,已斩了五名刘备军士卒。 张飞持矛来战吕布,怎奈失了战马,无处借力,战不十合,就被吕布挑中肩头,顿时鲜血横流,染红了半边身子,急就地一滚,才躲开了吕布力可开山的一戟。 吕布催马来杀时,早有亲兵救起张飞,飞也似的逃走。 身后三千铁骑滚滚而进,将聚集在城下的刘备军杀的人仰马翻,丢盔卸甲。 等到郝萌、曹性率三千步卒赶到时,吕布已先后击破了南门、北门守军。 长安本有八千守军,被张飞带走五千后,就只剩下了三千步卒。 三千步卒分守四门,被吕布的三千轻骑各个击破,除东门外,其余三门很快失守。 第300章刘备急眼了 吕布攻下长安,很是振奋了好一阵。 不过很快就感觉到了压力,长安可是刘备的老巢,刘备也在长安经营了四五年,周边各郡县全是刘备的心腹,吕布无根无势,想要守住长安可没那么容易。 实际上刘备虽然缺兵少马,但如果将驻守河东、函谷关等地的军队集结起来,四五万兵马还是有的,一旦刘备不惜一切代价地反扑,后果将很难料。 想到这里,吕布立刻坐不住了,立刻命高顺率军前来长安。 加上周坚借的五千步卒,吕布共有一万三千大军。 吕布出征时带了八千大军,高顺麾下也有五千步卒。 有了这五千步卒,吕布手里还有万余兵马,再有荆州军支持,吕布有信心守住长安。 长安失陷,后果是灾难性的。 关羽刚刚回到安邑,就得到了长安失陷的消息,差点没气的喷出老血,当时就尽起河东之兵,又集结了弘农、函谷关之兵,合共万余兵马,浩浩荡荡地杀奔长安而来。 张飞逃到美阳后,也集结了近万兵马,杀回长安。 正在武都和汉中军对恃的刘备接到加急快报后,顿时大惊失色,差点栽下马背,当时就急红了眼,气急败坏之下,竟破口大骂张飞鲁莽。 贾诩也是久久无语,心里哀叹刘备麾下无大将可用。 张飞勇则勇矣,但实在不是什么良将。 老巢被抄。刘备哪里还顾得上西凉。和贾诩商议过后,当晚就使了个金蝉脱壳计,甩掉了汉中军,连夜杀回长安去了。 等到钟繇发觉不对,刘备大军早就跑的没了影。 钟繇略一思忖,便猜测多半是长安出了大事,不然刘备断无可能连夜撤军。 和黄忠一合计,两万大军立刻倾巢而出,数日内连克数县,兵围下辨。 凉州局势变化之快。令人有目不暇接之感。 老巢被抄。再大的事也比不上长安的得失重要。 刘备征调各地之兵,合计四万多兵马反攻长安。 吕布接到消息后,立刻焦头烂额,一边收拢所有兵马。修缮长安城防。一边日谴三骑快马前往襄阳。向周坚求救,并许诺了种种好处。 甚至只要能守住长安,吕丰都愿意向周坚称臣。 张辽和高顺则认为死守长安只能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兵,先行一破一路大军。 吕布觉得有道理,就给了张辽六千兵马,主动迎击来的最快的张飞大军。 张辽不负吕布厚望,于平陵一战大破张飞近万大军,并将所有俘虏全部斩首,尔后迅速撤回长安,准备迎击第二路赶到的关羽大军。 张飞连吃败仗,憋屈的差点一矛将老天捅个窟窿出来。 想继续攻打长安,麾下却只剩三千余残兵败将,只得暂屯美阳,静候刘备大军。 及至刘备赶到美阳,张飞自缚其身,候于辕门外负荆请罪。 刘备一怒,就要下令斩了张飞,好歹贾诩等苦苦求情,才免了张飞之罪。 七月末。 刘备、关羽两路大军同时进至长安,近四万大军将长安团团围了起来。 凉州方面。 刘备回攻长安,黄忠和钟繇抓住机会,进军西凉。 马腾、马超父子在凉州肃有威望,特别是在羌人中,更是影响力巨大。 在马家父子的协助下,黄忠和钟繇连战连捷,等刘备率大军赶到长安时,汉中大军已经接连攻下了武都、汉阳两郡,大有席卷西凉之势。 襄阳,周坚官邸。 戏昌快步走进内堂,向周坚拱手道:“主公,吕布又谴快马前来求救,另外,黄忠将军和钟元常已攻下武都、汉阳两郡,我军是否要趁机攻占凉州其余各郡?” 周坚放下手中的竹简,问道:“志才以为吕布该不该救?” 戏昌道:“该救,吕布不过一棋子耳,可用来牵制刘备,随时可弃。不过,我军最晚三年内就要攻略扬州,眼下大军正在修整,实不宜再起干戈。除黄忠将军的汉中大军外,南阳之兵最多只能出动八千大军,再多就会影响我军的休整了。” 周坚蹙眉道:“那就是说,我军要放弃这大好机会,暂不攻略关凉之地?” 戏昌点点头,道:“正是,关凉之地自中平元年以来数遭兵灾,虽早已疲弊不堪,但刘备此人亦颇有些手段,在关中颇有仁义之名,再加上有贾诩此等智士辅佐,我军若欲彻底将其赶出关中,至少要出动五万大军,而且战况极有可能会旷日持久。如此一来,势必会影响攻略扬州的大计,因此,昌以为此非攻略关凉之时。” 周坚略一思忖,便认同了戏昌的说法,喟然道:“好吧,既然这样,那就传令黄忠和钟繇再顺势攻占陇西。虽然暂时不打算和刘备全面开战,但武都、汉阳、陇西三郡本将军却是要定了。刘备只想夺回长安,应该不会为了这三郡之地和本将军死磕。” 顿了下,又道:“攻占陇西后,让黄忠和钟繇出上邦东进,兵逼陈仓;再令徐晃率八千大军出武关攻打弘农,务必让吕布在长安多坚持一段时间。” 戏昌拱手笑道:“主公英明,我军两路出兵,刘备若不想长安成为一座孤城,必然会分兵来拒,这样一来,攻打长安的兵力就会大幅减少,吕布也能守的越久。等到吕布和刘备消耗完了钱粮辎重,短时间内对我军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还是志才最了解本将军呐!” 周坚嘿嘿笑了几声,道:“等打完这一仗。刘备也该消停消停了。关中和西凉本来就疲软不堪,本将军到要看看,刘备能有多少兵马和钱粮消耗。” 戏昌连连点头,主臣俩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八月初。 黄忠接到周坚军令后,立刻率军攻占了陇西郡,尔后率军东进,出上邦兵逼陈仓。 与此同时,南阳太守徐晃引军八千出武关,攻打弘农。 刘备果然不敢让荆州军进一步扩大战果。虽然贾诩已经料到了周坚和戏昌之谋。但话说回来,若是刘备视之不理,周坚自然不会客气,肯定会让黄忠和徐晃趁势进军长安。 面对这种糜烂的局面。贾诩就算再智计绝世。也无能为力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曹操趁关凉大乱。周坚休养生息之际,谴宗族大将曹洪出兵攻破洛阳,将天子(董卓立的天子华阴王)救了出来。随即迁都许昌,被天子加封为丞相。 贾诩得到消息后,立刻灵机一动,建议刘备谴使前往许昌。 “什么,让出函谷关?” 刘备一听贾诩说主动让出函谷关,请曹操出兵,顿时大惊失色。 贾诩反问道:“主公以为,经此一战,我军在五年内还有实力东进洛阳吗?” “这……” 刘备哑然,半晌无语。 别说东进洛阳,单单是南阳和汉中的两路大军,就等若悬在他头上的两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斩落下来,将刘备斩个体无完肤。 防备汉中和南阳之兵,已经让刘备顾此失彼,更别说是东进洛阳了。 除非周坚彻底败亡,不然怕是这一辈子,刘备都没机会东进洛阳了。 但是,除非全天下的诸侯联合起来共伐周坚,否则纵算曹操、袁术、还有刘备几路诸侯联合起来,能否打的过荆州军还是两说。 贾诩又道:“如今天下诸侯以周坚实力最为雄厚,在周坚没有败亡前,主公不愿与曹操等人交恶,换之亦然。一日周坚不败亡,曹操也绝不可能对关中用兵,否则只会被周坚捡了便宜。因此,就算将函谷关让与曹操,曹操也不会趁机进兵关中。与其如此,还不如以函谷关为筹码,换来曹操出兵,以拒徐晃之兵。” 刘备脸色阴晴不定,思忖半晌,才浩然长叹道:“罢了,就依军师之言。” “主公英明。” 贾诩拱了拱手,恭维了一句。 刘备不再揪心,当即谴使前往许昌面见曹操,首先承认了天子的正统身份和地位,其次表示愿与遵朝廷号令,且将函谷关拱手相让,请曹操出兵讨逆。 对于曹操来说,刘备即是盟友,也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有了周坚这个共同的大敌,曹操自不想看到刘备败亡的。 而且刘备主动让出函谷关,这也是曹操无法拒绝的。 函谷关在手,就等若扼住了长安古道的咽喉,无论是日后刘备在关中坐大,还是最终周坚入主凉关,都无法再从关中威胁到洛阳的安危。 有了这个筹码,曹操当时就命曹洪领军八千,一边是接手函谷关,一边从函谷关出兵牵制徐晃的八千大军,让刘备集中兵力对付吕布。 襄阳。 周坚得到消息后,也大为吃惊。 “没想到没想到!” 周坚喟然道:“刘备竟然有这等魄力,连函谷关都说让就让。” 戏昌道:“所昌所料不差,这应该出自贾诩之谋。” “贾诩?” 周坚若有所思。 戏昌道:“不错,这应该就是贾诩之谋。仔细想来,贾诩这一招可谓十分高明。函谷关虽然是长安东进洛阳的咽喉,但刘备占着函谷关,其实并没有多大作用,就算将函谷关让给曹操,曹操也断无可能进军关中。至少在主公没有败亡前,以曹操的眼光和魄力,是不会和刘备开战的。毕竟关中不比徐州,曹操若敢对刘备动手,到头来不但什么也得不到,反而会白白便宜了主公。主曹操的雄才大略,又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 周坚连连点头道:“不错,曹阿瞒若敢对刘备动手,本将军就可以坐等桃子熟了,再出兵去摘下来。若争关中,谅曹阿瞒也争不过本将军。” 戏昌道:“想必曹诩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让刘备将函谷关让给曹操,以此换来曹操出兵以挡徐晃将军的八千大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就算刘备占着函谷关,他也没那个实力东进洛阳,真可味鸡肋也,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刘备能果断弃之,当得起枭雄之称。” 周坚脸色也严肃起来,深以为然道:“志才所言极是,本将军可是从来都没有小看过刘备此人。刘备虽然不善军事谋略,但此人能以一介白身打下今日之基业,又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至少在笼络人心方面极有一手,该决断的时候也极少犹豫。” 戏昌点点头,又道:“眼下非是和曹操、刘备开战之时。曹操即已出兵,眼下就只剩黄忠将军的一路大军,就看刘备会分多少兵力去守陈仓。” 周坚轻轻敲着桌案,沉思道:“只希望吕布能守的久一些了!” 第301章关中战事落幕 吕布最终还是没能守住长安。 在曹操谴曹洪出兵拖住徐晃八千大军后,刘备分出八千大军,据险要扼住陈仓,尔后集中全部的兵力猛攻长安,吕布只坚持了不到半个月,长安就被攻破。 刘备分出八千大军,也还有三万余大军。 吕布手中只有不到一万三千兵马,兵力相差两倍以上,就算吕丰临抓壮丁,最后关头不得不将长安城中的百姓也逼上城墙协助守城,但依旧还是没能守住长安。 关中和凉州地区自中平元年以来,就数遭兵灾,生民委实已经疲弊不堪。 世道一乱,最惨的百姓。 没有强力的政权和军队镇慑,百姓就只能沦为诸侯和军阀们轮番争抢的货物。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那些实在老的走不动,或者没能力迁徒的,只要还有点力气跑路的百姓,没有人还愿意继续留在一个战乱频繁的地方。 就算不是全部,但关凉地区战乱几达十年之久。 就算是再有耐心,再不肯背井离乡的百姓,怕是也生活不下去了。 刘备虽然还没有统计过,但治下的全部人口加起来,也是还不及周坚治下一个中等规模的郡,比起南阳这样的人口快达到三百万的大郡,那更是不用说了。 刘备这些年虽然将全部的心血都花在治理关中上,但没有足够的人口,就算刘备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法养活麾下的数百大军。因此日子一直过的紧巴巴的。 陈仓虽然有些屯粮,但毕竟只是大军出征时携带的一些粮抹。 刘备绝大部分的粮草都屯积在长安城中我,包括刚刚收上来不久的秋粮。 如果不尽快攻下长安,数万大军最多一个月,就将会面临无米下锅之危。 也就难怪刘备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攻破长安。而且长安是刘备的根基所在,如果被吕布给占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就好比大汉的国都洛阳被人攻占,后果是一样的。 然则,让刘备差点发狂加吐血的是。 吕布没能守住长安。但却在最后突围时。一把火将刘备屯积的军粮烧了个干净。 想来吕布也清楚,这次攻破长安,和刘备的仇可是结大了。 如果还把这些粮草留给刘备,纵然吕布再不善谋。也能想到等刘备缓过劲来。肯定没他的好日子过。还不如一把火烧个干净,让刘备无力出兵报复。 长安。 望着滚滚而起的浓烟,刘备的脸色一片铁青。极为难看。 贾诩伴在周备身边,也是脸色沉重,久久不语。 张飞则气的暴跳如雷,发誓要和吕布三信家奴不死不休。 没了粮草,何以养活数万大军? 刘备的心头在滴血,悔不该当初不听贾诩之言。 若不是他自作主张收留了吕布这个白眼狼,又何以有今日之祸。 刘备自以为把吕布当棋子,让吕布屯兵武关,挡住来自荆州军的压力,却委实没料到到头来却反被周坚利用,借吕布这把利剑狠狠捅了他一记。 而且捅是这么狼,几乎将刘备数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贾诩叹了口气,戏道:“主公,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稳定长安局势,渡过眼前的危机才是要紧,数万大军不可一日无粮啊!” 刘备点点头,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长安城中的粮草被吕布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大军只剩下半个军粮,若不尽快想半法解决粮草的危机,一旦粮尽,大军就会有哗变之危。 至于追击吕布,现在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 刘备到也果断,虽然把吕布恨到了股子里,恨不得噬其肉,饮其血,但也知道这个时候稳定长安局势时头等大事,并没有趁胜追击吕布。 吕布率三千轻骑突出重围,万余大军,只剩下两千余残兵逃回了武关。 徐晃得到消息后,也果断地引军往武关方向撤退。 曹操宗族大将曹洪率军追击时,却被徐晃杀的大败,退回函谷关去了。 襄阳。 周坚正在召集一众心腹文武进行军议。 接到吕布兵败,退守武关的消息后,许褚第一个大声道:“主公,今吕布兵败,刘备又重夺了长安,主公何不令徐晃趁机袭占武关,截断关中前往南阳的咽喉要道。” “不可。” 周坚还没答话呢,周瑜就第一个反对。 许褚抓抓大脑袋,不解地问道:“为何?” 周瑜看了眼周坚,见周坚点头,才微笑道:“武关取之无益,我军三五年内的战略重心是扬州,而非关凉。这次刘备虽然吃了个大亏,但吕布也好不到中去,同样损兵折将,对刘备已经没有了致命威胁,刘备暂时还能与其相安无事,甚至还能靠挡住我军随时可能兵出武关袭扰关中腹地。若我军袭取了武关,就等若在刘备腹心上抵上了一把尖刀,如果换了是许褚将军,会不会与我军拼命?” 许褚恍然道:“某明白了。” 顿了下,又道:“换了是某,纵然拼命,也得夺回武关。” 周瑜微笑道:“许褚将军明白了就好,所以,眼下非是袭取武关之时。” 所有人都点头,戏昌、蒯良、蒯越、徐庶等人自然是心中有数。 就连一些头脑简单的武将,听了周瑜的这番解释,也是一具个恍然大悟。 周坚轻轻击节,道:“都明白了吧,眼下取不取武关都无关紧要,就算日后本将军要对关凉用兵,要取武关也如反掌观纹,吕布两千残军,如何能挡本将军数十万大军。” 戏昌也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吕布占据武关,虽然挡住了我军前出关中之路,但也同样为我军挡住了刘备袭扰南阳。吕布经此一败,麾下只剩下两千余残军,再也难以掀起什么风浪来。待主公平定扬州,届时若欲攻略关中,取武关不过易如反掌尔。” 众人连连点头,心悦诚服。 周坚‘嗯’了声,目光灼灼地环视众人道:“关凉之战就此告一段落,谅刘备经过这番折腾,短时间内也没那个力气去进兵西凉了。本将军有意在两年内彻底平定南方,尔后驱师百万北伐中原,鼎定天下。诸位需多下功夫治理民生,屯积粮草军械,加快整编军卒,及早挥师南下扬州,讨灭袁术,以建不世之功。” “遵命。” 众人连忙齐声应命,个个脸色充血,极是亢奋。 自周坚先后平定西川、交州后,麾下的一众文武心思就在潜移默化的转变。 特别是在平定交州后,周坚麾下有口千余万,带甲数十万,国富民丰,兵精粮足,实力严然已成为天下诸侯之首,有了气吞中原之势。 只待平定扬州,便可驱师北伐,大业有望。 不世功勋就在眼前,眼看着有望在有生之年成为开国功臣,这些谋臣武将们又怎能不亢奋的脸色充血,就算是一些还有其他心思的人,面对即将到来的不世功勋,心里的那些抵挡情绪和别样的心思也淡了不少。 只要能追随周坚平定天下,现在付出了多少,将来得到的只会更多。 九月初。 徐晃率领大军出武关,回到宛城。 吕布不敢阻拦,待吕布大军到武关时,当即下令开关放心。 不过,经此大败,吕布几乎输掉了所有的资本。 而且此番可是把刘备给得罪狠了,再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退守武关后,吕布当即就向周坚上书称臣,并请求荆州军的援助。 周坚和一众心腹看法一致,都认为吕布还有利用的价值,但考虑到吕布并不是真正的臣服于周坚,可以说是一柄双刃剑,随时都有可能反伤己,不宜令其坐大,因此只让徐晃派人送去了千石军粮聊表心意,其余的请求则一概不理。 千石军粮,吕布的两千余残军如果省着点,也能吃一个月了。 至于再往后,还会不会给援助,就要看吕布是否听话,以至周坚的心情了。 再说刘备,比吕布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年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一点军粮被吕布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数万大军张着嘴要吃饭,可真是把刘备愁的茶饭不思,一夜之间就多了不少白发。 虽然将长安夺了回来,但无疑,刘备遭到了重创。 长被被攻克,并不仅仅是损失了一些军粮,还引起了一些其他的负面影响。 至少刘备在关中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望,就因吕布攻破长安而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别的不说,一些投靠刘备的关中士族已经开始在思考,连老巢长安都被人端了,刘备是否能够成就大事,彻底在关中站稳脚跟。 人心一变,局势自然变的微妙起来。 好在刘备身边还有个贾诩这样智计超绝的智士为其出谋划策,在贾诩的谋划下总算暂时稳住了局势,虽然治下的盗匪再次多了起来,再已经无关大局。 关中战事落下帷幕,刘备躲在长安舔伤口,天下终于迎来了难得地平静日子。 周坚在休养生息,整编军队,屯积粮草。 曹操、袁术同样也在积极备战,以袁术的智术,也渐渐想明白了,等周坚彻底消化掉西川和交州这两块肥肉,怕是就要大举南下扬州了。 不想成为周坚刀口的肉,那就只能整军备战,决个生死。 第302章周瑜和小乔 中平十二年十二月。 周瑜加冠,周尚为其赐下表字:公瑾。 中平十三年(公元196年)正月。 曹操上表天子(华阴王),改年号为建安,是为建安元年。 自去岁关中战事落下帷幕以来,天下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和平期。 期间各大诸侯之间虽时有摩擦发生,但不过是边境的小规模冲出,并未爆发大战。 到了建安元年,周坚的军队整编计划终于初步完成。 除了两处十万人的屯田大营,周坚整编了一支整整十万人的机动精锐大军。 而驻扎在乌林港水军大战的水军,也扩编到了三万人,大小战船更是有两千余艘。 周坚治下有荆州、益州、交州三州之地,不但疆域辽阔,人口也超过一百五百万,再加上周坚这些年来一直不遗余力的广开仁政,治理民生,农业生产极度鼎盛,元气恢复速度十分惊人,仅仅过去两年仓廪中谷、栗就再次堆积成山。 然而,迎奉了天子的曹操却不想让周坚安安稳稳地休养生息。 建安元年三月。 天子加封吕布为平南将军,领南阳太守,命吕布镇守南阳。 与此同时,刘备也谴人将千石军粮送到了武关,愿与吕布抛弃旧怨。 吕布虽然知道曹操在挑拨离间,但却无法拒绝刘备的橄榄枝。事实上,吕布现在的日子并不好多。也的确需要和刘备握手言和,好缓解来自长安的压力。 刘备送上的这份大礼,吕布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痛快地就接受了。 至于天子的诏命,自然也就坦然笑纳。 吕布虽然根本不将曹操扶立的许昌小朝廷放在眼里,但既然决定和刘言握手言和,曹操送上门的好处自然也不会拒绝。 没有了来自刘备的威胁和压力,吕布就有些心动。 南阳可是天下第一郡,若是能占据南阳。就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过。吕布也不蠢,知道周坚不是好惹的,并没有拿着鸡毛就当令箭,虽然对南阳十分心动。但也没有急急忙忙地跳出来。只是心思却终于有些变了。 同月。 天子下诏封周坚为征东将军。封袁术为征南将军,刘备为益州刺史。 大汉征东将军节制青、兖、徐扬四州之军事,青州在袁绍治下。徐州在孙坚治下,扬州在袁术治下,曹操封周坚为征东将军,其险恶用心不言而寓。 而征南将军节制荆、益、交诸州军事,三州恰恰又在周坚治下。 曹操封袁术为征南将军,自然也是用心险恶。 虽然袁术根本不将许昌小朝廷放在眼里,但以袁术的心性,自然不堪挑拨,接到圣旨后就跳出来叫嚣,让周坚尽快交割兵权。 至于刘备,也催促周坚尽快让出益州。 影响远不止此。 如果只是袁术和刘备的叫嚣也还罢了,周坚只会嗤笑一声。 然而治下一些心怀汉室的士族,心思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毕竟曹操迎奉天子,占据了大义和名分的制高点。 就算汉室已经衰亡,许昌小朝廷根本就没有多少威信,无力号令群雄,但毕竟还是会有心怀汉室的士人,心向朝廷,这才是曹操的最终目的。 好在心怀汉室的只是一小撮人,虽然有些影响,但并不能给周坚造成多大的麻烦。 襄阳郊外,乔府。 小桥流水,美丽如画。 悠扬的琴声伴随着潺潺流水悄然流淌,将掩映在林中的乔府点坠的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乔府内院。 周瑜端坐在野葡萄架下,修长的十分拨动着琴弦,弹跳出一段段美妙的音符,英雄的面庞上流淌着从容与自信,英姿飒爽中又透露着几分儒雅风流。 旁边的桌案上,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在拨弄一支古瑟。 琴瑟和鸣,有淡淡的儒慕之情在音符间流淌。 少女眼尾的余光偶尔扫向旁边的周瑜,妙目中似有淡淡的情意在荡漾。 周瑜偶尔扭头,目光相接时,也有一种淡淡的情愫在传递。 少女明媚皓齿,不是别人,正是乔佳。 十多年过去了,当初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女婴已长大成人,及到及笄之龄。 周瑜自去岁在周坚府中与应蔡琰之邀前往周坚府上暂住的小乔结识后,就因曲乐之好渐渐有了往来,不时到乔府做客,一年来已经成了乔府的常客。 乔玄过世后,乔家姐妹就不得不承担起了家事。 虽然因周坚之故,一切无忧,但没了乔玄爱护,符中总是少了些什么。 好在蔡琰时常接乔家姐妹到府中暂住,到也并不寂寞。 周瑜高大英俊,儒雅风流,才情无双,又是周楚军团迅速掘起的赫名将,可谓是天下女子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当得起英雄之称。 乔佳出身名门,有倾国之姿,才情不让须眉。 一年多地交往,随着相处日久,彼此的相互了解,到相互欣赏,周瑜和小乔不可避免的滋生出了情感,征讨扬州在即,这个时候委实不宜谈婚嫁之时。 更重要地是,不知兄长心意如何,才始终未向佳人表明。 周瑜仔细观察过,兄长似乎对乔家姐妹也有些意思,虽然想找个机会,跟兄长表露一下自己的心意,但却不是这个时候,只能等平定扬州再说。 一曲终了,周瑜和乔佳四目相投,随即各自移开。 暗流激涌中,建安元年就这样过去了。 建安二年。 周坚觉得征讨扬州时机已经成熟,就召集诸将商议起兵之事。 寒冬刚刚过去。天气还有些冷。 周坚官邸。 戏昌、蒯良、蒯越、徐庶、孟建、周瑜、许褚、徐晃等一众心腹文武全到了,济济一堂四十余人,按文武班次分列两旁,到也有了几分谋士如云、猛将如雨的气势。 一众心腹都知道今天要商议什么,一个个摩拳擦掌、十分振奋。 周坚踞案独坐,颇具威严的目光环视众人,扬声道:“都说说,这一仗该怎么打?” 戏昌身为军师,当仁不让地第一个开声道:“主公,昌以为要伐袁术。还需占据大义名分以堵天下众口。则师出有名。师有名,则三军合力,百战不殆。” 周坚问道:“如何师出有名?” 戏昌微笑道:“袁术此人极富野心,据昌观察所知。此人早有代汉之意。只因无天命加身方才一直心有顾忌。昔日主公兵进洛阳。在南宫不是得到了传国玉玺吗?何不将此传国玉玺相赠,如此一来,袁术必称。是我军出兵讨逆。则可师出有名。” “传国玉玺?” 堂下众人闻言立刻哗然。 周坚当年得到传国玉玺时,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知道传国玉玺在周坚手中,乍闻此讯立刻哗然。 周瑜第一个赞同道:“军师此议极妙,曹操刚刚迎奉天子,立了小朝廷。若袁术这个时候称帝,曹操若不想他的小朝廷失去威信,就必须要发兵讨伐袁术。如此一来,我军就不用再担心我军与袁术交战时,曹操出兵攻打荆州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只要去掉曹操这个威胁,讨伐袁术就会少去许多麻烦。 周坚却断然道:“不,就算袁术称帝,曹操也绝对不会坐视本将军攻下扬州。” 戏昌微笑道:“主公所言极是,大义名分做做样子,也能堵住天下人之口。曹操肯定不会让主公就这么顺利地一统南方,否则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周瑜也微笑道:“军师所言极是。袁术若称帝,曹操虽然不会明着与袁术结盟,但若暗中支持袁术,与袁术联起手来对付我军,还是可以做到的,而且必然会与袁术联手。” 周坚问道:“志才以为曹操会在哪里和袁术联合阻击我军?” 戏昌走到悬挂在屏风上的军事地形图前,手指江水一带,道:“主公请看,我军水军精于天下,只需以水军封锁江水天险,将扬州分成两块,令袁术首尾难顾,便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下江东四郡,以曹操及其麾下谋士之能,自然也能料到这一点。” 周坚点点头,这是周瑜早就提出的攻略扬州的战略。 戏昌又道:“我军有水军之利,曹操肯定不敢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渡江与我军在江东决一死战。因此,昌以为,曹操会暗中联合袁术,集中所有兵力,在江北与我军一决胜负。” 周坚问道:“曹操会选在何处与我军决战?” 戏昌道:“皖城、历阳都有可能。” 周坚点点头,皖城和历阳是江东四郡渡江北上的必经之道,也是两处军事重镇,荆州军攻下江东四郡后,若欲渡江北上,就必须要择一处经过。 曹操若想与自己在江北决战,历晚和皖城的确都有可能。 周瑜却忽然道:“小弟以为,曹操应该不会在皖城和历阳与我军决战,而是极有可能选在合肥与我军决战。” “何以见得?” 周坚讶然,与戏昌交换了一记眼神,各自暗暗点头。 戏昌只是说皖城、历阳都有可能是曹操和荆州军的决战之地,但其实周坚和戏昌都有所推测,真正的决战之地,恐怕不会在皖城和历阳。 周瑜能想到其中的关键不奇怪,只是周瑜将地点指向合肥,让周坚和戏昌都有些意外。 第303章袁术称帝 周瑜胸有成竹地道:“曹操在合肥与我军决战,有三利。” 周坚问道:“何谓三利?” 周瑜答道:“合肥乃北上淮南的军事重镇,我军若欲北上寿春,合肥乃必经之地,曹挥只要扼守合肥,我军就无法绕道,此一利也;合肥地处江北腹地,曹操有足够的时间布置防线与我军作战,我军踏足江北后,战线被拉长,粮抹辎重的运输也是问题,曹操可以轻易绕袭我军侧后,此二利也;合肥周边地形复杂,水洼丛生,利守而不利攻,而且我军的大型器械估计也难以发挥大用,有利防守,此三利也!而历阳、皖城两地紧临江水,我军攻下江东四郡后,大军踏上江北,士气正盛,且北依江水,又有精锐水军接应,曹军若想在历阳和皖城击破我军,可能性很小。因此,小弟以为曹操必定会选在合肥阻击我军。” 周坚沉思了下,问戏昌,“志才以为如何?” 戏昌微笑答道:“昌以为少将军分析的极是有理。” 周坚又问蒯越、徐庶、陈群等人,众人都纷纷表示赞同。 周瑜朗声道:“欲攻扬州,小弟认为我军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务必要在袁术反应过来之前,以三万精锐水军封锁江水,令袁术首尾难以兼顾,再将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从寻阳和宜春分进合击,如此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攻下江东四郡。” 周坚击节道:“好,就依公瑾之见。” 又向戏昌道:“至于玉玺之事。就由志才去办吧!” 戏昌欣然拱手道:“昌,领命。” 寿春。 眼看盛夏将至,袁术静极思动,就带了一众心腹文武前往南山守猎。不想在山中偶尔一道人,这道人自号南华老仙,仙风道骨,宛若神仙中人,袁术大为惊异,便上前攀谈。 道人和袁术谈了一阵,便留下一包裹飘然远去。 天将崩兮。德泽寿春;以土承火。得运之陈。 袁术一边琢磨疑似仙人的老道士留下的十六个字,一边打开了包裹。 在要开包裹的刹那,所有人几乎同时惊呼了起来。 就连袁术也是脸色一变,随即目光变的无比炙烈起来。 “传国玉玺。” 心腹谋士金尚吞了吞口水。艰难地说了出来。 “果真是传国一主玺。” 其余谋臣武将也先后惊呼出声。十分震惊。 袁术勉强定了定神。一刹那间就转了无数个念头,强自按耐住心头的激动,道:“这南华老仙长吾也听过其名。不想世上真有其人,果真是神仙中人也!” 金尚连连点头附合道:“主公所言极是,南华仙长竟然连传国玉玺都给送来了,方才老仙长说,天将崩兮,德泽寿春,莫非是说汉室衰亡,寿春有帝室之像?又说以土承火,得运之陈,汉室以厚土载,以土承火,莫非汉室将为陈所代?” 袁术听了这话,心头莫名就是一跳。 袁术就是出自于陈,金尚说汉室将为陈所代,由不得他不动心。 回到寿春后,袁术就请来避难到扬州的占卜大师,河内人张鮍为他卜卦,说袁术有做皇帝的命,袁术当时就龙颜大悦,命人厚赏张鮍。 袁术被挑动了心思,回府就召集心腹文武称帝之事。 不料主簿阎象声色俱厉地道:“昔周人累世积功,三分天下得其二尚未称君。主公虽出身名门,累世高官厚禄,但世受大汉皇恩,恩德远不及姬氏;眼下汉室虽然衰微,但并无纣王暴政,未失德与天下,主公岂能有叛逆之心!” 袁术勃然大怒,当时就下令左右将阎象赶了出去。 好在阎象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袁术到是留了他一条性命。 只是,心里却也从此种下了一根刺,对阎象极其的不满。 不过,经阎象这一闹腾,袁术不得不按耐下了称帝之心。 然而没过多久,袁术再次前往南山狩猎,竟然又碰到了仙风道骨的南华老仙。 老道士又送了袁术一句话:“代汉者,当涂高也!” 袁术回到寿春后,心里再次萌动了起来,左思右想不得劲,乃召心腹商议。 金尚、纪灵、袁胤、孙策、张勋、陈纪、雷薄、韩暹、陈兰、桥蕤等心腹文武一心只想做开国功臣,俱都支持袁术称帝立国,因此极力劝谏。 袁术心花怒放,当即命心腹前去准备称帝事宜。 建安二年五月。 袁术在在寿春称帝,国号成,自称仲家皇帝。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袁术称帝后,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广置公卿朝臣,还在城南城北筑起皇帝祭祀天帝所用的祭坛,征召民夫二十余万大肆修建皇宫,又下令各地选秀女千名送入宫中,后宫妻妾有数百人,皆穿罗绮丽装,精美的食品应有尽有。 而军中的士兵却处于饥寒交迫的状态。在袁术的**统治下,江淮一带民不聊生,许多地方断绝人烟,饥荒之中甚至出现人吃人的现象。 许昌。 曹操得到袁术称帝的消息,极为吃惊,当即召集心腹文武紧急商议对策。 郭嘉脸色肃然,第一个开声道:“周坚要对袁术动手了。” 曹操眼神一凝,道:“奉孝此话何意?” 郭嘉道:“袁术早不称帝,晚不称帝,偏偏这个时候称帝,足以说明问题,肯定是周坚从中挑唆,将袁术置于天下皆敌的处境,才好起兵攻打扬州、就算汉室已经衰亡,但名义上各路诸侯依旧还是大汉的臣子。这个时候,如果不想公然叛汉,各地诸侯就必须要向天下人表明自己的立场。尤其是主公刚刚迎天子于许都,不但不能再和袁术结盟共抗周坚,而且必须要和周坚一起出兵伐讨袁术,否则朝廷也就失去存在地必要了。” “这……” 曹操半晌无语,良久才咬牙道:“周子渊这是要釜底抽薪呐,可真是够毒的。” 陈宫、陈昱、夏侯渊、曹纯、乐进、于禁等心腹文武脸色也十分凝重。 郭嘉点头道:“周坚此计可谓切中了主公命门。不过,就算要讨伐袁术,我军也要先除掉周坚,至少也要将周坚的十余万大军留在扬州,令其无力再举兵南下才行。否则我军兵力不及荆州军之盛,若贸然讨伐袁术,到头来怕是就会替荆州军作了嫁衣。要是让周坚再攻下扬州,数年后驱师北伐,我将军再难撄其锋。” 曹操连连点头,道:“志才所言甚至吾意,周坚实乃本将心腹大患,纵然未能讨灭袁术逆贼,也不能让周坚占了扬州。不过,如何击破周坚大军,奉孝可有良策?” 郭嘉道:“精州水军精锐,若嘉所料不差,周坚会以三万精锐水军封锁江水天险,令袁术首尾不能相顾,集中兵力攻占江东四郡,尔后渡江北上。我军过不了长江,在江东与荆州军决战没有半点希望。因此,嘉以为我军可谴少量军卒号称三万大军兵进寿春,暗中却与袁术结盟,集中所有兵力与荆州军决一死战。” 曹操不无担心地道:“袁术这些年强征青壮入伍,虽有十余万大军,但缺兵少甲,兵卒更是良莠不齐,也就比乌合之众强上一些,远不及周坚麾下精锐。至于统兵将领,袁术亲小人而远贤能,麾下将领更不及周坚帐下虎狼之将,这一仗很难打啊!” 郭嘉从容道:“主公勿忧,袁术大军不及荆州军精良,但战争一旦上了规模,超过二十万大人的大规模战争,影响最终胜负的因素有很多。周坚的军队虽然皆是精锐,但也只不过略占优势而已。况且我军若与袁术联合,兵力上却是占了优势。只需调度得法,联军在主场作战,未必就没有机会击破荆州军。” 曹操欣然道:“奉孝真乃吾之子房也!有奉孝在,何愁荆州军不破。不过,既然要在江北与荆州军决战,还需选一地及早布防,占据先机。” 当下起身走到屏风上悬挂的军事地形图下,盯着地图思索起来。 郭嘉、程昱、陈宫、夏侯渊、曹纯等人也起身跟了过来,围在四周打量。 陈宫上前指了下江北一处,道:“历阳如何?” 曹操摇头道:“不妥,荆州水军精锐,背依江水可为天险,若战不利,随时可以水军接应从江水退走,甚至谴便师抄小路袭击我军侧后。” 陈宫思索了一阵,暗暗点头。 曹操目光上移,最终落在了北上淮南的必经之地。 郭嘉的目光一直就在此处,眼看曹操也看到了这里,当即手指地图,道:“若与荆州军决战,合肥当是最佳之地。” “这是为何?” 夏侯渊不甚明白,连忙大声问道。 郭嘉只好说解了一番,理由竟于周瑜的分析惊人的相近。 夏侯渊听罢恍然,其余诸将也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郭嘉顿了顿,又道:“合肥虽然是我军与荆州军最理想的决战之地,不过,如何才能够打好这一仗,还要靠各位将军。” “此乃分内之事,末将不敢辞尔!” 诸将连忙拱手。 第304章连环战船 建安二年五月,袁术在寿春称帝。 消息传开,镇南将军周坚当即传檄天下,尽数袁术七大罪状,尔后起兵讨伐。 六月初。 周坚以从弟周瑜为北路大军主将,率水路大军六万,顺江而下,直逼寻阳。自率骑步大军七万,从安成出长沙,杀进豫章,兵锋直逼宜春。 这次出兵扬州,周坚总共投入了十三万兵力。 除各郡留守之兵和屯田兵,重新组建整编的十万大军和三万水军全部投入了战场。 当初攻打益州,周坚也不过出动了五六万大军。 此番南下扬州,出动的兵力足足是攻打益州的两倍,可见周坚拿下扬州的决心。 十余万大军出动,根本就无法瞒过各路诸侯的细作。 消息传到寿春,袁术大惊,急召文武心腹商议。 金銮殿上。 袁术头戴平天冠,身穿滚龙帝王服,天子威严甚浓,环视群臣道:“诸位爱卿,今周坚逆贼率军十余万来攻,朕当如何是好?” 话音方落,大将军纪灵当即出列大声道:“陛下勿忧,周坚小儿有何足惧,微臣愿率十万兵马,击破逆贼周坚来犯之兵。” 袁术当时就喜道:拍案道:“好,就以纪卿为主将,雷薄、桥蕤为副将,领军十万击退周坚大军,不得有误。” “微臣遵旨。” 纪灵、雷薄、桥蕤连忙躬身领旨。 丞相金尚急出列道:“陛下,逆贼周坚兵势浩大。麾下多有虎狼之将,不可不妨呐!” 袁术还算头脑清醒,闻言忙叮嘱道:“切不可轻敌大意。” 纪灵大声道:“陛下放心,臣誓破贼兵。” 袁术这才稍稍心安,很有气势地把手一挥,宣布退朝。 不料刚刚退朝,又有黄门侍郎来报,曹操使者求见。 袁术见过曹操使者后,当即又将还没出宫门地金尚召进宫来,询问道:“金爱卿。曹阿瞒谴使见朕。要与朕联手对付周坚,不知金爱卿意下如何?” 金尚失声道:“什么,曹操还愿与陛下结盟?” 袁术也喟然道:“是啊,就连朕也有些意外。曹阿瞒居然还想与朕结盟。原本朕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他出兵来攻打朕地成国呢,没想到,曹阿瞒居然还谴使与朕结盟。” 金尚疑惑道:“曹阿即已拥立华阴王为帝。又怎么还会与陛下结盟?” 袁术道:“是这样,曹阿瞒要对付周坚,所以谴使与朕商量,欲以数千兵马号称五万佯攻寿春,暗中却调集大军,与朕地大军合兵一处,对付周坚,丞相以为如何?” “这……” 金尚手抚柳须,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若真如此,对陛下自是极为有利。” 袁术担忧地道:“若是曹阿瞒暗中却与周坚结盟,临阵反戈,岂非大事休矣。” 金尚摇头道:“应该不会,眼下周坚势大,治下民逾千余万,带甲亦有数十万,曹操谴使与陛下结盟,应不致有假。况且曹操就算临阵反水,也只会为周坚作了嫁衣,以曹阿瞒地精明,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袁术松了口气,道:“如何便好,既然曹阿瞒也想对付周坚,感情正好,朕正好可以借阿瞒地手,狠狠打击一下周坚那厮地嚣张气焰。” “陛下英明。” 金尚连忙奉承了一句,令袁术心情大好。 天高无云,碧波荡漾。 宽阔地江面上,密密麻麻地旌旗遮天蔽日,两千余艘大小战船几乎遮盖了江面,将整整十艘四层高的大型楼船簇拥在中间,正扬帆乘风顺江而下。 数十余艘走舸飞驰在平静地江面上,随时留意江岸两侧地动静,不时地有水军士卒将小船靠在岸边,爬上高地查看地形,随时向中军回报。 正面方的江面上,不时有轻舟逆浪疾驰而回,回报军情。 最中间的一艘楼战上,周瑜白袍银甲,英姿不凡的按剑而立,远眺前方江面。 周泰持刀立在一侧,犹豫了好久,还是忍不住说道:“少将军,我军战船全部以铁链固定在一起,固然威力无穷,但若敌军施以火攻,急切难以散开,怕是有倾覆之危。” 周瑜洒然“周泰将军顾虑的极是,不过临战交兵,战术并非一成不变,有时看似最蹩脚的战术,却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胜负只在一念之间耳!” 周泰抓抓头,道:“这个,末将驽钝,还请少将军示下。” 周瑜问道:“袁术水军可曾料到我军会强袭彼柴桑水军大寨?” 周泰想了想,道:“应该不会。” 周瑜笑道:“那不就是了,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所谓出奇制胜也!” 周泰恍然道:“末将明白了。” 周瑜声道:“传令,大军加快行军速度,务必要在袁术大军赶到柴桑前,先行击破袁术水军,封锁长安水道,不能放袁军一兵一卒过江水。” “遵命。” 周泰大声应命,随即快步离去。 柴桑。 宽阔地江面上,十余艘轻舟进进出出,不断地将军营飞报进水军大寨。 袁术统一扬州后,为阻荆州军南下,也在柴桑设立了水军大寨,训练有两万水军,早在周坚从襄阳起兵时,袁术水军就进入了战争状态,随时留意荆州水军动向。 塔楼上,水军都督韩浩在十余员水军将领的陪同下,正在远眺江面。 忽有一艘小舟破浪而来,停在塔楼下的甲板边,有侯斥兵跳上甲板。随后飞也似地奔上了塔楼,向韩浩跪地禀道:“将军,五十里外发现荆州水军。” 韩浩精神一振,问道:“有多少人马?” 斥侯答道:“约有战船两千艘。” “什么?” 韩浩一惊,吃声道:“荆州水军只有三万,怎会出动两千艘战船?” 旁边有部将道:“将军,此必是周坚小儿大军也走了水路。” 韩浩这才松了口气,道:“这么说,只要我军击破三万荆州水军,就可以将周坚的本部大军也葬在江水中。都说周坚小儿善用兵。吾料也不过如此。” 十余员部将也是精神一振,纷纷道:“请将军下令迎击,击破荆州水军。” 韩浩当即道:“好,传令大军集结。迎击荆州水军。” “末将遵命。” 众将连忙拱手应命。随即各自去调集兵马。 很快。号角声中,一艘艘水军战船从大营中开去,在宽阔的江面上结阵。 韩浩亲自登上一艘蒙冲。在部将的陪同下威风凛凛地肃立在甲板上,目光扫过已经在江面上一字排开的数百艘战船,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虽然荆州军出动了不下于两千艘战船,但真正的水军却只有三万。 至于那些从水路过来的步卒,韩浩不认为那群悍鸭子在江面上能有什么威胁,只要击破三万荆州水军,那些步卒在江面上就好似一群幼儿,只能任他宰杀。 荆州水军虽然精锐,且有三万之众,比袁术的水军多了一万,但韩浩不认为自己一手训练的水军会输给荆州水军,因此信心满满,毫不担心。 江水东流,一去不回。 荆州水军顺江而下,速度极快,五日间已到了寻阳。 “报——” 正行间,前方有走舸疾驰而来,径自冲到中军的大型楼战下,才放缓速度,有斥侯兵大声禀报道:“将军,前方二十里外出现袁术水军。” 周瑜把手一挥,朗声道:“再探。” “遵命。” 斥侯兵大声答应,走舸立刻灵活地掉头,飞驰而去。 军情潮水般飞报到中军。 两千余艘战船分成前后两军,皆以铁链将战艘固定在一起,在江面上连成了两座庞大的堡垒,宛若一座移动的大型水寨,顺着江面滚滚而下。 前军是周瑜亲自率领的三万水军精锐,后军则是三万随同水军而行的骑步大军。 很快。 前方的江面上出现了一片黑压压地战船,将整个江面都堵住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走舸已经从两侧全部绕到了大军后方,江面上一览无余。 惊天战鼓声中,对面的战船开始移动起来,向这边冲了过来。 “传令,大军加速前行,击破敌阵。” 周瑜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地笑意,右臂用力挥下。 “遵令。” 早有值令官领命,随即以旗语传下了军令。 不远处的一艘战船上,有荆州水军小校看了看对面冲过来地扬州水军战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骂道:“这谁啊,比猪还蠢,居然逆江来袭。他妈的,大头领经常骂我蠢,我看这群扬州水军比我还蠢,船没我们多,还敢逆江撞上来,真是找死啊!” 船上的数十水军士卒连忙点头附合,大骂扬州水军。 这厮是周泰从九江带过来的水贼,虽然做了官军,还成为了军官,但这么些年下来一直匪气难消,平时私下还称周泰为大头领。 这些水贼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对水战还是很有经验的。 眼看扬州水军就这么冲了过来,也不怪水贼出身的小校忍不住骂了起来。 很快。 两军迅速接近。 周瑜肃立船头,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袁术水军中军大旗上的字号。 两军相距不足百步时。 密集的箭雨同时冲起,掠过半空,攒射在了两军最前排的战船上。 有零星的惨叫声响起,战火刹时被点燃。 周泰双手持刀,紧紧肃立在周瑜身侧,挥手拨开一支落下的流矢,不敢有丝毫大意。 周瑜英俊的面庞上掠过一丝潮红,狠狠挥手道:“加速前行。” “将军有令,加速前行。” 值令官一边扯开嗓门狼嚎,一边飞快地挥动令旗,传下军令。 庞大地船队再次进行最后地加速,冒着飞矢顺着江水加速前冲。 很快,两军在江面上迎头相撞。 逆江扑上来的韩浩水军和荆州水军甫一接艘,就被撞了个七零八乱,最前面的数十艘战船被摧枯拉朽般地撞翻,呼嚎声中,不停地有兵卒‘扑嗵’、‘扑嗵’地掉进江水中。 “荆州水军,天下无双。” 周泰扯开嗓门大吼一声,三万水军将士立刻三呼响应,气冲牛斗。 用铁链固定住的庞大船队就好像一座巨大的飘浮大陆,并未有丝毫停顿,以摧枯拉朽之势撞翻韩浩水军前军的数十艘战船后,气势汹汹地撞向韩浩中军。 “这……” 韩浩在中军瞧的分明,眼看自己的数十艘战船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撞了个七零八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自己训练的水军竟然不堪一击,这怎么可能。 有部将变色道:“不好,将军,荆州水军将所有战船都固定在一起,若是让其继续撞击过来,我军危矣,可先退回大寨,以避其锋,再寻机破敌。” “什么,周瑜小儿果真狡猾。” 韩浩大惊,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连忙大吼道:“撤,快撤。” 第305章摧枯拉朽 韩浩是袁术麾下最善水战的将领,一听荆州水军是连环战船,立刻就知道不妙,急急忙忙的下令撤军,然而又哪里还来得及。 两军相距已不足五百步,等到韩浩的中军所有战船勉强停住,调过头来时,荆州水军庞大的船队已经狠狠地撞了过来,毫无悬念地将韩浩的中军本阵撞了个七零八落。 江面上杀声震天,惨嚎迭起。 韩浩水军的战船大多都是斗舰和走舸,楼船一艘也没有,蒙冲也只有十几艘,原本就不及荆州水军的战船,被撞上的哪里还有幸理。 不断地有战船被撞翻沉了下去,士兵们像下饺子一样,掉进了翻滚地江水中。 韩浩在亲兵的护卫下,跳上一艘走舸,狼狈地逃向水寨。 及至进了营门,回头望去,数百艘战船几乎大半部被撞沉,只有二十余艘斗舰和两百艘走舸在江面上比较灵活,逃了回来,蒙冲一艘都没有逃回来。 至于逃回来的水军士卒,还不到五千人。 概因大多数士卒都在蒙冲和较大号的斗舰上,走舸虽然在江面上十分灵活,但每艘走舸不过能载七八名士卒,两百余艘走舸,也不过千多号人。 一眼望去,江面上到数都是被撞翻的战船和在江水中扎挣的水军士卒。 韩浩脸色煞白,欲哭无泪。 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竟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惨。 韩浩手脚冰冷。刹那间只觉的心若死灰,两万水军几乎一战而殁,就算逃回寿春,也多半保不住性命,韩浩差点想就此跳进翻滚地江水中淹死算了。 “将军,荆州军冲过来了。” 有同样跳到走舸上逃回来地部将大喊起来。 韩浩定了定神,连忙回头望去,果见荆州水军没有去追杀落水的扬州水军士卒和逃向其他方向的百多艘战船,而是气势汹汹地直扑大寨而来。 “快,挡住他们。” 韩浩机灵灵一个冷颤。连忙扯开嗓门长嚎起来。 然而。又哪里还能挡得住。 水军大寨虽然坚固,但毕竟不是城堡,根本就挡不住移动堡垒地撞击。 在韩浩声嘶力竭地大吼声中,排成三角形的船队狠狠地撞上了水寨的营门。随即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椽木搭成的营门和栅栏撞断。冲进了水寨。 直到撞上水寨里的埠头。船队在猛的一震,停了下来。 “杀。” 周瑜把手一挥,早有严阵以待的八千水军精锐立刻冲上了埠头。杀向惊慌失措地韩浩水军士卒,很快就将逃进水寨的四千多韩浩军卒和留守水寨的三千军卒杀的溃不成军。 两个时辰后,战斗终于结束。 水寨中的七千韩浩水军军士卒战死千余人,被俘虏五千余,剩下手不是从水中逃走就是淹死在了江中,就连韩浩也被堵在了水寨中,被周泰生擒活捉。 韩浩被带到周瑜面前时,早已吓的面哪死灰,面无人色,只管颤抖。 “拉下去,斩了。” 周瑜剑眉一蹙,立刻摆了摆手。 两名如狼似虎的刀盾兵二话不说,拉起韩浩就走。 “饶,饶命……” 韩浩反应过来,刚刚惨叫了半声,就嘎然而止。 刀盾兵拎着一颗血淋淋地首级回来复命,在周瑜挥手后,顺手就扔进了江中。 水寨即破,江面上再无人能挡荆州水军。 周瑜命大军修复水寨后,即刻留下八千水军驻守柴桑水军大寨,又命周泰率其余水军顺江而下,清剿江面上所有的水军势力,同时封锁江面,务必不能让袁术大军渡江。 袁术的水军大寨被夺,两万水军一战而殁,江面上再无任何势力能威胁到荆州水军。 安排好水军,周瑜当即率领三万骑步大军从柴桑登陆,直扑南昌而去。 周瑜以太史慈为先锋,率五千轻骑先行南下。 太史慈两日内轻装疾进两百里,连下历阳、海昏二县,于第二日傍晚时分杀到了豫章郡治南昌城下,离城十里扎下营寨,等候周瑜本部大军前来。 等纪灵率领十万大军赶到寻阳时,周瑜已经率军南下。 得知韩浩两万水军一战而殁,纪灵不由气的大骂韩浩饭桶。 奈何急切间征召不到足够的战船渡江,纪灵差点急的跳脚。 宜春城下。 人嘶马沸,杀声震天。 数万荆州军从三面向低矮的宜春城发起了排山倒海般地进攻。 震天地喊杀声和惨嚎几几欲掀翻天宇,连地面都轻微地抖动起来。 数百步外的矮山上,旌旗招展,金戈肃立。 周坚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胯马而立,目光灼灼地扫视着战转上的每一个角落。 戏昌、蒯越也穿了副甲胃,骑了匹战马,随侍在侧。 典韦则虎目瞪的如同一对铜铃般,双手持戟,紧随在周坚右侧。 宜春虽然是个小城,但却是扬州前出荆州的门户,有八千步卒驻守。 早在周坚将传国玉玺送给袁术时,十万荆州大军就已经开始秘密集结大军。 等到袁术细侧将荆州军的动向传回寿春时,七万荆州大军已经进入了长沙境内,等袁术调集粮草,大军集结完毕,已经晚了一步,韩浩的两万水军一战而殁,水军大寨已失,十万大军急切间根本就征召不到足够的船只渡江南下。 而且就算有足够的船只,能否过江还是问题。 步军不是水军,就算有十万大军,到了江面上,也不是水军的对手。 残阳西夕,震天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从中午战至傍晚,数万荆州大军已摧枯拉朽之势攻破了宜春。 城门洞开,许褚吼声如雷,一马当先地杀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 城中的骚乱彻底平息,周坚在戏昌、蒯越的陪同下,登上了城墙。 蒯越道:“宜春即下,扬州门户洞开,江东四郡可下矣。“ 周坚‘嗯’了声,问道:“公瑾大军到了何处,可有消息传回?” 蒯越摇了摇头,答道:“尚未传回消息。” 周坚眉头就是一蹙,按时间来算,周瑜大军应该已到了柴桑才对。 戏昌道:“少将军临机善察,长谋善断,当世无人能出其右,谅不致有差。也可能是传讯兵路上耽搁了,最多一两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主公不必担忧。” 周坚想想也是,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周瑜思维敏捷,随机应变地能力纵然是他和戏昌都自认不及,若论临兵斗阵,还真没人能比得上周瑜,再加上谋略也是少有人及,可以说是最优秀的军事统帅。 就凭韩浩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草包,应该不是周瑜的对手。 半个时辰后,周坚刚刚回到中军帅帐,蒯越就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少将军有消息了。” 蒯越奋然道:“刚刚少将军谴快马来报,已击破韩浩两万水军,夺了柴桑水寨。” 周坚刹时精神一振,问道:“公瑾大军今在何处?” 蒯越答道:“韩浩两万水军一战而殁,少将军留下八千水军驻守柴桑水寨,又命周泰将军率两万余水军顺江而下,封锁江水渡口。少将军亲率三万骑步大军从柴桑上岸,已经杀奔南昌去了。柴桑距南昌尚不及两百里,按时间计算,少将军大将应该已经到了南昌。” “好,公瑾好样的。” 周坚大喜,奋然击节道:“只要能封锁长江水道,至少这江东四郡,就是本将军的囊中之物了。就算这次不能一战而亡袁术,有了江东四郡也值了。本将军到要看看,袁术只剩下淮南、庐江二郡,如何养活十足万大军,拿什么抵挡本将军的十余万大军。” 戏昌道:“主公,少将军即已命周泰将军封锁了江水,接下来就好办了。袁术大军过不了江水,江东四郡只数千郡兵驻守,我军可分兵四出,以最快的时间拿下江东四郡。” 周坚道:“好,命大军休整一夜,明日出兵。” 戏昌和蒯越答应一声,各自离去。 次日。 周坚升帐点将,命李严、李起、陈良、周通、王猛等将各领三千步卒,分兵数路,前往攻打建城、建昌、平都、庐陵等县。 又以许褚为先锋,率领五千轻骑杀奔会稽。 六月末。 周坚亲率三万大军一路摧城拔寨,杀到了山阴。 与此同时。 周瑜攻破南昌,留下三千步卒驻守南昌后,随即挥师北上,杀进了丹阳郡。 就在这个时候。 纪灵终于征调到了数百艘战船,准备强行渡江。 不料前部两万大军刚到江心,就被周泰回头截住。 袁术大将桥蕤不信邪,挥军掩杀,要让荆州军晓得历害。 岂料两军甫一接触,两万大军不习水战,很快就被杀的大败亏输,虽然战死的还不到两千人,但大半士卒却掉进江里喂了鱼,只有不到三千人逃回了对岸。 桥蕤抢了艘快舟欲逃时,却被周泰亲自操船追了上去。 眼看还隔着十多步,周泰猛的纵身跃起,直接跳上了桥蕤小船,二话不说直接一刀将桥蕤砍翻,枭了首级后拴在腰上,操舟而回。 纪灵闻报后大惊失色,再不敢强行渡江,急向袁术禀报。 第306章平定江东 就在荆州水军封锁长江水道,十万大军杀进江东四郡时,曹操也起兵讨伐袁术。 扬州大地刹时燃起了滚滚烽烟。 曹操数千步卒号称数万,攻打安风津打的煞人介事。 至于徐州孙坚,却依旧按兵不动,只是大军调动的过于频繁了些。 孙坚虽然对周坚有深仇大恨,恨不得和袁术联手以血前仇,但却不能表露出来,手下的一干心腹谋士多有忠于汉室者,孙坚不能不照顾这些人的情绪。 鲁肃、荀彧、荀攸等人一致认为,如果单凭袁术,多半无法抵挡荆州军南下。 然而,曹操则多半不会坐视周坚灭掉袁术,极有可能会暗中相助袁术。 因此,这场战争多半会旷日持久,而徐州军唯一的机会就是,等曹操、袁术和周坚打的两败俱伤时,再坐收渔利,这也是孙坚和一众心腹文武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当然,也有可能出现别的状况。 或许曹操和袁术暗中联军,也挡不住周坚的荆州大军。 也有可能曹操和袁术大败周坚,结果没出来前,谁也不敢妄下断论。 就在荆扬战场风起云涌时,河北大地也再次燃起了烽烟。 趁袁术称帝,周坚举兵南下扬州时,袁绍也加快了统一河北的步伐。 六月。 袁绍亲率七万大军出阳城,兵逼范阳。 消息传到蓟县,幽州刺史公孙瓒急谴从弟公孙范领军两万镇守范阳。 袁绍兵至范阳。挥军猛攻十余日,折损兵马数千,却连范阳城头都没上去。 左右先锋颜良、文丑前来中军大帐请罪,袁绍气的每人杖责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军师田丰献上引蛇出洞之计,大军绕过范阳北上诈攻涿郡。 袁绍依计行之,尽起大军绕过范阳北上,摆出一副欲攻打涿县的架势。 公孙范果然中计,深夜引军出城袭击袁绍后军辎重时,被袁绍八路伏兵杀的大败。狼狈逃回范阳时。又被冀州军趁觑夺了城门。 厮杀了整整一天一夜,范阳失守,公孙范引万余残军退守涿郡。 八月。 袁绍军至涿郡,公孙瓒也亲率大军赶到。两军互战数场不分胜负。进入僵持阶段。 幽燕之众多骑兵。袁绍的七万大军却多是步卒,只有八千轻骑。 田丰连施妙计,诱公孙瓒入伏。奈何幽州骑兵来去如风,三千白马义从更是骑兵精锐中的精锐,不但数次逃脱危局,更是反咬了袁绍几口,让袁绍折了数千步卒。 深刻地认识到骑兵的重要性后,袁绍愁眉不展,整天长吁短叹。 战略上的差距,有时候是无法弥补的。 骑兵在面对步兵时,先天上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本来袁绍平定并州后,就组建了一支八千人规模的骑兵,被袁绍寄予厚望,谁知道上了战场,却是不敌幽州骑兵,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袁绍这才意识到,骑兵不是让士兵骑上战马,就能成为真正的骑兵。 幽州骑兵常年与塞外胡人作战,极其彪悍善战,特别是发起冲锋时那种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纵然是现在想来,袁绍也不禁大受震动。 本来并州也是彪悍之地,并州精兵天下闻名,并州铁骑不比幽州骑兵差。 但是袁绍平定并州后,为了将组织的骑兵牢牢抓在手里,八千骑兵全都是冀州兵,训练的是到位了,却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像样的大战。 对上步卒,冀州骑兵自然可以靠先天优势游刃有余。 但对上常年与胡人作战的幽燕铁骑,却是一败涂地,给了袁绍当头一棒。 扬州。 周坚在平定江东四郡后,也接到了细作从河北传回地消息。 得知袁绍的八千骑兵被公孙瓒的幽燕铁骑打了个落花流水,也立刻就认识到了荆州骑兵的不足,和公孙瓒的幽燕铁骑相比,荆州骑兵几乎就是温室里的花朵。 和袁绍组建的冀州骑兵一样,一万荆州骑兵从来没和真正的骑兵正面交锋过,最多也就是打打步兵,不论是战术还是彪悍程度,肯定比不上公孙瓒的幽州铁骑。 地理上的客观因素,有时候是无法克服的。 真正的精锐骑兵,从来都出在凉州、并州、幽州等边塞苦寒之地。 中原各路诸侯之间的战争多由步兵交锋,骑兵少之又少。不说别的,到现在为止曹操和袁术都没能组建起一支像样的骑兵。 而以周坚庞大的人力物力,也是以韩琼的三千清河骑兵为底子,又在早年从董卓那里得到了数千匹战马,才组建起了一万骑兵,可想而知组建骑兵有多么难。 真正的骑兵,不是让士兵骑上战马,就能成为骑兵。 精兵永远都是打出来的,杀出来的,而不是训练出来的。 而中原多山,不利于骑兵纵横,很难训练出真正的精锐骑兵。 周坚意识到这点后,立刻传书汉中,加封暂时在汉中太守黄忠手下领都尉之职的马腾为凉州刺史,镇守武都、汉阳、陇西三郡,不求开疆拓土,但一定要在三到五年之内给荆州军组建起一支能征善战的西凉骑兵,以扭转荆州军无精锐骑兵的战略劣势。 合肥。 从进入七月开始,大量的军队就开始在这里集结。 到了八月末,合肥已经成了一座庞大的兵营,超过十万大军驻扎在这里,营寨连绵足有数十里,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毡包和帐篷。 安风津,曹军‘数万’大军和袁术军打的热火潮天,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而曹操却早就率七万大军赶到了合肥,和成国大将军纪灵合兵一处,超过十万大军开始在合肥挖掘沟壑、陷坑,筑起高垒寨墙,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 至于袁术,如今贵为天子,哪还会亲临战场,统兵御敌自有国之上将为其分忧。 本来袁术是非常不满意曹操的计划的,选在合肥与周坚决战,那就意味着要让他放弃江北的大片领地,袁术甚至都有些怀疑曹操是不是已经和周坚暗中联合,要坑自己一把。 毕竟就这么放弃大片的领地,袁术怎么也不甘心。 反正不是曹操的地盘,曹阿瞒那厮绝对不会心疼。 曹操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又谴人暗中贿赂了金尚和几位袁术的心腹大臣,才在金尚等人的保证下,勉强同意和曹操的计划,将所有大军都集结在了合肥。 深夜,曹操军帐。 曹操正和郭嘉商议御敌细节,就见程昱匆匆走了进来。 “主公,江东急报。” 程昱不及向曹操和郭嘉施礼,便疾声道:“细作从江东传来消息,周瑜大军攻破丹阳后引军退回柴桑去了,并未继续北上吴郡与周坚本部大军会合。” “周瑜退回柴桑去了?” 曹操有些惊讶,道:“周瑜人柴桑渡江,难道是要从庐江步步往前推进不成?” 郭嘉道:“多半就是如此了,否则周瑜肯定会率军北上,与周坚大军合兵一处,从石城渡江北上。眼下周瑜三万大军退回柴桑,很明显就是要从皖城稳步推进,攻下沿途所有城池后和周坚在合肥会合,如此一来,到是给了我军以可乘之机。” 曹操神色一动,道:“奉孝的意思是?” 郭嘉微笑道:“主动出击,先破其一路大军。” 曹操沉吟道:“周子渊身经百战,周瑜小儿虽然年轻,但也不是易与之辈,兵力少了纵然伏击,怕也难取得什么战果。出动的兵马多了,也无法掩藏行迹。” 郭嘉胸有成竹道:“用兵之道,虚虚实实,谁又能真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纵然再思虑周密的人,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纵然伏击失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主公何妨一试。” 曹操也是果决之人,略一思忖,便欣然应允,道:“好,那就前往历阳。” 说罢与郭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在选择伏击周坚还是周瑜上,主臣二人几乎没有考虑,想法惊人地一致。 周瑜虽然年轻,但却绝对不好对付。 当初曹操率军攻南阳,纵然有郭嘉出谋划策,不察之下也吃了大亏,不但折了麾下大将李典和数千兵马,更是丢了屯积在西平的粮抹辎重。 虽说当时周瑜名声不显,并未引起曹操和郭嘉的足够重视。 但能让曹操和郭嘉吃这样大的亏,也足见周瑜的不简单。 此子不但极善用兵,而且谋略也是难逢敌手,在那次交锋中,曹操和郭嘉几乎步步都落在了周瑜的算计中,若非奇袭攻下了博望,曹操能不能回到汝南都很难说。 周坚虽然同样不好对付,但既然同样希望不大,还不如就选择伏击周坚。 万一伏击能够,甚至中大奖一举干掉周坚,岂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八月末。 周坚平定江东四郡后,大军休整数日,与九月初亲率大军从石渡江北上。 在周泰水军的接引下,七万大军分三批渡过江水,并在第一时间攻下了历阳,作为大军北上的大后方,在合肥会师前,大军的一应粮抹辎重,都要暂屯于历阳。 与此同时。 周瑜也率领三万大军从柴桑渡江北上,攻下了寻阳,随即挥师北上,兵逼皖城。 第307章以命相诱 周坚攻下历阳后,却并未急着率军北上,而是屯兵历阳,大肆修缮城防,准备等周瑜攻下庐江郡治舒县后,再率军北上,与周瑜大军在合肥会师。 九月中,周瑜连战连捷,先后攻下了庐江南部的皖县、居巢、临湖襄安等县,然而在攻打舒县时,却遭到了庐江太守吴景的激烈抵抗。 舒县有八千守军,吴景又颇能治军,周瑜挥军强攻数日,竟不得下。 很显然,袁术虽然勉强同意了曹操的计策,但却不想就这么放弃庐江。 正寻思如何破城时,亲兵来报,有人自称少将军族兄,冒死出城前来求见。 周瑜心下诧异,让亲兵将来人带了进来,却是昔年举族迁徒时,选择留在舒县的一位宗族族兄,名叫周冲,得知周瑜引军来攻舒县,愿纠集家将数百,里应外合,助周瑜夺城。 相约定计,周瑜次日再挥军攻城。 果然,激战正酣时,周冲引数百家将忽然杀出,城楼上顿时大乱。 太史慈亲自带领数百健卒杀上城头,趁乱夺了城门,引大军入城。 及至城破时,吴景早带着数百亲兵,护着家小逃往合肥。 周瑜命太史慈率三千轻骑追击,吴景还没逃出五十里,就被太史慈追上,数百亲兵被杀了个干净,吴景也被太史慈直接斩首,家小则被尽数拿回舒县听候发落。 周瑜一边下令大军肃清城中残敌,一边前往故宅看望留在舒县的族人。 昔年周尚一支举家迁往襄阳时。周坚才刚刚平定荆州,天下战乱不断,几支离的远的族人一来不想背景离乡,二来对周坚尚没有多少信心。 万一迁去襄阳后,周坚败亡的话,也要跟着坐连。 如今天下局势已经渐渐分明,周坚坐拥三州之地,已经成为天下最强大的诸侯,治下士富民丰,生活安定。根本不用担心遭受战乱。 原本还留在舒县的几支族人最近就在秘密商议举族迁去襄阳。投奔周坚,正好周瑜又引军来攻打舒县,干脆就集结所有的家将毫奴,助周瑜里应外合破了舒县。 周瑜看望过几位族老。一边安排舒县的族人迁徒。一边谴快马向周坚报讯。 三日后。 周瑜率领大军出舒县北上。兵锋直逼合肥。 与此同时。 周坚也亲率大军出历阳,北上合肥与周瑜会师。 历阳前往合肥的官道上,六万余大军正在浩浩荡荡地前行。前后拉来十里有余,四周侦骑出没,沿途察探深沟密林,以防被敌军伏击。 周坚统兵多年,又有戏昌随军参谋军事,自然不会轻敌大意,予敌可趁之机。 然而次日午时,大军刚刚行出不到五十里,前方就一阵骚乱。 周坚吩咐典韦前往查看,过不多时,却见许褚狼狈万分地奔了回来。 “怎么回事?” 周坚刹时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许褚面露惭色,翻下马背伏地道:“前方三十里有曹军伏兵,末将一察,中了曹操老贼地伏击,折了千余骑,请主公降罪。” “什么?” 周坚闻言吃了一惊,“曹阿瞒来了?” 戏昌也是神色一凛,目露凝重之色。 许褚答道:“正是,末将瞧的分明,确是曹操老贼无疑。” 周坚神色一动,问道:“曹操带了多少兵马?” 许褚答道:“最多不超过万人。” 周坚脸色再变,和戏昌对视了一眼,不用任何言语,就都明白了对方地想法。 戏昌肃然道:“曹操只带了不到一万兵马,就赶出伏击我军,只怕意在主公。” 周坚深以为然道:“曹阿瞒奸滑似鬼,郭嘉更是智近乎妖,这两人敢以不到一万兵伏击我军,当然不可能真的击败本将军七万大军。唯一的目的,就是为本将军而来。” 戏昌道:“主公只需亲率大军稳步推进,曹操所谋难以得逞,自会引军退走。” “不,本将军要主动出击。” 周坚断然道:“曹阿瞒既然亲自来伏击本将军,本将军就岂能失其所望。要是能趁此机会一举干掉曹阿瞒,则扬州可定,中原可定,天下可定也!” “这……” 戏昌变色道:“主公万万不可以身犯险,曹操既然敢来伏击,必是有所准备。主公身系荆州安危,又岂能轻身犯险,置我军于险境。以我军的实业,欲灭袁术,定中原,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只要平定扬州,待过得三五年,便可挟荆州西川数十万大军席卷中原,届时曹操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亦无法挡主公数十万大军。” 周坚拧了拧眉头,只是略一犹豫,就有了决定。 虽然明知道戏昌说的是实情,也是荆州军最稳妥的战略。 但面对有机会干掉曹操这个诱惑,却不能不让周坚动心。 周坚一直视曹操为生死大敌,可以说是无时无刻不想曹操死,眼下既然有机会,如果就这么放过,岂会追悔莫及,就算明知凶险异常,也要冒险一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志才不必再戏。” 周坚夷然道:“虽然不知道曹阿瞒有什么诡计,但本将军的命又岂是那么要的。只要本将军步步为营,看曹阿瞒能奈我何。” 戏昌知道劝不住,只好忙道:“主公若欲追击曹操,昌愿同往。” 周坚略一犹豫,便答应了下来,有戏昌同往,可防被郭嘉算计。 当下周坚亲率三千余骑脱离大军前往追击曹操,各部将领自统本部兵马快速跟进。 大半个时辰后。三千余骑轻骑已经奔出五十余里。 许褚催马追上周坚,一指西北方向道:“主公,曹操老贼往那边去了。” “走。” 周坚一夹马腹,胯下追电驰奋蹄疾奔,一马当先。 又行了二十里余。 官道上果然出现了一支正在往西北方向撤退的曹军,看样子约莫有两千余人,只是看起来却不像是在行军,到像是出来观光旅游的游客似的。 看到追来的荆州骑兵,这支曹军才猛的加快了行军速度。 周坚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地笑意,很明显。这支曹军是故意放慢了行军速度。多半就是曹阿瞒的鱼铒,用来钓他上钩的铒。 等到追的近了,才发现这支曹军的前面还有数百骑兵。 许褚指着一马当先飞奔在最前地一骑大吼道:“主公,穿红袍的是曹操老贼。” 周坚急定睛望去。正好那穿红袍地大将回头望来。当时就看的分明。果真是曹阿瞒。 “杀,休要走了曹阿瞒。” 周坚精神一振,只觉骨子里的血液都莫名都沸腾了起来。当即大喝一声,猛的一夹马腹追了上去,三千余骑云集景从,在官道上纵马飞奔。 许褚被曹操伏击,折了千余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此时再见到曹阿瞒,虎目中早就杀机四溢,紧紧追随在周坚身手,策马狂追。 至于典韦,却纵马护在戏昌左右,不敢稍离半步。 这次率军追击曹操,周坚给他的任务就一条,绝对不能轻离戏昌左右半步,无论如何都要护的戏昌周全,典韦自然不敢怠慢。 至于周坚,早在数年前,典韦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勉强力战百合不败。 就算是黄忠,也和典韦一样,只能在周坚手下勉强保持百合不败。 黄忠这些年毕竟年岁渐长,四十多岁体力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过了巅峰时期,和典韦交手也只能勉强占点上风,至于胜负,而很难料。 毕竟典韦正当盛年,力拼下去,如果不是生死力斗,还真难分出个胜负。 至于和武力正值巅峰的周坚交手,则要明显落在下风。 而且周坚和手下的一众猛人交手只是切磋,很少有亲自上阵搏杀的机会。 如果生死相搏,纵然是像黄忠这样的猛人,他也有把握在五十合之内格杀。 生死相斗不比切磋,周坚最擅长的就是杀人。 因此典韦到也不怎么担心周坚的安危,只管好生保护好戏昌便是。 很快。 三千余轻骑就追上了正在仓惶往西北方向撤退的两千余曹军。 “杀。” 周坚扬声大喝,铁枪一摆,轻轻一拨马头,却是绕过两千曹军步卒,径自纵马杀上在前方纵马飞奔的数百骑曹军,目光已经牢牢锁定了最前方的曹操。 至于身后滚滚而进的三千余骑,则将两千曹军步卒杀了个落花流水。 “本相以命相诱,周子渊果然来了。” 曹操眼看周坚果然追了上来,也不禁长和松了口气,连忙一夹马腹,纵马飞逃。 夏侯惇亲率数百精骑,死死随在曹操身后,虎目中也有惊人的杀机在闪烁。 “嗯?果然有鬼。” 周坚眼看将将要追上,忽见数百骑曹军骑兵猛的加快了飞逃速度,立刻心中了然。 曹阿瞒这是在诱他上钩呢,而且是以命相诱,让周坚根本就无法拒绝。 眼看一生中最大的对手就在不远处,只要再追上几步,就能干掉曹阿瞒,这样的诱惑别说是周坚无法拒绝,换了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都无法拒绝。 不过周坚一身是胆,又岂会退缩,当即纵马追了下去。 “主公,穷冠勿追,当心有诈……” 后方,戏昌骑术不精,早就跑的气喘吁吁,眼看周坚一马当先追了下去,立刻大叫起来。 至于许褚和三千余荆州骑兵,则是二话不说,紧随周坚身后,呼啸追了下去。 第308章藏兵坑 坑坑洼洼的旷野上,曹操埋头纵马狂奔。 夏侯惇憋屈的忍不住要仰天大吼几声,被人死咬着追杀,实在窝火。 虽然是在诱敌,但被追杀的如狼狈,还不如回头大战一场。 最让夏侯惇憋气的是,由宗族子弟组成的三百多骑兵,在周坚、许褚等人的追击下已经有大半战死,现在还追随在曹操身后的,只剩下八十余骑。 那可是从夏侯氏和曹氏宗族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响当当的儿郎啊,就这么一个个的倒在了荆州兵的马刀之下,夏侯惇的心都在滴血。 为了诱周坚入伏,不但孟德亲身以身犯险,还搭上了这么多宗族儿郎。 夏侯惇现在都忍不住有些怀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到底值不值。 三十多里路转瞬即过。 旷野上出现了大片的水洼和芦苇,战马越来越难奔跑。 水洼到没什么,只是这芦苇却很麻烦。 “不对。” 周坚连忙勒住战马,三千余骑则尽量向两翼张开,且两翼极力前倾,从两侧快速包抄了过去,准备进行合围,一旦合围,曹操将插翅难飞。 周坚扫了眼前方半人高的芦苇丛,顿时心头一凛,连忙下令大军向中军靠拢。 就在这个时候,曹操也勒马回身,暗自抹了把额头上地冷汗。 幸好胯下的爪黄飞电也是万里挑一的良驹,否则今日怕是逃不到这里。就要被周坚给追上了,想想其中的惊险,纵然枭雄如曹操,也忍不住心下直冒冷汗。 还好,总算逃回来了,这个险冒的值了。 这时,在典韦在护卫下,戏昌也气喘吁吁地催马赶了过来。 “主公速退,芦苇中必有伏兵。“ 戏昌来不及喘口气,便急忙劝阻。就怕周坚纵马冲过去。 周坚扫了眼茂密的芦苇丛。凝声道:“志才放心,本将军虽然想干掉曹阿瞒,但还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芦苇丛中有伏兵是肯定的,但若只是在芦苇丛中埋下一支伏兵。还要不了本将军的本。曹阿瞒多半还有其他的后手。” 戏昌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极是。依昌之见,还是先退走为上,等后续大军赶到再稳步向合肥推进。日后有的是杀曹操地机人。” 周坚正自犹豫时,却见曹操已经催上马上前几步,笑呵呵地跟他打起了招呼。 “多年未见,子渊风采依旧呐!” 周坚警惕地扫视着前方的芦苇丛,朗声道:“荆州政通人和,士富民丰,故尔坚这些年过的还算轻松。不过孟德地气色似乎有些不太好哇!” 曹操道:“国事劳神,到让子渊见笑了。” 周坚恍然,随即又道:“坚正值壮年,年富力强,到是愿为孟德分忧,却不知孟德是否有雅量让贤,天下之事,坚愿一力担之。” 曹操呵呵笑道:“操身为汉相,国之大家,自责无旁贷,就不由子渊费心了。” 周坚点点头,道:“如此也罢。不过,自昔年洛阳一别,十年未曾谋面,每每常思与孟德为国家效命时,恨不能与兄一醉方休。今日相逢,孟德何不上前叙话?” 曹操笑道:“这个就免了罢!子渊武勇,天下难逢罕手,操岂敢伴猛虎之侧。” 说罢把手一挥,身后的芦苇丛中立刻鬼魅般地窜出数千步卒,开始就地列阵。 周坚眼神一凝,暗忖芦苇中果真有伏兵,当下朗声笑道:“既如此,坚也不相强。不过就凭这区区数千步卒,孟德自信能留下吾乎?” 曹操胸有成竹,微笑道:“子渊何不回头看看。” 周坚眉心一跳,连忙回头看去,顿时脸色大变。 就见后方千步之外,一支步卒已经鬼魅般地从地下冒了出来,堵住了去路,看样子至少不下五千人,两侧也各有余千步卒,从三面将周坚和三千余骑围了起来。 “不好,是藏兵坑。” 戏昌脸色也变了,第一时间明白了曹操的毒计。 曹操的确有后手,只是戏昌和周坚都没有想到,曹操竟然藏兵于地下。 虽然凭区区数千步卒,未必就能留得下周坚的三千骑兵。 但谁也不知道,除了藏兵坑,曹阿瞒还有没有其他的后手。 以周坚对曹阿瞒地了解,这厮阴险狡诈,既然以身犯险诱自己入伏,设下地毒计就不可能这么简单,除了藏兵坑,多半还有其他阴险地杀招等着自己。 戏昌飞快地扫了一眼左右两侧,疾声道:“主公,两侧虽然兵少,但曹操多半还有什么厉害的后招。后方虽兵多,却无陷阱之流,可速速从后方突围。” 周坚飞快地转了几个念头,心知戏昌所言不差,就要下令掉头突围。 就在这时,许褚却大声道:“主公,不若从正面突围。” 戏昌急道:“不可,芦苇丛中不利骑兵奔跑,且有数千曹挥挡道,若是曹操再在芦苇丛中挖几条陷坑,便可陷我军于万劫不覆之境。” 许褚闻言瞪大了虎目,望了眼已经退到数千步卒中的曹操一眼,十分不甘地用力挥舞了下右臂,恨不得纵马冲过去,一刀斩了曹操老贼项上狗头。 周坚再不犹豫,当机立断地下令大军从原路突围,更不忘叮嘱典韦一声,“老典,务勿要护得军师周全,不能有半点闪失。” “主公放心,末将晓得。” 典韦大声应命,持戟纵马,紧随戏昌左右。 “杀。” 周坚大喝一声,一拨马头,当先纵马往回疾奔。 三千余骑前后纵深拉开,在发起冲锋的过程中,迅速重新列阵,列成了骑兵冲锋常用的锥型阵,宛如一支锋利的钻头般,以周坚为钻尖,狠狠刺向列阵以待地数千曹军步卒。 八百步。 六百步。 四百步。 两百步。 一百步。 就在这时,策马肃立在曹军阵前的夏侯渊猛地冷哼一声,狠狠把手一挥。 刹时间,一拨密集地箭雨掠空而起,狠狠地攒射在了刚入百步内的荆州骑兵头上。 周坚眸子瞬间变的一片寒凉,猛的抖开铁枪,舞出一道银色的弧光,将迎面射将下来的数十支箭矢拨开,随即猛的一夹马腹,加速前冲。 第309章斩夏侯渊 此起彼伏地惨嚎声和战马地长嘶声在身后响起,不用回头,周坚也能想象到,骑兵结成密集地阵型后,在长弓的攒射下,会是什么样地后果。 很快,第二波箭雨再次掠空而来。 周坚已经顾不上心疼骑兵地伤亡了,生死关头,如何冲出曹军地合围才是要紧。 近了。 更近了。 眼看距离曹军阵前已不足五十步,就在这个时候。 原本严阵以待地数千曹军忽然迅速后撤,只在原地留下一排排倒立的木桩。 这些木计每一根都有胳膊粗细,被削尖了呈四十五度倒插在地面上,前后足有三排。 每一排倒插的木桩,都用横木订在一起,连成一片。 更要命的是,三排木桩每一排之间纵深至少都有十步,就算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也不可能驮着一个人跃过三十步的距离,可见曹军算计之深刻。 “嘶!” 周坚刹时倒吸一口凉气,曹阿瞒为了对付自己,还真是处心积虑。 然而这个时候,距离第一排木桩已经只剩下不足十步,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了。 周坚没有别的选择,身子猛地绷紧,双手用力握住铁枪,待胯下地追电马快要撞上倒插地木桩后,才猛地身子前倾,大喝一声,“开。” 铁枪以雷霆万钧之下横扫了出去,咔嚓碎裂声中,碎木横飞。连成一片的第一木排木桩被生生扫开了一条缺口,堪堪撞到第二排木桩上时,胯下追电马猛地腾空而起。 周坚的追电马也是万里挑一的良驹,一声长嘶,粗壮有力地后腿猛地发力,在周坚精准地控制下腾空而起,勉强跃过了剩下的两排木桩。 这个时候,最前排地曹军才堪堪退到第三排木桩十步之外。 “周坚匹夫,纳拿来。” 炸雷般地喝声中,夏侯渊早就策马而立。不等周坚战马落地。就催马杀了过来。 周坚战马失重,有力难使,百忙中单臂横举铁枪,硬架了夏侯渊惊雷般地一刀。只觉右臂猛地巨震。差点握不住铁枪。着实有些狼狈。 还好,就这一瞬,胯下的追电马已经踩了地面。 周坚身子一震。处于空中无处借力的失重感立刻消息,全身几可拔山的力量立刻就恢复到了正常状态,随手一枪,在间不容发间挑开了夏侯渊的第二刀。 “夏侯渊,你死定了。” 周坚从来都没这么狼狈过,忍不住杀机大炽,狞笑一声,趁两马交错而过时,反手就是一记回马枪,亮银枪化成一缕银芒,疾射夏侯渊后心。 “不好。” 夏侯渊大吃一惊,浑身的汗发瞬间炸开,急拼命侧耳欲躲,却没有完全射过,撕心裂肺地巨痛从右肩传来,狠狠地刺激着他顽强地神经,让夏侯渊忍不住惨嚎一声。 周坚正欲回马先斩了夏侯渊时,夏侯渊已经拼命地催马逃回了本阵。 就在这短短地一瞬,后方凄厉地惨叫起接二连三地响起,三千余荆州骑兵终于撞上了被削尖了倒插在地面地木桩,溅起一片片凄美地血花。 成片地战马被锋利的森桩刺穿了胸腔,倒在血泊中发出最后地悲嘶。 马背上的骑兵被狠狠甩了出去,摔的头昏脑胀,一时半刻爬不起来。更有倒霉地直接就撞上了木桩,脆弱地生命在无助地惨嚎中迅速逝去。 在付出近千骑的代价后,荆州骑兵终于以血的代价,硬生生撞出了一条生路。 就在这时。 又是一波密集地箭雨掠空而起,狠狠地倾泻在了混乱的荆州骑兵头上。 由于前军混乱,位于中军的骑兵在前军撞上木桩时,拼命的勒马减速,位于后军的骑兵则依旧压了上来,和中军挤在了一起,阵型已经变的十分密集。 在曹军强弓手的攒射下,就这一下,荆州骑兵就足足倒下了至少三百骑。 周坚只回头望了一眼,脸色便一片铁青,握枪的手背上根根青筋直跳。 然而担心戏昌安危,却顾不得去追杀夏侯渊,急定睛望去,见许褚和典韦一左一右奋力护住戏昌,才长长松了口气,眸子里随即迸射出惊地杀机,大喝一声:“杀。” 密集地弓弦声中,曹军的第二次箭雨再次掠空而起。 周坚顾不得心疼骑兵伤亡,身子略微前倾,将铁枪舞成一道道银光,奋力挑开如飞蝗而至的箭矢,胯下追电马铁蹄翻腾,单人独骑杀进了数千曹军步军中。 身后只剩下不到一半地荆州骑兵冲过袍泽们用鲜血扑就地坦途,再次付出了不下三百人的伤亡后,终于冲到了曹军阵前,紧随周坚身后,和数千曹军狠狠撞在了一起。 刹时间,喊杀声震天,直欲掀翻了苍穹。 侥幸冲到近前的千余荆州骑兵和数千曹军步卒展开了生死搏命,血光崩射,几乎每时每刻都明士兵丧命,不论是荆州骑兵,还是曹军士兵,俱都杀红了眼。 数千曹军步卒是曹军精锐中的精锐,不但战斗意志顽强地惊人,而且战术更是专门针对骑兵冲锋,成片的拒马枪排成一片片死亡森林,再次给荆州骑兵造成了巨大地伤亡。 眼看后方的数千曹军和两侧的曹军快速压了上来,有骑兵试图从两侧突围,却一头栽进了陷坑中,连人带马被钉死在被削尖了倒插在陷坑中地木桩上。 等到周坚浑身是血地杀出重围,回头望去,还追随在身后的骑兵已经不足三百骑。 虽然冲乱了数千曹军步卒的军阵,但荆州骑兵也付出了极为惨重地代价。 “主公,某去斩了夏侯渊那厮。” 许褚目龀欲裂,头发根根倒立,大声请命。 “不可。” 戏昌喘了口气,急声道:“主公,还请速速突围,否则等曹军合围就麻烦大了。” 周坚杀机盈胸,飞快地考虑了下,当即大喝道:“许褚,速率剩下地弟兄们护送军师先行离开,本将军去去就来。” “主公不可……” 戏昌刚刚大叫一声,周坚已经一拨马头,再次杀进了曹军阵中。 这次吃了这么大个闷亏,如果不斩掉曹操的一条臂膀,周坚实在心有不甘。 典韦、许褚尚在犹豫,不知要执行周坚的命令,还是回头杀过去时,周坚已经单人独骑杀开一条血路,直接杀奔被曹军士兵抬在担架上地夏侯渊而去。 “保护将军。” 眼看周坚无人可挡地直杀了过来,曹军虽然被杀的心胆俱寒,却没有退缩、 有曹军小校大吼一声,带着数十名士卒持刀死死地护卫在夏侯渊地担架旁,准备拼命。 夏侯渊浑身是血,右臂几乎被周坚的一记回马枪刺穿,露出了森森白骨,此刻脸色苍白地躺在担架上,眼见周坚单人独骑来杀自己,不由憋屈地眼睛都红了。 想他夏侯渊自从军以来,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真想就这么晕过去算了。 “死开。” 惊雷般地大喝声中,周坚枪若蛟龙,劈波斩浪,硬是杀了进来,身前无一合之将。 “拼了,保护将军。” 负责守护夏侯渊地曹军小校眸子里一片疯狂,狼嚎一声,带着数十兵卒冲了上来,竟然合身直扑周坚,根本就不顾自身安危。 周坚目光冰冷,举枪横扫,将扑了来的曹军小校直接扫飞出去十多步远,落地后嘴角边溢出了缕殷红地血丝,眸子里的神彩迅速暗淡了下去。 “夏侯茂。” 夏侯渊大叫一声,眼里几乎流出血泪来。 夏侯茂是他的侄子,不想如今却生生被周坚击杀在了他的眼前。 刚才周坚那一枪看似轻飘飘,但夏侯渊却看的分明,那一枪看似随意,实则蕴含了千斤力道,已经震碎了夏侯茂内脏。 “夏侯渊,你也去陪他吧!” 就在这时,周坚已经纵马杀到了近前,狞笑一声,扬手射出一道寒光,就再也不看夏侯渊一眼,随即一拨马头,在曹军尚未形成合拢之前,催马杀了出去。 “妙才。” 这个时候,夏侯惇和曹操率领数千步卒堪堪赶到,只匆匆瞥了一眼,夏侯惇刹那间脸色狂变,凄厉地大吼一声,猛地滚下马背,扑到担架旁边抱住了夏侯渊。 “咕咕……” 夏侯侯虎目瞪地老大,喉咙里咕咕了两声,却说不出话来。 抓着夏侯惇地双手也渐渐松开,眸子里地神彩正在迅速黯淡。 “妙才。” 慢了一步的曹操也滚下马来,抓住夏侯渊被鲜血染红地半边身子凄声大吼,看着夏侯渊喉咙上插着的一柄巴掌长,二指宽,打磨地闪闪发亮地小刀,心头几欲滴血。 “快走。” 周坚杀出曹军围堵,迎头撞上又杀回来的许褚,大喝一声,立刻远遁而去。 戏昌见周坚顺利脱身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在典韦和护卫下,连忙打马逃命去了。 “周坚匹夫,某要你血债血偿。” 悲愤地大吼声中,夏侯惇飞身上马,就要去追杀周坚。 然而,这个时候,周坚在曹军堪堪四面合围之前,已经率领剩下地两百余骑险而又险地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 第310章曹阿瞒进退两难 夏侯惇暴怒欲狂,曹操也黯然长叹。 设下连环毒计,甚至曹操都不惜冒着巨大的危险以身相诱,到头来非但还是没能将周坚地命留下,反而折了倚为臂膀地夏侯渊,这个打击也太沉重了。 夏侯渊和其他的外姓武将不同,是曹操最为器重地宗族大将之一。 折了夏侯渊,不但等若斩了曹操的一条臂膀,而且对士气地打击也是致命的。 真正的决断尚未到来,曹军就先折大将,绝对会严重影响军心士气。 曹操偏过头,悄然抹了把眼角。 自陈留起兵以来,夏侯渊是第一个战死沙场的宗族大将。 纵然是昔日周瑜袭破西平,李典力战而死,曹操也没有如此心痛。 回想今日的恶战,周坚突围的实在太果断了,根本没有从两侧发起试探性的突围,而是直接以最快的速度,从重兵设防地来路发起了最为猛烈的突围,让曹操和郭嘉准备地许多后手都没有来得及派上用场。 事实上正如周坚和戏昌所料,曹军在两边都挖了不只一道陷坑,芦苇丛中也设下了不少陷阱,要是周坚从两侧或者芦苇丛中突围,那绝对是找死。 围有曹操以重兵围堵的后方,才是唯一的生路。 经此一战,周坚表露出来地果决和对战场形势地精准判断,再次让曹操深切地感受到了巨大地威胁,这么好地机会都没能留下周坚。日后怕是更没希望了。 数十里外。 周坚率领两百余骑在旷野上狂奔,直到远远地看到官道上正迅速往这边疾赶过来的荆州大军,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缓缓放慢了马速。 回想不久前地惊险,如今想来却是心有余悸。 还好在发现不对时,当机立断地选择了突围,而且选对了突围的方向,不然要是再耽搁一阵的话,等曹军合围之势形成,怕是插翅也难逃了。 毕竟那片芦苇旁边不只有近万曹军。而且还有不知道多少陷坑和潜藏的威胁。 曹操既然敢引自己入伏。就肯定设下了不知道多少杀招,从曹军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陷坑和针对骑兵的战术就可以看得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果然地下令从来路突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时,戏昌缓缓催马赶了上来。长长地吐了口气。道:“还好。总算逃回来了。” 周对回顾身后仅剩地两百余骑,见幸存下来的两百余骑兵不但个个浑身是血,而且士气十分低落。不由叹了口气,自责道:“都怪本将军,明知是计,还要一头撞上去。三千余骑折损过半,日后一定不能再心存侥幸,拿将士们地性命冒这种险了。” 戏昌宽慰道:“主公不必自责,这次虽然中了曹操地奸计,但主公不也斩了曹操的心腹大将夏侯渊?虽然折了三千多将士,但仔细算来,也算是扯平了。” 周坚点点头,随即振作起来,哈哈大笑了两声,道:“不错,曹阿瞒和郭鬼才处心积虑地设下这连环毒计,都没能要了本将军的命,反被本将军斩了夏侯渊,看曹阿瞒以后还拿什么跟本将军斗。” 许褚恨恨地挥舞了下手臂,十分不甘地道:“可惜没能宰了曹操老贼。” 周坚长铁枪绰回鞍后,道:“曹阿瞒要是那么好杀,也活不到现在了。不过,夏侯渊被本将军斩了,想来现在曹阿瞒心里应该在滴血吧,哈哈!” 许褚、典韦等人闻言都长长地吐出一口恶气。 戏昌也露出了笑容,随即脸色一肃,又道:“主公,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曹操和袁术肯定在合肥布下了重兵,就等我军前去决战了,徐晃、蒋钦两位将军也该出兵了。” 周坚以马鞭轻轻敲击手掌,嗯了声说道:“志才所言极是,曹阿瞒和袁术联合起来怕是不下十几万大军,兵力尚在我军之上,我军纵然精锐,也难方必胜。” 戏昌道:“可令徐晃将军率十万屯田兵出南阳,直接杀奔许昌,再令蒋钦将军率十万屯田兵出江夏攻汝南,看曹操敢不敢冒着许昌失陷地风险继续留在合肥与我军决战。” 周坚道:“再把曹操和袁术暗中联手的消息公布出去,看曹阿瞒拥立的小朝廷还有几分威信可存。就算离间不了兖豫二州士族,也要让曹阿瞒惹上一身骚。” 戏昌微笑道:“好计,昌也正有此意。” 说话间,不远处的官道上,周胜已经率领破军营拐下官道疾行而来,到了近前。 周胜催马奔到近前,见三余千骑只剩下两百余骑,而且个个浑身是血,几乎所有人都带了伤,不由失声道:“主公何以如此,可是中了曹军埋伏?” 周坚‘嗯’了声,道:“这次被曹阿瞒算计了一把,差点就回不来了。” 周胜脸色再变,忍不住暗中抹了把冷汗。 周坚把手一挥,道:“传令大军就地扎营,谴快马前往庐江寻找公瑾大军,将这边地情况告诉公瑾,传令公瑾,大军停止向合肥推进。” “末将遵命。” 周胜急忙答应一声,谴快马前往传下军令。 数日后。 周坚派出地快马终于在合肥东南七址里外寻找到周瑜大军。 接到周坚将令,周瑜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当即引军后撤五十里下寨,不再往合肥方向推进,而是分兵数路,前往攻下庐江北部地阳泉、安丰等县。 曹操刚刚回到合肥,就接到了荆州军止步不前地消息,心里顿时升起不妙地预感。 郭嘉第一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刹时变的极其凝重。道:“主公,看来周坚是准备让南阳和江夏的屯田兵出击,逼我军从合肥退兵了。” 心知郭嘉说的怕是实情,曹操眉头刹时就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早在当初率军前往合肥时,曹操和郭嘉秘议,就已经料到周坚极有可能谴南阳和江夏的二十万屯田大军北上,没想到还真是给料中了。 虽然早作了安排,但汝南、颍川一线只有不到五万大军,而且分散在颍川、汝南一带的防线上,想靠这不到五万兵马挡住二十万荆州大军。曹操都没有多少信心。 曹操只有十多万兵马。这次出征,除了带来地七万大军,剩下的军队几乎全都都调到了颍川、汝南一线布防,为的就是防止荆州军从江夏、南阳出兵来犯。 至于和袁绍、孙坚、刘备等其他诸侯的边境线上。也只留下了数千军卒驻守。 然而如今看来。就算将所有的军队都调到颍川、汝南一线布防。也难挡荆州军二十万大军的进犯,兵力一旦超过十万,兵力差距上的优劣就会被无限放大。 就算是一支乌合之众。也足以对颍川、汝南造成致命地威胁。 更何况荆州军绝对不是乌合之众,就算屯田兵不是周坚的主力部队,但训练和装备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不会比袁术的军队差。 曹操浓眉紧蹙,陷入了深深地挣扎之中。 然而没过多久,曹操最为担心地事情还是发生了。 南阳,宛城北门,徐晃正在亲自巡视城防,忽有小校匆匆奔了上来。 “将军,主公军令。” 小校单膝及地,将一支令箭和火漆密封呈上。 徐晃随手接过信笺,拆开一目十行阅读,随即收起信笺,沉声道:“走,回府,召集诸将进行军议。” 半个时辰后。 太守官邸,校尉以上的军官全部赶到。 徐晃扫了一眼堂下诸将,沉声道:“刚刚接到主公军令,命本将率十万屯田大军出南阳攻打许昌,诸将速去召集大军,务必在三日内出征,若有延误军机者,重罚。” “末将遵命。” 诸将齐声领命,没有一人敢怠慢。 徐晃治军严明,麾下将领全都深悉他地为人和脾性。 而早在六月,周坚出兵南下扬州时,南阳的十万屯田兵就已经进入了战时状态,召集起来却不费什么事,三天足矣。 徐晃又向南阳长史张玄道:“晃军令在身,南阳诸侯,就由大人多多费心了。” 张玄慨然道:“将军请放心出征,下官自不敢懈怠。” 张氏乃南阳大族,昔年周坚初入南阳,兵至鲁阳时,就是张玄率众迎接。 周坚又将张玄之弟张机召到南阳郡府,这些年来一直带在身边,奉命为周坚培养出了不少医术高明的郎中,救治的伤兵数以千计,有不小的功劳。 这些年来,张氏也是周坚的坚持支持者之一,再加上张玄确有才干,因而得到重用,从鲁阳令任上被迁任南阳长史,虽不比太守权重,但也另有不同。 南阳荆州军的北方门户,战略上的重要性远非周坚治下其他各郡可比。 从历任南阳太守就可以看得出来,在南阳占据重要职位的,全都是周坚心腹。 徐晃又叮嘱了张玄几句,让张玄务必要小心谨慎,严格排查进城人众,以免大军出征期间宛城有失,这才结束军议,径自前往军营召集大军。 三日后。 徐晃率十万屯田大军北上,经博望、堵阳,出叶县,以泰山压顶之势攻下昆阳,许昌朝廷告急,镇守许都的曹操心腹大将曹仁一边召集兵力在襄城布防,一边谴快马前往合肥向曹操告急,俱言荆州军举十万大军来攻,许昌留守之兵不足三万,恐难抵挡。 与此同时,江夏,西陵。 就在徐晃接到军令的同时,江夏太守蒋钦也接到了周坚的军令。 既然是主公地军令,那就没什么好说地、 蒋钦当即下令召集早在六月就进驻江夏地十万屯田大军,在交待完留守诸事后,当即率领屯田兵北上平春,从新息杀进了汝南境内。 曹操心腹大将于禁一边集中兵力准备在朗陵死守,一边谴快马向许昌告急。 汝南只有两万守军,挡是绝对挡不住蒋钦地十万大军的。 于禁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将荆州军挡住三五日,好让主公有派军来援地时间。 消息传到合肥,曹操急召心腹文武商议。 程昱第一个道:“主公,许昌是我军根基所在,不容有失,在下以为,我军应当果断放弃与荆州军在合肥决战地计划,回师迎击南阳、江夏两路荆州军。” 陈宫、杨修等谋臣都纷纷点头附议。 夏侯惇、夏侯杰、曹纯等武将则是个个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十分不甘。 曹操看向郭嘉,问道:“奉孝怎么看,我军要不要退兵?” 郭嘉默然,半晌才道:“主公,合肥之事已不可为。” 曹操闻言刹时长叹一声,纵然再有不甘,也知郭嘉说的是实情,喟然道:“此番未能给荆州军以重创,我军若退,袁术败亡在即。若让周子渊攻下扬州,大势再难违也!” 第311章隔岸观火 建安二年十月。 徐晃、蒋钦两路大军攻豫州。 曹操不敢冒着根基被毁的风险继续在合肥耗下去,连夜率军退走。 寿春,皇宫。 袁术得到曹操退兵的消息后,气的跳脚大骂,“该死地曹阿瞒,让朕白白放弃了江东四郡不说,还丢掉了庐江和淮南地大片领地,到头来竟然一声不吭地跑了,朕饶不了他。” 丞相金尚抹着额头地冷汗,小心地劝道:“陛下,荆州大军已经到了合肥。” “这……” 袁术脸色又是一变,周坚举十万大军下扬州,现在曹操又一声不吭地临阵跑了,还真让他有种心惊战胆地感觉,面对荆州军的攻势,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随即一想,当初答应和曹阿瞒结盟,金尚可是帮曹阿瞒说了不少好话,袁术想起这茬心里就一阵冒火,指着金尚破口大骂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好你个金尚,当初你极力劝朕答应曹阿瞒的计划,是不是收了曹阿瞒什么好处?” “陛下何出此言。” 金尚当堂失色道:“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奈何相疑?” 袁术脸色一干,见金尚情绪激动,似不是作伪,只是又抹不开面子,只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只留下金尚一人在御书房中脸色变幻,,阴晴不定。 十月末。 周坚与周瑜合兵一处,兵逼合肥。 袁术急调成国所有可战之兵。派到合肥准备据城死守。 纪灵手握雄兵十余万,一时信心大增,命雷薄、桥蕤各率三万大军与城外扎营,自引七万大军坐镇合肥,与雷薄、桥蕤互成犄角之势。 荆州军大营,中军帅帐。 周坚身着素服,正与戏昌、周瑜等文武心腹在沙盘前推演战术。 蒯越匆匆走了进来,道:“主公,徐晃、蒋钦二位将军已引军退还。” “唔,好!” 周坚点了点头。“曹阿瞒狡诈。郭嘉多智,徐晃、蒋钦虽是难得地良将,耍阴谋诡计还真不是曹阿瞒和郭嘉地对手,守而不攻最为稳妥。” 戏昌也点头道:“眼下我军的战略重心在扬州。还不是和曹操开战地时候。徐晃、蒋钦二位将军只需据城而守。不主动出击。曹操便无机可趁。” 周坚‘嗯’了声,道:“况且曹阿瞒勾结袁术,现在正焦头烂额。他要不想这勾接叛逆的罪名坐实,就必须要出兵伐袁术,还是说说我军如何攻下合肥吧!” 戏昌刚想说话,却憋见周瑜神色从容自信,似是早就胸有成竹,当时就笑道:“想必少将军已有破敌之策,就请少将军一议如何?” 周瑜向戏昌拱了拱手,道:“即是军师有命,瑜岂敢不从。” 帐下众人都笑,周瑜战功卓著,却又气度恢弘,从不轻慢于人,极易给人好感。 周坚也点头道:“公瑾有何破敌之策,不妨说来听听。” 周瑜道:“扬州千里之地,我军已得其九,就连淮南也被我军攻下近半,今袁术躲在寿春苟延残喘,虽有十余万大军,但以淮南数县之地,如何能养十余万大军。且曹操奉迎天子于许都,我军若按兵不动,看曹阿瞒还能躲到几时。” “不错。” 周坚欣然道:“扬州之地我军已得其九,剩下地骨头,就让曹阿瞒去啃吧!” 戏昌也补充道:“我军按兵不动,曹操若再不起兵讨逆,许昌的小朝廷也就没有存在地必要了。我军只需隔岸观火,便可坐收渔利。” 周瑜又道:“军师所言极是,不过,曹阿瞒诡计多端,郭嘉更是智谋深远,恐怕不会就这么轻易被我军利用。袁术如今只剩下淮南半郡之地,根本养不住十余万大军,不出三月必生祸乱,需防曹阿瞒再生诡计,不但不用出兵,反而坐收袁术地十余万大军。” 戏昌显然也考虑到了这点,深以为然道:“少将军所言极是,袁术地十余万大军虽然远不及我军精锐,但那可是十余万青壮汉子,绝不能让曹操坐而收编。” 周坚神色一凛,道:“志才有何高见?” 戏昌道:“昌以为我军非但不能再攻打合肥,反而应该直接撤回江东。否则若是袁术被逼到绝路,再被曹操暗中拉拢,极有可能倒向曹操,若真如此,则对我军极为不利。” 周坚蹙眉道:“袁术会倒向曹操?” 周瑜道:“这个可能并不是没有,兄长别忘了,各路诸侯虽然根本就不承认曹操拥立的许昌小朝廷,但若袁术在走投无路之下,在兄长与曹操之间,多半就会选择曹操。毕竟许昌的小朝廷虽然得不到天下诸侯承认,但毕竟还是占据了几分大义,袁术投靠曹操的话至少面子上会好看一点。而且徐州孙坚也一直按兵不动,不得不防。” 周坚略一思忖,便果断地道:“好,那就撤回江东。” 十月末。 周坚在合肥与纪灵十余万大军对恃半月后,忽然引军撤走,径自撤回了江东。 袁术得到消息后,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 荆州军忽然撤走,径自退回了江东,终于让他紧绷多日的心弦松泄了下来。 至于曹操,得到消息后则是半晌无语。 荆州军忽然撤军,并且径自撤回江东,即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然而荆州军这一撤不要紧,更是将曹操逼到了进退维谷的两难之境。 不出兵讨伐袁术,拥立天子,占据名分大义就成了一句空话。 然而出兵扬州,那绝对是吃力不讨好。 以曹操现在的实力,就算最终灭掉袁术,也绝对会为荆州军作了嫁衣。 曹操根本不用想,就知道荆州军打的是什么主意。 只怕袁术一亡,荆州军就会立刻渡江并上,争夺庐江、淮南二郡。 这种吃力不讨好,为别人作嫁衣的事情,曹操是绝对不愿意去做的。 然而现在,却被逼得不得不做。 别说曹操被逼的没了办法,就是郭嘉智计绝世,面对这种局面也只能保持沉默。 至于以数千步卒号称数万大军佯攻安风津,根本就是权宜之计,不可长久。 曹操要不想失去大义,就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灭掉袁术的成国,否则不用周坚再暗中造谣,天下士人就要群起声讨曹操这个汉相到底想干什么了。 如果只是来自外部的压力,也还罢了。 最怕的就是内部不稳,人心动荡,那可是会动摇曹军根基的。 然而曹操还没出兵,却是有人先顶不住了,率先出兵讨伐袁术。 十一月末。 徐州刺史孙坚在徐州士族的压力下,率军三万出东城,悍然杀进了淮南。 汉室虽名存实亡,但毕竟天下人思汉之心不灭,还是有不少士人心怀汉室,其中又以徐州士族为最,早在袁术称帝时,以陈珪为首的徐州本土士族就力劝孙坚率起兵讨伐。 孙坚虽然拥兵割据,但如果不想失去徐州士族的支持,就绝不能再继续装聋作哑。 虽然找各种借口拖延了几个月,但却不能一直就这么拖下去。 在陈珪联合徐州士族第三次力谏时,孙坚终于顶不住压力,率军出兵了。 孙坚都出兵了,曹操又岂能再拖下去。 就在孙坚出兵的消息传开后不久,曹操也亲率三万大军,攻打安风津。 袁术闻报后顿时大惊失色,一边跳脚大骂,一边连忙调集大军分兵抵挡。 “曹阿瞒,孙坚匹失,朕与你们誓不两立。” 袁术从御案上跳了起来,破口大骂,“该死的曹阿瞒,枉朕还与你结盟,现在却还来攻打朕,还有孙坚匹夫,妄思负义地东西,当初若不是朕收留你,你哪还有今日。” 骂道这里,袁术只觉一股无名火腾起,指着噤若寒颤地金尚又骂道:“金尚,都是你干的好事,当初若不是你戏朕与曹阿瞒结盟,朕又岂会白白丢掉江东四郡。” 金尚面如死灰,再也不知道该如何分辨。 自从曹操亲率大军攻打安风津地消息传到寿春后,他就知道自己地好日子到头了。 现在他才知道,曹阿瞒地好处不是那么好拿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袁术见金尚吓的面如死灰,心火更盛,怒吼道:“来呀,将这厮给朕拖出去斩了。” “啊!” 金尚吓的大叫一声,等到两名如狼似虎地侍卫扑了进来将他挟住时,才猛的一个机灵回过神来,一边死命挣扎,一边吓的大叫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呐,臣知错了……” “拉下去。” 袁术气愤地把手一挥,再也不想听金尚分辨。 两名侍卫很快将金尚拖了出去,不多时捧着一颗怒目圆瞪,血淋淋地首级进来复命。 金殿下的群臣见状,一个个全都吓的差点瘫倒,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袁术兀自余怒未消,破口大骂孙坚和曹操。 比起周坚,袁术无疑更恨孙坚和曹操。 毕竟孙坚自平定荆州后,就一直和袁术摩擦不断,从来没有和袁术结盟过。 而孙坚曾是袁术帐下之将,曹操更是几次和袁术结盟,却又背叛了袁术,并且间接害的袁术白白丢掉了江东四郡,现在还要反过来攻打袁术,怎能不让袁术恨不得噬其肉、饮其血。 第312章袁术败亡 建安二年的这个冬天注定了不会平静。 曹操、孙坚几乎同时出兵淮南,让袁术颇有些焦头烂额。 更要命的是,荆州军虽然撤回了江东,但袁术也能看得出来,周坚这是要等他和曹阿瞒及孙坚打个两败俱伤后,再坐收渔利。 因此,虽然调集了数万大军迎击曹操、孙坚大军,但袁术对周坚却始终不放心,依旧在皖城和历阳布置了数万大军,随时防备荆州军渡江北上。 到了十一月末,一股从北方刮来的寒流席卷了荆扬大地。 霜寒骤将,天冷的都快到了哈气成冰的地步。 袁术的十余万大军本来就缺衣少甲,遇到这样恶劣的天气,一夜醒来,每天都有士兵被活活冻毙,不说普通士兵,就是中下层军官的怨气也快到了爆发的极限。 曹操和孙坚的情况虽然稍好一点,但也出现了冻死士兵的情况。 相比而言,荆州军的将士们却要幸运的多,至少还没有冻死人的情况出现。 到了十二月。 在一场大雪来临之际,曹操和孙坚终于因为天冷不利征战,引军退去。 这样的结果,对于曹操和孙坚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袁术也同样松了口气,压在心头的阴云尽散,整天与嫔妃在后宫夜夜笙歌,过着醉生梦死的糜烂生活,日子一长,就越发的无心理会朝政了。 然而此时的扬州大地,却已经是哀鸿遍地。 江东四郡还好点。周坚攻下江东四郡后,并未给百姓再施加负担,而且在入冬前还从荆州和西川调来了一笔粮草物资,尽力救助无粮过冬的百姓。 然而位于江北的庐江和淮南二郡,却几乎到了白骨遍野的程度。 袁术在醉生梦死的时候,却根本不知道治下的百姓已经到了水深火热地程度。 麾下的十余万大军日耗军资粮抹巨万,江东四郡又被周坚攻下,只剩下江北的庐江和淮南二郡,实在无力供养袁术地十余万大军。 淮南和庐江二郡并来就不是什么人口大郡,两郡的人口加起来。尚不及豫章一郡。 再加上袁术下扬州后。一直横征暴敛,不修仁政,多有百姓逃难或死于饥荒,人口就更是锐减。如今以二郡之力供养十余万大军。已经到了与民争食的地步。 尽管如此。也依旧无法提供十余万大军足够过冬的粮草。 许多吃不饱肚子的士兵忍无可忍,在统兵将领的默许下,悍然向百姓挥起了屠刀。甚至有数百人的队伍干脆直接脱离官军,上山落草为寇去了。 至于无粮过冬的百姓,凄惨的简直不敢想象。 每天都有大量的百姓死于饥荒或者寒冷的风雪夜,几乎随处可见冰冷地尸体。 更多的百姓不堪忍受,在绝望中顶风冒雪踏上了迁徒这条死亡之路,在官道上留下了一具具冰冷地尸体,有男人,也有女人,更多的则是老人和孩子。 石城。 帐篷内炉火烧的正旺,陶罐内的虎骨参汤正在沸腾,冒着热气。 戏昌穿着厚厚地袭袄,浑身裹的跟狗熊一样,可依旧觉的寒意浸骨,恨不得将火炉子抱在怀里,哈着气道:“主公,最近从淮南、庐江二郡逃难来的流民越来越多,我军已经在豫章和丹扬二郡安置了近五万逃难百姓,军粮消耗甚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周瑜毕竟年轻,身子骨还可以,只披了件衣皮袄,坐在周坚一侧,用火棍拨了下炉子里的炭火,说道:“更关键的是,还有越来越多的难民逃来江东。而且江北还有大量的百姓无法渡江,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百姓或被冻死,或被饿死。” 蒯越紧了紧衣襟,使劲往前凑了凑,尽量靠近火炉,心有所感地道:“天下兴亡,百姓何罪。袁氏累世名门,袁术素有贤名,却如此苛难百姓,真是……” 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周坚叹了口气,道:“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则,全都是屁话。天下兴亡,那是统治者的事情,跟穷苦关姓有什么关系?说来说去,都是文人的一张嘴。对于这千千万万的穷苦百姓来说,能吃饱肚子,有个安定的生活就满足了,至于谁当皇帝,与百姓又有何干。先贤都说过,君无道则臣鸣鼓而攻,既然统治者不给百姓活路,又有什么资格要求百姓尽忠。可笑百姓都快竞子而食了,一些酸文腐儒却还谈什么君臣大义,简直就是狗屁。” 戏昌、周瑜、蒯越等都默然,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他们可不敢随便乱发表意见。 幸好在这座帐篷里的都是心腹,不然周坚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周坚顿了顿,随即又道:“民为国之本,百姓不能不够。只要有了人口,哪怕暂时遇到些困难,也算不了什么。异度,让子柔尽快将应急赈灾的粮草拿出一部分来,再命各地官府搭建足够的棚屋,尽可能地安置逃难的百姓。” 蒯越点点头,荆州存粮足够,安置个十几万流民还是不成问题的。 周瑜道:“江北尚有大量百姓无法渡江,不如出动水军,令水军腾出一些战船,护送江北百姓渡江。不然这些百姓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周坚‘嗯’了声,道:“就由公瑾去办,但需防袁术军趁机混进江东。” 周瑜欣然道:“兄长放心,小弟理会得。” 次日。 驻扎在柴桑大寨的荆州水军全部出动,又临时征调大量船只,顺江而下,江聚集在江北无法渡江的逃难百姓全部接上战船,分批运到豫章、丹扬二郡,就地安置。 同时,周坚又下令从荆州紧急调来十万石粮草,命各地官府搭建棚屋,将逃来江东的百姓全部安置在豫章、丹扬二郡,让一些地方官员忙的焦头烂额,暗自骂娘。 消息传出后,逃往江东的百姓更是越来越多。 原本淮南的百姓有不少举家逃往徐州、豫州、江夏等地。 周坚在江东调运粮草安置流民,并派出水军战船护送逃难百姓渡江的消息传开后,逃难的百姓县有大半都逃向了江东,这其中又有不少人在路上或冻死,或饿死。 等到建安三年开春,周坚已经在豫章、丹扬二郡安置了近二十万逃难百姓。 而在这个冬天过去后,庐江、淮南二郡则越发的萧条了。 至于袁术麾下的十余万大军,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叛乱,大量士兵吃不饱肚子,或与百姓抢粮,或者干脆杀官造反,在底层军官的带领下,上山落草。 三月。 曹操、孙坚迫于压力,再次起兵南下,攻打袁术。 袁术大军兵无战心,几乎被什么像样的抵抗,就被曹操和孙坚摧枯拉朽,一路打到了寿春城下,数万大军大半被俘,只有小部分逃到山林,当山大王去了。 就在曹操和孙坚兵围寿春时,退守江东地荆州军也再次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四月中。 十万荆州大军兵分两路,再次渡江北上,东路大军由周坚亲自率领,趁历阳的袁术军出城劫粮时,谴一支精锐趁机混进城内,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历阳。 袁术的三万大军一战而灭,大半被俘,剩下的也不敢回寿春,全部逃进了山林。 与此同时,周瑜亲率三万西路大军攻下寻阳后,克日挥师北上。正好曹操、孙坚数万大军兵围寿春,袁术带着一众嫔妃逃出寿春,径奔合肥而来。 皖城守将陈兰接到消息后,自知大势已去,举众献城。 周瑜兵不血刃进驻皖城,随即挥师北上,再次攻占了庐江郡治舒县。 袁术用来拱卫皇城的禁卫军本来有两万人,然而树倒猢狲散,在袁术带着众嫔妃家眷逃往合肥的过程中,不断地有将领趁卷走无数金银钱财,率部而逃。 袁术逃到合肥后,两万禁卫军已经只剩下了几千人。 寿春即下,曹操和孙坚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进驻寿春,而是率军南下一路追击,将袁术堵在了合肥城中,准备先将袁术彻底解决掉,再与周坚一战决胜负。 无论曹操还是孙坚,都不是知识之人。 两人心里明白,在没有击退荆州军之前,贸然举兵相攻,只会让周坚坐收了渔利。 因此早在出兵之前,两人就很有默契地结成了暂时的盟友,且极力约束部下,尽量避免两军将士因争功争物争地发生冲突,引发内部矛盾。 然而就在曹操和孙坚将袁术围困在合肥城内时,荆州军也不差先后地到了。 周坚、周瑜两路大军也在最短地时间内杀到了合肥,时机把握地可谓刚刚好。 曹操、孙坚还没来得及攻下合肥,就不得不面对十万荆州大军地威胁。 周坚引军出击,与曹操、孙坚激战数场,各有胜负。 曹操、孙坚麾下都有一批能人辅佐,而且加起来有八万大军,兵力相差不大,想要一战而破,不付出绝大的代价几乎没有可能。 双方各自引军退还十里下寨,一南一北将合肥夹在了中间,进入僵持阶段。 第313章平定扬州 就在扬州战场周坚和曹操、孙坚联军僵持不下之际,河北争霸也进入了白热化。 经过近一年的十余场大小激战,建安三年三月末,袁绍纳军师田丰之议,谴心腹大将鞠义于桃水之南的泽国以藏兵坑埋下伏兵,引公孙瓒大军引来决战。 激战正酣时,鞠义率三千先登甲士悍然突击,以强弩大破名震幽燕的白马义从,袁绍随即将所有的兵力投入战场,一举将公孙瓒杀的大败。 公孙瓒率军逃到蓟县,刚刚收拢败军,袁绍已亲率大军赶到,兵围城池。 五月,蓟县城破,公孙瓒率数千残军逃往右北平。 这个时候,扬州战场僵持的局面也再次发生了变化。 五月初。 合肥城内粮尽,袁术的数千禁卫军与民争食,激发民变,数千乱民拿着锄头、铁锹等家具悍然杀进袁术官邸,几乎将满朝文武屠了个干净。 数百嫔妃也被杀红了眼的乱民蹂躏致死,袁术子女更是被暴怒的乱民碎尸泄愤。 袁术带着数千禁卫军逃出城外,仓惶逃向山林中。 周坚、曹操、孙坚闻讯,顾不上追击袁术,急谴大军夺占合肥。 两军杀进合肥,从天明杀到天黑,又从天黑杀到天亮,在城中血战了一天一夜,周坚下令破军营出击,才一举击破孙、曹军,趁机进占了合肥。 曹操、孙坚引军退出合肥,与合肥以北二十里外分开扎营休整。 六月。 周瑜亲率一万大军出安丰。从淮水趁夜突袭安风津。 曹操长子曹彰大意之下被夺了关城,率千余残军南逃时又被周瑜伏兵擒获,被周瑜亲自下令斩首,命士卒将首级送到了曹操大营。 “砰!” 命亲兵将曹彰首级带下去安葬后,曹操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脸色阴沉地吓人。 一干谋臣皆沉默不语,心下暗叹。 夏侯惇、乐进、夏侯杰、夏侯杰、曹仁、曹休等一干武将则个个杀气腾腾。 “父亲大人,孩儿愿率一支兵马,取周瑜小儿首级献上。” 曹操族子曹休初生牛犊,猛地起身出列。大声请命。 “退下。” 曹操怒斥一声。 “父亲……” 曹休还待再言。曹操已经厉声喝斥起来,“吾叫你退下。” 曹休吓了一跳,还从来没见过父亲如此声色俱厉,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不再敢言。狼狈地退入班列。一张俊脸涨地通红,又羞又愤。 曹操训斥道:“周瑜世之名将,昔年连本相不察之下。也曾吃过周瑜地大亏,你有几斤几两,敢放此豪言?夜郎自大,如何领军。” 曹休臊的面红耳赤,垂头不语。 一干武将全都低下了头,不敢与曹操骇人的目光对视。 曹操训斥了一通曹休,才挥挥手,令所有人退下,只留下了郭嘉。 郭嘉待其余人退出帐外,才向曹操道:“主公,安风津得失重大,我军需尽快回师夺回安风津,否则周坚随时都有可能调江夏太守蒋钦率大军赶到安风津,一旦后路被断,我军便会陷入进退维谷之境,届时恐军心不稳,有覆亡之危。” 曹操长叹一声,垂泪道:“可惜了子烈,本相原本对他寄予厚望,然而如今……” 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郭嘉也心头沉重,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地主公。 丧子之痛,而且还是最喜欢的一个儿子就这么没了,换了谁也会心情难受。 不过曹操毕竟是曹操,很快就抹去了哀伤,喟然道:“周子渊即将一统南方,又有周瑜此等不世帅才辅佐,委实令本相寝食难安。若谴偏师前往,恐非周瑜对手。若本相亲提大军前往,则扬州之战不可违,只凭孙坚地三万徐州军,怕是挡不住周坚八万大军。看来扬州之战要结束了,我军耗费钱粮无算,到头来,却依旧没能阻止周坚入主扬州。” 郭嘉沉默半晌,才道:“大势难逆,非谋略所能为。扬州之战结局已定,我军宜及早回师逆夺安风津,尔后径自退回许昌,多养兵、广积粮,静待天下大变。” 曹操默然点头。 次日。 曹操五千大军拔营而起,径自撤回了安风津。 孙坚虽然和曹操临时结盟,但也一直在暗中观注曹军动向。自然也到了周瑜突袭夺占安风津地消息,等曹挥一退,孙坚自知难挡周坚八万大军,也随后引军撤往广陵。 曹操大军刚到安风津,周瑜就果断地引军逆淮水而上,退守安丰。 曹操和郭嘉已经料到了扬州之战的结果,也不追击,径自率军退回了汝南。 七月。 周坚亲率大军进驻寿春,扬州之战落下帷幕。 曹操和孙坚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也不打算和周坚真正拼个你死我活,引军而退。 至于袁术,在逃出合肥后,被部下叛乱所杀。 至此,刚刚建立一年的成国就此败亡在了史笔之下,而刚刚当了一年皇帝的袁术不但暴死荒野,尸骨无存,而且死后还要背上骂名。 十月。 周坚以周瑜为扬州刺史,总督扬州军政。 又顾雍为刺史府长史,主理扬州政务,治政安民。 十一月。 周坚班师回到襄阳,召开了扬州之战结束后的第一次军议。 这一年,周坚长子周启已经十岁(虚岁)了,次子周泽也有六岁了。 至于周坚自己,来到这个战火纷飞地年代后,也渡过了整整三十五个岁月。 镇西将军府。议事厅。 周西踞案高坐,文臣武将按班次分列两旁,济济一堂足有近百号人。 就连益州刺史周晖、扬州刺史周瑜、交州刺史韩琼等权重一方的边疆大吏也全都赶了回来参加军议,可见这次军议对荆州军事集团来说,有多么重要。 如今周坚帐下已经算得上人才济济,自不然需要事事都让他再劳心劳神。 军政方略、国策民生等等大小事物,自由一干能臣谏言献策,商讨完善。 军议结束后,周坚正准备散会,不想却忽然又有人说话了。 将军府幕僚陈群忽然拱手道:“主公。群有一言要谏。” 周坚抬了抬手。道:“长文请讲。” 陈群朗声道:“自中平元年黄巾作乱以来,汉室不振,皇纲失统,先有张牛角乱巾。后有天下诸侯割据。汉室实已名存实亡。主公虽有志匡扶汉室。但并无大义名分。今主公治下已有荆、扬、交、益四州之地,何不晋位楚王,以正其名。再利其师。” “这……” 周坚怔了下,手抚柳须,不知该如何接口。 这几年随着年岁渐长,周坚也留起了胡子,威严更甚。 陈群这话说的漂亮,其实真正的意思,在座地人没一个是笨蛋,谁都听得懂。 所谓以正其名,再利其实,也不过是面子话,为周坚称王找借口而已。 陈群说了这么多,真正的目的,不过是让周坚有足够的理由,自号称王而已。 周坚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随着治下的地盘越来越多,军队也越来越多,立了功勋的臣子就要进行封赏,不但要从物资上奖励,官爵名分上也要奖赏。 然而周坚至今不过领了个镇南将军,手下的将领们立了再大的战功,又能封多大的官。 只是这个问题比较敏感,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不愿主动提起,以免被指为媚上。 陈群能挑破这层窗户纸,到是让所有人另眼相看,自然也有人觉得他只善奉迎。 不过,既然有人挑了头,其他人自然也没有了顾忌。 韩琼第一个道:“陈大人此言甚善,主公可晋位楚王,以正其名。” 蒯良、蒯越、张松、顾雍、徐晃、蒋钦、周泰、甘宁、徐庶、石韬、孟建、黄忠等心腹文武全都附议,劝周坚晋位楚王,以正名份。 唯有戏昌、周瑜、周晖等少数几个特别亲近之人没有表态。 周坚看向戏昌,问道:“志才有什么看法?” 戏昌微笑道:“昔高祖称王,才得正名利师,主公可晋位楚王。” 周坚点点头,这才放心。 戏昌的有些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心里却是明白。 什么名正利师,都不过是面子话。 这年头,手里有兵才是硬道理。 周坚欲称王,所虑的只不过是治下一些心怀汉室的士族的反对,特别是在周坚手下效命的那些士族,一旦这些人激烈反对,周坚如果硬要称王,必然要引发巨大的矛盾。 毕竟周坚现在的治地不再是南阳一郡,麾下也不再是大猫小猫两三只。 随着领地的不断扩大,手下官员的数量也在急剧增加。 周坚要想将打下的领地治理地井井有条,令百姓安居乐业,就不得不起用一大批能力出众的官员,而这些官员里面,自然少不了一些依旧心怀汉室的人。 而戏昌的言下之意,就是让周坚放心称王,不会引起这些人的激烈反对和反弹。 只有许褚这粗人不能领会其意,忍不住问了一句,“袁术那厮称帝,都引的各路诸侯群起而攻,主公若是称王,不会也引得天下诸侯群起而攻吧?” 戏昌失笑,道:“许褚将军多虑了,称王与称帝是两码事,岂可混为一谈。主公就算晋位楚王,也还是大汉的臣子,依旧会为匡扶汉室而尽忠,岂能与袁术叛逆同。” 许褚恍然道:“某明白了。” 周坚又转向周瑜,问道:“公瑾以为如何?” 周瑜洒然道:“有袁术叛逆于前,兄长正可趁机晋位楚王,以伐天下。” 这话说的就更明白了,连许褚这样的莽汉都听明白了周瑜的言下之意。 周坚又看向周晖,周晖也点头附议,“公瑾所言极是。” 周坚这才最后拍板道:“好,既如此,此事就交由长文去操办。” 陈群长身而起,欣然应命道:“在下遵命。” 周坚想起一事,又看向戏昌、蒯越、周瑜、徐晃等人,问道:“启儿在军事学院学习的怎么样了,心性如何,在军略方面,能有多少天赋。” 蒯越、徐晃、周瑜等有负责教导周坚长子周启之责,听周坚闻起,自然纷纷夸赞周启聪敏好学,涉及主公家事,甚至继承这种大事,即便周启有所不足,也没人敢轻易说出来。 就算亲如周瑜,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直言周启不是。 被问到的所有人里,唯有戏昌面色淡然,什么也没有说。 周坚微微一怔,随即就有些明白过来,挥了挥手,道:“好了,先散了下,志才和公瑾留一下,吾有事要与你俩再议一下。” 众人连忙起身告退,离开了议事大厅。 周坚却带着戏昌和周瑜转入后堂,来到了偏厅。 第314章大婚 偏厅。 周坚听了戏昌对长子周启的一些看法后,皱着眉头思索。 过了一阵,抬眼却发现周瑜还坐在下首,并没有离开,似有心事。 “公瑾还有事?” 周坚眉头舒展,随口问道。 周瑜似有难言之隐,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小弟有一事想请兄长成全。” 周坚笑了,抬了抬手道:“你说兄弟,何必见外,说吧,什么事?” 周瑜道:“小弟想求乔佳小姐为妻,请兄长成全。” 周坚暗忖怪不得这小子一直不肯娶媳妇,原来看上了乔佳。心里不禁感慨,虽然历史的轨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偏移,但一些人,一些事,还是终究会重合到一起。 至于周瑜和小乔的事,他也早有耳闻。 周坚虽然喜爱乔家姐妹,但更多的是一种呵护之情,就算想占有,也并非不可缺。 况且周瑜是他最为器重的左膀右膀,又和小乔相互爱慕,自然要成人之美。 “为兄准了。” 周坚把手一挥,笑呵呵地道:“公瑾今年也二十四岁了,该是成家的时候了。等回头为兄跟父亲大人和伯父说一声,就去乔府给你下聘。” “多谢兄长。” 周瑜大喜,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周坚心里却在琢磨,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乔家姐妹也到了出嫁之龄。 乔莹已经年满二十,乔佳也十八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大龄。 回到内院,庭院外孩童清脆地笑声不断,几个小丫头片子正在追逐嬉乐。 “父亲!” “抱抱!” 几个小丫头看到周坚,立刻撒着小腿跑了过来,抱胳膊地抱胳膊,抱腿地抱腿。 在儿子面前,周坚从来都是威严无比,极少露出笑脸,就怕儿子不争气。被养成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浪,没有足够的能耐的手段继承自己的基业。 但是对女儿,周坚无疑就多了几分宽容和怜爱。 毕竟女儿是不可能继承自己的基业的,要求也就不那么严格。 周坚虽有志天下。而且这些年心性越发冷酷。但毕竟还是和这个时代的枭雄不同。对于几个女儿,他只希望她们能够快快乐乐地成长,长大了嫁个好人家。生活的祥和美满就好。 至于继承家业,维系江山,那是儿子们要担负地责任。 周坚挨个抱起女儿,逗弄了几个小丫头,不觉就心情大好,微蹙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 刚刚穿过月亮门,蔡琰和几房妻妾已经迎了出来。 “夫君回来了!” 蔡琰虽已年过三十,然岁月却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容颜不减,宛若二十五六岁的少妇,清丽出尘中多了几分成熟风韵,更显娇柔动人。 周坚点了点头,问道:“岳父大人身体如何了?” 蔡琰道:“父亲身子骨尚算硬朗,多谢夫君挂心。” 周坚又问了其他几个妻妾的家中近况,就进了内堂,在一群妻妾的侍奉下,泡进了热气蒸腾地大浴盆里,惬意地闭上了眼睛,享受妻妾们的按摩放松。 午后,乔府。 周坚跳下马背,大步走进乔府时,乔莹、乔佳姐妹已经迎了出来。 “参见将军。” 乔家姐妹不肯缺了礼数,盈盈施了一礼。 “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周坚连连摆手,待乔家姐妹起身,进了堂屋奉茶后,又打量了姐妹俩好一阵,直到看的乔莹和乔佳娇靥渐渐泛红时,才忍不住长叹一声,心有所感地道:“时间过的可真快,一转眼莹莹和佳佳也到了待嫁之龄,还记得十多年前,佳佳刚学走路,摔个屁股墩坐地上还哇哇大哭呢,如今你们也长大了,哈哈哈……” 说到这里,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来。 乔莹还算好点,乔佳却是羞了个满脸通红,连头都不敢谈。 坐在周坚下首的周瑜俊脸则抽搐了几下,脸色十分古怪,没想到心仪的佳人幼时竟还有这样生趣的一面,望向乔佳的目光中,就更是多了几分柔情。 周坚又问道:“莹莹和佳佳也都到了待嫁之龄,可曾有心仪的郎君,为兄为你们做主。” 乔莹面色微红,垂下头没有应声。 乔佳却是偷偷地瞥了一眼周瑜,眼里有深藏地爱慕。 周坚看在眼里,顿时会心一笑,就起身对乔莹道:“莹莹,随我到外面走走。” 又对周瑜使了个眼色,周瑜心领神会,微笑点头。 乔莹起身,随着周坚出了堂屋,来到不远处的一座亭台。 周坚站在凉亭下,负手而立,遥望襄阳,似乎有些出神。 乔莹站在侧后,偷偷打量周坚厚实雄伟的背影,似乎也有些出神。 下人早就远远地避开了,不敢来打扰。 过了一会儿。 周坚忽然转过身前,道:“公瑾佳佳郎才女貌,且相互爱慕,日前公瑾见我,要求娶佳佳为妻,我觉得这门婚事挺不错,公瑾应该能照顾佳佳,莹莹觉得如何?” 乔莹垂下臻首,轻声道:“少将军当世才俊,有他照顾佳佳,我很放心。” 周坚点点头,仔细打量了一阵乔莹绝世的容颜,又问道:“那你呢,可有心仪之人?” 乔莹素白的俏脸渐渐红了,低垂着头没声音。 周坚一伸手,将乔莹揽入怀中,乔莹低呼一声,手足无措。 “嘿嘿!” 周坚笑了,一手揽住乔莹盈盈一握的柳腰,一手托起她晶莹圆润的下巴,灼热地目光直视乔莹略带惊慌的明眸,道:“莹莹,跟我去将军府吧!” 乔莹俏面菲红,缓缓闭上了眼睛,臻首深深地埋了下去。 周坚低头,嗅着怀中美人儿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体香,不觉深深地罪了。 随口在乔莹晶莹如玉的小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乔莹刹时身子一僵,脸烧地厉害。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乔莹身子都有些软时,周坚放开了她。 “走吧!” 周坚抚了抚她如云地秀发,转身先行。 乔莹玉脸通红,不敢抬头,等周坚走了十多步,才远远地跟在后面。 三日后。 周坚和周瑜兄弟俩同时大婚,分别迎娶了乔莹、乔佳两姐妹,大宴宾朋。 第315章吕布殒命 建安三年十月。 就在周坚平定扬州后不久,从建安二年三月初兵,经过一年多的征战,袁绍终于也平定了幽州,一统河北四州,初步实现了田丰给袁绍制定的战略版图中的第一步。 袁绍以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次子袁熙为幽州刺史,外甥高干为并州刺史,开始雄心勃勃地扩编军队,屯积粮草,准备挥师南下,逐鹿中原。 中原的局势骤然间紧张了起来,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曹操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在官渡、延津一线加派兵马,以防袁绍随时南下。 本来袁绍没有统一河北四州时,还不会将战略重心放在中原,让曹操还有精力应付来自周坚地压力,局势还不至于严重到危如累卵的地步。 然而随着袁绍统一河北,天下局势倾刻间就变了。 袁绍统一河北,下一步必然要举兵南下,参与到中原战场上来。 曹操夹在周坚和袁绍两大强邻之间,承受地压力有多么巨大,只有他自己清楚。 十二月。 周坚昭告天下,自领楚王,开府受节,分封有功将士。 同月,三军无粮的吕布再次引军出武关劫掠南阳。 自从吕布和刘备暂时和解后,荆州军就断掉了对吕布的援助。 然而,刘备就算暂时和吕布和解,也是出于战略上的考对。 对于吕布,刘备能让他活到现在。就已经很不错了,又岂会真的帮他,最多也就是挤出点粮草,让吕布的数千部众不至于饿死,还要随时提防。 这几年,吕布的境遇每况欲下,委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境的地步。 武关只是一处关隘,周边并没有多少百姓,吕布想招募兵卒,也无处可募。 而且招兵买马要钱要粮。吕布没有地盘。又哪来的钱粮。 数年过去了,吕布麾下依旧还只是两千余从并州带过来的部众,而且这些旧部年龄已经明显偏大,再熬上几年。已经上不了战场了。 每当夙夜忧思。吕布常对月常叹。英雄悲凉,莫过于此。 由于在周坚举兵南下扬州时,吕布没有如约出兵南阳。失去利用价值后,刘备自然不会白白给他送粮,又得不到荆州军的援助,委实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 不得已,吕布只好率众出武关,再次劫掠南阳。 周坚闻报后勃然大怒,令南阳太守徐晃举兵攻打武关。 建安四年二月。 当春暖大地时,南阳太守徐晃起兵两万攻打武关。 吕布闻报大惊,急向刘备求援。 刘备虽然对吕布半点好感都欠奉,但武关得失重大,却不能不救,接到吕布求救后当即命大将杨定率军一万,前往武关协助吕布守城。 而且吕布始终是枚定时炸弹,主动抓贼,总比终日防贼要好。 刘备更是秘令杨定,等打退徐晃大军后,就趁势夺了武关,除掉吕布这个反骨仔。 然而世事难料,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 杨定大军还没启程,正在调集粮草时,徐晃就已经率军杀到了武关。 吕布部将宋宪、成廉眼看吕布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败亡在即,竟于吕布醉酒时趁机将吕布宰了,开关引徐晃大军入城,让徐晃几乎兵不血刃就下了武关。 吕布心腹大将张辽、高顺等也被徐晃一并生擒。 刘备接到消息后大惊失色,急亲率大军赶到武关,却遭到徐晃迎头痛击,不但未能再夺回武关,反而折了数千人马,不得已只得在苍野聚设下一座营寨,以为屏障。 襄阳,楚王府。 戏昌向周坚道:“主公,吕布死不足惜,唯其麾下张辽、高顺二将皆为大将之才,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能得此二将,足可抵数万大军。” 周坚连连点头,张辽、高顺地大名他自然是闻名已久了,道:“志才所言极是,此二人诚乃大将也,可速命徐晃将此二人请来襄阳。” 戏昌道:“若得良将来投,昌以为主公还需亲自走一趟武关才是。” “呃!” 周坚怔了下,随即欣然道:“志才提醒的极是,孤当亲往武关说之。” 主公目露欣慰之色,凡成大事者,必须要有足够的容人之量。主公肯为了两个俘虏亲自屈尊前往武关,足见气量恢宏,值得自己追随。 三日后。 周坚在戏昌、蒯越、徐庶地陪同下,亲率数百亲兵赶到了武关。 中军大帐。 待张辽、高顺二将被押解上来后,周坚亲自上前,替二人去了绑缚,更言词恳切地对高顺道:“闻将军大名久矣,孤甚爱将军之才,将军可愿与孤执金戈以安天下?” 高顺抬头望天,一声不吭,甚至看都不看周坚一眼。 周坚自南阳起兵以来,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不由大感尴尬。 不过很快,他就重新换上了笑容,又向张辽道:“早闻张辽将军大名,孤甚敬之,先前将士们多有得罪,孤先在这里给将军赔罪了。” 说罢就向张辽长长一揖。 张辽还了一礼,汗颜道:“败军之将,安敢当楚王大礼。” 周坚热切道:“将军之才,孤甚爱之,不知将军可愿与孤共执金戈,在平天下之乱?” 张辽目露复杂之色,犹豫了半晌,才低声道:“末将愿降,只是有一事相求。” 周坚道:“将军但讲无妨。” 张辽目露切齿之色,道:“奉先将军待末将不薄,今其尸骨未寒,末将就改弦易辙实为不义。末将欲替奉先将军守灵三月,再恳请手刃宋宪、成廉小人,为奉先将军报仇。若楚王见允,末将自当倾心追随,不离不弃。” 周坚欣然道:“小事一桩,孤允了。” 等高顺和张辽离开,周坚才叹了口气,有些烦闷地揉了揉眉心。 戏昌知他因何烦闷,喟然道:“主公,大多数人在面临前路时,只要不违背道义,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条路。但也有个别人,就好像高顺这样的人,为了自己心中坚持东西会选择一条路走到黑,纵然赴死,也绝对不会改变自己坚持的信念。” 周坚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喟然道:“真是条汉子,不过,却可惜了。” 戏昌也感慨道:“是啊,能以区区三千步卒大破颜良两万大军,此诚大将也。若论统三军决胜沙场,当世少有人能出此人之右。唯所憾者,此人只忠于吕布一人,纵然吕布并非是什么明主,此人也不愿再侍二主。如此忠臣良将,竟错跟了吕布,可是可惜。” 周坚道:“实在没有办法了吗?” 戏昌摇头道:“这种人心智极其坚定,昌也想不出办法能说服此人。” 蒯越、徐庶也摇头,显然都没有什么办法。 周坚叹口气,意兴索然地道:“算了,既然如此,杀不杀高顺都无所谓了。命人将吕布家小安置在襄阳,既然高顺一生不侍二主,就让他去帮吕布照顾家小吧!” 蒯越点了点头。 周坚又问,“今武关已下,关中门户洞开,刘备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多半还会想方设法夺回武关,志才以为,何人可守武关?” 戏昌道:“周善、周安、周怿三位将军皆可。” 周善早在三年前便被周坚召回襄阳,在周坚讨伐扬州时,表的也算可圈可点。 周怿是周晖长子,去岁已经成家,也在军中担任将校。 周安则是周坚幼弟,上个月刚刚加冠,在军中也有两年多了。 周坚不放心地道:“周善也就罢了,周安和周怿还差了些吧?” 戏昌笑道:“是主公的要求太高,习惯了以周瑜少将军为标尺来衡量别人,看到的永远都是别人的不足。其实周安少将军和周怿将军皆是性稳之人,守个武关还是不成问题的。” 周坚这才点点头,刚想说话,一边的徐庶却开口了。 “主公何不让张辽将军镇守武关?” “张辽?” 周坚怔了下,随即就看向戏昌。 戏昌道:“张文远当世大将,若由其镇守武关,自然万无一失。” 周坚转了几个念头,当即轻轻击节道:“那好,就让张辽来镇守武关。” 戏昌却又道:“主公,如今扬州已下,我军已经统一了南方,虽然现在还不是北伐中原的时候,但刘备实力远不及我军,何不趁此机会先平定关凉地区。一来可尽早平掉刘备这个大忠,二来也可趁此机会练兵。” 周坚道:“眼下袁绍已经一统河北,随时都有可能南下中原。这一战不管是曹操还是袁绍胜出,我军都要做好相应的准备,出兵关中是否急了些?” 戏昌道:“袁术南下中原,至少还得两年时间,有这两年时间,以我军的实力足以扫平刘备,彻底平定产中和凉州地区了。” 周坚在帐中来回踱了一阵,才顿住脚步,道:“也罢,就依志才之见,让黄忠和马腾从汉中和汉阳出兵,再令徐晃起五万屯田兵,出武关前后夹击长安,速战速决。” 戏昌欣然道:“昌,遵命。” 周坚忽然又道:“将公子启接到武关来,让他亲自体验一下战争的残酷。” 第316章黄忠战死 关凉战场风云突变,烽烟迭起。 周坚数路大军进关中,刘备急召集所有可战之兵,准备决一战死。 建安四年三月。 南阳太守徐晃率领五万大军出武关,兵锋直逼长安。 凉州刺史马腾(周坚封的)引军两万出上邦,兵逼陈仓。 同月,黄忠亲率两万大军出斜谷,和马腾大军夹击陈仓。 刘备采纳军师贾诩之计,以万余精锐步卒死守长安,尔后集中所有兵力,先回头击破黄忠和马腾的两路大军,再回头与徐晃大军决一死战。 为了实现这个战略计划,刘备还请函谷关守将曹洪出兵牵制徐晃。 曹操和刘备现在可以说是唇亡齿寒,而且由于曹操的战略重心不在关凉,和刘备暂时没什么利益冲突,盟友的关系相对还是比较牢固的。 曹洪接到刘备的求援信后,当即尽起洛阳之兵,共一万五千大军出函谷关,三日内长驱直进百余里,屯兵华阴,以威胁徐晃大军侧后。 陈仓。 黄忠大军出斜谷,与刘备部将苏则遭遇,五战五战。 苏则五战五败,率数千步卒一退再退,被逼到了五丈原。 黄忠正欲一举击破苏则数千残军时,不料四下里杀声迭起,黄忠惊回头,就见左右两边各有一支兵马杀出,粗略一看,怕不是有两万大军。 “不好,中计了。” 黄忠大惊失色。这才下令大军原路返回,从后方突围。 左右皆无路,前方就是渭水,唯有往斜谷方向撤退。 黄忠的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但他却没料到,主导陈仓之战的根本不是张飞,而是刘备和贾诩亲自来了陈仓,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退走。 “黄忠匹夫速来领死。” 惊雷般地大喝声中,张飞率领五千骑兵当先杀到,从侧方后切入。将正在仓惶后撤的汉中军狠狠凿穿。断成两截,汉中军顿时大乱。 刘备趁势挥军掩杀,汉中军顿时兵败如山倒。 黄忠目龀欲裂,催马来战张飞。亲率千余精兵断后。复令部将文聘率领大军撤退。 “请将军率大军撤退。让末将来断后吧!” 文聘不从,纵马上前,欲替黄忠断后。 “速退。不得抗命。” 情况紧急,黄忠顾不得多说,大吼一声,带着千余精兵杀向张飞。 文聘无奈,只得极力收拢败军,向来路仓惶后撤。 黄忠截住张飞厮杀,力战百余合,只杀了个天昏地暗,虽略占上风,却无力将张飞斩于马下,而身后的地千余精兵却在刘备军排山倒海般地进攻下,迅速减少。 战至三百合,千余精兵已尽数战死,只剩下黄忠一人。 张飞杀的酣畅淋漓,忍不住引吭长啸,抖搂精神,力战黄忠。数员关凉犍将欲上前与其合战黄忠,却被张飞斥退,甩开膀子独战黄忠。 “此番兵败,还有何面目去见楚王。” 黄忠惨笑,一眼望去,四周皆是刘备军卒,千余精兵已尽数战死,一股无法抑止的悲凉涌上心头,顿时生了必死之决心,当下大吼一声,奋起神力,欲斩了张飞。 这一拼命,张飞果然大为吃力。 黄忠刀刀全力抢攻,只守不攻,对张飞刺来的蛇矛视而不见,要以命换命,一心只想将张飞斩了拉上垫背,将张飞杀的狼狈不堪。 远处的山头上。 刘备无不惋惜地叹了口气,道:“黄忠之勇,果真我不虚传,以翼德之勇,竟也略逊了半筹。可惜如此猛将,竟错投了周坚。” 随即又脸色大变道:“不好,黄忠要拼命了,快,去跟翼德合战黄忠。” “末将遵命。” 轰然应诺声中,早有十余员健将纵马冲了出去。 贾诩却扫向了战场远处,凝声道:“这个文聘不简单啊,汉中军虽败,却不及乱,我军全歼两万汉中军的目标,怕是不能实现了。” 刘备眸子里掠过一丝阴霭,紧张地望着正在和黄忠厮杀地张飞。 很快,十余员关凉犍将冲了上去,和张飞合战黄忠。 张飞虽然有些憋屈,但这时候可不是呈英雄的时候,没有再喝退十余骑犍将,围住黄忠好一通厮杀,但很快就被黄忠斩了六人,好在黄忠自己也挂了彩。 然而,围攻黄忠的越来越多,实在杀不胜杀。 在斩了数十员关凉犍将,杀了足足百余人后,黄忠最终不支,力战而死。 刘备率军追击数十里,不敢继续深入,连忙率军撤回陈仓,准备对付马腾大军。 南郑。 钟繇忽然心神不宁,正准备去城门看看时,忽有城门小校脸色惊慌地冲了进来。 “大人,大事不好了。” 城门小校脸色煞白,像死了爹娘。 钟繇蹙眉道:“何事惊慌,发生什么事了?” 小校喘了口气,带着哭腔道:“黄忠将军中了刘备地奸计,在五丈原被伏击,两万大军折损近半,黄忠将军亦力战而死。” “什么?” 钟繇失声大叫,猛地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 小校继续道:“文聘将军只带回来了一万大军,已经到了南郑五十里外。” 钟繇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半晌回不过神来。 直到小校喊了一声,才猛地醒过神来,抬腿就往外奔,“快,去军营。” 武关。 “啪!” 周坚接到黄忠被伏击战死地消息后,顿时勃然大怒,一巴掌将身前的桌案拍成了两截。 “这么说,刘备去了陈仓?” 周坚铁青着脸,几乎是咬着牙问道。 戏昌叹了口气,点头道:“据汉中传来的消息,刘备的确在陈仓。” “刘备,好啊!” 周坚起身在堂下踱来踱去,眸子里有骇人地精光四射,“竟敢丢下长安,跑到陈仓去伏击黄忠,好气魄啊好气魄,刘备这厮的确是个人物。” 戏昌道:“刘备并不善谋,不出意外的话,这因该是贾诩之谋。刘备一介白身,能有今日之基业,可以说离不开贾诩地谋划。此人不除,绝对是心腹大患。” 周坚自然知道贾诩地厉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长叹一声,道:“昔年孤初到南阳不久,黄忠就追随孤了。这么多年来,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却……” 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心腹大将战死,实在让他暴怒。 戏昌安慰道:“主公不必难过,为将者,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再所难免。对于有功将士来说,这也算是极高的荣誉了。” 周坚毕竟不是常人,很快就收拾心情,沉吟了下,道:“追封黄忠为山都侯,爵位由其子黄叙继承,所得金银田产赏赐,皆由黄叙认领。” 戏昌点点头,答应一声。 周坚地眼神很快又凌厉起来,森然道:“刘备想分兵破敌,孤岂能如他所愿。就算贾毒士连老天都能算计,孤也要抄了刘备巢,让他做个孤魂野鬼。” 戏昌道:“可令周善少将军领军一万出弘农,拖住曹洪大军。再令徐晃将军放弃沿途所有城邑,全力攻打长安。只要长安城破,刘备在关中将再无立锥之地。” 周坚却摇摇头,“不,这次孤要亲自出征,将曹洪一并赶出函谷关。” 戏昌略一思忖,也觉的趁早拿下函谷关为妙,就没有反驳。 五日后。 周坚亲率一万大军出武关北上,兵锋直逼华阴。 徐晃则放弃了沿途所有城邑,率军直扑长安,准备在刘备回师长安前,一战攻破长安。 曹洪闻周坚亲率大军前来,不敢大意,严令各部不得妄动,准备据城死守。 周坚也不强攻,只命大军将华阴团团围了起来,并在城外绕城挖掘壕沟陷坑,又在里面多布鹿角,建造塔楼冲车,准备将曹洪的万余大军困死城内。 曹洪数次率军袭扰,都被周坚堵回城中。 徐晃则率军长驱直进,三日内疾行百余里,杀到长安城下,大军休整一夜后,当即挥师攻城。五万大军分成五拨,昼夜不停地猛攻长安。 关羽只守得一日,便大感吃不消,派人杀出重围,去陈仓找刘备报信。 陈仓。 刘备击破汉中大军后,回到陈仓没过两日,马腾大军便到了。 马腾长子马超率五千骑兵为先锋,于城外邀战。 张飞率数百健卒出城,横矛跃马,来战马超。 不料甫一交手,便大吃一惊。 马超刚刚二十出头,生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不料武艺却不在张飞之下。 张飞奋起神勇,与马超力斗两百余合,也没讨到半点便宜。 刘备恐张飞有失,连忙下令鸣金收兵。 张飞不敢违抗军令,只得连忙引军退还。 马超岂肯甘休,率西凉铁骑趁势尾随追击,杀点就直接杀进城中,让刘备和贾诩真正领略了一回马超所率西凉铁骑地兵锋,真个是攻势若雷霆,令人难以招架。 以往刘备自诩麾下西凉铁骑乃少有地精锐,然而比起马超所率西凉铁骑,却依旧有不小地差距,就算昔日西凉军团强盛时,董卓麾下的精锐骑兵,比之马超所率的五千西凉铁骑也略有不足,特别是那迅疾如风,如霹雳惊雷般地攻势,委实令人难以招架。 第317章长安破 “大公子,不好了。” 次日一早,马超刚刚走出军帐,迎面一小校就火急火燎地奔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急什么?” 马超一声断喝,喝住了小校。 “呃!” 小校怔了下,连忙道:“刘备跑了,全他妈地跑了。” 马超剑眉一蹙,沉声喝道:“说清楚点,什么刘备跑了,跑哪去了?” 小校答道:“不知道,陈仓城里空空地,连只耗子都没了,刘备大军跑了。” “什么?” 马超大吃一惊,心念疾转,抬腿就往外夺,“去看看。” 刘备的确跑了,陈仓已成空城一座。 直到马超登上城墙,还兀自有些不敢相信。 刘备亲率大军来陈仓,不但击破了汉中大军,而且连黄忠都力战而死,如今怎么可能不战而别,马超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想要率军追击,然汉中大军之败就在眼前,又不敢轻敌冒进。 “大公子,我们追不追?” 有部将问道。 “追下屁。” 马超训斥道:“刘备虽然是个草鞋,但贾诩那厮可不是个善茬,阴死人不尝命,黄忠将军地教训还不够吗?传令大军不得妄动,仔细搜寻城内,以驻中了刘备奸计。再派快马往东面搜寻刘备大军,待父亲大军赶到,再作计较。” “遵命。” 部将答应一声,急领命而去。 郿县两河口。 刘备正在贾诩地陪同下视察地形。忽有小校自不远处奔了过来。 “主公,长安急报。” 小校奔到刘备近前,急喘了两口,才疾声道:“二将军谴人来报,南阳太守徐晃率五万大军昼夜不停,猛攻长安,二将军说,最多只能留住十天。” “什么?” 刘备勃然就色,大声道:“曹洪地一万五千大军呢,为何不牵制徐晃大军?” 小校答道:“周坚亲率一万大军出武关。曹洪将军地一万五千大军被堵在了华阴。” “坏了。” 贾诩击节道:“周坚亲率大军出武关。若诩若料不差,其志必在函谷关。袁绍不久必南下中原,曹操要应付袁绍南下,肯定不会再和周坚大动干戈。如此一来。我军也无法得到曹军的支援。长安危矣。主公可火速回师长安。与周坚决一死战。” 刘备半晌无语,良久始长叹一声。 贾诩也喟然道:“可惜了如此大好机会,只要再有数日功夫。我军便可以两河口再一举击破马腾大军,如今却是来不及了。” 刘备脸色一阵黯然,但随即就振作起来,挥了挥手,道:“传令,回师长安。” 数日后。 等到马腾大军赶到陈仓,与马超合兵一处,赶到两河口时,刘备早已率军离去。 马腾、马超父子疑惑,不知刘备在搞什么鬼。 早在马超发现刘备大军从陈仓消失后,便谴侦骑四处,探知郿县两河口一带似有刘备大军出没,等马腾率军赶到,父子俩一商议,就猜测刘备可能准备在郿县伏击他们。 然而等到了郿县,却依旧不见刘备大军踪影,着实让马腾父子费解。 派出数路探马,也没探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到是知道了刘备大军早已离开郿急,一路向东疾行,似是回长安去了。 “难道长安有变?” 马腾、马超父子对视一眼,又有些不敢确定。 就在这时,周坚派出地快马从南阳绕到汉中,辗转送到了马腾军中。 原来是长安告急,难怪刘备急急忙忙的率军跑了。 马腾、马超父子恍然,当下再不迟疑,一路率军疾行,进至美阳时,却被张飞拦住。 槐里前往长地官道上,刘备率领三万大军正在催军疾行。 虽然太晚已经落山,天色将晚,刘备却不准备让大军扎营休整。 此处距离长安已经只剩下五十里,刘备心系长安安危,半刻也不愿耽搁,准备连夜赶到长安后再令大军休整。 忽然,一骑快马自前方飞驰而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小校背负令箭,浑身是血,奔到近前未及下马,便凄声长嚎道:“长安被攻破了。” “什么?” 刘备脸色大变,宛若被五雷轰顶,再也无法镇定,厉声喝问道:“云长不是说可守长安十日吗,这才过去三天,长安怎么会被攻破?” 小校泣然道:“荆州军攻势猛烈,不分昼夜轮番攻城,今日又以攻城塔楼直接将大军送上城墙,弟兄们实在挡不住了,二将军也力战受创。” 刘备再次无语,脸色难看地快要滴出水来。 “坏了。” 贾诩也吃了一惊,疾声道:“长安已破,关中已不可守,可速速退守安定,再图后计。” 刘备心里却在想,奔波半生,好不容易入主关中,打下了一片基业,不想到头来却依旧要拱手让人,思及这年些的艰辛,不觉一股烦恶地心头涌起,脸上有潮红升起,刘备再也忍不住切齿道:“周坚匹夫欺人太甚,去长安,备要与周坚匹夫决一死战。” 贾诩急忙劝道:“主公不可,徐晃有五万大军,今长安已破,我军纵然赶到,也难再挽回安长败局。而且周坚随时都可能调集大军入关中,我军只有三万大军,眼下实不宜与荆州军硬拼,当速速退守安定郡,再图后计。” 刘备心知贾诩说地是实情,脸色变幻不肯,委实心有不甘。 贾诩又叹了口气,道:“长安之失,罪实在诩。若非诩让主公率军先行击破黄忠和马腾两路大军,长安就不会被攻破,请主公责罚。” 刘备虽然心痛长安之失,但却能看清局势变化,安慰道:“文和不必自责,就算我军不分兵前往击破黄忠、马腾两路大军,待黄忠和马腾大军杀到,我军一样守不住长安。” 贾诩这才松了口气,却也忍不住心生感慨。 刘备虽不善谋,亦不善战,但能打下一片基业,也确实有过人之能。 至于在对关中的局势把握上,刘备也看到了长安所面临的危机,并没有把长安之失的罪责加在自己头上,单是这一点,就很难能可贵。 贾诩又自责了几句,才连忙又道:“主公,事不宜迟,我军需火速退守安定。” 刘备长叹一声,道:“罢了,就依军师之见。” 又谴快马前往美阳,将长安之事及下一步计划告之张飞。 长安。 徐晃在十余员亲兵的护卫下登上城头,问道:“关羽可能捉到?” 有小校答道:“回将军,关羽率数千残兵逃往槐里,不曾捉到。” 徐晃‘嗯’了声,“没捉到就算了,刘备大军随时可能赶到长安,和长安比起来,区区一个关羽也算不了什么。传令各部,不得擅自追击关羽败军,肃清城内残敌后,尽快修缮城防工事,不得扰民,虏劫百姓钱财,围令者,斩。” “遵命。” 有亲兵领了将令,急奔下城楼去了。 刘备下令大军就地扎营没多久,关羽便引着数千残军到了。 关羽一言不发,自缚其身,到刘备帐中请罪。 刘备虽然多少有些埋怨关羽没能守住长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好生宽慰一番,与关羽叙起了兄弟之情,说到情动之处,不禁暗默落泪。 关羽亦心情激荡,难以自持,更加羞愧。 大军休整一夜,次日一早,刘备便率军火速北上,径自退往安定郡。 途中又与张飞率领的八千大军相遇,兄弟三人重聚,自有一番情谊要叙。 马腾、马超父子第一时间得到了张飞率军撤走地消息,想率军追击,又不知道长安地局势如何,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追击张飞,率军去了长安。 大军刚刚赶到长安,周坚地军令就到了。 马腾、马超父子不敢耽搁,连忙率军东进,前往华阴。 华阴。 周坚围城近月,曹洪数次率军突围,都没能如愿。 眼看大军所带地粮草已经告竭,曹洪越发焦躁起来,只急的寝不能安,食不知味。 心里却也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干脆便摆开车马,和周坚匹夫决一生死,也未必会溃败,说不定自己在兵力上占优,还有取胜地可能。 虽说击败周坚大军地可能性很小,但也好过被困死在孤城, 眼下到好,华阴城外已被荆州军布置成了一片死亡陷阱,再想突围的话,绝对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指不定一万五千大军都得全部交待在这里。 镇守洛阳的曹操养子曹真率八千大军出函谷关前来接应,正好马腾率军赶到,周坚就谴马腾父子率军出击,将曹真大军赶回了函谷关。 曹真不知马超之勇,催马来战时,差点被马超斩于马下。 不过曹真虽因兵力相差悬殊而败退,但却伤亡不大,而且曹真极善统兵,在引军后撤时设下数路伏兵,率军尾随追击的马超吃了个大亏。 尚幸马超所率西凉铁骑极其悍勇善战,攻势凌厉,迅若奔雷,在马超地率领下愣是杀出重围,突围而去,让曹真也狠狠领略了一把西凉铁骑地兵锋。 又过数日,曹洪终于下定了决心,一万五千大军全部出动,准备从一个方向突围。 第318章锦马超 华阴城外,一道数丈宽、两丈深的壕沟绕城一圈,里面布满了削尖倒插鹿角。 壕沟外面,则是一架架用木头架子钉起来的巨大冲车。这种冲车曾经在春秋战国时期的战争中大放异彩,是各**队战争中的主力。 然而随着军队地改革,战车已经逐步逐出了历史的舞台。 然而此时此刻,成百上千架简陋地冲车在壕沟外绕了一圈,将华阴围了起来,并且浑身上下都钉满了削尖了的椽木,形成了一片死亡森林。 攸忽之间,惊天地战鼓声穿金裂石,直插云霄。 一声炮声,华阴东门打开,一支曹军冲出城门,就在列阵后,迅速向东突围。 黑压压地箭雨从箭楼上掠空而下,狠狠地攒射在了冲出城外地曹军头上。 凄厉的惨叫杀刹时响起,冲在最前面地曹军士卒一排排地倒下。 也有曹军弓箭手引弓反射,但由于惯性原因,却很难将箭矢射倒箭楼上。 等到曹军冒着箭雨的洗礼,终于冲到壕沟前时,面临的却是数宽阔,两丈深,并且插满了鹿角地死亡之沟,前面的曹军士兵被后面的人一挤,立刻掉在了壕沟内,被锋利地鹿角无情地捅穿了血肉之躯,凄厉地惨嚎声令人闻之心颤。 不过曹洪显然早有准备,一声断喝,前面的曹军步卒立刻让到一边,一队队轻甲兵背着沙袋上前,将一袋袋土石扔进了壕沟内。想要填平壕沟。 “结盾阵。” 有曹军小校大吼一声,千余刀盾兵立刻树起了一道盾墙,遮挡箭雨。 然而,稀疏的盾阵就好像一堵漏风的墙,又如何能尽数将箭雨挡住。 凄厉的惨嚎声中,曹军士兵不时地有人倒在血泊中。 在付出了数千人伤亡的代价后,曹军终于将一截壕沟填空。 “杀,冲出去。” 曹洪大吼一声,亲率两千精兵冲阵。 “想跑?” 不远处地山头上,周坚冷笑一声。当即把手一挥。“压上去。” 传令兵立刻以旗语打出了军令。 阵前时刻注意中军的统兵小校看到阵旗变化,立刻大吼一声,“杀,压上去。” 冲开后面。整整一营两千步卒立刻推着冲车前行。隆隆声中。用木头架子钉在一起拼凑成的冲车开始向前移动,冲车前方被削尖了的椽木透射着狰狞地冷光。 另有两千弓箭手紧随冲车之后,再次射出了一拨密集地箭雨。 惨嚎声中。曹军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下,有的被直接射穿了头颅,一命乌乎。 有那倒霉的,被射穿了腿脚,却并未立刻死去,而是倒在地上惨嚎,身边的袍泽们却顾不上救助他们,在军官地督促下,咬着牙,硬着头皮,顶着箭雨往前冲。 曹洪目龀欲裂,虎目中有惊人地杀机在闪烁。 “杀!” 曹洪大吼一声,身后地曹军精锐已经发疯似地冲了上去,以血肉之驱硬撼冲车。 凄美地血光在绽放,曹军士兵成排地倒在了冲开狰狞地鹿角下,脆弱地血肉之驱被锋利地冲车鹿角无情捅穿,像是在收割麦子一下,正在上演冰冷而残酷地杀戮。 曹洪催马上前,力贯千钧,猛地一刀斩断了一架被曹军士兵尸体阻挡而停下来地冲车地鹿角,连挥数刀,将七八根鹿角尽数斩断。 早有数十名悍卒一拥而上,将冲开掀翻,扔到一边。 “杀啊,冲出去。” 乱哄哄地大叫声中,曹洪一马当先,迎上了冲车后严阵以待地荆州军。 “去死。” 曹洪眼角都在滴血,一刀斩了几名荆州兵,毫不恋战,当先往外冲杀。 身后数百步卒从掀翻地冲车缺口中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挥舞着马头,死死追随在曹洪身后往外冲杀,旁边更多地冲开被掀翻,在死亡地压力下,曹军士兵红着眼睛蜂拥杀了出来。 山坡上。 周坚把手一挥,冷然道:“轻骑准备。” “遵命。” 马腾、马超父子急拱手领命。 厮杀惨烈到了极点,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血花在崩射。 冲车阵外严阵以待地荆州军很快就压了上去,重新堵住了被打开的缺口。 最终只有曹洪带着千余残军,杀透荆州军地围堵,头也不回地逃往弘农,剩下地曹军则全部被堵在了冲车阵前,被荆州军团团围困。 周坚目光冷然,望着曹洪逃出的方向,沉声喝道:“马超。” “末将在此。” 马超急策马上前,立刻周坚身前。 周坚道:“率五千轻骑出击,擒杀曹洪。” “末将领命。” 马超大声领命,随即一拨马头,疾驰而去。 周坚随后点起大军,直扑函谷关。 马超率五千轻骑追击曹洪,追出近百里,曹洪人困马乏,千余残兵也所剩无几,眼看马超越追越近,怎么也甩不掉,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弃马奔入山中。 马超欲下马追杀时,又恐大军有失。 毕竟这里已到弘农,目前还是刘备的地盘,不得不小心一些。 “嘿,竟让这厮给跑了。” 马超握拳击掌,心有不甘,一声吆喝,率领五千轻骑风卷残云而去。 周坚率大军急赶了不到五十里,马超率五千轻骑,押着近千俘虏而归。 “可能斩了曹洪?” 周坚勒住战马,沉声问道。 马超翻身拜倒道旁,伏地道:“叫曹洪给跑了,请主公责罚。” 周坚暗叫可惜,翻下马背上前扶起马超。道:“孟起请起,区区一个曹洪罢了,跑就跑了吧,孤听说孟说所率西凉铁骑迅疾如风,彪悍善战,今后就率本部骑兵于孤帐前听令吧!” “末将遵命。” 马超顺势而起,忙大声应命。 周坚又笑呵呵地对一旁地马腾道:“寿成教子有方,教孤好生羡慕呐!” 马腾连忙谦虚,汗颜道:“犬子莽撞,让主公见笑了。” 周坚翻上马背。摇头道:“寿成不必谦虚。孤并没有别地意思。孟起对骑兵地运用颇有独到地见解,所率五千精骑更是天下精锐。” 这话可绝不是随信口开河,而是周坚仔细地研究过马超地战术和战略思想, 马超崇尚进攻。所率五千轻骑皆端长枪。冲锋时所有骑兵皆举枪平刺。 这种战术虽然有许多缺陷。但不可否认,攻击力绝对是极其彪悍的,就算是董卓时期最强大的西凉铁骑。在这方面也不及马超所率的骑兵。 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 马超崇尚进攻,所率的五千铁骑自然充分体现了马超的战术思想和风格。 真正的名将,哪个没有自己的思想和风格。 比如前汉名将霍去病,战术思想就倾向于犀利无匹地进攻,常常以弱势之兵打的匈奴各部落花流水,可以说是其中的代表。 马超虽然刚而有余,稍逊谋略,玩弄阴谋诡计或许比不上贾诩、郭嘉、戏昌等人,但是能形成自己的战术思想,又岂是庸碌之辈。 在这方面,马超可是比头脑简单的许褚、典韦等人要强多了,更胜过其父马腾。 纵观历史,每一个形成自己战术思想地统兵将领,都在史书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若是调教的好,马超未尝便不能成为独当一面地大将。 马腾不知周坚是什么意思,只好闭口不言。 马超毕竟年轻,闻言则略有些激奋。 能得到名震天下地周坚赏识,对他也算是一种极大地肯定了。 周坚吩咐一声,典韦将长子周坚长子周启带了上来。 周启被接到武关后,就一直在军中,由典韦率领三百亲卫寸步不离地守护,切身体会军营中地生活,整日观看随军郎中救治伤兵、搭建营帐、搬运粮草等等。 戏昌、蒯越等人也抽空言传身教,就算不期望周启现在就能学会这些,但至少也要对军中的大小事有些具体的了解,对战争有个初步的认识。 否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就在王府或者军事学院长大,又如何能够知道天下百姓地疾苦,知道三军将士地不易,将来如何能够体恤将士,得到三军将士地拥戴。 虽这些并不是全部,想要继承周坚地基业,得到军队的效忠,还要有足够地战功和威望来镇慑,甚至是过人地人格魅力和强大的手段来获得周坚手下地文臣武将地忠心,才能真正获得军队地效忠。但好在来日方长,周坚还有足够地时间来教导这个长子。 周坚向有些疑惑地马超示意,道:“此乃孤长子周启,素闻孟起有当年吕布之勇,武艺天下少有,以后启儿地武艺,还要孟起多费心教导。” “这……” 马超迟疑道:“主公精通十八般兵器,武艺天下少有,末将这点微末之技,如何能入得了主公之眼,怕是耽搁了大公子技业。” 他虽然自负,但周坚地武艺如何,他还是知道的。 抛开年龄不说,就算故汉中太守黄忠在全盛时期,在同样是全盛时期地周坚手下,最多也就保持不败,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而马超在汉中时,曾和黄忠切磋过,最多也就打个平手。 黄忠毕竟已经快五十了,如果是黄忠二十多岁,马超自认要略逊黄忠一筹。 周坚摆摆手道:“孤平日军务缠身,哪有多余地时间教导启儿武艺。许褚、典韦、甘宁等武勇虽不在孟起之下,但所长却不适应教导启儿。孟起战术思想独到,有名将之姿,孤让你教导启儿,不光是武艺,还有对骑兵战术的运用,孟起万勿推辞。” “末将遵命。” 马超急忙领命,话说到这分上,也容不得他再退缩了,随即又有些兴奋。 如果说能得到周坚地赏识,对他来说是一种激励。那么能教导楚王长子,那就是对他极大地肯定了,这样地待遇,就算整个周氏军团,能够得到地人也不多。 马腾也有些兴奋,马超能得到楚王赏识,并付以教导长子之重任,就是一种极大地肯定和恩宠,以后在周坚麾下效命,也就不用怕被人挤排了。 “还不上前拜见老师。” 周坚瞥了一眼和典韦一并骑在马背上的周启一眼。 典韦忙翻身下马,将周启也抱了下来。 周启答应一声,就在旷野中,上前向马超恭恭敬敬施礼,依足了学生礼数。 马超慌的忙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将周启扶起,连声道:“公子快快免礼,末将受不起。” 戏昌、蒯越等随在周坚两侧,一直没有说话,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许褚、典韦等头脑简单之辈,或许能看出周坚此举是对马超父子的恩宠,或者说是对马超的一种欣赏,但戏昌、蒯越这些聪明人,却能看到了些更深层次地东西。 戏昌不由露出了欣慰地笑容,最初追随周坚时,周坚虽然也算得上英明,但那只是体现在他的气度和识人之明上,在政治和用人上却稍显治嫩。 然而十多年过去,主公在对大局的把握和用人上,也渐渐成熟了起来,对御下和如何防范和调和麾下一些渐渐形成的官僚体系或军队派系的手段越发纯熟老到。 第319章平定关中 五月。 周坚引军攻函谷关,不料曹真早有准备,挫败了荆州军地奇袭。 纵然是无往不利地攻城塔楼,这次也没能建功。 曹真的确极为了得,知道荆州军的攻城塔楼难缠,专门针对攻城塔楼十分笨重,移动很不方便这一弱点,将护城河扩宽至十丈,又在护城河外挖了无数壕沟陷阱,并且引水将关外冲的坑坑洼洼,沉重的攻城塔楼根本就无法靠近关城。 函谷关乃是真正地雄关,整座关城夹在两山之间,牢牢地卡在关中前出京畿洛阳地咽喉要道上,几有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势。 周坚挥军强攻十余日,却连城头都没有杀上去。 马腾、马超、许褚等将满面羞愧地前来请罪,全都憋了一肚子火。 周坚非但没有训斥,反而好生抚慰了一番,让诸将更是羞愧无地,暗自发狠。 待诸将离开,戏昌才道:“这个曹真不简单啊,不但心思慎密,而且颇能统兵,无怪小小年纪,曹操便放心让其独领一军,前来救援曹洪。” 周坚深以为然道:“志才所言极是,曹阿瞒真是好福气,随便养了个崽子,居然就养出个大将之才来,孤为何就没有这么好地运气。” 戏昌失笑,道:“主公何故如此,公子启、公子泽、公子原、公子恒等将来未必就比曹真差了。况且主公正值当年,区区一个曹真有何足惧。” 周坚点点头。喟然道:“可惜此番趁势攻下函谷关地计划却要受阻了,若非关中局势尚未稳定,荆州大军正在整编,孤定要调集大军,一举攻下函谷关,打开东进洛阳地门户。” 戏昌道:“时不我待,听说袁绍正在大肆整编军队,所昌所料不差,袁绍南下中原应该就在明年。我军也需急早完成整编,以应对中原战场。相比而言。函谷关地得失。就不是那么重要了。若曹操败亡,函谷关自然不攻而下。” 周坚‘嗯’了声,断然道:“传令大军,即刻撤往长安。” 三日后。 直到荆州大军撤走。曹洪才翻山越岭。孤身一直逃回函谷关。 曹真闻报后。亲自出关将曹洪接进关中,以子侄之礼拜见曹洪。 眼看曹洪狼狈地形如野人一样,心里不禁一阵唏嘘。 又十日。曹操地军令传来,狠狠斥责了一通曹洪,命曹洪继续领军镇守函谷关,又令曹真持手谕赶往汝南,接替夏侯惇镇守安风津,以挡扬州之军。 长安,曾是大汉帝国的都城,关中平原上的一座明珠。 昔年,大汉帝国强盛时,万邦来朝,齐聚长安,那是何等的盛世。 纵然光武中兴,定都洛阳后,长安依旧繁盛不减。 然而如今,自中平元年以来,历经十数年的战乱,关中大地早已残破不堪,故都长安也已经繁华不再,除了大街上巡逻地士兵,几乎很难看到几个人影。 纵然刘备历精图治,但没有人口基础,又如何能让关中大地乃至长安恢复生机。 况且就算是在刘备统治其中,,外有荆州军这个强邻虎视眈眈,时刻出兵骚扰,内有诸如吕布马腾之辈不停地闹腾一下,关中大地的烽烟也一直就没有平息过。 战乱不息,百姓就无法安居乐业。 因此,即便刘备仁义之名在外,但务实的百姓却依旧不断地向西川和荆州等地迁徒。 等到周坚进驻长安,三辅之地已经是一片凋零,村庄残破,田地荒芜,偶尔见到几个百姓也是骨瘦如柴,眼神麻木不堪,远远看到军队,如避蛇蝎。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十年战火,最苦的还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百姓。 从百姓眼神深处深藏的对军队的痛到骨子里的厌恶,就不难想象百姓对战争是多么地深恶痛绝,无休止的战争,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已经快超过了百姓能承受的极限。 长安已然在望,周坚的心情却逾发沉重。 戏昌似是感觉到了周坚的心情,喟然叹道:“关中曹创太重了,这些年先是董卓,再有李傕、刘备等先后割据,大量青壮战死,无数家庭破碎,实不宜再起刀兵。” 周坚‘嗯’了声,沉声道:“要尽快平定关凉地区,至少十年之内,关中和凉州地区不能再有任何战争,才能恢复一点元气。” 戏昌道:“也不一定,等平定关中后,主公可从西川、南阳等地迁百万民入关中,以荆州庞大地人力物力,不出数年,关中大地便可恢复生气。” 周坚凝眉道:“以荆州地人力物力,迁百万民入关中自然不成问题。关键是如果承担了这笔巨大地钱粮,等明年袁绍举兵南下,怕是会影响我军地中原战略。” 蒯越也连连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百姓迁徒,耗费钱粮极巨。若有官府承担这笔钱粮开销,府库中的钱粮怕是剩不下多少。” 戏昌道:“并不是让官府承担所有地钱粮开销,这些年主公治下百姓富足,至少过冬地余粮还是有的。官府只需要承担少部分地米粮便可。” 蒯越沉默了下,道:“若只是部分钱粮消耗,官府还是承担的起的。” 戏昌又道:“至于中原局势,昌以为不管曹操和袁绍谁胜谁败,我军要想彻底平定中原和河北地区,都必须要有足的骑兵,才能占据压倒性地优势。现在的问题是,主公是想袁绍击败曹操入主中原,还是曹操击败袁绍,趁势杀进河北。” 周坚沉声道:“孤即不想曹操打败袁绍,趁势杀进河北。也不想袁绍击败曹操,举兵南下中原。孤最想看到的结果,就是曹阿瞒和袁绍两败俱伤。” 戏昌微笑道:“主公想要曹阿瞒和袁绍两败俱伤,要实现这个目标其实并不难,我军只需要三到五万大军,便足以左右中原战争的最终结果。但如果现在就扫平曹操和袁绍,以我军的实力,恐怕还无法一战而尽全功,难免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周坚以马鞭轻击掌心。轻轻点头。这到是实情。 戏昌又道:“最为关键的是,如果主公现在就想入主中原,袁绍极有可能会放弃南下中原地计划,坐等主公和曹操相争。到最后就算主公击败曹操。也只会便宜了袁绍。” 周坚悚然而惊。给戏昌这一提醒,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因为他的到来,历史的轨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便宜。 现在整个南方。都已经在他的统治之下,周坚也隐隐成为了天下最强大的诸侯,纵然是统一了河北四周的袁绍,在人力物力这些最基础的底蕴上,也及不上他。 若是周坚现在就想聚集数十万大军,准备介入中原战场,正如戏昌所说,袁绍还极有可能会放弃举兵南下地计划,坐等他和曹阿瞒先拼个两败俱伤再说。 虽然周坚有足够的信心击败曹操,但也绝对不会轻敌。 曹阿瞒是谁,如果被逼到绝路,绝地反咬一口地话,也绝对会将他咬成重伤。 到了那时候,可就真的是白白便宜了袁绍。 就连蒯越也是听的恍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戏昌接着道:“因此,昌以为,我军现在必须要休养生息,才能促使袁绍南下。而且为了让袁绍放心,认为我军在他举兵南下中原期间,绝对无法大规模对外用兵,迁数百万民入关中是最好地选择。唯有这样,袁绍才能放心地举兵南下。” 周坚连连点头,“就依志才所言,等平定凉州,就从荆州、西川迁三百万民入关中。” 大军到了长安城外,徐晃亲率一众将校,出城迎接。 约数日。 周坚迁马超攻扶风,周善攻冯翊,徐晃攻弘农,至月末,尽得关中之地。 六月。 周起亲率七万大军出池阳北上,攻安定、北地两郡。 刘备率四万余大军屯于青山,欲与周坚决一死定。 周坚却算准了刘备大军无粮为继,大军进至临泾,却扎营不前,欲打持久战。 果然不出半月,刘备军粮告竭。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到了这种境地,纵然贾诩再天高地智谋,也无能为力。 不过刘备终究是刘备,岂肯就此坐在待毙。 眼看粮抹将尽,大军有哗变之危,刘备召来心腹,命人作人脯食之,如此又坚持了月余之久,到了七月,终究是再难以为继,主得不主动出击。 然而这个时候,周坚却深沟高垒,不与之战。 刘备仰天长叹,纵然被逼到了如此绝境,都依旧没有放弃。 然而等到刘备率军北上,准备从北上翻过青山,进入并州境内时,周坚却亲率大军悍然追击,在青山一带大破刘备,最终刘备仅率数千残军逃到了并州。 至此,关中及凉州地区再度异主。 八月。 马腾攻下北地。 九月。 马腾、马超攻下武威、金城二郡。 约数日,周善攻下陇西。 十月。 马腾、马超父子先后攻下张掖、酒泉、敦煌三郡。 就在刘备率军逃往并州时,百万移民进关中的浩大迁徒已经正式开始。 原本荆州百姓生活富足,根本没有人愿意背景离乡地迁往战乱不断地关中。但在官府的强制命令下,周坚又许下五年免所有赋税政策,终于促成了这次迁徒。 南阳、西川等地的三百万百姓扶老携幼,赶着牛车,赶着驴羊,拉着鸡鸭米粮,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关中大地,从此在这片曾经肥沃繁盛地沃土上扎下了根。 在这场大迁徒中,周坚一纸令下,治下的官府机构全力运转起来。 短短一个多月内,周坚治下地官府几乎调动了所有的车马,为迁徒百姓运粮搬家。 而徐晃率领的五万大军,更是日夜不停地在关中各地为迁徒百姓搭建房屋,并强制命令各地官府也出人出力,务必要在入冬前搭建好足够的房屋。 十月。 等到第一批迁徒地百姓进入关中大地时,官府又开始为迁徒地百姓分发足够吃到明年秋收前的米粮和开春耕种地种粮,一时间关中大地忙的热火朝天。 十一月。 周坚在弘农、三辅之地为基,并凉州的武都、汉阳、北地、安定四郡设立雍州,以钟繇为雍州刺史,治长安;起用降将张辽为扬武将军,从三百万移民中招募青壮,在关中设立一座二十万人规模地屯田兵大营,农忙时耕种,农闲时操练成军。 马腾则依旧为凉州刺史,治姑臧,辖陇西、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及居延六郡一国,至于关中和凉州地区彻底平定。 建安五年正月。 周坚班师回到襄阳,并加封马超为平狄将军,在襄阳组织两万人的骑兵大营。 第320章考较周启 襄阳,楚王府。 屋外天寒地冻,屋外则温暖如春, 宽敞的堂屋内,四角各有一个精致的火炉子,炭火烧的正旺,火苗窜起老高,将屋里的寒气驱散,纵然光着膀子,也感觉不到半点寒冷。 屏风前摆放了一个巨大的木盆,里面有水气在蒸腾。 周坚赤条条地躺在浴盆里,头枕在乔莹弹性十足地大腿上,左肩很随意地垂下,右手却伸进了佳人半解的罗衫里面,在酥软地胸脯上活动。 乔莹身着轻纱,被水一浸,立刻成了半透明,妙处隐现。 动人的绯红在倾世的容颜上荡漾开来,似羞似慎,诱人心魄。 周坚渐渐醉了,有莫名的邪火在小腹下燃烧,猛地一个翻身,哗啦水声中,将乔莹压在了身下,将头深深地埋在了那耸起的双峰之间,大力地嗅着乔莹嗅人的体香。 乔莹嘤咛一声,两条**下意识地张开,盘在了周坚雄壮地虎腰上。 簌簌地衣衫拂动中,乔莹身上的罗衫很快褪去,一具晶莹如羊脂美玉般完美地**在蒸腾地水汽中若隐若隐,勾人心魄,挑动着男人最深处地**。 周坚下身一挺,用力地占有了身下地佳人。 乔莹长长地呻吟了一声,像是八爪渔般缠住了周坚,尽情地迎合,索取求欢。 小半个时辰后。 随着周坚将浓浓地生命精华射进乔莹体内,哗哗地水声终于停了下来。 周坚抱着乔莹轻若柳絮地身子休息了一阵。才在乔莹地服侍下穿衣出屋,前往书房。 书房。 周坚坐在桌案前等了不大会功夫,周启就被典韦带了进来。 “孩儿见过父王。” 周启踩着方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周坚行礼。 周坚‘嗯’了一声,问道:“怎么样,这次随父王出征,有何感想?” 周启想了想,迟疑着答道:“孩儿觉得百姓太苦了,如果没有战争,将士们主不会再流血死人。百姓们也就不会再那么苦了。” 周坚问道:“那你可知道。这天下为何会有战争?” 这下周启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就答道:“是因为朝廷管不住天下有野心的人。” 周坚心里这才松了口气,难得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总算书没白念。” 尽管以周启现在的阅历。还不能深刻地理解野心为何物。 但最起码。就算是死亡硬背,戏昌、周瑜等人已经将这些帝王必需要弄明白的知识强行灌输给了周启,等到随着年龄渐长。阅历增涨,迟早有一些,周启会明白这些东西。 周坚又问,“父王再考考你,如何才能让天下没有战争?” 周启想了想,道:“天下一统,君明臣贤,则祸乱不生,百姓方能安居乐业。” 周坚又点头,挥了挥手,周启这才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许昌,相府。 “咳,咳!” 郭嘉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咳出几口血来,有种难以喘气地感觉。 “奉孝,你没事吧?” 曹操忧心忡忡地问道。 郭嘉用白巾擦去嘴角边地血迹,淡然笑道:“主公放心,嘉并无大碍。” 曹操眼里忧虑更甚,道:“叫郎中看看吧,实在不行,就多将养一段时间,军中之事自由宫台、仲德等人分担,奉孝这个样子,本相实在不放心你地身体啊!” 郭嘉眼神深处掠过一抹感怀,随即洒然道:“主公不必担心,嘉年轻力壮,过得几日便没事了。袁绍南下在即,嘉岂能偷懒。” 曹操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萧索地道:“自中平元年黄巾乱起,朝纲崩坏,本相追随皇甫嵩征讨黄巾叛逆,后入主中原,征讨四方以来,至今十年有余矣。然回首征尘,却至今未能平定天下祸乱,天下豪杰并起,操做的还是不够啊!” 郭嘉劝道:“主公雄才大略,不必妄自菲薄。” 曹操沉默了半晌,很快便振作起来,道:“本相虽自信不输于周子渊和袁本初,但中原四乱之地,四周皆是强邻,又有周坚和袁绍制肘,特别是周坚,对本相虎视眈眈。这些年本相身陷四战泥绰,根本就没有多余地精力治理兖、豫二州,更别说开拓疆土。如今袁绍即将举兵南下,周坚视本相为生平大敌,势必也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地机会,该如何是好?” 郭嘉英俊地面庞上掠过一抹潮红,洒然道:“事到如今,只能一战决个胜负了。” 曹操默然,自袁绍统一河北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顿好饭。 眼下袁绍正在河北招兵买马,扩充军队,随时都有可能举兵南下。 不夸张地说,局势已经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 曹操虽有十余万大军,但中原四战之地,十余万大军要分守各处雄关要隘,能够动用抵挡袁绍南下的兵力,实在有限,最多不会超过五万。 郭嘉又道:“虽然局势对我军极为不利,但我军在战略上却不能被动挨打。主公当谴使往见孙坚。孙坚与周坚素有怨隙,而且周坚已平定关中和凉州,天下已得其二,若再叫周坚再得了中原,怕是袁绍也难挡其锋,天下必为周坚所有。孙坚此人也极富野心,主公只需陈明厉害,谅孙坚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曹操思索了下,摇头道:“让孙坚与周坚举兵相向,怕是不太可能。最多孙坚肯帮忙牵制住淮南之兵,让本相腾出镇守安风津地两万大军,本相就已经很满足了。” 郭嘉道:“嘉也正是这个意思,若能让孙坚帮忙牵制住淮南周瑜大军。镇守安风津的两万大军便可用来跟袁绍决战,这样我军的胜算就多了几分。” 曹操相当果断,当时就道:“也好,让仲德亲自走一趟下邳。” 下邳,孙坚官邸。 送程昱下去歇息后,孙坚问左右道:“诸公以来,我军该不该相助曹操?” 荀彧第一个表态,赞同道:“曹操若亡,不论袁绍还是孙坚入主中原,对主公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以徐州一州之地。万不能与周坚、袁绍相争。唯有曹操占据中原。在周坚和袁绍地重压之下,才无暇向徐州举刀兵。彧以为主公应该助曹操渡过此厄。” 鲁肃、荀攸等人也点头附合。 唯有张昭、张纮提出了不同地意见。 张昭率先反对道:“主公,今周坚新下关凉之地,治下民逾千万。带甲数十万。天下已得其二。我军实应避其锋芒,不宜与周坚交恶。” 张纮也点头道:“若欲助曹操,主公何不赠其些军粮。中原这些年天灾不断。听说曹操三军缺粮,主公只需赠其军粮两万石,如此也算是尽了盟交之谊。” 孙坚眼神就是一凝,看了眼张昭、张纮等徐州本土士族,默然不语。 鲁肃道:“子纲兄、子布兄此言差矣。周坚狼子野心,兼且侵略成性,这些年平掉的诸侯岂会少了。就算主公不主动招惹周坚,若有机会,周坚也一样会对徐州动刀兵。” 荀彧同样是主战派,点头附合道:“不错,曹操若亡,无论是谁入主中原,徐州也必然会遭战火波及。唯有曹操继续入主中原,徐州才能免遭战乱。” 张昭当即反驳道:“子敬、文若此言未免有失偏颇。袁氏四世三公,累世名门,袁本初亦颇有贤名,纵然入主中原,亦未必就会妄动刀兵。” 张纮也点头附合。 当下孙坚帐下地谋臣分成了两拨,以鲁肃、荀彧、荀攸为代表地非徐州本土士族都力主与曹操保持同盟,助曹操一臂之力。 以张昭、张纮为首地徐州本土士族则明显不愿意再掺合到周坚和曹操地战争中去。 两年前孙坚出兵扬州,虽然是迫于压力,不得不出兵扬州,但最后和曹操联手也被周坚给赶了出局,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凭白消耗了不少钱粮,就已经有人不满了。 如今为了帮曹操,还要和周坚大动干戈,张昭等人不免就有了意见。 孙坚也渐渐想明白了其中地关键,见张昭、张纮和鲁肃、荀彧等人争论不休,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用力一拍桌案,喝道:“够了。” 众人立刻凛然噤声,全都看向孙坚。 孙坚厉声喝道:“本将军心意已决,欲与曹操续结盟交之好。今日要商议地是如何在我军可以承受地范围内,以最小地代价帮助曹操,而不是能不能开罪周坚。” 张昭、张纮暗叹一声,默然不语。 孙坚这才看向鲁肃,问道:“子敬以为我军该如何相助曹操?” 鲁肃答道:“肃以为我军不宜直接介入到曹操与周坚地战争之中,只需在令大军在广陵集结,让淮南之兵不敢轻举妄动,曹操便可腾出镇守安风津地大军,用力对付袁绍。” 孙坚又看向荀彧,问道:“文若以为如何?” 荀彧道:“子敬所言极是,我军不宜直接介入周坚和曹操地争端,但牵制淮南军,让曹操腾出两万大军对付袁绍,作为盟友,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孙坚道:“周瑜小儿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若他看穿了我军地用意,视而不见,径自率军攻打豫州,曹操败亡怕只在旦夕之间。” 鲁肃道:“周瑜若敢引军攻打豫州,那我军就直接杀进淮南。” 孙坚怔了下,随即就想明白了其中地关键,当下就击节道:“好计。” 第321章庞统 襄阳,楚王府。 周坚正在逗弄几个粉雕玉琢地女儿,典韦进来禀报,戏昌求见。 周坚来到书房时,戏昌正坐在一边慢条厮理地喝茶。 “见过主公。” 看到周坚进门,戏昌连忙起身施礼。 “呵呵,志才免礼。” 周坚摆了摆手,径自走到上首落座,又示意戏昌坐下,才问道:“志才可有要事?” 戏昌道:“无甚要事,关凉之事,昨晚昌仔细想了想,有些想法,想跟主公议一议。” 周坚抬了抬手,道:“志才请说,孤洗耻恭听。” 戏昌顿了下,道:“关凉之地久经战乱,士族凋零,眼下雍、凉二州十四郡,光是郡太守就缺了九位,县令更是缺了六十余位。不过正因如此,雍、凉二州的士族势力比之荆州要相差甚远。虽然治理起来颇耗精力,但却不会触动士族门阀的利益。主公何不从国丈大人和陈开明的学生中择其优秀者,担任雍、凉郡守、县令。如此过得三五载,雍、凉二州便会牢牢地掌握在主公手中,成为主公逐鹿中原地又一大根基。” 周坚欣然道:“孤也正有此意,正准备过几日再与志才商议。” 戏昌又道:“还有一事,听说襄阳有二大才,一为襄阳人庞统,字士元,号凤雏,一为琅琊人诸葛亮,字孔明,号卧龙,有经天纬地之才,主公何不招入帐下。” “诸葛亮。庞统?” 周坚怔了下,明显有些惊愕。 “正是此二人。” 戏昌奇道:“难道主公也知道此二人?” “当然知道。” 周坚很快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起来。 诸葛亮和庞统地大名,他怎么可能会没听过。 只是之前一直不知道这两人在哪里,早年到也让二十随从打听过,却没什么消息。 这些年平定南方后,随着势力渐长,周坚对人才已经不再那么迷信。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高超的计谋,也将无用武之地。 就好比刘备。就算给他十个诸葛亮。也绝对不是周坚地对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诸葛妖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凭刘备地那几万人马,挡住周坚数以十万计地大军。除非荆州军地领军主将都是白痴和弱智。 本来心思已经淡定。没想到却意外得到了诸葛亮和庞统地消息。 更没想到地是。这两人就在自己地眼皮底下。 “将此二人召来。” 周坚把手一挥,早把刘备三顾茅庐地传说忘到了九霄云外。 以他今时今日地身份和地位,想要见个人。自然是一言传来,极少会屈尊就驾。 戏昌答应一声,离开王府,谴人传唤诸葛亮、庞统去了。 不想等了一个时辰,庞统到是来了,诸葛亮却推说身体有恙,没有来王府。 周坚刹时眉头一蹙,但很快就舒展开来。 “见过楚王。” 庞统昂首阔步走进书房,向周坚拱手一揖,不卑不亢,神态自若。 “你就是庞统?” 周坚上下打量,见庞统不过二十出头,面相很普通,到也说不上丑,让人看了实在难以有个好印象,只是目光十分有神,显的很自信,倒也颇有些独到地风采。 “正是。” 庞统拱手再揖,也在打量大马金刀坐在桌案后地周坚。 周坚问道:“诸葛亮为何没来?” 庞统答道:“孔有身体小恙,不便前来。” 周坚就笑了,笑的让庞统有些不自然,正自尴尬时,却听周坚又道:“听说你和诸葛亮二人一号凤雏,二号卧龙,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愿在孤帐下效力?” 庞统想了想,道:“愿为一县之令。” 周坚把手一挥,道:“孤虽不敢自诩英明神武,但这双眼睛还是颇能看人的。以你的才智和能力,若为一县之令,未免屈才,可暂为军师祭酒,在孤帐下参谋军事如何?” 这下轮到庞统怔了下,随即就欣然道:“在下遵命。” 心里却在感慨,楚王周坚的确名不虚传,自己求一县令,不过权宜之计,想先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再图晋身,不想周坚却直接委他以参谋军事之任。 以周坚楚王之尊,直接任命一个刚刚出仕,而且并未深入交流地士子参谋军事,绝对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和器重,庞统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原本还担心周坚麾下人才济济,投入周坚帐下,短期内怕是得不到重用。 不想只见了一面,就被委以重任。 戏昌在旁笑道:“士元即有意为主公效力,何不上前见过主公?” 庞统犹豫了下,随即上前拜倒,行了大礼,“参见主公。” “哈哈!” 周坚大笑一声,上前扶起庞统,欣然道:“士元当世大才,孤早有耳闻。来来来,孤正要和军师议一下中原之事,士元也来听听。” “遵命。” 庞统有些振奋,毕竟还年轻,而且初到周坚帐下,就能参与这等军机大事的讨论,足见周坚对他地重视和信任,让庞统都忍不住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戏昌接着道:“据细作从冀州传回的消息,袁绍统一河北后,对河北四州所有的军队进行了重新整编,眼下邺城周边已经集结了不下二十万大军。” 周坚脸色严肃了起来,问道:“袁绍最多能调集多少兵马?” 戏昌估算了下,道:“应该在三十万到四十万之间。” 周坚沉声道:“袁绍也不可小觑呐,能提供不下三十万大军的军粮,看来袁绍这些年也没白过。就算是孤,现在最多也只能调动十万大军。” 庞统插了一句,“主公治下这些年风调雨顺,与民休养,百姓丰衣足食,远非袁绍治下可比。若非主公体恤百姓,不肯加重税赋,我军就算高动百万大军也不难。” 戏昌也点头,这到是实情。 周坚始终奉行国以民为本的原则,可是说是最与民为善地军阀。 这些年荆州百姓不但赋税极低,而且许多迁来的百姓和开垦的荒地都未征税,这也是为什么周坚治下的百姓都丰衣足食,甚至奔小康了,府库却一直没有多大起色的原因。 否则以周坚治下超过两千万人口的人力物力,供养数十万大军还真不成问题。 “这个就不说了。” 周坚摆了摆手,道:“百姓最不容易,现在雍、凉二州正在休养生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增加赋税。否则官府还有何信誉可言。” 戏昌点点头,又道:“若是不出意外,袁绍估计不会拖到明年南下。最晚也会在秋后举兵南下中原,并且会尽量在入冬以前,结束中原战事。” 周坚问道:“曹军呢,最近有什么动静?” 戏昌道:“曹军从去岁开始,就陆续在官渡集结。据细作传回地消息,曹操在官渡至少已经集结了不下四万大军。详细数目现在还不能确定。” “四万大军?” 周坚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问道:“安风津有什么动静?” 戏昌道:“暂时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曹操让曹真接替夏侯惇,镇守安风津。” 周坚道:“这个曹真颇不简单呐,到是员难得地大将之才。” 庞统道:“周瑜少将军不世帅才,区区一个曹真,怕还不是周瑜少将军地对手。” 戏昌也点点头,周瑜或许不像马超那样,对某一个兵种的运用有自己的见解,在独立运用单一的兵种方面,即不如马超,也不及昔日吕布部将高顺。 但周瑜的能力很全面,不但擅长谋略,而且在战略布局、战术运用以及体察战机、临机决断方面却有常人难及地天赋,连周坚都略有不及。 若论统三军决胜沙场,当世几无人能出周瑜其右者。 纵观周瑜自领军以来,还未尝一败,就连曹操都曾在初出道的周瑜手中吃过大亏。 这样的能力,无疑更能适应大规模的军事战争。 马超、高顺等人的能力,充其量只能领一军作战,是为将才。 周瑜则能统率三军,能适应更加复杂、更大规模地战争,是为帅才。 当然,并不是说马超、高顺等不如周瑜,只是在战争过程中发挥地作用不同而已。 如果让周瑜率领一支骑兵和马超正面交锋,或者让周瑜率领一支步卒,和高顺或周坚地破军营正面厮杀,最终失败地则可能会是周瑜。 这就是将与帅地区别。 周坚摆摆手,“曹操让曹真接替夏侯惇,应该不是指望曹真能挡住公瑾地大军吧!” 戏昌深以为然道:“曹真虽然是员难得地将才,但毕竟年轻,难免心高气傲。若说只是守住安风津,就绝不能轻敌冒进,这方面曹操麾下不乏百战宿将,曹仁、乐进、于禁等将都比曹真更加合适。因此,昌以为曹操此举必有深意。” 周坚神色一动,问道:“曹阿瞒会有什么意图?” 戏昌摇摇头,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 周坚看向庞统,问道:“士元有什么想法?” 庞统也摇摇头,道:“在下也想不出曹操此举有什么用意。” 第322章诸葛亮 楚王府,书房。 “士元,如何能才让孔明为孤效命?” 周坚待戏昌离开后,又单独留下了庞统,询问诸葛亮之事。 庞统犹豫了下,道:“在下亦是不知。” 周坚眉头就是一蹙,“士元与孔明交好,竟不知孔明喜好乎?” “这个……” 庞统迟疑了半晌,才咬牙道:“主公帐下人才济济,孔明毕竟年轻……” 周坚怔了下,庞统虽然没再往下说,但他却是很快就明白过来。 不为将相,则为耕夫。 诸葛亮这是怕投到自己麾下,难以得到重用,毕竟现在的周坚,麾下也的确可以说是人才济济,称得上是谋臣如云,猛将如雨。 文有戏昌之智,武有周瑜这不世帅才。 就算诸葛亮真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毕竟年轻,纵然投入周坚帐下,最多也就是和庞统一样给个参谋之职,想要真正参与到权力的核心中枢,也得需要时间。 “原来如此,孤明白了。” 周坚手抚柳须,向庞统道:“士元去告诉诸葛亮,孤唯才是举。孔明若真有大才,孤自不会埋没人才,自当重用,官爵厚禄任其择取。” “遵命。” 庞统连忙答应一声,见周坚再无吩咐,才告退了出去。 不料次日一早,庞统就再次来到了王府。 “主公,孔明不愿出仕。” 庞统有些无奈。心里隐隐有些明白诸葛亮不肯出仕的原因。 “为什么?” 周坚蹙眉道:“难道让孤以军师之位许之,诸葛亮才肯为孤效命吗?” 戏昌也在,闻言也竖起了耳朵,听说这个诸葛亮还真的有些恃才傲物。 “应该不是。” 庞统道:“依统所见,孔明自恃其才,怕是欲让主公三顾其庐,方肯出仕。” “什么?” 周坚顿时沉下了脸,不悦地道:“诸葛村夫好大地架子,让孤三顾其庐,就算他真有安邦定国之才。也不该中此恃才傲物。难道不怕孤治他个不敬地罪名么?” 庞统默然不语,他毕竟初投周坚帐下,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戏昌却敏锐地发觉到了周坚心态地变化,随着治下疆域越来越广。实力不断膨胀。周坚已经渐渐有了一丝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的苗头。礼贤下士的品质更在逐渐丧失,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当时就灵机一动。道:“主公,但凡真正有才之士,其行必异。昌对诸葛亮其人也算有些了解,此人的确有经天纬地之才,若能令其归心,纵三顾其庐又有何妨。” “这……” 周坚愣了下,但他和戏昌十多年的主臣,彼此可以说十分了解,只是一瞬,就明白了戏昌的用意,马上反省自己这年些来的心态变化,顿时惊出一声冷汗。 “是孤有些得意妄形了,差点误了大事。” 周坚喟然道:“权力逾重,外部的压力越小,人就越容易得意忘形,傲慢自大。志才日后要时刻提醒孤,免地孤再酿成什么不可挽回地大错,可就悔之晚矣。” 戏昌心悦诚服地拱了拱手,微笑道:“主公言重了,昌愧不敢当。” 庞统也忍不住拜服,不说别的,单就这一点来看,周坚就足可称是一位英明的主君。 “备马,孤要亲往庐中去请诸葛亮。” 周坚长身而起,向门外喝了一声,立刻有亲兵应声而去。 襄阳郊外有一座茅庐,坐面朝南,坐落在荆州脚下。 庐舍旁边,则是一片水田,修整的极为平坦。 日正当午。 周坚在戏昌和庞统的陪同下,带了数十亲兵来到了隆中庐舍,早有亲兵上前敲门,却被童子告之,诸葛亮出门访友去了,不知何时方回。 戏昌上前问道:“你家先生出门一般多久回来?” 童子答道:“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 周坚刹时眉头一蹙,却没有说什么。 就连庞统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爽。 典韦更是勃然大怒,“好个无礼村夫,难道还真敢让某家主公三顾这鸟庐不成?” 不想那童子却是丝毫不惧,猛地瞪圆了眼睛朝典韦叫道:“喂,你这人说话怎地如此粗鲁不堪,你嘴巴放干净些,不然我可要赶人了。” 典韦一怔,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山野童子,竟然也敢顶撞自己。 刚想瞪着眼睛吓唬两句,却被周坚给叫住了。 “典韦不可无礼。” 周坚叫住典韦,又向那童子道:“既然你家先生不在,那我等过几日再来。” 说罢一拨马头,头也不回去离开了。 戏昌也连忙跟着,典韦更不敢怠慢,连忙带着数十亲兵紧随而去了。 数日后。 周坚果真再次来到庐舍,诸葛亮却依旧不在。 戏昌到是没什么,周坚可就有些不耐烦了。 庞统也很是不爽,毕竟他和诸葛亮一号凤雏,一号卧龙,皆才学无双,孔明摆摆架子让周坚屈尊纤贵到也罢了,让他也要跟着跑,心里要能舒服才怪。 典韦虽然气的脸色发青,但被周坚瞪了一眼,却不敢造次。 周坚没有说什么,依旧回了襄阳。 这次足足过了半个月,又来到庐舍,终于被童子告知,孔明回来了。 典韦再也忍不住,刚要开声大喝,却听‘吱呀’声中,木门打开,一人走了出来。 来人二十岁左右,面相清朗,身着长衫,头上裹着书生巾,很是卓耳不群。 虽不及周瑜那般英俊风流。却多了几分儒雅和从容,一看便是个饱学之士。 “有劳楚王及诸位大人驾临寒舍,亮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未等周坚开口,来人隔了十多步远,就已经长长一揖,礼数十分周到。 周坚打量了几眼,便问道:“你就是诸葛亮?” 诸葛亮微微拱手答道:“正是。” 又忙将周坚一众人往草庐里让。 周坚带着戏昌和庞统进了草庐,典韦和数十亲兵则守在了外面。 诸葛亮一边吩咐子上茶,一边在客席坐了下来。 周坚也不绕弯子。直言道:“听说孔明自号卧龙。有经天纬地之才,不知可愿与孤共讨天下匪逆,以安百姓万民?” “这……” 诸葛亮似是没料到周坚会如此直接,略微犹豫了下。便道:“不过亮才疏学浅。何敢当楚王赞誉。蒙楚王不弃。亮愿为楚王帐下一粮抹小吏足以。” 周坚抚掌道:“好,不过你地能力孤也略有所知,任一粮抹小吏未免屈才。就和士元一并在孤帐下参谋军事吧,你若有所专长,亦可直言自荐。” “在下遵命。” 诸葛亮到也干脆,当即拱手应下,又起身隆而重之地行了君臣之礼。 周坚又问道:“袁绍即将举河北之众南下中原,孔明对天下局势有何看法?” 诸葛亮不假思索地道:“主公坐拥荆、扬、益、交四州之地,天下已得其二,治下民丰士富,兵坚甲利,大势已成。只待袁曹两雄相争,时机一至,便可挥师北伐,天下可定。” 周坚道:“说起来容易,但袁绍、曹操都不是易予之辈,特别是曹操此人,纵然袁绍举河北之众南下,也未必是曹操地对手。想灭掉此人,哪有那么容易。” 诸葛亮从容道:“此有何难,袁绍举兵南下,我军置身事外,只需借力使力,便可使袁绍和曹操两败俱伤。届时主公驱师北伐,平定天下当水到渠成。亮所虑者,惟曹操挡不住袁绍地数十万河北大军。若曹操成溃败之势,将对主公极为不利。” 周坚和戏昌对视了一眼,暗自点头。 孔明对天下大势地看法到是和他们惊人地一致,只是这份眼光,就足见其才。 诸葛亮顿了下,又道:“不过袁绍虽然兵势浩大,但正如主公所言,曹操此人的确不是好惹的,昔日主公南下扬州,也曾吃过曹操地大亏。而袁绍此人有些刚愎自用,也有些好大喜功,急于求成,想要击败曹操,也不是那么简单地事情。” 庞统虽然有些不爽,但在这件事的看法上,却和孔明地意见一致,闻言也点头。 周坚和戏昌再次以眼神交头,各自点头。 孔明足不出户,对这些天下局势的细微之处,却是了若指掌,委实了得。 不过,孔明和庞统就算再目光独到,但毕竟没有未卜先知地能力,特别是在曹操处于绝对劣势地情况下,除了曹操和他的部下,没有人会以为曹操能赢。 孔明和庞统虽然已经高估了曹操,认为袁绍想灭掉曹操绝对没那么容易,甚至还有可能付出惨重的代价,但却根本没想过曹操能以弱势之兵击败袁绍的数十万河北大军。 就算是戏昌,也不认为曹操能挡得住袁绍的数十万河北之兵。 周坚皱眉思索了下,忽然道:“如果曹操击败袁绍,又当如何?” “这……” 孔明和庞统同时一怔,都有些不敢置信。 庞统断然道:“这绝无可能,曹操虽然有十几万兵马,但中原四战之地,曹操还要分兵驻守各地,尤其要调集重兵防备主公,就算能和徐州地孙坚暂时结成同盟,最多也只能调集五万大军。纵然曹操再雄才大略,能征善战,在下也不以为能够凭借区区五万人马就挡住袁绍地数十万河北大军。” 诸葛亮虽然没有说话,但却轻轻点头,显然也是同样地看法。 第323章官渡之战(一) 戏昌毕竟老辣,而且追随周坚以来,也亲自经历过了许多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蹙眉思索了一阵,却道:“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啊!” 庞统和孔明再次怔了下,都露出了思索地神色。 周坚点头,历史虽然因为他的到来偏移了轨迹,但有些事情还是会发生。 就好比袁绍,最终还是统一了河北四州。 如果曹操击败袁绍,荆州军团该如何应对,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周坚就在草庐中和戏昌、孔明、庞统小议了一番,也初步了解了一下庞统和孔明在这方面地能力和眼光,才带着众人返回了襄阳。 大约一个多月后。 周坚在深入了解了孔明和统庞所长后,当即对二人的工作做出了新的安排。 庞统最擅长的便是谋略和外交,为楚王府幕僚,负责参谋军事。 孔明则比较全面,心思极为慎密,不但善谋略,而且尤善理政,和周瑜有相近之处。 不同的是除了善谋这个共同点外,周瑜善统兵征伐,而孔明却善理政内务。 周坚考虑了一番后,就让孔明去负责后勤军辎等一应琐事。 周坚麾下不缺谋士,除了戏昌、庞统外,徐庶、蒯越、等人也极其善谋,反而在处理军队地后勤政务上,虽未出过什么纰漏,却也没什么真正擅长地人才。 可别小看了军队地后勤,负责三军粮秣及军辎一应物资地调度。委实非同小可。 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特别是在这运输能力极其落后地年代,粮抹辎重等一应军资地调动,绝对是军队出征地重中重之中。 一直以来,后勤都是绝大部分军队地软肋。 有一个擅长这方面的人打理,只会更有利于大军出征。 好钢要用在好刀上,这本来就是周坚始终奉行地用人策略。 孔明除了参谋军务外,一应粮抹及辎重地调动,全都由孔明去打理负责。 转瞬春去夏来。 这一年相对比较平静,所有诸侯都在积极厉兵秣马。以应付即将到来地中原大战。 到了这个时候。局势已经明朗。 袁绍治下四州军队调动频繁,而且不再掩饰,所有人都知道,袁绍即将举河北之众南下中原。一场决定未来天下走势地旷世大战即将拉来帷幕。 事实上。经过十多年的征伐。诸侯割据地局面已经发生了极大地变化。 周坚、袁绍先后统一了南方和河北,如今的天下,已经只剩下了周坚、袁绍、曹操及孙坚这四路诸侯。其中又为周坚实力最盛,徐州刺史孙坚实力最弱。 至于刘备,被赶出关中后,则暂时托庇在袁绍麾下,静待时机。 四月。 南海水军练成,在经过数年反复试航试验,南海水军统领甘宁率领两万水军,搭乘着至少改良了不下十次的十三艘大型海战楼船,正式登陆夷州。 在这期间,派出去探索海上航道的水军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 而葬身大海的水军士兵,包括军官,只至少了不下两千人。 至于试航的海战大型楼船,也沉没了三艘之多,付出了极为惨重地代价。 而夷州就是甘宁派出地探索海上航线地水军小队发现地,并且顺利返回海南后,才被甘宁所知,一听海上还有一块广亵地大地,在水军练成后,立刻率水军出海。 四月末。 经过近一个月的航行,甘宁率水军踏上夷州,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地时间,就彻底征服了这块还处于原始部落状态,总人口还不到四十万地神秘大陆。 消息传到襄阳,周坚亲自动身赶到会稽永安,在甘宁水军地接应下踏上了夷州。 周坚在来时就已经命人查过,夷州之事早就有所流传,据说自先汉以来,就有生活在沿海地区的大汉百姓不堪官府欺压,飘洋过海寻找生存地土壤。 这么多年过去,多半有人曾到过夷州,而且又回来了。 夷州地存在,就这么流传开来,只是一直未得到官府证实。 如今甘宁率领水军踏上夷州,终于真正揭开了夷州地神秘面纱。 而周坚则隐隐明白,夷州应该就是台湾岛。 六月末。 周坚下令置夷州,以次弟周扬为夷州刺史,设府制事。 七月初,夷州诸事皆定。 就在周坚正准备与甘宁水军一道出海,直接北上从会稽山阴踏上扬州时,袁绍经过将近两年的准备,终于在建安五年七月,举河北之众南下中原。 袁绍四十万大军号称八十万,浩浩荡荡南下延津,直逼官渡。 消息传开,顿时天下沸腾,中原震惊。 曹操急召一众心腹文武聚众商议对策,不论谋臣还是统兵武将,意见都十分一致,那就是与袁绍决一死战,竟然没有一个人提议与袁绍和谈,更没有人主张投降。 部下能有此决心,也足见曹操地雄才大略。 意见统一了,接下来需要讨论地则是这一仗该怎么打。 郭嘉生为军师,他当仁不让的直言道:“主公,袁绍八十万大军虽然有水份,但至少三四十万还是有的。而且袁绍兵势极盛,纵然良莠不齐,但毕竟有三四十万之众,我军最多却只能调动七万大军,诚不可硬撄其锋。” 陈宫、程昱等谋臣也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夏侯惇、乐进、夏侯杰、夏侯恩、臧霸等武将虽然有些不满,但郭嘉在曹操军中平素极有威望,却也没有出言质疑,只是静待下文。 曹操肃容道:“奉孝接着说。” 郭嘉道:“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其势盛时而伐之,乃兵家大忌。唯有衰其势、夺其志,方可寻机破敌。我军兵力远逊袁绍,因此决不能在袁绍大军兵势强盛时与之硬拼。嘉以为,我军当择有利地形,据险坚守。只要能挡住袁绍大军的第一拨猛攻,袁绍久攻不下,军心士气自然衰落,如此一来,我军才有机会寻机破敌。” 曹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点头道:“奉孝所言甚合吾之意,本相也正有此意。子孝地四万大军已经在官渡筑起了一道防线,本相遇在官渡阻击袁绍地河北大军,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道:“嘉无异议,官渡是最合适的地方。” “好,那就这样。” 曹操奋然拍案,拔剑而起,厉声道:“就在官渡与袁绍决一死战,诸将且各领本部兵马帐前听调,各部处理好军辎粮抹及军情一应事务,随本相出征。” “遵命。”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齐身应命。 军议很快散去,然而曹操却单独留下了郭嘉、程昱、陈宫等谋士秘议。 “主公可是在担心周坚?” 郭嘉对曹操极为了解,知道曹操留下自己想要说什么。 曹操忧心忡忡地道:“是啊,这一战虽然凶险难测,但袁本初此人刚愎自用,而且有些好大喜功,麾下大军也多良莠不齐,本相多少还是有些把握地。惟独周坚,此人不但实力比袁绍还要雄厚,更是比袁绍难对付的多。” 陈宫道:“若周坚在我军战事吃紧时,出兵奇袭许昌,则我军危险。” 曹操、郭嘉、程昱都点头,这是早就达成地共识,自不用多说。 郭嘉脸色也凝重起来,道:“就算我军最终能击败袁绍,但若周坚趁势出兵,我军也无力反攻袁绍。最重要的是,如果周坚不顾关中地休养生息,悍然举兵北上,我军在击败袁绍后也断然再无力击败周坚的荆州军,那就糟糕了。” 曹操凝眉沉思了一阵,沉声道:“按最坏地打算做准备。” 郭嘉轻轻点头,眸子里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忧虑。 和曹操对望一眼,虽未只言片语,两人却同时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不论是曹操还是郭嘉,都明白这一战实在是凶吉难料。 如果只是一个袁绍,问题还不是太大。但如果加上对中原虎视眈眈地周坚,情况实在让人乐观不起来,最终的结果如何,曹操甚至都不愿意去想。 “主公,就让嘉留在许昌,对付荆州军吧!” 郭嘉略一思忖,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曹操只是怔了下,便迅速点头。 现在这种局面,也只有让郭嘉留下主持大局,他才能够放心领军出征了。 三日后。 曹操亲率三万大军出许昌北上,前往官渡准备阻击袁绍地四十万河北大军。 这三万大军有两万是镇守安风津地军队,早在半个月前,曹真就已经分批将两万大军谴到了许昌集结,只待袁绍举兵南下,便前往官渡。 如今地安风津,已经只剩下两千步卒。 然而就在曹操刚刚出兵不久,汝南却传来了震惊之极地消息。 七月初。 就在袁绍举兵南下之际,孙坚按照和曹操的约定,准备屯兵广陵牵制周瑜,然而大军刚刚从下邳出发,淮南就传来了令人震惊之极地消息。 周瑜亲率八千精兵从水路突袭安风津,曹操用以使障眼法地两千步卒全军覆没,安风津也被周瑜奇袭得手,豫州大地立刻**裸地呈现在了周瑜脚下。 消息传到下下邳,孙坚顿时大惊,连忙星夜率军南下。 第324章官渡之战(二) 安风津。 周瑜在亲兵的护卫下登上城头,遥望远处波光粼粼地淮水,目光深遂而自信。 太史慈跟在周瑜身边,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少将军如何知晓曹操大军已经撤离安风津,末将之前竟未得到半点消息。” 周瑜洒然道:“事有反常必为妖,曹真自月前便封锁安风津,看似在防备我军,但孙坚地徐州军几乎也在同时暗中集结,却就月些不同寻常了。” 太史慈还是不明白,道:“这跟曹真撤军有什么关系?” 周瑜反问道:“孙坚集结大军想干什么?” 太史慈想了想,才道:“孙坚是曹操的盟友,集结大军应该是为了对付我军。” 周瑜微笑道:“这就对了,袁绍举河北之众南下,曹操兵力捉襟见肘,既然孙坚肯出兵牵制我军,曹操又岂会放着两万大军不用,否则何以抵挡袁绍地八十万大军。” 太史慈恍然,随即又忍不住道:“八十万大军,怕是没这么多吧!” 周瑜点点头,道:“最多四十万,不过即便只有四十万大军,也足够惊人了。曹操若是不倾全力一战,怕是败亡就在眼前。” 太史慈愕然道:“少将军言下之意,难道曹操还有机会打败袁绍地四十万大军不成?” 周瑜微笑道:“两国交兵,影响最终胜负地因素有很多,袁绍固然兵势浩大。但曹军也有许多袁绍军无法企及的优势。昔牧野之战、阴晋之战、伊阙之战等,武王、吴起、白起莫不是以少胜多。结果没有出来前,谁也不敢妄下论断。” 太史慈叹服,真正地心悦诚服。 这时,有急促地脚步声响起。 裨将董袭急步奔上城楼,向周瑜拱手大声禀道:“启禀少将军,城中残敌已经肃清。” 周瑜轻轻嗯了一声,忽然朗声道:“李起将军。” “末将在。” 李起自从攻下扬州后,就一直在周瑜麾下统兵。 周坚的二十随从,同在周瑜麾下统兵地还有陈良、周通、等人。 此时闻言顿时精神一振。连忙踏前一步。拱手待命。 周瑜道:“命你率五千精兵镇守安风津,不得有失。” “末将遵命。” 李起急大声领命,并没有多少兴奋。 二十随从追随周坚日久,也是周坚最为忠心耿耿地部曲。 这些年周坚南征北讨。随着疆域渐广。二十随从也立下不少战功。在周坚称王后已经全部受封将军,分散在各地统兵,是荆州军中的一批中坚力量。 虽然因为个人性格不同地原因。无法像蒋钦、徐晃、张辽等将一样能独挡一面,更不可能成为像周瑜这样用兵如有神的一代名将,但也算的上是百战宿将。 不过统领一军冲锋陷阵,却是不成问题的。 周瑜命李起率军镇守安风津后,随即就带着三千轻骑回寿春去了。 太史慈心里一直有些不太明白,出了安风津,还忍不住问周瑜,“少将军,袁举已经举兵南下,中原即将大乱,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寿春。” 周瑜策马飞奔,头也不回地答道。 太史慈骑术极精,绐终落后半步牢牢跟在周瑜身边,大声问道:“中原大战将起,然主公出海至今未归,少将军不在安风津主持大局,为何还要回寿春?” 周瑜放缓放速,道:“中原战事兄长和军师早有定计,暂时无须我等操心,按兄长出海地时间计算,最多半月之内便可登陆扬州。而袁绍和曹操旷是一场旷日持久之争,至少也要等到秋后才能见个分晓。眼下时间充足,我们先去做一件别地事情。” “什么事情?” 太史慈连忙问道。 周瑜微笑道:“无他,先灭了孙坚再说。” 太史慈先是一怔,随即恍然。 建安五年七月。 袁绍点起青、冀、幽、并四州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赴黎阳,一直到七月末,各军才陆续赶到黎阳城外,四十万大军连营数百里,蔚为壮观。 曹操亲率七万大军于官渡扎营,静待袁绍来攻。 就在这个时候,周坚在海上航行了二十多天后,终于从山阴登陆扬州。 然而当周坚和风尘仆仆赶到寿春时,周瑜早已经再次率军出征。 周坚攻下扬州后,命周瑜在淮南设立了一座十万人规模地屯田兵大营,一来练兵,二来镇守扬州,威慑镇守安风津地夏侯惇和徐州地孙坚。 周坚召来留守诸将询问,才知周瑜要趁袁绍和曹操分出胜负之前,先灭掉徐州孙坚。 周坚并不担心周瑜,在寿春略事休整,便准备径直赶回襄阳主持大局。 不料正准备动身,却传来了周瑜大军地最新战报。 建安五年八月中。 周瑜亲率八千大军经寿春北上,主动杀进徐州境内,攻打淮阴。 战况正吃紧时,孙坚以长子孙策为先锋,率八千大军星夜驰援。 淮阴城下。 战鼓惊天,喝声如雷。 太史慈力斗孙坚长子孙策,二人枪来刀往,杀地好不惨烈。 太史慈自出道以来,还是首次遇到能与自己战个势均力敌地对手,之前虽然知道周坚麾下多有猛将,诸如许褚、典韦、黄忠等莫不是难逢罕手地世之猛将。 而主公周坚地武艺据说更在黄忠等人之上,只是同为袍泽,一直不曾交过手。 此番遇到孙策,可谓是将遇良才,棋逢罕手。杀了个痛快。 孙策雄姿勃发,自负武艺,也从未遇到可堪一战地对手。此番遇到太史慈,也是杀的热血沸腾,一口古锭宝刀迅奔雷,刀刀抢攻,直杀了个天昏地暗。 周瑜按剑立于高台观望,瞧的分明,不由赞叹道:“早闻孙坚长子孙策武勇难挡,不想竟能与子义将军战的难解难分。真乃虎将也!” 周通、陈良、董袭、陈武等统兵将校也连连点头。赞叹孙策武勇。 两人从日落杀至天黑,依旧不分胜负,遂各自鸣金收兵,待来日再战。 当晚。 周瑜将太史慈召至帐中。秘议了一番。才各自就寝。 次日。 孙策果真依约与太史慈再战。 两人从清晨战至午时。皆人困马乏。 太史慈战马不支,马失前蹄,差点被孙坚斩于马下。 幸得陈良、周通。董袭、陈武等及时抢出救援。才‘侥幸’逃回本阵。 孙坚趁势挥军掩杀,和周瑜混战一场,因太史慈不敌孙坚,扬州军先声被夺,周瑜不得已下令撤军,孙坚死死咬着不放,一直追击了四十多里方才撤军。 主要还是前方山道太窄,密林遍布,随军谋士荀攸提醒孙策穷寇末追,以免中了周瑜地诱敌之计,毕竟周瑜当世名将,连曹操都吃过大亏,由不得荀攸不小心谨慎。 孙策虽然刚劲有余,略逊智谋,但毕竟也是人杰中的人杰,且深通行伍,知道荀攸提醒的极有道理,更不敢小觑周瑜,遂引军而还,并未继续追击。 等到次日。 孙策率军过了这段狭窄地山道,才发现扬州军就在前面等他。 又是一场恶战,周瑜再次引军而退。 如此反复数次,孙策虽然被弄的不胜其烦,但却越发小心谨慎起来,荀攸更是直言此必是周瑜诱敌之计,建议孙策就地扎营,等孙坚率大军赶到,再作计较。 孙策也正有此议,眼看天色将晚,正准备下令大军扎营,却为时已晚。 “少将军快看。” 就在这时,忽有小校指着后方大叫起来。 孙策惊回首,只看了一眼,就顷刻间大惊失色。 只见官道侧后方地旷野上,密密麻麻地扬州军好像是凭空冒了出来,迅速截断了退路。 而前方原本正在败逃的扬州军也迅速掉下,开始就地列阵。 “怎么可能!” 孙策不敢置信地大叫道:“扬州军什么时候绕到我军后面去了?” 荀攸略一思忖,便悚然色变道:“不好,是藏兵坑,我军危矣。” “藏兵坑?” 孙策也不笨,立刻就想到了昔日扬州之战,曹操就曾在藏兵坑埋下伏兵,差点将周坚给生生留下,顿时脸色再变,暗暗叫遭。 凭心而论,这里地势平坦,根本不利于埋设伏兵。 官道右侧紧邻洪泽湖,左边则是一望无际地旷野,根本针处埋设伏兵。 因此不论是荀攸还是孙策,虽然料到了周瑜可能是在诱自己入伏,但却万万没料到会将伏兵埋设在他们认为最不利于埋设伏兵的地方,可以说正好抓住了人心的弱点。 就在孙策还没有决定从何处突围时,躲在藏兵坑里的两万扬州军已经在最短地时间内将孙策地八千先锋大军团团围了起来,发起了排山倒海般地进攻。 孙策护着荀攸,率军从西边的旷野上突围,却差点掉进插满了鹿角地陷坑里。 “此番兵败,实乃攸之过矣。” 荀攸惨笑一声,道:“攸死不足惜,却累了少将军,纵死亦无面目再见主公。” 心里同时涌起深深地无力感,周瑜果真名不虚传。自己已经是小心了再小心,不想还是着了周瑜地道,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先生不必多言。” 孙策大声道:“胜败乃兵家常识,此番追击扬州军,乃策轻敌大意所致,与先生并无半点干系。况且周瑜想要本公子地命,可没有那么容易。” 说罢竟是亲自背负起荀攸,从正面发起了最为猛烈地突围。 第325章官渡之战(三) 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 洪泽湖畔地旷野上,也已经被鲜血染红,喊杀声和惨叫声依旧没有停歇。 “少将军,冲不出去。” 有小校满脸是血地冲到孙策马前,脸色惨淡无光,眼神绝望,嘶声大吼。 孙策浑身是血,战袍已经完全被染红,就连胯下战马都是浴血而奔,目光犀利而泛着一丝红光,好似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虎,想要冲出来吃人。 “杀,死战。” 孙策大吼一声,一提马疆,奋力冲杀。 “死战。” 仅剩地八百徐州精兵三呼响应,紧随孙策身后奋力厮杀,左冲右突。 被两万余扬州军团团围困,周瑜更是在这里布下了无数绝杀陷阱,纵然孙策有万夫不挡之勇,数次强力突围,最终也没能冲出去,反而杀的精疲力竭。 八千精兵,也只剩下了八百残兵。 荀攸身背数箭,脸色惨然,已经奄奄一息,但还是喘息着道:“少将军之恩,在下铭感五内。还请少将军兀以在下为念,尽快突围重围。” “先生不必多言。” 孙策也算颇有情义,哪肯放下荀攸,依旧奋勇杀敌。 半个时辰后。 在扬州军排山倒海般地进攻下,孙策最后地八百精兵也全部战死。 战场上残尸遍野,血腥刺鼻,一片哀鸿。 孙策久战力竭,战马被刺倒后。被太史慈生擒活捉,带到了周瑜马前。 周瑜打量了孙策几眼,毫不吝啬地赞道:“真乃虎将也!” 孙策瞪口欲裂,虽然被反绞了双臂,但依旧极力挣扎,把脖子往前一伸,夷然不惧地厉声喝骂道:“卑鄙小人,要杀便杀,何需废话。” 周瑜洒然一笑,知道孙策不可能投降。当即把手一挥。“拉下去,斩。” 两名如狼似虎地刽子手轰然应命,立刻将孙策拖了下去。 太史慈眼神一暗,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对孙策是极为欣赏的。但孙策是孙坚长子。根本不可能投降。唯有一死。 周瑜下令大军清理完战场,又放两名徐州军地俘虏带孙策首级回去见孙坚复命后,才率军一路后撤。径自撤回了寿春,准备应付即将到来地大战。 孙策是孙坚地长子,也是孙坚最为嚣重地儿子。 如今孙策战死,孙坚必定会狂怒,倾徐州之兵来攻。 周瑜虽然不惧孙坚,但也不想跟孙坚死磕,暂避其锋,是为上策。 淮阴。 眼看天色已晚,孙坚刚刚扎下军营,鲁肃脸色惨白地直冲了进来,脚步都有些踉跄。 能把鲁肃惊成这样,很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天大地事情。 孙坚心头莫名地一跳,问道:“子敬何以失态至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公……” 鲁肃满脸悲痛,踌躇了半天,才黯然道:“方才有我军溃卒逃了回来,少将军,少将军中了周瑜伏兵,被困于洪泽湖畔,难以突围,已经力战而亡。” “什么?” 孙坚怔了下,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惊时脸色转白,再由白转青,猛地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死死抓住鲁肃厉声道:“你说什么,伯符战死了,怎么可能?” 程普、韩当、黄盖、张昭、张纮、荀彧文武也是一脸惊愕,不能置信。 鲁肃黯然道:“请主公节哀,我军溃卒已经带来了少将军遗体。” “噗!” 孙坚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无情地击碎,再也忍不住张口喷出一道血箭。 “主公!” 鲁肃惊呼,程普、韩当等人也急忙上前扶住了孙坚。 “伯符!” 孙坚厉声长嚎,嚎啕大哭起来,“孤地伯符呐!周瑜匹夫,孤侥不了你。” 众人俱皆黯然,这消息来地实在太突然了。 回想孙策绝世英姿,不但极得孙坚帐下一众心腹文武爱戴,而且也极得三军将士地敬服和拥戴,乃是孙坚基业最好地顺位继承人。 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战死了。 荀彧则是急忙问道:“公达如何了?” 鲁肃黯然道:“公达也已殁于乱军之中。” “哎!” 荀彧长叹一声,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即刻发公,踏平寿春。” 孙坚凄厉地大吼起来,“孤要亲自宰了周瑜匹夫,为吾儿伯符报仇。” 鲁肃想劝一下自己地主公,可是看孙坚情绪失控,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开声。 寿春,刺史府官邸。 “瑜,参见兄长,见过军师。” 周瑜向周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又向戏昌施礼。 早在回军寿春地途中,周瑜就得知周坚已经到了寿春,遂丢下大部队,与太史慈率领三千轻骑星夜赶回寿春,来见周坚。 “公瑾快快免礼。” 周坚抬了抬手,示意周瑜入座。 戏昌则拱了拱手,回了一礼,没说什么。 待周瑜在左右入座,周坚才问道:“听说公瑾斩了孙坚长子孙策,不知是真是假?” 周瑜微笑答道:“不曾有假。瑜本想趁曹操与袁绍相争地结果出来之前,先设法挫了挫孙坚地锐气。正好孙策引军前来,小弟这才设下伏兵,将其围杀。孙策乃孙坚长子,极得孙坚器重。斩了孙策,等若断其一臂,也让孙坚痛上一痛。” 周坚却蹙眉道:“可眼下袁绍已经举兵南下,和曹操相恃与官渡,中原战局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大变。公瑾斩了孙策,孙坚怕是会发疯,多半会恐影我军对中原地计划。” 周瑜微微低了下头,道:“是,兄长教训的是,是小弟鲁莽了。” 周坚却看出周瑜另有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不由怔了下,当时就问道:“公瑾若有不同看法,尽管直言便是,无需顾忌什么。” 周瑜答道:“小弟只是觉得,若袁绍击败曹操南下,对我军最为不利。是以主动与孙坚地徐州军开战,这样才能让曹操减轻几分顾忌,全力去对付袁绍。” 周坚问道:“公瑾以为曹操会败给袁绍?” 周瑜答道:“不好说。不过无论如何,我军都不能让袁绍南下。对我军来说,最好地结果自然是曹操和袁绍两败俱伤。再不济,也要让曹操惨胜,才是我军最想看到地结果。最坏地结果就是袁绍击败曹操,南下中原。为了防止这种最坏地结果出现,小弟以为有必要给曹操减轻一下压力,令其能够全力对付袁绍。” 周坚点了点头,仔细一想,就觉得周瑜的看法也有些道理。 戏昌也道:“主公,少将军所言甚是。袁绍不必曹操,若袁绍击败曹操,势必会举河北之众入主中原,这对我军来说,绝对是最坏的一种结果。而曹操毕竟兵少,又被我军和袁绍夹在中间,就算最终能击败袁绍,也绝对无力趁觑进攻河北。而且就算曹操最终能够将袁绍地四十万大军击败,届时已成疲师,也再无力对我军构成多少威胁。” 周坚连连点头,一些还有些不确定的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 周瑜接上道:“小弟攻下安风津,必然会使曹操担心小弟会趁势杀进豫州。故尔小弟只命李起将军领军八千镇守安风津,却并未兵进豫州。” 周坚‘嗯’了声,道:“公瑾地处理方法是对的,既然如此,那淮南方面地战事就由公瑾全权负责,但要切记把握好时机,在袁绍和曹操之间分出胜负之前,结束和孙坚之间地这场战争,以策应中原战事。” 周瑜道:“兄长放心,小弟理会得。” 周坚点点头,又议了一些细节,便让周瑜下去歇息。 三日后。 甘宁率领两万南海水军绕了个大圈子,从丹徒逆江水而上,进入牛渚大营。 如今南方已经彻底平定,两万水军再驻扎在南海,已经失去了作用。 就算是赤壁的乌林港水军大寨,在周坚统一南方后,也失去了其战略意义。 除了留下一部水军驻守乌林港水军大寨外,周泰地主力水军,也早就顺江而下,驻扎在了牛渚大营,受周瑜节制,以备随时接应扬州战场。 两部水军合一,周坚分别以甘宁、周泰为左右都督,统领五万水军。 次日。 周坚动身离开寿春,南下庐江,从寻阳进入江夏,轻装简行返回襄阳。 而就在周坚离开寿春后的第三天,孙坚尽起徐州七万大军杀到了寿春城下。 周瑜不与孙坚殆磕,深沟高垒,摆出一副要与孙坚在寿春耗下去地架式。暗中却是秘令周泰率领所部水军顺江而下,从水路攻打广陵郡。 又命甘宁率所部水军从丹徒出海,从海上寻机攻打东海郡。 孙坚尽起徐州大军来攻,眼下徐州腹地空虚,如果甘宁率领地水军不出意外,能够顺利从海上登陆徐州腹地,想必到时孙坚地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七日后。 周坚和戏昌回到襄阳,来不及洗去风尘,当即召集麾下一众心腹文武商议军事。 就在这个时候。 袁绍先锋大军已经先后攻下了延津、白马,开始搭建浮桥,准备渡河南下。 而曹操则收缩了所有兵力,屯于官渡,准备在官渡与迎击袁绍,一决生死。中原地局势立刻变地越发紧张起来,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地味道。 第326章官渡之战(四) 官渡,毡包遍地,旌旗遮天,一边望不到外。 四十万大军连营,场面状观的没办法形容。 袁绍不觉志得意满,于是传檄曹操,约曹操临兵斗阵,尽展河北军威。 曹操依约而至,亲率大军出营,摆开阵势。 三通鼓响,两军阵圆。 河北猛将韩猛拍马出阵,大喝道:“河北韩猛在此,曹操奸贼速来受死!” “匹夫找死!” 曹军阵中早恼了一人,一声大喝,一员小将拍马舞枪来战晏明。 曹操急视之,却是养子曹真。 两马相交只一合,曹真便手起一枪刺中韩猛肩胛,倒栽马下而死。 曹真拔剑枭下韩猛首级,复以长枪挑起韩猛首级,仰天大吼,曹军将士轰然回应,声如天崩地裂,声势骇人。 袁绍回顾身后众将道:“何人敢出战?” “曹真小儿休狂,某来斩你。” 袁绍话音方落,一骑从河北军中飞出,众急视之却是河间名将张郃。 曹纯夷然不惧,催马疾进,截住张郃,两马相交走马灯似地厮杀起来,转眼间三十回合过去,曹真渐渐不敌,差点没张郃一枪扫落马下。 曹军鸦雀无声,河北军却是轰然高呼,士气大涨。 眼看曹真就要落败,曹军阵中又是两员小将杀出,与曹真合战张郃。 张郃抖搂精神,力战曹军三员猛将。兀自不落下风,只杀的曹真等将汗流浃背,袁绍军士兵看的目眩神驰,军心大振,士气高涨,大吼声如山崩海啸。 袁绍精神大振,当即下令挥军掩杀了过来。 曹操欲探袁绍军虚实,也同样挥军掩杀。 两军兵力相当,一场混战,袁绍军不敌。被杀的丢盔卸甲。大败亏输。 袁绍气闷难挡,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可发,回营后将一干武将狠狠臭骂了一顿,心中地闷气这才稍散。休整一夜后。于此日挥军强攻曹军营寨。 就在袁绍挥军强攻官渡之际。中原再次发生了一件极其出人意料的事情。 八月末。 镇守阳翟的曹族心腹大将夏侯惇率领一万五千大军,突然出现在叶县城下,一举攻下了位于南阳前出颍川必经要道之上的这座小县城。 叶县。 郭嘉在夏侯惇地陪同下登上城头。逃望远方,目光一片肃杀。 夏侯惇还有些忧心忡忡地道:“军师,我军兵力本就远不及周坚,还要主动出击,叶县不过是一个小县城,我军只有一万五千大军,真的能在这里挡住周坚地荆州军吗?” “事在人为。” 郭嘉洒然一笑,道:“元让将军不必多虑,嘉自有计较。” 夏侯惇对郭嘉十分信服,闻言点点头,就不再多问。 郭嘉神色转为凝重,又叮嘱道:“元让将军切记,务必要看好城中百姓,万不能有任何差迟,否则我军在叶县阻击荆州军地计划怕是就要受阻了。” 夏侯惇郑重地道:“军师放心,某理会得。” 郭嘉点点头,眸子里掠过一道冰冷地光。 就在这个时候,周坚和一众心腹文武早已经移驾宛城,静待袁操相争结果。 除了三万精锐步军,马超的两万西凉铁骑也北上驻扎在宛城北郊,南阳的十万屯田兵更是进入了战略状态,随时准备披装挂甲出征。 在攻下扬州后,周坚再次对麾下军队进行了整编。 除了驻扎在襄阳的十万精锐大军,共有淮南、江夏、南阳、关中四座屯兵大营,其中关中的屯田兵大营为二十万人规模,其余的都为十万人规模。 另外还有水军五万,甘宁的两万南海水军和周泰的三万荆州水军。 最后就是马超整编训练的两万西凉铁骑。 周坚麾下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了六十七万,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不过,除了驻扎在襄阳的十万精锐大军和马超的两万西凉铁骑,还有五万水军是纯粹地职业军人,除了战争和日常训练,并不从事其他的任何劳动生产。 其余的五十万屯田兵并不算是职业军人,只在农闲时进行操练。 “夏侯惇这是要干什么?” 周坚蹙眉道:“曹操已经率军去了官渡,夏侯惇手里还能有多少兵马,这个时候不集中有限地兵力收缩防线,还敢主动出兵南阳,难道他以为凭区区万余兵马就能守住叶县不成?” “应该不是。” 庞统第一个提出了质疑,“夏侯惇身经百战,乃曹操麾下第一大将,根本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应该是想在叶县布局什么,以阻挡我军北上。” 诸葛亮也点头道:“不错,不过夏侯惇并不善谋,还不足以谋划全局。亮以为,这里面肯定另有他人谋划,甚至极有可能是郭嘉在策划。” “郭嘉?” 周坚眉头蹙地更紧,数年前征讨扬州差点栽在曹操和郭嘉手中,对于郭鬼才他一直怀有极高地戒心,丝毫不敢大意。 庞统答道:“孔明所言极是,曹操必然能料到,纵然他能击败袁绍大军,我军也不可能放过这千载难逢地良机,必然会在关键时刻出兵,因此不可能没有后手。然曹操本来兵力就远不及我军,麾下诸将也不足以抵挡我军,陈宫、程昱等虽然善谋,但比起郭嘉毕竟还是差了些,更远不及军师。唯有郭嘉,才有可能牵制我军介入中原战场。” 戏昌面色淡然,一言不发,对庞统小小地恭维也不放在心上。 诸葛亮附议,“**不离十,若亮所料不差,郭嘉八成就在夏侯惇军中。” 周坚看向戏昌,道:“志才有什么看法?” 戏昌微笑道:“昌以为士元和孔明所言在理,除了郭嘉,曹操帐下诸将及诸谋臣还没有这么大的魄力,在这个时候还敢主动出兵南阳。” 蒯越、徐庶及徐晃、马超等将都纷纷点头附合。 周坚‘嗯’了一声,问道:“郭嘉既然敢主动出兵南阳,必是有了绝对地把握,能将我军挡在叶县。却不知郭嘉要如何抵挡我军北上?” 众人皆沉默,就连庞统、诸葛亮,一时也想不出郭嘉究竟有何算计。 戏昌也在摇头,他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又如何能够事事料人先机,只能透过蛛丝马迹和曹军的一举一动,来分析郭嘉的计划和战略,最终再得出结果。 周坚眉头又是一蹙,把手一挥,看向蒯越和徐庶,道:“异度、元直,抓紧时间搜集曹军地最新情报,务必要探明郭嘉准备如何在叶县抵挡我军。” “遵命。” 蒯越、徐庶不敢怠慢,连忙拱手领命。 寿春。 孙坚挥军猛攻寿春十余日,非但未能攻上城头,反而损兵折将,死伤惨重。 在心腹大将亲率数百死士夺城失败,并被太史慈一箭射死后,孙坚才不得不下令暂时收兵回营,让麾下地一众武将和谋臣暗自松了口气。 至于程普、黄盖二将,则悲愤地恨不得插翅飞到寿春城头,宰了太史慈给韩当报仇。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人追随孙坚日久,感情最深。 然而早在十多年前,祖茂就战死长沙。 如今韩当也不幸战死,让程普和黄盖在愤怒的同时,也生出一种深深地悲凉和无奈。 中军大帐。 鲁肃实在忍不住了,劝道:“主公,寿春有周瑜地十万淮南屯田兵,我军兵力本就不及淮南军,以弱势之兵强攻城郭,只能徒增伤亡,请主公明断。” 荀彧、诸葛瑾、程普、黄盖等心腹文武也纷纷劝阻,力劝孙坚暂时休兵。 虽然所有人都很悲痛和愤怒,但却谁都明白,休兵罢战是最明智地选择。 当初决定出兵,目的也只是为了牵制住周瑜地淮南军,令其不敢轻举妄动,而绝非是打到寿春,和周瑜地淮南军死磕。 只是因为孙策战死,孙坚为爱子报仇心切,计划才偏离了轨道而已。 孙坚面色青黑,虎目中有血光在闪烁。良久,始长叹一声道:“子敬说地对,本来这些伤亡是可以避免的,是孤一意孤行,才造成了将士们地伤亡,都是孤地错。” “此事不怪主公。” 鲁肃忙道:“主公痛失亲子,复仇心切,乃人之情常,实为大义。” 荀彧也道:“子敬所言甚是,主公不必自责。唯今之计,我军当迅速撤离寿春,在最短地时间内撤到广陵,以免拖地久了,再为周瑜所趁。” 鲁肃也连连点头道:“还要防备周瑜谴水军从水路攻打广陵。” 孙坚这才悚然而惊,略一思忖,便当机立刻道:“若非子敬和文若提醒,孤险些便误了大事。传令,大军休整一夜,即刻拔营起程,回广陵。” “遵命。” 众人急拱手应命,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当晚,一骑快马飞奔进了中军大营,带来了广陵太守陈登的急报,言荆州水军大将周泰率领三万水军,从水路杀进了广陵郡。 孙坚顿时大惊失色,急谴心腹大将程普率八千大军即刻出发,轻装疾进星夜驰援。 次日一早。 还不到五更时分,孙坚趁天还未亮,便拔营而起,亲率大军直扑广陵。 第327章官渡之战(五) 寿春,周瑜官邸。 太史慈大步走进内堂,向周瑜拱手道:“末将参见将军。” “子义免礼。” 周瑜挥了挥手,问道:“徐州军可有动静?” 太史慈有些不确定地道:“将军,徐州军今日有些异常,末将已经谴人出城去打探了。” 周瑜心中一动,当即起身道:“走,去看看。” 不多时。 周坚在太史慈和数十亲兵的簇拥下,登上了寿春城头,远眺数十里外的徐州军大营。 没等多久,数骑快马就旋风般地冲到了城下。 其中一名斥侯兵头子大声道:“启禀将军,徐州军已经跑了。” “跑了?” 周瑜眼神一凝,大声问道:“可曾看清楚?” 斥侯兵头子亦大声应道:“小人都跑到徐州军的军营里了,看的清清楚楚,徐州军已经全都跑了,只剩下空营一座。” 太史慈失声道:“徐州军竟然一声不吭的跑了,这是怎么回事?” 周瑜似是早有预料,当即朗声喝道:“太史慈、周通、王猛、董袭、贺齐、陈武听令。” “末将在。” 众将精神一振,连忙踏前一步,拱手待命。 “各率本部兵马,随本将追击孙坚大军。” 周瑜说罢,当即一甩披风,就疾步奔下了城头。 诸将急大声应命,随即下了城头。上马飞奔回营点兵。 朐山脚下,碧海篮天连成一线,天晴气朗万里无云。 距离海案约莫二里远的海面上,三艘渔船抛下锚,十几个渔家汉子拿着张开渔网,正在不停地撒网,将捞上来的鱼儿丢进船仓中放着的水桶里。 “那是什么?” 忽然,有人抬头向远处望去,一脸的惊疑不定。 其他人闻而扭头,就见东南方向。一望无际地海面上。竟然出现了几个黑点。 “不会是海怪吧?” 有渔家汉子不确定地道,这话一出,所有人心里都抖了一抖。 海怪地传说古来有之,但是却从无人见过、辽阔地大海没有边际。充满了神秘。生活在海边地百姓们只要一提起海怪。总有一种莫名地畏惧。 “别胡说,也可能是别地渔船。” 有经验丰富地渔民训斥了一声,手搭凉棚望向远方。 黑点越来越近。小半个时辰后,终于,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什么。 “嘶,是船,好大地船。” 有渔民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都是惊色。 “楼船,那是楼船。” 也有识货地渔民跟着大叫,脸上写满了羡慕。 能在海上航行地楼船,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那该有多大才行。 不对。 楼船不是军队才有吗,而且这里是徐州,根本就不可能有水军啊! 虽然现在天下大乱,但也只有南方的荆州和扬州才有水军。而且,这些楼船可不是一艘两艘,而是足有十三艘,并且是从海上来的。 再一细看,每一艘楼船上都有旌旗飘扬,隐隐还有金戈林立,铁甲泛着寒光。 渔民们虽然都是穷苦汉子,见识有限,但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意识到了不对。 “快,赶紧收网。” 一个三十多岁,打着赤膊,浑身古胴色肌肤地汉子立刻大叫起来。 十几个渔家汉子顿时一阵慌乱,手忙脚乱地扯渔网,起锚。 然而,等到他们收拾停当,准备掉头跑路时,楼船上放下的五艘走舸已经如离弦之箭般破浪而来,很快就将三艘渔船团团围在了中间。 每一艘走舸上,都有五名杀气腾腾地士气,手执利刃,虎视眈眈地盯着渔民。 “遭了,是军队。” 渔民们心里全都咯噔一下,暗暗叫遭。 “你,过来。” 有伍长随手指了一个渔民,大声吆喝。 被指到的渔民浑身一个哆嗦,却不敢违抗,抹着冷汗,将船划了过去,在距离一艘走舸数丈远的地方停稳了,抖抖搂搂地望着五名杀气腾腾地士兵。 “这里是什么地方?” 走舸上地伍长用尾指挑了挑牙,大声喝问道。 渔民连忙答道:“回军爷,这里是小王庄地界。” “小王庄?” 伍长眉头一皱,斥骂道:“什么小王庄,我问你这里可是徐州地界?” 渔民忙点头,“是是是,这里是徐州东海郡。” 伍长又问了几个问题,渔民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敢有丝毫隐瞒。 “来对地方了,嘿嘿!” 伍长狞笑了几声,骇的渔民们俱皆心惊肉跳时,才伸手一指大海深处,道:“不想死的话就把船划到那里去,离远一点,半个时辰内不准上岸。” “是是是,小人遵命。” 渔民们忙不迭地点头,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只要能保住小命,半个时辰内不能回来又算得了什么。 很快,三艘渔船在水军士兵们杀气腾腾地眼神逼视下,飞快地将船划到了远处。 五艘走舸在渔船远远离开后,也迅速回到了楼船附近。 “将军,这里是徐州东海郡。” 伍长登上中间地楼船,向扶着栏杆立在甲板上地甘宁单膝跪地大声道:“距离海岸最近的城池只有不到十里,名为朐县,县中有巨富糜氏,听说是和孙坚是儿女亲家。” “唔,到东海了?” 甘宁应了一声,虎目中随即有骇人地精光腾起,沉声喝问道:“朐县有巨富和孙坚是儿女亲家,这消息是否属实?” 伍长答道:“回将军。应该不假,那几个渔民说,两年前孙坚地儿子孙策娶了糜家大人糜竺地妹妹,搞的声势特大,远近都知道。” “好,太好了。” 甘宁狠狠击节道:“给本将军靠岸,先抄掉孙坚地儿女亲家也不错。” “遵命。” 山崩海啸般地大吼声中,十三艘楼船立刻加速前行。 朐县,糜府。 正午时分,一辆双马拉地大马车在数十甲士地护卫下。缓缓驶进了糜府。 刚进大门。一名三十多岁地中年男人在数十名家将仆佣地簇拥下已经大步迎了出来。 马车停下,一名二十出头地美貌少女在婢女地挽扶下,踩着锦墩下了马车。 这女子有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如画的眉目间。有一股动人地风情。 “小妹。你怎么来了?” 中年男子正是糜府二爷糜芳,亲自上前扶住了少妇。 “夫君出征在外,小妹左右无事。就来家中看看二兄。” 少妇娇靥如花,声如黄莺歌唱,珠玉落盘,清脆地宛若一位十八少女。 糜芳有些担心地道:“主公率军出征,听说最近世道不怎么太平,你这么大老远地出门怎地不多带些人,若是有个好歹,让为兄如何向少将军交待。” 少妇微笑道:“兄长不必担心,不妨事地。” 糜芳又关心了几句,才连忙将少女迎进了内院。 这少妇不是别人,正是糜芳地妹妹糜环,两年前嫁于了孙坚长子孙策。 糜环进了内院,不料刚刚坐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到了一阵隐隐地喊杀声。 糜芳心下不悦,正准备喝问时,一名仆佣已经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二爷大事不好了。” 仆佣脸色发白,抹着冷汗道:“城外来了许多军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县尉大人让小人来请二爷派人帮忙守城。” “军队?” 糜芳疑惑道:“哪里来地军队?” 仆佣六神无主道:“小人不知。” 糜芳眉头就是一皱,挥了挥手道:“让糜青带五百人去帮忙守城。” 仆佣答应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糜环也十分疑惑,“怎地会有军队前来攻打朐县,难道是盗匪?” 随即又摇摇头,“不可能呀,徐州这些年并无大地盗匪为祸,纵有小股匪寇,也不可能前来攻打朐县,会不会是邹县尉弄错了。” 糜芳也是一头雾水,半思不得其解。 想了半天也没什么眉目,正准备亲自前去问个究竟,不料急促地脚步声中,刚刚才出去地仆佣再次面无人色地冲了进来,浑身都在颤抖。 “二爷,大事不好了。” 仆佣嘶声道:“外面地军队已经攻破城门,杀进来了。” “什么?” 糜芳这下可是大吃一惊,厉声喝问道:“哪里来地军队,有多少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破城门?” 仆佣惶然道:“听说不下一万?” “这么多?” 糜芳骇然失色,失声问道:“究竟是谁的军队?” 仆佣擦着汗道:“听说是周坚地军队。” “什么?” 糜芳满脸不敢置信,愕然道:“周坚地军队怎么会跑到朐县来,难不成周坚地军队还长了翅膀不成,能直接飞到朐县来?” 仆佣面色越发苍白,哆嗦着嘴皮道:“听说,听说好像是从海上来的。” “从海上来的?” 糜芳呆了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 大海不同于内陆地河道,荆州水军虽然强大,但最多也就在江水上称王,怎么可能会从海上绕到徐州腹地,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然而,越来越近地惨叫声和喊杀声,又在提醒着糜芳,朐县发生大事了。 “快,召集家将,保护小妹,从东门撤退。” 糜芳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再也顾不上其他,连忙扯开嗓门大吼了一声。 第328章官渡之战(六) 縻芳终究还是没能逃掉,刚刚逃出东门,就被数百南海水军追上。 领军小校见縻芳报度不凡,更见縻环有倾城国色,惊为天人,更是精神振奋,知道一笔军功是跑不掉了,当时就亲自押送縻芳和縻环来见甘宁。 “你是何人?” 甘宁大马金刀地坐在县衙大堂,喝问縻芳。 縻芳心里暗暗叫苦,知道身份一旦泄漏,便绝不幸理,只好沉默不言。 甘宁狞笑一声,他水寇出身,对付这种人有的是法子,当时就把手一挥,命人将一个尖嘴猴腮,眼神不正地小痞子带了进来,以目示意縻芳,问道:“这认得此人?” 这小痞子明显认得朐县地许多大人物,当时就连连点头道:“认得、认得。此人乃是縻家二老爷,他身边地女人是他妹妹縻环,我们朐县最美地女人,嫁给了孙策。” “好好好。” 甘宁眼神一亮,目光在縻芳、縻环身上来回转,眼神从所未有地亮。 縻芳、縻环兄妹则是神色惨变,脸上一瞬间没了血色。 “哈哈哈,竟然拿到了孙策那死鬼地夫人,嘿嘿!” 甘宁放声大笑,目光掠过縻环绝世地容颜时,也忍不住猛吞了几口口水。 暗忖孙策那死鬼何德何能,竟能娶到这么漂亮地娘们,只是可惜无福消受,被少将军在洪泽湖畔给斩了,到是便宜了自己。 縻环却是神色再变。惊呼道:“我夫君怎么了?” 甘宁狞笑道:“你说的是孙策那死鬼吧?被我家少将军给宰了。哈哈哈,小娘子竟然长地这般美貌,不如以后从了本将军吧!” “不可能!” 縻环芳容惨变,惊声道:“我家夫君有万夫不挡之勇,怎会战死。” 縻芳闻言也是神色再次大变,一脸地不敢置信。 孙策之勇,徐州竟知,素有霸王再世美称,怎么可能会战死。 其实孙坚大军尚出征在外,孙策战死地消息并未传回徐州。故尔縻氏兄妹尚未得到消息。 有水军将领嘿嘿笑道:“将军好艳福。这小娘子长的可真漂亮。” 说罢还忍不住猛吞了几口口水。 一干水军将领闻言,都心照不宣地嘿嘿淫笑起来。 “去,休得放肆。” 甘宁恋恋不舍地从縻环身上将目光移开,训斥了一干部将一声。砸了砸嘴道:“这么漂亮地娘们。本将军还无福消受。自当送回襄阳,交由主公亲自处置。” 一干部将立刻闭上了嘴巴,出奇地默契。 “将军。是不是要将我军地动向尽快告之周瑜少将军知道?” 有部将提议。 甘宁神色一肃,沉声道:“不错,眼下我军深入徐州腹地,孙坚若得到消息,必然会火速率军回徐州。因此,务必要在孙坚接到朐县被我军攻破地消息之前,让周瑜少将军知道我军地最新动向。” 说此顿了一顿,向下首一小校道:“甘平,你亲自跑一趟,再挑选十名兄弟,每人备好五日甘粮,星夜南下,务必要在五日内找到周瑜少将军地大军,告之我军动向。” “末将遵命。” 甘平铿然拱手领命,当即奔出帐外去了。 甘宁点点头,甘平追随他十多年了,早在甘宁纵横荆蜀昌道时,甘平就是甘宁帐下地得力头目,最是机灵不过,这种事情交给甘平去办,甘宁十分放心。 次日。 甘宁率大军出朐县西进,直接杀奔下邳而去。 孙坚尽起徐州之兵南下扬州,腹地空虚,因此甘宁倒也不怕后路被抄,只留了两千步卒镇守朐县,准备一举攻破下邳,断绝孙坚根基。 淮南。 周瑜率军出寿春追击孙坚大军,孙坚纳荀彧之计,设下十路伏兵以阻周瑜大军,安然退到了广陵,将周泰大军惊地直接退回了江东。 五日后。 周瑜北瑜五万大军进至广陵,扎下三座营寨,与孙坚大军相恃。 隔了两日,周泰也率领三万水军卷土重来,与周瑜合兵一处。 就在当晚,风尘仆仆,难掩疲倦地甘平攀山渡河,终于穿过了徐州军的地盘,找到了周瑜大军,虽然晚了一天,但总算是完成了任务,将甘宁大军地最新动向和甘宁准备率军直插下邳地消息告诉了周瑜,周瑜当时就定了破敌之计。 三日后。 孙坚也接到了朐县被破,甘宁率军杀奔下邳地消息,顿时大惊失色。 大军出征在外,徐州腹地空虚,由不得孙坚不惊。 然而,更让孙坚震惊地是,荆州军地水军竟然能出海作战,这绝对是个能雷死人的爆炸性消息,以孙坚的目标,自然能看得出,荆州水军能出海作战背后的巨大意义。 从战略上来说,广阔地大海绝对是徐州东部的天然屏障。 面对浩瀚无际地大海,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一支军队能够征服神秘地大海。 孙坚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荆州军能从大海上杀进徐州腹地。 然而现在,这道天然的屏障却失去了作用,**裸地暴露在了荆州军的屠刀之下。 地理上的优势和劣势,有时候是人力无法弥补的。 孙坚一瞬间就想到了许多,面对能出海作战的荆州水军,徐州军在面对淮南地周瑜大军时将从战略上陷入绝对的劣势,时时都要防备荆州水军无休止地骚扰。 鲁肃、荀彧等人显然也第一时间想到了其中地厉害,脸色前所未有地凝重。 无需多言,孙坚当即下令大军连夜拔营而起,撤往下邳。 徐州腹地军腹,甘宁两万大军杀进徐州,就好比一口剔骨地钢刀,必然会将空虚地徐州切割地鲜血淋漓,这绝对是孙坚所不能容忍地。 即便是鲁肃、荀彧也意识到其中地严重性。 虽然趁夜行空所冒地风险实在太大了,但和下邳地得失比起来,纵然风险再大,大不过下邳地得失,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尽快赶回下邳。 否则一旦下邳城破,孙坚在徐州地统治就会遭到毁灭性地打击。 鲁肃和荀彧担心被周瑜发现异常,趁势率军追击,也做了一番准备。 然而即使孙坚小心了再小心,还是一头扎进了周瑜早就设下地陷阱,夜间行军最可怕地后果发生了,在黑暗中骤然遭袭,所有地士兵都失去了镇定,很快就引发了哗变。 六万余大军被打散,孙坚仅率数千残军,护着鲁肃、荀彧等人逃到了高邮。 周瑜并未追击,待天亮后,迅速收拢大军,回师直扑广陵。 不料广陵太守陈登早有准备,将广陵守地稳若泰山,挫败了周瑜地奇袭。 中军大帐。 太史慈喟然道:“这个陈登还真是不简单,昨晚孙坚大军被杀的大败溃散,他竟还能稳稳地坐在广陵城中,没有出兵来援,实在是个人物。” 周瑜也深以为然道:“是瑜小看了天下英雄,陈元龙有经世之才,如此人物,竟不能为吾兄所用,错投了孙坚,实在可惜。” 说此顿了一顿,又朗声道:“不错,广陵只有八千守卒,陈登若想靠这区区八千步卒就想挡住本将军地八万大军,无异痴人说梦。” 诸将纷纷点头,齐声道:“少将军所言甚是,我军十倍于陈登,区区一个广陵城,翻掌可破,请少将军下令,末将等必一战而破广陵。” 周瑜拍案而起,道:“好,诸将听令……” 两日后。 广陵城破,陈登被太史慈生擒,压到了周瑜帐中。 周瑜笑容不减,亲自替陈登去了绑缚,直言道:“早闻元龙先生之才,瑜心敬之。本不欲举兵相难,奈何两国交兵,瑜身负军职,只有将私情放下。吾兄天下英主,元龙先生何不及早弃暗投明,与吾兄一道讨平蕃逆,以安天下。” 陈登眼皮都不撩一下,不屑地道:“要杀便杀,何需多言。” 周瑜盯着陈登看了好一阵,陈登面无惧色,坦然而对。 周瑜便知陈登心意已绝,至少眼下不可能令其改弦易辙,只好挥了挥手,:“来人,带陈登先生下去歇息,不可怠慢了。” 有亲兵大步入帐,将陈登带了下去。 次日。 周瑜留下五千步卒驻守广陵,而后尽起大军北上,追击孙坚败军。 广邮。 孙坚刚刚收拢了两万余走散地败军,周瑜就率军杀到。 孙坚急的头发都几乎一夜变白,下邳张昭已三次谴人送来了八百里加急快报,甘宁正在率军攻猛下邳,最多只能守得五日,周瑜大军却死咬着不放,委实进退两难。 然而下邳乃孙坚根本,一旦失守,后果实在太严重了。 孙坚急于脱身,命心腹大将程谱领军一万,以鱼丽阵层层断后,亲率一万大军昼夜不停地急行军,终于在五日后赶到了下邳。 这个时候,下邳已经遥遥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甘宁大军攻破。 虽然下邳有五千守军,但在甘宁近两万大军地猛攻下,也实在难以久守。 三日后。 周瑜亲率八万大军进至下邳,兵围城郭,并命士卒将程普地人头扔上了下邳城头。 孙坚闻报后,竟在下邳城头捧着程普地人头当众失声痛哭起来,令闻者心酸,三军将士无不黯然落泪,士气前所未有地高涨。 第329章周瑜下徐州 九月。 就在曹操在官渡与袁绍相恃,夏侯惇兵进叶县不久,周坚以马超为先锋,亲率五万骑兵大军北上,准备将夏侯惇赶回许昌。 马超兵至叶县,不料夏侯惇早在叶城外摆开阵形,只待荆州军前来厮杀。 叶城之南,两万大军严阵以待,有莫名地慌乱地蔓延。 马超崇尚进攻,当时就亲率五千西凉铁骑发起了试探性地进攻。 不料只是一波冲锋,就将夏侯惇地两万大军杀的大败亏输,四散而逃。 然而逃向两侧地‘士卒’极本来不及高兴,就在一阵尘土飞扬中掉进了壕沟里面,被锋利地鹿角刺了个对穿,凄厉地惨叫声刹时响彻云霄。 而逃向后方地‘士卒’,则被一支铁甲森森地曹军重新赶了回来,不得不硬着头皮向马超率领地西凉铁骑冲了过去,在怒放地血光中成片成片地倒下。 “怎么回事?” 马超有些惊疑不定,虽说他从未将曹操地军队放在眼里,但曹军如此不堪一击,还是让他吃了一惊,以为有诈,连忙勒住战马仔细观望。 “将军,是百姓。” 有部将扯开嗓门长嚎起来,“该死地夏侯惇,竟然驱赶百姓助战。” “什么?” 马超这下是真正地大吃了一惊,随即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夏侯匹夫,我xx他祖宗十八代。还有曹阿瞒,这简直是丧心病狂。竟然如此祸害百姓,简直比禽兽还不如。” “将军,怎么办,杀是不杀?” 从弟马岱看着被曹军驱赶过来地百姓,连忙问道。 马超犹豫了下,把手一挥,咬牙道:“撤。” 悠扬地号角声中,五千西凉铁骑迅速退走,很快走了个干净。 曹军后阵。 夏侯惇忧心忡忡地向郭嘉道:“军师,这样真地能挡住周坚地大军吗?” “事在人为。” 郭嘉微笑道:“我军已在叶城设下牢笼。周坚大军若想从叶城北上。就只能将叶城的十万百姓尽皆屠戳。周坚此人最善百姓,谅他也不会对无辜百姓挥下屠刀。” 夏侯惇点点头,这毒计虽然有干天和,而且事后肯定会背上骂名。但却是眼下唯一有可能挡住周坚大军北上的最好办法了。 可是。就算能挡住南阳大军。淮南,关中地二十万大军呢? 夏侯惇实在心里没底,就将想法说了出来。 郭嘉叹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与其在许昌坐等结果,还不如主动出击。如果主公挡不住袁绍地河北大军,那什么都不必说了。如果主公能击破袁绍大军,我们至少能将周坚地南阳大军牵制一阵,让主公有时间布署兵力与周坚决一死战。” 夏侯惇道:“听说孙坚长子孙策被周瑜伏杀,孙坚已尽起徐州大军,杀奔寿春去了。” 郭嘉闻言,脸色立刻转为凝重,道:“周瑜乃不世帅才,用兵无懈可击。孙坚若是据营坚守,不予敌可趁之机,还能牵制一下周瑜地淮南大军。可若主动出机,怕是极有可能为周瑜所趁。如果孙坚被周瑜击败,我军地处境怕是会更加不妙。” 夏侯惇道:“鲁肃、荀彧都不是简单之辈,周瑜想击破孙坚,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郭嘉道:“孙坚复仇心切,怕是未必能听得进鲁肃、荀彧之言。孙坚尽起徐州七万大军杀奔寿春,就已经中了周瑜之计。以周瑜之能,一旦孙坚大军露出破绽,必然会招致周瑜地致命打击。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嘉,也无法改变劣势。” 夏侯惇默然不语,心中沉甸甸的。 次日。 周坚亲率三万大军赶到叶县,和马超合兵一处。 中军大帐。 “岂有此理。” 周坚拍案怒道:“百姓何其无辜,郭嘉村夫竟敢祸害孤地百姓,孤饶不了他。” 典韦、许褚、马超、徐晃、周胜等一干武将也是个个义愤填膺,曹军地所作所为实在已经超出了众人的底线,两国交兵,竟然驱赶百姓来送死,这该要何其残忍地心。 戏昌、蒯越、孔明、庞统也是脸色难看,心里有一团火在烧。 许褚大声道:“主公,下令攻城吧,末将愿率一支步卒,打破叶城,手刃郭嘉和夏侯惇二贼,还叶县百姓一个公道。” 马超、徐晃、周胜等将却沉默不语,一干谋士更没人说话。 周坚瞪了许褚一眼,冷然道:“曹军将附近地百姓都赶进叶城,胁迫百姓助战,难道你想将所有百姓都杀掉不成?” “呃,这个……” 许褚哑然,抓了抓大脑袋,悻悻地坐了回去。 戏昌看了看周坚,道:“主公,叶城内至少有十万百姓,曹军若驱百姓而战,我军会十分被动,如果不尽快攻下叶城,待袁绍相争分出结果后,我军将很难挥师北上。” 诸葛亮、庞统、徐庶、蒯越、徐晃、马超等将纷纷点头。 戏昌的话虽然说的比较隐晦,但众人心里都明白。 周坚与民为善,不肯祸害百姓,若曹军驱百姓而战,荆州军怕是会进退唯谷,十分被动。 就算凭夏侯惇的一万五千大军,纵然驱十万百姓而战,也并不足以击破周坚大军,但至少可以将周坚地大军拖在叶城,目的便达到了。 戏昌这是在提醒周坚,必须要尽快做出选择,不然大军将被拖在叶城。 周坚断然道:“百姓乃国家根本,绝不能对百姓妄动屠刀,否则我军与贼寇何异。郭嘉和夏侯惇就算能以此毒计挡住孤地大军一时,就算曹操最终赢得官渡之战的最终胜利。但如此祸害百姓,曹阿瞒这辈子也别想再南下荆州。” 众人纷纷点头,这到是实情。 郭嘉此计乃是一柄双刃剑,虽然命中了周坚要害,暂时挡住了荆州军的北上,但也从此绝了曹操南下荆扬地希望,至少荆州地士族百姓就绝不会欢迎一个如此凶残地屠夫。 驱百姓而战,不分老幼妇孺,真可谓是丧尽天良。 除了昔日地黄巾贼寇,纵然凶残如董卓。昔日也不曾做过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诸葛亮第一个表示赞同。道:“主公所言极是,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办法,我军兵力远胜曹军,可以三万步军深沟高垒踞营面守。牵制夏侯惇地大军和叶城百姓。主公本部大军可从江夏进入汝南。再北上威逼许昌。” 戏昌、庞统、徐庶、蒯越等人都点头附议。他们也是一样的想法。 庞统道:“眼下曹操正在官渡与袁绍相恃,胜败未知,我军不宜轻动。否则若是曹操若是被逼到绝境,放任袁绍举河北之兵南下中原,则非主公所愿了。” 众人再次应声附议,庞统的分析的确有道理。 周坚却目露沉思,没有说什么,并不认为袁绍能最终击败曹操。 纵然历史的轨迹已经因他而改变,但曹操毕竟是曹操,以周坚对这厮地了解,就算局势败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厮也绝对有翻盘地可能。 不过,真正的官渡之战时,南方并未统一,荆、扬等地并没有威胁到曹操的势力,因此曹操才能够放开手脚,集中所有的兵力与袁绍决一死战。 然而现在毕竟不一样了,南方已经被周坚统一,而且实力比曹操更加强大,一旦周坚介绍中原战场,曹操最终还能不能在官渡击败袁绍,还真是不好说。 一旦由于自己的节入,让袁绍举兵南下中原,的确不是他最希望的结果。 周坚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按兵不动,准备静待时机。 然而,周坚不欲让曹阿瞒彻底绝望,但郭嘉却不让荆州军安稳,竟然驱赶叶城的十万百姓主动攻打荆州宫营寨,毫不顾忌百姓死活,根本就是让百姓白白去送死。 显然郭嘉已经意识到,就算曹操最终在官渡击败袁绍,也必然会伤亡惨重,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荆州军地大举北上地话,曹军根本就无力抵挡。 与其被动等待结果,还不如主动出击,拼个你死我活。 就算要死,也要多拉上几个垫背的。 而且,郭嘉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 周坚闻知曹军驱百姓来攻,不由气的脸色铁青。 虽然恨不得将郭嘉和夏侯惇抽筋剥皮,却不愿屠杀百姓,只好令各军坚守营寨,只要守住营寨就行,并不主动出击。 尽管如此,被曹军驱赶地百姓依旧死伤惨重,每天都有数千百姓血染大地。 郭嘉似乎对驱百姓攻打荆州军地营寨上隐了,又命令大军从周边各地驱来数万百姓投入战争,不到十日,荆州军两座大营外已经堆尸如山。而曹军却根本就不掩埋死尸体。 周坚担心尸体被长时间暴晒爆发瘟疫,下令大军出营掩埋百姓尸体,却被曹军驱百姓逼回营中,心头顿时压上了一层浓浓地阴云。 九月末。 周瑜兵围下邳,却并不急于强攻,反而在下邳城外大肆挖掘壕沟陷坑,摆出一副欲将孙坚活活困死在下邳地架式,孙坚果然坐不住了,率军出城突围。 孙坚心里明白,一旦周瑜合围之势大成,届时将插翅难飞。 虽然鲁肃、荀彧等人也怀疑周瑜是在虚张声势,毕竟想要困死孙坚,以下邳城外屯积的粮草,孙坚还有万余大军,至少也能坚持到明年开春。 而袁绍和曹操地战争,却必然会在入冬前分出个结果。 荆州军地战略重心在中原,是不可能在徐州拖的太久。 然而面对这种绝境,即使鲁肃、荀彧,也不敢断定周瑜是否会因为袁绍和曹操之争最终地结果而从徐州撤军,故尔才默认了孙坚力主率军突围地决定。 一旦周瑜不从徐州撤军,合围之势一成,绝对会被活活困死在下邳城内。 下邳城外。 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周瑜登上高台,亲自谴将调兵,近十万大军连成一台庞大地战争机器,毫无悬念地击溃了孙坚突围地万余大军,孙坚仅率数百亲兵,护着一众心腹和家小逃往开阳。 昔年追随孙坚地四名心腹大将,仅剩地硕老黄盖也战死沙场。 孙坚一逃,以陈珪、曹豹等为首地徐州士族立刻开城纳降,迎周瑜大军入城。 周瑜谴快向周坚报讯后,一边大肆起用徐州本土士族,以期在最短地时间内,尽快稳定徐州局势,一边分兵谴将,令甘宁、太史慈、周泰等将率军攻打彭城、东海各郡。 数日后,消息传到叶城,夏侯惇顿感压力巨增,有种喘不过气来地感觉。 就算是郭嘉,脸色也前所未有地凝重。 徐州乃是兖、豫二州地东部屏障,如今孙坚败局已定,等到周瑜稳定徐州局势,兖豫二州将会**裸地暴露在周瑜淮南大军的屠刀之下。 局势之崩坏,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第330章鬼才落幕 官渡。 袁绍猛攻曹操营寨近月不下,反而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就在这个时候,下邳被破,孙坚率残部逃往琅琊地消息传到了官渡,曹操立刻就感觉到了无比沉重地压力,连忙召集一众心腹文武商议对策。 曹军大营,中军帅帐。 谋士陈宫第一个道:“主公,周坚狼子野心已昭然若遏,今孙坚败亡几成定局,一旦让周瑜平定徐州,我军地局势将会更加不利。因此在下以为,我军必须要在一个月内,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以回头应付来自周坚地威胁。” 程昱、杨修、司马懿等谋士点头附合,显然也是同样地想法。 曹仁凝声道:“袁绍举河北四十万之众来犯,我军能将河北军挡在官渡,令其无法大举南下便已是极限了,如何还能在一个月内击败袁绍地四十万大军?” 曹操手抚长髯,没有作声,小眼睛里却有狡诈地光芒在闪烁。 幕僚司马懿却沉吟道:“兵者,诡道也!我军未必就没有取胜地机会,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只要能抓住稍纵即逝地机会,以少胜多并不是不可能。” 曹操眼里有莫名地光芒一闪,看向司马懿,问道:“仲达有何破敌妙计?” 司马懿答道:“袁绍虽然兵势浩大,但四十万大军日需粮秣必定极为惊人。主公只要能寻找袁绍屯粮之地,谴精锐死士烧其粮草。袁绍地四十万大军必然会不战而破。” “仲达所言甚是,本相亦正有此意。” 曹操大感欣慰,暗忖这司马懿洞察力十分敏锐,到是个人才,稍加培养,未必就不能替代奉孝地位子,当下扭头问程昱,“可曾探得袁绍屯粮之地?” 程昱摇头道:“袁绍已封锁河水黄岸,我军细作尚未探知袁绍粮草屯于何处。” 曹操断然道:“宫台说地对,我军必须要在一个月内结束这场战争。才能有足够地时间回头对付周坚。仲德可多派细作。无论如何也要探知袁绍屯粮之地。” 程昱点头应命,心里却有些发沉。 袁绍四十万大军连联上百里,想要探知袁绍地屯粮之地,实非易事。 再说袁绍这边。 数十万大军猛攻曹营不下。竟被生生挡在了官渡。袁绍本来就心火大盛。 帐下谋士以审配、逢纪为首地冀州本土士族本就和南阳人许攸不睦。许攸家人在邺城欺男霸女,又被审配抓到了把柄,干脆注将许攸一家老小全给抄了。统统杀个干净。 审配仗着袁绍宠熨幸,又在袁绍面前大进谗言,尽数许攸罪状。 袁绍听信其言,遂又将许攸召之帐中训斥了一顿,将之赶出帐外。 许攸心中暗恨,当夜就逃离袁绍大营,投奔曹操去了。 曹操得到袁绍军粮屯于乌巢,遂令大将藏霸坚守大营,亲率五千轻骑连夜杀奔乌巢去烧袁绍粮草,乌巢守将淳于琼闻曹操亲率精兵袭击乌巢,急谴快马向大营求救。 袁绍闻讯急召集众谋士武将商议对策。 军师田丰道:“主公,乌巢粮草事关重大,当速谴重兵相救。” 张郃也劝道:“军师所言极是,乌巢不可不救。” 谋士郭图眼珠一转,忽心生一计向袁绍道:“主公,曹操既然亲率精骑奔袭乌巢,官渡大营必然防御空虚,不如趁此机会猛攻曹军大营?曹军大营吃紧,势必向曹操告急,曹操恐大营有失必回兵相救,乌巢之围可不战而解!” 审配、逢纪、辛评等人皆嫉妒田丰之才,也连连点头附议。 袁绍见麾下谋士意见相佐,权衡再三,就采纳了多数人地意见,令张郃、蒋奇各率三万精兵猛攻曹军大营,准备来个围魏救赵,逼曹操退兵。 当然,最关键的是,乌巢还有淳于琼地两万大军驻守,纵然曹操亲自率军前往,袁绍也不相信淳于琼连十天半个月都守不住。 一边地田丰摇了摇头,目露黯然之色,现在袁绍是越来越听不进他地劝了。 下邳。 “瑜,见过汉瑜先生。” 周瑜英姿挺拔,向徐州名士陈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周瑜年逾古稀,皓首已白,淡淡地道:“将军不必多礼,老朽受不起。” 周瑜不以为意,洒然直言道:“汉瑜先生名重天下,瑜幼时便常听父亲大人提及,素来敬仰,也就不绕弯子了。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顿了顿,复又道:“自中平年间以来,天下纷乱,百姓居无定所,民不僚生。吾兄雄才伟略,素有擅除外夷,安定天下之愿。今南方诸州皆定,重归大汉版图,唯袁绍、曹操等数人虽拥兵自重,不服王化。但吾兄有生之年,必可讨而灭之,还天下一个太平。望汉瑜先生以天下百姓为念,以徐州士族为念,则徐州百姓甚幸,士族甚幸。” 陈珪默然半晌,问道:“周子渊能善待徐州百姓、士族乎?” 周瑜肃然道:“请汉瑜先生放心,吾兄素来与民为善,善待天下百姓,这些年来不断减免百姓税赋,治下百姓居有屋、食有粮,想必汉瑜先生应该有所耳闻。” 陈珪点点头,喟然道:“罢了,希望楚王能言而有信。” 周瑜这才松了口气,只要搞定陈珪,稳定徐州局势,就不再是什么难事。 次日。 陈珪亲自出面,与徐州士族谈话,并说服其子陈登归降。 周瑜不但长于军事谋略,而且极具政治头脑,当即上表陈登为徐州刺史。以安人心。 官渡。 袁绍大营。 袁绍背负双手正在大帐中来回踱步,田丰、逢纪、审配、辛评、辛毗、郭图等谋士齐聚帐中。除了田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袁绍的身影而来回游移。 帐外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可张郃、蒋奇、韩猛三路大军还是没有消息传回,驻守乌巢的淳于琼却是一次接一次地派谴快马向大营告急,信中所说的情形一次比一次严重! “主公!” 田丰忍无可忍,冒死谏道,“再不派重兵救援乌巢,大事休矣!” 袁绍怒道:“闭嘴!” 田丰气极道:“主公不听忠言相劝,死无当日矣!” “放肆!” 袁绍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来人,将这扰乱军心的匹夫打入大牢!” 不料数日后。 惊天噩耗传来,乌巢失守,屯于乌巢地粮草被曹操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袁绍当时就喷出一口老血。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郭图则早已脸色大变。乌巢粮草被烧,可以说都是因为袁绍听了他的意见所致,以袁绍的性格。要能饶得了他对怪,当时就想到了嫁祸毒计,连忙说道:“主公,这都是田丰怀恨在心,故意挑唆张郃三人不尽全力,致有此败!” 袁绍目露切齿之色,怒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郭图道,“田丰、张郃他们是想看主公您的笑话啊,就算身在大牢,田丰也一直在骂主公不听良言相劝,必死无葬身之地啊!” 袁绍转向问审配道:“正南,田丰在牢里当真这般骂孤?” 审配嫉妒田丰已久,低眉应道:“确有此事。” “田丰匹夫,欺人太甚!” 袁绍怒而拍案,切齿道:“来人,即刻将田丰匹夫斩首示众,待张郃、蒋奇、韩猛三将回营,一并拿下开刀问斩!” 此事原本极为机密,却不料帐下谋士荀谌见袁绍利令智昏,不但杀了军师田丰,还要杀统兵大将张郃和蒋奇,当时就暗暗摇头,生了去意。 荀谌和张郃、蒋奇私交极好,离中中军大帐后,当即离开大营,寻得张郃、蒋奇,将袁绍听信谗言杀了田丰,还要拿二将开刀问斩之事尽皆告之二将。 张郃、蒋奇果真勃然大怒,一怒而反,与荀谌商议一番,各率本部大军南下,投奔曹操去了,到是把曹操差点喜翻了心。 等到袁绍接到消息,得到葛谌伙同张郃、蒋奇反叛,率军投奔曹操去了,当时就气的吐血而昏,不醒人事,帐下一众文臣武将也是顷刻大乱。 就在这个时候,曹操尽起大军杀了过来,袁军三军无帅,被曹军杀的大败,等到袁绍悠悠醒来时,早已无力回天,数十万大军被彻底打散。 幸好押运粮草的大将颜良、文妞率军赶到,率领数千军护着袁绍匆匆逃往邺城。 就在这个时候,叶城也发生了惊天大事。 在曹军地血腥逼迫下,叶城地百姓在伏出数万人地伤亡后,朴实的老百姓终于再也忍无可忍,悍然向曹军发起了最为惨烈地反扑。 最后的一点忍耐被逼迫到极好用后,将曹军恨到了骨子里的叶城百姓挥舞着农具,悍不畏死地转身扑向持着钢刀督战的曹军士兵。 没有农具,就以血肉之躯为武器,和凶残地曹军士兵血拼。 甚至有妇女和老人用牙齿,去嘶咬这些在他们眼里比野兽还凶残地畜生。 在百姓地冲击下,曹军顿时大乱,不复为阵。 就在这个时候,时刻关注曹军动静地荆州军也悍然发起了排山倒海般地进攻,马超更是率领两万西凉铁骑,阻断了曹军地退路。 当夕阳西下时,郭嘉在夏侯惇地护卫下,站在城楼一角。 望着红着眼睛扑上来和亲兵舍生忘死拼郃的百姓,郭嘉笑了,笑的很灿烂。 这样地结果,他早就已经料到。 百姓是一把双刃剑,逼迫的狠了,必然就会反弹。 不过总算完成了任务,成功地拖住了周坚地荆州大军。 就在昨天,郭嘉已经收到了曹操击败袁绍大军地消息。如果不是郭嘉还想将周坚地荆州大军再拖住一断时间,给曹操争取足够的时间,早就已经连夜撤走了。 只是郭嘉没有料到,叶城百姓地反弹会来得如此之快。 虽然身陷绝境,郭嘉却毫无惧色,反而神色十分坦然,至少他已经实现了目标。 不远处。 夏侯惇战袍已经被鲜血浸透,却依旧在亲自杀敌。 半个时辰后。 当周坚赶到这里时,郭嘉和夏侯惇早已经被愤怒地百姓撕成了碎片。 杀红了眼的百姓甚至冲向了荆州军,周坚果断地下令大军撤出城外,又下令杀了一批陷入疯狂地乱民后,才算镇住了骚乱,开始疏散百姓,清扫战场。 三日后。 荆州军作细在历尽波折后,终于将官渡之战地消息传回了周坚大营。 周坚接到消息后,当即尽起大军挥师北上,直逼许昌。 同时又命在关中屯田养兵地张辽起兵十万,攻打函谷关、洛阳一线。 第331章天下一统(终) 建安五年十月。 发生在袁绍和曹操之间的一场旷世大战终于落下帷幕。曹操以少胜多,以七万兵马击败了袁绍地四十万河北大军,并且得到了张郃、蒋奇地数万精兵。 然而,曹操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曹操并未趁胜追击袁绍,在击破袁绍大军后,第一时间就率军南下,准备应付周坚大军进进逼,然而大军刚到陈留,曹操就接到了从叶城传来地噩耗,当时就痛哭失声。 郭嘉和夏侯惇虽然成功地拖住了周坚大军北上,但付出地代价却是极为沉重地。 不但曹操最器重地军师郭嘉身死,连心号心腹大将夏侯惇也一并赔了进去。 郭嘉和夏侯惇地身死,对曹军士气地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想起自中平元年起兵以来,李典、夏侯渊、曹昂、夏侯惇等一个个心腹大将和长子先生战死沙场,曹操就不禁悲从中来,差点一病不起。 不过曹操终究是曹操,并没有被这一系列地噩耗打倒。 十月中。 曹操亲率五万河北大军南下迎击周坚大军,又谴大将曹仁率领六万曹军,前往函谷关迎击张辽率领地关中屯田兵,准备和周坚决一死战。 然而曹仁大军刚到洛阳,就接到了函谷关被攻破地消息。 张辽不愧有大将之才,早就料到周坚会趁袁操相争之时介入中原战场,因此早在周坚亲自赶到南阳主持大局后。关中地二十万屯田兵就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接到周坚军令后,张辽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大军就集结完毕,迅速祭旗出兵。 函谷关虽有曹洪地八千大军镇守,但兵力相差超过十倍,在张辽十万大军排山倒海般地进攻下,曹洪只坚持了不到三天,函谷被就被攻破。 曹洪不愿弃关而逃,战死函谷关城头。 张辽随即以文聘为先锋,率领两万大军杀奔洛阳。自率本部大军随后跟进。 曹仁接到消息后。虽然悲痛其弟战死,但却果断地退回了洛阳,准备据洛阳而守。 颍水之南。 周坚屯兵汾丘,与曹操大军隔河对恃。 曹操率军南下后。沿途征召种兵马。等大军赶到颍阳时。已近十万之众。 加上洛阳曹仁率领地六万余大军,曹操可以说调集了治下所有地军队,放弃了所有城池地防守。将所有兵力集中在了两处,准备和周坚来一次生死大决战。 只要打赢了这一战,就还有翻身地机会。 如果输了,那这万里江山,从此也就与曹操无缘。 可以说,曹操这次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周坚强渡颍水无功而反后,当即命驻守在博望地七万大军北上,赶到汾丘集结。 周坚原本有十万全由职业军人整编而成地精锐大军,这十万大军装备了最精良地武器和铠甲,个个都是上过战场地老兵,可以说是荆州军精锐中地精锐。 周坚北上南阳时,只带了三万大军和马超的两万西凉铁骑,剩下地七万大军一直驻守在博望一带待命,接到军令后,当即拔营北上,数日内疾进数百里,赶到了汾丘。 同时又命江夏太守蒋钦率领十万屯田兵出江夏北上,杀进了汝南。 数日后。 曹操再次接到许昌传来地急报,周瑜在郓亭大破孙坚残军,并成功擒杀孙坚,随即命甘宁和周泰二将率五万水军暂时镇守徐州,尔后亲率五万大军掉头杀进了兖州。 局势之坏,已然危如累卵。 十月末。 曹操终于作出了一个艰难地决定,亲率近十万大军渡过颍水,主动出击。 然而这个时候,周坚却深沟高垒,不与之战。 曹操举兵强攻周坚营寨,皆无攻而返。 到了十一月。 周瑜、蒋钦两路大军杀进毫不设防地兖、豫二州境内,连战连捷,内乎快要攻战了兖豫二州全境,从后方对许昌形成了合围之势。 数日内急报一个接着一个,曹操急的一夜之间就白了许多头发。 想回师迎击周瑜、蒋钦两路大军,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唯恐被周坚所乘,正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洛阳方面又传来了曹仁兵败地消息。 张辽十万大军兵围洛阳,分兵三万攻打虎牢关,准备从陈留夹击许昌。 曹仁虽深知临阵分兵乃用兵大忌,但却唯恐虎牢关有失,不得不分兵救援,然而却正中张辽下怀,不但被张辽尽歼两万曹军,反而趁势攻下了虎牢关。 张辽攻下虎牢关后,便命军士散布流言,声称许昌已破,曹操已死,曹仁虽极力控制流言散播,但恐慌却依旧不可避免地在军中蔓延开来。 等到张辽谴文聘领军两万攻下陈留后,曹军顿时军心大乱。 张辽趁势发起猛攻,一举攻下洛阳,数万曹军兵消瓦解。 曹仁早就已经做好了与洛阳共存亡地决心,壮烈战死。 十一月末。 曹操终于坐不住了,率领大军渡颍水北上,准备退守许昌。 周坚也当即率军北上,准备将曹操困死在许昌。 不料大军刚刚渡过颍水,曹操却悍然回头杀了过来。 两军战于颍水,激战数场后,周坚以麾下最为精锐地十万大军从正面击破曹操以河北军为主力的近十万大军,曹操仓惶败退,逃往许昌去了。 周坚亲自率军追杀,只杀的颍川大地血流成河,浮尸遍野。 十一月初。 当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花飘落大地时,周坚终于将曹操堵在了许昌城内。 数日后。 周瑜、徐晃、张辽等将也各率大军赶到。在许昌城周坚会师。 “兄长,今曹操败亡在即,只需攻下许昌,则天下可定。” 周瑜英姿摄人,眸子里有惊人地神采在荡漾,朗声道:“眼下曹操穷途末路,仅数千残军退入许昌。入主中原、平定天下正当其时也,请兄长下令。” “请主公下令。” 徐晃、张辽、许褚、太史慈、周胜等将纷纷请令。 就连一众谋士也是脸色潮红,十分激动。 “好,诸将听令……” 周坚清了清嗓子。正准备下令攻城。就在这时,忽有小校匆匆走了进来,奔到周坚身边低声道:“主公,曹军传言。曹操欲与主公城下一会。” “嗯。曹操要与孤会面?” 周坚怔了下。一时间神色极为复杂。 还记得当年洛阳相识时,在皇甫嵩麾下征讨黄巾之乱时,和曹操握手言欢地情景。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为了各自的目标,自己和曹操都走上了同一条道路,从此之后成为了敌人,为了共同地理想而征战沙场,并且无时不刻的都想置对方于此地。 而今,铅华落幕时,曹操却想与他会面。 周坚久久不语,心头的百般滋味复杂难言,良久始化作一声长叹。 半个时辰后。 周坚单人独骑,远离大军本阵千步之遥,驻足于许昌城下。 不多时,许昌城门大开,曹操也是单人独骑,出城来见周坚。 两骑相距二十步而立。 “孟德。” “子渊。” 周坚和曹操同时拱手,各自打量对方。 相比周坚地英武昂藏,红光满面,曹操却是一夜白头,面容憔悴地没了样子,眼窝也深深地陷了进去,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 两人相互打量,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千步之外,戏昌、周瑜、庞统、诸葛亮、徐庶、蒯越、徐晃、张辽、许褚、典韦等心腹文武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这两个昔日地袍泽,而今地对手。 许昌城头,也是一片肃静,落针可闻。 时间悄然流逝,过了足足半刻钟。 周坚长叹一声,道:“孟德形枯神悴,近来可好?” 曹操笑了笑,虽然神色憔悴,但笑容却十分轻松,似是放下了心中地负担,道:“托子渊地福,操过的还好。只是这万里锦秀山河,却与操无缘了。” 周坚深有感触地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你我都不能免俗。真怀念昔日与孟德同在皇甫嵩麾下征讨黄巾叛逆地日子。当年在洛阳时,坚就一直有个心愿,想与孟德把酒言欢,一醉方休,不知孟德可否全了坚地这个心愿?” 曹操欣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周坚当即喝道:“拿酒来。” 很快,两名亲兵奔了过来,奉上了美酒。 周坚与曹操接连对饮了三杯,才扔掉酒墩,相视大笑。 “子渊留步,操去矣。” 曹操大笑一声,一拨马头,就准备回城。 周坚忙道:“孟德且慢。” 曹操勒住战马,回身问道:“子渊还有何见教?” 周坚道:“襄阳风光甚好,孟德何不举族前往,坚愿与孟德一世为友,共研经历。” 曹操微笑道:“子渊好意,操心领了。” 说罢竟是头也不回,一挟马腹,径自回城去了。 周坚嘴皮动了动,手按上剑柄,最终却放了下来。 不想到了下午,许昌城头挂起了白旗,随即城门大开。 周坚接到消息后,亲率大军入城,第一时间赶到相府,才知曹操自饮毒酒毙于府中,唯有遗书一封,望周坚善待曹氏宗族及其亲族。 周坚长叹,心下黯然,久久不语。 建安六年正月。 以戏昌、周瑜为首地心腹文武上书,群臣附议,奏请周坚登基为帝。 周坚纳群臣之议,命大军班师东都,又命陈群筑台祭天,于建安六年七月秋后,废曹操拥立的天子华阴王为乐平公。于洛阳北郊登基称帝,国号大楚,安都洛阳,改元开元,同时废除九品中正制,设三省六部制,并大肆分封有功之臣。 以戏昌为中书令,辅助皇帝处理国家大事。 以周晖为尚书令,率领六部尚书执行国政。 以蒯越为门下纳言,提出和制定治国方针。 以蒯良为吏部尚书。诸葛亮为户部尚书。陈群为礼部尚书,统庞为兵部尚书,徐庶为刑部尚书,刘晔为工部尚书。 加封张松为益州刺史。次弟周扬为扬州刺史。周密(周焕长子)为荆州刺史。周勋(周济长子)为交州刺史,陈登为徐州刺史,钟繇为兖州刺史。马腾为凉州刺史,石韬为豫州刺史,苏风为雍州刺史,治理天下。 立长子周启为太子,其余诸子皆封王。 加封周瑜为淮南王,大将军,统领三军,主内外征伐。 加封周晖为庐江王,周善为骠骑将军,周安为车骑将军,徐晃为征东将军,周怿为征南将军,马超为征西将军,张辽为征北将军,统领天下兵马。 加封典韦、许褚为左、右卫将军,统领金吾卫和御林军。 …… 就在周坚击败曹操,移都洛阳,登基称帝不久后,败归邺城的袁绍却一病不起。 开元二年六月。 袁绍嗑血而亡,因临终未立嗣,其下三子袁谭、袁熙、袁尚为争权而河北大乱,大将军周瑜拉拢占据青州地袁谭,出兵攻打冀州,并在东武城大败袁尚大军。 这个时候,逃到并州后,一直托庇在袁绍外甥高干帐下地刘备也趁机复起,袭杀了高干后占据并州自立,招募了两万大军,徐图东山再起。 八月。 征北将军张辽攻陷邺城,袁尚投降。 九月,征西将军马超攻破蓟县,袁熙逃奔辽东。 同月,周瑜亲率十余万骑步大军兵逼壶关,于九月底攻克壶关,擒杀刘备、关羽、张飞等人,刘备地军师贾诩也殁于乱军之中。 自此,刘备败亡,天下一统。 天下一统兵,楚太祖周坚当即召集群臣,共商休养生息大计,并大肆裁减兵员,还兵于农,除了留下十五万常备军队外,其余军队全部卸甲归田。 匆匆五年即过。 开元七年,周坚四十二即之际,经过周坚和群臣的励精图治,千疮百孔的大楚帝国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机,百姓渐渐富裕起来。 就在这一年,北上强大的鲜卑举兵南下,跃马阴山北麓。 周坚急召一干心腹文武商议后,亲率五万西凉铁骑北征,于阴山南麓大破鲜卑。 开元八年。 生活地河套草原地匈奴部叛乱,太祖谴征北将军张辽出兵讨伐。 九月。 马超于两河口大破匈奴部,斩前斩杀匈奴王于夫罗,并一直追杀到匈奴王庭,一战击破匈奴王庭,随后击破生活在河套草原上的各部游牧民族,正式收复河套。 开元十年。 西羌叛乱。 太祖谴征西将军马超出兵讨之,大灭西羌各部,马超率领三万西凉铁骑一直杀到了唐发地区(今拉萨一带),杀的八百里羌原浮尸遍野,马超凶名震慑宇内,小儿不敢夜啼,彻底征服西羌后,方才班师回朝。 元开十五年。 太祖禅位,太子周启继位,改元兴平,史称文帝。 文帝三年,漠北鲜卑再次卷土重来。 周启命平北将军邓艾、平狄中郎将姜维各领一军,迎击鲜卑大军。 五月。 邓艾在阴山南麓大破七万鲜卑铁骑,斩五万,没有俘虏,尽皆下令斩之。 六月。 姜维从云中杀进大漠,直捣鲜卑王庭、 十月。 邓艾、姜维会师弹汗山,一战击破中部鲜卑王庭,将生活在漠北大草原上的鲜卑各部不分老思竟数屠之,将千里草原杀成了一片死域,血迹十年不褪。 其后的十年里。 大楚帝国先后对漠北大草原发动了不下五次的侵略战争,先后以血腥地杀戮征服了东部鲜卑和西部鲜卑,将强盛一时的鲜卑帝国几乎灭绝。 文帝十六年,周启下令从中原各地迁三十万户至漠北,正式将辽阔地万里大漠划归大楚帝国版图,开始励精图治,休养生息,渐渐有了盛世地气象。 兴平三十六年,文帝崩,太子周信继位,史称武帝。 武帝登基后,立刻以漠北为根基,对北方地丁零等族发动了血腥地侵略战争,在征服丁零后,恰逢西方强国安息来犯,武帝御驾亲征,破灭强国安息后,一直打到了地中海,方才班师回朝。 武帝十年,大楚帝国再次对西方发动了掠夺战争,并且一直打到了西方强国罗马,攻占了罗马都城,将大汉民族地光辉撒在了罗马。 此后,大楚帝国一直兴盛了百余年,才渐渐走向下坡。 在延继了五百年后,方为人所替。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