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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什么……”程芳菲不知道怎么会发生如此荒诞的事。 　　也许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恶作剧？ 　　可是很快，她凭着记忆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检查所有的家用器具，体验它们之后便确定下来 　　——这不可能是恶作剧，全部都是真实的。 　　至少对她来讲，周围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程芳菲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不过现在看来，她必须以这个也叫做程芳菲的女配身份继续生存下去。 　　还没来得及细想该怎么做，她手腕上的黑色装置震动起来。 　　“提醒，还有十五分钟电车即将到站，错过这一班就要迟到了！主人要抓紧时间咯！”奶声奶气的人工智能声音响起。 　　程芳菲几乎是本能地起床洗漱换衣服，飞奔向电车站。 　　好在还来得及。 　　赶在关门前最后一秒进入拥挤的电车，程芳菲松了一口气，随即忽然意识到什么——自己都穿书了！居然还紧张地想着上班不迟到？！也太敬业了吧！ 　　这种悲愤又无奈又有点好笑的心情只持续了几秒钟，程芳菲就被窗外的景象吸引住了。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闪烁着五彩斑斓光芒的各种投影、激光、灯光，即便在白天也看上去绚烂无比，令人目不暇接。 　　这就是未来世界，这就是星际时代！ 　　程芳菲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激动。 　　能看到未来的景象，能有这般经历也值了。 　　紧接着窜入眼帘的，是悬在天空中的飞行轨道，速度快到眨眼就消失不见的浮空车。 　　忽然，程芳菲感觉自己乘坐的电车也腾空而起。 　　她下意识抓紧了旁边的扶手，却不小心抓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对不起。”她赶忙道歉，手往上挪了挪，想要错开对方。 　　没料到她和对方想到了一起，两人同时挪手，结果是她又结结实实地攥住了对方的手。 　　相比对方那明显宽大的男性手掌，她的手比较娇小，估计就算用了全部力气去攥对方也不会疼。但意外的是程芳菲这身体的指甲比较长，一用力都扣进了对方的手背上，让他本能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哼声。 　　“对不起，对不起。”程芳菲只得再次道歉，赶忙把手收了回来。 　　好在这时车子已经飞得稳当了，即便不扶着也能站住。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程芳菲听到一声轻笑。 　　抬头去看，发现是那个被自己两次握住手的倒霉男子。 　　“看着瘦瘦小小的，力气还挺大。”男子的手背上有一个清晰的红色伤口，显然是刚刚被她抓破了皮，隐隐渗出些许血迹。 　　程芳菲听到这话，不由面上微红，心底生出更多愧疚。 　　她刚想再道歉，却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半空中飞来一个小型的白色机器人。 　　只见它飞到男子手边，绕着他的胳膊闪了闪光，而男子手腕上的手环也亮了起来。 　　随后，机器人便喷出一种透明气雾，将男子的手背笼罩住。 　　三秒钟后，雾气散去，男子手背上重新恢复了光洁，哪还有什么伤口。 　　哇塞！这就是科技时代吗？太神奇了吧！ 　　这种小伤口喷喷雾就能治好？ 　　就是不知道这机器人是男子自己带的还是公共的…… 　　对了，是公共的！ 　　程芳菲读取脑海中原主的记忆，想起了这种治疗机器人的功能。 　　忍不住在心中啧啧感叹它的先进和神奇。 　　她好奇地看着机器人飞走，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表情和举动全然落在了眼前男子的眼中。 　　电车停靠的第三站，程芳菲准备下车。 　　同一时间，男子的耳机传来声音：“封大少爷，下个月就要举行仪式，你怎么这时候还往其它星球跑？” 　　“不是其它星球。”男子看着程芳菲下车的背影，“我在这里出生长大，这里是我的母星。” 　　— 　　下车走出站台，程芳菲贪婪地看着周围人潮汹涌的景象。 　　这里是她所居住的城市最为繁华的地区，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如果说刚刚她看到的摩天大楼，霓虹闪烁令人惊叹，那么此时她就有一种置身于水晶世界，被全息影像和炫光包围的感觉令她目眩神迷。目之所及，无一不是干净的，闪烁的，高度自动化的，就好像童话故事里神祗居住的仙宫一般。 　　眼前的景象是那样的新奇和新鲜，以至于程芳菲顾不上去在意她早起赶车带来的狼狈。 　　然而走了两步，程芳菲忽然感觉异常的风袭来，紧接着一辆金银两色相间的小型浮空车停在她不远处，带着极为酷炫又不过分张扬的光芒缓缓降落。不提它的性能和功用，这两浮空车的外形本身就像是一件艺术品，价值不菲。 　　“哇，这是深空公司最新出的限量版浮空车【上古】吗？” 　　“肯定是啊！我刚刚看到广告里的照片，据说这一辆车要一个亿的星币呢！” 　　“太特么壕了，是谁啊？” 　　“还用问，【上古】刚发了广告，距离正式发布还要十几天。能在这之前拿到车的，除了深空背后的陆家人还有谁？” 　　“陆家谁呢？” 　　众人正讨论着，程芳菲就看到那辆浮空车车门变得透明，紧接着向上打开。 　　一只白皙的大长腿迈了出来，紧接着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高挑纤瘦，长发飘飘，穿着贴身剪裁的年轻女孩。 　　程芳菲就站在两步之外，将那女孩的脸看得十分清楚，也立刻意识到她是谁。 　　她就是这部小说的女主角，也星球首富陆家刚刚找回的真千金小姐——陆苒！ 　　程芳菲看着陆苒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的装扮，看她从司机手上接过自己的手提包之后，优雅地一笑，看她悠然转身，不着烟火气，仿佛从林间飞出的精灵，气质不凡。 　　忽然之间，一股难以描述的不平和怨恨涌上心头。 　　程芳菲对这感情有些陌生，想来可能是属于原身的。 　　她稍一感受，又看向那个神采飞扬又年轻的女孩，似乎明白了。 　　原身在妒忌。见到女主年轻漂亮，不过是自己手下的实习生就有如此派头，不用努力就能有奢华的生活，而自己还要挤电车，赶时间上班下班，她心里愤恨不平，觉得人生不公平。 　　此时陆苒也看到她了，笑着对她打招呼：“程主管？早上好。” 　　程芳菲强压下原主的情绪，勉强笑了笑：“早。” 　　— 　　程芳菲宽大的办公室里，熟悉着桌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设备。 　　虽然凭借记忆，她早就了解了这些设备的名称、功能和用法，却不妨碍她第一次看到它们，使用它们时，心底的好奇和喜悦。 　　尤其是它们的外观和功能，让她反复体验，爱不释手。 　　在穿越之前，程芳菲从小学习绘画，后来又从事工业设计相关工作，对能够将美学、便捷、功能完美结合的任何设计都非常喜欢，甚至可以说是沉迷。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程主管，这是各小组提交的设计图。” 　　她将一个黑灰色的透明板递过来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这位上司的脸色。 　　程芳菲从她的神情意识到，自己之前可能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领导，对待下属和同事的态度恐怕很糟糕。 　　“嗯，我知道了。”程芳菲循着记忆，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太出格，“半小时后让大家都去会议室，讲各自的设计理念和方案。” 　　来人早料到这个安排，不疑有他，答应下来就离开了。 　　程芳菲坐在椅子上向后靠去，发现椅子自发变成了适合自己身体和姿势的形状。既给她的脖颈和脊柱以强有力支撑，又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柔软舒适。 　　“哇，还真是科技改变生活。”她忍不住感叹，心道，这材料这技术要是能送到她穿越前的时代得赚多少钱啊！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 　　在这个时代能赚到钱，能过上舒适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程芳菲脑海里又冒出早上刚到公司时看见的那一幕，对女主角陆苒的羡慕妒忌心情又难以抑制地浮现出来。 　　“对对对，是是是，如果不努力赚钱，就只能一直羡慕妒忌恨了。” 　　程芳菲对原身这强烈的情绪和影响力有些无语。一时不知道这究竟是书里人设的限制，还是原身残留的意念太强。 　　不过她并不是那种妒忌别人就会去害人，拉踩人的性格。 　　所以，注定不会做和原身同样的事。 　　而且她也很清楚，这样悬殊的身份差距，再加上对方的主角光环，她就算想做什么打压对方，陷害对方也根本不可能成功，反而会被强烈反噬，害人终害己。 　　对她来讲最明智的选择反而应该是远离女主，然后努力发展自己的事业，赚大钱，享受这时代的美好生活。 第2章 、会议 　　程芳菲走进会议室，她管理的设计小组已经全员到齐。 　　哦不，还有一个人没到。 　　二十分钟后。 　　“不好意思哦，我刚刚去送材料来晚了一些。”陆苒推门进来，对她和其他组员道歉。 　　同事们也对陆苒报以友好的欢迎，尤其看到她那张可爱稚嫩的脸蛋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时，真让人无法产生任何的不满情绪。 　　但是陆苒落座后，所有人都看向程芳菲，似乎在期待，或者说是预计她要说什么。 　　因为往常发生了类似的情况，程芳菲肯定会借题发挥将陆苒教训一顿，说些大道理以示权威。 　　事实上在原小说里就是这么写的。 　　——原文开始—— 　　看着那张美貌精致，皮肤白皙的脸庞上不谙世事的笑容，程芳菲眼前又闪过了早上看到对方从浮空车上下来时的景象。就连她当时看到陆苒，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惊艳。但随即便有滔天的妒恨将她淹没，脑海中只剩下三个字：凭什么？ 　　程芳菲看着陆苒理所当然地坐下来后，还和周围同事做鬼脸，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再也控制不住，愤怒地一拍桌子让她站起来，当众教育她，质问她为什么会迟到。 　　她没有给陆苒反驳的机会，利用会议时间训斥了大约十几分钟，忽然公司总裁的专属秘书敲门进来，说：“陆苒在吗？” 　　众人惊讶看向陆苒。 　　专属秘书此时已经看到她，并将一枚精致的发卡送到她手上，和颜悦色道：“陆小姐，这是您刚刚落在总裁办公室的，总裁让我给您送过来。您和总裁约定的午餐定在了萨诺斯餐厅，我会来接你的。” 　　说完，这位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逸，打扮得一丝不苟的秘书一改和悦的表情，冷眼看向程芳菲道：“陆小姐，如果有人欺负您，您可以随时告诉我。公司是工作的地方，不是让某些人借机发泄，无事生非，浪费时间的地方。” 　　——原文结束—— 　　还真是一段经典的打脸爽文情节，只是如果被打脸的人不是她就更好了。 　　程芳菲这么想着，清了清嗓子：“陆苒……” 　　来了来了！ 　　在座的工作人员预料到可能会发生什么，都双目放出精光，略带兴奋地盯着程芳菲和陆苒。 　　然而结果令他们失望。 　　“轮到你讲设计了，演示报告准备了吗？” 　　不得不说，就连陆苒本人也很意外程芳菲的反应。 　　她愣了半晌才又道：“准备了。” 　　“那就讲吧。”程芳菲点头示意，尽量保持面无表情，看上去好像就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这样也不算太崩人设。 　　陆苒于是将一张透明卡放在旁边的插槽上，她面前的会议桌出现一张屏幕，浏览文件后，她选出了一个命名为《四维时空》。 　　程芳菲看到这名字眉头挑了挑，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过她未动声色，听陆苒开始流畅而清晰的讲述这一设计的特点，创意并展示内容。 　　程芳菲所在的明盛科技和这时代很多公司一样，都以一个叫“星河”的虚拟世界为核心业务平台。星网包括二维、三维等多种平台，是一个泛称，而“星河”则特指虚拟世界。在这个平台上建设虚拟项目，也叫虚拟应用（VA），可以是游戏，可以是旅游体验，可以是学习或训练应用等，通过官方测试后，将它们接入星河。 　　打个比方，星河就像地球时代的ios、安卓之类的生态系统，只不过星河在星际时代占据了绝对垄断地位，没有第二个平台可以与之抗衡。而星河里的虚拟应用，就类似ios里的一个个APP程序。星河用户访问应用，体验应用，付费购买应用时，开发程序的公司就有了盈利。当然星河也要抽成。 　　在程芳菲看来，这与她穿越之前的互联网公司非常相似，区别可能就是星际时代，星网用户极其庞大，体验方式多种多样，产业价值非常可观，远不是她穿越前的世界能比拟的。 　　明盛科技里有五六个小型团队，每个团队都有开发组、设计组、测试组等小组。而程芳菲领导的设计小组，就属于一个专门为虚拟应用进行升级包装的团队。程芳菲的小组主要负责出设计方案，进行用户接口端的视觉设计和体验设计。 　　不得不说陆苒讲述的这份设计确实有些独到之处。尤其是它的创意部分，和之前程芳菲听的几个组员报告内容相比，具有非常的独特性，显然不在同一档次上。 　　然而可惜的是，由于陆苒自身能力有限，实际涉及内容并没有发挥出创意的全部潜力，也没有将设计整体的特点完整体现。 　　不论是以程芳菲本人的经验，还是以原身的经验看来，这份设计都有些暴殄天物。 　　好像一个小学生拿了研究员的核心理论，却根本不明白其中道理，反而添加了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无用内容，看上去一塌糊涂。 　　不过程芳菲可不会说出来。 　　“嗯，很好。”她示意陆苒坐下，又点了下一个人继续讲自己方案。 　　可以看得出来，陆苒对她的反应很惊讶。 　　似乎是在疑惑她为什么如此平淡。 　　看来她知道自己这创意不一般？ 　　程芳菲正暗自揣摩女主角的心思，猜想这主角光环可能什么时候会发作，忽然会议室门被推开，一个身着浅灰色贴身西服，头发梳理得十分服帖的高大男子推门进来：“陆苒在吗？” 　　这位大秘果然来了。 　　“宋秘书您好。”程芳菲起身打招呼，又看向陆苒，“她在呢，刚做完报告。” 　　宋宜家没有理会程芳菲，径直走到陆苒身边，将一只闪着红黄相间光彩的发卡双手送上：“陆小姐，这是您刚刚落在总裁办公室的，总裁让我给您送过来。您和总裁约定的午餐定在了萨诺斯餐厅，我会来接你的。” 　　一字不差。 　　程芳菲略有些庆幸，也有些好奇和期待。 　　自己这次可没有训这位家世不凡的女主角，不知道宋秘书还会说接下来那句话吗？ 　　紧接着她就听到宋秘书开口：“陆小姐，总裁还让我告诉您，您的设计非常前卫，创意与公司未来的发展战略不谋而合，他个人非常看好，也希望能看到进一步深化设计和发展。” 　　陆苒红着脸，用略带娇嗔的声音谢过了宋秘书，紧接着又表示自己会努力，不会辜负总裁的期望。 　　程芳菲一直沉默地看着两人互动，和其他人一样做背景板旁观。 　　她的表情虽然没有任?????何起伏，心里却有几分惊讶——看来故事的情节虽然会根据自己的选择和举动发生改变，打脸爽文的内核却不会变。 　　刚刚这位宋秘书的话无非要表达两个重点。 　　第一，陆苒和总裁的关系很亲近，不要把她当成普通的实习生。 　　第二，总裁对陆苒的设计很看好，并且已经指定了这个设计作为方案，他们其他人只要帮助陆苒完成这一方案，继续丰富就可以了。当然，最后的署名肯定是陆苒的。程芳菲这个所谓的小组长从此刻开始老老实实给陆苒打工就行了。 　　宋宜家走后，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除了满脸红晕，目光中满是兴奋和喜悦的陆苒之外，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有的有几分玩味地看向程芳菲，猜测她会如何反应。 　　有的则是带着不满看向陆苒，认为她这种走后门的行为剥夺了其他人的机会。 　　程芳菲仍旧不动声色，看向下一个该做报告的组员：“继续吧。” 　　— 　　散会之后已经快到中午，程芳菲也没再安排其它具体工作。 　　很快，陆苒被宋秘书接走和总裁共进午餐，其他同事则结伴去了食堂。 　　一路上讨论的都是今早组会的八卦，以及陆苒和总裁的关系。 　　程芳菲不用去听也知道，多半与陆苒的家族陆家和总裁年轻多金，帅气有才不无关系。 　　没办法，这小说里女主角的第一个男备胎就是这家中等公司的总裁，戴明盛。 　　嗯，男备胎，你没看错。 　　这篇万人迷文的女主角不仅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还有几个隐晦爱她比爱自己老公还深，又飒又疯的女备胎。 　　其中有一个是某星球的女将军，英姿飒爽，嫉恶如仇。 　　可惜她程芳菲穿的只是个恶毒女配，也没少被这些女备胎打脸报复。 　　从宋秘书的反应看来，原书女主爽文的内核不变，还会根据她的举动做出适当调整，哪怕她没有恶意，没有陷害女主也没用。 　　所以是不是只有远离女主才能避免被她那些护花使者找上门来？ 　　程芳菲无奈叹气，心道，远离也不是那么容易。 　　是她这原身没存款，还有几十年房贷要还。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时代，潇洒裸辞这种事她还真做不出来。 　　程芳菲拿起材料翻看刚会议上的几份设计方案。 　　绝大多数都中规中矩，也有明显糊弄事的。 　　其中陆苒的那份做得倒是比较认真的，至少比同期进来的另外两个实习生好太多。 　　更不要提她的创意核心其实非常有新意，也具有更丰富的挖掘和想象空间。 　　程芳菲仔细想了下原文的情节，貌似是原身训斥女主角被宋秘书打断并打脸之后，便气愤地提前结束了会议。不仅没有听她的报告，更没有再让其他人展示和讨论。 　　原身后来看了陆苒的方案，认为这份方案做得很差，核心明显与最终呈现的水平不符合，有抄袭借鉴嫌疑，便不做考虑。 　　最后，她直接将自己的方案交了上去。 　　一份做得很认真很完整，中规中矩却不够前卫，创意略显不足的方案。 　　结果可想而知…… 　　程芳菲在心里感叹原身的遭遇，又有一股子不知哪里来的不甘情绪涌上心头。 　　她拿起陆苒那份设计方案，再度翻看。 　　“这么厉害的创意，肯定不是她想出来的。” 第3章 、设计 　　作为穿书者，程芳菲最大的金手指就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以及所有人背后的秘密。 　　当然，是限于作者写出来的内容。这个世界自行添加的其它设定，比如如此宏达的星际背景，丰富多彩的科技产品书里只是一掠而过，没有这么多细节。 　　程芳菲自然之道，陆苒的这份方案是怎么出来的。 　　她是陆家如今最受宠的小公主，是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她的父母哥哥就算讨论公务，甚至是涉及到机密的事也不会避开她。 　　陆苒在这样的氛围里，自然就吸收了很多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的信息。 　　维度概念的可视化呈现就是其中之一。 　　也是她这次设计的核心理念。 　　程芳菲记得原文中陆苒刚接到设计任务，回家正思考该做什么设计时，就听哥哥提起下个月开始，他们陆家的深空公司将推出最新款的小型穿梭机，这款穿梭机在进行星际跃迁时，“窗外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能让乘坐者看到“窗外”的景象。 　　所有星际人都知道，星际跃迁其实是通过极大的瞬间爆发能源，破开时空限制，让穿梭机进入高维时空的临时通道，再在快到达目的地时重新回到本宇宙。这样就能够大幅度缩短星际旅行时间。 　　当星际跃迁技术刚刚出现时，很多人好奇想要对高维时空的样子一探究竟。 　　然而十几年来，各大穿梭机公司的产品不是进入高维时空后便一片黑暗，就是尝试使用虚拟图像、可视化演示在黑暗的窗户上制造虚假假象。 　　从没有人成功展示过真实的高维时空的模样。 　　或者说，高维时空在三维、二维平面上投影的模样。 　　如果深空公司真的突破维度影像投射技术，做到了这一点，最新产品必定风靡全星际，甚至引起一波狂潮。 　　可以预见，接下来几乎所有领域都会被这种维度流行所影响。 　　自然也包括程芳菲他们这家公司。 　　陆苒有这样的背景，这种便利条件，原身根本不可能与之匹敌。 　　只是她到最后都不明白这点，反而越陷越深，越来越偏执。 　　程芳菲又拿出原身的设计方案仔细浏览一遍，不得不说，原身其实还是有很扎实的设计底子在，理念完整，技巧娴熟，怪不得这么年轻就成了设计小组的主管。 　　她回忆原身在学校的成绩，毕业之后的实习经历，再对比女主，不得不说，也怪不得原身会对女主各种不满意，心里不平衡。因为从实力上她确实可以碾压女主，是货真价实的优等生。 　　只可惜，原身的优秀也只是相对的。 　　她并非惊才绝艳的天才，也没有任何独创思维和领域前瞻性。 　　只是一个优秀的命令执行者，能够较好地完成既定工作。 　　所以在原本的小说中，无声无息毙掉了女主作品的原身，面对后来维度概念的全面爆火傻了眼。更让她惊愕的是自己提交上去的方案没有得到公司批准，反而被总裁亲自拿下，替换为了女主的作品。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她带着小组成员丰富方案设计的时候，女主也已经悄悄完成了自己的方案改造，进行了全新设计和提升，并且得到了总裁的认可和董事会的全力支持。 　　最后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原身被扫地出门，丢了工作。 　　“哎，虽然说这主角光环确实亮了点，但是原身这又是何必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程芳菲自认也不是什么设计天才，顶多是经验丰富，有较好的审美素养（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星际时代），所以她也不打算去和女主角硬刚，就想暂时苟一苟，摸清了这时代的情况后，再看看能不能另找一份工作，或者另谋生计。 　　总之就要远离男女主角，避免未来可能的打脸情节。 　　想到这里，程芳菲按照记忆给全组发了消息。要求所有人根据陆苒的方案进行分工优化，本周内完成一套全新的可执行的升级方案，讨论通过后将根据贡献度排名，提交整体项目开发团队进行审核和参考。 　　程芳菲也想好了，这设计她就负责整体把关和分工，根本不参与具体。一来软件工具都不熟悉，二来也省得惹麻烦，三来她也想用些时间熟悉这个时代。最后署名就把陆苒排在第一位，她的名字写在最后，甚至不写也无所谓。 　　接下来几天时间，组里成员都在埋头设计工作，程芳菲则以工作之名体验星网的各种应用，甚至公款消费，美其名曰“采风”。 　　事实上这确实是公司允许的，每个小组主管根据业务内容有不同额度，可以分配下去，也可以自用。算是公司福利的一部分。 　　程芳菲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蛋的原则，两天就把一个月的额度给花光了。这也让她快速了解了这个时代的方方面面，尤其是与原身有关的。 　　“看来原身这家公司很一般啊，比我想象的还要次一点。” 　　程芳菲之前以为这家明盛科技能被女主看中，能让陆家同意女儿来实习，怎么也应该算是领域中上等。却没料到无论从公司项目成果，到业务内容，再到经营模式都乏善可陈，不过是在不停复制大量同类成功公司。 　　诚然，明盛科技现在的经营状况和财务状况都很不错。 　　但是在程芳菲看来，这不过是因为他们选择的领域正好处于发展阶段。 　　俗话说，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 　　更何况明盛科技的总裁戴明盛是戴家大少爷，只是因为私生子问题和父亲赌气，离家出走?????后创办了这家公司。但实际上，他能这么快发展也离不开母亲和母亲家族的暗中帮助。 　　嗯，一头带翅膀的猪，飞高一点还真不奇怪。 　　程芳菲记得戴明盛虽然不是女主角的正牌男友，也不是男主角，却是读者比较喜欢的备胎之一。因为他出场早，多次帮初期“身份低微”的女主打脸，保护她。所以作者也让他成为了女主最好的蓝颜知己之一。后期他更是借助女主光环，次次踏准风口，茁壮成长，越飞越高，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强力备胎。 　　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现在无论从哪方面看，明盛科技都只是同类公司中的第三梯队。 　　唯一亮点就是他这个总裁的戴家人身份。 　　这就好办了！ 　　程芳菲完全可以有更好的理由跳槽——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 　　不过想要跳槽到更好的公司，凭她目前的工作经历和成果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必须得拿出更好的设计，更有创意的方案，更成功的应用来装点自己的简历。 　　超越原主，她能做到吗？ 　　先试试看吧！ 　　打定主意，程芳菲便开始重新熟悉，或者说学习这些未来的办公软件，设计工具。 　　好在有原主记忆打底，她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掌握了绝大部分工具，甚至开始沉迷于这些工具软件带来的便利。 　　比如绝大多数的设计软件，不但能对接脑波，进行意念操作，提取关键元素，快速形成模板，甚至还能直接对接各种外接设备，如全息投影，三维建模，立体打印等进行直接的作品展示。 　　“哇，不愧是未来科技，太方便了！”程芳菲穿越之前可没少受抄袭的困扰。也经历过别人把自己的东西拿去改改就赚了大钱的憋屈过往。 　　程芳菲打算从为流行软件做风格设计开始。 　　在她穿来之前的时代，有很多个人设计师在起步阶段或者学习阶段，都会给苹果、FB、推特等平台设计界面或者想象的操作流程，以此展示自己的能力。 　　她现在也打算这么做。 　　设计软件是一款和PS很像的三维影像软件，可以连接全息投影仪直接投影阶段性成果。 　　程芳菲首先进行元素和风格界定，为整体设计方案奠定基调。 　　她这两天浏览星网，发现古代华国风的元素很受欢迎。 　　只是可能因为千百年过去，星际时代人们对华国的很多文化元素了解出现断档，部分国风元素不伦不类。 　　程芳菲意外发现，她刚画好一个较为抽象的蝙蝠和祥云结合纹饰图案，软件弹出提示，说该图案没有版权归属，也不属于人类共同遗产，可以免费使用，她如果愿意也可申请版权。 　　“这也可以？”程芳菲惊讶。 　　这个图案确实是她自创的，根据华国古风设计。 　　但是在她来的地方，这种设计很常见，也没人会去申请版权。 　　因为注册版权又麻烦又要花钱，别人用的时候也不一定会理你有没有版权，看到就copy。 　　侵权了你也懒得去起诉，原因还是又麻烦又要花钱。 　　程芳菲仔细浏览规定，发现星际时代的版权规定非常详细，注册和规范使用都非常方便。 　　常用的软件，比如程芳菲这一款软件都对接了星际版权库，不仅能帮助创作者规避版权风险，还能自动识别版权元素，进行费用评估和支付。 　　对于原创作品，他们也会提供申请版权的便利保护，只需几个操作，就能轻松拥有自己的版权，后续如果有人使用该元素，费用也会直接进入创作者的个人账户，不需要任何单独的协议或其他复杂操作流程。 　　当然，申请版权是需要费用的。 　　程芳菲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三种方案：一次性支付、分成支付、免费公开。 　　顾名思义，一次性支付就是程芳菲一次性为自己的创作交纳版权注册费，根据保护范围分为ABCD四等，其中A等最高，注册后其他人只要使用就得交钱；D等最低，除非纯商业设计用途，个人、教育、公共事业使用都不要钱。 　　分成支付则只有两档。 　　第一档，全版权保护，对应一次性支付中的A级别，注册费提成约为对方交纳版权费的10%。即每次收取版权费后，她能拿到税前九成。 　　第二档，部分版权保护，对应其它级别，注册费用提成约5%。 　　免费公开不用解释，就是她只声明版权属于自己，但授权所有人可以免费使用，不需要交纳任何费用。 　　程芳菲觉得自己挺缺钱的，果断选择了一次性支付A级别。 　　系统提示她需要交纳100星币作为注册费。 　　之后任何人要使用她的图案，根据适用范围和场景，需要交纳最低1星币，最高无上限的版权费。 　　“这么贵？！” 　　程芳菲原身的个人账户里，总共只剩下300多星币。 　　她一天的生活费需要约30星币，而距离下次发工资还有10天左右。 　　好家伙，这原身是卡着最低生存标准花钱吗？ 　　怎么会这么穷？？ 第4章 、大佬 　　程芳菲最终还是只提交了C级版权，这个级别允许个人和教育工作者的非商业使用，但限制大型政府机构、商业团体以及可能获得潜在商业利益的个人使用。也就是说，哪怕其他设计师想用这个图案接私活，搞设计，也必须交版权费。 　　相比于A级的100星币巨款，C级只需交纳30星币注册费，便宜多了。 　　这样即便之后没有任何版权收入，她通过控制支出的方法，也能坚持到发工资那天。 　　一周很快过去，程芳菲的设计小组完成了优化方案。 　　开会讨论时，包括陆苒在内的所有人都展示了自己负责的部分。 　　程芳菲本来没太当回事，只想着走个过场。却意外的是，陆苒拿出的方案并没有自己想象中惊艳，也不似书中描写的那般，是“充满了灵性的未来主义创作，拥有无限可能和无限想象空间”。 　　眼前陆苒的这份设计实在是太普通，太平平无奇了。 　　就像是所有学生都能拿出的课程设计一样，乏善可陈，甚至还存在各种细节错误，根本不可能当做公司产品使用。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因为自己改变了原文中的情节？ 　　程芳菲忽然想起原文这段是怎么写的了…… 　　——原文开始—— 　　距离最终设计提交还有两天，陆苒看着自己的主管程芳菲仍坚定自己的设计方案，对她的方案连看也不看一眼心中焦急。她知道自家的深空公司最新穿梭机一旦发布，多维影像元素就会爆红，她不忍心看戴哥哥的公司因为程芳菲的刚愎自用错过这次机会。 　　陆苒跑出公司，来到最近的图书馆。这里的图书馆有公共工作空间，配备了齐全的先进的电脑设备。很多职员或者学生都会来这里完成工作。 　　而陆苒来这里，是为了避开程芳菲的监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优化她的设计方案。 　　陆苒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哪怕哥哥亲自来接她也不愿意回去。 　　“家里太安逸了，我没法集中精神。”陆苒小声道，“哥，我想在这里做完方案。” 　　陆辰听了很是心疼，但又不想强迫妹妹离开，让她不开心。 　　掌管着五家上市公司的陆辰在图书馆大楼外一直等到凌晨，就在浮空车上处理公务。 　　他甚至没有吃饭，因为一想到妹妹还在辛苦熬夜他就难受地吃不下东西。 　　凌晨两点，他听到保镖来报告，说是陆苒在里面睡着了。 　　陆辰立刻下车跑进大楼，找到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露出一脸天真无邪笑容的陆苒。看着她的笑，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一天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再看向陆苒面前的工作台，那上面是一套完整而精美的设计图。 　　灵气逼人，令他惊艳不已。 　　“不愧是我陆辰的妹妹！” 　　——原文结束—— 　　啊这…… 　　啊这…… 　　啊这这这…… 　　程芳菲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当然，这并不是关于设计图的全部情节。 　　更让她无力吐槽的还在后面。 　　多年以后，当女主已经功成名就，成为领域内公认的顶尖设计师，是能够引领星际流行方向的存在时，在她的订婚宴上，韩舒文作为星际知名的天才设计师，也是她在工作上的知己和挚友受邀出席。 　　——原文开始—— 　　韩书文看向那个身着顶级设计师量身定做的奢华礼服，向自己走来的女孩，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陆苒的情景。 　　图书馆里，女孩看起来已经非常疲惫了，却仍然坚持着自己的设计工作。她的眼神是那样坚定，神情是那样的坚毅，脸庞又是那样天真，仿佛不谙世事，从未见过这世间任何的丑恶，也不惧怕任何困难。 　　韩书文被她深深吸引，盯着她看了许久，甚至利用黑客技术进?????入她的工作台内，看到了她正在做的设计方案。 　　那是一份和她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如孩童般稚嫩的方案。 　　但其中的创意核心，那无边的想象力和对未来趋势的洞察力深深吸引着他。 　　他无法控制自己，将这份设计方案快速完成。 　　看到陆苒坚持不住睡着后，韩书文立刻将方案远程投送到她的工作台，替换掉她原本的设计方案。 　　在他看来，创意才是设计的灵魂，而他所添补的，不过是一些边角料，不值一提。 　　像陆苒这么可爱又纯净的灵魂值得更好的守护。 　　也配的上这份完整的作品。 　　后来陆苒的名气越来越大，韩书文也越发被她吸引，成为她的知己，经常与她讨论设计思路和方案。当然，也借机亲近她，沉醉于她身上纯净的少女气息和孩童般的芳香。 　　他得知陆苒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完成了这样的设计后，惊讶之余也有几分小小的窃喜。他开始鼓励她公开讲述这个“美妙、有趣又独特的经历”，告诉她这是她作为天才设计师的“与众不同之处”，必须与他人分享。 　　后来陆苒也这么做了。 　　“梦中的天才设计”成为了她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故事和标志。 　　韩书文从来没有公开反驳，更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不需要署名，甚至不需要她知道。 　　就让这件事成为他心底永久的秘密。 　　哪怕他不能得到她的人，却可以永远保留这个秘密，独占这个秘密，仿佛她的人生中有那么一个片段，是独属于他的。 　　哪怕是她的丈夫也不可染指。 　　——原文结束—— 　　程芳菲：……………… 　　她安慰自己这就是个无脑言情小说，不讲逻辑，不讲道理，认真她就输了。 　　可是特么的她为什么要穿进这里面成为恶毒女配啊！ 　　谁给她说理去？！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生气也没用。 　　程芳菲边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组员的报告，边思考着怎么解决现在的问题。 　　看来陆苒之所以没能拿出书中那种惊艳所有人的设计水平，是因为她这次并没有和自己杠上，所以还能在办公室里踏踏实实地做设计，不需要跑去什么图书馆偷偷工作，自然也遇不到韩书文给她完成“梦中的设计”了。 　　好家伙，这事儿可麻烦了。 　　正在程芳菲思考该如何解决时，所有人都汇报完毕，等她总结。 　　程芳菲随意说了几句，包括设计元素过于陈旧，没有足够创新，部分设计内容还存在错误，细节需要重新检查，完成度不高，还要优化等等问题。 　　不过她想了想又补充可以先把现在的版本交上去，看看其他组的反馈情况，毕竟这也不是最终版。根据她的经验，等正式应用开发阶段，设计这边肯定还要不停更新改进，没必要一步到位。 　　听到这话组员们都松了一口气，也暗自庆幸。 　　会议结束后。 　　“还以为这次程主管又要发火呢！” 　　“对啊，我看她脸色挺难看的，没想到最后竟然给过了。” 　　“哎她不发火我倒是有点过意不去了，我这部分的稿子确实有点邋遢。” 　　“我也是啊，还好有最后一天，能做些修改。” 　　“对，今天抓紧改改吧。” 　　“其实咱们都还好，你不觉得最拉胯的是陆苒吗？我侄女高中水平都比她做得好。” 　　“嘘————你不要命啦，那是你能说的？” 　　“唉，咱们小老百姓，老实干活吧，可别多嘴惹事。” 　　程芳菲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她这些组员的话，忍不住想笑。 　　也就是原身傻，其他人都精着呢。 　　却不曾想听到这些话的不止她一个。 　　第二天一早，程芳菲到公司发现陆苒没有来，她要交的修改后的最终稿也没有。 　　无奈之余，她只能将昨天的版本和其他组员提交的修改版整合之后，向团队总体提交。 　　下午快下班时，总裁的宋大秘书带着他们团队负责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她的办公室，将两份文档摔在她桌子上，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程主管，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程芳菲整个人愣住，看向文件，发现一份是她上午提交的设计方案，另外一份…… 　　擦！居然是陆苒提交的，书里写的那个“梦中的设计”版本！ 　　这是怎么回事？陆苒搁自己面前装傻，背后居然又搞了这个？她是什么时候…… 　　电光火石间，程芳菲来不及细想，赶忙将自己提交方案的始末说了一遍。 　　尤其是昨天开会和今天早上的情况，所有内容都有邮件和会议记录佐证，就算是宋秘书也说不出什么问题来。 　　也许是程芳菲的陈述过于有条理，而且前后过程清晰，没有任何程序问题，项目组长对她的态度发生变化，宋秘书也没有了来时的气势汹汹。 　　只是他看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带着冰冷的审视。 　　“陆小姐是设计奇才，某些人不要觉得自己先进公司几年就资历深，可以为所欲为。陆小姐这份设计总裁已经特批，不仅你们项目团队，全公司的各个都会参考这份方案进行统一调整。暂时就不需要程主管费心了。” 　　程芳菲：！！ 　　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书里的打脸情节。 　　要了亲命了简直。 　　— 　　程芳菲晚上回家，一路上越想越气。虽然因为她一切流程合理，没让人抓住把柄，所以并没有像原文一样被开除掉，但是老这么被莫名其妙的打脸也挺烦的。 　　“原身要不是这么穷就好了，老娘立刻辞职，躲他们远远！” 　　话音刚落，程芳菲忽然发现自己个人账户竟然有3000多余额，而不是之前看的300！ 　　“我眼花了？” 第5章 、小赚 　　程芳菲进入账户明细查询，很快就确认自己之前并没有看错。 　　她账户里的钱之所以变多了这么多，是因为之前注册的图案版权被人使用，产生了收入。 　　“这么快就有收入？还有这么多？！” 　　眼前出现了一项综合收入，叫做版权收入，打开之后可以看到里面按照时间顺序清晰地记录了一条条收入项。包括时间、购买人（或公司）、使用终端、使用途径、作品呈现等等。如果该作品已经发布的话，还带上了链接。 　　程芳菲就这样顺藤摸瓜，看到了好几条完成作品。 　　有的是虚拟应用设计，有的是实体装饰设计，也有的就是个人展示使用。当然因为她规定的版权范围是C级，所以所有产生收入的应用都是商业行为。哪怕这里个人的应用，都是有商业收入的，比如流量收入、广告收入等，所以也必须支付她的费用。 　　根据适用者、使用场景和使用目的的不同，每一条收入也不同。 　　程芳菲发现其中最多一条收入，将近4000星币。 　　这笔收入来自某星球公共基础设施采购，项目名称为“庆典装饰”。 　　她查了一下，这个星球距离她所在的星球足足有几十光年远，位于完全不同的恒星系统，属于著名的封氏家族。 　　这个星球的人口不多，但因为即将到来的重要仪式，几乎整个星球的所有基础建设都要进行重新的设计装饰。 　　“怪不得一下子支付这么多钱！” 　　而就在程芳菲浏览的时候，又有几笔收入入账，金额都不多，约10星币上下。 　　尽管如此，程芳菲也非常开心。原本她并没有对版权收入这方面有太多期待，毕竟根据穿越前的经验，设计师主张版权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在这个时代，版权相关的全流程都非常方便。 　　注册登记一键完成、设计过程AI检测可以快速识别、支付费用也可以全自动，只需确认。 　　再加上对于很多人来讲，10星币并不算什么高价。 　　流程清晰了，使用便捷了，自然版权收入提高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还是科技造福人类啊。” 　　果然有钱就是有底气，看到这收入，程芳菲感觉自己白天被女主光环闪瞎也不算什么了，更懒得计较什么宋秘书，什么韩大佬如何帮女主打脸。 　　他们就算按照原文写的把自己开除，程芳菲也可以不在乎。 　　毕竟她在那公司上一个月的班，到手也就是一万多星币。 　　哦，不过也不能高兴的太早。 　　程芳菲心想，万一自己这次只是走了新手好运呢？ 　　对！还得再试试，至少再多申请一些版权，保证稳定收入。 　　这样就算之后再因为女主，有了什么幺蛾子，她也不怕。 　　想到这，程芳菲立刻打开设计软件，开始新的纹饰图案设计。这是她目前看来最简单，也最容易获得收入的方式。 　　经过一晚的辛勤努力，程芳菲又完成了两种古色古香的吉祥纹饰。其中一种延续了之前的蝙蝠设计元素，并与古典的中国结特色结合，另一种则以祥云、蟠桃等为主，?????勾勒出仙庭意境。 　　确认两款都可以注册版权后，程芳菲毫不犹豫地选择了A级版权。 　　她现在不像之前那样捉襟见肘，自然不会吝惜这点付出。 　　如果她料想的没错，相比未来可能获得的收益，这些注册费简直太少，完全不值一提。 　　注册完后已经很晚了，程芳菲赶忙洗漱睡觉。虽然她已经穿越到星际未来时代，却还是个悲催的社畜，第二天早上还得挤电车去上班。更可悲的是，她除了上班，还要面对随时可能发作的女主光环，迎接不知什么时候会降临的“打脸情节”。 　　惨。 　　好惨。 　　— 　　虽然宋秘书开口让程芳菲不用再参与虚拟应用设计，但她毕竟没有被辞退，还在主管的位置上，班还是要上，工作还是要做。 　　项目整体团队也不停将各种其他任务分派过来，负责人似乎忘了当天宋秘书的话。 　　程芳菲暗示明示提醒，负责人冷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想让陆小姐自己完成全部设计？人家已经拿出了那么精彩的创意和整体方案，总不能每个细节都亲力亲为吧？本来就是你的错，不积极弥补，在这闹脾气有用吗？不相干就辞职，有的是人想干。” 　　程芳菲：…… 　　这话说的，怎么就是她的错了？ 　　怎么就得让整个组给陆苒打工了？ 　　程芳菲差点想问问究竟谁是实习生，谁特么是设计主管了。 　　得得得，女主最大，女主了不起。 　　咱惹不起也暂时躲不起，只能暂时闷头干活。 　　抬起手腕，程芳菲查看自己的个人账户。 　　哎哟，居然有了5000多的余额？ 　　她被治愈了。 　　金钱果然是万能的。 　　— 　　本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精神，程芳菲兢兢业业地组织小组成员帮女主完善方案。期间女主只是每隔一两天出现一次，参加例会讨论，并指点他们该如何修改，俨然一副专家模样。 　　每次女主出现时，那位宋宜家也总会来显示一下存在感。 　　要不就是送她过来的时候来一句：“陆小姐刚刚给董事会做完报告，你们注意听她传达的精神，按照她说的修改，不要自作聪明。” 　　有时候是接她走的时候，对程芳菲冷道：“怎么这么简单的事还要说这么久？陆小姐已经给你们指明方向了，照做就行。这都不会，公司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更有开会中途，陆苒不知抽了什么风，忽然哭起来，对着屏幕“哥哥哥哥”的乱叫。 　　这时宋宜家就会如召唤兽一样出现，将她接走，并撂下一句：“陆小姐可是很忙的，你们不要浪费她的时间。” 　　这一天，宋宜家再次将他们训斥一顿并表示总裁对他们的工作很不满：“陆苒一个实习生都能做到如此优秀，你们怎么就做不到？公司给你们发这么多工资不是让你们吃干饭的！再这样浪费时间下去，你们这个月的绩效都取消。” 　　宋宜家带着陆苒一离开，整个会议室炸了锅。 　　“靠，我真受不了了，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咱们天天加班改设计改方案还要挨骂？” 　　“不会真的要扣我们绩效吧？我一个月就赚这么点钱，还要交房贷，养孩子，再扣我要喝西北风了啊……” 　　“不是，陆苒她的主意一会儿一变，每次说都说不清楚，画也画的乱七八糟，凭什么因为她出尔反尔拖慢进度咱们要挨骂啊？！” 　　“我去你疯了吧，居然敢说陆大小姐的不是？” 　　“就是，人家陆大小姐可是天才设计师，你算个什么东西？听呵的打工仔罢了。” 　　“打工仔也是有人权有尊严的啊？” 　　“要尊严就没钱，要钱就闭嘴干活，你又不是第一天上班，这都不懂？” 　　…… 　　程芳菲听着会议室里众人的议论，心下感叹，就算生产力再先进，时代再发展，打工人的命运还是如此的悲惨。 　　也不知道因为这是小说世界，实际受限于作者思维，还是真的到了星际时代，科技再进步，也无法改变资本的运作方式。 　　正想着，程芳菲感觉耳边安静下来，她发现会议室里的组员都看着她。目光中有期待，有探究，也有几分同情和安慰。 　　好吧，毕竟刚刚那种情况出现后，最难堪的还是她这个主管。 　　被实习生指挥指点，不得不给实习生干活，还要被领导训斥又扣绩效，最后方案上多半也不能留有姓名。 　　好惨的主管，好惨的恶毒女配。 　　好一个大女主爽文。 　　程芳菲都能想象读者看文的时候，带入陆苒有多带劲儿了。 　　“程主管，您……还好吧？”她的组员之一，兼职助理，也是刚穿来第一天给她递送材料的维多利亚出声关切道。 　　程芳菲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只是好奇，怎么这个宋秘书就这么闲，总是能及时出现在陆苒最需要的时候。他是陆苒的召唤兽吗？” 　　众人：…… 　　程芳菲笑了笑，又道：“行了，会议结束。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早点下班休息。” 　　维多利亚：“主管，咱们不得加班改设计吗？” 　　“明天再说吧。”程芳菲想着原文的情节，“说不定又有新变化呢。” 　　—— 原文开始 —— 　　“宋哥哥，谢谢你哦，你真的好好。”陆苒跟在宋宜家身后走出会议室，可爱脸庞上浮现出些许红晕，一笑起来仿佛熟透的苹果般甜美。 　　宋宜家看得心醉不已，只觉得眼前人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值得最好的对待。 　　“不用谢，能为陆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 　　两人笑着对望，陆苒神情忽然又有几分落寞：“宋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好笨好笨，每次和程主管沟通的时候总是说不明白，她一追问我我就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回应。怎么会这样呢？” 　　宋宜家听了冷笑一声：“哼，陆苒你冰雪聪明，怎么会笨？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故意找茬，刁难你罢了。她嫉妒你的设计天赋和才华，想用这种方式打压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啊？怎么会这样QAQ”陆苒听到这，只觉委屈不已，双眸水光浮现，泫然欲泣。 　　宋宜家心疼到了极点，恨不得将她揽进怀里安抚一番。 　　可他不能，他必须克制自己的情感。 　　他知道陆苒的心是冰雪般干净清澈的，情感如一张白纸，哪怕是再痛，他也要守护好这份世间独一无二的纯净。 　　陆苒上前一步，轻轻地捏起宋宜家的衣袖摇晃：“宋哥哥，我好难过，戴哥哥他在外面谈工作回不来，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你能陪我去散散心吗？” 　　宋宜家微笑道：“当然可以。”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神变得冰冷。 　　程芳菲，他不会放过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 原文结束 —— 　　程芳菲：…… 　　卧槽。 第6章 、戴总 　　程芳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 　　尤其是宋秘书走后组员们低落的情绪，抱怨着可能被扣工资扣奖金的悲惨遭遇，让她也感到有些抱歉。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连累了他们。 　　毕竟她是恶毒女配，按照原文她应该已经被开除出公司，由陆苒接手她的工作，临时代理设计组主管的工作。这样他们名义上就是给陆苒做事，也自然可以被笼罩在她的主角光环里，不用受这些不必要的委屈和苛责了。 　　所以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辞职走人，退位让贤。 　　不是原文那种被踢走，就是现在这样被不断打脸到她受不了离开，总之是不能占着属于女主的位置，让她受“名不正言不顺”的委屈。 　　程芳菲估计如果她再坚持两天，还“没眼力价”地赖着不走，说不定就轮到戴明盛出场，甚至是陆苒她哥哥出场给她好看了！ 　　所以，要不就辞职？ 　　程芳菲抬起手腕，查看个人账户。 　　几天过去，她的三个涉及版权已经收入过万。其中最受欢迎的，也是最有名的，是她昨天刚刚上传的包含中国结元素的纹饰，被很多人用在了自己星网个人空间的装点上。因为注册了A级版权，就算是个人使用也要支付一定的费用。不过非常便宜，只需要1-3个星币。如果实在困难，或者有特殊情况，比如属于贫困学生，还可以向学校、□□或机构申请资助或者向她这个作者申请免费。 　　今天一天她就收到三份这样的申请，看过之后，通过了其中一个，打回去两份。 　　— 　　“封氏家族最年轻的继承人封顾的星球继承仪式即将举行，其所可以获得的星球数量也即将确定，据悉，根据最新的遗产法和税法核算，封顾此次很可能将继承超过三千颗星球。具体数量让我们拭目以待！” 　　“深空公司最新穿梭机即将上市，据悉此穿梭机具有前所未见的高维影像功能，但具体效果如何?????还未可知，视场对其表现十分关注。专家表示，如果穿梭机的高维影像功能真的可以实现，将成为划时代的产品。” 　　第二天，程芳菲边听早间新闻边来到公司。 　　一出电梯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维多利亚小跑过来：“程主管，总裁在您办公室里等您。” 　　程芳菲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道，她的预感没错，女主的大备胎果然来给她出头了！ 　　可天地良心，她什么也没做啊？！这也能被找茬吗？ 　　带着几分好奇和隐隐的，对本文男二号的好奇，程芳菲快步走向办公室。 　　“戴总，您找我？” 　　戴明盛坐在程芳菲的办公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即便坐在那里，匀称的身材也显露无疑。 　　程芳菲一边想著书里的描写，一边观察这人。 　　戴明盛无疑是标准的美男子，遗传自母亲的古文明血统，令他的五官不似星际常见的基因调整而成的流水线明星那般庸俗无聊，是独特而让人不由自主沉迷的。再加上他是戴家的公子，从小接受精英教育，举手投足都带着高雅不可违抗的气质。 　　也怪不得原文中这一角色的人气非常高。 　　被这样的人偏爱和保护，应该是很多女生梦寐以求的吧？ 　　可惜程芳菲作为恶毒女配，天然站在他的对立面，只会被他打脸报复。 　　果然，戴明盛开口就给程芳菲定罪了。 　　“程主管，你胆子可真大。昨天开会时陆苒明确说了设计要求，你居然让组员提前下班？你不知道这个项目现在时间很紧张吗？除了你们，团队每个小组每个人都在加班！”戴明盛语气阴沉而冰冷，一双眼目光如炬，恨不得想用眼神将程芳菲千刀万剐。 　　程芳菲：备胎而已，有必要这么卖力吗？ 　　“对不起戴总，组里所有成员为了这个设计已经加班很多天了，我觉得他们很辛苦，又被训斥之后恐怕无心工作，所以……” 　　“所以你是觉得宋秘书不该训斥你们？”戴明盛冷笑，“你觉得你们很委屈？做出这么烂的设计，糟蹋了陆苒的创意和方案你还有理了？！” 　　程芳菲就算再怎么认命，再怎么告诉自己作为恶毒女配被打脸是很正常的，听到戴明盛这话也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昂，不过仗着自己家世背景。这不就是资本家高高在上，不把人当人看吗？ 　　“戴总，我们都是人不是机器，就算再怎么压榨也得讲道理吧？只知道让我们一遍遍的改设计，关键是陆大小姐的思路一天一变，今天改了明天又改回去，您要不要自己看看我们做了多少遍设计稿？工作量有多大？而且就知道让人加班，加班费不给，加班福利没有，昨天宋秘书一来还威胁把所有人的绩效取消？”程芳菲说到这，也冷笑一声，“戴总，您是不是觉得星际劳动法是摆设？工作人员都是任您打骂的家奴？我们是来上班的员工，不是卖身给资本家的奴隶！” 　　程芳菲一通发泄完，戴明盛显然被她说懵了，愣了好一会儿不说话，表情也没有。 　　傻了？还是卡了？ 　　程芳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番话太出意料，让这个世界的逻辑都不知道该如何运转了。 　　不过她也懒得去管，发泄之后，心情好多了。 　　戴明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之前也见过程芳菲，她在电梯口对来报道的陆苒挑剔穿着打扮，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令人厌烦。 　　当时他就想将陆苒调走去其他设计组，但是陆苒心地善良又坚韧，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麻烦他，引起太多人关注，他也就没再去管，只是让宋秘书适当敲打程芳菲。 　　之后他从宋秘书和陆苒的嘴里听到过不少关于程芳菲的描述，也因此对她的印象越来越不好，认为她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无能又善妒，脾气暴躁又毫无作为的恶毒废物。 　　宋秘书昨天又给他转述了陆苒的委屈，以及程芳菲的所作所为。戴明盛便决定亲自出马，让她知道自己的应有的位置和斤两。有些人不是她能动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程芳菲面对他竟然做出了如此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的回应。 　　他们加班一周？有这么辛苦吗？ 　　为什么宋秘书说他们拖拖拉拉尸位素餐，到现在连一份合格的设计也拿不出来？ 　　而且他印象中陆苒这周都没有加班，还和她同学去看展览，被他哥哥带去临近星球度假…… 　　正想着，办公室门又被推开了。 　　陆苒和宋宜家走进来。 　　“戴哥哥，你怎么来了呀！”陆苒笑着扑上来，两条裸露在外的修长笔直的胳膊贴在戴明盛的身上，绕过他的脖颈，令他不由一阵心神摇荡，不能自已。 　　戴明盛露出温柔笑容：“来看看你工作的地方，怎么样，有什么不顺心的吗？” 　　陆苒眨眨眼，盯着戴明盛那张气质不凡的面庞，撅撅嘴道：“没有啊，都挺好的。” 　　说罢她又看向宋宜家，给他使了个眼色。 　　宋宜家心领神会，上前道：“戴总，陆小姐昨天失眠了，因为设计项目进展颇为不顺利。而且确实到目前为止，程芳菲主管都没有拿出令人满意的细化设计，还执意让员工提前下班，完全无视了陆小姐的建议。” 　　“嗯？”戴明盛眼神又变得阴冷，“什么建议？” 　　陆苒听了立刻摇头，用略带哭腔的语气：“也没什么啦，就是突然有了灵感想做些小小的尝试，算了算了。后来我想想也确实不合适，程主管不同意也是有道理的。是我太天真了。” 　　程芳菲自从看到陆苒他们进来，就决定眼观鼻鼻观心，为了避免被女主光环灼伤，尽量做到不吭声不说话，降低存在感。 　　她一直默默听着，也一直被这三人之间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互动折磨着，心想，这天雷滚滚，这奇葩对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万人迷白莲花大女主爽雷文？ 　　她究竟造了什么孽，怎么就穿进这种东西里了？ 　　然而不知怎么，听到女主这段话后，一种难以压抑的冲动从心底涌出，让她再难保持沉默：“陆小姐，您说的小小尝试要让所有组员加班一整晚。之前也有过两次，您尝试之后又放弃了，等于大家都加班做了白工。如果您真的想尝试，真的这么有探索精神，为什么不自己加班做呢？您昨天去哪里了？我可没看到您的加班记录！” 　　陆苒被程芳菲噎住，一时瞪大眼，不知该如何回复。 　　“我……我……我心情不好，所以……”她看向宋宜家，小鹿一样的眼中泪光闪烁，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楚楚可怜。 　　宋宜家急切道：“陆小姐，您不用解释。”他又转向戴明盛，“戴总，陆小姐昨天被程芳菲他们欺负心情不好，我带她去散心的时候，她一直在帮程芳菲他们说话，解释为什么他们的进度会这么慢。她还写了一封匿名信想要发给您，就怕您责怪程芳菲。今天一早听说您过来找她，便急急忙忙赶来……” 　　“呵呵。”程芳菲翻白眼，“不管什么原因，现在来上班已经算迟到了。” 　　“够了！”戴明盛呵斥程芳菲，“你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程芳菲：…… 　　妈的，女配真不是人当的。 　　戴明盛看着陆苒一边抽噎，一边拿出一封“珍贵”的手写信交给他：“戴哥哥，你别生气了。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生程主管的气。都是我不好……” 　　“不，你怎么会不好？”戴明盛颤抖着抬起手，轻轻拂去她脸颊上晶莹的泪珠，“小苒怎么都好，好也是好，不好也是好。戴哥哥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程芳菲：呕—— 第7章 、辞职 　　戴明盛怒看向程芳菲，懊悔淹没了他。 　　他刚刚怎么会被这恶毒的女人迷了心神，有一瞬间竟然动摇了，甚至怀疑宋秘书和陆苒？他简直太罪过，太辜负了陆苒对自己的信任。 　　他手上捏着那封手写信，看到那稚嫩的一个个文字，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敲打着，抓挠着，难以平复。 　　太善良了，陆苒简直是这世间的瑰宝，是天赐的礼物，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这个女人如此刁难栽赃陷害她，她竟然还会以赤诚之心对待，为她字字带泪地解释求情。 　　程芳菲被他看得如芒刺在背，索性也豁出去了，耸肩道：“真的好感人，可是陆小姐还是没解释为什么要我们加班做设计，自己却出去散心。组员们昨天心情也都很不好，按照你的说法，也可以出去散心啊。” 　　“我没有——”陆苒瞬间眼睛红了，哭着喊道，“我没有要你们加班，你不能这样冤枉我！” 　　她这一哭，戴明盛和宋宜家全慌了。 　　戴明盛赶忙抱住她，将她搂在怀里细心安慰，宋宜家则?????走到程芳菲面前，指着她道：“你居然敢弄哭陆小姐！程芳菲，你会为你的恶毒付出代价的！你这种女人，连陆小姐的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 　　程芳菲瞪眼：“她自己哭的关我什么事？” 　　陆苒顿时哭得更伤心，更大声。 　　然后—— 　　她哭晕了。 　　程芳菲：妈的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说晕就晕？！ 　　戴明盛看到陆苒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软下去，只觉自己脑海里的一根弦断了，整个人几近崩溃。 　　平时陆苒哪怕掉一根眼睫毛他也会心疼，瘪瘪嘴他都会揪心，又怎么能看得了她受到如此大的委屈和伤害？！ 　　他简直恨不得将程芳菲千刀万剐！ 　　戴明盛打横抱起陆苒，离开办公室前，冷冷说道：“宋秘书，从今天起我不想在公司看到程芳菲这个人。” 　　宋宜家：“您放心戴总，我会妥善安排她的。” 　　程芳菲：…… 　　很好，看来剧情又回到了主线上。 　　早知道她昨天就辞职了，总比现在被扫地出门好看一点。 　　— 　　宋宜家果然“妥善安置”了程芳菲。 　　“你要感谢陆小姐的善良仁慈，她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帮你求情，让我们不要辞退你。”宋宜家西装笔挺，居高临下地看着程芳菲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留在明盛科技去做杂工，不得踏入主楼半步，不得再出现在陆小姐和戴总的面前。或者，你可以去这里继续做你的设计工作，当然不可能是设计主管。我只能帮你要到一个初级设计师的职位。” 　　两个选择？她把他们的宝贝女神弄得哭晕了，居然没有直接开了她？ 　　原文里这位冷血无情的宋大秘书可是让程芳菲直接走人了啊，哪有什么选择。 　　不过略一想她也就明白了。 　　原文中的程芳菲确实做了错事，没有认真负责的对待工作，最后还险些造成公司损失。 　　这就让戴总和宋秘书找到了把柄，将她理直气壮地辞退了。 　　但是现在呢，程芳菲虽然怼了总裁，又让他的宝贝哭得梨花带雨，但从道理上，至少是法理上她是没有任何过错的。反而如果这件事被曝光出去，吃亏挨骂的不一定是程芳菲，反而可能是明盛科技一方。 　　宋宜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能直接开除她，只能逼走她。 　　程芳菲再看这两个选择，一个在公司做杂工，摆明了就是羞辱她，让她地位一落千丈，承受不了自动辞职。如果不是这时代已经没有保洁员职位，恐怕她还会被派去扫厕所。 　　至于另一个—— 　　她看到宋宜家递过来的资料，上面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凯瑟设计工作室。 　　程芳菲忽然想起什么。 　　——原文开始—— 　　张凯瑟看着因为自己一个眼神就沦陷的程芳菲，得意又轻蔑地情绪溢满了心头。这女人，果然如戴明盛所说，是个无脑又恶毒的废物。他简直不能想象，她怎么又胆量去陷害陆苒那种天之娇女，她怎么会无知又狂妄到以为自己能和对方相提并论。 　　明明她连给陆苒提鞋都不陪。 　　张凯瑟想到这，手上的力道大了一些。 　　“啊——好痛——”程芳菲忍不住叫出了声，“凯瑟，你怎么了？突然捏得我好痛哦。” 　　张凯瑟将她揽在怀里，揉着她的身体，点燃一支烟道：“芳菲，你跟着我三年了吧？我对你如何？” 　　程芳菲被他揉得娇喘几声：“嗯，三年前我最落魄的时候找到你的公司做设计师，是你提拔我，后来还帮我还房贷。你对我很好很好。” 　　“我对你的好，你可得好好记得。”张凯瑟深深吸了口烟，吐出烟圈，“我这人最恨的就是白眼狼，知道吗？” 　　程芳菲被他又捏了一下，比刚才还疼几分，忍不住娇嗔道：“凯瑟，你怎么了，突然这么凶，人家好疼……” 　　“我问你知道吗？”张凯瑟不理她，又凶狠地问道。 　　程芳菲赶忙点头：“知道，我知道了。凯瑟你放心，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绝对不会忘了你对我的好。” 　　张凯瑟听到这话，脸色忍不住浮现了得意的笑容。 　　“很好，今天晚上你陪我去个地方……” 　　——原文结束—— 　　程芳菲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来了。文中原身被辞退后到处也找不到工作，又因为没有存款房贷断供，濒临崩溃之际遇到了张凯瑟，加入他的凯瑟工作室。 　　张凯瑟对原身很好，原身也很快喜欢上了这个温柔（？）又多金，家世不俗，为人放荡不羁的男子。虽然张凯瑟不如戴明盛帅气，甚至比宋宜家也差许多，但原身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他，而他又伸出援手，解了她的燃眉之急，救她出深渊。原身因此喜欢上他也很正常。 　　却没料到这张凯瑟也是女主陆苒的爱慕者，他之所以解救原身，是因为听说陆苒曾被这人刁难，受过委屈，便想要出手教训她一番，让她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于是张凯瑟日日与原身缠绵，却心里对她十分不屑。 　　只不过他确实对原身的身体很满意，所以一直没有发作。后来，当程芳菲开始信任他，在他的诱导下说出了自己对陆苒的妒忌和恨意时，张凯瑟每听一次，就为她记上一笔，打算在恰当的时候对其报复。 　　终于，网络上爆出了关于陆苒的大量谣言和负面新闻，她受到了网友的攻击和指责。 　　张凯瑟发现原身就是那些“恶毒网友”之一。他于是收集了原身在网上散布的谣言，发表的对陆苒的负面言论，开始策划揭穿她的真面目。 　　——原文开始—— 　　张凯瑟将程芳菲带到众人面前，尤其是那个身着纯白礼服，如精灵般的陆苒面前。 　　“芳菲，你给陆苒道歉，告诉所有人你的所作所为。”他冷冷地说道。 　　程芳菲呆愣地看着他：“凯瑟，你在说什么啊？” 　　张凯瑟甩开她的手：“怎么？你还想狡辩隐瞒吗？难道不是你在网上散布陆苒的谣言，污蔑她拿别人的方案，自己根本不会做设计吗？” 　　“我……我……”程芳菲大脑一片空白。 　　她想说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可在众人面前却根本开不了口。 　　最终，她只能气急败坏地说道：“不是我！你冤枉我！” 　　张凯瑟抬起手腕，轻轻触摸，很快一个声音响起。 　　那是程芳菲自己昨天晚上说的…… 　　“哼，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仗着家世，偷拿别人的方案和设计！你知道吗？她第一份成名方案，那个多维空间的设计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做的！” 　　陆苒听到这话，表情异常难过：“你为什么要污蔑我，我没有得罪你啊！” 　　宋宜家走到她身边：“我早说了，她不是个好东西。” 　　“果然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害你！”戴明盛嗤笑一声，“小苒你放心，她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张凯瑟哼了一声：“因为她天生就是个恶毒的人，不像你，小苒，你太善良了，不知道人性险恶。” 　　说完，他又看向程芳菲道：“知道吗？刚刚小苒还在帮你求情，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她就是这么善良。” 　　陆苒这时走上前来，对着程芳菲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要不你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程芳菲看着她那白皙无瑕的脸庞上，无辜的表情，目光扫过周围所有人。 　　终于，她知道自己的阴谋败露了，再也没有机会狡辩，陷害陆苒了。 　　陆苒都是那么高高在上，而她只配仰望她。 　　程芳菲疯了一般地扑向陆苒，发出尖叫声，却被那高大的男人一脚踹飞。 　　她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原文结束—— 　　报应尼玛！ 　　程芳菲终于想起这前后所有的情节，想起这个张凯瑟之后会如何布置陷阱一边勾引原身，一边又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崩溃。 　　再看宋宜家给她的选择。 　　去张凯瑟工作室？ 　　好家伙，她要选这个不是刚出火坑，又入泥潭？ 　　滚蛋吧。 　　想到这，她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我程芳菲一个也不选。” 　　“你说什么？”宋宜家眯起眼。 　　程芳菲高扬起头：“我辞职。” 　　老娘不伺候了。 第8章 、庆祝 　　程芳菲的辞职并不单纯是一时冲动，反而是早有准备的。 　　只不过这一刻的到来比她预计的更早些罢了。 　　她办公室里东西不多，简单收拾之后将公司卡交回，很快，她手腕上的个人终端系统里显示雇佣关系已经解除，可以根据星际劳动保护法申请仲裁、补偿或社会救济等。 　　不得不说，星际时代即便是依旧资本纵横，在个人保护方面也比她所在的时代好了太多。 　　起码在那时候，这些个人权利的主张费时费力，极其复杂。 　　一个普通的，受教育程度较低的劳动者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想要挑战?????大公司，获得合理赔偿难如登天。 　　但现在，只需要在每个人出生便配备的个人终端上发起申请，官方系统将自动进行核实，审批相关权益的发放。到账最短不过一个小时，最慢也就是三天时间。 　　只不过程芳菲是主动辞职，就算想要起诉公司不公平待遇也暂时没什么说的过去的理由。再加上不想与男女主牵扯更多，她干脆也没要补偿——哪怕宋宜家施舍一般地主动提出可以给她一个月的基本工资，也就是3000星币，她压根没理会。 　　看着眼前的大箱子，程芳菲难得奢侈一回打了一辆浮空车回家。 　　她穿越过来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直都是做公共电车上下班，就连周末也只是在家里或者家附近活动，暂时没时间体验更多星际时代的交通工具。 　　此刻第一次乘坐浮空车，程芳菲难掩好奇和兴奋，这摸摸，那看看，时不时和自动驾驶系统交流，询问各种信息。 　　“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模式？”、“速度多少？”、“能不能让我驾驶一下？”、…… 　　也好在她是对着AI系统，即便问再多也不会嫌麻烦。系统一一回答了她的提问，又让程芳菲对这时代的城市交通及其他基础设施有了更多了解。 　　等她到家下车时，糟糕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甚至想庆祝一番成功远离女主陆苒和她的护花使者们，开启崭新的生活篇章。 　　程芳菲想到平时上班路过的一家总是排队的餐厅，之前她就好奇过，总想去体验看看。 　　今天反正开始自己也解放了，有了空闲，暂时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做，不妨就从这里开始她的星际时代之旅？ 　　想做就做。 　　程芳菲回家放下东西，换了一身偏休闲的衣服，查好了路线和地点。哦，对了。她还特意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户，看到余额已经超过1.3万，远远超过这家餐厅的平均消费标准时，才正式出发。 　　也许因为已经错过了饭点，程芳菲到达时，这家餐厅外没有排队，不过里面也几乎坐满人了。看得出来，它确实很受欢迎。不知道是口味还是什么地方比较独到，能赢得大众的喜爱。 　　和许多星际时代的美食文里描述的不同，在这个世界中，虽然也开发出了营养剂、方便速食、合成食物等，却仍然保留着传统的美食烹饪技法，其中不乏程芳菲熟悉的菜式名称。据她所知，这些食物原料的购买也很便宜，因为星际时代的人已经开发了专门的种植蔬菜、主食、水果等的星球。比如在她所在的星球附近，就有一颗专门种植草莓的星球，所以这里的草莓非常便宜，一顿饭吃到饱也不过30星币。 　　刚穿来的这一个月时间里，程芳菲就一直通过星网购买原材料，自己烹饪做饭。几乎和她穿越前的生活没有太大区别。 　　当然，毕竟时代进步了，发展了上千年，总有新的口味、新的食物和新的烹饪方法诞生。 　　程芳菲看着菜单上绝大多数菜色都没有听说过，有心都尝试一下，却又害怕自己不能接受。 　　思前想后，她点了一份最传统的鱼香肉丝，又要了一个没听过的星焦巨奇奇。这样即便味道不喜欢也能有个打底的。 　　等待上菜的时候，程芳菲查了一下什么叫星焦巨奇奇，发现星焦是一种特殊的烹饪方式，据说是用极高能量瞬间杀死生物中的有害细菌和病毒，却又不破坏其营养成分。因为最早发现于中子星等高能天体，所以叫做星焦。 　　不过这种方法地球生物并不适用，只能用来捧人某些致密星周围行星上出现的生物。 　　比如巨奇奇就是生活在一颗中子星附近星球上的巨大飞禽，长着肉翅，最高能飞出星球大气层，短暂进入宇宙空间。最大可以生长到一千米的长度。 　　程芳菲看到这里不由啧啧称奇，也不知道这样的生物人类是怎么捕获的，又是养殖的，现在竟然成为了一道名菜的食材。 　　很快程芳菲点的餐上来了。 　　然后程芳菲愣住了。 　　她叫住送菜的机器人：“这……是什么？” 　　“顾客您好，这是您点的鱼香肉丝。” 　　“你确定？！”程芳菲看着盘子里红黑相间的，摆成了鱼形状的肉饼，一脸震惊。 　　机器人：“确定，您如果对菜品有不满意，可以呼叫餐厅经理。” 　　程芳菲愣了愣：“你能告诉我这个鱼香肉丝是怎么做的吗？” 　　“当然可以。”餐厅机器人系统内置了菜品介绍程序，很快将这道菜的制作方法，用料，今日烹饪厨师及认证等级都说了出来。 　　“客人您好，您桌上这道菜是已经被餐饮协会在线快速认证的产品，具有绝对的质量保证和口味保证，您可以放心食用。如果您有任何建议和意见，请随时向我反馈。天香酒楼欢迎您的光临，祝您用餐愉快。” 　　因为程芳菲没有再次阻拦，机器人介绍完后顺利离开。 　　接下来，另一道星焦巨奇奇也上来了。 　　程芳菲看着状似海星的摆盘和彩虹般的染色，瞬间没了胃口。 　　“可恶，这一盘菜就要100星币，早知道就不来了。浪费钱。”她不甘不愿地尝了一口，发现味道倒是没有那么糟糕，但也没多好。比营养剂味道丰富些，但比她自己做的差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星际人的味蕾变异了，饮食文化竟然“进化”成这样，着实令她失望。 　　看来以后也没必要出来吃什么大餐，心情好就自己做饭吧！ 　　正想着，程芳菲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书文，这里太贵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咱们平时去的那家快餐店就不错。” 　　“哎，今天是庆祝你课程顺利完成的好日子，自然要吃好的。况且这家天香酒楼一旦也不贵，只是普通人经常用餐的地方。许落你别担心，这次我请客。” 　　许落？书文？ 　　该不会是韩书文吧？ 　　程芳菲好奇望过去，见叫做许落的人生得十分俊美，远远看去也能依稀瞧出他的五官精致，不似普通男子，颇有些男生女相。再加上他身材瘦弱，就更显得惹人怜爱。 　　她心头一动，想，难道他就是书里那个暗恋韩书文因此憎恨女主，在一场商战中陷害女主被韩书文发现并揭穿，从此名声扫地，万人唾骂，不得不公开道歉的天才算法大师？ 　　哦，对了，最后这角色因为人气太高，又莫名被女主的魅力所折服，带着歉意和愧疚向女主表示，自己将永远无条件为她服务，为她所驱策，成为她随叫随到的打手之一。甚至他愿意为了女主成为韩书文旗下永远的打工仔，拿着可怜的底薪，做着牛马一样的工作，表示自己不恋钱财俗物，只需要研究算法作为精神食粮就行，洗白为感动无数读者的经典男配。 　　——原文开始—— 　　许落站在韩书文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陆苒，眼神中满是温柔和包容。他知道韩书文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他希望这个人能永远只看向他，永远不要分开。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在那人的心里，早已经埋下了一粒金色的种子，存在着世间最美丽的花朵。 　　陆苒的笑容在他面前绽放，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纯净。 　　许落忽然明白了，醒悟了。 　　相比眼前这天使一般的女孩儿，自己天生就只是尘土，是泥巴。 　　而韩书文这样优秀的人，又怎么可能属于自己？选择自己？ 　　许落释然了。 　　不是爱屋及乌，而是真的意识到过去的自己错的离谱。 　　他怎么能质疑陆苒？怎么敢对她口出恶言，挑战她的权威？明明她是那么的优秀和善良。 　　若她真的被他所伤害，他该有多么的后悔多么的自责和难过？ 　　韩书文又该如何看待他？ 　　许落想，也许自己应当就这么站在韩书文的身边，默默陪伴，保护他也保护他所爱的女孩。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是他注定的宿命。 　　——原文结束—— 　　程芳菲：一时不知道自己和这位老兄比，谁更可怜。 　　眼看着两人进入包间，自己看不到也听不到他们，程芳菲懒得再去细想追究。 　　自己已经远离女主，也将远离整个故事线。 　　作为下场悲惨的恶毒女配，她最好不要再牵扯进麻烦事里，提高被打脸风险。 　　潦草用桌上两道不算难吃，却也绝对不好吃的菜填饱肚子，程芳菲结账离开，准备回去收拾下屋子，再好好为接下来的生活做些长期计划。 　　晚上，程芳菲收拾完东西，做完大扫除，忽然管家AI提示有人拜访。 　　“程主管。”打开门，她意外看到了维多利亚。 第9章 、粉丝 　　程芳菲惊讶：“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不似作伪的轻松表情，维多利亚放心下来：“程主管，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我和同事们都很担心您。因为今天大家都要加班，只能由我请假代表大家来看看您。” 　　程芳菲看到对方递过来一只小玩偶，有点像海豚，五官却有点像猫咪，总之很是讨喜可爱。她看着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是我们用程主管设计中的关键元素做的小玩偶。”维多利亚笑道，“其实您的设计真的很可爱，也很完整。只可惜……” 　　啊，原来是她的设计，哦不对，确切的说是原身的设计中最主要的元素。她自创出来的一种可爱动物，结合了自己最喜欢的两种古地球生物特点。 　　其实这么看来，原身内心也是个可爱小女生，有不俗的设计想法和实施能力。 　　确实可惜了。 　　“谢谢，你们有心了。”程芳菲接过玩偶，捏了捏它胖乎乎的脸蛋，“你要不要进来坐坐？我下午做了蛋糕，刚刚出炉。” 　　“蛋糕？！”维多利亚其实已经闻到了蛋糕香气，还以为是程芳菲买来的，正想问问她哪家蛋糕这么香，却没料到居然是程芳菲自己做的。她有些惊喜地问：“程主管居然会自己做蛋糕？” 　　程芳菲笑道：“别叫我程主管，我已经辞职了。快进来吧。” 　　维多利亚进到程芳菲的一室一厅房间，看到四处都收拾得十分整洁，器物摆放规矩而有条理。 　　星际时代虽然每家几乎都有打扫机器人，却它们只能做到除尘洒扫，并不能帮助收拾房间。大多数人还需要自己亲力亲为，才能维持家庭的整洁和居住的舒适。 　　看到程芳菲端着烤盘走过来，将一个个烤得香喷喷的纸杯蛋糕拿来时，她激动地跳起来：“程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 　　程芳菲道：“还没尝怎么知道好吃不好吃？先尝尝再说。应该已经不烫了。” 　　“肯定好吃，这么香呢！”维多利亚说着已经拿起一块，小心翼翼剥开纸杯，咬下一口。 　　顿时松软绵密的口感充斥口腔，甜香的味道在舌尖绽放，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QAQ”维多利亚感觉自己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么香的蛋糕，就连最有名的蛋糕店VIVA的招牌现烤蛋糕也比不上程芳菲做的十分之一美味。 　　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油然而生，让维多利亚忍不住想流泪的冲动。 　　“程姐你简直是烹饪天才啊，为什么还要做设计，直接开蛋糕店绝对赚大钱！”维多利亚三两口就吃掉一个蛋糕，又忍不住拿起一个。 　　程芳菲鼓励地看着她：“多吃点吧，我做了很多。一会儿你走的时候也带走些，给大家晚上加班当夜宵。” 　　维多利亚惊喜不已，用力点头：“太好了！大家肯定都很开心。” 　　接下来，她又吐槽了一番下午的经历。 　　果然程芳菲走后，宋宜家宣布他们的设计组由陆苒做主管。只不过陆苒受到精神冲击，需要住院治疗休养，暂时不能来。要求大家按照陆苒之前的指示，尽快完成设计方案。 　　这部分和书里原文写的内容基本一样，只不过细节却稍有不同。 　　程芳菲记得很清楚，在原文里维多利亚和同事们都很支持陆苒，尽管她没有一起加班，每天只来短短一个小时，却仍旧能让所有组员心甘情愿给她做事，一天天地加班赶工，反复实验她时不时提出的创意和想法。 　　并且原文中维多利亚还特别讨厌程芳菲，经常带领组员和她对着干。 　　她发现程芳菲看不惯陆苒之后，便公然支持陆苒。之后更是在陆苒成为主管后成为了她的最得力助手，帮她快速打好了公司内的人际关系基础，获得大量普通员工的支持和认可。 　　可现在这个维多利亚显然更喜欢程芳菲，讨厌陆苒。 　　程芳菲开始以为她可能是在表演，就好像张凯瑟那种故意来接近她，让她放松警惕，套话之后再回过头去找陆苒邀功。却仔细观察之后，发现并不是这样。 　　而且维多利亚在蛋糕的诱惑下，很快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向她吐槽陆苒。 　　“人都不出现，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们加班。做的还是毫无意义的事，真是气死人了！”维多利亚的五官很立体，偏御姐，生气时眼窝更是深陷，看上去有几分凶狠，“这人还利用背景把你给挤走了，什么东西啊。” 　　程芳菲“咳咳”两声，叮嘱道：“你们不要跟她起冲突，对着干。” 　　毕竟是万人迷女主角，虽然他们都是背景板路人角色，但也意味着得罪了主角恐怕会被轻易牺牲掉，作为打脸素材，没有好下场。 　　维多利亚确实也不敢，只能一脸不忿：“如果不是需要这份工作，还等着拿工资还信用卡，我真想跟你一起辞职了。” 　　她请假出来不敢待太久，吃完两个蛋糕，又喝了程芳菲泡得柠檬茶，获得极大满足之后，仿佛重新充满电一般。临走时，程芳菲将所有蛋糕打包给她，让她分给同事们，安抚他们因为加班受伤的心灵。 　　送走了维多利亚，程芳菲开始按计划制定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首先为了保证收入稳定，她肯定要继续做版权设计的工作。 　　根据之前经验总结，一个图案设计出来后前几天的版权收入是最多的，之后逐渐降低。可能与推荐机制或用户的喜好变化有关。目前因为时间还比较短，三个图案设计都在持续获取版权收入，并且都达到了一万星币。最多的一个已经快到达两万。 　　这也使得程芳菲账户里的余额超过了四万星币。 　　短短几天时间，比她上班赚的钱可多多了。 　　也让她更有底气坚持自己的选择。 　　程芳菲打算接下来再画几个类似风格的图案，乘胜追击，并且尽量保证每周至少出一个。 　　不过更重要的是，她打算好好经营一个设计领域的星网ID，最好能打造成网红设计师。至少也是个具有风格独特，特色鲜明的设计师。 　　这样一方面能好好宣传她的图案设计，赚取更多版权费，一方面也能积累经验和名气，接更多价钱更高的定制单子。 　　虽然搞图案设计比较轻松，但相比而言毕竟来钱还是少，也比较慢。 　　程芳菲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尝试走独立设计师的路子。 　　有原身大公司的项目开发经验，有她自带的穿越前的记忆，她相信自己很容易形成独一无二的风格，即便竞争再激烈也能有一席之地。 　　说干就干。 　　当晚程芳菲便完成了一副缠枝莲图案，注册版权。 　　第二天一早，程芳菲注册了新的星网ID，将介绍改为：华风设计师。 　　这之后，她将自己设计的图案都做成精美的说明图，不但标注出每个图案上的纹饰特点，名称，还详细说明了它们的含义。甚至配上了古风故事。为的就是给这些图案以更丰富的文化内涵。 　　作为设计师，程芳菲很清楚好看的设计本身当然能抓住眼球，但更为打动人的，永远是设计背后的故事。往往一份方案能否被选中，被接受，被喜欢，并不全取决于设计本身的好坏，还与设计师讲故事等能力密不可分。 　　就比如陆苒的“维度空间”，在原文中之所以能够爆红，与它背后代表的星际穿梭和跃迁技术息息相关。它让人一看到就会想到这时代最先进的科技，最神秘的高维度时空，又怎么能不红，怎么能不被人追捧？ 　　【山寺桃花V】山寺桃花最新发布，缠枝莲吉祥纹饰。缠枝莲是一种古代地球上广为应用的吉祥纹饰，以莲花图案，枝蔓缠绕，连绵不绝为特点，构图以波浪线和切线结合，可向四面八方蔓延，轻易布满整幅画布。若与人工智能AI结合，更能产生令人惊艳的效果。关于缠枝莲纹饰有很多精彩的小故事，在这里且说一条，与诸位分享……最后以一首诗词结束。“风柳摇丝花缠枝。满目韶辉。离鸿过尽百劳飞。” 　　程芳菲在星网上最大的设计师交流平台发布了这个设计，并且同步到自己的星河个人空间里。 　　星河个人空间也是一种位于星河上的应用，是该虚拟世界自带的。 　　每个人注册星河之后，就会自动获得，可以选择开放，也可以自我锁定，不对外开放。 　　原身的空间已经闲置多年，也没什么内容。 　　程芳菲干脆将其注销后重新取名“山寺桃花”作为自己的星河ID，正是借用“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诗句。 　　程芳菲没有像其他的发布者那样带很多标签，比如图案设计、创意纹饰、古风古典、传统装饰等等。她仅仅只是描述了图案的内容，讲述了图案的含义寓意以及相关故事。 　　当然，为了吸引更多的使用者，程芳菲还配上了图案原本，和一些应用范例。比如做个人空?????间的装饰，个人终端的主题，用于商业设计或者是家庭装修装饰等。 　　因为这个平台上的设计师数量众多，每时每刻都有几百上千人分享，屏幕刷新速度极快，程芳菲本以为自己发布之后，动态很快就会被新的分享刷下去。 　　却没料到，她刚刚发布几分钟内，就收到了十几条评论。 　　— 啊啊啊好漂亮好独特的纹饰！ 　　— 这就是古地球风格吗？有点特别呢。 　　— 这是莲花？看上去不像！不过挺好看的！ 　　— 多谢发布，很喜欢，抱走了。 　　— 看多了流光飞舞的科技纹饰，这种华风还挺好的。 　　— 纯华风难得啊，不过今年好像不流行了，都在搞融合古风。博主可以考虑给图案加点光，不然看上去有点死板 　　— 能多讲点故事吗？挺好看的 　　— 博主有内涵，不像其他设计师，干巴巴的没意思。 　　程芳菲看到这些评论，有些哭笑不得，挑着其中几条回复。 　　“谢谢喜欢，欢迎使用。” 　　“对，是古地球的华国风。华国是古地球时代的文明古国之一。” 　　“虽然不流行，但是我很喜欢，也希望你喜欢。” 　　“以后每个作品发布都会有故事。” 　　而程芳菲也发现，随着她的回复，发布动态不断出现在交流平台首页，又有更多人进来看到了她的设计。 　　待到中午吃饭时间，她的个人空间访问量超过了一万次，粉丝增长到了两百多。 　　而她最新发布的缠枝莲纹饰，居然收获版权收入一万六星币！ 　　超级惊喜！ 　　“看来还是得宣传啊！” 　　程芳菲喜滋滋地将账户余额看了又看。 　　有钱真好。 第10章 、申请 　　接下来几天，程芳菲再接再厉，一鼓作气不仅将之前设计的几个图样都完善了简介、宣传图、元素解析、背景故事讲述等宣传，还又画了两套包含独特华国古典元素，使用方便又美观的纹饰图样。 　　她将这些设计都注册了A级版权，并且以每天一个新设计的频率放到自己的星河空间里，当然也同步到宣传分享的设计平台上。 　　逐渐，程芳菲的设计吸引到了固定的粉丝和客户。 　　每天她刚刚发布就有人留言顶贴，甚至还有人跑去她的空间在旧动态下面留言催更。 　　— 啊啊啊等到山寺桃花更新了，好喜欢好喜欢，贴贴 　　— 漂亮！每天最期待就是看到山寺桃花大大的设计图样，美感独特 　　— 原本对这种古风元素不太感兴趣，无意看到山寺桃花的分享，喜欢了。 　　— 哇，今天这个华国结的线条元素好棒，感觉可以无限延展！已经用到空间了，谢谢大大分享啊。 　　— 怎么设置的？我也想用大大的设计图做空间主题，但是不会弄QAQ 　　— 看我空间的分享^_^ 　　程芳菲很快发现，各个星球或城市官方项目，公司采购固然会给她带来一次更多的版权收入，但是广大普通用户，星河上的海量个人消费者产生的购买能力也绝对不可小觑。 　　这个书中的星际时代相比她之前的地球时代有个最重要的特点，或者说是优势，那就是人口数量急剧暴涨。因为可以改造星球，随意占领新的星球，养育幼儿成本极低，在辅助生殖技术的帮助下，平均每个人类都会有2-3个后代，总人口已经膨胀到了千亿级别。 　　人多，不仅可以带来大量的劳动力，也能产生丰富的市场。 　　最低最普通的个人使用方法就是用作虚拟空间的头像或者空间装饰，版权费用最低可以只要0.5星币。而像评论里这种用程芳菲的图样制作空间主题，需要支付1-3星币不等。他们的空间主题也可以注册版权并产生收益，后续还会为她带来约30%的连带版权收益。 　　再加上随着她的稳定更新和宣传，知名度越来越高，有了固定的用户群体，如此累积下来程芳菲光星网和各类虚拟头像收入每天就有3000多星币入账。 　　难道这就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程芳菲惊讶，心道，如果做设计赚钱这么容易，原身为什么要想不开在女主的光环下反复挑衅反复被打脸？ 　　不过可能这也就是原文的一种设定，根本不讲道理。 　　如果不是她穿越过来，原身哪怕再有本领，也不会脱离原剧情的核心。 　　因为原身就是创造出来为了女主角陆苒服务的，存在的价值就是衬托陆苒，给她制造障碍。 　　想到这，程芳菲也懒得再去细想。 　　原身是原身，她是她。 　　没必要再去细究。 　　看着账户余额不断增长，已经超过十万星币，程芳菲越发自信自己可以在这个时代很好地生存下去。尤其是利用自己穿越前的背景知识，完全可以形成独树一帜的风格，甚至开创一种新的流派。 　　钱是最好的激励。 　　程芳菲根据收入大头和各种评论留言，很快发现自己的收入大头主要包括虚拟头像、空间皮肤、个人终端主题、饰品设计等。简单来讲，单纯地图样纹饰因为需要设计师再次融入自己的作品里才能产生版权收入，如果设计师不采纳就没有收入。但是如果有人直接做成个人可以方便使用的产品，不管是虚拟的还是现实的，她就能立刻从客户终端获得收益。 　　有了这个发现，程芳菲将自己手头那套比较复杂方案放下，转而利用一天时间，在原本纹饰的基础上加工出几个可以便捷使用的虚拟产品。 　　共计五套，每套包括星河个人空间的主题皮肤，个人终端主题包括头像、背景、颜色风格，还有可以印制胸针、徽章的图案等等，可以个人拿去打印制作，但不能售卖。 　　其中一套免费，制作较为简单；两套折扣优惠，只需要5星币就能拥有全套；剩下的两套价格比较高，制作也比较精美高级，全套需要68星币。当然也可以分为星河个人空间、个人终端和实体制作素材三组单独购买，每套28星币。 　　制作完毕，程芳菲在星河空间里发布最新动态，将五套产品分别上架。 　　这次她使用的不是图案版权，而是与星河账户系统打通的星河店铺，用户购买之后哪怕不会用任何设计软件制图软件也能直接安装使用。 　　当然在这个时代，这些产品也能够快速上架，并且有全套的智能保护。一旦发现人盗用、无版权修改或者用其他方式侵犯作者利益，将自动予以追讨和惩罚。 　　— 　　程芳菲一边哼歌一边制作布丁给自己解馋。 　　她用到的鸡蛋是她刚刚收到的，高价从十几光年外的一颗星球上买来的，与她记忆力地球时代的味道最相似。 　　昨天上架的五套主题设计产品收到了极大好评，抛去免费那一套的三万多次下载使用，另外四套一晚销售量已经过万，收入超过了六万。 　　使得她的总账户余额超过十八万。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她觉得要不了几个月自己这套房的贷款就能还完。 　　一年半载之后她说不定还能换一套带小院子的大房子，享受更加舒适宽敞的居住空间，更加便利的条件。 　　所以程芳菲心情很好，甚至已经忘了什么穿书，什么女主，什么打脸，更不记得自己恶毒女配的身份。 　　向过去说拜拜，未来一片光明。 　　“收到了版权平台官方邮件。”人工智能管家提示。 　　“好的，帮我读一下。” 　　如程芳菲所料这是官方版权平台转发的免费或优惠使用素材的申请。由于这两天她的知名度越来越高，用户越来越多，版权费用减免申请也多了不少，即便经过版权平台过滤，每天也有几十个。 　　好在有人工智能管家帮忙读申请，她可以边做别的事边判断，否则每天光看这些就要占用不少时间。 　　“独立游戏制作人infinite申请使用吉祥蝠纹用于游戏开发。这是一款星网战斗竞技游戏，纹饰主要用于战斗场景的装饰和背景设计，会经过剪辑、拼接、着色和其它适当改变，但不改变图案本身的核心设计。开发者承诺将未来该场景产生的游戏收益10%用于支付版权费用。” 　　先用后付费，以后续收益提成支付版权费用也是程芳菲经常收到的一种申请。 　　尤其是很多独立进行游戏开发的个人或者小型工作室，前期经费不够，投入有限，经常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素材支持。 　　看似能获得长期提成，其实最终结果非常惨淡。 　　程芳菲支持过几个，大多没什么下文。 　　因为他们不是开发周期太长，就是项目没有潜力，即便完成并公开发布了，也无人问津，没有多少收入，自然也无法给程芳菲分丰厚的版权费。 　　至于那些有潜力或者成熟的项目，也不用和她要减免资格。 　　总的来说，这类项目只要程芳菲同意减免，多半就是做慈善，不指望任何回报。 　　不过本着“大家都不容易”的想法，程芳菲看到这种申?????请基本都会同意。 　　因为有官方平台的信息过滤把关，她知道能发过来的申请基本都符合：一、申请者确实经济拮据，账户余额不足五千星币；二、具有实际开发需求，描述与用途相吻合；三、没有不良信用记录等。所以哪怕她无脑通过，也不用担心将版权给到了骗子手上。顶多就是有人拿到版权之后没能力完成或者不珍惜罢了。 　　不过，这个叫infinite的游戏开发者让程芳菲有些在意。 　　再加上他这款游戏的描述给她非常熟悉的感觉，程芳菲判断他很可能就是原作中后期洗白的男配，那天她在餐厅见到过的俊美柔弱的许落！ 　　原文中许落这款虚拟游戏开发初期困难重重，他不但砸上了自己所有积蓄，还四处欠债。最后正是他的大学学长韩书文出手帮助，让他勉强完成了开发。然而游戏上市之后因为美术制作过于简陋，又缺乏宣传打不开市场，收益惨淡。许落没有收入，为了游戏只能大规模借债，最后陷入生存困难。这时又是韩书文帮他解决问题，给了他一个工作。 　　也难怪许落会渐渐对他产生好感了。 　　后来为了还债，许落不得不将考虑自己开发的游戏转卖，因为这游戏不赚钱又要持续缴纳网络带宽等各种维护费用，开一天就要赔一天的钱，哪怕有韩书文支持也很困难。 　　最后又是在韩书文的帮忙联系下，在女主陆苒的帮助下，游戏被明盛科技全盘收购。 　　谁料到刚卖掉没多久，经过明盛科技和陆苒的运作，游戏便火爆全网，之后更是成为公司的拳头产品，最赚钱的项目。 　　这让许落有种自己呕心沥血开发的项目被占便宜，摘了桃子的感觉。 　　再加上韩书文对陆苒的百般维护和喜爱，许落暗生恨意。 　　程芳菲想到这里，不禁轻声感叹：“这谁能不恨呢？也是个可怜人。” 　　一时冲动，她没有通过许落的申请，而是找到对方填写的联系方式发去消息：“你的项目开发到什么阶段了？能让我体验一下吗？” 第11章 、合作 　　根据原文时间节点，此时的许落还没到山穷水尽最悲惨的时候。 　　他应该是刚完成课程，即将毕业。而游戏是他从一年前开始利用业余时间断断续续开发的，现在还处于起步阶段。许落就读的是月轮星最著名的中央大学虚拟应用开发专业。毕业后的三个月时间里，许落会集中所有精力加速开发这款游戏。而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花掉了自己所有积蓄，甚至是大学赚取的奖学金，心态逐步从自信到自我怀疑，再到失望，甚至是绝望。 　　程芳菲知道就算自己给他免费授权，后期这游戏也赚到钱，他还会走到原文既定的悲惨道路上。 　　他的游戏注定要赔钱，注定要被收购，也注定了女主一收购就赚大钱。就仿佛原身注定会被打脸一样。当真让程芳菲感到同病相怜。 　　莫名的冲动，程芳菲决定稍稍帮他一把。 　　至少，不要因此走到极端和女主杠上，导致后期被打脸太惨。 　　毕竟原文这位男配被洗白前的凄惨程度和原身不相上下。 　　简直是又虐身又虐心。 　　—— 原文开始 —— 　　啪—— 　　一个耳光打在许落脸上，让他那白细非常，比女人还显得娇嫩的脸庞瞬间红肿。 　　清冷孤傲，自视甚高的表情瞬间消失。 　　许落震惊地瞪大眼，惊恐看向韩书文：“书文，你为什么打我？” 　　“打你？”韩书文用从未有过的冰冷目光扫视他，让他有一种被扒光了看的羞耻感：“那要问问你做了什么好事！许落，我从未想过你会如此卑鄙无耻，让我太失望了！” 　　许落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知道韩书文是喜欢那个女人的，所以在网上发布消息时他都悄悄抹去了自己的痕迹，不敢让他知道是自己做的。 　　可隐隐的他又有一种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都爱她，都护着她！ 　　就连对他最重要的韩书文学长也将她视若珍宝，无视自己的深情。 　　韩书文生日那天，他亲手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却对方一天都没有出现，甚至忘记和自己的约定，跑去参加那个女人的访谈节目，只为了成为她节目里的神秘嘉宾给她站台助威！ 　　凭！什！么！ 　　许落因此暗生恨意，尤其恨陆苒那张天真的脸，那双干净的眼睛，好像对一切别人的关爱都理所当然，根本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幸福，有多幸运。 　　他恨，也妒忌。 　　因为他知道在陆苒的对比下，自己显得是那么丑陋。 　　从灵魂到身体都那么脏。 　　许落捂着脸，双眼发红，恨恨地盯着韩书文：“你是为了陆苒吗？” 　　韩书文眯起眼睛，抬手“啪”地一下又打在他另一边脸上，将他扇倒在地，长发披散，整个人如丧家犬一样狼狈：“不许你用你的脏嘴叫她的名字，你！不！配！” 　　许落被打得晕头转向，心上一阵惊惶不安。 　　他知道了。 　　他果然是知道了！ 　　“书文，你听我解释，我只是……” 　　然而韩书文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我已经让人把你的东西拿过来了，今天开始从我家里滚出去。不要再来找我，更不许出现在她的面前。否则……” 　　许落听到这话，终于意识到——他彻底完了。 　　这或许就是他暗害陆苒必须付出的代价…… 　　—— 原文结束 —— 　　啧啧啧，好惨，真是好惨。 　　程芳菲边回忆，边自制奶茶一杯。 　　甜蜜香浓的奶味让她心情大好。 　　“infinite回信啦。” 　　“打开！” 　　许落的回信很简单。首先感谢她的消息，其次将自己目前的开发进度说明、游戏简介和一个试玩DEMO发来，并教给她如何安装使用。 　　程芳菲没费多大力气就装好了他发来的DEMO程序。 　　这游戏暂定名《战斗无止境》，结合许落的网名，看来他是很喜欢无止境、无限这种词汇，有点小小的中二，与他原文中的绿茶小零设定不太相符。 　　原文描述这个游戏可以让玩家在不同场景中战斗，或者是完结组队对抗，或者是单人闯关，又或者时所有人共同打boss，形式不一，内容多样。每次闯关成功，玩家都会获得一定的奖励，包括角色体质提升，技能提升，道具奖励，金币奖励等等。 　　而越到后面关卡难度越高，闯关难度也越大。 　　在明盛科技收购之后，《战斗无止境》火爆全星网，几乎所有人都注册了这款游戏并且进行闯关。闯关最高的几个游戏玩家受到如明星般的追捧，甚至被邀请和明星互动，参加各种娱乐节目，他们每次直播都会引来上亿人的观看。 　　程芳菲也想过，是不是可以把原文游戏的盈利点和受欢迎点都告诉infinite，让他在开发中提前加入，却最终还是放弃了。 　　一来自己不是这方面专家，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二来原文游戏成功的关键之一是陆家的背景和女主爱慕者的推波助澜。所以就算许落真的按照这些特点原封不动照搬，也未必能成功。 　　最终，程芳菲决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帮他做整体的游戏设计和部分关卡设计，让他不至于像原文那样白模都直接放出去，被吐槽游戏体验太差，最后赔得凄惨无比。 　　说来她也是奇怪，按照原文描述，韩书文对许落那么好那么照顾，让他心甘情愿跟他上了床还爱上他了，为什么不能花点时间帮他把游戏设计一下呢？明明韩书文自己就是天才设计师，最后竟然让自己男朋友发的游戏那么寒酸，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想来可能也是作者只顾着写女主相关情节，这种纯为了主角服务的配角，也顾不上什么逻辑合理了，怎么方便怎么安排吧。 　　程芳菲这天没有更新，而是将许落的游戏DEMO完整体验一番。 　　她意识到自己穿越来之后只顾着逃离剧情和赚钱，都没好好玩过这个时代的游戏。 　　带上虚拟装置，以体验方式链接星网，程芳菲很快看到一个身穿红裙的长发小人站在眼前。 　　这就是原身设定的默认虚拟角色。 　　也就是说她接下来注册任何一个游戏或其它应用，都会以此虚拟角色为默认值。 　　假如应用允许角色设计和改变，也将以此为起点进行改变。比如大型异世体验游戏、化装舞会、虚拟酒吧等。 　　如果是不能改变虚拟形象的应用，她就只能保持这个状态。 　　比如虚拟学校、休闲小游戏?????、虚拟食物体验店等等。 　　这一方面与法律法规、版权有关，一方面与应用的开发体量有关。 　　毕竟支撑大量用户进行形象重设，保存这么多角色的数据，对于很多应用来讲也是一笔不小的运行开支。 　　印象中原文的许落就支付不起这个费用，所以导致游戏体验急剧下降。 　　此刻他提供的DEMO版里也是不能改的，所以程芳菲只能“穿着”红裙，长发飘飘地走进第一关——空房间。 　　空白房间中不断出现新的小怪物，她必须及时用最简单的攻击方式：出拳、腿踢、头槌将怪物杀灭。一分钟内，杀死的怪物越多，分数越高。超过10分即可通关。 　　看描述程芳菲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期待太高。 　　她穿越前就对战斗游戏没兴趣，也不觉得穿书之后会有多大改变。 　　然而令她没料到的是，房间里不断出现的五颜六色的半透明几何形“小怪物”，有点像□□糖，击打时不会有硬邦邦的疼痛感，反而是很有弹性，很有击打感。 　　没费多大功夫，程芳菲就“杀”了十几只怪，空间中到处都是被攻击后破碎的“怪物尸体”，上去却并不血腥，反而让她有一种满满的收获感。 　　很快，一分钟到了，程芳菲完成击杀29只，顺利过关。 　　地上的“怪物尸体”随着完结动画漂浮起来，并在一闪而过的光芒后组成漂浮在半空中的成绩单和奖励内容。 　　程芳菲获得了积分、金币以及一次抽卡机会。 　　“有趣有趣！居然是这种战斗游戏！”她瞬间想起穿越前玩的健身环大冒险、水管兄弟等休闲闯关游戏。而现在这游戏不仅有趣休闲又有趣味，还能借助星际时代的全息设备让她身临其境地去奔跑，去击打和战斗。 　　可惜原身太穷，买不起最高级的那种体验舱，不然能就能完全体验虚拟游戏，肯定更带劲儿。 　　想到这，程芳菲竟然对这类游戏产生了极大兴趣。 　　可惜许落的《战斗无止境》还在开发中，只设计了三个关卡，程芳菲没玩过瘾，又想到星际时代这么多年，总不能都没人开发同类游戏吧？肯定有类似的可以代替。 　　她于是开始在星网上搜索，却最后失望又惊讶地发现，还真没有其它这类游戏。 　　连相似的都没有。 　　怎么会？ 　　程芳菲惊讶不已。 　　这游戏的创意也不是多独特，多难想，怎么会几千年都没人想到？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落入了思维误区。 　　这里并非真正星际，而是一个书里的世界。设定本身受限于原作者的思维，并且还要为主角服务。也就是说，这个空白是作者故意留着，要给主角发家致富，用来达到爽文目的的。 　　程芳菲开始纠结了。 　　她真的很想玩这游戏，难道还要按照原文时间线等一年多，等到主角接手之后完成整体开发再玩？ 　　可是印象里，原文最后火爆的游戏好像没这么可爱，反而被开发成了更硬朗，更具有星际铁血风格的版本。 　　所以如果她还像继续玩这么可爱又软萌的游戏，就必须想办法让许落继续做下去，说不定之后还会在“命运”的安排下和主角对上。 　　不过程芳菲不是纠结的性格，而是那种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会争取的人。 　　她打定主意，先不管后续变化，也先不暴露自己，就以【山寺桃花】的身份和许落签一个合作协议。由她帮许落设计整体的游戏风格和画面，两人合作完成这个游戏项目。 　　不过在游戏上市发行之后，程芳菲将从项目整体收益中提取一定比例的金额作为酬劳，而不是原本许落说的单独关卡收益作为版权报偿。毕竟两者是完全不同的合作方式。 　　许落收到她的回信后先是惊喜不已，随即表示确实如程芳菲所说，如果是这样的深入合作，之前分配方案中的10%单关提成显然不适用。他主动表示将分成比例提高到整体游戏收益的20%。 　　“感谢您的支持，如果您不满意，还能再谈。”许落小心地表示，生怕对方觉得少了，不想继续合作。他可是很喜欢【山寺桃花】的设计风格，对她的能力也非常认可。他很清楚，这样水平的设计师价格很高，即便是20%的分成也不算高。可如果再多他怕无法维持运营成本和开发成本。 　　程芳菲笑得合不拢嘴。 　　她知道后续，所以并没有指望这款游戏能赚钱，主要为的还是满足自己的爱好需求。 　　“没问题！小伙子我看好你！” 　　两人加上星网好友，并确定以后都通过这种方式保持沟通。 第12章 、面谈 　　程芳菲是真的很喜欢许落这游戏，为了能有更好体验，她一晚上就肝出了一套设计方案。设计风格主要参考了她曾经玩过的candy crush，但每一关可以搭配不同的主题。 　　比如第一关空房间原本就是纯白四四方方，简陋非常。但是在程芳菲的加工下，纯白也可以通过光源、线条和几何修饰得十分精美，更具有设计感和科技感。 　　透明怪物的质感变得更水晶，更具有弹性，鼻眼更生动，也更加可爱，就好像很多卡通风格网游中的史莱姆怪物，一蹦一跳，特别让人想要亲近，而不会觉得害怕。 　　当然，它们的出场动画、死亡动画、关卡结束动画也都必须重新进行优化设计，使其看上去更流畅，也更符合常理。 　　程芳菲打了鸡血，一晚上熬到凌晨做完整体方案，又用了两天时间完善关卡设计，总算是将许落DEMO里的所有内容都设计完成。 　　不过她并不能之间进行游戏更新制作 ，只是先形成了方案文档和部分的关键素材，并且第一时间给许落发过去。 　　按照通常的流程，如果对方认可了这个方案，她才会开始细化设计，之后再根据具体项目需求制作图片和模型素材文件。如果对方对方案有异议，或者认为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那可能会反复几次，直到双方都认可。除此之外，细化阶段、制作阶段也随时可能遇到意见不统一，要反复修改的情况。 　　就比如之前在明盛科技公司，陆苒的方案就是在细化阶段反复修改了很长时间，只是整体重新制作了5次，还没有形成最终稿。 　　有这些经验在，程芳菲早做好心理准备，会在接下来一个月里反复与许落磨合。却没料到的是，她邮件发出去的当晚，对方就会信表示非常喜欢她的方案和设计思路，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掌控风格，如果在场景设计时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 　　程芳菲：？？？ 　　这是不是也太好商量了？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做为被打脸风险超高的恶毒女配，程芳菲瞬间有了警惕性，怕这位许落出什么幺蛾子连累自己，或者像张凯瑟那样背后算计陷害自己。 　　她于是在星河上敲对方。 　　【山寺桃花】找个地方聊聊？ 　　许落回复很快。 　　【infinitie】好。 　　程芳菲发送了一个星河空间地址。 　　【山寺桃花】来这家店，我请客。 　　这是一家他们所在星域的网红饮品店。程芳菲最近看本星域内著名“景点”推荐，包括星网上的和实体店，里面就有这家。说是价格不贵但体验很好，饮料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而程芳菲也是这两天才发现，虽然这个时代交通可以穿梭宇宙，网络可以星际联通，但其实并非真正的无限，一切都是有代价和有限制的。 　　就好像在一颗星球上乘坐浮空车就能到达某个地方，但是要去其他星球就必须达成星际穿梭机，甚至是大型星域旅行工具一样。 　　星网对于星球内、星域内和跨星域的数据连通也都有不同标准。 　　简单来讲就是网费不同。 　　本星球内网费最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访问本星域内不同星球的应用或者游戏时，则除了根据应用开发者、运营者要求支付项目费用外，还要缴纳一定的网络费用，当然星域内价格也不贵，一般人都能接受；最贵的就是跨星域网费，几乎相当于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算是奢侈消费。 　　所以即便星际时代消息的传播范围没有界限，但消息的传播仍然不会瞬时完成，因为一切都是有成本的。 　　而这也意味着在星网上进行虚拟消费，比如访问虚拟服装店、游戏屋、酒吧等等也会受到限制。一般来讲，人们只在本星球的虚拟应用内消费。白领阶层会经常访问本星域内的网站、应用。但只有有钱人或者极为偶尔情况下，人们才会消费跨星域应用。 　　针对这种情况，大型连锁店、大公司应用可以在每个星域都开设分店或体验节点，?????利用公司优势覆盖高额的星域间数据传输费用。比如明盛科技、深空公司这样的企业，还有类似程芳菲发布设计的平台这种官方或公益机构，都能做到这点。 　　但是小公司小应用就做不到这一点。 　　这也是原文中许落的游戏注定无法达到陆苒收购后高度的原因之一。 　　程芳菲很快收到了许落的确认回复。 　　她刚要点击链接，接入饮品店的虚拟地址，忽然想到什么。 　　“系统打开我的虚拟形象编辑器。” 　　一瞬间，程芳菲看到了原身设定的虚拟形象。 　　虽然根据原文设定，原身和许落并不认识，两人不管在现实中还是星网中都没有见过。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想改变一下原本的默认形象。况且这默认是原身设计的，她既然已经取代原身，虽然实际外表不能改变，虚拟外表做些修订也是应该的。 　　程芳菲打开原身的虚拟衣柜，很快看到里面分门别类有大量可用的妆容、五官、发型、身材和服饰背景等。有点类似她穿越前的可以捏人的游戏。当然，这里不管是视觉效果还是美化成度，细节精致程度都远超她之前看到的。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触觉，某些装扮服饰的细节逼真感可能会让她错觉眼前就是真实。 　　也不知道那些购买了高级体验舱，能够激活触觉、嗅觉体验的人，会不会就沉迷于这种虚拟世界，不愿意离开…… 　　程芳菲来不及去仔细搭配，调整五官偏向自己穿越前的样子，再挑选了衣柜里自己最喜欢的，也是印象中最不符合原着风格的休闲套装，配上略显学生气的妆容，一改之前妖艳魅惑的恶毒女配形象，任谁一看第一眼也会下意识认为她就是个大学生。 　　“装嫩完毕！”程芳菲对这个形象很满意，带上鸭舌帽，手指轻点虚空中的星网虚拟地址。 　　下一秒，她便出现在了那家网红饮品店【爱喝水De噜噜】门口。 　　程芳菲一眼认出了等在门口的黑色方块就是许落。 　　因为这实在和他游戏里的默认怪物设定很相似，而且原文也提到过。 　　“嗨，你是infinite吧？”她主动打招呼，“我是山寺桃花。” 　　黑色方块点点头：“你好。” 　　程芳菲看着他嘿嘿笑：“你的虚拟形象好可爱。” 　　她想到了游戏里一碰就碎的小怪物，忍不住夸奖了一句。 　　谁知黑色方块听到这话，漂浮在半空中的身体明显一顿，目光四处乱晃一圈后盯着脚底下不动了。程芳菲可以想象如果他不是黑色的，恐怕脸颊已经红透。 　　两人在饮品店的包厢落座。因为是虚拟空间，只要数据流量没问题，哪怕看上去只有巴掌大的店铺，也能装下无数人。当然，包厢的含义也不是传统意义的包厢，只是选择背景、主题之后，进行通讯加密。哪怕能看到其他人，他们也听不到自己的对话，绝对私密。 　　黑色方块许落接过程芳菲递来的浅红色饮品：“谢谢。” 　　“不用。”程芳菲道，“我看这是他家的招牌产品，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许落尝了一口：“还不错。” 　　程芳菲也尝了一口：…… 　　好可怕。这石榴是变异了吗？ 　　算了还是别喝了，直接谈事吧。 　　“设计方案你看过之后，有什么想法吗？”程芳菲主动道，“我很喜欢你这款游戏，尤其是怪物的风格和关卡设定，不过因为你原本基本是白模，我也不知道你在设计风格上有什么倾向。” 　　许落：“没有倾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喜欢你的设计。” 　　“我之前发在网上的？还是方案里的？”程芳菲追问。 　　许落：“都喜欢。” 　　“啊，那你真的完全没意见吗？”程芳菲不敢相信，“别担心，有想法尽管说。我们是合作。哪怕有意见不统一想法不一致也都很正常。” 　　许落摇摇方块脑袋：“真的没有，我在这方面不太懂。而且我确实觉得你做的设计都很好。” 　　程芳菲盯着他看了许久，略一思考，大概明白了许落的问题。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游戏开发上面，对审美要求很低。这也是为什么原文里游戏上线之后各个关卡风格混乱，没有统一，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样反而方便了！ 　　许落没有想法，她就能全权做主设计风格，少了彼此讨论争辩的时间消耗，开发进度也能更快。 　　程芳菲本来就是为了玩更多游戏，这样的结果显然更好。 　　“好，那你尽快把需要的文件格式需求，目前用的贴图模板都发给我，我来细化。之后关卡如果你还没有开发，我也有些想法，可以先出设计。” 　　黑色方块上大眼睛眨了眨，显然很是兴奋：“没问题！谢谢山寺桃花大大。” 　　“噗——” 　　还好她没在喝水。 　　亲耳听到原文中的自卑小零这么称呼自己，还真有点不适应。 　　“咳咳，不用谢。”程芳菲赶忙咳嗽两声，“没想到你本人这么可爱。” 第13章 、八仙 　　虽然不用上班，程芳菲每天还是坚持早睡早起的规律作息。 　　一日三餐按时进行，都是自己做的，相比起来，比原身上班时还要规律健康。 　　也无怪她辞职半个月后，整个人面色红润，气色转好，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那么紧绷，反而很是松弛和自如，思路更加活跃流畅。 　　说实在，原文中描述的她这个恶毒女配还是有些姿色的，相对普通人容貌、身材、气质都出众一些，是美艳型的美女。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原身多少对自己的境遇有些不甘心。 　　但是可能因为工作和情绪等种种问题，又或者是原文设定中她的恶毒，导致程芳菲穿越过来时，原身的五官非常凌厉，眼眶深陷，黑眼圈浓重，脸颊消瘦，下巴尖锐，面相刻薄。再配合她的脾气性格，会让所有人感到不舒服，更不会亲近。 　　然而现在，由于程芳菲的心态和原身完全不同，行为方式和作息、饮食的逐渐改变，她的气色变好也不奇怪了。 　　“主人，您今天的身体状况更好了，已经基本脱离亚健康状态。”智能居家系统提示道，“是否需要推荐新的医学专家咨询、保养、健身虚拟应用？” 　　程芳菲笑道：“谢谢，不需要了。” 　　她很清楚与其看再多医生，不如从日常点滴改变自己，保持良好心态。 　　想到这，程芳菲泡了杯水果花茶，开始一天的设计工作。 　　首先是查看许落的邮件。 　　这孩子和她作息完全相反，昼伏夜出，经常是一夜敲代码之后再在凌晨把自己的最新进度同步给她。 　　所以程芳菲每天早上收到邮件，根据他的进度进行设计美化，再将结果反馈。两人交替进行，倒也进度飞速，配合良好。 　　只是…… 　　“嗯？没有新邮件？”除了版权平台、设计平台和一些广告邮件外，程芳菲意外地发现今天许落没有给自己发进度。 　　她想了想，也觉得合理。记得许落现在还是学生身份，只是刚刚做完毕业设计，得到导师的认可，距离真正毕业还有段时间。就算再怎么专注事业，偶尔遇到开发不顺利，或者临时有事耽搁也很正常。 　　只是这就苦了程芳菲这个追更党。 　　尤其她现在对这个游戏的兴趣正浓厚，一天没有新内容，就好像追文没看到更新一样，抓耳挠腮地难受。无奈也不好催更，程芳菲不得不将前两天许落更新的DEMO又拿出来玩了一遍，算是过了过瘾。 　　没有设计需求，程芳菲只得另找事情做。 　　她也终于想起自己好久没有做新的图案设计，没有更新状态。 　　虽然因为之前累积的名气和宣传仍在不断产生影响，她每天仍有不低于五千星币的版权收入，但可以看得出来趋势仍在下降。而且因为自己的咕咕行为，每天登陆星网都能看到不少给她发消息求更新的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她的忠实粉丝，真心期待，真心喜欢她的作品。 　　想到自己追更许落游戏的心情，程芳菲也感同身受，对这些粉丝心生愧疚。 　　程芳菲决定改变之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设计方式，认真地开发制作一套成体系的图案元素。 　　她最初考虑用华国古典的十二生肖，但这个题材即便在星际时代也有不少人使用，并且可以看得出来生肖文化和生肖元素流传较广，体系保留也比较完整。 　　思来想去，程芳菲开始挖掘记忆力的偏门，想到了“八仙过海”这个题材。 　　因为是比较具体的传统文化内容，她先在星网的公共文化系统搜寻，发现除了某星球的古地球文化研究库里找到只言片语，非常朦胧破碎的记录外，没看到相关内容。 　　看来“八仙?????过海”的故事基本已经被遗忘，或者说失传了。可能对于这时代的人来讲，那时候的历史故事就好像地球时代的人看炎黄蚩尤差不多吧？ 　　程芳菲便开始细心勾画记忆中的八仙形象。 　　很快，八仙的形象跃然而出：铁拐李坐宝葫芦，汉钟离摇芭蕉扇，吕洞宾发髻高竖，张果老倒骑毛驴，曹国舅衣冠端正手握笏板，韩湘子吹笛飘逸，蓝采和提着花篮，何仙姑被荷花叶托起。一个个都是那么的生动，又带着与星际时代截然不同的简化风格，让人一眼就感受到复古感和历史厚重感。 　　画完之后，她立刻申请了A类版权，基本每个人的版权纹饰都有四五种。 　　接下来是继续丰满，进行相关商品创作。 　　程芳菲越画就越上头。她穿越前就爱看古代文化相关的历史书籍，对八仙过海的故事也从小听到大。尤其在她长大之后，还查阅资料学习了八仙各自的宗教背景和历史背景。这次创作过程中，她看过的材料，记忆中的元素和故事情节都发挥了作用，使得画面内容很容易就丰富起来。除了八仙本人的神态、法器、服饰、妆容，他们在蓬莱阁的聚会，他们各显神通过海的景象很快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程芳菲的眼前。 　　“很好。” 　　有了高智能的辅助工具，程芳菲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完成了一套八仙基本造型纹饰图案，和两幅涉及故事情节的组合画作。 　　之后，她又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进行八仙相关背景故事的撰写。 　　考虑到持续的宣传效果和热度，程芳菲不打算一下放出整套，而是会先放出八仙过海的组合画作，及其主线故事。之后再一步步推出八仙的单人内容。 　　当然，每个人物，每个故事她都会制作星河个人空间主题模板，个人终端模板等供大家选择。所以最终发布的是九个商品套装和四十多个版权纹饰。 　　【山寺桃花V】好久没更新，从今天开始发布一套以华国古典文化传说“八仙过海”为内容的图案创作。包括基本纹饰图案、主题模板，二维及三维例图，专供实体制作的高清素材等内容。当然，少不了的还是小故事分享，希望大家喜欢。今天开始就是第一个故事——《八仙过海》。【宣传图、资源链接、主题商品链接】 　　程芳菲将写好的内容发布到设计交流平台，并同步到自己空间。 　　由于她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知名度，有不少粉丝，内容一发布便引来大量的关注和回复。 　　— 哇，山寺桃花大大更新了！闭眼买！ 　　— 好看！便宜！买买买！ 　　— 呜呜呜大大终于更新了，我每天都要刷新呢 　　— 八仙过海？好有趣的故事啊，怪不得山寺桃花失踪这么多天，原来做了这么宏大的背景设定 　　— 卧槽第一次看这个作者的设计，现在图案设计都这么卷了吗？还带写故事的？（别说还有点意思 　　— 哈哈哈欢迎入坑，山寺桃花就是这么有趣这么有文化有创意，每次看她发布都感觉不仅仅在看设计 　　— 已经购买全套，设定了星河空间和个人终端主题，感觉又可以炫耀一番了！ 　　— 我也入全套了！不说别的，大大这价格就很良心，这么完整的一套竟然只卖68星币。再看看其他人，单独一个主题都要88，128甚至那天还看到买208的，简直丧心病狂。 　　— 同感，不是我说，佛莱明的128套除了比山寺桃花大大多几个颜色可切换没什么优势啊，而且设计内容也都是陈词滥调的星际怪物，看腻了。 　　— 啊这……也不要拉踩好吧？佛莱明大大的设计都是带三维文件的，可以直接装饰星河空间，山寺桃花的可没有啊！ 　　— 说实在的，山寺桃花做的再精细也只有二维，现在主流是三维，甚至都开始搭配四维和更高维度的设计了，这价格也算合理。 　　— 山寺桃花这次放三维了，看清楚再说。 　　— 别人也就罢了，佛莱明那叫什么三维设计？二维转三维的软件一导入，根本没有细化。他的模型如果不经过加工修改，放在空间里简直寒碜！ 　　— 山寺桃花粉丝有病？攻击其他作者疯了吧？ 　　…… 　　程芳菲发布之后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她于是下线去做饭，没有紧跟论坛上的回复讨论。等她美美地吃完自己做的香菇鸡蛋面，收拾完厨房回来看时，却惊讶的发现她刚刚发布的帖子后面跟了个“爆”的字样，回复数量高达三位数，并且还在不停增长。 　　“不会吵起来了吧？”程芳菲立刻有不好的预感。 　　要知道之前她几次发布的内容也很受欢迎，销量不错，但是回复数量最多只有七十多个，还是基本一天后才能达到。 　　更多对她感兴趣的人都会顺藤摸瓜去她的空间留言表白，很少会多次回复她在平台发布的帖子。毕竟这里的流量太大，如果不是频繁有人恢复讨论，一个资源发布后可能瞬间就会被刷没。 　　正在惊讶的时候，她看到空间后台不断增长的留言和邮件。 　　“大大我支持你哦！” 　　“热搜来的，现在新人都这么狂了吗？” 　　“呵呵什么破烂设计也敢踩我们佛莱明大大！” 　　“撕X炒作？” 　　“设计烂还能提高，人品烂，呵呵……” 　　看到这些，程芳菲就算不去考察战场也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过她还是耐心地去自己发在设计平台的帖子里，和星河空间相关话题讨论区逛了一圈。确认这件事起因是有人因为她设计的内容精美感叹价格便宜，并拉踩做同类设计的大神佛莱明，引发后者粉丝不满，进而将她和她的粉丝挂到了空间里。 　　星河空间也有公开的热点话题，有点类似地球时代的微博，当然借助星河世界，它的功能更丰富，使用更广泛，基本是全星际所有话题讨论最集中的地方。 　　佛莱明是设计领域人气较高的大神作者，粉丝众多。 　　其粉丝发在星河空间上的点名抗议带了#图案设计#、#主题设计#等标签，很快吸引了大量该领域的工作者，甚至是路人的关注。 　　程芳菲没去看他们具体的讨论，想来也和地球时代差不多，各执一词，各说各的理，骂对方脑残傻X不可理喻小学生之类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只想发一个表情包：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QAQ。 　　不过佛莱明的ID名程芳菲觉得耳熟。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设计圈的网红大神也是原文女主的追随者之一。 　　虽然从未在原文的现实中露面，却不止一次在网上声援她，帮她打脸“不长眼”的配角。 　　根据原文设定，这位大神可是个重度网络用户，永远冲在吃瓜第一线，从不吝啬亲自下场和人对骂，而且“骂艺高超”，战无败绩。 　　该不会…… 　　果然，她刚想到这里，就见对方星河空间更新了一条动态。 　　【佛莱明V】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嫌贵别买。有些人也只配便宜货。 　　程芳菲：(╯‵□＇)╯︵┻━┻谁特么是便宜货！ 第14章 、恶报 　　程芳菲离职后，维多利亚有空就会来她家坐坐。 　　有时给她讲公司和行业圈内的八卦，有时也说些关于陆苒的事。 　　开始程芳菲还怕和她牵扯会被故事线再搅和进去，但后来发觉，恰恰因为维多利亚的存在，她才能时时知道陆苒的动向，避免和她的进一步接触。 　　所以每次维多利亚过来，程芳菲都会做不一样的小点心或者奶茶招待，也算是感谢。 　　“程姐你不知道，上个月可给我们忙死了。陆苒都见不到人。听说是去参加什么设计培训，备战阿尔法设计大赛。偏偏公司项目赶得紧，必须月底上线测试版。说是要配合深空公司的新款穿梭机发布。我们这些打工人可太惨了。”维多利亚抱怨道，“不过陆苒不愧是陆家大小姐，估计早就知道深空穿梭机的新功能就是高维度视觉，所以提前用在设计方案里。咱们这种普通人跟她怎么比哟。” 　　程芳菲边喝奶茶边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心里却在想着自己星网上与佛莱明的纷争。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8_0._c_o_m 　　“嗯？”维多利亚听见了，“程姐也看最近的八卦了吗？” 　　程芳菲听到她问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将佛莱明三个字说了出来。 　　她于是大方点点头：“嗯，看了些。他也算是圈子里的大神吧？” 　　维多利亚一脸不屑，撇撇嘴道：“他算什么大神啊，搞粉圈玩流量的，真正设计圈都不待见他。也就一堆不懂设计的小姑娘被他人设迷得团团转。” 　　程芳菲惊讶：“这样吗？可是他人气很高啊！” 　　维多利亚冷笑：“他也确实有点基础，风格独特比较讨大众喜欢。不过主要还是靠人设打造，整天发自己过度修图的虚拟影像，引来一堆小女孩的追捧，所以算是咱们圈子?????的流量。你说他设计不行吧？也不是，就是明眼人一看没什么难度的，像咱们这种真正行业里的设计狗没时间搭理他。” 　　“原来如此。”程芳菲并没有时间仔细研究，对佛莱明的了解也仅限于书中描述。看来可以将他理解为有一定专业技能的行业KOL，和地球时代靠炒作和粉圈运作成名的网红区别不大。 　　不过也恰恰是这样的粉圈影响力，让他能够拥有比其他设计师在星网上更大的影响力，进而为原文中的陆苒提供更有力的帮助吧？ 　　——原文始—— 　　阿尔法设计大赛的官网上，作品票数不断变化。 　　忽然，陆苒的《高维之梦》由第一掉到了第二的位置。 　　陆辰看到陆苒伤心的神色，心如刀绞。他永远也忘不掉自己推开她的房门时，看到自己最宝贝的妹妹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身影。 　　她为了这份设计方案熬了整整一夜，废寝忘食，滴米未进，几乎晕倒在设计台前。 　　可现在，居然有人敢利用无耻卑鄙的手段刷数据造假，将她妹妹的作品挤到了第二名？！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大恶极！ 　　陆辰感到愤怒在自己的胸腔中盘旋，理智告诉他要尊重陆苒的选择，让她自由飞翔。可情感上他却恨不得立刻让陆家所有公司的所有员工都给她投票，或者将那个破坏规则的人抓出来，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哥……”陆苒的小手握住陆辰的胳膊，轻轻摇晃，“不要生气好不好。是我技不如人，是我不好。未必就是那个人刷票数了。我……” 　　她哽咽了，无限委屈涌上心头。 　　陆辰心疼得仿佛要碎掉，将陆苒揉进怀里，狠狠抱住：“你怎么会技不如人，苒苒，你是最天才的，最棒的。让哥哥帮你可以吗？求求你了。” 　　陆苒泪流满面：“可是哥，我想凭自己的努力啊。” 　　就在这时，设计圈呼风唤雨的大神级别作者佛莱明在发布星河空间动态。 　　【佛莱明V】投陆苒女神的《高维之梦》一票。好久没见过如此有新意，如此充满灵气的作品了。 　　佛莱明不愧是粉丝众多的大神，影响力巨大。 　　就在他发布投票动态之后几分钟内，《高维之梦》票数报增，迅速超越到了第一的位置，很快就将第二名的作品远远甩在后面。 　　陆辰激动又骄傲：“不愧是我的苒苒，佛莱明这样的大神都被你的作品所折服。这个第一，你当之无愧。” 　　——原文终—— 　　维多利亚走后，程芳菲激活工作台，准备继续进行“八仙”设计的制作。 　　还有大概三个形象她就做完了全套设计和故事撰写，如果每隔三四天发一个，至少能撑一个月的更新量和活跃度。 　　然而刚写了没多久，她便收到了许落的通讯请求。 　　接通后，对方的语气略显焦急。 　　“佛莱明是怎么回事？”许落问，“我刚去你空间看很多人都在说这件事。” 　　他忙了一天大学的毕业流程，结果刚接通星网就收到山寺桃花更新的提示。许落自然是满心欢喜地跑去看并想留言支持。却没料到评论里都是乌烟瘴气，看得他越来越愤怒。 　　程芳菲：“粉丝吵起来了而已，不用理会他们。” 　　“我看佛莱明骂人了，还不止一条。”许落说道。 　　意思很明显，对方亲自下场不仅仅是粉丝吵起来那么简单。 　　程芳菲沉默半晌，道：“我确实比他卖的便宜。” 　　等等，这句话怎么觉得有点怪？ 　　“咳咳，我的设计价格低。”程芳菲补充，“物美价廉。他走高端路线，自然傲气一点。” 　　她其实存了心思避免与佛莱明发生太大的冲突。因为这人后期很可能会成为主角团的一员，被女主光环笼罩之后，和他起冲突的话，以后被打脸风险太高。 　　许落生气：“你的设计比她好看，价格良心，他赚黑心钱。” 　　说完，他便挂断了通讯。 　　程芳菲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也感到心里暖暖的。不管怎么说，能有人在发生冲突的时候站在自己这边支持自己总是好的。 　　她给许落发消息过去：“别多想这些，抓紧时间搞游戏，我还等着玩呢。^_^” 　　许落没有回复，程芳菲也没在意，又埋头细化何仙姑的设计稿去了。 　　—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晚上九点多，程芳菲完成全部设计和故事文档，准备洗洗睡觉。 　　她习惯性打开星网浏览新闻，查看空间留言，却意外发现有不少人跑到她的空间动态下面留言。 　　— 来膜拜真大神。 　　— 才看到大大的设计，好喜欢 　　— 桃花大大才是良心设计师啊，设计走心又有内涵，价格也便宜，就是比那个什么佛莱明好！ 　　— 我最看不上佛莱明的就是他仗着粉丝多四处骂街 　　— ：）所以他翻车了 　　— 哈哈哈哈活该！ 　　— 我更喜欢桃花大大这种低调有内涵的。 　　— 抱走桃花大大的全套设计，刚刚设置成空间主题，朋友都夸好看！ 　　翻车？佛莱明翻车了？ 　　程芳菲惊讶。这阿尔法设计大赛可还没开始呢，陆苒还等着佛莱明帮她号召投票翻身呢，怎么能现在就翻车了？ 　　佛莱明是大流量网红，一出事儿全网都在讨论，新闻也很多。 　　程芳菲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就在一小时前，佛莱明开启直播，边和粉丝聊天边进行设计创作。直播过程中自然就提到了他和山寺桃花粉丝的冲突，以及他对山寺桃花的看法。 　　“我看过她的设计，太幼稚了太老套，毫无冲击力。”佛莱明在直播中摇头晃脑，很是得意，“搞什么古典文化，还讲故事。我更喜欢有灵性的超时空设计感。对了你们最近看没看深空公司的新闻，好像要出新的穿梭机，能看到时空跃迁时的窗外景象！嘿嘿，我已经搞到首航票了，到时候就是第一批看到高维时空景象的人！” 　　到这里直播都还算顺利，然而中间佛莱明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得脸色难看，情绪暴躁，不断敲打桌面，一声不吭。 　　只见他这样直播了十几秒钟，终于关闭了直播。 　　就在粉丝都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时候。佛莱明的直播突然又开启，但是画面里没有人，只能听到声音。 　　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怒吼声：“佛莱明！你偷了我的设计！你这个小人，骗子！” 　　“傻X，你搞搞清楚，版权是我注册的就是我的设计！我劝你识相一点，别再造谣，否则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要去曝光你！” 　　“你爱曝光就去说！看他们谁信你。”佛莱明完全不似平常在网上的形象，粗鲁非常。 　　那声音又说了什么，但听不清楚。 　　佛莱明呵呵一笑：“说起来，如果你缺钱的话，可以来我工作室上班。虽然没有作品署名权，至少还能领到工资。怎么样？我可是很仁慈的。” 　　…… 　　直播被关闭。 　　程芳菲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佛莱明是遇到直播事故了还是中了邪？ 　　居然亲自曝光自己抢别人设计注册版权的事？还威胁别人？ 　　不过直播过后，佛莱明并没有立刻翻车。 　　他的粉丝还在洗白，将脏水都泼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说是他发疯造谣，歪曲事实，栽赃陷害。由于事发地点是佛莱明的房间，他们还攻击这个人骚扰自己的偶像，侵犯了他隐私权等等。 　　佛莱明的团队也立刻发表声明，将寻求星际法律的保护，起诉相关造谣者。 　　然而仅仅十几分钟后，大量关于另一个人的身份就曝光出来。 　　原来他是佛莱明同父异母的兄弟！ 　　佛莱明竟然是小三的孩子。小三上位后，他和母亲排挤虐待原配的孩子不说，在发现对方有设计天赋后，竟然偷偷将对方的设计据为己有。 　　而佛莱明的粉丝很快也发现，他最广为流传，让粉丝津津乐道的设计，竟然都是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设计的，根本不是佛莱明自己做的。 　　于是大量粉丝塌房了，醒悟了，回踩了，暴怒了，…… 　　他们开始扒佛莱明的作品和他工作室的签约作者，瓜越扒越多，越来越精彩，使得整个星网都有几分沸腾。 　　程芳菲吃瓜吃到这已经有点叹为观止，心道不愧是狗血万人迷小言文，随便一个配角的背景元素都如此的经典，让人无力吐槽。 　　当然，因为卷进这轰轰烈烈的吃瓜浪潮，程芳菲星河空间也跟着流量爆炸，慕名而来的吃瓜群众让她的收入跟着飙升。 　　程芳菲笑得合不拢嘴。 　　昨天这人还狗眼看人低嘲笑她，今天就翻车了，还真是恶有恶报。 　　不过她有预感，这次的事绝对不是意外。佛莱明的直播莫名开启绝对是有外力干扰，而她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名字就是许落。 　　是的，这位技术大神在原文后期洗白时，不止一次通过类的方式帮陆苒解决麻?????烦。不留一丝痕迹，从不让她知道。在陆苒看来好像真的是对方倒霉遭报应翻车了，实际是许落在背后帮她默默做好了一切。 　　程芳菲感觉到有些奇妙。 　　忽然想起那个蝴蝶效应的故事。 　　自己这个小蝴蝶不过是对许落表达了些许善意，就得到如此回报。 　　想到这，程芳菲打开星网通讯，给许落发了消息。 　　【山寺桃花】谢谢。 　　【山寺桃花】不要懒快快更新 O(∩_∩)O 　　恩将仇报的典型，嘿嘿。 第15章 、催更 　　从这天之后，程芳菲仿佛放飞一般，开始每天给许落发消息。不管对方有没有更新关卡，开发新的系统，她都会问一问进度或者他需不需要帮助。 　　她其实是一个比较慢热内敛，比较被动的人。 　　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是如此。 　　除非工作上生活上必要的交集，程芳菲宁愿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几天不见人，不和人交流也完全没问题。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宅，心理上也宅得可以。 　　然而这并不是说她完全不和人亲近，没有朋友。 　　当程芳菲感受到别人的善意，不断被人亲近，知道她习惯了某个人的存在，认可对方的时候，她也就不再把他或者她当做外人，反而会纳入心理学上的势力范围内。这时她在与他们交流时就会变得更自然流畅，也更加随意和亲昵。 　　比如频繁出现的维多利亚，也比如现在的许落。 　　虽然她还多少有些担心他们与陆苒和韩书文的关系，但是许落能出手帮她，为她出气，还是让她颇为感动。心理上也很难将他再当做外人。 　　程芳菲也想过了，与其担心和女主的关系畏首畏尾整日担惊受怕，倒不如放开手脚，自由享受星际生活。而且她也不会主动挑起事端，只需要避免与女主的正面接触，仅仅是投桃报李。 　　再说了，《战斗无极限》如果赚钱了，她也能获得收益啊。 　　跟钱过不去才是傻子 　　— 　　“今日份催更：等不是办法！干才有希望！加油加油加油！BY 山寺桃花 ^_^” 　　下午，许落一睁开眼便迫不及待地激活自己手腕上的个人终端，果然，山寺桃花已经给她发来消息。虽然很简短，而且还是催更信息，但他看到之后忍不住扬起嘴角，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干劲。一骨碌爬起来，许落给山寺桃花回复消息。 　　【infinite】今天关卡自动生成AI的核心算法就能完成了，接下来就能进行用户升级阶梯的算法规划。顺利的话，第一阶段测试下周启动。 　　【山寺桃花】太好了！ 　　【infinite】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开始设计用户空间。 　　【山寺桃花】晚上讨论一下？你对用户系统有什么想法，我可以先设计起来。 　　【infinite】好。 　　【山寺桃花】我做了下午茶，给你投送去一份，记得查收。 　　【infinite】谢谢！ 　　过不到十分钟，许落的门被敲响，校园送货机器人将一份奶茶和布丁送到他宿舍外。 　　他还是第一次被山寺桃花投喂，好奇之余又心情雀跃，期待非常。 　　许落想起他和山寺桃花在虚拟空间那家网红饮品店见面的情景。 　　他看得出来，对方是带着期待去的。 　　星际时代，虽然是虚拟网络的饮品，但是通过感官神经信号的刺激，依然可以让体验者有相当真实的味觉体验。所以很多人为了减肥或者更方便等原因，反而不喜欢在线下吃喝美味大餐，更喜欢线上体验新的食物和味道。 　　他以为山寺桃花也是这样，却没料到对方喝了一口饮品，便不再继续，表情也十分嫌弃。 　　这之后他通过沟通了解到对方会烹饪，能自己做美食和饮品，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他从没想过，对方会给他寄自己做的东西。 　　毕竟在他眼里，山寺桃花可是网红设计师，是偶像级的人物。 　　而他不过是一个小透明。 　　没有任何怀疑和担心，许落带着期待立刻撕开那奶茶杯的封盖喝了一大口。 　　顿时，香甜的味道弥漫在他的口腔里，紧接着嗅觉也被同样的奶香味所占据，他很久没体验过得幸福与满足感涌上心头，让他精神得到了片刻的放松。仿佛长久以来紧绷的精神发条在一瞬间得到了滋润和润滑，疲惫感也随之消失。 　　“太好喝了。”许落眼睛晶晶亮，精致的五官舒展开来，像只得到露水浸润的精灵般美丽。 　　他忍不住一口接一口，三两下便将那一大杯都饮尽，一丁点渣渣也没留下。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份白色、红色、黄色交织的半透明固体上。 　　山寺桃花说这叫做“布丁”，是一种甜品。 　　许落尽管还没有吃，却已猜到到它也能让自己心情变好。 　　笑了笑，他考虑是不是将它先冷藏起来，等半夜编程到暴躁时再说。 　　嘟—— 　　正在此时，他的宿舍又有人到访。 　　出乎意料之外，来人是韩书文。 　　他立刻去开门，却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和之前已经有了明显变化。 　　若是在以往，每次韩书文来找他时，都能让他雀跃不已，仿佛有一束光照进了自己所在的黑暗角落。因为在此之前，他的世界除了韩书文之外没有任何人关心。他没有父母亲友，是个孤儿。这时代的大学自由度很高，也意味着同学和班级等制度颇为散乱。一个人很可能整个大学上完都没接触过任何一个同学。 　　除非学生主动交流，大学老师更是不关心学生除了作业、学术之外的任何事，因为有学校教务系统，即人工AI负责全部。包括生活、起居、身体状况、心理状况等等。 　　而许落显然不是主动的性格。 　　直到毕业也没交到任何一个朋友，没有获得任何老师的特别关照。 　　韩书文是他生命中的意外，也是他有记忆以来，唯一对他产生兴趣额外兴趣的人。 　　许落自然也对他有着不一般的依赖和信任。 　　哦不，现在又多了一个，山寺桃花。 　　“许落，好久没联系了，忙什么呢？”韩书文熟门熟路，进到他宿舍便径自坐到他床上，接着又顺手将他也拉到自己身边，挨着坐下。 　　许落微微皱眉，却没有拒绝对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在做游戏。”他老实说道。 　　韩书文“哦”了一声：“你开发的那个游戏，也很久了吧？进度怎么样？” 　　他其实颇有几分不以为意。许落刚开始做游戏的时候他就看过，觉得这游戏没什么特别的，说是战斗，却毫无血腥，说是游戏又简陋，一点也不够酷炫。他尤其对对方糟糕的审美感到不耐烦，认为做这个是浪费时间。 　　当然，他也知道许落的开发能力和技术实力，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他能给自己工作，帮助自己开发，再借助他的名气和家族势力，肯定能制作出一款影响力巨大的虚拟应用。 　　出乎意料，许落带着几分兴奋说：“最近我找到了一个合作伙伴，进度特别快，对了，你要体验一下新版DEMO吗？我昨天晚上刚更新的！” 　　韩书文愣了几秒，眼神不由冷了几分：“合作伙伴？” 　　许落点点头：“对，她是做设计的。因为我目前没有钱，没法支付设计费用，她同意先给我做设计，之后再以收益抽成的方式提取报酬。” 　　“收益抽成？”韩书文摸着下巴，“她倒是对你有信心，没想过万一赚不到钱怎么办吗？” 　　许落脸上一红：“我也担心这点，所以最近除了睡觉，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开发了。希望收益能好点吧。不然也太对不起她。” 　　韩书文不屑一顾：“赚钱哪有这么容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像你技术这么厉害，随便找个公司也能月入过万。不过你来我工作室，我给你开20万的年薪怎么样？” 　　许落真诚道：“谢谢你书文。不过我还是想把这游戏做完。这款游戏是我多年努力的结晶。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不想半途而废。” 　　韩书文在他鼻尖轻点：“你啊，就是这么倔。罢了，你只要记得，有困难来找我就好。游戏DEMO你也发给我，我抽空体验。” 　　许落答应了。 　　— 　　第二天，韩书文收到许落发来的DEMO。 　　他刚好最近手上没什么项目，无所事事，便安装了游戏。 　　他体验过许落之前的DEMO，并不期待这版本有什么大的变化。 　　哪怕他说找到了个新合作者专门做设计，他也并没当回事。一来是对许落的审美持怀疑态度，二来则是觉得但凡有本事的设计师，也不会同意先设计后分成收益的方式，多半是许落认识了哪个设计系的学生。 　　然而当他安装完，一链接并启动游戏，便意识到自己的判断有误。 　　只见眼前红、黄、蓝、黑、白五个颜色的透明立体多边形蹦蹦跳跳出现在眼前，开始是互相调皮地你?????撞我我压你，后来则干脆融合起来，组成了“infinite”的图案，设计感十足，流光溢彩，明显不是学生水平的作品。 　　韩书文收起之前懒散的精神，快速进入关卡第一关——《空房间》。 　　这里他之前来过，对其简陋程度和无聊程度有很深刻的印象。这一次，关卡内容并没有多有趣，仍然是那几个蹦蹦跳跳的透明“怪物”，一碰就碎，看着就让人心烦，但场景的设置和美术细节却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精致非常，不管他怎么查看，切换角度，也没找到任何贴图和模型拼接上的漏洞。 　　这显然不是学生级别的作品，而是妥妥的企业级设计。 　　韩书文脸色有些难看。 　　许落从哪找了这么个愿意免费干活又本事不低的设计师？ 　　他边想边发消息。 　　【韩】许落，DEMO很不错，那个和你合作的设计师叫什么名字？ 　　【infinite】山寺桃花，她很厉害。 　　韩书文：…… 　　怎么有点不爽？ 第16章 、采购 　　做自由职业者之后，程芳菲暂时过上了有钱有闲，轻松无压力的生活。 　　作息规律，吃喝不愁，整个人养得是容光焕发，脸都圆润了不少。 　　当然，前提是她心态够好，暂时不去考虑原身买房时将近三百万银行贷款。 　　哦不对，现在算上利息已经超过三百万了。 　　这时代简直比她穿越前的时代还狠，一个不算一线的小星球，一间面积不到七十平米的房子，竟然需要三百万贷款。也可能是原身买房时首付太少的缘故，又是可调利率贷款。总之，如果她想提前还款，就要立刻交给银行近两百万星币，包括本金和这些年产生的利息。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原身根本还没开始还本金！利息反而越来越多！而如果她按照之前原身和银行商定的还款计划，现在每月还5000星币，之后涨到6000，甚至8000，并且累积要还70多年才能还完。 　　看来她真的是误会原身了，以为她是个拿了工资就乱花存不住钱的人。 　　其实这么一算，她一个月工资也就一万出头，一半多拿来还房贷，剩下的用来维持生活，偶尔应酬消费，实在不算奢侈了。 70年啊，就算星际时代人的寿命已达平均123岁，但退休年龄也推迟到80岁。 　　也就是说70年后等原身还完了房贷，她也要退休了。 　　实惨。 　　工作一辈子，还贷一辈子，最后在自己买下的小房间里度过晚年生活。 　　程芳菲不再去细想，只是略略感叹原身也不容易。 　　不过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如此，比如维多利亚，比如许落，他们可能也已经习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今天早上许落发邮件说明最近自己在做核心战斗算法的提升，暂时不会更新关卡。程芳菲略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也是，游戏开发有很多工作要做，也不能一直都在设计关卡。想到这，程芳菲惯例给对方回复邮件，让他加油，并且打算下午再给他投递些食物——之所以不投递早饭，是因为对方多半现在还在睡觉，程芳菲不想打搅他。 　　八仙的稿子已经做完，目前只需要定期更新，许落那边又暂时不需要新的设计辅助，程芳菲感觉自己突然闲了下来，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又或者说什么都可以做，选择太多。 　　她想到自己来这时代之后还没怎么出去过，就算见世面也多在星网那个虚拟世界里。程芳菲打算找个实际去处，感受星际时代的真实和新奇。她很快圈定几个地点：植物园、动物园、艺术街市、大学校园、科技馆、购物中心、农贸市场。 　　最终，程芳菲选择了农贸市场。 　　距离最近的农贸市场需要乘坐长途轨道车，从她家出发先坐电车，到长途站再换轨道车，单程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以这些交通工具如今的速度来计算，农贸市场与她所居住的地方距离很远，几乎就是原本世界里帝都与长安之间的距离。 　　好在程芳菲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她出发时，让智能系统帮忙订票规划路线。 　　等她搭上电车时，系统已经将完整的行程路线发到了她的个人终端。 　　电车空空荡荡，几乎没什么人。不见了熟悉的人挤人罐头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车厢都见不到几个人的场景。 　　因为现在是上午上班时间，除了她这样的自由职业者和不需要赚钱的人之外，大部分人都已经在工作地点兢兢业业。当然，也有很多无业游民、流浪者、破产者、乞讨者不用上班，但他们大多是被电车这样的公共交通系统禁止搭乘的。 　　程芳菲这次的目的地在城市中心区外，她选了靠窗的座位，打算好好欣赏这世界的景色。 　　这趟车她平时上班每天都坐，但从没有离开过市中心。 　　当熟悉的站名陆续被甩在身后后，高耸的建筑物飞速离开视野，钢铁与水晶交织的中心区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绿色植物区和连绵不断五光十色的花海。这里陆续属于家庭生活区、公共娱乐区、植被区等区域，分别有各自的作用和功能划分。 　　显然在这个时代，城市，或者说人类的居住番位因为交通的便利和星际扩张越来越大，整个星球可以大规模地根据不同居住者、使用目的分成不同区域，每个区域有几平方公里。这不但更方便机械化自动化管理，也能大规模节约成本。 　　她想起小说里这个星球并非天然适宜人类居住，而是经过了星球环境改造。 　　所以可能在星球被改造初期，区域划分和功能规划已经做好。 　　城市外围的居住区环境更宽敞，有很多自带花园，甚至是自带田地的小楼。地图上显示他们是花园别墅区和农庄区，大多是富裕的家庭才会居住。 　　程芳菲很喜欢这里的环境，从穿越前她就向往能有一个自己的房子。最好是带院子的小别墅，能种些东西，有足够的居住空间和活动空间。 　　但是很可惜，穿越前她只是个普通的工薪族，穿越后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甚至现在还欠着房贷没还清。而这里最便宜的一个别墅的价格，是她那间小屋子的10倍还多。要想买个农庄就更费钱，起步价也在一亿星币以上。 　　不过程芳菲并不觉得沮丧，已经很满足。毕竟她现在收入稳定，并且逐步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只要按照这个趋势继续发展，还清房贷指日可待。 　　而再往城市外围走，还有大规模种植的蔬菜、农作物、花卉等。 　　电车到长途站，程芳菲顺着路标换乘长途轨道车。由于轨道车的速度太快，窗外近处的景色已经很难看清。远处连绵起伏的地势倒是能看个大概，但时间一长就觉得无聊了。 　　程芳菲发现，每隔一会儿眼前就会出现百米高的动态雕塑或广告牌，设计奇特，绚烂缤纷，特别吸引眼球。它们属于一个个主题公园，比如植物园、动物园之类的地方，既能指路，也能吸引漫无目的的好奇游客前去游览。 　　她也被其中某些不断变化的立体广告所吸引，尤其是那个人头像不断变换妆容的历史博物馆。如果不是今天已经有了目的地，她说不定真的会去看看。 　　“真和很多星际文里写的不一样，并非城市之外都是荒漠。这里物产丰富，环境优美，人们至少不用发愁吃穿和污染，幸福指数还是很高的。” 　　到达农贸市场后，尽管提前做好了思想准备，程芳菲还是被这里的占地之广，物产品种之多，价格之便宜所震惊了。足足三十几亩的面积，分成了十多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单独建筑，内部通道能容纳小型悬浮购物车双排行走。人来人往，交易活跃，好不热闹。 　　程芳菲从古代蔬菜区开始逛起，走了十几分钟便感叹还好有悬浮购物车，坐在上面按照菜商的分布图设定好目的地编号，就能自动规划路径到达。不然她走得腿断了估计也走不到。 　　绕一大圈，先是买了些自己熟悉的喜欢吃的地球时代蔬菜水果。 　　尤其是平时买不到的。比如脆爽的黄瓜，沙瓤西红柿等。自己居住地附近卖的都是价格便宜的星际改良版，不知道别人喜不喜欢，反正她不喜欢。 　　味道不说了，口感也都滑腻腻的，很难受。 　　“这趟来的真是太值了！”程芳菲感叹。原来不是星际时代没有她熟悉的产品和口味，只是它们并没有占领市场。必须到这种地方才能找到。 　　不过农贸市场虽好，产品虽然更全，却距离太远，要坐车这么长时间。 　　程芳菲苦恼之余发现这个农贸市场有贴心的送货□□。她只要看好了产品和供应商，可以使用市场的在?????线交易平台进行订购。后续如果想重复订购也可以在线完成。完美解决了运输问题和一次性买太多不能长期储存的问题。 　　只是东西如果不自己拿回去，找市场运送就得单独交纳一笔不算便宜的运输费。仅仅是为了几个口味独特的番茄，汁水更多的西瓜，或者是什么没听说过的绿叶菜实在不值得。普通的工薪族打工人都不会这么做。 　　程芳菲其实有些心疼，虽然因为最与网红佛莱明之间的争议，她知名度暴涨，连带着她的设计图样也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购买量直线上升。如今她每天收入都能在一万左右，日常生活消费完全不用担心。再继续保持一年，房贷估计都能还清。 　　但作为自由职业者，她不能保证今后的日子里每天都会这么幸运和轻松。万一出现意外，比如自己的设计不再受欢迎，比如原文的故事线改动，女主和自己发生冲突给自己带来麻烦等，她可能随时陷入负债或经济危机。 　　所以即便赚钱再多，程芳菲暂时仍没有安全感，甚至可以说还有着不小的危机感。 　　可她又是比较注重饮食品质的人，相比城里那些改良版，她更希望能长期吃到古地球时代的食物。思来想去，程芳菲决定先留下这些卖家的联系方式，如果觉得好，再协商更优惠的送货方式。当然，如果以后她赚钱更多更稳定了，说不定也就不在乎这笔运输费。 　　程芳菲边逛边拍照，不一会儿就买了很多东西，更看好了几个不错的供应商和星际农场，单独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 　　后来考虑到时间已经比较晚，回程还需要很久，程芳菲才停止采购，决定返程。 　　路上，她激活个人终端发了一个星网状态。 　　【山寺桃花V】采购日大丰收！今天晚餐做什么好呢？番茄炒蛋？木须肉？凉拌黄瓜？还是土豆炖肉？哇！想想就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希望快快到家。【开心】 　　程芳菲还是第一次发这种生活类的动态，虽然之前也晒过自己做的奶茶、点心，但并没有提到自己做饭，粉丝也不知道她会做这些。 　　她现在已经小有名气，粉丝众多。星网动态一发，立刻就有很多人回复。 　　- 大大居然会做饭！好厉害！ 　　- 好家伙，现在会做饭的简直是稀有动物活化石吧？我从小到大认识的同龄人里就没一个会做饭的。 　　- 为什么要自己做？买预制的方便又便宜 　　- 设计牛！概念新！还会做饭！大大简直是神仙吧？ 　　- 只有我好奇大大说的那几道菜吗？番茄炒蛋听说过，木须肉是什么？土豆炖肉好吃吗？没吃过！ 　　程芳菲发完看了几眼评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她挑着回复了几个眼熟的ID，和粉丝互动了一会儿。 　　时间很快过去，程芳菲在暮色中回到了住处。 　　“提示，你收到一封来自韩书文的工作邀请！” 　　刚一进家门，她便听到人工智能管家的提示。 　　程芳菲：？ 第17章 、邀请 　　说起来韩书文这个男配在原书中的戏份不算多，而且每次出现都多少有点花椒大料调味的感觉。就是对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有他对陆苒是锦上添花，没他陆苒也照样被众星捧月，能随时随地打脸反派。 　　再加上他几次出现都是默默奉献，自我感动，自以为情深似海，却陆苒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做了什么。就比如那个“梦中的设计”，从头到尾陆苒真的就以为那是自己做的，实在搞笑。 　　不过程芳菲并不会因此对他有半分同情。相比戴明盛和其他男主男配的磊落光明，她更反感这个有话不直说，帮忙隐瞒，让陆苒拥有根本不属于她的名气的男配。简直是打着爱的名义成为造假帮凶，欺骗世人。 　　而且原文作者特别喜欢通过描写韩书文对待许落的无情，对比他对陆苒的深情，再以此衬托陆苒的优秀和独特。 　　程芳菲现在对许落很有好感，尤其是他做的游戏那么好玩，又乖，对人又礼貌，再可爱不过。配上他那张漂亮的小脸，让人很难不喜欢。 　　联想原文中他的遭遇，被爱的人背叛又折磨，程芳菲判断他一定是被韩书文PUA了！ 　　呵呵，可恶的渣男！ 　　想到这，程芳菲越来越觉得韩书文那邀请函碍眼。然而她还是打开了，想看看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山寺桃花你好，我是韩书文。在网上看到了你的系列纹饰设计，非常喜欢。你的创作风格独特，设计选材前所未见，内容天马行空，却又内涵丰富。尤其是最新的“八仙过海”系列，令我爱不释手的同时，也感到震撼不已。 　　所谓知音难觅。作为一个设计师，我很希望能与你这样灵性有天赋的创作者进行交流。虽然你我从未谋面，但从你的设计中，我感觉到一种熟悉和亲切。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甚至能获得心灵上的沟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工作室，一同进行设计创作。 　　期待你的回复。 　　韩书文” 　　程芳菲：呃……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了？原文女主的忠实舔狗，万年备胎怎么跑他这儿来玩深情了？这尼玛不是有病病吗？ 　　这要让女主知道了，发动女主光环还得了？ 　　她不是又要被打脸？ 　　虾米了啊！ 　　接受邀请？那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在想办法远离陆苒和她的备胎圈子还来不及，怎么能自己送上门去？再说了如果真答应了，对方不就知道山寺桃花的身份？以他和陆苒的关系，说不定也记得她这个恶毒女配呢，到时候如果只是不再合作都算好的，说不定还要报复她！ 　　况且她现在不缺钱，也没什么需求，干嘛给自己找个看着不爽的老板？ 　　现在她只希望这位韩书文只是一时间心血来潮，而不会一直盯着自己，和自己有再多牵扯。 　　想到这，程芳菲干脆地回信，礼貌又客气地拒绝了对方。 　　“韩书文你好。感谢你的邀请，但是我更喜欢做一名自由职业者。祝好，山寺桃花。” 　　邮件发出，她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只觉得精神振奋，浑身舒爽，这一天往返农贸市场的旅途疲惫都消失了。 　　对了，自己买的菜！ 　　她打开背包，取出随身背回来的几个番茄、黄瓜等蔬菜，开始按照之前的的计划备菜准备做饭。 　　“管家系统，帮我拍照摄像。”想到自己之前分享在空间里后，不少人对她做饭好奇，还有人质疑，程芳菲便打算记录下来发到星网。 　　当然，她不准备暴露自己，所以不可能用直播的方式。剪辑之后视频也只展示制作过程和最终的菜品，不会露脸，甚至她都不打算让自己的手出镜。以防万一。 　　程芳菲做饭干净利落，再加上准备做的几道菜都比较简单，所以前后不过四十多分钟菜就做好了。此时，米饭也早已经蒸完进入保温状态。 　　“完成录制啦，主人，是否进行自动剪辑？”管家系统奶声奶气地问。 　　“嗯，可以。”程芳菲说完，又让系统给自己做好的三道菜拍了全息影像。 　　前两天她刚给自己的系统花钱升了级，如今它不仅能够拍摄立体影像信息，连气味信息也能采集。这样她发布在星网之后，大家不仅能看到每道菜的颜色和形态，也能身临其境闻到它的香气。可惜，味道信息暂时没办法采集。所以如果有人闻了觉得好香也只能默默流口水，想象它的味道了。 　　不过程芳菲并不觉得会有很多人觉得“香”。 　　她做菜的方式非常“古老”，口味和选用的品种都与星际时代大众流行截然不同。 　　这里也不存在很多星际文中描述的食材发生改变的情况。 　　他们要真觉得她这种做法更好吃，这些食材和做法肯定早就流行开了吧？ 　　【山寺桃花V】分享三道家常菜（有气味哦^_^）我的做法比较老式，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番茄炒蛋】【木须肉】【凉拌黄瓜】 　　她发完星网状态便去吃饭。二十分钟后，享受完晚餐，饱饱地躺在椅子休息的程芳菲查看星网，顿时被海量的回复转发点赞惊呆了！ 　　“这么多评论？！我不会惹了什么麻烦吧？难道又跟哪个网红明星掐起来了？” 　　程芳菲提心吊胆地打开评论区，很快又放下心来。 　　— 天啊，这是什么美味！怎么会这么香TAT 　　— 能闻不能吃，为什么对我如此残忍！山寺桃花大大求分享味觉啊啊啊 　　— 我就不一样了，我想要吃大大做的饭！现在！立刻！马上！ 　　— 不知道是不是滤镜，总觉得天香酒楼的菜都不如山寺桃花大大做的好吃…… 　　— 真不是滤镜我也这么觉得！ 　　— 楼上+1 　　— 番茄炒蛋?????这道菜很多店里其实也有，但是不太热门大家可能没注意，也很少有人点。我吃过一次，真的就是好奇古地球时代的菜色。但是我发誓他们做的绝对没有这么香！！！ 　　随着回复转发的人越来越多，程芳菲的这条星网状态也被更多人看到，三张有气味的全息图像被传播的越来越广，也吸引了更多人慕名而来。 　　看着粉丝数飞速上涨，程芳菲有些惶恐，赶忙又发了一条动态。 　　【山寺桃花V】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的喜爱和支持。不过我还是一个正经的设计博主哈，做饭只是爱好，大家如果因为这个关注也可以，但是不要期待过多，只会不定期随心情晒。 　　— 哈哈大大不要有压力，我是因为你做的菜知道你的，但是看了你过去的设计也很喜欢呀，已经全部购入了！期待更新！ 　　— 什么宝藏博主，做饭又香，还会做设计，太赞了吧！果断关注了！ 　　— 大大发什么我就看什么，不会介意，嘿嘿。 　　— 山寺桃花真可爱啊啊啊，又会做饭又能挣钱养家，好想包养一只。 　　— 因为喜欢设计才关注，大大随意更新就好。 　　呜呜呜她的粉丝都是小可爱，都好善解人意，好温柔。 　　程芳菲感动不已。 　　当然，也有不那么“友好”的吐槽。 　　— 咦？说得好像大大的设计有定期更新一样。 　　— 八仙套发完已经快一周了哦，大大还在休息吗？ 　　— 山寺桃花大大该发新的设计图样了吧？我的八仙套模板已经用了一周了，该换新的了呢！ 　　— 就是就是，我的钱包已经准备好了呢！ 　　— 小钱钱在这里，大大快来拿哦┏(︿0︿)┛ 　　可恶(〃＞皿＜)，居然吐槽催更，算你们狠。 　　虽然她现在已经实现了基本生活保障，还有一定程度的财富自由，但是谁能不爱小钱钱呢？尤其是那些还不属于自己的小钱钱，好诱人哦。 　　不过程芳菲最近确实没有做其他的设计，主要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和许落做《战斗无极限》的游戏开发。 　　而且她暂时还没想好之后要做什么。 　　八仙的设计虽然完成了，但她总觉得这个有文化根基，又颇受欢迎的设计元素不该这么草草结束，还有很多深层次的东西可挖。比如当时的历史背景，宗教元素等都可以进一步地挖掘和完善，进而形成更加丰富完整的世界观。 　　只是这工作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更周密的规划。 　　程芳菲打算完成了和许落的合作后再进行补充完善。 　　最终，她决定先稍稍透漏自己正在做的工作。给许落的游戏趁热度做些宣传铺垫。 　　反正之后许落游戏上线，如果卖的好自己也能赚到小钱钱。 　　和许落打招呼获得同意后，程芳菲又发了一条星网动态。 　　【山寺桃花V】大家的热情让我好感动。稍稍透漏，最近在和一个朋友合作做游戏。我做设计，他做程序开发，目前进度还不错。是款非常可爱的战斗闯关游戏哦！先给大家看一部分的主体风格，【插图】【插图】。喜不喜欢？然后，为了感谢大家的喜爱和支持，决定举办一个小小的抽奖。奖品是我之前晒过的奶茶，长这样->【插图】【插图】。只要你以个人名义买过我任意一款产品，支付过任意设计的版权费用就可以参加。评论“奶茶抽奖”就可以参加，明天下午两点钟开奖。(*^▽^*) 　　动态刚刚发布，程芳菲就看到这条动态的评论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增长，几秒种后就冲到了一万条，并且增长速度还在不断加快。 　　她目瞪口呆：“这才几点啊？还有十几个小时呢！” 　　想必到明天抽奖时，这条动态的评论数目会非常可怕。 　　— 　　韩书文看到山寺桃花的回信，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她居然敢拒绝我？！”韩书文脸色阴沉，眼神渐冷，“她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他打开星网，找到山寺桃花的空间，正好看到对方发布了三条新的动态。 　　随着一条条点开动态，看到闻到那些新奇的菜式，韩书文的神色不断变化。 　　终于，当他看到那条抽奖动态时，冷笑一声打开评论区。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评论加一：奶茶抽奖 by 韩 第18章 、大赚 　　程芳菲出去转了一天到底是累了，之前做饭还有股子心气儿顶着，现在吃完饭一消化就觉得更累更困，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好在这时代高度智能化，把餐具塞进厨房的自动清洗机里，将剩余的扫尾工作交给奶声奶气的管家系统便可以了。 　　程芳菲强打着最后的精神洗漱完，往床上一躺。 　　迷迷糊糊地听管家系统给自己道晚安。 　　一夜无梦。 　　第二天刚蒙蒙亮程芳菲便睁开眼，立刻清醒过来。 　　“早上好，主人。”管家系统第一时间打招呼，“需要播报新闻吗？” 　　程芳菲：“好。” 　　边说边起身，她走到这房间唯一的小窗户边拉开窗帘。 　　刹那间，阳光混合着隔壁建筑玻璃外墙折射的光芒闯入房间里，驱散了黑暗。 　　“星历5296年4月27日，早间星际新闻开始播报。” 　　“星联雷纳德中将即将结束军事演习，从银河系英仙臂外边缘返回星联中心星。” 　　“封氏家族新一代继承人封顾，在击败了上百名竞争者后，正式获得了家族三千七百多颗星球的所有权，加上他早先从母族顾氏获得的两千多颗星球，封顾名下星球总数已超过六千颗，是目前星联拥有星球数最多的人。” 　　“好家伙，六千多颗星球。”程芳菲忍不住感叹，“这就是星际时代的地主吧？” 　　她没去细想竞争者是什么意思，只是奇怪这么富有的人物为什么原文中似乎没提到。 　　难道这个封顾年纪太大，或者长得很丑？ 　　作者认为他配不上女主角？ 　　嗯，多半是这样。 　　“第一架深空公司新型穿梭机窥视者号试运行最早将于下月开始，由于其独特的高维视觉技术受到全星际的高度关注，一票难求。目前在黑市上，窥视者号的首航票价已被炒作至原价10倍。拥有首航票已经成为了不少人眼中身份的象征……” 　　程芳菲听到这条新闻，忍不住感叹：“炒作了一个多月，这穿梭机终于要试运行了。” 　　原文中，也正是这次窥视者号的正式运营，引爆了高维度视觉热潮，让提前有所准备的女主角陆苒一炮而红。 　　按照原文进度，陆苒此时应该因为在公司被程芳菲这个恶毒女配排挤，郁郁不得志，但她深信自己的设计，所以使用这个设计的核心创意，重新做了一版叫做“高维之梦”的主题设计，低调报名参加了阿尔法设计大赛。 　　在这个比赛中陆苒后来居上，获得胜利和全网追捧。 　　其在明盛科技的设计师身份和被程芳菲“恶意打压”的悲惨经历曝光，引发无数粉丝和网友的同情，也引起了对程芳菲的讨伐。 　　之后明盛科技因为陆苒的设计，虚拟应用红遍全网自不必说。 　　只是由于程芳菲的穿越和提前离职，陆苒目前的经历和身处环境已经与原书描述有极大不同。 　　她不仅没有被打压边缘化，反而从实习生一跃成为了设计小组组长，统筹所有设计工作，一路顺风顺水，白莲花万人迷打脸文都快变成大女主女强爽文了。 　　当然，程芳菲也就是听到新闻时随便想想。 　　原文女主是好是坏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也最好别有关系。 　　程芳菲的早饭是简单的咖啡牛奶和一种当地常见的绿色面包，松软Q弹。刚开始吃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冲味儿，但是习惯了就会觉得特别好吃，而且能让人精神振奋。有点像葱香和薄荷的温柔混合。 　　“回头可以研究一下这个面包的做法。”这么想着，程芳菲打开了星河个人空间，打算看看昨天晚上发布的几条动态有什么反馈。 　　这一看，直把她吓了一跳。 　　“这么多评论？”程芳菲惊呆了。 　　只见昨天发布的三条动态，每条的评论留言数都超过了两百万，转发数也是百万加，几乎和那些星球本地的小明星热度相同。 　　而那条最新的抽奖状态，因为采取了评论抽奖的方式，评论数已经奔着八百万去了。 　　— #奶茶抽奖#！ 　　— 我我我，给我给我！#奶茶抽奖# 　　— #奶茶抽奖#啊啊啊居然是抽奖，太好了！ 　　— 奶茶是什么？不管了，先抽了再说！#奶茶抽奖# 　　— 查了一下奶茶的资料，感觉还挺简单的。我一会儿也尝试做做。不过抽还是要抽的#奶茶抽奖# 　　— 提醒筒子们抽奖要买桃花大大的作品，我刚刚都去补完了#奶茶抽奖# 　　— #奶茶抽奖#买的越多抽中几率越高吗？那我全买了！（开个玩笑 　　— 多留几个评论，说不定几率高！#奶茶抽奖# 　　虽然这里有很多人是为了增加获奖?????几率，重复留评，但真实人数也很可观。 　　因为程芳菲发现自己之前发布的设计资源又迎来一批销售峰值。 　　其中最便宜的虚拟头像，还有几个最受欢迎的主题界面销量都暴涨了好几万，使得她有史以来第一次一天收入破20万。 　　是真真实实的20万星币的收入！ 　　没有半点水分20万元！ 　　“等等。”程芳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会是bug吧？” 　　她反复刷新确认自己没有登录错账号，也不是系统出了bug。接下来又一个个数字比着数了又数，终于确认账户没问题，余额数目也没问题。 　　“居然是真的！”程芳菲彻底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她是真的一夜之间收入20万，加上之前的累积，此时账户余额已经超过了60万。 　　以这样的速度，她很快就能还清所有房贷，还有一笔不小的活钱。 　　程芳菲终于意识到自己发财了。然而比发财更让她兴奋的，是找到了一条还算靠谱的赚钱路子，不至于为了没工作担忧。她只要继续设计，继续认真发展，哪怕不能长期保持这种高日收入，也能一定程度实现财富自由。 　　想到这，程芳菲脸上一阵充血，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十分剧烈。 　　屏幕上的数字还在不断增加，说明她的收入还在增加，财富还在增加。 60万啊！能买多少好东西！ 　　她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许许多多可能的消费方式。 　　曾经不敢想的奢侈和享受都变成了可能。 　　比如把星网上好玩的游戏都玩一遍，做个轻松的氪金玩家；在最高档的影院体验身临其境的影视剧；换个更大的房子，花园洋房暂时不行，买间三室一厅高层公寓总可以；添置更智能的家用电器和人工只能系统，将自己平时最常用的设计系统和厨房全套更新；如果还有更多的余钱，她想进行星球旅行，乃至星际旅行，去其它星球度假，体验真正的异域风情；…… 　　“没想到星际时代的孩子们都这么老实。”程芳菲心中十分感动，“明明可以抽中奖了再消费嘛。不过也多亏大家支持，要不就多抽几份奶茶吧。” 　　下午两点，程芳菲将自己做好的二十杯奶茶包装好，拍了一张大合照发到了星河空间动态里。 　　虽然星际时代的材料科技进步，塑料等制品已经基本淘汰。但只要她描述足够详细，网络上很容易也很快就能定做到类似的安全产品。当然，价格也不便宜。这一个奶茶杯的成本就要三星币。制作多了也没有优惠。 　　好在程芳菲现在“财大气粗”，这些成本也不看在眼里，只想回馈她的粉丝。 　　【山寺桃花V】二十杯奶茶制作完毕，这次做的都是原味奶茶。红茶鲜奶调制，分为原味、原味加珍珠、原味加珍珠红豆、原味加珍珠芋圆四种，随机发出。本来奶盖版本也想给大家，但是考虑到运输过程中不易保存，还是以后有机会和大家分享吧。这次我就自己独享了^_^【抽奖奶茶合照】【奶盖奶茶一杯（带奶香气味）】 　　而发完这条动态，程芳菲也启动了空间系统的抽奖程序。 　　二十名幸运儿从几百万人中被选出。他们都在第一时间收到了中奖消息，同时系统自动生成了公示图片发布在星河空间中。 　　韩书文这时就守在山寺桃花的星河空间，看到动态发出立刻打开，然后一脸失望加震惊——他居然没中？！这合理吗？！ 　　然而当他看到评论里的“鬼哭狼嚎”时，心情好了些许。 　　也是，就算他是天之骄子，也不可能次次运气都好。 　　— 呜呜没有抽到我，好羡慕中奖的小伙伴，你们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 安慰自己，也许奶茶没有那么好喝……不！我说服不了我自己！o(╥﹏╥)o 　　— 有人闻那个奶盖奶茶了吗？好香甜嗷嗷，闻着就好幸福的感觉 　　— 我是昨天说要尝试自己做的，来汇报一下，我失败了QAQ，抽奖也没抽中，感觉不会再爱了，_（：зゝ∠）_ 　　…… 　　远在二十光年外的封域主星。 　　身穿灰色纯手工套装的封顾走出虚拟会议室，面沉如水。 　　封氏旗下的奇点科技与深空公司类似，主要进行浮空车和穿梭机的研发生产。 　　刚刚结束的研发会议并不顺利。 　　奇点科技是星际级别的交通工具制造商，但是最近发展疲软，坐吃老本，已经被很多后起之秀小公司赶超上来。比如最近表现亮眼的深空公司，他们刚刚上市不久的“上古”系列浮空车因为造型酷炫，概念突出销量极好，而其应用了“维度影像投射”技术的穿梭机即将试运行，已经引起了全星际的关注和追捧。 　　反观奇点科技，虽然借助全星际遍布的销售渠道，仍然牢牢占有全星际浮空车和穿梭机领域的市场份额，但是正在不断下跌。老客户不断被深空公司抢走，却公司那些高层仍没有任何危机感，故步自封，不愿冒险，对每个月千亿的星币流水心满意足。 　　一想到这，封顾目光就显出几分狠厉。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对一个公司和家族而言同样如此。 　　“哇，好漂亮的珍珠奶茶！”忽然妹妹封晓蝶的声音传来。 　　只见她手上拿着一个透明软杯子，里面是浅褐色的液体。随即她“啪”的一声用透明吸管戳破了杯盖，用力一吸，脸上露出无比满足和幸福的神情。 　　封顾忍不住心生好奇：“你喝的是什么？” 第19章 、动心 　　当天晚上，收到奶茶的二十位幸运儿中，有一些陆人续晒出了自己的“战利品”。也有的不愿意在星网上公开太多信息，只是私信给程芳菲“报平安”，告诉她自己收到了她的奶茶。 　　【崩溃小花花】很幸运抽中了山寺桃花大大的奶茶！而且很快就收到了！居然发的是星瞬快递，好良心！我抽中的奶茶是原味加珍珠芋圆口味的！奶茶有特别特别诱人的香甜气息，当然红茶味道也很浓郁！珍珠Q弹，芋圆口感糯糯的，甜甜的，很特别！很喜欢！【照片】【奶茶照片】【芋圆照片】【珍珠照片】【和奶茶的合照】 　　— 呜呜呜羡慕哭了！ 　　— 哇，花花好美，奶茶看着好漂亮 　　— 犯规啊！居然发芋圆近照，看着就好好吃，咬住下唇（委屈） 　　— 看着倒是挺好看的，不过有这么好喝吗？怀疑ing 　　— 快去看，有个中奖的富婆把奶茶的味觉信息分享出来了！50份，先到先得！ 　　【叮当嫂】感谢山寺桃花大大。刚刚收到奶茶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好喝哭了QAQ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没抽到，我家里正好有简易版感官信息采集器，就提取了基本味道分享给大家。不过碍于版权和各种限制，只有50份，而且不能复制传播。优先亲友和我看着眼熟的粉丝朋友，必须有味觉信息翻译系统的，先到先得。不过还是提醒，味觉信息只是基本信号不能代表奶茶的全部美好。真的真的很希望每个人都能体验到这种美味的饮料。所以……山寺桃花大大开店吧！！ 　　因为星际时代存在虚拟店铺，所以为了保护商家和制作者的版权，即便是现实中购买的商品，顾客自己采集的味觉信息，也不能无限复制传播。个人系统在没有制作者授权的情况下，只能分享50份味觉信息，并且每一份都有信息烙印。原产品是什么，谁采集的信息，分享给谁，都必须在星际商务系统中永久留存。 　　当然这也并不是免费，采集系统和翻译系统购买都要收钱，而且价格不菲。每份信息被分享时也要收取费用。而且是分享者和接收者双向收费。这笔费用纳入了整个商务系统、版权系统的运营维护管理经费。 　　所以像叮当嫂这种能一下子拿出50份味觉信息分享的人，确实可以算非常大方了。 　　她的动态下面，评论疯狂增长。 　　— 啊啊啊没有中奖体验一下味道信息也行求眼熟。有系统，老粉，谢谢大大QAQ 　　— 嫂嫂人真好，亲友自觉来认领啦！ 　　— 这次没机会了，先关注博主，下次我就是老粉了！ 　　— 贫穷的非酋心酸。中奖没有我，味觉信息翻译系统也没有…… 　　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叮当嫂便宣布50份味觉信息已经分享完毕。 　　一时间，众人又只能哭天抢地，哀叹自己的倒霉。 　　— 哭了，手慢一步。 　　— 贫穷再次限制了我的体验…… 　　— 已经去搜了芋圆珍珠和奶茶的做法，打算自己动手了【哼】 　　— 哈哈哈又疯了一个。 　　— 手残党！求各位大手帮帮忙，我也好想喝QAQ 　　— 同求，可以花钱啊啊啊 　　— 不如去求山寺桃花大大开店吧！虚拟的也行啊！ 　　— 求山寺桃花大大开店+1 　　— 山寺桃花大大开店+10086????? 　　奶茶抽奖引来的热度持续了好几天，连带着程芳菲的账户余额蹭蹭上涨。虽然再没有一天上百万的夸张程度，但每天躺收大几万的星币也足以令她兴奋。 　　这份热度带来的不仅是收入，还有极大的关注度。 　　她之前的作品和给许落游戏做的设计都被搬运到各种相关论坛，引发讨论。 　　《理性讨论山寺桃花的设计究竟是什么水平？》 　　《有人喜欢山寺桃花大大吗？最新的那个游戏设计截图看上去好可爱，有点期待呢！》 　　《山寺桃花最近很红啊，我怎么没感觉》 　　《那谁究竟是做设计的还是卖饮料的？》 　　《理性讨论，最近设计师怎么那么喜欢搞粉圈营销？》 　　《投票：你更喜欢谁的风格？韩书文、佛莱明、山寺桃花、……》 　　《山寺桃花做游戏设计了？有点不看好》 　　…… 　　这些讨论中有人好奇，有人批评，有人赞美，有人质疑，有她的粉丝为她宣传，也有不少十分难听的诋毁，甚至是造谣。 　　程芳菲还发现自己有了“黑粉”，仔细一看竟然是原来佛莱明的粉丝。这些粉丝中的大部分其实在偶像塌房之后就陆陆续续脱粉了。尤其是最近有消息称佛莱明受到了星际联盟设计协会和版权管理机构的□□，面临着巨额罚款，甚至可能有牢狱之灾。 　　但是和地球时代的粉圈没什么两样，人的本性就是脱粉不脱黑。哪怕已经不喜欢他，因为他而憎恶的人，结仇的人仍然牢记心中。 　　所以这些佛莱明粉丝现在也就成了程芳菲的“黑粉”。 　　他们本来就是设计师粉丝，熟悉行业，长期混迹相关的讨论地点。就算不刻意抹黑，只是看到“山寺桃花”两个字便踩一脚也能造成很大的声浪。 　　程芳菲并不为他们的攻击辱骂感到困扰，反而正是这些讨论的存在，让更多人知道了她的存在，看到了她的设计。美美的又是一波流量，又带来一大笔收入。 　　她现在时不时就看看后台收入，看着不断刷新上涨的数字，嘴角咧得老高，一整天笑得合不拢。想控制都控制不住那种。 　　只要有小钱钱，被无关痛痒地骂两句酸一酸又算什么？ 　　不过那些排队求她开店的网友到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开奶茶店？”程芳菲摸着下巴，心想，这到也不是不能考虑。 　　星网上有些虚拟店铺很简单，搞搞设计和程序开发，设定一套流程之后便能自动化运行。甚至不用雇佣真实的店员，从制作到服务全部由人工智能和虚拟形象完成。 　　虚拟世界的最大卖点就是体验和方便，所以只要定期进行宣传，更新口味和环境体验，就能吸引到稳定的客流。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虚拟体验。 　　即便是在这个时代，饮食文化可以通过向大脑传递色香味的信号完成传播，很多人认为那并不算美食，顶多是精神满足。 　　想要真正吃饱吃好，还得是在真正的餐厅里吃真正的食物。 　　其实虚拟与真实哪个更好，一直是星际时代的热门话题。 　　有人认为虚拟世界的餐饮业，能让大家更便宜更方便地体验美食。但也有人认为虚拟体验是以假信号欺骗大脑和人体神经系统，容易造成大脑对自身身体的错误认知，产生精神成瘾或系统紊乱。 　　程芳菲对选择真实或虚拟没有太多偏执。 　　她不会让自己沉迷于虚拟，但也不会完全的拒绝和抗拒。 　　线下真实店铺的初期投入和维护成本太高，相对的，虚拟店铺就轻松多了。只要开起来之后，一切都可以交给程序运行。 　　当然，虚拟店铺并不是完全没有成本和投入，更不是拍脑袋就能开。 　　刚好许落还在做游戏的算法升级，她也暂时没有紧急的设计工作。 　　于是接下来几天，程芳菲便在网上找开星河虚拟店铺的相关资料，又专门去城市相关管理机构、服务机构等处询问调查，最终掌握了大致情况。 　　根据官方的管理规定和评估，一家只在本星球运营（只允许星球内部网络连接访问），能容纳300人同时“停留”，或者说接入连接的虚拟店铺，需要50万左右的星币作为注册资金，直接打入店铺的对应账户，作为启动资金和后续运营保障。 　　但是实际根据星网上其他人的介绍和分析，如果想开一家能赚钱的虚拟店铺，这个资金量远远不够。因为虚拟店铺就好像地球时代的一个APP，需要根据店铺的功能和服务进行设计开发。当然你也可以使用网络上常见的免费模板，但那样的店除非有极特殊的体验内容，否则根本没人去。 　　根据目前市场价格，最便宜的定制开发服务，包括设计及程序整体完成也要10万星币，稍微贵一点更是可能超过百万，乃至千万级别。 　　不过这一点程芳菲倒不太担心。她自己就是设计师。虚拟店铺的设计难度对她而言非常小，很容易实现。至于开发部分可以直接购买模板或者找许落帮忙。 　　然后是体验内容的研发和设计。比如店铺是服装店就要设计衣服，是餐馆就要准备菜色，是酒吧、舞厅、歌厅就要准备音乐和酒水，是游戏就要设计游戏内容。而像程芳菲这种奶茶店，自然就要提前将奶茶产品设计好。 　　这就更不需要担心。记忆里地球时代的各种奶茶和饮品配方不说上百种，也有几十种。原封不动照搬也能至少几年保持每月更新一个新品。研发成本简直就是不存在。之后若真的店铺还在持续运营，她应该也已经习惯了星际时代，对这里前所未见的食材有了自己的体验和想法，那就正好可以做星际化开发和改进，继续保持店铺的新鲜感。 　　虚拟店铺的日常运营成本也有很多。 　　比如她想开的奶茶店虽然可以不雇佣店员，也没有实际的店面租赁和材料成本费用，但是它要联通星际网络，就需要支付网络入口费用，有点相当于现实中的店租；要让虚拟店铺程序运行，必须支付硬件设备费用；要支持用户连接，让用户没有卡顿体验，还要根据每月的用户量购买网络带宽。 　　对于最普通虚拟小店，所有以上日常成本加起来在8千到1万星币。 　　如果一杯奶茶卖10星币，要八百多杯才能回本。 　　但是通常虚拟饮品店的客流量根本达不到这水平，平均客流量在五百上下，最低的一天只有几十个人，而且同质化严重，竞争十分激烈。 　　想要赚钱就必须有吸引顾客的特殊之处，能够脱颖而出。 　　比如打广告、雇佣真实雇员增加互动性和体验，购买更高级的AI系统等等，就可能产生每天几万，乃至十几万的额外费用。 　　也无怪乎网上有很多失败退出的“过来人”分享自己的经验，警告其他人不要轻易开虚拟网店。这很可能把你所有的积蓄都赔进去，血本无归。 　　然而程芳菲看到这情况却反而更动心了。 　　这里对其他人最大的困难点——做出特色、吸引客流，对她而言却根本不是问题！ 第20章 、模仿 　　虚拟店铺的运营成本乍一看不低，但并非不能承受。 　　以【爱喝水De噜噜】为例，它是连锁加盟店。 　　它开在月轮星的一家星球级店铺，最高可容纳1000人同时接入。因为是网红店铺，这家店24小时都能保持800人以上的在线数据。以平均每人停留3小时，消费20星币（这家店的饮品平均售价）计算，一天收入超过12万。而它的日运营维护费用只有大约1万星币。所以即便它经常买广告营销，还雇佣真实员工提高用户体验，还是赚的盆满钵满。 　　这还只是星球级店铺。 　　如果能做到星域级别的店铺，能同时上千人，上万人就更赚了！ 　　程芳菲去体验过【爱喝水De噜噜】，自觉她随便从地球时代拿出一种饮品都能吊打它家的网红产品，更不要提奶茶这种神级饮品。 　　就算这是因为自己有穿越滤镜，奶茶抽奖大家的热情反馈总不会是假的吧？ 　　而且以她如今在星网上的知名度，一旦开店肯定会引发大量讨论，说不定还会粉粉黑黑撕个不停。热度和流量根本不用发愁，赚钱能少吗？ 　　如果一切顺利，买一个属于自己的花园洋房，独栋别墅，实现财富自由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梦想了呢！ 　　真有点动心啊！ 　　说起来自己的店铺叫什么好呢？桃花茶？蜜雪星城？一杯杯？桃颜花色？…… 　　程芳菲摸着下巴，开始谋划新的赚钱大计。 　　两天后，在查了无数星球和星网的相关资料、规定之后，程芳菲终于完成了她的初版虚拟奶茶店商业计划书。 　　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活动略有些酸疼的肩膀和胳膊，她来到略显狭小的窗前，看着外面已经有些看腻的充满科技感的楼宇建筑，忽然对未来充满信心。 　　甚至想要大喊一句：“远离女主，走上人生巅峰！” 　　从冰箱里拿出之前做的草莓布丁，程芳菲打开自己的个人空间开始浏览评论和私信。忙了两天没登陆，更没有更新，也不知道她可爱粉丝朋友们有没有想她呢？ 　　出乎意料的，评论留言很多。 　　— 山寺桃花参加阿尔法设计大赛了？ 　　— 虽然大大换ID了，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大大的作品【机智】 　　— 换ID参赛，这么低调嘛？（我喜欢 　　— 不得不说大大参赛的作品没有平时设计好看 　　— 阿尔法设计大赛第3974号，这是大大的作品吗？看着有点像，但总觉得不对劲 　　— 大大我给你投票了哦？ 　　什么？她参加阿尔法设计大赛了？她怎么不知道？！ 　　程芳菲看到大家的留言内容后，不仅仅是惊讶，简直是受到惊吓。 　　要知道原文中陆苒低调参加并最后凭借“高维之梦”大获全胜，进而奠定自己天才设计师名气的比赛就是这个阿尔法设计大赛啊！ 　　自己就算再傻再缺钱，作为恶毒女配，也不可能主动给女主送上门去找打脸吧？ 　　她赶忙顺着众人指路，找到了阿尔法设计大赛的官方网站。 　　这比赛在本星域也算一个历史悠久，影响力较大，且有官方背景的设计比赛。几乎所有虚拟设计相关专业的学生和初级从业人员都会参加，每年报名人数都是百万级别的，今年更是达到了两百七十万之多，提交参赛作品超过五百万件。 　　当然，其中绝大多数作品都无法通过AI初筛和形式审查，不会进入第二轮网络投票环节，更没有机会进入最终的专家评审阶段。今年十大门类，五百万件作品中，仅有十万余件作品进入了网络投票环节。其中数量最多的一个类别，就是陆苒报名的“自由设计”类别，共有两万七千多个设计作品。 　　程芳菲很快发现了那个据说是她的作品，名称叫【绕藤花】，就在自由设计类别下最显眼的位置，排在陆苒之前，票数第一。而它的作者名叫【林间海棠】，介绍一片空白。 　　她瞪大眼睛，感到瞬间窒息。搞什么？这是谁在拿她开玩笑还是原文的神力发作，非要把她这个恶毒女配送到女主身边“挨打”？ 　　可是不对啊！星际时代不是对身份认证管理的很严格吗？ 　　据说每个星球的中心都有一个专门的AI系统，负责严格控制和检查所有人的身份信息。任何商业或社会活动中，想要冒用、顶替、造假身份信息都极端困难。而如果一旦出现上述情节并且被发现，处罚也非常严厉。造假冒用者会被永远放逐到边缘垃圾星球几年甚至几十年。 　　这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冒名顶替，难道就不怕…… 　　哎？不对！ 　　程芳菲点开那人的设计，忽然发现他提交的并不是自己的设计，也没有冒名顶替自己。 　　严格来讲，这个人其实是在模仿自己，而且还是很低劣的模仿。 　　只见他提交的自由设计包括纹饰、空间主题和虚拟应用主题三部分，后两者当然是根据前者扩展而成，扩展方式方法都与程芳菲平时使用的手法类似，包括重复、翻转和延展等，制造较为繁复的花纹效果。 　　而这位模仿者的纹饰设计虽然不是照搬程芳菲，却明显脱胎于她最早做的缠枝莲纹饰。 　　只不过原版的缠枝莲被他换成了一种星际时代的特殊水系植物，颜色相近，但花和枝蔓的形态都有所不同。所以当她只看投票列表中的缩略图时也认错了，误以为对方冒名顶替自己。 　　这种改动使林间海棠躲过了版权审查，却逃不过大家的眼睛。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过要逃，反而在极力引导大家“误会”，吸引更多人注意。尤其是山寺桃花粉丝的注意。 　　因为他发在各种设计论坛上的宣传贴里，也写了纹饰故事，并制作成和程芳菲几乎一模一样她的宣传风格。 　　程芳菲看得有些发愣，最后也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看来不管时代如何发展，管理多么严格，科技再怎么先进，一个人只要打定主意想要钻空子，想要走捷径，总能找到方法。 　　就比如突然冒出来的林间海棠。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自己是谁，也没有用山寺桃花的ID，作品从版权规范的角度来讲也并不侵权。但是只要是看过山寺桃花作品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风格几乎一致。他明显就是在借用山寺桃花的人气和成功经验，想要投机取巧赢得比赛。 　　想到这，程芳菲也有些气愤。 　　【山寺桃花V】忙了两天刚上网就看到那比赛……不是我说，那么拙劣的模仿你们也能认成是我，太让我伤心了ε=(??ο‘*)))唉，做顿大餐给自己压压惊——不给你们吃，╭(╯^╰)╮哼 　　动态一发，立刻引来疯狂的评论。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山寺桃花大大终于出现了 　　— 大大在说什么？不过大餐我听懂了，求看求闻QAQ 　　— 我就说嘛，那个人怎么可能是山寺桃花大大，虽然几乎全盘模仿，但是设计功底的差距太明显了！他编的故事更是毫无底蕴，逻辑一塌糊涂 　　—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山寺桃花大大我错了！我不该误会那个人是你！啊啊啊我想收回票！ 　　— 哭，我也投票了 　　— 林间海棠不是山寺桃花？冒牌货？！不会吧？ 　　— 气死我了，我要去举报他 　　— 举报+1 　　— 严格来说人家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山寺桃花，都是咱们一厢情愿。 　　— 无耻至极！他这么模仿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误会吗？！恶意引导！举报！必须举报！ 　　— 谁要举报？带我一个！我好气啊，还发动了家人、同学、朋友一起给他投票。是什么绝世大冤种啊我QAQ 　　程芳菲自己没有举报，因为她很清楚，对方种种行为就是在规避官方的违规判断，举报成功率可能并不大。另一方面她也不想闹得太大，引起陆苒和她那些护花使者的注意。 　　如果可以，她都不想公开说。 　　但想到自己那么多粉丝被骗去投票，又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保护他们。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澄清之后，她的粉丝并没有被劝退，反而怒火中烧。尤其是之前投票的人意识到自己被骗，简直想把那个拙劣的模仿者从虚拟空间里拖出来打一顿才能解气。 　　但是很可惜，林间海棠不仅不可能被打，甚至连星网虚拟空间都没有。 　　因为他本意就是让人误会自己是山寺桃花，自然要做戏做全套，怎么可能另外搞一个空间？就是有也不会公布。 　　不能去他空间评论理论，不能把他现实中“打一顿”，粉丝们能做的似乎也只剩下举报这一条发泄的途径。 　　于是，就在程芳菲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粉丝们已经开始私下或者组团，去向阿尔法设计大赛官方举报林间海棠的卑劣行径。 　　但事情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官方真的会处理这个林间海棠吗？ 　　程芳菲表示怀疑。 　　果然，星际时代的官方效率很高，仅仅三个小时后，程芳菲便看到了发布在官网、官方星际空间等地的公告。 　　【阿尔法设计大赛V】经查，参赛作品“绕藤花”为原创作品，附和比赛规定。参赛者【林间海棠】的行为没有违反比赛规定，但为了避免误会，大赛官方将在该参赛者及其作品简介等显著位置标明作者身份。 　　很快，程芳菲看到林间海棠原本空白的个人简介里出现了一个星河个人空间链接。点进去看，他几分钟去刚刚发布了一条动态，也是唯一一条动态。 　　【林间海棠V】我就是我，不会是别人，也不想当别人。谢谢支持。 　　嘶—— 　　这茶的，有那味儿了！ 第21章 、粉丝 　　程芳菲原本只觉可笑，但看到模仿者的所作所为，和阿尔法设计大赛的官方回应后，却心里越发不舒服。甚至可以有些生气。 　　尤其当她看到之前一直不公开自己星河空间，估计暗示自己就是山寺桃花的林间海棠此刻却公开了自己的星河空间，明目张胆宣传自己的“原创”作品，还转发了大赛官网的公告时，越发意识到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模仿她的风格，蹭她的热度，利用她的名气，吸引投票。如果一直没有人较真也没有人发现，他便能顺理成章进入大赛决赛甚至是获奖；如果像现在这样发现了，他也可以借机公开自己的星河空间，利用话题获取人气和流量，打造自己的品牌形象。 　　山寺桃花的粉丝也不瞎，一时间发挥出超强战斗力。 　　有人摆证据讲道理；有人梳理?????时间线，展示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更有人将两人的作品和发布形式对比，制作成易于理解，一眼就能看穿的图文或视频，方便不明真相的路人了解事实。 　　— 那个林间海棠是不是有病？简直睁眼说瞎话 　　— 好久没见这么无耻的人了，我把证据甩他们脸上居然还能闭着眼睛说他没有模仿 　　— 这个林间海棠真的有粉丝吗？还是水军？ 　　— 有吧，我看了一下他的星河空间历史动态。最早上大学的时候就直播画稿，露过脸，是个形象清爽的帅哥所以很多小女生喜欢。只是因为画太一般了，所以一直不红。 　　— 呵呵画的烂又想不出好元素就开始模仿别人是吧？ 　　— 阴谋论一下，他之前不挂自己的星河空间地址，就为了让人误会自己是山寺桃花大大，好碰瓷骗票！ 　　— 肯定是！你看现在他公开了，说的那些话……真是想红想疯了。 　　— 想到我曾经给他投过票就恶心的想吐。 　　— 同 　　接下来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程芳菲根据各种相关的关键词和只能推荐，将自己空间里粉丝的评论，以及星河空间、星设之家一些公开论坛的讨论都翻看过来，神情愈发凝重，也愈发意识到这件事并不好解决。 　　网上虽然很多人义愤填膺，仗义执言替她说话，但并没有讨论出什么行之有效，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主要还是因为，归根到底，按照现行的版权认定标准，林间海棠并没有抄袭，只是模仿，只是“不小心”引发了误会而已。 　　甚至她还看到有自己的粉丝互相提醒不要轻易说对方抄袭，只说模仿。 　　因为如果严格较真，单凭这两个字，对方就能起诉“名誉损害”，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或许是因为山寺桃花暂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或许是她的粉丝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反击办法，只能一点点陈述事实，费力不讨好，林间海棠和他的粉丝愈发嚣张。 　　很快，林间海棠再次发布动态。 　　【林间海棠V】宝宝们，新作品准备发布！都是独立设计，注册版权，没有参考其他任何人的风格，如有雷同，纯属巧合=V= 　　— 哈哈哈海棠宝宝可爱，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哦！ 　　— 笑死我了，咱们真的是被某家粉丝搞无奈了，明明版权清晰还要纠缠不休说别人模仿，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 那家真是可怕，咱们正常人都离远点 　　— 设计师就好好做自己设计不行吗？搞得跟娱乐圈脑残粉似的。 　　这些倒打一耙，阴阳怪气，明嘲暗讽的言论自然也被山寺桃花粉丝看到了，众人气愤不已。 　　— 擦，明明就是他们恶意碰瓷，为什么我们要忍？这世界还有没有法律，有没有正义？ 　　— 这种最恶心，还不能理会，理会了人家就说你对号入座，说你玻璃心 　　— 究竟有没有办法治这种人啊！太闹心了 　　— 我简直不敢相信，被这种人骗票之后还要被戳心窝子，太难受了 　　— 好希望咱们山寺桃花也参赛，这样咱们也能投票发泄！ 　　— 对啊，山寺桃花大大有真本事，粉丝群更多，比这种碰瓷模仿出来的假流量要强多了吧？ 　　“主人，我检测到你的大脑活跃度急剧提升，甲状腺激素分泌增加，内分泌紊乱，心跳加速，极可能是出现了情绪不稳的情况，建议您尽快调整心态，控制情绪，防止出现情绪失控……” 　　砰——！ 　　程芳菲猛然起身。 　　几乎将桌上的水杯打翻。 　　“不看了，越看越气！” 　　狭小的公寓里，程芳菲来回走了几圈之后，刚刚略微上头的愤怒情绪终于得到些许平复。 　　她来到开放式厨房，下意识地开始和面揉面。 　　这个时代的厨房科技其实已经非常先进，而且普及。 　　之前程芳菲就仔细研究过，发现只要知道食材的性质、制作方法，许多在地球时代看似复杂的食物都能用机器自动制成。就比如馒头、花卷、面包，甚至做奶茶需要的珍珠、芋圆等等。 　　但是现在程芳菲很需要揉面来发泄，需要做一些简单机械的工作，让大脑能冷静下来思考。 　　首先，她肯定不可能再去参赛。不是因为怕了和女主的正面对抗，而是比赛的作品提交期已经过了，根本不会接受新的报名。而且从大赛官方账号发布的声明来看，主办方对林间海棠隐隐有包庇之势。所以即便自己参加也未必能讨得好处。 　　其次，就算能参赛，就算能让粉丝投票获得胜利，也并不能彻底解决林间海棠模仿她，蹭她热度的问题。 　　程芳菲虽然穿越前后对营销炒作手段都不算了解，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尤其是穿越前看微博各种明星网红热搜话题，也见过不少让人生气的碰瓷捆绑炒作方法。手法类似，恶心程度不相上下。她没记错的话，即便是地球时代，那些财大气粗的明星也没有特别好的解决办法。 　　几千年的时空相隔，是该感慨人性千年不变始终如一呢？还是因为这到底只是一个作者创造的书中世界，所以哪怕科技进步了，人口膨胀了，人的思维方式和社会运作基本方式并没有发生重大变化。 　　晚饭她吃了自己手工做的葱花面。 　　葱香浓郁，口感劲道，也终于安抚了些许烦躁不爽的心情。 　　“主人，星河空间官方给你推送了一条消息。”系统管家提示。 　　程芳菲有些意外：“不是广告？” 　　“不是。”管家说道，“是有人在申请你的官方粉丝团认证。” 　　“官方粉丝团？” 　　程芳菲惊讶，赶忙打开个人终端，查看后台消息。 　　【星河空间小助手V】山寺桃花您好，您的粉丝【CapsLock】、【星光别跑】、【破茧】已经收集了足够数量（1000）的实名认证信息，正在申请开通您的官方粉丝团。您可以通过小助手查看粉丝的认证信息（为保护用户隐私，仅显示星网信用等级），并决定是否同意开通官方认证的粉丝团。粉丝团一旦开通后，星河空间也将帮助您在星网官方网络用户管理机构进行备案，提供AI助手和第三方监管等服务，保证粉丝和您的双方合理合法权益得到保护，对粉丝进行有效引导和管理，并提供一定程度的担保。同时，官方粉丝团的认证与开通也意味着您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更多相关规则和说明，如《星网粉丝管理规则》、《星河空间官方认证粉丝团细则》、《粉丝管理小技巧》、《开通官方认证粉丝团需要承担的责任与义务》等可点击链接获取并学习。 　　这么长一段！不过听上去倒是很专业。 　　程芳菲耐心看完后将对方提供的资料也一一研究，借着又去星网上搜索官方粉丝团的相关信息，查看网友讨论。她发现这在星际时代是一种很常见很普遍的网红与粉丝沟通对接的方式。一方面有正规监管，一方面又能提供便捷的交流渠道。像程芳菲这种没有签约公司，没有团队运作的名人，都会采取这种方式组建粉丝团。 　　“这倒是比较方便。”程芳菲想到地球时代混乱的粉圈，随时可能冒出来的骗钱假粉丝团，甚至是偶像骗粉，粉丝私生威胁偶像的事，不禁感叹如果那时也有星际时代这样的粉丝管理，受伤害的人也会少很多吧。 　　又将申请资料看了一遍，程芳菲发现，这个暂时取名叫做“养花人”的粉丝团有一个团长，两个副团长，累计报名人数已经超过2000人。 　　根据团长的陈述，最开始他们只是自发聚集起来，通过各种通讯软件建立小型的，零散的讨论群的方式，交流对她的设计的想法，表达对她的喜爱之情。但是最近发生的林间海棠模仿事件，让他们无法再保持这种略显游离的状态。 　　粉丝们通过口口相传逐渐聚集在一起，自发申请官方粉丝团，更主要的是想凝聚力量，群策群力，为她讨回公道。 　　程芳菲看到这不禁有些眼眶湿润。 　　她忽然意识到，经历这件事的过程中，粉丝比她本人恐怕更难受。 　　毕竟她还能因为话题热度得到更多人关注，吸引到更多的消费者，进而转化为版权收入和商品收入。但是这些粉丝呢？除了生气还是生气。尤其是之前被骗票的那些人，明明是怀着喜欢的心情给人投票，最后却被告知对方是假冒货，甚至找官方渠道都讨不回公道，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 　　再加上因为山寺桃花没有参赛，他们想给她投票发泄也不行…… 　　想到这，程芳菲毅然通过了“养花人”粉丝团的建立申请。 　　下一秒她就进入了星河空间独特的粉丝基地中。 第22章 、反击 　　如同花园般优美的基地凭空?????出现，颜色各异，充满童话梦幻氛围的建筑在花园中分布着。这显然是一个特殊的星河应用，由星河官方平台提供服务。花园就好像游戏公会的大厅，那些建筑或者是仓库，或者是小的会议室、活动间，各有用途。而程芳菲作为粉丝团的拥有者可以管理基地，包括设定基地的主题风过，如赛博朋克、童话世界、异星文明等等。她甚至还可以花钱开通更多附加功能，增加更多的房屋建筑。 　　程芳菲正好奇环顾四周时，忽然发现空中出现了越来越多漂浮的光点，光点旁边还带着用户ID——那是不断进入基地的粉丝们！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也是这样的光点，只不过相比其他人更明亮更大一些。 　　就好像恒星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看到几个有着特殊颜色的光点靠近自己，程芳菲主动打招呼。 　　她的光点旁边浮现了一个文字气泡。 　　【山寺桃花】大家好啊^_^ 　　程芳菲一开口，粉丝团立刻炸锅一样地冒出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气泡。 　　【星光别跑】啊啊啊真的是山寺桃花大大！抱住亲！ 　　【CapsLock】激动，终于建成了！ 　　【崩溃小花花】山寺桃花大大我好喜欢你的设计！ 　　【叮当嫂】！！！我没看错吧？ 　　【山寺桃花】你们没看错，是我。感谢你们帮我组织粉丝团，辛苦了。 　　【星光别跑】呜呜呜呜不辛苦不辛苦，大大做设计才辛苦！ 　　【破茧】只是召集大家，不辛苦，没有粉丝团很多事不方便 　　【开荒手杰克】我还是难以置信，感觉达到了人生巅峰，好像在做梦 　　【叮当嫂】说起来还是大大的号召力强，记得今天上午CapsLock和星光别跑才提出要建粉丝团，开始从各个渠道召集人手，这么快就建好了！ 　　【CapsLock】粉丝团建好了，大家就可以干活了吧？ 　　程芳菲彻底愣住。她刚打了个招呼，还没来得及和粉丝们聊几句沟通感情，怎么他们就突然自说自话，开始“干活”了？ 　　紧接着她眼前的基地一闪，还来不及反应，一条条提示浮现在半空中。 　　【破茧为养花人基地充值1000000星河币，申请配置粉丝资格审核AI】 　　【破茧为养花人基地充值1000000星河币，申请开通投票功能】 　　【破茧为养花人基地充值1000000星河币，申请影像存储空间升级】 　　【破茧为养花人基地充值1000000星河币，申请设立任务发布大厅】 　　【破茧为养花人基地充值1000000星河币，申请开通粉丝项目合作功能】 　　…… 　　程芳菲：！！ 　　壕无人性？ 　　不过这星河官方平台也够能赚钱的，这些功能还要额外交钱才能开设。 　　正在程芳菲好奇地看着基地里拔地而起的一栋栋建筑时，CapsLock这个团长已经开始指挥众人，自发而有条不紊地讨论起如何解决林间海棠模仿她，进行碰瓷营销的问题。 　　这实在出乎程芳菲的意料。她本以为粉丝团里和偶像亲亲抱抱，互相唠嗑聊天比较多，却没想到自己的粉丝都这么干练，这么实际。 　　想了想，她还是先私信了那位土豪粉丝。 　　【山寺桃花】谢谢给粉丝基地充值，不过感觉不太好，还是我把钱转给你吧？ 　　【破茧】大大别在意，我这里星河币多的用不完！ 　　【破茧】这些小事您也不用操心，专心做设计就行~ 　　【破茧】期待大大的新作品啊，嘿嘿 　　程芳菲：呜呜呜，这是什么级别的小可爱，可惜她只是个欠着房贷的穷设计师，无以为报。 　　仔细想想，破茧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不管是土豪粉丝还是普通粉丝，他们喜欢她主要还是因为她的设计和作品，只要她能持续产出好的作品，让他们持续感到满足和欢喜就是最大的回报。 　　看着粉丝们群策群力帮她想办法，程芳菲决定暂时退出粉丝基地，不再去为林间海棠的事分神，回归设计创作。 　　目前，八仙的设计她虽然已经全做完了，但是仍在保持之前定好的发布节奏，间隔一到两日更新一次。现在还有好几个故事，包括铁拐李、何仙姑、韩湘子等都还没发。粉丝们每天都在热情讨论相关话题，期待着她的更新。 　　程芳菲考虑再三，决定围绕八仙的话题，除了原定的八仙过海之外，再创作一两个多人小故事。尤其可以将蓬莱仙境等神话中的场景再描述的恢弘一些，丰富细致一些，让大家能更身临其境领略古代华国神话传说与历史文化的风采。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_Χ_Ｔ_八_０._Ｃ_ǒ_Ｍ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为所有加入粉丝团做些独特的设计。 　　程芳菲已经看过了，官方粉丝团可以有自己特殊的等级设定和徽章标志，基地内也可以根据粉丝等级设定权限。所以她可以给自己可爱的粉丝们发放独特的徽章和影像福利，甚至是根据粉丝的等级发放实物福利，比如奶茶、甜品等。 　　而就在程芳菲列出中国结、金镶玉、盘扣、点翠、景泰蓝、青花瓷等华国古代元素，构思如何将它们与徽章设计结合时，她的粉丝也已经开始有组织地展开行动。 　　养花人中有专业的律师、营销传媒、技术等相关领域人才，综合各方信息，很快判断这个林间海棠的出现和如今引发冲突热点之后的一系列行为，都是有预谋，有营销团队的运作。 　　但是仅仅从这个角度去反击，一来没有有力证据，二来也不够话题性。 　　毕竟哪个网红不营销？哪个明星的崛起没有水军和炒作？ 　　【星光别跑】根据我多年追星经验，他们就是癞皮狗，铁了心贴着桃花大大捆绑给自己抬咖。 　　【星光别跑】如果我们只抓着炒作营销说事，没有能钉死他们的证据，不但不能引起大众关注，还可能加深捆绑，让不了解情况的人误以为他和桃花大大是差不多水平的。 　　【叮当嫂】对，我同意！ 　　【阿撒托斯】我也同意，必须想办法让大家意识到他跟桃花的差距 　　【破茧】我看过他的设计，太烂了，连普通中央大学本科生的水平都不够。 　　【CapsLock】具体要怎么做？ 　　当天晚上林间海棠转发了一篇采访文章，内容是他阐述自己这次参加阿尔法设计大赛提交的作品的设计理念。文章后面还附带上了自己接受采访时的动态影像。只见他将自己打理成时下常见的流行偶像模样，妆容造型都经过精心准备。其中还故意将一些“高光”句子加重点突出。 　　“古地球是人类的家园，古地球时代的传统文化是我们的根基。” 　　“复兴传统文化人人有责！” 　　“我只是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间海棠的粉丝激动地将这些内容摘出来做成“名人名言”四处转发宣传，甚至还有人跑到星设之家开贴叫嚣，认为他们偶像才是传统文化复兴设计的旗帜和代表。 　　— 看看林间海棠的动态数据吧，发布十分钟转发破万！ 　　— 海棠宝宝就是现在最火的传统文化设计师啊，影响力比那个桃花大多了 　　— 山寺桃花要真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参赛？是不想还是敢啊？ 　　然而很快，他们的帖子里就出现了“唱反调”的人。 　　这些人将林间海棠比赛作品中的植物形态与资料对比，从科学严谨的角度提出他画的根本不是古地球植物，也根本谈不上什么文化复兴。 　　相对无聊的营销炒作，这种硬核打假显然更引人注目。 　　— 不是吧？他画的不是一百年前才发现的植物吗？跟古地球有什么关系！ 　　— 哈哈哈哈这花我家就有啊，我也助力传统文化复兴了？ 　　— 考证了一下，他这个纹饰里的植物是A392星球水生植物，和古地球植物没有半点联系，甚至生物体的结构都不一样~ 　　— 太可笑了，居然画着星际时代的植物吹自己复兴古地球文化 　　— 之前只觉得林间海棠的画功太一般，以为他就是靠炒作概念火的，现在看来他概念也都是瞎说啊？ 　　得益于山寺桃花粉丝团的有效组织和反应迅速，这一消息很快全网传播开来。 　　几乎是林间海棠的宣传发到哪里，反驳他的图片和证据就发到哪里。而且根本不提山寺桃花，只指出他的问题，让对方的水军和粉丝想要胡搅蛮缠捆绑都无处下手。 　　他们图片做的搞笑有梗，话术逗趣，很快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之前不了解情况，误信了林间海棠的单方面宣传的许多网友也醒悟过来，纷纷加入“辟谣”大军。 　　林间海棠的口碑一落千丈，讨伐他的人数不断增加。 　　此时，CapsLock等人再将他利用水军，造假营销，模仿碰瓷等操作的证据散播开来，影响力瞬间扩大了好几倍，让他很快成为许多设计论坛的笑柄。 　　林间海?????棠为数不多的理智粉丝看清事实后迅速脱粉，甚至反踩曝光了他更多不良行为，比如要求粉丝给他买奢饰品，给自己买数据，买通稿拉踩同行等等。 　　而他剩下的狂热粉丝慌不择言，开始否认他的设计与古地球传统文化的关系，同时疯狗般地咬着山寺桃花，用粗俗不堪的言语不停辱骂。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隔天，程芳菲做完一整套徽章设计后看到这局面不禁感叹。 　　当然更让她感叹的是自己的粉丝太能干，太了不起了。 　　原本在她看来几乎有些无解的局面这么快就被他们找到了突破口。 　　这不得奖励点什么？ 　　— 　　酒吧里，段梓雯找到正在喝酒的赵鹏，也就是林间海棠。 　　“你还有心情在这喝酒？！” 　　赵鹏被呵斥下意识想要发火，却看到来人是段梓雯瞬间变脸，略带撒娇地口吻说道：“雯姐，你怎么来了啊~” 　　他长相帅气，眯眼笑的时候颇有花美男风采。 　　也正因为这点优势他才能傍上段梓雯，也就是银河之际娱乐公司的宣传部负责人。 　　“我不来？不来你就要被毁了！”段梓雯见他撒娇也有些没脾气，无奈道，“你那个纹饰设计里怎么用的不是古地球植物？还在采访里大谈传统文化复兴？被人抓住这么大个漏洞？” 　　赵鹏不屑一顾：“一百年前发现的星际植物怎么就不是传统文化了？还非得古地球？” 　　段梓雯气道：“你跟我这来劲有什么用？” 　　然而她刚要发作却被赵鹏扑到身上一阵亲热。 　　段梓雯又羞又恼，赶忙激活酒吧的隐私系统，带他进入临时包间，隔绝周围好奇探究的目光。 　　“雯姐，别生气啦。”赵鹏嘿嘿笑，“顶多咱们花点钱删帖，再买水军通稿……” 　　段梓雯气道：“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对方也是有备而来，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凭我的关系也删不到帖子。而且你现在掉粉严重，根本没多少真正粉丝，再买水军就太明显了！” 　　赵鹏想了想：“那我这几天安静安静，低调避风头。” 　　“你能忍住就行。”段梓雯摸着他的脸安慰，“我也查查这次是谁在背后搞事。” 　　赵鹏问：“不是那个小家子气的山寺桃花？” 　　段梓雯笑：“她就是个普通设计师，能有这么大能量？我更怀疑这里面有陆家的手笔。” 　　赵鹏不解：“谁啊？” 　　段梓雯正要解释忽然手腕震动，她打开一看脸色瞬间阴沉。 　　“有人向月轮星设计师协会举报你不正当竞争，虚假营销了，而且还是大规模举报！” 　　“妈的，他们有病吧？见不得人好？”赵鹏恨恨地喊完了，又抱着段梓雯哭诉，“雯姐，你可得帮我啊。” 第23章 、曝光 　　林间海棠本名赵鹏，去年从月轮星威廉姆斯技术学院设计系毕业，但毕业后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偶尔在网上直播，卖设计稿和版权，但根本赚不到大钱，收入甚微。 　　不过他一直不缺钱花，因为长相帅气从上学时便有不少女生追着给他送吃送喝，后来还结识了很多社会上的有钱人，出手阔绰，只要陪她们吃饭就能拿到十天半个月的生活费。 　　段梓雯和他基本就是这种关系。 　　最开始赵鹏并没特别在意，只把她当自己的一个金主。 　　然而当他得知对方身份是银河之际娱乐公司的高管后，心思便活跃起来。他果断放弃其他金主，专心捧着段梓雯，获得她的信任，让她心甘情愿出谋划策捧红自己。 　　由于阿尔法设计大赛有银河之际娱乐公司赞助，段梓雯在组委会中很有些话语权，两人便很快敲定了借助大赛进行炒作的方案。首先就是段梓雯利用自己的信息差帮助赵鹏寻找机会。她从组委会一些专家的讨论中得知了山寺桃花的名字，知道圈内很多人认可她的设计风格。 　　段梓雯又反复确认山寺桃花本人没有参赛，便安排赵鹏将自己的ID改为林间海棠，再利用水军和通稿进行暗示宣传，引导大众误会，给赵鹏积聚人气。 　　至于后面被拆穿，顺势营销的一系列动作也在两人的计划中，并且实施的非常顺利。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就算被发现了山寺桃花作为苦主既不能起诉他们，更没有理由限制他们使用自己的设计理念进行宣传。相反，他们却能一直借势而为，捆绑营销。一旦将两人的关联关系确定，只要山寺桃花还在活跃，还有作品出现，他就永远有热度。 　　“雯姐你不是说我这不算抄袭，不碰红线，没有破绽，他们根本没办法吗？怎么还举报我了呢？”赵鹏气愤不已，仿佛一个受害者般叫嚣，“他们这是诬告，我要起诉他们！” 　　段梓雯皱眉：“创作概念确实不是版权保护的范围，就是谁都可以做。他山寺桃花能搞传统文化复兴，能写故事，你当然也可以。只是他们现在起诉你的是不正当竞争，虚假营销。这也不可能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一点！”段梓雯咬着嘴唇，“赵鹏，你想想看自己有没有对外说漏什么。我们之前的营销计划你跟其他人说过吗？” 　　赵鹏忽然心虚摇头：“当然没有。” 　　酒吧里灯光昏暗，段梓雯心烦意乱也没注意到他闪躲的眼神，起身往外走：“不行我得去调查一下。” 　　她心中也有些后悔，暗道自己真是色令智昏。 　　这事如果闹大，被自己那些对家发现了，她也会遭到牵连。 　　必须小心处理！ 　　— 　　封晓蝶终于拿到了让人专程从月轮星取来奶茶，打开包装，惊讶地发现包裹里不仅仅是一杯奶茶，还有一小杯浅黄色的果冻状食物和一包打开就散发出香甜气息的小饼干。 　　“布丁？”封晓蝶最先拿起那个透明小杯子，看到上面写着【芒果布丁】四个字。 　　芒果她倒是吃过，也知道是一种比较古老的水果。 　　不过印象中自己吃的芒果非常酸涩，而且特别粗纤维，吃起来口感很差。 　　抱着对山寺桃花的信任，封晓蝶大着胆子，试探性地舀出一勺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下一瞬间，她立刻面露惊喜，忍不住喊出了声音：“太好吃了吧？！” 　　那甜甜的味道，顺滑的口感，浓郁的香气，让她有些欲罢不能，一口接着一口地往嘴里塞。很快，一杯布丁就被吃光了。 　　【破茧】你们收到山寺桃花的礼物了吗？布丁也太好吃了吧？！ 　　【CapsLock】你才吃吗？我都吃光了，椰香饼干才是神！ 　　【星光快跑】呜呜呜我吃了一口就舍不得再吃了，好吃得要哭了QAQ 　　【Q10】桃花大大真是最好的偶像了，不但给所有粉丝团成员赠送了免费的徽章图和特别福利，粉丝团骨干还都有奶茶和甜品，太幸福了吧。 　　【星光快跑】【凶猛点头】没错了，是双向奔赴QAQ 　　程芳菲看到大家的反馈也很开心。 　　这几天粉丝的努力和对她全心全意的维护她都看在眼里。 　　如今林间海棠一方彻底偃旗息鼓，没有了之前反复挑衅，高调宣传的举动。从他本人到水军和营销全停了下来。这都是粉丝们努力的结果。而无论接下来如何发展，她已经很满意了。 　　程芳菲没有更多可做的，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激。 　　— 　　陆苒撅着嘴，小巧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气愤，脸颊涨红，双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太过分了！这人简直太过分了！” 　　陆辰见她如此生气，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你看，排在我前面的叫林间海棠的这个人。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网上很有名的设计博主，叫山寺桃花，是不是名字也很像？但是其实他根本就不是，是模仿她蹭热度。” 　　“还有这种事？”陆辰听到她的说法，立刻眉头皱起，神色严肃。 　　陆苒气呼呼道：“而且山寺桃花的粉丝向主办方举报，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主办方还包庇他！” 　　陆辰一直知道她参赛，却毕竟工作比较忙，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况。他暗自埋怨手下疏忽，居然让这种无耻之人投票排在陆苒前面：“放心吧，我让人去调查。他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 　　赵鹏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 　　眼前播放的，是一段他在酒吧和人聊天的影像。 　　拍摄者据说之前是他脱粉回踩的粉丝。 　　“放心吧，我早已经想好了。就起一个网名叫林间海棠去报名参赛，作品也模仿最近挺火的那个山寺桃花。这样肯定有一堆傻子以为我就是她。有人问？他们去哪问去！我不公开星河个人空间，阿尔法设计大赛也没地方留言……哦?????，你说讨论区啊，我假装不看不知道不就完了。这就叫此时无声胜有声，懂不懂？” 　　影像画面和声音都很清晰，将他和几个哥们一起讨论如何借助模仿山寺桃花，蹭热度，利用她的名气拿到设计大赛的奖项，并且进一步打造林间海棠的个人IP的过程完完整整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网友们的评价在影像上飘过，扎得他眼睛生疼。 　　— 实锤了！林间海棠自己说就是故意碰瓷蹭热度！ 　　— 严谨一点啊，他只说了要模仿山寺桃花做设计，不过在我看来也算石锤了 　　— 天啊，看着挺清秀干净的小帅哥，怎么会这么不要脸？ 　　— 不仅仅是不要脸，脸皮厚，下手也挺狠的。一般人做这种事都会心虚，但是你看他之前，又是发稿又是蹭热度，被揭穿了还能装模作样的说谎，甚至发通稿对受害者倒打一耙，营销自己。 　　— 这人无耻到了一定境界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间海棠被拍到私下密谋的视频热度还在不断攀升，传播范围越来越广，不到半天时间，其影响力已经不局限于设计圈、星网论坛，开始有一些主流媒体平台关注到。很多之前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的人也看到了他的黑料，被科普了他为了红做的这番不入流的行为，忍不住跟着唾弃两句。 　　赵鹏看着那一个个充满嘲讽，甚至是嘲笑的标题，浑身发抖。 　　他频繁切换画面，查看信息，却每次都失望——段梓雯已经一天多没有回复他的消息，打过去的通讯请求对方也不接。 　　是出事了？还是她放弃自己了？ 　　恰在此时，各大官方媒体、星网平台都推送了一篇名为《从阿尔法设计大赛官方不予处罚模仿者事件谈星际时代虚拟设计版权保护面临的危机和难题》的文章。并且在各种营销账号、自媒体添油加醋的讲述下，该文极其相关讨论很快火爆全网，催生出大量亿级别阅读量的文章和视频。 　　如果说之前该事件只是在设计圈内热度极高，在大众范围内稍有存在感，那么这篇文章引爆了舆论的焦点，让炮火从林间海棠和山寺桃花两个个人的争端上，转移到了阿尔法设计大赛，乃至整个设计圈版权判别上面，真正催生了话题的社会属性，让话题彻底破圈。 　　紧接着，一直沉默的月轮星虚拟设计协会和阿尔法设计大赛先后发布公告。 　　前者宣布将赵鹏的正式注册设计师身份降级为临时，取消其设计版权认证的资格，限制其从业工作类型。虽然没有完全除名，但仅仅是这样的处理也意味着他的设计师之路彻底被堵死，以后想靠着设计过活只能给人打工，赚取辛苦钱，再也不可能经营自己的IP和品牌。 　　而阿尔法设计大赛则只是简短的发布了一句话——取消林间海棠的参赛资格。 　　赵鹏看到两份公告，发现自己的的作品在同一时间被从大赛官网撤下，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完了。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24章 、准备 　　看到林间海棠的名字和作品消失，陆苒的《高维之梦》成为第一名，程芳菲愣了半晌，恍然意识到这又回到了小说的原文的发展轨迹上。虽然过程不同，却有殊途同归的感觉。 　　只不过这一次，程芳菲取代原文的佛莱明，以另一种方式帮助陆苒登顶。 　　原本还挺开心的她想到这里，心情忽然复杂起来。 　　难道说随着她的改变，剧情也发生了变化？ 　　自己该不会变成女主光环之一吧？ 　　稍作调查，程芳菲很快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篇全网推送的文章作者，是月轮星中央大学设计系主任阿尔弗雷德。 　　他是陆苒母亲的兄弟，女主的舅舅。 　　阿尔弗雷德会写这篇文章，证明了陆家确实插手其中，至少后期推波助澜。 　　这应该是为了让阿尔法设计大赛的主办方感受到全社会的舆论压力，让票数领先的林间海棠出局，让陆苒能光明正大地赢得这次设计比赛。 　　而曝光视频视频里赵鹏所在的酒吧名字叫做【七城】，是世代与陆家交好的商业家族法莫家的连锁酒吧品牌。原文中，法莫家如今的小少爷大卫．法莫既是陆苒的发小，也是她的护花使者兼备胎之一。 　　所以视频的曝光会不会也和陆苒有关？ 　　虽然录制角度上看是粉丝或者个人拍摄，但……这也未免太巧合了。 　　想得越多，程芳菲脑子里越乱。 　　表面上看来时她的粉丝战术得当据理力争，一步步通过宣传、投诉等手段解决了林间海棠这个麻烦，但实际上能真正将对方从协会和比赛中剔除，却少不了陆家的暗中操作。 　　究竟是她成为了陆苒的光环，还是陆苒无意中帮了她的忙？ 　　程芳菲不是纠结的性格，但心底还是暗暗加深了远离女主的念头。 　　这场风波其实也让她收获了不少。 　　首先就是组建了自己的粉丝团“养花人”并且认识了这么多可爱的新朋友。有机会和他们聊天，直接感受他们的支持和喜爱。其次，她能给粉丝们抽奖发福利，让大家一起享受生活，享受美食。最后一点，她的收入爆了！ 　　因为被模仿又引起全网讨论，山寺桃花名气更上一层楼，俨然已经成为图样模板设计领域最耀眼的新星，而且是自带话题度的流量明星。 　　她的作品随着新闻和讨论被官方传播使用，她的设计理念，发布的一个个古地球时代的传统文化故事，比如八仙过海的传说、缠枝莲的诗词和寓意等更是为更多人津津乐道，吸引了越来越多来自不同星球的人。 　　如今即便没有任何更新作品，她也能每天收入3万星币以上。 　　看着每分钟都在跳动的账户余额，程芳菲嘴咧得合不上，一没事儿就傻笑。 　　赚钱速度太快，让她整个人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超脱感。世间万物都是如此美妙，再没有任何事值得自己烦恼，值得去计较。 　　当真是日进斗金治百病，横财暴富解千愁。 　　很快，程芳菲的账户余额超过了一百万星币。 　　这让她距离还清房贷又近了一步。 　　“主人，infinite发来通话请求。” 　　许落？程芳菲想起他正在做游戏的集中开发，估计是要推进下一步了。 　　“接通！” 　　— 　　封晓蝶一路哼着歌回家，可爱的脸庞上写满了开心。 　　见到封顾，她立刻扑上去，星星亮着眼睛问道：“哥，谢谢你！” 　　林间海棠的影像之所以能曝光，并且得到广泛传播，得益于封顾的出手相助。 　　封顾面不改色：“事情解决了？” 　　“嗯嗯解决了！”封晓蝶一点也不在意他这个样子。 　　封顾总是板着脸，喜怒不形于色。 　　虽然在她印象里，很小的时候，哥哥并还不是这个样子，却她也明白，作为封家的家主，他必须变成如此模样。 　　让所有人都看不清，捉摸不透，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有时候封晓蝶也暗自心疼封顾。 　　为了成为家主，他牺牲了太多太多，封锁了自己的心。 　　甚至将来他的婚姻也都必须以封家的利益至上。 　　还会不会有一个人让他动情？走进他的心里？ 　　这时封顾的个人终端震动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两句，便眉头紧皱。 　　“我知道了。” 　　挂断通讯封顾起身就要离开。 　　封晓蝶赶忙追上去。 　　她没有问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不是她应该关心的。 　　封晓蝶从背包里拿出一杯奶茶递给封顾：“这是山寺桃花大大寄来的，感谢所有粉丝的帮忙。虽然她并不知道是你找到的影像证据，我也不能告诉她。但我相信她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也会很感激你，给你寄好喝的奶茶的！” 　　封顾看着她，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 　　将奶茶接过来握在手里，咖啡色的液体仍有温热：“谢谢。” 　　正要离开，他忽然叫住封晓蝶：“回头把她的设计发给我，我也看看。” 　　能让妹妹如此喜欢的设计师，肯定有些与众不同吧？ 　　封晓蝶眼睛一亮：“没问题！” 　　— 　　星河世界某虚拟公园，山寺桃花与infinite顶着各自的虚拟形象“面谈”。 　　“游戏的核心算法程序我已经都完成了，尤其是奖励机制，升级路线，级别设定和人物属性设定。接下来只要和用户系统对接，就能正式开放测试。” 　　许落说这话时声音兴奋到有些微颤抖。 　　如果不是他选择的外形是一只黑色方块，现在恐怕都能看到他晶晶亮的眼神和微微涨红的脸颊。 　　“打算什么时候测试？”程芳菲问。 　　许落道：“再过几天，还有一部分开发工作。不过这部分纯粹是后台，不影响前端设计。所以要麻烦你把整体设计做最后的设计修改和确认。等我这边做完调试，就能上线测试。” 　　“没问题，我都配合你。”程芳菲道。 　　两?????人商定许落先按照程芳菲之前的设计拿出demo，再由程芳菲这边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优化调整，之后两人再碰头，进行集中测试并修改bug。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 　　程芳菲和许落在两天的集中开发后，终于完成了所有测试前的准备工作。 　　目前《战斗无极限》有基本的用户系统，可连通星河账户直接登录注册。 　　游戏共计60大关，300个小关。每个关卡包含怪物、场景，每五个大关包含boss和小型谜题，如迷宫、密室等。闯关成功后，人物可以获得随机道具奖励和固定积分奖励、金币奖励，并根据玩家选择进行角色属性的自定义升级。 　　在程芳菲看来，游戏的元素非常丰富，内容多元，已经基本具备了内测条件。 　　“我计划在校内的虚拟游戏开发小组发布玩家招募。”许落说道，“另外也可以去星网上的虚拟游戏开发社区发帖。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招到人，我们没办法给出像大公司测试那么多的星币……” 　　程芳菲知道他说的社区类似自己最初发布设计方案《星设之家》平台，都是浏览量巨大，发布消息之后很可能瞬间沉底的地方。 　　比如最出名《星空游乐园》，其中独立游戏的板块，每秒种都有上百个新游戏发布招募游戏内测，但问津着寥寥。 　　这一方面是因为独立游戏的制作门槛低。全星际联盟那么多星球，那么多学校，那么多学习虚拟设计、程序开发的学生都能做，并且只要按照规定流程注册就可以发布。 　　其中的良莠不齐可想而知。 　　据说百分之九十九的游戏都是粗制滥造的垃圾游戏。 　　久而久之，就算是最狂热的游戏爱好者，都对这种没有大公司口碑保证的独立游戏敬而远之。 　　除非游戏方愿意花钱请人测试，否则连三五十人的内测规模都组织不起来。 　　但是许落如今资金紧张，为了筹备内测，他将所有钱都用在了购买网络服务资源和游戏上线许可方面，根本拿不出再多的钱请人的测试。 　　却程芳菲听了他的叙述之后，不但没有任何忧虑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 　　“你最多能开放多少内测名额？” 　　许落不解：“2000个。” 　　“2000个……这么少啊！”程芳菲感叹。 　　许落惊讶：“少？你没听我刚才说的吗？独立游戏招募内测玩家很难的。我还在考虑把一部分内测名额的开销拿出来，作为邀请玩家内测的盈利。” 　　程芳菲道：“我觉得你不但不需要担心测试人不够，反而应该担心人太多，测试名额不够用！” 　　“为什么？” 　　程芳菲：“当然是因为山寺桃花的号召力！” 　　许落愣了一下，猛然意识到什么。 　　对啊！山寺桃花现在可是星网上最有影响力的设计师之一，哪怕只是发个链接，也能带来数以万计的关注度。有这种号召力，怎么会凑不齐内测的人？ 　　突然打开思路，许落开始认同她的观点，2000个测试名额不仅不多，反而会嫌不够！ 　　“而且我觉得这2000个名额也不能都让我的粉丝占了，对你的游戏也不好。毕竟是为了之后开发完善做测试，应该动员更多的游戏玩家……”程芳菲摸着下巴道。 　　许落道：“这个倒是好办，我可以预留一些名额，在游戏玩家群体里定向发放。比如可以给月轮星中央大学虚拟游戏开发小组、《星空游乐园》及其它同类游戏论坛、星网平台、官方游戏管理机构等各自一定的名额，再筛选一些领域kol、网红博主。相信有你的宣传和粉丝带动，他们会比较容易接受。” 　　程芳菲略一思考便点头：“好，你确定好了名额数目，我这边和粉丝团讨论如何发放。” 　　“粉丝团？”许落惊讶道，“你开了星河粉丝基地吗？” 　　程芳菲知道他这段时间忙着开发，估计都没关注星网上的事，便给他说了前因后果。 　　包括林间海棠和阿尔法设计大赛的情况也介绍了一遍。 　　许落听了先是愤怒，略有些抱怨她遇到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自己。 　　后来听到粉丝通过广泛科普和举报使得林间海棠狼狈不已。 　　再加上视频曝光，彻底把他虚伪的假面具拆穿。 　　林间海棠被大赛除名，被设计师协会降级处罚，可以说是自食恶果。 　　十分解气。 　　“干得漂亮！”许落愤愤不平，“对付这种人就得不留情面，我要是早知道也能加入进来帮你解决。” 　　说到这里他有几分愧疚。 　　山寺桃花不收钱帮他做开发，他却在她需要的时候没有出现。 　　程芳菲摇头道：“你不参与就对了。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专注开发游戏，让它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可。毕竟成功之后我也能得到利益，不是吗？” 　　许落听了用力点头：“一会儿我就申请加入粉丝团。对了，粉丝基地可以外接增值项目，如果有需要开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免费给你做！” 　　程芳菲想了想：“这倒不用。不过我确实有另外一个项目想让你帮忙开发。” 第25章 、招募 　　许落好奇：“什么项目？” 　　“我想在星河世界开一家虚拟奶茶店。项目方案和初步设计已经基本完成，但需要有人来帮助我开发应用，实现奶茶店的各种功能。”程芳菲说道，“这件工作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你终于决定开奶茶店了！”许落听了有些兴奋，“放心，我可以免费帮你开发。” 　　以许落的开发能力，一个虚拟奶茶店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现在《战斗无极限》公测前开发方面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正好有时间帮山寺桃花做这个项目。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免费可不行。我必须要付你开发费用。”程芳菲听了立刻道。 　　见许落还要解释，便抢先说：“别着急，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先听我说一下对奶茶店的基本设想。毕竟我要做的可不是普通奶茶店，而是一个具有奶茶销售功能的虚拟体验场所。一个可以给所有人前所未有感受的桃源秘境。” 　　“好，我现在正有时间。”许落的黑方块形象蹦蹦跳跳，似乎十分期待。 　　程芳菲在他眼前展开自己的设计初稿：“这是我设计的饮品店，叫桃花源。所有人进入的时候，是乘坐小船。随着船行靠岸，眼前出现简单的亭子、回廊等建筑。走廊尽头是奶茶店。顾客可以在这里点自己想要的奶茶或者其它饮品，也可以这里饮茶聊天。但是如果有人想在屋外，一边看风景，一边喝茶聊天也是可以的。” 　　她顿了顿：“我说的这些功能，开发起来是否方便？之前看到一些虚拟店铺，就只有屋子里的陈设。但我觉得这样会显得太过单调，所以更想身份发挥虚拟店铺的便利，营造一个置身自然环境的感觉。” 　　程芳菲做设计的过程中参考了大量星影、星河娱乐应用、星河游戏，她所说的这些功能和场景在上述应用中都十分常见，但用于虚拟饮品店并不多见。 　　明明就是很容易想到的增加附加体验，吸引顾客，却很少有人使用。 　　许落：“放心，你要的这些功能开发都不难。从技术角度就是将奶茶店的建模范围扩大，可能会大幅度增加服务商的星网流量费用。” 　　他挠挠头：“我记得为了保护实体店铺、避免用户长时间沉迷等原因，星河饮食类虚拟店铺都有特殊规定在线人数上限。如果店铺建模过于复杂，开发成本和运营成本太高。所以很多店铺都用的比较简单，可重复扩展的场景。比如无限复制的包厢、永远坐不满的大厅等等。你做的这么复杂，万一赚不到钱怎么办？” 　　程芳菲笑道：“这点不用担心。我用专业软件测评过，即便是我这样的设计，在星球级店铺中也能赚钱，只要平均客流量超过限制人数的1/3就行。” 　　“1/3也很难达到啊！”许落叹道，“很多饮品店常年没有人，连1/10都到不了。” 　　“我觉得这是一种恶性循环的结果。”程芳菲道，“越是害怕运营成本过高，不敢开发，越会造成虚拟店铺的设计雷同，没有新意，也就越不吸引人。诚然有些人选择虚拟店铺，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但更多人还是为了和线下不同的体验。” 　　许落点点头：“也有道理。不过这对一次性投入资金的要求很高。店铺起步阶段压力会很大吧？” 　　程芳菲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又忘了我的号召力？” 　　许落愣了愣。 　　他还真是又忘了。 　　“而且我觉得我的奶茶如此独特，应该也挺有吸?????引力的吧？”程芳菲自信道。 　　“绝对有吸引力！是我考虑不周了。”许落也开心起来，“好，那我就按照这个设计进行完整开发。如果我判断不错，这绝对是月轮星最为独特的虚拟饮品店了！” 　　程芳菲道：“那可不行。” 　　许落一愣。 　　“要全星际最独特！” 　　“好！” 　　程芳菲和许落最终敲定了二十万星币的开发费用。 　　相对一般虚拟店铺，这个费用确实比较高。但是程芳菲的设计复杂，需要用到许多独特的建模和功能，是以二十万的价格不仅不高，反而是大大优惠。 　　程芳菲相信，以许落这种实心眼的性子，说不定还会给自己赠送不少额外功能和优化。 　　总体来讲她是大大的赚了。 　　不过许落也不算吃亏。 　　他之前为了开发《战斗无极限》，准备内测，已经将所有积蓄都砸进去。 　　如今账户上只剩下一百出头，再过几天吃饭都有问题。 　　程芳菲这二十万的开发款项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而且他还可以拿出更多钱，以应对内测中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 　　当天，程芳菲就将《战斗无极限》即将内测，需要招募内测玩家的消息在粉丝团内部发布。 　　CapsLock自告奋勇，想要负责招募标准的制定和组织工作。 　　据说他本人就是游戏行业的从业者，也有开发和推广游戏的经验。 　　很快，一个根据各人意愿和成员等级的核心小组组建起来。 　　【CapsLock】大大，其实我建议针对所有渠道都设置内测招募标准。只有通过AI审核官判定的，才能获取游戏内测码。 　　【山寺桃花】AI审核官？ 　　【CapsLock】对，有不少星河应用都能实现这个功能，即便收费，费用也不高。 　　【星光别跑】我也同意！不然万一有人混水摸鱼，不就白白浪费了宝贵的内存资源？ 　　【山寺桃花】可是我不会设置…… 　　【CapsLock】交给我吧！ 　　【破茧】【极速审核专项服务链接（10万人次）】 　　【破茧】服务已经买好了，给桃花大大和CapsLock都设置了权限，可以随意修改。 　　【山寺桃花】10万人次？也太多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申请？ 　　程芳菲再次被破茧的壕所震惊。 　　要知道她和许落只准备了两千左右的公测名额。 　　就这还怕发不出去。 　　【破茧】10万不多！光是咱们粉丝团就有多少人呢。 　　【星光别跑】对啊对啊，如果公开招募我们桃蜜一宣传，说不定10万还不够 　　【破茧】不够再买\(^o^)/~ 　　【山寺桃花】别别别，这个数量已经够了。 　　【山寺桃花】我们只准备了2000个名额，再多人申请也没用。 　　【CapsLock】怎么会这么少？ 　　【山寺桃花】（苦笑）独立游戏，这个名额还怕用不完呢 　　【山寺桃花】而且经费也不够…… 　　【破茧】（瞪眼）我可以赞助吗？ 　　【CapsLock】富婆可以考虑投资哈哈 　　【破茧】好啊好啊我要投资！先投三百万够不够？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程芳菲被破茧的大手笔搞得有些目瞪口呆。 　　要知道她到现在存款也就一百多万。 　　三百万简直是一笔巨款，人家却轻轻松松就拿出来投资一个根本没见过的游戏。 　　想了想，程芳菲还是郑重和她解释了自己与这款游戏的关系，怕引起不必要的误解和麻烦。 　　她当然很开心许落的游戏能吸引到投资，这样他也不会如此辛苦，一个人吭哧吭哧写完整个游戏代码，事无巨细负责所有工作。 　　但是破茧毕竟是她的粉丝，即便看上去很有钱，也不能仗着她的喜欢肆意挥霍。 　　她更希望合作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满意，能做到双赢，甚至是多赢。 　　“破茧，我还是建议你先玩玩这款游戏。”程芳菲道，“我可以保证给你一个内测账号。如果你体验之后，进行了客观调查还决定投资，我会帮你联系游戏的制作人infinite。” 　　破茧看上去也很理解：“桃花大大放心吧，我明白的！” 　　程芳菲本来还想将AI审核官的钱还给破茧，但对方态度比较强硬的拒绝了。 　　“大大别在意，这个是我之前就买的，一直没用完。要不就当是我初期调研的成本吧！” 　　对方说到这个程度，她也不好再多劝。 　　只希望破茧能喜欢这款游戏，接下来的内测一切顺利。 　　又过了几天，程芳菲完成了最后的设计定稿。 　　许落根据她的设计很快修改完成，将内测应用程序提交到星河世界审核。 　　而CapsLock牵头的核心工作小组也完成了标准制定及AI审核官设计。 　　程芳菲给所有参与的粉丝都准备了小礼物——芒果冰沙和乳酪蛋糕。 　　众人惊喜不已，越发干劲十足。 　　第二天，《战斗无极限》的招募内测玩家的消息出现在几乎所有游戏论坛上面。 　　不仅仅是招募贴，各个讨论区也出现了关于这款游戏的引流和宣传。 　　其中山寺桃花的整体设计就是宣传重点之一。 　　不得不说CapsLock的组织能力确实很强，将内测招募，扩大宣传，引流讨论等环节安排的恰到好处，有节奏推进。 　　再加上山寺桃花的知名度较大，粉丝不仅数量众多，还涉及各个领域。 　　哪怕她这次是跨界而来，也有足够的真人配合，根本不需要水军。 　　使用提前编辑好的话术和宣传图片、影像等，稍加引导就获得了十分客观的关注和讨论。 　　开放仅仅半个小时后，AI审核官便发出提示——招募名额已满！ 　　程芳菲瞪大眼：这！么！快？！ 第26章 、内测 　　其实何止是许落，就连程芳菲自己显然也低估了山寺桃花这个ID在星网上的热度和影响力。 　　首先如今在设计圈里，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山寺桃花，看过她的作品。 　　圈内人普遍也认同她的计水平，对她的评价比较正面。这就意味着绝大多数人在看到这个名字时会点进去，看看她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作品。 　　而在设计圈外，两次关注度较高的网络争议话题，为山寺桃花带来了其他人都不可比拟的知名度。 　　尤其是第二次赵鹏用林间海棠的名字，模仿她参加阿尔法设计大赛，引发社会面的广泛议论，让很多根本不关注虚拟设计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名字。 　　所有这些关注度都在无形间转化为流量。 　　注定了无论程芳菲想要做什么，绝对不会默默无闻。 　　至少在近期内，她的名字肯定能吸引不少目光。 　　再加上山寺桃花两次和其他人的冲突，都走了先抑后扬的路线。 　　先是被动卷入争端，之后又以对方翻车而结束。 　　这几乎是所有公众人物“虐粉”的标准路线。 　　很多地球时代的明星艺人还会刻意制造这样的冲突，稳固粉丝基础。 　　也确实是经历过这两次之后，山寺桃花的粉丝从一盘散沙，到开始有组织行动，粉丝凝聚力开始增加，“养花人”粉丝团也建立起来。 　　以上三点说明，山寺桃花这个ID目前既有大众知名度，又有粘性大的粉丝流量，口碑正面，有盈利能力，可以说是各个维度无死角。 　　所以在短时间内粉丝有意宣传之下，能吸引这么多人申请报名也不奇怪了。 　　不过现在，程芳菲已经顾不上去考虑这些背景原因，完全被汹涌而来的测试申请所淹没。 　　如果不是提前设置了通过人数超过2000就自动停止，恐怕还会更多。 　　在对所有通过申请的内测申请人进行行业、年龄、喜好等分布统计，确认样本较为全面，没有重大偏差之后，许落向他们发放了内测账号。 　　CapsLock等人也很快将所有发布贴重新编辑，宣布内测招募截止。 　　很快，包括他在内所有参加这次行动的核心成员，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内测码。 　　— 　　崩溃小花花本名安妮，是一名高中女生，长得甜美可爱。 　　也因为经常晒照片而在星河上有一千多个用户关注，算小有名气。 　　她算是比较早关注山寺桃花的一员，更是第一批抽中奶茶的幸运儿。 　　可以说从那时开始，安妮就成为了一名“桃蜜”。 　　粉丝团出现后，她第一时间加入，之后也持续活跃。 　　看到《战斗无极限》招募内测玩家的消息后，安妮成为CapsLock组织的核心小组一员，并最终拿到了内测码。 　　终于等到放学，安妮跑回家便钻进体验仓内，下载游戏应用并接入。 　　短暂黑暗，登录界面在眼前如水面扩散般展开，整个空间亮堂起来。 　　置身虚拟世界中的安妮看到远处出现几个黑点。 　　黑点越来越大，可以看清是红黄蓝绿黑粉六种颜色的小立方体向着自己奔跑。 　　它们长者细细长长的四只，没有五官，却摇摇晃晃的?????动作憨态可掬，一下子吸引了安妮的注意力，让她忍不住萌生喜爱之情。 　　六个立方体打打闹闹，经过一段“开场动画”后，形成了“战斗无极限”几个大字。 　　然后眼前出现了六个选项，分别为：闯关模式、挑战模式、无限模式、人物属性及背包、玩家排行、设置及其它。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钟，却让安妮一下子又提高了对这款游戏的印象分。 　　如果说她本来是冲着山寺桃花参与设计这个噱头来体验的，那么此时此刻，看着那六只可爱的，有着半透明果冻质感的方块小人，她已经彻底对游戏本身产生兴趣。 　　“崩溃小花花你好，这是你第一次登陆《战斗无极限》，是否进行人物初始设定？” 　　安妮立刻点头：“是！” 　　和很多年轻人一样每进入一款游戏都要设置一个新的游戏形象，一方面是让自己有一个崭新的开始和体验，另一方面也要适用不同的游戏环境和风格。比如在这个游戏中，安妮用自己的星河空间形象——一朵橘黄色的小花就不合适了。 　　受限于测试资源，游戏暂时不开放自由设定，只提供16种不同的基础形象供选择。 　　“果然是山寺桃花大大的设计。都好可爱。” 　　安妮一边感叹一边尝试不同形象动画效果。 　　最终她选定了一只肥肥胖胖，脸圆圆四肢短短的，走路时屁股一扭一扭的灰白相间的古地球猫咪形象。 　　尝试跳跃翻滚时，猫咪圆滚滚的身体在空中做出各种动作，把她萌了个半死。 　　选定形象后又进入新手教学。 　　之前在启动动画中看到过的五颜六色的小方块儿又冒了出来。 　　他们在安妮的周围蹦蹦跳跳。 　　光是看到这些方块，她就不由自主露出微笑，心情放松愉悦。 　　可惜这些小方块并不友善，而是一只只小怪物，跑到她旁边就开始攻击。 　　安妮发现方块或者说怪物碰到她一次会减掉她一滴血，碰撞有感觉但不疼，好像被羽绒枕头撞了一下。 　　当然，最好还是通过走位和闪躲，让怪物不要打到自己。 　　然后系统提示她可以攻击怪物。 　　简单来说，就是用四肢和头主动击打、撞击方块，造成对方伤害，甚至是掉落一部分。 　　安妮尝试伸出手，发现这游戏里即便用力碰撞，造成对方受伤的击打感也并不疼，反而有种独特的反弹力度，配合音效和触感，就好像打在一团果冻上。 　　这体验不仅前所未有，而且竟然让她很快爱上。 　　经过尝试，安妮逐渐了解了更多不同极大力度和动作幅度的反馈效果。 　　比如，如果轻轻拍打方块，对方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是会反馈弹性触感，像是模在一块大果冻上； 　　如果稍稍用力，会被打掉些碎屑，头上冒出失血效果，减去一部分生命值； 　　而如果用力击打，可以被彻底敲碎，成为果冻残片，散落一地。 　　这时，怪物也就彻底死亡了。 　　当然，如果方块的血全部掉完，它也会碎裂死亡。 　　“有趣有趣。”安妮很快掌握了技巧。 　　通过考验，游戏引导员愉快地通知她：“恭喜你完成所有新手测试，开始闯关吧！” 　　安妮满怀期待地打开闯关模式，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 　　“安妮！你昨天发的动态是什么游戏啊，看上去好有趣！” 　　“对啊对啊，小猫咪打果冻，音效也太可爱太萌了吧？好想玩！” 　　安妮一到学校同学们就围上来问。 　　她的星河空间不是秘密，有很多学校同学，甚至老师关注。 　　安妮嘿嘿笑：“是我偶像开发的游戏，确实特别好玩。你们光看还体验不出来。这游戏不仅画面好看，沉浸感也做的一等一好！而且它的打击触感非常特别，软软的，弹弹的，□□的，就是那种让人打了还想打，停不下来的感觉。” 　　“啊啊啊啊！想玩想玩！” 　　“叫什么名字，快说呀~快告诉我们~” 　　“呜呜呜我已经被你发的短腿猫咪打果冻的视频可爱疯了，好想立刻就玩！” 　　听到他们的追问，安妮轻叹一声摇头道：“游戏叫《战斗无极限》。不过现在它还在内测，名额都抢光了。你们等游戏对外开放才能玩。” 　　“不会吧？” 　　“什么时候开放？” 　　“安妮你账号借我玩好不好QAQ” 　　…… 　　同样的事还发生在很多其他地方。 　　不论是因为什么，通过什么渠道获得的内测码，第一批测试玩家体验了游戏，还来不及反馈任何bug，便开始不由自主地对外推荐，将自己对游戏的喜爱毫无保留地表达出来。 　　由于山寺桃花的参与和内测码发放时的宣传，很多人本来就关注着游戏。 　　看到内测玩家的反馈，他们也跟着激动起来。 　　一方面捶胸顿足，懊恼自己手慢了没有抢到内测码。 　　一方面则是疯狂参与讨论，号召游戏制作者快快开放公测，或者干脆直接上线吧！ 　　《星空游乐园》之类的论坛出现越来越多相关讨论。 　　很多人的个人空间，以及那些专门分享生活的虚拟应用里也有不少。 　　无论是游戏的截图、视频还是推荐文章，只要发出来，都会比其它独立游戏有更多的回复讨论，氛围良好。 　　而这种火热的场面，很快引起了更多游戏玩家的关注。 　　作为游戏大V、游戏直播博主、游戏攻略类影像制作者的伽罗便是其中之一。 　　“独立游戏热度这么高？因为设计师很有名？”伽罗看着星空游乐园里一个又一个《战斗无极限》的相关讨论贴，越发反感。 　　他下意识认为这又是那种华而不实，钱都花在模型和贴图上，不注重游戏性和数值平衡的游戏。 　　是设计师和背后团队的跨圈炒作行为。 　　想到这，伽罗便随手发了个星河空间动态。 　　【伽罗V】靠包装炒作能走多远？希望某些不良风气放过游戏圈！ 第27章 爆火 　　伽罗在星河空间和很多游戏论坛都小有号召力。 　　他还在星河直播有一个粉丝量超过百万的账号, 每次直播都引发关注。 　　所以他一发动态就立刻引来很多人的围观讨论。 　　动态没有指名道姓，但混迹游戏圈的人不难看出他意有所指。 　　— 哈哈，说还是狗罗敢说 　　— 对个暗号, 某内测游戏？ 　　— 最近看粉丝在论坛里正反炒作看吐了，早就想说了。 　　— 哟，狗罗又喷人了？这次是谁这么倒霉？ 　　— 打起来, 打起来【看热闹】 　　— 嗯？狗罗又挑事儿了？ 　　伽罗的风格就是敢爱敢恨，喜好和憎恶都很分明，不走中庸路线。 　　因此经常会和其他博主，甚至是游戏厂商官方发生冲突。而长久以来他的粉丝也都是被他这种风格所吸引，不会因为他的激进，或者语气暴躁反感。 　　甚至很多人关注他就是为了看热闹, 期待着他和其他人掐起来。 　　不过他们期待的并没有发生。 　　伽罗本来就是看论坛的时候，被太多帖子弄得很烦, 随口吐槽, 并没有对游戏有多大恨意，更不是想针对游戏的制作人和设计师。所以吐槽完他就立刻将其抛在脑后，去玩游戏做视频了，根本没有继续关注。 　　然而说者无意, 听者有心。 　　山寺桃花作为设计师, 本就是目前星网上炙手可热的存在。关注度大流量大，充满话题性, 自然也是很多自媒体和新闻机构喜欢关注播报的对象。 　　很多编辑在听说她主持设计的《战斗无极限》开放内测后, 就一直关注进展，新闻稿都写了好几篇。虽然热度也不错, 但是因为是一面倒好评, 多少话题性争议性欠缺。 　　如今一看到伽罗的动态, 这些人立刻兴奋起来。 　　这话题，这争议，不就来了吗？ 　　于是半小时后，星网各大游戏论坛、设计论坛、相关领域媒体、门户网站对应栏目都推送了新闻稿类似的新闻稿——《山寺桃花跨界被喷？游戏大V：放过游戏圈！》 　　不必说，流量蹭蹭往上涨。 　　众小编眉开眼笑。 　　又是感谢山寺桃花给饭吃的一天呢。 　　夜里，等伽罗打完游戏撑不住准备下线睡觉时，发现自己的消息数量爆炸了。虽然他是网络游戏主播，但平时也不会收到这么多消息。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私信消息。 　　怎么回事？ 　　伽罗很快发现不少私信都与《战斗无极限》这款游戏相关，有的试探问他是不是在喷这个游戏，是不是知道什么内部消息；有记者来问他能不能接受采访，做好细讲一下自己对这款游戏的不喜，指出不足；还有不少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找乐子拱火来的。 　　他这才知道自己随手一句吐槽，已经被转载得到处都是。 　　那些无孔不入的网络小编，早就根据他短短两句话，脑补出了上千字的大戏。 　　伽罗之前也没见过这架势，尤其?????看到一些明显是游戏粉丝的人跑来自己空间动态里评论解释，和自己的粉丝你一言我一语对线，火药味越来越浓，多少也有兴奋。 　　他打算按照过去的习惯，挑几个对方粉丝的脑残言论出来，嘲讽一番，和自己的粉丝兄弟们爽一爽，却翻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合适的。 　　嘶～～ 　　这山寺桃花的粉丝警惕性很高啊！ 　　不过他看的过程中，也不免看到更多《战斗无极限》的视频和立体影像。 　　好几次伽罗都停下来默默看完。 　　必须承认，之前他发动态确实草率了。 　　莫非这游戏并不是他之前想的，是那种徒有虚表的操作？ 　　伽罗也不傻，反而眼光毒辣，很有抓风向，跟风寻找热点，乃至制造热点的能力。 　　不然他也不会从众多游戏类up主中脱颖而出。 　　一旦开始怀疑甚至是反省，伽罗便迅速重新思考整件事。 　　如今《战斗无极限》的热度毋庸置疑。 　　而且伽罗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虽然有炒作，但多半都是粉丝自发行为，并没有资本和营销公司的参与。 　　这就说明，游戏的热度是确确实实的，而非水军营造出来的虚假数据。 　　伽罗之前并不了解山寺桃花，也确实没想到，一个网红设计师能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 　　仅仅凭借自身知名度和粉丝的带动，就将这款刚刚进入内测阶段的独立游戏搞得圈内几乎人尽皆知。 　　这在是往常只有明星游戏制作人、大游戏公司才有的待遇。 　　不过更让他在意和思考的是之后会发生什么。 　　如果这款游戏质量过硬，真对得起这么多的人的夸奖和喜爱，无疑会成为今年游戏圈最大的热点之一。即便比不过曲速游戏即将上线的《实景战场》，也会在小众游戏圈内有凭借口碑，走出一个漂亮的长线。 　　而即便游戏质量比较一般，现在形成的热度已经足够吸引某些风投资金的目光。 　　哪怕《战斗无极限》一直保持独立游戏的状态，其背后的制作人也不可能喝风饮露，一点不盈利。 　　他很可能接受资本投资，成立个人工作室，接下来就是不可避免地继续扩大开发，提升营销和宣传规模，然后…… 　　是了！ 　　只要游戏没烂到一定境界，就肯定会持续有热度。 　　伽罗作为目光敏锐的游戏up主能不蹭这个热度？错过这场盛宴吗？ 　　就算他答应了，他的观众老爷也不会答应！ 　　虽然昨天他喷过游戏，突然又开始做游戏相关内容肯定会被人嘲讽，被人喷，但伽罗是那种死要面子怕人喷的吗？ 　　俨然不是啊！ 　　有人喷才有热度，对他反而是好事。 　　他更怕没人理会呢！ 　　转眼间，伽罗就想到了一个绝好的话题切入点。 　　那帮小子不都叫他狗罗吗？ 　　那他就狗到底！ 　　想要蹭热度，首先得搞一个内测账号。 　　伽罗这时才发现游戏制作方给自己发过内测申请的邀请链接，但被他当作垃圾信息，根本没理会。 　　现在再点进去，果然显示招募已满。 　　行吧，看来得另想办法。 　　伽罗又开始在朋友圈里问谁有账号。 　　他在圈内认识不少人，从资深玩家到媒体平台都有，自认为找个账号应该不难。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战斗无极限》的火爆程度。 　　私底下问了不下十个渠道和业内熟人，都被告知没有账号。 　　甚至有人还说如果伽罗找到账号，可以通知他们，他们也想高价收购。 　　“我这有十几个买家等着账号呢，都是不差钱的！” 　　伽罗：“……有这么夸张吗？” 　　那人道：“怎么没有，你是不知道这个叫山寺桃花的影响力有多大，粉丝有多多。而且我一个朋友有账号，我也体验了一下。这游戏虽然是独立游戏，很多地方看得出来和大公司的作品有差距，但体验却一点不差！” 　　“说到底还是制作方发的内测账号太少了，才2000个，以目前的热度，再翻几倍都不够！” 　　伽罗心里一动，摸到游戏官方账号。 　　但发现这个账号活跃度很低，而且看着似乎也没人打理。 　　他于是又跑到山寺桃花的星河空间，发现这里聚集了很多人。有粉丝，也有慕名而来的游戏爱好者，在评论转发中讨论游戏，呼吁游戏再放出一些内测账号。 　　因为人太多，回复讨论太活跃，说什么的都有。 　　有提到游戏方是因为缺钱才只放出这么少账号的，便有人提出可以自费购买内测账号；有猜测目前需求量大，后续制作方肯定还会放出第二批账号；还有人在讨论投资收购，希望大公司将游戏收购之后就能有更稳定的运行等等。 　　伽罗发现第一次内测账号发布时，山寺桃花粉丝团获得了很大一部分的测试名额，便灵机一动申请加入。 　　没想到申请刚发布就被驳回。 　　理由是他没关注山寺桃花也没买他任何的作品。 　　这也合理。 　　伽罗手速快，关注、下单一气呵成。 　　再申请，进入回答问题环节。 　　“请问以下哪个是山寺桃花设计中使用过的元素的？A 缠枝莲 B海棠花 C 浮空车” 　　伽罗：？？？ 　　他还真不知道，只能随便蒙一个。 　　“B！” 　　“抱歉，您未能通过审核。请在了解山寺桃花的作品，确认您理解了她的设计理念并认同后，再申请粉丝团，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解和冲突，谢谢合作。” 　　伽罗：…… 　　终于，在购买了山寺桃花所有作品，阅读了她发布时写的故事，甚至将一些粉丝写的分析解读文章也看过之后，伽罗再次信心满满提交申请。 　　“您的申请已通过初步审核，您已获得实习养花人的身份，可进入粉丝基地内部对部分开放区域进行浏览。在进一步提升等级之前，您将不能发表意见及参与粉丝活动。” 　　而就在这时，伽罗看到眼前的粉丝基地出现一条公告。 　　【由粉丝团集体采购的《战斗无极限》内测名额已经全部到位，所有转正养花人级别以上的粉丝，都可以进入到活动大厅参与申请并抽取内测码。申请开始倒计时2小时。】 　　伽罗看着自己的“实习养花人”头衔，以及那行“升级到转正养花人还要72小时”。 　　“……” 　　累了，毁灭吧。 　　— 　　“这么快吗？太厉害了吧！”程芳菲看到许落发的虚拟奶茶店demo，忍不住道。 　　从开始讨论项目到现在也不过一周多的时间，许落的demo竟然成型。 　　“这种虚拟店铺大部分都是可以复用的代码框架，需要额外开发的内容并不多。除了加入了一些特别优化的算法，其它不费什么功夫。” 　　程芳菲感叹：“这大概就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吧。” 　　如果自己想要做出，这么个虚拟奶茶店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许落这种具有多年的开发经验，本身就是专业人士，所以制作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这就和自己进行图样设计、虚拟应用设计一样，在别人看来很复杂，很不可思议的东西，自己只是挥挥手，随意勾两笔就能做到。 　　许落开发的虚拟奶茶店和程芳菲原本的设计十分贴近，只是在部分细节上进行优化，增加了更多可选择的空间，让虚拟店铺运行更流畅，具有更多可扩展性。 　　还有一个可以店主自行操作的后台界面。也就是说，后续如果程芳菲有新的设计想法，给奶茶店更换主题，增加功能，都不需要找人额外开发，自己动手即可完成。 　　简单交流后，程芳菲提了少许修改意见，许落估计一天就能改完。 　　“有什么麻烦事？”程芳菲发现对方情绪有些低落。 　　明明游戏上线后口碑良好，内测码供不应求，之前他担心的没人参与的场面根本没出现。 　　许落沉默半晌，道：“也不算麻烦事。就是有人想收购这款游戏，我还在犹豫。” 　　程芳菲愣了一下，但随即想到如今游戏的热度，也就不意外了。 　　她随口问：“谁想收购？” 　　“明盛科技。” 　　！！ 　　程芳菲脱口而出：“怎么又是他们！” 第28章 投资 　　“又是？”许落不解。 　　程芳菲放缓语气：“这家公司原本不是做游戏的, 突然想收购你的游戏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他们和你怎么沟通的，能告诉我大致收购方案吗？” 　　许落听了坦然道：“当然可以，我把邮件转发给你看。” 　　很快程芳菲便收到了对方发来的信息, 果然不出她所料，明盛科技所谓的天使投资并不是他们描述的那么善意。即便不带着敌视滤镜去看，程芳菲也能发现其中不少坑。许落如果真的答应他们, 最后下场恐怕和原文中差不多——自己辛辛苦苦养出来一只下金蛋的母鸡被别人连窝端走，一只鸡毛都剩不下。 　　“infinite，明盛科技这份合同对你的权益似乎并没有保障。也就是说如果游戏卖掉，你对它未来的发展就失去了任何掌?????控力，会被彻底踢出局。目前《战斗无极限》发展很好，热度口碑都不差, 又有着独立游戏的标签，只要稍加投入便前途无量。我觉得完全没必要为了短期的利益去卖掉游戏。”程芳菲还给他讲了自己对合同内容的一些看法。 　　许落沉默着听完, 说道：“可是如果后期游戏要继续开发, 乃至公测、正式上线，就必须更多资金，也需要更多人手来运营。我一个人很难完成。” 　　程芳菲惊讶：“没有其他公司跟你联系吗？” 　　黑方块摇了摇：“没有。” 　　“怎么可能？” 　　发放内测码之前，在山寺桃花粉丝的宣传下, 游戏热度每日攀升。开放内测之后, 游戏自身质量过硬，几乎征服了所有玩家, 口碑□□, 讨论度不但没有因为宣传的停止而降低，反而越来越高。 　　如今, 不少游戏玩家已经开始四处求内测码, 甚至不惜高价收购。 　　程芳菲还听CapsLock说, 有不少人为了拿验证码申请加入她的粉丝团。 　　怪不得这两天她的设计商品收入又涨了不少。 　　大部分投资人的嗅觉都十分灵敏，看到潜力和机会时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能迅速赶来。《战斗无极限》在同期内测的所有独立游戏中，是毫无争议的第一名，比不少专业游戏厂商的新产品也毫不逊色。 　　程芳菲本以为许落这两天会很忙。 　　忙着应付内测出现的bug，忙着和各个意向投资人见面。 　　却没料到，竟然出了明盛科技之外，没有其他人接触他？ 　　程芳菲微微皱眉：“这不合理。” 　　许落长叹一口气：“也许这游戏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好吧……” 　　“不好？不好的游戏会有这么多人真情实感求内测码？他们宁愿自己花钱也要提早玩到你的游戏呢！”程芳菲道。 　　许落：“可那大部分都是你的粉丝吧？说不定他们只是看你的面子。” 　　程芳菲立刻摇头：“不是的！我的粉丝虽然会因为我而更愿意去尝试新东西，但绝不是那种仅仅因为我的参与就无脑吹捧他们不喜欢的东西的类型。能真正吸引人的，永远是优秀的作品本身。” 　　见许落仍有几分不自信，程芳菲继续说：“我的粉丝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就喜欢我，而是因为我的作品不断出现，能够吸引他们。你的游戏也是一样。说不定今后会有更多人成为游戏的粉丝，成为infinite的粉丝呢？”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许落深吸一口气：“希望有这么一天！” 　　程芳菲想到原文中许落的遭遇，想到他的心血就是这么被明盛科技抢走，越发肯定这后面肯定有阴谋。 　　“我的建议是你再等等，也许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也说不定。目前内测还在进行，还没有到必须下一步资金投入的时候。如果暂时有需要，我之前不是给了你桃花源的开发费用吗？应该还够支持一段时间吧？” 　　“够的。”许落点点头，“好，那我就再等等。实在不行，我就再去接几个开发项目。不过一直没有其他人有意向的话，明盛科技真的不能考虑吗？” 　　程芳菲只道：“其实这游戏虽然我参与制作，但根本上还是属于你的。我没有决策权，也不想干预你的决策，只是觉得明盛科技这样掠夺式的收购对你并不是最好选择。” 　　”我明白了。“许落虽然担心，却因为有程芳菲给的开发酬劳，并没有那么着急。 　　随着《战斗无极限》第二批内测码对山寺桃花粉丝群内部定向发放后，又一批新的REPO影像出现在星网上。 　　游戏内人物或动物灵动的动作，怪物的反应，再配上时不时出现的击打效果、连击提示和互动音效，不仅体验者本人欲罢不能，看的人也随之热血沸腾，心痒痒。 　　尤其拿到账号的人里还有个叫做伽罗的游戏高手。 　　这人居然两天不睡觉，以直播的方式，在上万人的关注中将300关全部打通。 　　他的行为令程芳菲惊叹不已，也掀起了更多人对这款游戏的好奇和向往。 　　据说这人在之前还喷过《战斗无极限》，说它是炒作，华而不实。 　　却没料到仅仅几天的时间，他就摇身一变，成为游戏宣传官？ 　　且说直播通关之后，伽罗美美地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今天到中午才起床。 　　刚起来他就打开自己的评论区，果然看到一群老哥们在喷自己。 　　— 狗罗是真的狗，一边不吃不喝不睡玩人家游戏，一边还要吐槽！ 　　— 他就是死鸭子嘴硬啊，笑死，其实说是吐槽，实际是安利了吧？我看不少人因为狗罗的直播种草这款游戏了。 　　— 种草有什么用？这游戏的内测码炒到了三千星币一个，还根本有价无市，买不到！ 　　— 要不说狗罗阴险呢，表面上骂人游戏，私底下去加山寺桃花的粉丝团搞账号 　　— 卧槽，还有这种事？ 　　— 千真万确，他自己直播时候说的 　　— 不可能吧？我也加了山寺桃花粉丝团，72小时内根本没有抽账号的权利啊？除非狗罗早就是山寺桃花粉丝了，他之前吐槽都是装的 　　— 以这孙子不做人的程度，很有可能！ 　　伽罗看着他们骂自己，不仅不生气，反而嘿嘿直笑。 　　眼看着他直播的影像热度越来越高，已经到了星河影像排名游戏直播类前五的位置，把不少竞技类专业玩家都踩在下面，他越发庆幸自己那天的果断和英明。 　　在发现自己不可能获得申请内测码的资格后，伽罗果断根据基地内粉丝的发言，以及最终的获奖名单，找到一个看似比较需要钱的粉丝。 　　虽然所有游戏官方明面上都会强调内测码不能交易，但实际上这种东西不可能完全与个人账号绑定，总能找到私下交易的办法。 　　甚至哪怕游戏码绑定了，账号还可以借用不是？ 　　所以伽罗在支付了一千六百星币后，拿到了对方的内测码。 　　他连夜开始直播闯关，是星河影像游戏区最早，也是唯一一个直播这款独立游戏的主播。 　　而他之前恰恰又喷过这款游戏，这又当又立的行为瞬间引起广大观众老爷的好奇，纷纷进入观看，随即就被他的直播风格和游戏内容所吸引。 　　【幽幽草】我看了直播，你怎么一直在说游戏的坏话啊？ 　　【幽幽草】之前你说要给山寺桃花和游戏做宣传我才便宜卖给你内测码的！（瞪眼）（生气） 　　【幽幽草】骗子！我要去曝光你！ 　　伽罗忽然看到那位小粉丝的讯息，赶忙回复。 　　【伽罗】妹妹别啊，我这叫反向安利，很高级的！ 　　他赶忙给幽幽草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切入角度，什么叫吸引眼球，什么叫口嫌体正直等等。 　　他还展示了很多因为自己的直播对游戏感兴趣，去关注山寺桃花的人。 　　看到对方终于相信了，打消了曝光的念头，他总算松了口气。 　　伽罗：为了这游戏，我真是付出太多。（点烟） 　　— 　　又有一批游戏相关的媒体平台、渠道方找上门，希望能以自费购买，外加免费发通稿宣传的方式获得一定数量的内测码。 　　许落参考了程芳菲意见后，有选择地满足了一些平台和渠道的邀请，同时拿出一部分备用资金，也就是程芳菲刚刚支付给他的桃花源开发费用，进行第三次内测码发放。 　　同时，他也通过游戏官方账号发布说明，说这将是最后一次内测账号发放，数量两千个，发完即止。但是也请所有人放心，内测结束后，针对内测问题进行修复和改进后，游戏会尽快开启公测。到时候就没有名额限制了。 　　说是这么说，许落自己心里也没底。 　　几天的时间过去，游戏在外人看来越来越火，可抛出橄榄枝的投资方竟然一个没有。 　　仍然只有明盛科技愿意收购他们，条件还十分不理想。 　　纵然有山寺桃花的安慰，他也压力大到了失眠的程度。 　　程芳菲实在不忍心看他每天焦虑，主动找到破茧询问：“你玩了《战斗无极限》觉得怎么样？还想投资吗？” 　　对方很快回复：“大大，我正想问你这事儿。我找的代理和我说这款游戏所在地的游戏投资资格审批系统升级，已经好几天没动静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程芳菲：！！ 　　还有这事儿？ 第29章 风雨 　　“这种情况很常见吗？”程芳菲不懂投资, 更不了解相关流程。 　　破茧道：“当然不常见！现在又不是几百年前那种落后的量子信息的时代，每个星球都有自己的中央智脑，什么系统升级需要这么多天？” 　　程芳菲皱眉：“那怎么办？” 　　“我在想办法, 已经找渠道联系月轮星相关部门，也在向星球所在星域反映情况。”破茧那边回复，“如果infinite这边不着急的话可以等等。如果着急, 我就看看能不能找到本地代理公司。” 　　程芳菲直觉这背?????后的事不简单，但现在没有证据也不敢说什么，只道：“好，我联系一下infinite这边看看情况。应该还不着急。” 　　结束通讯之后，程芳菲第一时间联系许落询问情况。果然对方说到目前为止，仍然只有明盛科技联系他, 而且对方还给出了最后答复期限——三天。 　　“这么着急？更可疑了。” 　　程芳菲越发肯定明盛科技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许落：“什么可疑？” 　　程芳菲给他讲了自己粉丝有投资意向，但是因为她并不在月轮星, 必须先获得月轮星的投资资格, 但是这段时间很奇怪的，资格审核系统升级导致外星投资机构审核全部暂停了。 　　许落听了也是惊讶万分：“怎么可能！就算有系统升级，星球官方的这类服务也极少暂停。至少，我从来没有见过。” 　　程芳菲：“所以我说很可疑。这也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没人联系你吧？” 　　许落沉默半晌：“有可能。” 　　若是在地球时代, 联络制作人表达投资意向并不需要什么资质, 发个消息的事情。 　　但是或许是有太多人被骗，发生纠纷, 或许是官方系统已经有足够的资源, 可以做到完备审核。所以在这个星际时代，想要进行收购、投资、注资等行为并不能直接私下联系, 而是必须在投资方获得资质后才能沟通进行。 　　这个资质就好像程芳菲的设计师资格, 许落的游戏开发、制作人资格一样, 都是在星际官方系统里登记，得到各个行业的资格认证。 　　而他们之前的合作、协议也都经过官方平台的公正、备案，甚至在游戏还没制作完成的时候，双方的账号就已经完成登记，将来一旦产生收益分成，程芳菲就会自动得到收入。 　　这样提前审核资格的方式其实对合作双方都是一种保护。 　　但是现在，情况也尴尬在这里。 　　没有资格他们甚至不能以投资人的身份接触制作人，搞得许落这个制作人以为自己的游戏太过失败，无人问津，甚至自怨自艾。 　　“如果说外星投资商是因为资格问题，那么月轮星其他投资方为什么也不找你？”程芳菲疑惑，“到现在就一个明盛科技？” 　　许落摇摇头。 　　不过得到程芳菲的消息，他心下也安定许多。 　　原本他还犹豫要不要接受明盛科技的收购条件，尤其在对方给了三天期限之后愈发焦虑。 　　但现在心里有了底。 　　至少可以等等看所谓系统升级之后的情况——且不说系统升级问题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这么大一个星球的投资资格审核不能一直停滞，总要尽快修复吧？ 　　— 　　明盛科技总裁办公室内，戴明盛看到汇报的情况，脸色阴沉。 　　“他还没有回复？简直不识抬举！” 　　宋宜家推了推眼镜道：“确实。我们给的条件已经很优渥，又没有其他投资方接触，他还如此固执不愿接受。” 　　戴明盛：“时间有限，不能一致这么僵持下去。想别的办法搞定。” 　　他压低声音继续道：“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既然他不识抬举，我们也没必要心慈手软。” 　　宋宜家道：“我明白了，立刻安排人调查他的社会关系和学业信息……” 　　戴明盛刚想说太慢了，却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陆苒探头，俏皮地做了个鬼脸：“戴哥哥，宋哥哥，你们在忙吗？” 　　见到她，戴明盛原本阴沉的脸瞬间笑容和煦：“小苒，你怎么来了？” 　　陆然嘿嘿一笑走进来：“画图画累了，想到你这来摸摸鱼。” 　　宋宜家贴心地为她倒了一杯温水：“累了就休息。” 　　“嗯！”陆苒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戴明盛从不想瞒她任何事，将自己有意收购《战斗无极限》，依仗母亲家族的势力联络本地投资方，让他们不许投资这款游戏，还利用关系暂停了星球官方的外星投资资格审核系统等种种细节都告诉她了。 　　而陆苒听了也完全不觉得他做的过分，反而觉得是理所应当。 　　称赞他努力认真，能够为了自己想要的专心付出。 　　“戴哥哥，我好佩服你！”陆苒真心道，“这游戏我也听朋友说起，最近确实有热度。能被明盛科技收购是他们的福气！” 　　戴明盛叹气：“是啊，如果不是我们刚好要业务转型，开发游戏业务，放在以前根本不会理他。可惜……这人实在不识抬举，到现在还拖着不答应。” 　　“除了明盛科技他哪还有选择？” 　　宋宜家解释了审核资格不能一直停滞，最多三天后就要恢复。 　　“啊？为什么呀！这系统又不影响吃饭，多停几天说不定那些人还高兴，可以暂时不用工作去休假呢。最近可是去维塔星的好时节！”陆苒说得天真烂漫。 　　戴明盛被她的天真和单纯逗笑了，将她搂在怀里：“小苒果然冰雪聪明。” 　　他没有解释经济学原理，也不想她知道这投资资格停止审核意味着什么，会影响多少人。 　　他只想她永远这么单纯没有忧虑。 　　这时陆苒忽然又道：“戴哥哥，你知道韩书文韩老师吗？” 　　戴明盛点头：“虚拟设计领域的大神级人物，十五岁就获得了星际级别设计大赛金奖。” 　　陆苒笑了笑：“韩老师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记得他和开发《战斗无极限》的人很熟呢！” 　　戴明盛大吃一惊：“你说真的？” 　　“当然啦，前两天录节目的时候我亲口听他说的。”陆苒自信道，“我和他打个招呼，他肯定能说服他接受你的收购。” 　　就这样通过陆苒的介绍，戴明盛和韩书文结结识。 　　戴明盛是典型的豪富家族子弟，虽然只是星球级别却也足以俯视芸芸众生；韩书文虽然家境也不差，父母都是大学老师，从小生活优渥，但相比戴明盛还差了许多。不过他从小天资聪颖，少年成名，也见惯了名利场，应付戴明盛这样的人游刃有余。 　　两人在饭局上很快聊到一起，相谈甚欢。 　　戴明盛说明来意，甚至没有提自己使得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却韩书文因为见得多了，已经猜到七七八八。 　　他表面上没说什么，却心里十分鄙夷。 　　可鄙夷之余还是笑着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韩老师痛快。既然这许落是韩老师的朋友，我们明盛科技也表达足够的诚意。这份收购预案远远超过了同类合作的条件。接受这个对许落来讲有益无害。”戴明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给到他，“我知道韩老师不是凡夫俗子，但只要您能说服他接受这个合同，我戴明盛、戴家都会记得。” 　　他说的这番话，什么足够诚意，什么有益无害，韩书文半句也不信。 　　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下来：“我试试吧。” 　　— 　　许落打开门，看到韩书文站在外面，惊讶地站在原地。 　　“怎么？你现在有名气了，成功了，就不想见我了？”韩书文调侃。 　　许落刚忙道：“怎么会！” 　　他永远记得在自己根本无人理会的时候，只有韩书文愿意和他说话。 　　虽然之前他一直并不看好他做游戏，也不止一次提过让他不要再浪费时间做这些无用功，但许落还是把他当作知心朋友。 　　唯一的朋友。 　　韩书文走进他的寝室，又习惯地忘他床上一坐，将许落拉到自己身边。 　　“你那游戏这么火，怎么还住在小寝室？不买个房子搬出去吗？” 　　许落低头：“也没有很火。游戏现在还在内测，不赚钱。” 　　韩书文惊讶：“没有投资方联系你吗？游戏这么火完全可以卖掉赚钱了。” 　　“倒是也有。”许落毫无警惕地说了明盛科技收购的事情。 　　韩书文立刻道：“这是好事。许落，这方面我有经验，之前也劝过你了。像你这样的技术人才就该专心做技术，别去学人搞公司，做运营，费力不讨好。趁现在游戏火爆，直接卖掉换钱才是上策。” 　　“我调查过了，你这游戏能有热度，其实主要是因为山寺桃花的网红效应。当然，还有一点内测码供不应求的饥饿营销吧。但是之后呢？等大家发现它货不对版，没有说的那么好呢？肯定会热度大跌。把游戏卖给大公司，一来你就不用担心这点，反正钱拿到了。二来说不定大公司加派人手开发之后，能让它起死回生呢！” 　　许落听了有些不舒服。 　　韩书文总是这样，主观判断自己一定不会成功。 　　哪怕现在他的游戏热度如此高，他也认为他之后一定会失败。 　　韩书文说得口干舌燥，苦口婆心，却许落没有半点反应。 　　他最不耐烦的就是他这性格，在开发之外的问题上都温温吞吞，毫不果断。 　　不过看了许落那张漂亮的脸，又强压下心里的不满：“说了半天，你听进去没有？你要是不会弄我找人帮你和明盛科技谈，肯定不会亏了你。” 　　“不行。”?????许落忽然抬起头，斩钉截铁道，“我是不会卖掉《战斗无极限》的。” 　　韩书文本以为许落肯定会像之前一样听自己的话，没想他却拒绝了！ 　　他顿时气愤不已，甚至有种前所未有的，被冒犯的感觉。 　　“许落！你有点成绩就飘飘然，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吧？你现在被风吹起来了，就以为自己会飞，我告诉你，早晚有你摔下来的时候！” 　　见许落仍旧倔强的表情，或许是太生气，韩书文口不择言起来：“他们说你不识抬举，还真没错。我分分钟能赚几万星币的顶级设计师和你说这么多，你居然就这态度？如果不是看在你开发方面还有几分天赋，以为我会理你？” 　　许落听他这么说，脸色发白。 　　“他们…是谁？” 　　韩书文浑然不在意地继续：“我和明盛科技的人有些交情。你知道明盛科技是谁的公司吗？戴明盛！戴家！” 　　许落沉默半晌，忽然挣脱韩书文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起身打开门：“你走吧，不管谁说什么，这游戏我是不会卖的。尤其不会卖给他！们！” 　　韩书文也气：“那你就等着得罪戴家，赔得倾家荡产吧！到时候可别来找我。” 　　许落咬着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心里虽然难受，却神情没有丝毫动摇。 　　他的个人终端震动了一下，山寺桃花的消息出现在眼前。 　　【山寺桃花】再坚持三天。 　　【山寺桃花】阳光总在风雨后。 第30章 谋划 　　果然如程芳菲所说, “系统回复”之后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内，许落就收到了十几家来自月轮星外的投资商的投资意向书。 　　紧接着，月轮星本地, 除明盛科技之外的一些投资公司，也仿佛同时结束隐身一样，出现在他面前。 　　许落大悲之后经历大喜, 心情跌宕起伏。 　　看着那一个比一个大牌的名头，一个比一个优厚的待遇，甚至开始有不真实的感觉。 　　程芳菲安慰他：“现在你可以彻底放下心来。不用着急，从所有方案里选一个条件最好的。” 　　却许落说道：“不用挑了。” 　　他拿出那份灵蝶游戏给出的投资意向书。 　　这家公司就是山寺桃花的粉丝破茧，也就是封晓蝶专门为这次投资成立的。 　　程芳菲惊讶：“不看看其它的吗？” 　　“因为有你的消息，也因为有她一直坚定的投资意愿, 我才能撑到现在。”许落看着姗姗来迟的投资商，尤其是月轮星本地的那些, 心中只觉好笑。 　　“而且我看过, 灵蝶游戏的条件在所有意向书里是最好的之一。” 　　程芳菲并没有详细看每一份意向书，也不懂其中细节。 　　但她和破茧接触比较多，直觉她不会骗人，尤其不会骗自己和自己的朋友。 　　很快, 许落便与灵蝶游戏达成了投资协议。 　　灵蝶游戏注资500万星币, 获得《战斗无极限》这款游戏28%的股份，并且不干预游戏任何的开发和运营决策, 只坐分收益。 　　剩下的股份里, 程芳菲按照最初约定占股20%。 　　许落个人持有游戏剩下52%的股份，仍然是最大股东, 也是绝对的控制人。 　　许落工作室正式注册成立, 开始招兵买马。 　　程芳菲简单计算了一下, 这笔投资合作敲定，意味着灵蝶游戏给《战斗无极限》这款游戏估值超过1500万星币，也意味着她手里的股份瞬间从一文不值，变为有据可依的357万星币价值。远远超出了她设计工作应得的报酬。 　　哪怕这钱不能立刻兑现，也让程芳菲乐得合不拢嘴。 　　如果说原来她还担心自己干涉明盛科技收购是在和原作剧情对着干，和女主光环对抗，但现在，在这么多钱的面前，她完全将担忧抛诸脑后。 　　— 　　灵蝶游戏投资和许落工作室成立的消息一传出去，立刻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独立游戏〈战斗无极限〉获七位数投资，估值超千万！》 　　《内测仅仅一周时间，它凭什么得到资本青睐？》 　　《投资网红游戏的灵蝶游戏背后究竟是谁？》 　　《千万估值，一夜爆红，独立游戏的春天到了？》 　　《〈战斗无极限〉制作人许落正式成立个人工作室！一夜暴富的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 　　伽罗看到这消息，第一时间跳起来，发布了空间动态。 　　【伽罗V】果然吧？证实了资本炒作。（狗头）我之前直播就说过了，内测码限量发放不过是饥饿营销。看着吧，最多不过一个月，这游戏就会公测上线！（呲牙） 　　— 狗罗还嘴硬呢 　　— 呵呵，你再装你再装，你再装我也不会上当了！ 　　— 是谁昨天打无限模式又一夜没睡？ 　　— 真的吗？开光！开光！开光！孩子被馋疯了QAQ 　　…… 　　伽罗看到评论满意地笑了。 　　他走口嫌体正直路线，故意说反话，果然效果不错。 　　最早发的那条吐槽微博也被认为是在埋线了，嘿嘿。 　　他真是个天才！ 　　— 　　位于高空的臻挚高档会所VVIP云岛。 　　“这个灵蝶投资什么来头？哪个星球来的？维塔星吗？”戴明盛声音中都透着恼火。 　　宋宜家道：“不是，根据目前调查结果，他们并不是本星域的资本。” 　　“哪来的跨星域搅局？”戴明盛怒问。 　　陆辰的浮空车衔接云岛，他带着陆苒穿过透明通道走进奢华宽阔的会客室，正听到韩书文带着怒意的声音。 　　“这件事我劝你不要再继续追究了。”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人，发现除了戴明盛、宋宜家，韩书文也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只是他看到自己妹妹时明显目光中透出几分欲望。 　　陆辰心里有几分不喜。 　　虽然他有天才设计师的头衔，在公众中知名度和认可度都很高，也算是值得结交，但毕竟家世背景与陆家、戴家这种星球级的豪门都差很多。 　　陆苒绝对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戴明盛：“怎么说？” 　　“灵蝶游戏来自封域。” 　　“封域？！”戴明盛一惊，“怎么可能！” 　　星际联盟所有的星域其实都是编号命名，但根据不同星域的特点，它们通常会有流传更广的俗名。比如封域之所以叫做封域，就是因为这个星域是星际级别的超级世家封家主星所在，其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星球和资本都归属封家。 　　所以如果灵蝶游戏是来自封域，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封家的资本。 　　哪怕不是封家家主，只是这家族中不入流的旁支，也不可小觑。 　　戴明盛听到这个消息，之前的怒气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后怕。 　　还好自己还没来得及让手下那些媒体营销渠道运作起来，否则真得罪了封氏后果不堪设想。 　　陆家和戴家虽然在月轮星本星球是顶级豪门，但在星域里只能算中等富豪，而到了星际级别，就根本算不得什么。就像他们在月轮星能够轻易掌控普通人的命运，星级顶级富豪也可以随手让他们整个家族覆灭。 　　“就这么个小破游戏，怎么还能引来封家人？”戴明盛不满道。 　　陆辰却道：“你现在该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陆辰道：“如何借机与封氏搭上关系。” 　　戴明盛眼睛一亮：“陆大哥有好办法？” 　　“再过两天阿尔法设计大赛的结果即将公布，我们陆氏重金研制的新款穿梭机窥视者号也即将首航。到时我们会联合法莫家族，掀起一场星域级别的高维影像风暴。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加入。”陆辰发出邀请。 　　他清楚戴明盛如今和戴家的关系，所以邀请的并不是戴家，而是他。 　　戴明盛早知道陆苒肯定会夺得阿尔法设计大赛的大奖，也对陆家的窥视者号非常关注。 　　只是…… 　　“陆大哥，我当然愿意参与，但是这和封氏又有什么关系？” 　　陆辰微微一笑：“我有确切消息，封氏旗下的奇点科技即将推出全新的T系列浮空车，并且正在为这一系列的新品准备宣传方案。只要我们能在这一周内将高维影像风格推红，封氏自然会闻风而来。” 　　戴明盛听了忽然一拍大腿：“原来如此！” 　　“戴哥哥，原本我和哥哥还担心月轮星距离封域太远，他们可能注意不到。但是既然他们会投资那个小游戏，自然也会注意到我！”陆苒挺了挺胸，自信非常，“他们一定会为我的设计动心！” 　　陆辰和戴明盛听了，纷纷表示她的设计精妙绝伦，一定能征服封氏。 　　而他们也将有机会与封氏搭上关系。 　　想到这里，大家都有些激动。 　　仿佛一个闪耀整个星际联盟的光明灿烂的未来正在向他们招手。 　　唯独韩书文站在外围，远远地看着被簇拥的陆苒脸上明媚自信的笑容，神色迟疑。 　　现场恐怕也只有他真正清楚参加大赛的《高维之梦》的真正来历。 　　他不知道如今陆苒相比那时技法如何，但如果没有进步，想赢得封氏的青睐恐怕很难吧？ 　　罢了，大不?????了那时他再出手帮忙吧。 　　众人接下来举杯畅饮，谈笑风生，商讨如何宣传陆苒，打造她的个人IP和形象。 　　俨然将收购《战斗无极限》失败的怒意抛诸脑后。 　　更将许落这个不识抬举的人也完全遗忘。 　　— 　　程芳菲这几天正在为虚拟饮品店做准备工作。 　　虽然主要应用程序的开发许落已经做完，但是程序与设计的契合过程也非常耗时。 　　如果想真的做到虚拟世界中的真实，不仅需要根据实际情况不断调整思路，还必须在细节上耐心打磨，反复尝试。 　　不过尽管过程繁复，颇有些磨人，程芳菲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越来越兴奋，越来越专注。 　　她之前很少熬夜，却这一次过于专注沉迷，好几天都忘记了睡觉时间。 　　因为随着设计进行到最后，她想象中的桃花源终于逐渐成型。 　　无论是用三维影像全息投影，还是戴着头盔体验虚拟世界，程芳菲一边惊叹于星际时代虚拟现实技术的先进，一边又沉迷于自己制造出来的，想象中的梦幻世界。 　　山峦叠嶂，清溪涓涓，桃花叠岸，秘境幽深。 　　让她真的有一种随时可以穿越几千年，回到遥远地球时代的华国，甚至是她都未曾生活过的古代，去看看那些千古流传的故事中的场景。 　　而这美妙无匹，真实如梦境的场景，竟然还是她亲手搭建的！ 　　程芳菲恨不得大喊一声：感恩科技发展！ 　　当然，也少不了感谢勤劳努力的自己。 　　天知道她做细化做的脑子都要炸了。 　　而随着场景细化完成，光影等真实效果逐步渲染，世外桃源的模样越发梦幻。 　　程芳菲越看越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成就感，恨不得立刻将店铺上线，让所有粉丝，所有这个时代的人都看到这画面，聆听诗人的文字，体验这人间仙境。 　　然而很可惜，食物饮品类店铺想要上线，还有很重要的一步——采集食物饮品的气味、质感、味道等信息，将它们转化成虚拟信息并进行注册登记。 　　所以她需要再去一趟农贸市场，采买制作更多种类的奶茶、冰沙等饮品需要的食材。 　　正好程芳菲连续奋战几天，一直戴着头盔做设计，也有些熬不住。 　　这趟出门也顺便散心。 　　小小暴富的程芳菲这次出门想体验星际时代的计程车。 　　叫车过程简单方便，只要设定起始和终点的位置、出发时间就完成了。 　　可以让管家系统帮忙，也可以自己在个人终端上完成。 　　顺利坐上浮空计程车，驾驶座位果然空空。 　　自动驾驶AI控制了一切。 　　程芳菲开始还好奇地在车里四处看看，后来便有些无聊。 　　正考虑要不要看看新闻打发时间，却手腕忽然震动。 　　【破茧】大大，我哥公司出新品，想用你的“八仙过海”概念做宣传方案，可以吗？ 　　【破茧】（机智）会支付版权费的！ 第31章 采集 　　程芳菲初步答应了破茧的请求, 但具体合作能否推进还要看后续。 　　破茧也答应会尽快将宣传合作方和资料给她发过来，让她仔细看后再做决定。 　　从农贸市场回来程芳菲便开始制作奶茶。 　　在虚拟餐饮店铺中，由于没有实体食物和饮料, 所以必须通过信息模拟并预存。 　　再在用户体验时将预存的信息转换为人类神经可以接收的电子信号。 　　所以实际上预存信息就是商品。 　　为了准备商品，就需要用到一种特殊的感官信息收集设备。 　　这种设备通过对饮品和食物的成分分析，合成数据信号, 能模拟出较为真实的虚拟食物。 　　当然设备越高级，模拟出来的口感味觉信息就越丰富。 　　比如之前抽中她奶茶的叮当嫂，就是用的个人用简易版，只能采集味觉信息，并且比较粗糙。 　　程芳菲拿出二十多万购置了一台企业级感官信息收集设备，属于中高档。 　　虽然不是顶级, 但一般店铺使用已经足够。 　　只有味觉极度灵敏的老饕才能尝出区别。 　　而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不断地制作奶茶、品尝奶茶、采集信息、形成虚拟产品、体验产品、进行数据修正、再体验、…… 　　如此反复, 直到找到自己满意的版本后, 就可以申请食品饮品的虚拟版权，将之与店铺关联，并交纳管理费，生成虚拟产品。 　　最后再将产品信息录入到已经制作好的虚拟店铺应用中, 通过星河世界的审核, 就可以上线让消费者的购买体验了。 　　这个过程确实比较繁琐，但开店哪有容易的呢？ 　　相比地球时代的实体店铺, 要天天采购材料、雇人或自己制作奶茶、销售、打扫店铺等等, 虚拟店铺所有这些都可以用程序代替，已经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可能唯一要头疼的, 就是如何研发其它人没有的独特新品, 通过版权注册环节。 　　比如之前曾提到的鱼香肉丝、星焦巨奇奇等菜色。 　　在现实中如果请厨师来做, 只要知道配方，自然是谁都能做。 　　但如果是在星河世界中，为了保护原创，避免虚拟店铺的泛滥和虚拟商品的抄袭，只有口味相差大到一定标准的美食才能注册独立版权。 　　换言之，哪怕一个人买了别人的食物或者体验了某个店铺的饮品，想复制、盗用它们的信息自己也开一家虚拟店铺。且不说他能否支撑店铺的运营成本，获得足够客流。就哪怕可以做到这点，系统也不允许。因为他是侵权的。 　　当然，他可以向版权拥有者申请获得授权，支付版权费用后再开店。 　　类似地球时代加盟店铺的方法。 　　比如程芳菲曾经去过的【爱喝水De噜噜】就是如此。 　　然而如果不是特别出名特别美味的食物和饮品，一般加盟店铺根本赚不到什么钱。 　　虽然程芳菲不知道每一条规则形成的原因，总觉得其中某些解释很牵强，而且仔细深究后，并不像官方表面说的那么正义凛然。 　　比如为了保护实体店铺，为了保护原创等等。 　　在谁能保证星河世界成立之初，第一个注册某种食物饮品版权的人，就一定是发明这个版权的人呢？ 　　同样都是做鱼香肉丝的厨师，为什么他能注册版权，源源不断地获利。 　　但是其他人想开虚拟店铺，就要给他交版权费？ 　　当然，星河世界官方也解释了，如今大部分星际联盟常见菜式的版权都归属星际联盟官方的食品饮品管理机构，版权费也都归属这个机构。 　　但是什么是常见菜式呢？ 　　而且，虚拟食品的星河世界注册费用相当高，每次销售还必须支付一笔叫做“信息成本”的费用，这并不算在管理费、安全服务费、网络接入费、流量费等繁杂的费用里，被人戏称为星河税。这又从何说起呢？ 　　但目前星河世界一家独大，就是这么规定的。 　　大家也按此遵守，没人敢有异议。 　　不过话说回来，研发新品，注册版权对程芳菲并不难。 　　因为她做的美食都是来自记忆中古地球时代，随便一道菜，一种饮品做出来都与星际时代的饮食有较大差距。 　　哪怕是最普通的鱼香肉丝、番茄炒蛋、葱香面包，她的版本拿去注册版权肯定会轻松通过。 　　经过几次选购采购，程芳菲有了稳定的牛奶、茶叶、木薯淀粉、红豆、芋圆、芋泥、椰果、芝士、燕麦等配料和调料的进货渠道，还能随时买到最新鲜的草莓、芒果、普通、百香果等水果。 　　她前后用了三天时间，每天从早到晚不停制作各种奶茶，总算是确定了十种不同口味，加料不同的奶茶。 　　最简单的当然就是珍珠奶茶，最复杂的含有珍珠、红豆、芋圆、燕麦、椰果几乎所有配料，与其说是奶茶，更像用杯子装的粥。 　　一杯喝下去能满足顾客的所有口味需求。 　　或者说是猎奇需求。 　　当然，冷热搭配，也少不了水果冰沙和芝士水果茶等，共计也是十种。 　　制作完一杯就品尝一次，品尝的过程也非常讲究。 　　为了能让信息采集仪器采集到更准确的信息，要吃的慢，吃得精细讲究。 　　而且每吃一种都必须在仪器中完整展示，方便系统将品尝过程中提取到的感官信息与视觉信息相匹配。 　　程芳菲第一次做这种事，甚是不习惯。 　　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喝奶茶喝得这么精细过，从那咖啡色的液体，到深褐色的珍珠，再到里面每一样配料全不放过。 　　而且都是用舌头反复感受，牙齿慢慢咀嚼，口腔所有部位一丝不漏地蹭过去，才能最终下咽。 　　不客气地说，为了尽量采集全面的信息，还原奶茶真实口感，她舌头都快起茧子了！ 　　整整花了三天时间，制作了上百杯奶茶饮品，经过反复尝试，喝到都快吐了，程芳菲终于将所有需要的信息存储完毕。 　　但这仅仅只完成了一半的工作，接下来还要进行“商品包装”，或者说“商品组装”。 　　简单来讲就?????是在星河世界提供的系统里将饮品外形设计定制出来，包括杯子、习惯和奶茶饮品的建模、绘图，生成三维模型等。 　　然后再将采集到的数据导入，把不同的感官信息与模型中的不同部分结合，确保顾客体验时，根据品尝部位的不同，得到正确的反馈信号。 　　这样做好的虚拟食物，在星河店铺里体验时，就和真实感受非常接近了。 　　相比之前采集环节，这个环节就轻松多了。 　　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全部完成。 　　再经过少许调整，二十种准备第一批上架的饮品准备就绪。 　　只剩下就是注册版权。 　　二十款饮品全部上传，并提交描述信息。 　　星河世界会在12小时内确认是否通过版权认证。 　　程芳菲趁着这时间也将其余开店要做的准备工作一一完成。 　　星河世界允许私人开设虚拟店铺，上传虚拟应用，不需要注册公司，在银行开设公司账户。 　　但是为了防止运营扣费出现错误，影响经营，星河世界根据店铺的等级会要求开店人充值一定的店铺保证金。 　　程芳菲这个是星球级别的店铺，保证金要求就有10万星币。 　　再加上店铺需要一个AI管理系统（包括自动迎客，自动点单，自动制作餐饮食品，自动出餐等功能），再加上各种需要向官方缴纳的管理费、安全费、网络接入和流量费等等，一下子又花出去好几十万。 　　好在这段时间，她的山寺桃花账号虽然没有发布新的设计产品，但因为有持续不断的话题，收入仍然不错，每天两万打底，偶尔还能飙高到三万。 　　即便如此，程芳菲也有些肉疼。 　　不过一想到之后能将桃花源的故事讲给大家，让这时代的人感受古地球华国的美丽风景，她的心情又豁然开朗。 　　她的设计作品还在持续有收入，许落的游戏也眼看着越来越火，前途无量，现在这点前期投资又算得了什么？哪怕这虚拟饮品店赚不到什么钱，甚至是赔钱，对她而言也是一段奇特的经历体验。 　　千金散尽还复来！ 　　想到这，她便又全情投入。 　　与其为还没有发生的未来担心，倒不如抓紧时间和机会，将自己能做的做到最好。 　　— 　　“持续了几个月的阿尔法设计大赛终于落下帷幕。由天才少女陆苒设计的作品《高维之梦》夺得大赛一等奖。评委一致认为，该作品表现出设计师对未来的敏锐把控和深厚的设计功底，如无意外，它将引领今年时尚潮流，受到亿万联盟居民的追捧和喜爱……” 　　许久没关注星际新闻的程芳菲忽然听到阿尔法设计大赛的名字，也不禁微微愣住。 　　这段时间又是游戏内测，又是做桃花源开发，发生了太多事，让她忙得不可开交。 　　之前和林间海棠的纷争仿佛已经很遥远，女主陆苒更好像已经远离了她的世界。 　　然而这消息给了她一个提醒。 　　纵然有她的搅局，原文仍然在尽力按照原本的路线发展。 　　不管是明盛科技试图收购许落的游戏，还是女主陆苒阴差阳错获得大奖。 　　接下来恐怕就是陆氏的穿梭机“窥视者号”首航，引发全网热议，高维影像设计理念扬名整个星际联盟。 　　这过程中自然也少不了舆论炒作和宣传。 　　想到原文中陆苒粉丝的疯狂，程芳菲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第32章 签约 　　很快, 提交到星河世界官方的二十种饮品版权注册申请结果出来，如程芳菲所料，所有二十个申请都获得了批准。接下来, 只要缴纳了足够的注册费和管理费就能完成注册，然后在她登记的虚拟店铺里出售了。 　　饶是早已经做好了被大放血的准备，看到官方给她的账单, 程芳菲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76万星币？！抢钱吧这是？”她大惊失色，“不对，抢钱都没这么狠！” 　　然而该交的钱还是得交。 　　毕竟这店铺都筹备这么久了，总不能在临门一脚退缩吧？ 　　只不过程芳菲到底赚钱也没有多长时间，账户上只有一百多万。 　　这几天为了准备店铺，又是开发, 又是采购设备，有时候缴纳保证金和各种费用, 存款急剧消耗。 　　这76万支付完, 她的账户余额就只剩下三万多。 　　简直是辛辛苦苦几个月，一朝回到解放前。 　　好在这一百多万都是前期投资，只要桃花源能成功就不算白花。 　　当然相对的，如果桃花源不能盈利, 这钱就算彻底打水漂了。 　　想到这, 程芳菲也顿时有了压力。 　　她能体会许落之前的感受了。 　　好在她想得开，打定主意哪怕桃花源不能大赚, 只是收支平衡, 她也要坚持把它开下去。 　　至于这花出去的巨额成本，再多做些设计赚回来就好了。 　　正好如今“八仙过海”的主题设计已经基本完成, 接下来该想想下一个设计主题了。 　　要不她先做一个《桃花源记》的主题设计, 正好也能为饮品店预热？ 　　打开设计软件, 程芳菲凭着记忆写下了《桃花源记》全文。 　　这首诗前序文很多华国人上中学的时候都背过，但是随着长大和时间推移也会遗忘。 　　如果不是程芳菲本来记忆力就不错，又古诗词文化感兴趣，她也不会记得。 　　然而即便是她，也只记得《桃花源记》，而不记得《桃花源诗》。 　　录入最后一句话“后遂无问津者”后，程芳菲正要思考主视觉的构图，忽然收到破茧的消息。 　　【破茧】桃花大大，现在有时间吗？ 　　【破茧】我拉个虚拟会议室，讨论一下宣传方案？ 　　【山寺桃花】可以！ 　　破茧的动作很快，几秒后就发来了会议链接。 　　程芳菲还是第一次体验星河世界的会议室，进入后发现不知道是不是破茧设置的原因，里面的装饰和影像都有不少自己设计的元素。 　　有缠枝莲纹饰，也有八仙过海的人物和场景图。 　　程芳菲惊讶：“这是你自己做的？” 　　破茧的虚拟形象是一只有着七彩翅膀的蝴蝶，在虚拟灯光下翩翩飞舞。 　　她点点头，摇晃着翅膀说道：“嗯，我买了版权之后找人制作了这个会议室皮肤，还不错吧？” 　　程芳菲发现不少细节并非自己原画或者设计中的内容，应该是设计师添加的。 　　但是他添加的非常巧妙，看得出来是揣摩过自己的风格之后学习并发挥，融合的非常好。 　　“这设计师的水平不一般。”她赞叹道。 　　破茧却说：“和桃花大大不能比！他也只能照猫画虎，不能像你那样原创出如此精彩的人物和故事！” 　　正说着，会议室中又来几个人。 　　破茧介绍之后，程芳菲得知来人都是奇点科技的宣传部门的人。 　　其中打头的是奇点科技副总级别，宣传部负责人，看得出来对这场会面相当重视。 　　他们都是统一的商务人士形象，与破茧这自由的蝴蝶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看得出来，他们对破茧都非常尊重，甚至可以说是恭敬。 　　程芳菲没有去猜测破茧的身份。 　　她是自己的粉丝，能看的出来是真心喜欢自己的设计。 　　除非破茧亲自告诉她，所有的揣度猜测都是无意义的消耗。 　　“山寺桃花老师，我们看过您的设计，对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概念非常喜欢。尤其认为它与我们即将推出的T系列，或者说百变形态浮空车有一种理念上的契合。” 　　程芳菲听到对方负责人这么说，也很高兴，笑着点头。 　　负责人继续道：“但是由于我们对这个故事的背景，还有其中人物了解不多。为了能更好地完成宣传，想直接邀请您给我们做一些设计工作。” 　　程芳菲对这个邀请早有预感，所以听后并未有半点惊讶。 　　甚至在破茧和她提起想买版权的时候，她开始思考如何用八仙过海的理念宣传浮空车了。 　　如今一听对方说到车子本身有百变形态，可以根据适用场合、情景、需求进行变换，她脑海中立刻闪现出很多画面，灵感迸发。 　　“具体是哪些设计？”她问道。 　　奇点科技的团队很快将初步拟定的宣传方案投影出来。 　　“这里面的重点就是概念图和宣传星影，需要您来进行初设，其它所有配套的物料我们这边可以让团队跟进完成。” 　　程芳菲看了又问：“星影的脚本呢？” 　　那负责人听出她话音中的期待，立刻道：“老师要是愿意帮忙做脚本就更好了！” 　　接下来的讨论非常顺利，很快确定由程芳菲这边先出一个脚本大纲，当然是以八仙故事线为主。之后奇点科技的宣传团队再根据公司和产品情况修改补充。确定后，再由程芳菲绘制部分场景的影像，供星影团队加工制作成成片。 　　都谈妥后，便到了具体签约环节。 　　双方之前确定的授权金额是80万星币。但如今程芳菲又接下了更多工作，要额外绘制多个原创作品，撰写脚本，必定合同金额也要提高。????? 　　奇点科技在这方面十分大方，按照行业最高标准又增加了50万。 　　总数达到了惊人的130万。 　　程芳菲一开始对这个金额很是嘀咕。 　　根据她的了解，这价格就算去请星际级别的设计大师、脚本大师也绰绰有余。 　　她的学历不过是本科，也没有任何获奖资历，很那不心虚。 　　然而对方却很坚持，解释说他们并不会只以学历和获奖评价一个人。 　　山寺桃花的创意和影响力是他们最看重的。 　　以公司内部的标准评估，她值这么多钱，他们也必须遵照执行。 　　签约时，对方的一个工作人员将合同拿给她。 　　这人之前都没有说话，就坐在角落里。 　　但此时一靠近，哪怕只是虚拟世界中的靠近，程芳菲也感觉他身上有不一般的气场。 　　而且，怎么这虚拟形象看着还有点眼熟？ 　　是什么模板大众脸吗？ 　　— 　　终于到了深空公司窥视者号首航的日子。 　　陆家的所有能调动的资源都调动起来。 　　铺天盖地的宣传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并且眼看还要再持续一周。 　　而在此之前，陆苒获奖后，大卫．法莫、戴明盛、韩书文等人，都发动各自力量为她宣传。 　　短短几天已经让她的名字和她的作品《高维之梦》在月轮星内家喻户晓。 　　也是间接帮窥视者号宣传造势。 　　窥视者号是一款小型穿梭机，共计130个座位。 　　能获得窥视者号首航票的无不是月轮星的权贵。 　　有陆家、戴家这样的世家成员，也有星球官方的代表。还请到了月轮星所在星域的一些官员。 　　当然，也少不了那些热衷在星网上展示自己富豪生活的名媛富二代。 　　他们将是穿梭机最有力的宣传者。 　　陆苒的朋友们，包括雷纳德中将都受邀前来，一时间男男女女凑在一起，竟然爆发出火药味。之后又有不少争风吃醋，痴男烈女的八卦故事传出来。 　　让好奇豪门生活的网友们好一顿吃瓜。 　　就如同原文所写，这场首航非常成功，消息传出后引起全网轰动。 　　不仅仅是在月轮星，也不仅仅是在本星域，而是全星际联盟都热议纷纷。 　　甚至星际联盟官方新闻也前所未有地，在重要时段播报了窥视者号首航的新闻，显示出足够的重视和认可。 　　一天后，窥视者号便开始投入具体运营。 　　它主要的穿梭线路就是往来于月轮星和维塔星之间，每次飞行二十分钟，飞行后要进行充能、保养、脱维等操作约两个小时。这样一天下来，也不过是飞十次左右，五个来回。 　　由于名声大噪，全星际闻名，窥视者号一票难求。 　　不少外星球、外星域的人蜂拥而至月轮星，想要一睹高维时空的真实样子。 　　— 　　陆苒看到雷纳德的消息眼睛一亮。 　　她满心欢喜地搭乘浮空车来到约定的别墅会所。 　　“小苒。”雷纳德早已在会所客厅的沙发上，正在和一个中年男子相谈甚欢。 　　见她出现便招手示意。 　　陆苒带着欢喜，迈着小碎步跑到他身边，小鹿依人地靠在他身上。 　　“付总，这位就是我和您提到的，现在最火的天才设计师陆苒。也是陆辰的妹妹。”雷纳德揽着她的肩膀介绍，一脸骄傲，“刚刚您看到的《高维之梦》就是她设计的。将现在最火的高维影像技术与设计理念巧妙融合。” 　　“好好。”那付总很给面子地称赞，“确实是很精彩的设计，令人印象深刻。” 　　“小苒，这位付杰森付总就是我说过的，奇点科技市场商务部负责人。” 　　陆苒顺势问好：“付总您好，很高兴认识您。能否加个联络方式？” 　　“当然可以。” 　　大美女有意结交，付杰森自然不会拒绝。 　　雷纳德道：“杰森，听说奇点科技有新产品要上市了？宣传方案做好了吗？” 　　付杰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T系列是奇点科技的重量级产品，我们也确实正进行宣传策划，如果能有陆小姐这样的天才设计师加盟，必定会锦上添花。” 第33章 创作 　　程芳菲刚下线十分钟不到, 就接到了月轮星设计师协会的确认信息，说她与奇点科技签订的设计合作合同已经通过人工智能的审核，确认生效。 　　在星际时代, 为了方便管理，避免纠纷，这种正式合作合同都会在公民相关的协会、工会等档案中归档, 本人和获得授权方都可查询。 　　又过了半小时，程芳菲收到银行账户的消息，提示她有一笔40万的首付款到账。 　　这么快？ 　　程芳菲意外地瞪大眼睛。 　　不知道是星际时代的商务合作本来就如此迅速，还是奇点科技太给力，在她的印象中，哪怕是首付款, 签合同，走流程这种事最快也得折腾个大半天。而且是越大的公司, 越大的机构, 手续越繁琐，速度也越慢。 　　无论如何，这40万星币正好填充起她因为注册奶茶等饮品的虚拟版权而瞬间空掉的账户，让她有了不少底气。接下来, 等桃花源上线, 即便不能盈利，也至少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慢慢寻找突破, 等待机会。 　　不过那都是之后要操心的事了。 　　现在，程芳菲必须拿出一份配得上这130万的设计方案和星影脚本。 　　仔细回忆脑海中关于八仙的更多背景故事, 程芳菲将自己能记得的细节一一梳理。 　　原本她创作时, 只描绘了八仙过海时的场景和情节。 　　但是如果想让这个故事更加丰满, 更加令人有代入感，就必须构建一个相对完整的背景框架，甚至是世界观。 　　八仙过海是华国流传最广的民间神话传说之一，其中人物虽为仙人，但都来自凡间，有着多姿多彩的人间故事。他们中有皇亲国戚、将军、道士，甚至是叫花子。男女老少，富贵贫贱。也正因为这种背景，让他们得到很多人的喜爱，故事代代流传。 　　程芳菲越想就越觉得八仙过海的故事与T系列浮空车有相当多契合之处。 　　不仅仅体现在浮空车形态百变，好像八仙各自的本领一般。 　　如果深入挖掘，还隐含着积极向上的寓意。 　　即便是最普通的人，也能通过自己独特的才能和努力创造奇迹。 　　确定了主题思路和精神内核，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具体场景的描绘和世界观的架构。 　　这对程芳菲来讲不是难事。 　　相对星际时代只用辅助工具拼拼凑凑就能上岗的设计师，经历过古地球时代华国美术生训练的她绝对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绘制功底。 　　也正是这种功底，让她能以极快速度制作出其他人根本无法创作的内容。 　　当然，程芳菲也不排斥高智能化的辅助绘制工具。 　　相反，在赚取盈利，有了充足的资金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感兴趣的所有设计类应用都买了下来。应用这些工具，她的设计如虎天翼。不但速度更快，更轻松，也能够完成之前根本无法完成的影像类型。 　　而现在，为了进行星影脚本和场景设定，她又购买了三款最为主流的星影制作应用。 　　程芳菲确定了思路，以水墨风格绘制云雾缭绕霞光明灭的蓬莱仙岛。 　　画面徐徐展开，仙境盛宴，宾客云集，热闹非凡。 　　一幅气势恢宏又缥缈悠远的神话图景随着她的凝神绘制跃然而出。 　　— 　　月轮星的一处海滨别墅内灯火通明，正在举行私家宴会。 　　宽敞的院子里停了十几辆各式顶级豪华浮空车。别墅后面的小型停机坪，甚至停了两辆外星球来的穿梭机。 　　“今天我们很荣幸地请到了天才设计师陆苒。她的作品《高维之梦》刚刚荣获阿尔法设计大赛一等奖，不仅得到了专家一致认可，也获得了极高的人气，被认为是高维影像主题设计的开山之作，极具代表性。而随着深空科技的窥视者号正式开航，高维影像热度急剧攀升，业内一致认为，未来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内，高维影像将是最流行的设计趋势……今天，就让我们来听听陆苒对这一设计趋势的理解和想法，以及她创作过程中的故事吧！” 　　陆苒走进名媛贵宾室的时候，刚好众人正在看她的访谈视频。 　　见她进来，五六个小姑娘当即围上来，恭喜她获奖，询问窥视者号和高维影像相关。 　　“小苒，高维时空真的是那样子吗？好奇怪啊！” 　　“你们深空科技什么时候再出更多可以看高维影像的穿梭机？订不上票好烦！” 　　“陆苒姐你好厉害啊，居然能提前预测到设计流行趋势，引领流行。” 　　“我看现在网上提到窥视者号和高维影像，用的都是你的设计。不少公司和个人的星河应用都在跟风，不过他们都不能像你一样，抓住精髓，只能模仿你。” 　　…… 　　陆苒被他们说的很开心，在屋子当中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其实也没什么，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她低声细语，屋子里也跟着安?????静下来。 　　新闻访谈的播放也停止了。 　　好像所有人都在努力聆听她的声音，生怕错过一点。 　　陆苒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场景，甚至声音又轻了几分：“你们如果想要，我可以将当时设计用到的资料分享给大家。” 　　“太好了！” 　　“需要需要，小苒你真是人美心善。” 　　陆苒道：“毕竟一种风格要大家共同参与才能发扬光大，我只是侥幸走在最前面罢了。” 　　“你这么年轻就自创风格，太天才了！也花了不少时间吧？” 　　“我记得当初做《高维之梦》的方案也不过就是一晚上。” 　　“一晚上就做好了？！太厉害了吧！” 　　这时又有人问：“陆苒，你其实可以发在星河空间里，就像山寺桃花那样！肯定也能吸引不少粉丝。” 　　说话的女孩儿本是好意，却没料到话音刚落，就被自己的姐姐掐红了胳膊。 　　山寺桃花四个字一出，原本只稍稍安静的房间里顿时没了半点声音，尤其没有人敢接话。 　　在场众人大多都知道山寺桃花的低配模仿版还能在人气投票环节压着陆苒的设计，如果不是她本人没有参赛，最后得奖恐怕根本没有陆苒的事儿。 　　这也是网络上很多人对这次设计比赛含金量的质疑。 　　因为山寺桃花名声太响，她所引导的传统文化复兴派更是追随者众多。 　　这部分人对陆苒和她的高维影像风格并不感冒。 　　他们反而认为她不过是借着陆家人的身份，配合炒作穿梭机罢了。 　　山寺桃花和陆苒，传统文化复兴和高维影像风格已经俨然形成了对立关系。 　　哪怕她们之间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直接的竞争关系和正面冲突，也阻止不了好事者，尤其是广大网友将她们放在一起做对比。 　　“像她那样也不是不行。”最终还是陆苒开口回应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不过我主要都和大公司合作，接一些比较高级的设计项目，还没试过像她那样做面向普通人的零售设计。” 　　一句话中高傲尽显。 　　不过在场众人也都是非富即贵，丝毫不觉得她的想法有什么不妥。 　　在他们看来，做大项目，尤其是与那些贵族世家，尤其是星域、星际级别，乃至皇室合作确实要更高级，也更令人向往和羡慕。 　　大家于是追着她问都做了什么项目？接下来还有什么？ 　　陆苒微微一笑：“前两天我认识了奇点科技的商务部负责人，谈得很愉快。” 　　“奇点科技？！” 　　“那不是封家的公司？” 　　“天啊，居然是封家~” 　　房间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和赞叹。 　　其中有一人似乎想到什么：“我听说奇点科技最新浮空车快要上市了。正在进行宣传和商务推广的筹备，难道……” 　　陆苒听她说到了点子上，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微微一笑，拿起自己的杯子，摇晃着那香槟色的液体。 　　然而她的这番举动无异于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顿时，众人又是一番赞叹和羡慕，纷纷恭喜她，表示人比人气死人。 　　陆家小公主的身份和天才设计师的称号已经足够让人艳羡。 　　而如今，她居然吸引到了封氏这种星际级别豪门世家的注意，即将与奇点科技合作。 　　如果这是真的…… 　　听者有意，当场就有几个女人将这消息发了出去，分享给各自的家人朋友。 　　要知道对一些人来讲，这种豪门宴会，名媛小姐聚集在一起，表面上是八卦谈笑，实际上却能互相分享情报，获取最新的消息。 　　而这些消息对于一些依附于豪门家族的人，或者投机分子来讲，都至关重要。 　　如此重要的消息传播非常快。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几乎整个星球上流社会都听说了。 　　其中不少人还隐晦地向与陆氏交好的人，比如戴明盛、韩书文等打听。 　　他们多少都知道内情，虽然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 　　只是暗示奇点科技确实接触了陆苒。 　　当然，在他们看来，这场合作几乎是板上钉钉——如今陆苒和高维影像主题风头正盛，奇点又怎么会拒绝呢？ 　　对一些人来讲，他们这样的反应这已经足够。 　　消息继续加速传播。 　　很快，《星设之家》论坛上也出现了公开帖子。 　　《听说了个消息，某新晋天才设计师要飞升了！》 第34章 飞升 　　星设之家论坛有专门的网友交流区, 其实也就是八卦交流区。 　　即便分了不同星域、星球，帖子数量比设计发布区还要多，流量还要大, 常常是一秒钟就会出现上百个新帖。 　　如果再加上回复数量，每秒新发布的言论可能达到上千条。 　　在这样的讨论区内，一般性话题绝对秒沉。 　　哪怕发贴者自己反复顶贴, 也无法博得多少目光。 　　但如果是红人八卦，最新的业内小道消息，或者其他争议性较强的言论，就会迅速聚集起大量关注，被反复回复，将贴子始终曝光在首页上, 让更多人有机会看到。 　　山寺桃花的相关话题，就属于这种类型。 　　很多情况下, 这个月轮星交流区首页会飘着好几个与她相关的讨论贴。 　　尤其当她发布新作品, 新动态的时候。 　　而平时即便她没有任何动作，也会有粉丝讨论，甚至是争论她的作品、风格、故事内容等。 　　虽然设计圈也有一些其他的名人，粉丝众多。 　　比如韩书文、赵云峰等人。 　　但他们都没有山寺桃花这么高的话题性和热度, 或者说是流量。 　　是的, 山寺桃花如今已经是公认的设计圈流量明星，甚至是顶流明星了。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 除了山寺桃花之外, 交流区内又多了新的热点人物，新的设计圈流量明星——陆苒。 　　她的代称就是天才设计师。 　　这阿尔法设计大赛官方给她的评价, 也是陆苒接连不断的访谈和宣传中自己使用的头衔。 　　所以即便贴子的标题和正文都没有提到陆苒的名字, 很多人也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她。 　　— lr？ 　　— 什么叫飞升？她又得奖了？ 　　— 只有我一个人看不懂她的设计风格吗？ 　　— 加我一个, 我看着眼晕。 　　— 上面不懂的就去看窥视者号首航视频吧，看了就懂了。 　　— 不懂没关系，知道高维影像风格高级就行了！ 　　— 到底什么叫飞升啊，说清楚行不行。 　　— 查了查最近没有虚拟应用设计相关的奖项，只有一个潮流风格的小奖，也跟陆苒没关系…… 　　在贴子盖了老高，众人怨声载道，甚至隐隐有吵起来的趋势时，楼主终于又出现了。 　　— 不好意思，楼主刚刚又去吃瓜了。不是得奖，也不是什么节目和签约娱乐公司（人家陆氏有的是资源，还需要签约？）。就是飞升纯纯的飞升。提示：本职业务相关，星际级别合作。 　　这楼回完，帖子里很快出现新的讨论方向。 　　渐渐有人开始猜测，是陆苒有新的设计合作，可能接了重大项目。 　　但具体是什么项目才算得上飞升呢？ 　　众人又开始新的争吵。 　　有人说，是与皇室成员有关；有人说，是星际官方的公益项目；还有人说可能涉及星际级别的大家族、巨无霸企业或神秘组织。 　　终于帖子里出现了第二个知情者。 　　— 哇，我好像也听说这个瓜了。楼主对个暗号：T？ 　　沉默的楼主第三次回帖。 　　— 嘘，不能再说了。 　　然而这个线索似乎已经足够申通广大的网友们发挥。 　　不知是谁最先联想到奇点科技的浮空车T系列，接着又有人透露奇点科技确实正在筹备新产品的宣传方案。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结果，真相呼之欲出。 　　— 奇点科技？那确实是飞升了 　　— lr这么快就跟封家搭上关系了？正经比赛出来的就是厉害。 　　— 有点期待哦~ 　　— 可是陆家自己的公司也做浮空车，这不是帮竞争对手宣传吗？ 　　— 楼上，深空科技的主要市场只在星域内部，大部分还是月轮星内部，比奇点科技这种星际级别的巨无霸公司差远了，哪里算得上竞争对手！ 　　…… 　　帖子越盖越高，短短十几分钟已经有上千层。 　　其内容也迅速被提炼整理，转载到了月轮星各大营销号、媒体平台，引发进一步的关注讨论。 　　陆辰正看着屏幕发呆，个人终端震了两次。 　　【段】链接、链接、链接、链接、…… 　　【段】ok了 　　陆苒微微一笑，没有回复。 　　按灭个人终端的微投影，她又盯着屏幕发呆。 　　好半天，翘着脚，撅起小嘴：“没有灵感呢~好烦哦~” 　　想到那天宴会上女孩们说起山寺桃花时的表情，她微微眯起眼，激活立体影像投影，打开终端拍照功能自拍。 　　五分钟后，陆苒的星河空间发布了条新动态。 　　【陆苒V】今天也是元气满满努力，工作的一天。【自拍】【自拍】 　　— 　　程芳菲终于完成了合同约定的所有内容，将最后一张主视觉影像发给联络人FG。 　　连续高强度工作几天，纵然她这具身体?????还年轻也有点吃不消。 　　眼皮子沉得下一秒好像就要黏在一起。 　　“唉，早知道就多囤点咖啡了。” 　　【FG】收到 　　【山寺桃花】有问题随时联系我，我再改…… 　　【山寺桃花】不过现在我得去睡觉了，困爆了。 　　【FG】好，快点去休息吧。 　　【山寺桃花】^_^ 　　“看到什么好东西了？”办公室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你这表情可太稀有。自从离开月轮星，我就没见你这么笑过了。” 　　封顾收敛笑容，又恢复了平时严肃的样子。 　　“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宇辉自顾自倒了杯酒，走到沙发上坐下：“昨天晚上。不过你应该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了吧？” 　　封顾没有回答，继续发问：“听说探险队遇到了些麻烦。” 　　“还好吧。”方宇辉撇撇嘴，“一艘穿梭机失联了个把小时，通讯坏了。” 　　封顾：“西格玛3829号荒星是怎么回事？” 　　“什么？”方宇辉一愣，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摊开手，“西格玛3829怎么了？” 　　“根据记录文档，这颗星球的监测系统有三个小时的数据异常。”封顾道将一份文件扔到他面前，“这三个小时的数据都是从历史记录中分散提取复制的，虽然很隐蔽，但并非天衣无缝。” 　　方宇辉看了一眼文件，将酒杯放下，摸了摸下巴。 　　他站起身走到封顾身边：“嘿，听着，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会查清楚。你把探险队交给我是信任我，我明白。我们一起长大，我绝对不会骗你，你可以信任我。放心，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我眼皮底下耍小聪明！” 　　封顾深深地看着他，忽然道：“你有12小时的时间。” 　　方宇辉离开封氏总部大楼，脚步从容地走进自己的浮空车。 　　他静静坐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狠狠骂了一声，重重地砸向仪表盘。 　　“草！” 　　— 　　程芳菲这一觉睡了足足十个多小时，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冲了个澡，喝了杯奶，她连日来的辛苦和疲惫总算驱走了一大半。 　　边收拾房间、做早午餐，边检查自己好几天没看过的个人消息、信箱和星河空间后台，对重要信息一一确认并回复。 　　【维多利亚】姐，我找到新工作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维多利亚】待遇比之前高了不少，姐，有时间出来吃饭，我请客～ 　　这是维多利亚昨天晚上留的言。 　　程芳菲看了也为她高兴。 　　明盛科技确实是个不值得长留的公司。 　　她立即回复。 　　【程芳菲】恭喜恭喜！ 　　【程芳菲】是得庆祝一下。我这两天都有时间，随时约～ 　　切换到马甲号上，最先看到的是许落的消息。 　　【infinitie】内测进行的差不多了，工作室招人也基本完成，这两天开始我们要集中开发。方便参加线上讨论会吗？ 　　【山寺桃花】当然，提前告诉我时间就好。 　　然后，她意外地看到FG又给她发了信息。 　　【FG】主题宣传的DEMO出来了，你先看一下。 　　这么快？！ 　　她看介绍说，这种纯虚拟影像生成，无实景拍摄的星影，平均1分钟就需要团队制作一天。 　　奇点科技的宣传DEMO总不会只有一分钟吧？ 　　她记得自己的脚本可是有5分钟的情节呢！ 　　不过DEMO的话，倒也未必需要做的多精美。 　　程芳菲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的《战斗无极限》的DEMO，那叫一个粗糙简陋。 　　带着这样的心情，她点开链接。 　　瞬间，眼前铺展开一片灿烂星河，闪耀着银色蓝色相间的光芒。 　　三维投影系统将影像在房间里展开。 　　星星点点的光芒顿时触手可及，仿佛星河近在咫尺。 　　依次登场的八仙，和她的设计一模一样。 　　连他们的动作，神态，衣服质感也完全遵循程芳菲给的设定稿。 　　看到从小熟悉的传说人物栩栩如生出现在眼前，程芳菲嘴巴张大几乎合不拢。 　　这……这是DEMO？ 　　也太强了吧？！ 　　奇点科技果然名不虚传。 　　【FG】完整宣传片会在发布会首播，时间暂定下月初。 　　【FG】只暴露场景设定的概念宣传片作为前期预热，下周陆续推出。 　　【FG】你这边有改动想法尽量在周末前告诉我，好有足够时间修改和下发。 　　【山寺桃花】好，这片子看上去已经很厉害了！ 　　【山寺桃花】我尽快反馈修改意见 　　【FG】好 　　— 　　奇点科技T系列浮空车即将发布的消息很快出现在各大媒体平台上，虽然确切时间没有公布，但是已经吸引了全星际的兴趣和好奇。 　　虽然最近两三年，奇点科技的浮空车频频被人诟病，每次发布之后都引来群嘲。 　　但至今为止，他们仍然无可争议地占据着全星际76%的浮空车市场，而且是在所有星域内销量遥遥领先。 　　这一方面因为奇点科技独有的智能系统和浮空车稳定系统，至今仍然是其他浮空车企业望尘莫及的，另一方面得益于封氏遍布全星际的销售渠道和强大的宣传能力。 　　所以哪怕新一代车型不尽如人意，总还能吸引大量目光。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而今年与往年不同，除了围绕浮空车本身的讨论之外，宣传设计的话题竟然也热度不低。 　　尤其是在月轮星所在的星域。 　　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陆苒的参与。 　　尤其当一张印有她的照片和名字的海报，以明显偷拍的方式出现在星网上。 　　上面写着“奇点科技宣传设计师陆苒”几个大字，异常醒目。 　　发布者很快就将海报删除，但还是阻止不了被保存复制，仅仅几个小时便传播到了全星际。 　　由于奇点科技的T系列在此之前一直十分神秘，除了名称之外没有任何可靠消息泄露。 　　甚至连一个宣传语，一张外形图也没有。 　　所以这张海报和它上面的“千奇百变”四个大字引起了更广泛的关注和讨论。 　　全网热议。 第35章 预热 　　《奇点科技T系列“千奇百变”概念成真！》 　　《论一张偷跑宣传海报能告诉我们什么？》 　　《纳米粒子？认真的？奇点科技重炒千年前的冷饭令人失望！》 　　… 　　各路媒体打了鸡血一样, 将那张海报上恨不得每个像素点都拿出来研究，从中挖掘出一点点有价值的，哪怕是破碎的信息； 　　更有巨量只为了博眼球根本不在乎真假的营销号、网红和信息炒家, 从各个角度主观臆断，添油加醋，炮制大量毫无价值的废稿, 只为了争抢热度，赚取流量； 　　奇点科技全星际数以亿计的粉丝更是激动不已，在全星际各个角落开始进行大量细致讨论，在短短一天内爆发出巨量的信息和惊人的讨论量。 　　而夹杂在这海量讨论之中，陆苒的名字也被不断提起。 　　尤其是在月轮星及其所在星域，依靠海量通告和陆苒频繁的接受采访、上综艺、营销曝光, 几乎占到了全部T系列浮空车相关讨论量的三分之一。 　　《飞升！天才设计师陆苒获封氏青睐，爆红全星际》 　　《奇点科技认证！陆苒是谁？》 　　《高维影像风格再获新认可, 陆家天才设计师成功走向全星际》 　　…… 　　随着时间推移, 网络报道越来越多，陆苒的粉丝也开始急速增长。 50万，……100万，200万, ……1000万！ 　　短短一个周末的时间, 她的粉丝就从原来只有几十万增长到了上千万。 　　她的官方粉丝团也顺利开通，粉丝基地建成。 　　第一天就涌入了十几万人。 　　很快, 这消息就被截图对外发布, 掀起了又一波舆论攻势。 　　再加上持续不段的窥视者号和高维时空投影技术突破的相关报道，高维影像设计潮流果然如陆辰他们所预料的, 从月轮星越刮越大, 仿佛一阵旋风, 开始席卷整个星域，乃至是星际。 　　然而由于大部分人都没有机会乘坐窥视者号，也没办法亲眼去看真正的高维时空投影是什么样子，所以在做设计的时候，这些设计师只能参考陆苒的设计。 　　越来越多设计师加入其中，在陆苒的基础上进行发挥。 　　这些人也就将她尊为开创者、先锋设计师，恭敬非常，就差顶礼膜拜了。 　　在这股风潮的推动下，越来越多人听说了深空科技、明盛科技、法莫家族，这些月轮星的本地资本财阀。 　　他们之前从未接触过的公司、贵族、军方代表通过各种途径找到陆家、戴家，询问情况。 　　其中甚至有对他们表示过不屑的顶级世家，也抛来橄榄枝。 　　臻挚VVIP云岛。 　　戴明盛脸色涨红，整个人处于亢奋中。 　　“你们绝对不相信发生了什么……”他一进来便跳了起来，“科克集团代表本来找到我家说要拜访，我那老头子隆重迎接，跟傻子似的站在门口等人家。结果对方已?????落地见我不在，脸色立刻变了，扭头就走。哈哈哈哈哈，爽死我了！” 　　“一样！”大卫虽然没有像戴明盛一样和家里闹掰，但是他总能感受到父母对自己宠爱的同时，也并不相信他的能力。 　　但这一次，当面对来自星域的尊贵客人提出的问题时，只有他能答出来。 　　彻底让他们刮目相看。 　　陆辰微微一笑。 　　仅仅这两天，他手上也多了几分极具分量的合作意向书，就等他签字了。 　　“别亢奋的这么早，要我说，好戏还在后头。”举杯轻啜，陆辰看向妹妹，“付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对外正式发宣传片？” 　　“嗯？”陆苒眨眨眼。 　　“T系列下月初就要正式发布了，宣传预热肯定要提前进行。”陆辰又自顾自说道，“我猜应该就是这周。” 　　陆苒颇有些心不在焉：“嗯，应该是吧。” 　　“那就好！”戴明盛坐到她身边，继续用兴奋高亢的声音说，“科克集团和明盛科技的合作基本已经谈妥了，就差签字。不过他们说要等几天，我估计就是在等发布之后！” 　　“我这边也是。” 　　陆辰笑道：“这帮老狐狸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生怕吃了一点亏。不过咱们也不怕他们。我已经提前和他们谈好了，现在合作是一个价，发布之后又是另一个价。毕竟到时候我们小苒的身份可就不同了——封氏奇点科技御用设计师！” 　　戴明盛和大卫听了，皆是眼前一亮，齐声道：“我也和他们这么说！” 　　三人太过兴奋，都没有注意到陆苒明显比平时沉默。 　　也不再露出她那经典的无辜的笑容。 　　— 　　程芳菲看过FG给的DEMO并提交了几条修改意见后，就开始忙了起来。 　　既要主导《战斗无极限》这款游戏的设计工作，领导许落新招的设计团队，将原本的300关增加到1000关，她还是不是有新的想法，对桃花源进行修补、增改，并且进行配套的影像宣传设计。 　　不得不说，奇点科技的星影宣传片给了她太多灵感，让她对之前设计的桃花源又开始不满了。 　　而如果不是收到CapsLock的消息提醒，她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陆苒和奇点科技合作的事时。 　　【CapsLock】她最近宣传很厉害，粉丝暴增，和我们冲突越来越多。基地里的各个群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山寺桃花】好，我看看情况。 　　【CapsLock】这是我们整理的一些资料，大大可以看一下。我感觉这个陆苒营销也很夸张，来者不善。得小心！ 　　【山寺桃花】明白！谢谢大家～ 　　程芳菲看着那详细的资料，颇有几分头大。 　　原文中这一段非常重要。 　　如果说在此之前，陆苒借助陆家的力量在月轮星“作威作福”，那么这段之后，她将正式登上星际舞台。从此影响力遍布全星际联盟。 　　而陆家也在她的带动下飞跃式地崛起，一飞冲天。 　　从某种角度讲，爆料者说陆苒是“飞升”也确实没错。 　　只是—— 　　程芳菲看着那张偷跑截图，陆苒那个宣传设计师的标签写得十分醒目。 　　她有点后悔。 　　早知道起点找了陆苒，自己就不接这活了。 　　钱再多也要离得远远的。 　　原文中，陆苒并没有和奇点科技合作，也没有搭上封氏家族，而是与一个叫做方什么资本的势力合作。 　　大概这种变动就是因为她的影响吧。 　　— 　　六月最后一个周五，奇点科技通过各大媒体平台释放了一段时长约10秒的视觉概念预告片。 　　片中先是快速飞跃崇山峻岭的画面。 　　时不时旋转的画面中峰峦叠嶂，翠绿满眼，云生雾绕，辉光熠熠。 　　给观众一种正驾驶着浮空车在山间穿越的真实感受。 　　然后，山的尽头出现了波光点点的灿烂场景。 　　海天一线，沙鸥翔集，煞是美丽。 　　下一秒，海浪骤然翻腾，波涛汹涌澎湃。太阳被乌云笼罩，碧蓝的天空也变成了深蓝色。 　　大自然的凶险和变化无常尽显眼前，仿佛随时都能吞没渺小的生灵。 　　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但是下一秒，黑暗的天空又变成了无垠的宇宙，点点波光化作星光。 　　刚刚的惊险转瞬消失，耳畔巨浪层叠拍打的声音又渐渐远去，化作了仿佛永恒的静谧。 　　视频结束，定格在星海之中的光影浮现奇点科技的LOGO和发布会日期。 　　【奇点科技邀请您，以凡人之身，享众仙之乐。】 　　如果说之前的偷跑海报引起了全星际热议，那么这段概念预告片的发布彻底引燃了人们对奇点科技新产品的关注和对发布会的期待。 　　— 啊啊啊啊这景色这镜头变换，这体验感太绝了！ 　　— 天知道这10秒我戴着头盔体验了多少遍 　　— 体验仓的感受才绝呢！ 　　— 说实话买不起奇点的浮空车但是有这体验就够了…… 　　虽然很多人赞叹奇点科技概念宣传片做得好，但也不乏批评人士认为宣传片不等于实物，不管是片子里的体验还是景物，都是一种虚构的幻像罢了。 　　但无论是批评还是夸赞，随着全网铺开的宣传阵势，奇点科技的全网话题度再次提升，已经远远不是之前偷跑宣传海报时所能比拟的。 　　而这段概念短片，自然也被人反复欣赏。 　　不过24小时，官网的播放量就已经突破10亿，并且还在急速增加。 　　全网其它平台的播放更是不计其数。 　　在如此大的曝光中，必然有人注意到这段影像的风格设计。 　　— 说起来不愧是奇点科技，这概念短片做的也太好看了！ 　　— 听说是请的今年一个设计圈新人，天才设计师呢～ 　　— 哇，怪不得这么好看！ 　　— 我也听说了，叫陆苒，月轮星的，刚得了个设计大奖还有自己的设计流派，特别有才！ 　　— 而且还挺年轻漂亮，才二十多岁，家里也有钱～ 　　— 发布会还有完整版宣传影像吧？好期待！ 　　然而很快，也有人提出质疑。 　　— 这短片不像陆苒的风格啊，她不是什么高维影像吗？都是那种奇奇怪怪看不出规律的线条，这明显是写实风格吧…… 　　— 怎么不是？就是陆苒啊！睁大眼睛看清楚图上写的什么【偷跑图】 　　— ？？这张图怎么了，我一小时能做好几张把我们全家都P上去！风格不像就是不像啊！ 　　— 红眼病是吧？人家是天才设计师，换个风格不是很轻松吗？ 　　— 就是，设计师不都要结合实际创作？陆苒设计的时候，肯定考虑要与T系列特点符合。 　　因为有偷跑图和大量粉丝的发声，质疑很快被压了下去。 　　陆苒也借着这股热度旋风扶摇直上，很快成为全星际闻名的年轻设计师。 　　不仅她本人相关通稿中大量使用了奇点科技宣传设计师的称号，其粉丝更是直接用御用设计师、设计圈飞仙等称呼她。 　　而随着陆苒名气的进一步提升，粉丝量继续增加，不可避免的与其他设计师发生冲突。 　　陆苒的粉丝也很嚣张，其他所有设计师，甚至韩书文这种出身正统的大佬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提在他们眼中没学历，没有任何奖项认证，就靠着小故事卖版权赚人气的山寺桃花了。 　　在他们看来，山寺桃花就是个不入流的网红，根本不配和家世好路线正统的仙女苒相提并论。 　　然而就在这些粉丝得意洋洋地做表格，列名单，陆苒想方设法把排在第一名的时候，一个认证为奇点科技法务部工具人的账号忽然发了条耐人寻味的消息。 　　“全星际十几万个星球，每天都有不下两位数打着公司的名字招摇撞骗的，法务看都看腻了。但能做到这种程度，把大BOSS都惹怒了的还是第一个。” 第36章 发布 　　这条消息开始并没有引起关注, 毕竟它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关联任何热门标签和话题。 　　但是就在第二天，所有带有陆苒照片和名字的那张偷跑图被全星网删除。 　　而且谁再试图发送都会失败, 并被提醒影像侵权必须尽快删除。 　　又过了几个小时，网上所有暗示明示陆苒与奇点科技、封氏有关的通稿也渐渐消失。 　　反应最快的是陆苒的粉丝。 　　— 怎么回事？偷跑图提示侵权，发不出去了！ 　　— 说实话这图本来就侵权, 发不出去是正常的吧？ 　　— 别用那张了，预告影像随便截都行 　　— 【自制海报】【自制海报】…… 　　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偷跑所以不能用，但很快，当大量陆苒通稿开始消失，陆苒和奇点科技相关的内容都被删除，甚至连粉丝自制的海报上, 如果有陆苒的名字、影像和奇点科技相关内容同时出现，也会被智能检测系统判定为疑似侵权, 暂时不允许发布。 　　再迟钝的人也嗅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有人挖出了之前那条自称奇点法务部工具人发布的动态信息。 　　— 难道, 这说的是陆苒?????？ 　　— 肯定是了！最近蹭奇点科技热度最厉害的就是这位，宣传影像还没出来呢就上蹿下跳，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做的。概念预告片出来之后，更是全网铺通稿, 看得我都逆反了！ 　　— 我也是！每次看到奇点T系列的内容点进去, 想了解浮空车的最新消息，结果一看都是她的美颜照片, 有毛病吧？她搞虚拟设计的, 又不是浮空车设计师？蹭个毛啊！ 　　— 我有点懵了，到底是她设计的还是不是她啊？ 　　— 照现在这情况看, 肯定不是了吧？这人胆子也忒大, 没参与设计也敢这么大张旗鼓蹭热度宣传？怪不得把人家老板都惹怒了 　　之前陆苒的宣传有多凶, 如今关于她的八卦就有多吸引人。 　　尤其在陆苒影像铺天盖地的月轮星。 　　不少人一边从她的巨幅广告牌下面走过，看着她的影像指指点点，一边津津乐道她得罪了奇点科技老板，嘲笑她做的太过太高调终于喜闻乐见地翻车了。 　　— 说实话，早就看她不爽了，不过拿了个星球级别的设计奖就嘚瑟的好像什么了不起的设计大师。我寻思这奖一年颁一次，也没见其他得奖者这么吹啊！ 　　— 她那个什么高维影像风格也挺可笑的，就是用各种颜色的线条拼拼凑凑，看得人眼晕 　　— 说起这个我也想吐槽，她能那么早做一个高维影像设计，不就因为她是陆家人吗？自家公司的新技术所以她上市之前就见过。其他大部分设计师现在都没有机会亲眼看到吧？ 　　— 对啊！这么一想她真不要脸。还吹自己创意，明明就是靠着家世占便宜！ 　　— 想到那些吹嘘的通稿都是她自己发的……我去，尴尬癌要犯了 　　很快这些吐槽和八卦不再限于陆苒本身，开始蔓延到她背后的陆氏家族，以及所有家族相关的公司、产业。 　　虽然在月轮星，陆氏是数一数二的财阀家族，但他们并不是一手遮天。 　　星际联盟历史上曾经出现过某些地方势力和家族的扩张，将星球整个控制并对普通人的生活产生严重影响，甚至是奴役普通人的可怕事件。 　　自那之后，所有星际联盟管辖内的正式居住星球，都必须严格遵守防星际垄断法，并接受星际级别的最高级人工智能监控系统的实时监管。 　　所以普通人虽然羡慕这些家族，却也并不怕他们。 　　事实上，很多家族间的八卦秘事也常常为人所津津乐道，广为流传。 　　所有人中最热衷于这场“翻车”八卦的，还要数山寺桃花的粉丝。 　　毕竟在此前，陆苒粉丝不止一次与他们发生冲突，甚至频频拉踩山寺桃花，挑衅他们。 　　如果不是桃蜜们都比较低调，看出对方蓄意碰瓷炒作的意图，所以不愿意继续扩大冲突，恐怕两边早就撕起来了。 　　当时就有不少人互相安慰，并且断言陆苒这种恶劣的炒作方式，绝对红不长久。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会如此之快，刚炒了一周不到她就翻车了。 　　如此开心吃瓜的好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山寺桃花粉丝基地内各个级别的养花人群里都有人在讨论这件事。哪怕管理员反复强调注意言辞，大家还是抑制不住地热议纷纷。 　　【叮当嫂】说起来有人看奇点的预告片吗？比起陆苒，这明明更像是山寺桃花的风格，大家不觉得吗？ 　　【开荒手杰克】嗯？桃花大大画过这种吗？ 　　【叮当嫂】风格！我是说这种有些写实、自然的风格，人间仙境 　　【星光别跑】我也觉得了！大家还记不记得八仙过海的故事里有一个叫蓬莱仙岛的地方？ 　　【崩溃小花花】对对！蓬莱仙岛宴会吃完之后，神仙们要过沧海，才会有八仙过海的故事~ 　　【CapsLock】我之前对预告片画面分析过，它不像任何度假星球的实景，但是与古地球时代的影像资料非常类似。那些树、鸟之类的，还有恒星的大小比例…… 　　【星光别跑】所以陆苒蹭奇点科技宣传还拉踩桃花大大，实际人家用的根本就是桃花大大的传统文化复兴风格？ 　　【破茧】不只是风格哦~ 　　破茧的突然出现引起不少人的惊呼。 　　她前两天考试被她哥强制断网复习不能上线，很多人还在担心她。 　　倒是CapsLock早就知道她的情况，见她一出现便打招呼：“哟，富婆来了？考得怎么样？” 　　破茧：“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这时群里的众粉丝已经纷纷好奇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星光别跑】不只是风格？难道…… 　　【叮当嫂】竖起耳朵0 0 　　【开荒手杰克】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破茧】别急，等着看发布会吧，绝对有惊喜^_^ 　　— 　　月轮星朝阳初升，程芳菲刚刚跑步回来已经是星际联盟标准时下午两点多。 　　管家系统提示奇点科技新品发布会即将开始，并按照设定程序开启投影，进入发布会直播。 　　顷刻间，房屋内出现了星海灿烂，不断变换星点组成形状的景象。无论从细致度、沉浸感、未来感还是设计感上都无可挑剔，看得出来是顶级团队顶级制作。 　　穿越之前程芳菲也看过不少科技公司、汽车公司的新品发布活动，开始还觉得酷炫又有惊喜，但看得多了却感觉越来越华而不实。流程固定，都是公司一把手上台宣讲，播放广告片，结尾再公布价格；形式无新意，大多是极简风格的PPT配合纯黑舞台宣讲；科技有创新无革命，看到后来，程芳菲都觉得很多科技公司的发布会根本没必要，形式大于实际意义。 　　星际时代的发布会也会如此吗？应该会有自己没见过的惊喜吧？ 　　她一边担忧，一边也充满期待和好奇。 　　但很快，她的担忧便消失无踪。 　　星际时代有古地球时没有的全息投影、意识接入虚拟星河世界等技术和平台，完全可能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奇妙组合，给观众带来更加身临其境，更加真实的体验。 　　忽然房间里一黑。 　　万千星光消失无踪，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八仙齐聚蓬莱阁，美酒畅饮，佳肴共享，好不热闹快活。意犹未尽之时，铁拐李邀请众仙共同游览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的奇景秀丽，大好山川。” 　　画面逐渐亮起，概念片出现的飞掠山峦叠嶂大海波光的景象出现眼前。 　　“海浪滔天前，吕洞宾与众仙谈笑说道：‘我们既为仙人，就应该只凭个人道法渡过大海，而不必乘舟。’” 　　即便这些台词脚本都是程芳菲创作的，看着他们如此逼真地出现在眼前，她还是感到几分震撼，越发地兴奋和激动，久久不能平静。 　　忽然视野快速移动，耳畔又听到吕洞宾的声音。 　　“你是何人？所乘为何物？” 　　程芳菲意识到什么，果然镜头一转，眼前一个美丽帅气的脸孔出现：“吕祖，我乃千万年后人类联盟中普通一员，叫周铭贤，所乘乃是我们时代最新研发的浮空车。” 　　蓝采和惊讶道：“这么说你是穿越时空而来？所为何事？” 　　那人拱了拱手：“在我的时代，众仙故事流传很广，我从小就听过，并且心生向往。” 　　“当真？”吕洞宾问道。 　　周铭贤微微一笑：“当然。所以我得到这款可以变换形态的浮空车后，就想如果能与八仙共渡沧海，把酒言欢该有多畅快！” 　　他说着拍拍身下纯白色流线型车身。 　　众仙好奇，凑近看他那辆T系列浮空车。 　　韩湘子问：“这是何法宝？我怎么没见过？” 　　“这不是法宝，是科技产物。哪怕是我这样的凡人，只要有了它就能瞬间翻山过海，一日飞过千万里，和你们做一样的事情。” 　　“好！”张果老抚摸着胡子，感叹道，“小伙子，那你就加入我们。让我们也看看能令凡人比肩仙人，这未来科技的神通。” 　　话音刚落，眼前众仙纷纷抛出自己的法宝，潇洒渡海。 　　而他们每每抛出一样，周铭贤便从容操作浮空车，变换一种形态。 　　无数和程芳菲一样的观众，跟着他驾驶的浮空车上上下下，奔赴海天一色，共睹云霞明灭，果真是一日跨越千山万水，好不畅快！ 　　这一段的故事基本都是根据程芳菲提供的脚本和设定完成的。 　　奇点科技后期制作时，除了加入了恰当的商品特点，展现出浮空车的百变外表之外基本没有修改。 　　而他们加入的内容也与原脚本契合度很高，也让体验者感受了不同形态浮空车的特点。 　　比如有的则重速度，有的注重安全，有的形态能抵御恶劣环境，有的形态则能以最小代价穿越复杂地形。 　　甚至还有一种形态，让浮空车可以暂时离开大气层，保护乘坐者在太空中进行短时间旅行。 　　这是整个星影体验最后的内容。 　　程芳菲跟着周铭贤脱离星球引力，进入宇宙星海的瞬间。哪怕没有接入?????任何神经体验装置，仅凭房间里的全息投影，也感受到了那一秒钟的悬浮和空寂。 　　时光仿佛暂时停顿，世间万物仿佛停止流转。 　　天地之间，仅余自己的呼吸声。 　　然而下一秒，乘坐各自法宝的八仙也随之越出了大气层，继续你追我赶上下翻飞。 　　从沧海奔向星海，一往无前。 　　最终画面定格在周铭贤回头望向众仙人，背景是闪耀星河的场景。 第37章 销量 　　这一段播完, 画面里继续出现了很多内容，包括奇点科技的LOGO、宣传语、产品型号、产品特点、售价、上市时间等。这也是奇点科技要对外宣传的重点。 　　但程芳菲整个人都处于刚看完星影的激动情绪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哪怕脚本是她写的, 也绝对没想到最终成片效果会这么好！说实话，如果她正在考虑购买自己的浮空车，看到这样的宣传影像很难不动心。 　　程芳菲感到震撼, 主要是因为星影这种代入感，沉浸感都极强的形式。她是穿越而来的地球人，就好像古人穿越到地球时代看到电影一样，肯定会被震慑住。 　　那么其他人呢？ 　　星际时代已经体验太多星影，对这种形式见怪不怪的大众会如何反应？ 　　事实证明，他们也同样被震撼, 被吸引了。 　　— 刚才奇点的发布会有人看吗？概念也太酷了吧！ 　　— 啊啊啊求奇点放出发布会的星影，我要体验我要体验我没过瘾我没过瘾 　　— “以凡人之身, 享众仙之乐。”为了这句话就想买一辆回来！ 　　— 说实话现在好多星影都走惊悚搞怪路线, 好久没看到这么舒服自然流畅的星影效果，真的好棒好过瘾。 　　— 本来觉得浮空车搞得变来变去很鸡肋，可这片子拍的太酷了，想买！ 　　— 心动不如行动, 已经下单, 等发货！ 　　星际时代的人们会被震撼，会感到耳目一新, 更多是因为这段星影呈现出来的他们从未听闻的故事和新奇的人物。相比这个时代广泛流行, 靠怪物、科技手段和惊悚吸引人眼球的故事来讲，八仙过海的故事表面上看起来稍显平淡, 却仔细品味回味无穷。 　　里面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历史, 自己的故事, 内涵丰富，却不靠搞怪吓人，而是通过新奇的讲述，令人不由微笑的情节，阐述深刻寓意。 　　随着宣传发布的推进，越来越多人被吸引进来，自发宣传。 　　再加上原本奇点科技的宣传渠道就很广，热度非常高，两相叠加，让这场发布会和奇点科技、T系列等关键词几乎占领了星网所有讨论平台的前列，成为当之无愧的全民热点。 　　就连娱乐圈顶流新闻、联盟边境危机、星际风暴、皇室成员秘辛都无法在这样海量的讨论度中博取多少关注目光，更不要提其他同类公司。 　　作为宣传方案的设计者，山寺桃花在这场盛宴中自然也得到了惊人的关注度。 　　— 难道没人意识到八仙这个设定，还有他们的形象……是山寺桃花大大吧？ 　　— 是山寺桃花！奇点居然是请她做的宣传策划，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传统故事与浮空车百变相结合，简直妙极了！ 　　— 影像最后有说明，脚本、故事及人物设定都是山寺桃花！ 　　…… 　　惊人到什么程度呢？ 　　到了星河世界系统给她发的自动推送都刷屏的程度。 　　【恭喜您！您的星河空间本日浏览量已到达1亿人次，进入空间热度榜单（个人）。】 　　【恭喜您！您的粉丝数量突破五百万，成为当日粉丝增长最快的星河空间用户。】 　　【恭喜您！您的粉丝数量突破一千万，成为本周粉丝增长最快的星河空间用户。】 　　【恭喜您！您的星河空间本日浏览量已达到10亿人次，登顶空间热度榜单（个人）。】 　　【恭喜您！您在XX日发布的星河空间动态“一次看全！八仙过海全设定……”浏览量已达到1亿人次，成为本日最热门动态。】 　　…… 　　随着浏览量、粉丝量的增加，自然而然的，商品销售和版权授权申请数量也快速增长。 　　发布影像公开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从这两个渠道获得的收入总和就已经达到50万，并且几乎每分每秒都在快速增加。考虑到现在还只是正式发布刚开始，后期热度起码要延续到浮空车正式上市发货，所以山寺桃花受到的关注度肯定还会继续增长。 　　看到空间里大量留言评论都在询问她和奇点科技的这次合作，粉丝基地更是热闹欢腾，所有讨论群都以惊人的速度在刷新着。 　　不过程芳菲很快发现，并非所有粉丝都很开心，也有不少人在隐隐忧虑。 　　有人认为她本人一直没有出来说话，所以只能算奇点科技单方面发布消息，并不能确定。 　　甚至有人质疑这会不会是奇点科技盗用了她的创意。 　　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误会和不必要的争议，程芳菲登陆个人空间，发布最新动态。 　　【山寺桃花V】既可腾云万里瞬息而至，亦能畅游星海随心所欲，或稳如泰山，或动如脱兔，T系列浮空车，百变幻影，重磅登场，给你媲美仙人的体验。桃蜜们有没有看奇点科技的发布会？有没有动心？【宣传方案初稿】【概念图草稿图】 　　这条动态一经发布，便是正式向粉丝确认了自己这次合作。 　　三分钟后，奇点科技的官方转发认证。 　　【奇点科技V】很高兴能邀请到有才华又谦虚认真的山寺桃花，拿到概念设计的第一时间我们都被这个创意震惊了！你们喜欢吗？ 　　疯狂的粉丝们和因为好奇而来的路人立刻评论点赞转发，将山寺桃花这条动态推上了公共广场，与奇点科技发布会、T系列浮空车宣传片等大热词条关联在一起。 　　不过短短十分钟时间，单条动态浏览量就超过了1个亿。 　　评论中有人哭诉自己错过了发布会，问什么时候能重新体验发布会那段星影；有人表示自己已经动心，正在和家人商量购买浮空车事宜；更有不少人表示已经下单产品，等待送货。 　　最后一类中很多都是“养花人”基地里的土豪粉丝。 　　一辆T系列浮空车低配50万，高配120万左右的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讲可能略显奢侈，但对于这些人来讲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比买一杯水差不了多少。 　　在这个一切相关话题都是热度的时刻，自媒体和科技类媒体也开始搬运她的这条动态，并正式将她参与宣传设计的这件事，归并到本次T系列浮空车发布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这意味着，山寺桃花这个ID彻底破圈了。 　　从之前在虚拟设计圈里得到广泛认可，知名度较高，到现在以最辉煌的方式一脚踏入科技圈，乃至更广阔大众的视野。变化和跃迁几乎是翻天覆地的。 　　这种破圈所带来的影响力也十分惊人，效果也非常直观地体现在了她继续快速增加的粉丝数和收入都在暴增。就真的是那种一刷新账户里便多出几万，甚至十几万星币，对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的程芳菲来讲，冲击力也非同一般。 　　愣愣地坐在投影屏幕前，程芳菲好半天没出声，也一动不动。 　　她脑子里嗡嗡的，整个人都发懵，机械地刷新着屏幕，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她喃喃自语：“我这是……真的暴富了吧？” 　　— 　　星际联盟标准时晚上十点多点，发布还不到十个小时的T系列浮空车全网预收销量已经达突破了八十万辆，并且还在以每秒钟一至两辆的速度稳定增长。其中虽然绝大多数订单都是低配版本，但即便如此，这个预售销量成绩也非常亮眼。 　　数据从奇点总部核心团队很快传了出来，不少业内媒体，同类型公司都获得了这个消息。 　　他们第一反应也是震惊。 　　哪怕考虑到奇点科技原本声望就非常高，渠道和影响力覆盖全星际，这个数字也十分夸张。因为此前浮空车预售纪录是发布24小时达到76.3万辆，这个纪录还是奇点科技自己两年前创造的。 　　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找奇点科技及相关渠道商确认这个数字，却没有一个人给出肯定答案。然而有心人通过他们忙碌不停的准备工作，和脸上止不住的笑意猜测，实际数字可能比这个更加惊人。 　　《成功！无可争议的成功！浮空车市场焕发新的春天？》 　　《预售爆表，奇点科技T系列浮空车创造了奇迹！》 　　《百变概念赢得消费者认可，原因究竟何在？》 　　《市场饱和？更新换代太快？普通人不需要？事实证明，只要产品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 　　铺天盖地的又一波宣传稿砸向星际大众，让他们应接不暇的同时，也更加深了对T系列浮空车销量好?????，奇点科技最厉害的印象。 　　一些之前不感兴趣，以为又是一场炒作的人也开始关注，进而被吸引；之前不了解的人在看过宣传星影后也不禁畅想起那与仙人共舞的美好场景；而更有刚买浮空车不久的人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等一等，等到T系列上市…… 　　这又能给奇点科技带来多少销量和利润，没有人知道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如果说在这场宣传盛宴中奇点科技和山寺桃花都赢麻了，那么渐渐失去声音，从星网上几乎消失的陆苒及其背后的陆家就是最大的输家。 　　陆家的客厅里，陆氏夫妇和陆辰、陆苒兄妹二人前所未有地都在这里，但没有人说一句话。 　　最大的虚拟影像设备还在播放奇点科技的宣传片，精美的画面，身临其境的体验，震撼的效果，但它呈现出来的越是精彩，就越让客厅里的四个人沉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夫人看向女儿，“小苒，你不是说……” 　　她话音未落，陆苒便提高声音：“我什么都没说，是你们自己乱猜的！为什么都要怪我！我才是受害者！！” 　　说完，便哭着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第38章 刺激 　　钻进自己的房间里, 陆苒心慌意乱，坐立不安。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奇点科技的付杰森是雷纳德介绍自己认识的，然后她加了对方的通讯, 互相发了几次消息就确认了宣传合作的意向。她还给对方看了自己新拍的艺术照片，然后，对方用这个艺术照制作了一张宣传海报……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啊！怎么说变就变了？ 　　打开个人通讯, 陆苒颤抖着给付杰森发消息。 　　【陆苒】你们的宣传设计师不是我吗？为什么挂了山寺桃花的名字？！ 　　然而系统立刻提示“对方不是你的好友，无法发送消息”。 　　陆苒：？？ 　　她被删除了？拉黑了？ 　　凭什么？！ 　　她习惯性地打开自己的星河空间，看到最新一条自拍的动态下面，留言内容已经和几天前大不一样，全都是冷嘲热讽。 　　— 哈哈哈哈您这是在干什么？ 　　— 蹭热度也控制一点吧？没点自知之明？ 　　— 来围观被封氏拉黑的炒作狂。都是设计师，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 早就想说了, 这个陆苒的设计什么玩意，看着就头晕, 比山寺桃花差远了~ 　　— 长得还行, 就是脑子不太好……可怜！ 　　— 讲个笑话：陆苒是天才设计师，哈哈哈哈哈 　　— 再讲个笑话：陆苒只做大项目哈哈哈哈 　　…… 　　这些评论还是说的比较温和的，还有些人根本就是跟风，不知道前因后果, 但骂起来更难听, 也更加不堪入目。 　　之前的粉丝评论早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 　　陆苒从小到大都在周围人的呵护和爱慕中长大，从来没直面过如此多的恨意, 没见过如此多的敌视和嘲讽。她瞬间慌了神, 头晕目眩，双耳鸣响。 　　她眼眶发红, 咬着牙, 一条一条删除那些辱骂嘲讽的评论。 　　但这举动也很快被人发现, 又惹来新的嘲笑。 　　怎么办……怎么办？！ 　　她快速思考着，分析着，很快得出结论。 　　这不是我的错，绝对不是！ 　　对，是我被骗了，是我被陷害了。 　　这些人肯定都是妒忌她才会设局陷害她！ 　　是谁，是谁？！ 　　陆家客厅里，陆氏夫妇看向陆辰，神色冷峻严肃，没有半点面对陆苒时的温柔。 　　“这件事对我们的影响很大。不仅之前表达过意向的几个星域级合作伙伴拒绝了进一步接触，之前的合作方也……” 　　陆辰也头疼不已：“我知道。” 　　本来有几个星球和他已经谈好了引进窥视者号穿梭机，但就在发布会结束之后没一会儿，其中一小半都发来消息，说要暂缓推进合作。 　　一个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星际交通公司老板告诉他，现在网上他们陆家的名声不太好，还有很多人认为窥视者号华而不实，价格虚高，纯粹卖噱头，他们没办法顶风引进。 　　“月轮星、维塔星和附近几家星球的舆论我们还能大致控制，但是本星域的其他地方我们力所不及，更不要说其他星域了……”母亲忧心忡忡。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三人谁都没有说话。 　　虽然他们都很清楚，陆氏的根基还在，哪怕被嘲笑被说三道四，却早已遍布整个星球的产业支撑了星球上很多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不可能一夕就土崩瓦解。 　　所以他们陆氏也不会一夜之间倾倒。 　　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次的事件对他们影响很大。 　　不但之前策划的借助合作登陆星际级别舞台的梦想消失无踪，就连之前稳固的基础也受到侵蚀，不得不暂时退让。 　　“这件事有蹊跷。”陆父忽然道，“小苒的性格虽然骄纵一些，但总归是个好孩子，不会说谎骗人。而且她和奇点科技负责人接触是事实，还是在雷纳德的介绍下。” 　　陆辰摇头：“雷纳德不会骗我们，不会骗她。” 　　“那就去查查看，究竟是谁要害我们！”陆父拍了拍沙发背，狠狠道，“谁偷跑了那张海报？谁把这件事炒作得全星际皆知？谁在明知道合作已经另换他人的情况下，还给了小苒错误的暗示，引我们掉入坑里！” 　　陆辰听了立刻点头：“知道了，我立刻去查！” 　　陆家四人一夜无眠。 　　— 　　这一夜，程芳菲出乎意料地睡得很快很安稳，几乎没有做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愣了两秒，然后立刻打开个人终端查看账户情况。 　　十个小时过去，余额数字已经来到了三打头的七位数。程芳菲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从来没拥有过这么多钱！即便这里面包含了奇点公司给的那笔方案设计费用，也十分惊人。 　　这短短一周多，尤其是过去这一天的时间里，她不但早已经赚回之前投资虚拟奶茶店的所有星币，还收获了更多。 　　此时的程芳菲脸都没洗，衣服也没换。 　　往日这种时候她肯定懵懵的，要过一段时间才彻底清醒。 　　然而现在，看着个人终端上持续变化的数字和不断涌入的各种提示，整个人别说清醒，都有些亢奋，甚至飘飘然了。 　　由于账户余额已经足够偿还她所有剩余的房贷，程芳菲收到了管家系统和银行系统的双重提示，建议她尽快还清贷款。 　　银行还提醒她在本月计息日前还清，可以少缴纳一部分金额。 　　这……一睡醒就要处理涉及七位数金额的项目吗？！ 　　也太刺激了吧！ 　　不过她也没犹豫。 　　决定开始搞事业赚钱的时候，程芳菲就了解过房贷的情况，早就准备赚够了钱先还房贷的。 　　不然她也不会设置这样的系统提醒。 　　所以此时，虽然刚睁眼不过五分钟，她就果断将余额中的一大半支付了出去。 　　从此无债一身轻，爽！ 　　打个滚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程芳菲边洗漱边继续回复处理各种消息。 　　有包括许落、破茧等人在内的祝贺，有各个官方平台发来的提示信息，有媒体记者想要采访她，平台邀请她录制节目，参加各种活动等等。 　　不过数量最可怕的是各种听都没听说过的公司、组织请她做传方案和策划。 　　这四面八方涌来的消息和邀请，正是她真正走红，知名度全面提升的另一种印证。 　　再次提醒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账户里的数字并不是自己的异想天开。 　　所以，纵然程芳菲从没有应付过这样的局面，颇有些应接不暇，却还是以极快地速度思索着，处理着所有问题，以礼貌的、一如既往地态度回复每个人的消息。 　　一开始，程芳菲丝毫不绝疲惫，反而感觉身体里有无穷的力量。 　　账户里的金额就好像一剂强力的兴奋剂，让她肾上腺素激增，哪怕再耗费心神，耗费力气的工作做起来也是甘之如饴。 　　但到了中午，随着最初的兴奋劲儿过去，消息却越来越多，要处理和应对的人事物也越来越多，程芳菲开始有点吃不消了。 　　“系统，有没有私人秘书之类的AI系统？或者你帮我查查请一个秘书要多少钱啊？” 　　管家系统很快回复：“找到1382种私人秘书AI系统，按照热度、购买人次、推荐度、大众评分、专业评分、性价比等排列如下——” 　　程芳菲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的列表。有的是带可视化界面的虚拟应用，有的是仅仅有核心算法的插件，购买之后可以安装到大部分管家系统中，增强管家的功能。 　　她居然还看到一款“老熟人”明盛科技出品的产品。 　　肯定是垃圾！PASS！ 　　程芳菲最终选了一款功能全面，价格适中，最重要的是演示影像中它的操作方式和功能都和她的需求很符合，网友评价和推荐度也名列前茅。 　　一口?????气充值了一年的会费，程芳菲解锁了这款个人助理系统的全部功能。 　　刚安装完，个人助理系统就开始筛选程芳菲的所有私人邮件，并将其按照重要程度排列。 　　它还在获得她的许可后，对信件内容进行分析并归类。 　　遇到重要信息，它会提示程芳菲，并且将自己提炼的重点一一说明，还可以适当附上参考信息，比如来信人背景调查等等。 　　在得到程芳菲的答复后，它可以根据需要拟定回复草稿。 　　夕阳西下，忙碌且有收获的一天终于过去。程芳菲终于处理完所有的信件和邀请。她婉拒了所有采访和节目邀请，也暂时不想再做宣传方案。 　　倒是一封来自东川星的安素教授的约稿信引起了她的兴趣—— 　　“古地球文化遗产学？竟然有这个专业？” 　　程芳菲看着安素教授的介绍，得知她是东川星第一高等学府古地球文化遗产学的系主任，也几乎是古地球文化研究领域的权威。她此次约稿的刊物是该领域影响力最大的刊物《古地球》。 　　虽然所谓的影响力最大，也不过是每期阅读量四位数不到。 　　看样子古地球文化领域还真是冷门？ 　　星际时代的人们对自己的起源星球这么不屑一顾吗？ 　　不过转念一想，程芳菲也就释然了。 　　在她生活的地球时代，也很少有人会为了第一个人类露西去了解埃塞的文化。 　　既然如此，她倒不妨写几篇文章多多宣传。 　　想到这，程芳菲欣然应允了对方的邀请，并将过去一年的《古地球》期刊下载下来，准备闲暇的时候研究一下。 　　刚做完这件事，助理系统又提示她。 　　“星河世界官方消息，您的虚拟应用《桃花源饮品店》已通过审核，获得虚拟食品发行许可及虚拟食品卫生安全许可，随时可以上线营业。” 　　程芳菲眼睛一亮：“太好了！” 第39章 预告 　　【山寺桃花V】“缘溪行, 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陶渊明《桃花源记》）【预告影像】 　　七月的第一个周末，山寺桃花的星河空间突然发布新动态。内容是一首古地球时代的华国诗歌。几乎所有人都没听过, 却念诵几遍之后又觉得十分熟悉和喜欢，只看文字眼前就展现出一幅绝美的画面，幽深静谧如人间仙境。 　　更让他们忍不住心动的，是动态自带的那幅动态立体影像。 　　尤其对于使用立体投影、头盔、体感舱等虚拟现实设备用户，这段影像本身就是一个小小的星影片段，可以带来一段美妙无比, 身临其境的“流水绕绿岸，桃花香云烟般”的体验。 　　如果说奇点科技的宣传片是以极致的速度和波澜壮阔的景象刺激人肾上腺素激增, 那么山寺桃花如今公布的这段桃花源影像, 则是以最为悠闲方式，展现一个世外桃源的安宁与闲适，令人心旷神怡，不由心生向往。 　　— 天啊, 这是什么, 好美~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山寺桃花大大终于发新作品了吗？ 　　— 桃花桃花粉色的可爱~我好喜欢~ 　　— 要空间模板！要头像！要皮肤！（星星眼） 　　— 只有我好奇这段诗文的意思吗？桃花大大能不能解释一下啊（哭） 　　— 同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翻译器有问题，实在看不懂啊啊啊, 当然不妨碍我感觉到文字很优美, 影像特别吸引人~ 　　— 同期待影像背后的故事。 　　如今的山寺桃花账号粉丝已经超过一千八百万，并且因为奇点科技T系列发布的影响力还在不断增加, 与几天前相比增加了一千多万, 无论是热度还是影响力都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这次的动态发布后, 评论点赞增长更快，几分钟便破万。 　　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真心实意的好评，看得出来粉丝是真心喜欢她的作品，支持她的设计。 　　陆苒也和很多人一样，正在看着山寺桃花的星河空间。 　　只是她并没有笑，反而绷紧了脸，眼睛发红，嘴唇几乎无血色，牙不由自主地咬得很紧。 　　那条最新动态下面不断增加的热情洋溢的评论看在她眼里，却仿佛一把把刀子刺入了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凭什么，凭什么！ 　　这应该是属于她的…… 　　“陆小姐？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工作人员硬着头皮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发问。 　　虽然谁都知道这位陆大小姐最近翻车了，而且是史诗级大翻车，引来了全星际的嘲笑，但是在月轮星，陆家到底还是势力庞大。即便最近有越来越多人开始传播陆家的负面消息，像她这种打工人也绝对不敢得罪陆家大小姐。 　　陆苒抬起头看向她，已没有了刚刚愤恨的表情，只有微微发红的眼眶，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准备好了，是要开始直播了吗？” 　　“对的，您这边请……”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男声打断。 　　“陆苒！” 　　陆苒听出这是谁的声音，脚步一顿，神色有些慌张。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转头看向来人。 　　“戴哥哥，你来了。”话还没说完，已经泫然欲泣。 　　戴明盛原本带着几分怒意，是想来质问她的。 　　自从那天奇点科技的发布会之后，美梦瞬间破碎，世界天翻地覆。 　　明盛科技在此前的宣传中，没少打着陆苒的旗号，借用她奇点科技宣传设计师的名头。而在与那些意向公司，尤其是与科克集团洽谈的时候，很重要的内容就是陆苒必须参与合作项目。 　　但前提是她确实参与了奇点科技的宣传项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暗地里封杀切割关系，搞得灰头土脸。 　　于是，原本追着他要合作的人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那些抛出橄榄枝的资本也纷纷拉黑了他的联络方式，甚至警告他不要再来找自己，否则将采取措施。 　　他那从来就和自己不对付的父亲当面训斥，甚至威胁要将他从戴家赶出去。 　　“你以为你们之前做的那些事儿没人知道吗？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不学无术的毛头小子，真能撑起明盛科技这么大的公司？还不是你老子我在背后？告诉你，延迟星球外投资审核的行为，已经有人举报到星域投资管理协会，再加上这次虚假宣传，有功夫冲我耍横撒泼，不如想想自己被踢出戴家之后怎么吃饭！” 　　戴明盛脸色惨白，好几天睡不着觉。他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想找陆辰和陆苒兄妹询问，却没想到原本对他十分热情地陆苒不接他的通讯，上门找她也被拒之门外。 　　所有兄妹两人常去的地方戴明盛都找过，不见人影。陆苒更是再没有去明盛科技上过班。 　　就算是再傻戴明盛也意识到不对劲。 　　所以看到她要做直播节目的消息，便立刻赶来。 　　然而此刻，看到陆苒夺眶而出的泪水，戴明盛一下子就慌了，曾经的怜惜和爱慕再度溢满。 　　“小苒，你怎么……别哭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陆苒只是对着他拼命摇头，眼泪流得更多更快了。 　　戴明盛上前一步，将陆苒拉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小苒，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戴哥哥，我，我被骗了！”陆苒终于道。 　　戴明盛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被骗了？被谁骗了？会不会是误会？” 　　这时刚刚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打断他们：“不好意思两位，我们真的要开始直播了。这位先生您可以在一旁稍等，陆小姐直播结束之后再来找您？” 　　戴明盛心头闪过几分不悦，但想到这里是星河世界月轮星的官方办公大楼，陆苒要录制的更是星河世界频道的节目，他也不太敢乱来。 　　“那我在这里等你，结束后我送你回家。” 　　陆苒咬着嘴唇用力点头。 　　戴明盛坐在等候室，见陆苒出现在直播影像中。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女孩，脑海中一片混乱。 　　“陆苒小姐这次来参加我们的直播访谈，也是想澄清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对吧？”主持人问道。 　　陆苒微微皱眉：“是的，最近因为某公司的浮空车上市，引起不少误会。其实我想说，那些谣言完全是无稽之谈，是有心人故意捏造抹黑我的。要知道我们陆家的深空公司就生产浮空车，上古系列的销量也非常不错，我完全没有理由去给自家的竞争对手做宣传啊！” 　　…… 　　养花人基地中，破茧看到有人发的陆苒直播片段，忍不住嗤之以鼻。 　　【破茧】她倒是想，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白眼） 　　【CapsLock】（冒泡）（瞪眼）有八卦？ 　　【星光别跑】（兴奋）放个耳朵~ 　　【破茧】你们还记得那张偷跑的海报图吗？其实那张图确实是奇点科技商务部做的。这女人也不知从哪认识了商务部一个区域负责人，天天给人?????家发自己的艺术照和自拍，要项目。这负责人还真给她上会了，讨论她是不是可以负责星域或者星球级的宣传，让她提交方案。 　　【星光别跑】卧槽！刺激~ 　　【叮当嫂】居然是她主动要项目的，通稿里还吹的那么清高呢 　　【星光别跑】就是，说什么只做大公司项目，笑死人了 　　【星光别跑】所以最后是她的方案没选上吗？ 　　【破茧】她哪有什么方案，就是之前所谓的高维影像设计随便铺了铺，做了一张概念图，别提多恶心了，比本科生设计还不如，到处都是漏洞。 　　【破茧】真怀疑她之前的设计不是自己做的！ 　　【CapsLock】那不能忍，怪不得奇点老大都生气了。 　　【开荒手杰克】要我我也生气。 　　这时下一段访谈也被转发进来。 　　影像中，主持人惊讶：“啊，所以您根本就没有和奇点公司接触过吗？” 　　陆苒想了想道：“也不是。他们其实邀请我做过一版方案，但是确实考虑到我的身份，合作不合适所以没有再继续跟进。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网上为什么传成这样，说得好像我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说实话，我才是最倒霉最冤枉的。” 　　“确实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些对你的攻击根本是无稽之谈。”主持人顺着她的话继续发问，“也不知道这些污蔑你的人出于什么目的。” 　　“谁知道呢。”陆苒露出一个略显脆弱的笑容，“我现在也想开了。从最早开始做设计，到后来得奖，再到现在我其实走的都是比较学院派，比较正统的路，完全没必要参与那些网红炒作，和那些经营星河空间的流量设计师抢关注度。” 　　主持人惊讶：“其实你的粉丝不少，影响力也很大。” 　　“比某些人还是差远了。” 　　“呵呵，陆小姐太谦虚了。” 　　…… 　　【星光别跑】靠！这也太绿茶了！ 　　【崩溃小花花】就差指名道姓说山寺桃花大大了吧？ 　　【星光别跑】直播评论看了吗，全都在攻击桃花大大，也不知道是水军还是粉丝。 　　【叮当嫂】她才炒作了这么几天，能有几个真粉丝？而且这种指哪打哪的架势，绝对是水军！ 　　【破茧】我也受不了了，我要去曝光她！ 　　然而就在此时，基地里一阵金光闪烁，所有人都意识到是山寺桃花发布了星河空间动态。 　　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动态，所以在基地里引发了最高级别的提示。 　　【山寺桃花V】1小时后，星际联盟标准时0时，【桃花源饮品店（链接）】准时上线开放，欢迎新老朋友光临品尝，享受桃源惬意，品味奶茶香浓。 　　【叮当嫂】啊啊啊是桃花源！ 　　【星光别跑】来了来了，终于要来了~ 　　【破茧】桃花源饮品店！虚拟奶茶终于要来了？孩子都要馋死了QAQ 　　众人瞬间将陆苒抛之脑后，再无人理会。 　　不仅仅是养花人基地，整个星网都是如此。 　　原本很多关注虚拟设计，或者在该领域工作的人都在看陆苒的直播访谈。 　　不管他们是真对她感兴趣，还是只想看个八卦，找点乐子。 　　不可否认，奇点科技T系列宣传前后，陆苒被山寺桃花“取代”的事件引起轩然大波，个中缘由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山寺桃花那边一直没有露面，他们想第一时间知道内幕也只能来看陆苒的直播。 　　因此陆苒的访谈热度很高，真实观众人数峰值超过了三千万。 　　但是当山寺桃花在动态中公布桃花源即将上线的消息后，陆苒这边的直播人数便直线下降，很快跌落到不足五百万。 　　而且肉眼可见的以每秒几千人的速度不断减少。 　　陆苒看到直播间观众数的变化曲线，又听说山寺桃花即将上线新的项目，顿时双眼通红，心中暗恨。 　　又是这个山寺桃花！ 　　然而她也只能在屏幕前咬牙切齿。 　　星际联盟标准时零点，正是月轮星的晚饭时间。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桃花源饮品店正式上线，开门营业。 第40章 桃源 　　安妮退出养花人基地, 提前拿起头盔登陆星河世界。 　　她早已保存了山寺桃花发布的桃花源地址，此时因为店铺还没开业，眼前只有默认的屏幕保护画面和一行字：该店铺暂未开业, 请稍后访问。 　　反复刷新了不知几十次，她眼前的画面突然变了。 　　无趣的屏保变成了之前山寺桃花发的动态影像，波光粼粼的水面, 粉红色桃花沿着河岸向前延伸，远山如黛，云烟缭绕，美不胜收。 　　安妮一激动，但下一秒却愣住了。 　　眼前浮现一行文字。 　　【感谢您的光临。非常抱歉地通知您，桃花源饮品店目前客流已满, 您可以选择在线排队并设置提前提醒时间。目前您的排名是139名。】 　　客满？不会吧？！ 　　她可是卡着开店时间进来的！ 　　将这行字截图发到群里，安妮略有抱怨, 却没想到迎来了大家的羡慕嫉妒恨。纷纷吐槽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安妮这才知道, 桃花源一上线就被挤爆了。几分钟过去，排队人数已经超过8000人，并且还在不断增长。 　　— 怎么会这么多人啊？我就晚进了一分钟QAQ 　　— 大大这个店好像是星球级别的店铺，我链接的时候还提示要缴纳跨域流量费…… 　　— 星球级别？完了！星球级别饮食虚拟店最多容纳三百人同时在线, 这得排到什么时候OIZ 　　— 桃花大大是不是对自己的人气有什么误解？ 　　— 啊啊啊跨域流量费不是问题, 但是为什么级别这么低，人这么少啊！大大快升级店铺！ 　　— 看了一下店铺说明, 桃花源确实是星球级别, 同时能容纳三百人，限制了每人最长在线时间1小时, 每天最多接入一次。 　　— 完了, 我排在五千多, 今天是不是没戏了（哭） 　　— 你还是好的，我排一万多！这周能不能进去都难说…… 　　基地群里的各种哀嚎让安妮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转变，满心窃喜和庆幸。 　　排队过程中，安妮翻看着网友们的讨论，记下大家好奇的各种问题，准备一会儿进入店铺时留意。她肯定是最早进入的几批人之一，打算记录下自己的体验分享出来。 　　由于还有些时间，安妮暂时摘下头盔，磨着父母要来了体验舱的使用权。 　　星河世界的排名很智能，不需要排队人一直联通设备等待。可以排上队之后设置一个提前提醒的标准便退出设备。等达到标准后，个人终端便会提醒排队者及时上线，重新进入排队系统。当然，排队者也可以随时通过个人终端查看排队情况。如果没有及时进入，到号错过，就会被无情取消资格。想再进入就必须重新排队。 　　安妮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看到还剩五十几个人时，她便钻进体验舱启动系统，连接脑部信号。 　　又过了几分钟，排名数字越来越小，终于变成了【正在载入】的字样。 　　几秒后安妮感到眼前豁然开朗，云烟缭绕，水声阵阵，清甜这香气扑面而来。身下微微摇晃，她发现自己的虚拟形象正坐在一艘小木船上，顺着水流向前行驶。 　　可能是由于系统设置，她暂时不能控制身体，只能按照程序设定的流程随波逐流。 　　不过安妮并不觉得被限制了，反而沉浸在四周无穷无尽地，从未见过的美丽景色中无法自拔。 　　在她还来不及欣赏完周围景色时，船已行至岸边。 　　她的虚拟形象也自动下船，开始顺着亭廊一路“走向”尽头。 　　眼前出现了一间小木屋，上面写着【桃花源】三个大字。 　　木屋的门缓缓打开，安妮踏进屋子里，随即发现自己可以自由活动了。 　　— 　　许落是第一批进入桃花源的人。 　　桃花源的应用是他开发的，建模场景都有哪些他也很了解，更知道哪里是活动范围，客人都能如何活动。但他还是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出乎自己意料。 　　和大部分虚拟餐饮店一样，桃花源有很多不同的模式。 　　比如选择大厅模式，就可以看到周围都是人，座位被其他人占了也就不能使用；和朋友的组队模式就是只能看到彼此，想坐在哪里都随意；个人模式最清净，除了自己之外谁也看不见，整个地图除了NPC之外随意游览。 　　比如他现在用的就是个人模式，此时早已经点好了奶茶，悠闲地坐在木屋外的小花园中。 　　这里有风格古朴的石桌石凳，石桌上还刻着棋盘。 　　许落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棋类游戏，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他没有去计较，而是尽量让自己放空，尽情享受眼前的湖光山色，耳畔树叶沙沙的声音，鸟儿鸣叫的声音，直感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险些进入梦乡。 　　不行，自己只有短短一小时时间，可不能?????浪费。 　　许落赶忙将杯中的奶茶一饮而尽，又点了杯冰沙，继续探索桃花源的更多场景。 　　— 　　看完探索队发来的最新报告，封顾神情有些疲惫。他轻轻按揉着额头，压抑烦躁的心情。医疗机器人飞到他旁边，释放出一种镇静气体，让他的情绪得到少许缓解。 　　继承星球，接手封氏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仿佛一跃成为了站在星际之巅的人物。却只有经历过封氏残酷的选拔，接过家族重担的人知道个中压力有多大，问题有多多。 　　大家族的沉疴繁多，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关系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不可估量的连锁反应。而家族企业就更加混乱，大大小小的问题不断。无能者居于高位，傲慢者刚愎自用，明明同属一个家族却各自为政，各有利益牵连，不但不能互相帮助互利共赢，反而可能互扯后腿，制造事端。就更不要提来自外界的攻击和虎视眈眈。 　　而作为封氏的新任执掌者，封顾的权力并没有想象中大，能完全掌控的也并没有那么多。却被太多人视为眼中钉，让他必须时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更何况，随着形势的变化，曾经他熟悉信任的人也可能转变立场…… 　　好在最近奇点科技的新品发布非常成功，销量惊人，暂时稳固了他的一部分根基，让他减少了不小的压力。 　　叮咚，消息提示音响起。 　　是星河世界发来的，提醒他桃花源饮品店快要排到了。 　　其实他对奶茶并没有封晓蝶那么狂热，品尝过，也只觉得算是种好喝又特别的饮品。不过看到店铺上线的消息后，出于好奇，他还是第一时间去排队了。 　　或许是最近压力太大，此时想到曾品尝过的奶茶香甜的味道，封顾心中竟然升起丝丝的期盼。 　　顺着潺潺溪水靠岸，封顾走到亭子中央回头望去，被眼前的景色感染，颇有几分陶醉其中。 　　他想起小时候被丢在月轮星，跟着方宇辉一家长大的经历。 　　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五年，却给他留下了最美好的回忆。 　　虽然他现在的生活环境肯定比那时要优越和安逸，但心情却大不相同。 　　被接到主星之后，他就一直处于高强度学习的环境中，除了学习还要接受包括体能、战斗技巧、野外生存、认人识人等专业训练，根本无暇享受。 　　再好的风景看在眼里，都是那么的刻板灰暗，毫无生机。 　　也只有今年终于接手了家族企业的管理之后，他才有机会重回月轮星，重新乘坐小时候经常坐的电车，去看看那熟悉又亲切的风景……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AI控制的身着桃花主题齐胸襦裙的点餐员笑着问他。 　　封顾抬头看到眼前已经浮现出了立体的全息菜单，二十种饮品分为奶茶和冰沙两个系列，各局左右，呈现包含饮品名称和小图标的列表形式。选中某一款后，小图标会放大并三百六十度展现它的样子，真正的所见即所得。 　　略一思考，封顾做出选择：“珍珠椰果奶茶。” 　　“好的。”三秒后，点餐员笑着将一杯浅咖色内有深褐色圆形珍珠和白色椰果的饮品递给他，“您可以拿着奶茶在店铺里走动，也可以选择一个位置坐下和朋友聊天。您现在选择的是大厅模式，但是由于现在人比较多，大厅模式可能找不到座位。可以切换到组队或个人模式。” 　　封顾：“我知道了，谢谢。” 　　他没有切换，而是在那些顾客们激动地讨论声和开心的聊天声中，拿着奶茶走出了小屋子，来到庭廊中。这里也算店铺的空间，有开放的桌椅，也有花草景观。人们可以边喝边走，也可以坐在一处边聊天边欣赏景色。 　　不过封顾没有选择坐下，而是循着小路往更深处，更幽静的地方走，想看看这店铺的地图有多大，有什么特别的景致。很快，他的视野里基本就没有人影，也没有了说话讨论的声音。看来是走到地图边缘了。小路尽头，没地方坐，风景也不那么开阔。 　　他正要转身，却忽然看到一个身影…… 　　“哥，你知道吗？山寺桃花大大的虚拟形象是个可爱的女孩子，黑色长发超好看，穿的是一种古地球服饰，特别特别美。” 　　脑海中回响起顾晓蝶的声音，再看眼前女孩，和她的描述几乎一模一样。 　　然而正当封顾想要上前，却那人影变得模糊透明，随即消失在眼前。 　　她，下线了？ 第41章 升级 　　退出管理员身份登陆, 程芳菲坐在屏幕前，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她虽有预感桃花源会受到欢迎，但没有想到第一时间就会达到堪称恐怖的程度。 　　从店铺上线到现在已经有近五个小时, 桃花源里一直都是满客，也就是300人在线的情况。哪怕设置了每人最多只能停留1小时以加速顾客流动，排队人数仍然超过两万, 而且没有丝毫减少的趋势。 　　赚钱是毋庸置疑的。目前的桃花源属于星球初级店铺，每天各种费用加起来只要五千星币。按照目前桃花源的客流量计算，哪怕每人每小时只购买一杯饮品，支付8星币，刨除成本和星河官方20%的抽成之外，也能纯盈利4万星币。 　　就更不要提, 好不容易进入到店铺里的顾客们，为了能提高体验效率, 大都会将20种饮品全部买一遍。也多亏了这是虚拟店铺, 饮料都是虚拟数据。每样尝一口顶多是多花点钱，就算剩下也不会造成浪费。 　　时间已经接近月轮星的午夜，程芳菲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睡。 　　她打开个人终端, 无意识地刷着各大平台, 比如星河空间的官方广场，心不在焉地浏览着各种消息。 　　第一次刷新, 头版头条是陆苒大大的照片, 标题是《天才设计师陆苒遭陷害，原来竟是银河之际副总徇私报复？》, 内容大致是陆苒接受采访时说的内容和后续挖掘整理, 主要点出了一个叫段梓雯的人是林间海棠曾经的金主兼经纪人, 因为阿尔法设计大赛记恨陆苒，这次才借机炒作假新闻陷害她。逻辑严密，有理有据。 　　程芳菲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居然还和当初模仿自己的林间海棠有关系。 　　但总觉得文章里写的虽然细节颇多，却有些不合常理——多大的恨才能让这个女人投入如此多精力帮陆苒炒作到全星际皆知的地步？投入这么大只为了陷害她？也太拼了吧？ 　　不过她也没去细想，此时脑海中又惦记着桃花源店铺的经营情况，看了看，排队仍然是两万加，出来的客人赞不绝口，排队的粉丝焦急万分。 　　程芳菲于是又切回官方广场，刷新，这次头版头条变了。 　　“明盛科技遭官方商务部调查，被指存在不正当竞争、违规操作干扰官方系统及流程等多项罪名。董事长秘书宋宜家等三人被带走调查，董事长戴明盛被限制外出，……” 　　再刷新——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被全星际看笑话的陆苒居然也能洗白啦？小编好巧不巧拿到这样一份资料，分享出来给大家看看究竟是真如某人说的被邀请做方案，还是死皮赖脸靠着发自拍照求合作？不过就算再怎么蹭，也只蹭到一个星域级别的负责人，奇点总部从来不知道她是哪位！至于那个段梓雯明显是被推出来背锅的。没有陆苒的授意，她哪来的神通弄来偷跑海报？” 　　啊这…… 　　程芳菲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瞠目结舌之余也有些兴味索然。 　　说实话，虽然她对陆苒这个原文女主比较关注，但这次她的骚操作，以及翻来覆去的炒作太过夸张，看到现在已经让她极其厌烦。 　　如果不是和她多少有点关系，她恐怕早就抛诸脑后不予理会。 　　程芳菲没有发现，随着自己一次次的成功，名气和影响力越来越大，收入不断增加，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 　　刚刚穿越来时，她对陆苒心中多少有些畏惧，只想远远躲开，避免更多的麻烦。 　　但现在她即便与她发生冲突也根本不怕，只是厌烦而已。 　　在她心里，那个满身光环的女主已经渐渐消失，只剩下一只张牙舞爪，令人发笑的纸老虎。 　　而相比星际世界的精彩和波澜壮阔，这只纸老虎实在是太渺小，太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她去关注。 　　在这样的想法中，程芳菲渐渐睡去。 　　而她刚刚上线的桃花源饮品店随着时间的推移，吸引了越来越多关注的目光。 　　官方广场的头版头条，所有关于陆苒、明盛科技的消息都消失了，仿佛是一场糟糕的电影落幕，被人彻底遗忘。新的标题是—— 　　《继奇点科技宣传星影后，山寺桃花再推力作！桃花源饮品店，今天你排队了吗？》 　　— 　　一觉睡醒，管家系统就提示：“主人，星河官方的虚?????拟店铺管理员【朵拉】发来了消息，希望能加你好友。已确认身份。” 　　程芳菲一看申请时间已经是几个小时前，赶忙通过。 　　没想到这个朵拉还在线，而且挺着急，一通过就发来消息问好。 　　程芳菲怕是自己的店铺出了什么问题，赶忙打开投影系统看了一眼，发现排队人数已经超过三万，内部仍是满客运行。虽然排队人多得有点夸张，但是一切还算正常。 　　她松了口气，见对方发来消息。 　　【餐饮类-朵拉】是这样的，恭喜您的店铺桃花源非常受欢迎非常成功。 　　【山寺桃花】谢谢（微笑） 　　【餐饮类-朵拉】由于桃花源目前流量太高，排队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店铺同时在线人数。综合考虑到您的号召力和实际情况，我们建议您及时将店铺升级。 　　【山寺桃花】现在可以升级吗？我的保证金不够怎么办？ 　　目前她是星球初级店铺，保证金只需要10万星币，但是如果要升到星域初级，就需要缴纳50万星币保证金，星际级别更是需要100到500万不等。 　　这几日奇点科技新品发布的影响力还在持续，山寺桃花设计作品的收入也还在增加，但是速度已经没有第一天时那么迅速，逐渐趋向饱和。 　　再加上之前将大半的余额还了房贷，如今她账户里的余额只有不到两200万星币。用来升级星际级别店铺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餐饮类-朵拉】是这样的，星河官方要求保证金主要是为了保护一些初期盈利能力不足的店铺，防止意外发生。对于您这种情况，我们可以酌情降低保证金要求。只要您缴纳足够的运营服务费，就可以升级店铺。 　　程芳菲看到这消息自然高兴不已。 　　店铺升级就意味着能同时容纳更多人，提高客流量，减少星河官方的抽成，也能让跨星球跨星域的顾客不用再额外支付跨域流量费用。 　　无论对她还是对消费者来讲都是一件好事。 　　【山寺桃花】升到什么级别都可以吗？ 　　【餐饮类-朵拉】我给您查了一下，根据您目前的店铺运行情况和信用等级，可以直接升到星际初级，这样同时可以容纳5000人在线。 5000人也有点少啊…… 　　程芳菲看着恐怖的排队人数下意识感叹。 　　但她很快又自嘲地笑了。想当初刚刚计划开虚拟奶茶店的时候，连同时在线500人都觉得很多了，还担心能不能有人来体验，可现在，她看着5000人的限制都觉得太少。 　　果然是此一时彼一时。 　　不过按照朵拉的说法，根据星际相关法律规定和星河世界平台规定，再往上升级星际中级店铺，就不能以个人名义开店，必须注册成为公司。而注册公司还需要花时间，准备材料，等待审核通过，不是一天就能解决的。 　　【山寺桃花】那就先升级到星际初级吧。 　　【餐饮类-朵拉】好的！ 　　程芳菲想了想，还是往自己的星河空间账户中注入了足够的保证金，并按照星河世界的规定，缴纳了升级星际初级店铺后增加的各种费用。 　　相比星球初级店铺，星域初级可容纳两千人，成本每天增加约一万，星河抽成降低到15%。 　　而星际初级的店铺同时可容纳5000来自星际联盟不同星域不同星球的人同时在线，每日运营成本至少5万。星河抽成根据店铺实际运营情况，如客流量、盈利能力等协商而定。 　　但若真能保持24小时满员运行，日入百万不是梦想。 　　当然，这种大店想要一直满员也几乎不可能。 　　朵拉快速完成了桃花源的升级手续，赠送了程芳菲三次免费全网g/告机会，说可以自行选定时间使用。双方暂定星河抽成为13%。若后续她的桃花源可以稳定（连续一周）日入百万，星河官方将继续下调抽成比例到10%。 　　协议签订后，桃花源饮品店的升级立刻完成。 　　所有排队顾客接到通知，欣喜地发现自己可以提前进入桃花源，纷纷激动不已，奔走相告。 　　眼看排队人数突然降低到两万多，得知了桃花源升级消息的好奇者陆续赶来。 　　他们之前有人因为排队人数太多而放弃，有人则是不想支付额外的跨星域跨星球费用没有排队，此时看到桃花源已经升到星际级别，而且排队人数大幅度减少，客人轮换速度加快，就毫不犹豫地也加入到排队大军中。 　　结果就是，程芳菲升级桃花源半小时后，店铺排队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飞速增加，快速涨回了原先的三万，并且一路继续攀升。 　　三万五，四万，四万五，…… 　　当五万人的最高峰排队人数一出现，立刻震惊所有人，被大量截图转发。 　　有趣的标签层出不穷。 　　#五万人排队体验的桃花源究竟有多好# 　　#奶茶是什么# 　　#为了一杯奶茶付出太多# 　　#桃花源# 　　…… 　　然后，#山寺桃花#又上星河空间热搜了。 　　一同上榜的还有#桃花源#。 　　程芳菲面对高高挂在热搜榜上的词条已经麻木。 　　没有第一次看到时那么激动，那么忐忑。 　　她淡定点开词条，发现词条下有不少之前体验桃花源的客人和粉丝发出了自己的体验影像和图片，还有写感受文章，甚至制作成类似vlog的形式。 　　自动过滤那些不友好的言论，程芳菲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下午，时间又来到了星际联盟官方时间的零点，也是桃花源开店满24小时的时候，按照星河世界官方规定，所有虚拟店铺自动进行一日营业结算。 　　程芳菲打开后台，被眼前的数字震惊了。 第42章 结算 　　《桃花源饮品店》 　　【店主】山寺桃花 　　【资金】1, 000，000星币 　　【级别】星际初级 　　【客容】5000 　　【总客流】50132人次 　　【当日客流】50132人次 　　【总销售额】693896星币 　　【当日销售额】693896星币 　　【当日管理费】11000星币（含AI系统） 　　【当日网络运营费】8000星币 　　【当日信息服务费】32680星币 　　【当日广告附加费】0星币 　　【当日劳务支出】0星币 　　【当日盈利】642216星币 　　【当日分账盈利】558727.92星币 　　【总分账盈利】558727.92星币 　　【预计提取扣税】27300星币 　　五十万！ 　　程芳菲那一连串的数字看下来，确定自己既不是眼花也不是做梦。 　　第一天上线的桃花源确实带来了五十多万的纯利。 　　要知道, 这第一天绝大多数时间店铺都处于星球初级状态，最多只能同时在线300人。只有最后七个左右小时才升级到星际初级，能够容纳5000人。 　　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心情十分激动。 　　明明经历过《战斗无极限》内测和奇点科技发布会等几次事件，也体验过它们带来的收入暴增，可她此时此刻，面对如此惊人的客流和盈利数字，程芳菲还是无法淡定。 　　不过这也很正常。桃花源可以说是她第一个独立负责并完成的项目，从创意到概念设计, 从开发到最终上线，几乎每一个环节程芳菲都亲自把关, 付出了无数努力。 　　相比之下, 《战斗无极限》从根本上是许落的创意，奇点科技的宣传片也更多是以浮空车本身的技术为基础，程芳菲于他们顶多是锦上添花。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她不重要。 　　事实上很多分析人士认为, 如果这两个项目没有了山寺桃花的设计加持, 影响力和热度可能会比现在小三分之一，甚至更多。尤其是《战斗无极限》可能会失败, 根本不会受到丝毫关注, 也不会有投资。 　　但无论如何，属于自己的桃花源能成功, 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和认可, 让程芳菲的信心大增。面对自己未来要做的规划和工作, 也更加有动力了。 　　程芳菲此时已经对自己未来要做的事有了初步规划。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利用自己脑海中的古地球华国文化元素进行设计，只是想要以独特的方式吸眼球，在星际时代海量的设计作品中博得关注，脱颖而出。 　　但她穿越前作为一个华国人，心底里又何尝没有存着一丝宣传和继承华国文化的心呢？ 　　就比如现在，看到八仙过海、桃花源如此受欢迎，她纵然会为高营收感到开心，但同时也会因为这些经典的故事，优美的传说被这么多人认可而骄傲不已。 　　在她记忆里，还有太多类似的故事可以讲述，她想要讲述。 　　既然不少网友、媒体和评论家已经定义她的设计为传统文化复兴派，她不妨就把这个流派继续坚持下去，发扬光大。 　　程芳菲也不担心这热度只是短暂的昙花一现。 　　且不说她自身的知名度?????和奇点科技带来的流量，单说桃花源本身已经因为大量粉丝和体验顾客的自发宣传，以及星河世界官方及其他媒体的报道，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和好奇。 　　游戏也许有些人不会玩，浮空车也许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但是一杯虚拟奶茶，既不会让人发胖，也花费不了多少钱，何乐而不为呢？ 　　品尝奶茶的同时还能畅游世外仙境，体验游戏般的世界，星影般的沉浸感，这吸引力对大多数年轻人都很大，所以很快形成了网红效应。桃花源已经成为了不少二三十岁的星际人第一想体验的虚拟应用。 　　这也就意味着至少在几个月内，桃花源的人气都不会跌落。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的营业额只会更多。 　　至于以后如何？ 　　程芳菲选择相信奶茶本身的魅力。 　　这天晚上，程芳菲无心工作，拿着个人终端反复刷新#桃花源#词条的星河空间官方广场，看各种顾客的反馈信息。 　　“一进场就是《桃花源记》的古文，虽然我不认识，但是不得不说这字写的很有感觉……哇，大家看到了吗？这大片大片粉色的花就是桃花，真的好漂亮……真心建议大家买完奶茶之后不要在屋子里坐着，而是出来边喝美味的奶茶边看风景，当然如果有朋友相伴的话一起聊天就更好了。注意哦，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先组队，再排队。不然你们很可能就不能同时进入了……” 　　视频中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叫做崩溃小花花，也是程芳菲眼熟的粉丝之一。 　　她在介绍的时候也时不时将镜头转向自己，拍摄了置身桃花林，被红绿相间的风景包围。全息立体影像经过特殊的艺术处理，将女孩置身自然之中的美感衬托得美不胜收。再配上她手中描绘着山水画的奶茶杯，颇有中自然与人，过去与未来和谐共存的美感。 　　哪怕程芳菲是桃花源的作者，也被这样的拍摄和剪辑，被她说的话、表现出来的青春活力吸引，看完了全部内容，笑得十分满足。 　　如果说崩溃小花花分享内容就是完全的青春活泼，是纯体验纯享受的，那还有一些更专业的“探店”类博主，热点分析类博主，旅游博主，美食博主的解说就更为多样。 　　有的会将20种饮品全部体验后告诉大家特点，推荐自己喜欢的口味； 　　有的会在桃花源中不同景色拍照，分享最佳拍照角度； 　　有的分析了桃花源的成功原因，当然就包括店主山寺桃花的身份，桃花源的设计概念，以及奶茶这种饮品的新鲜独特； 　　…… 　　也有人给山寺桃花提建议，比如取消进入小木屋点餐的设计，让顾客一进入桃花源随时随地可以召唤AI点餐；比如开放顾客试穿古地球服饰的功能，因为现在很多人看着店员小姐姐的服装都特别喜欢；还有比如进行预约，收费也行，因为目前排队多少有点随机，有人排到了，但临时有事只能放弃很可惜…… 　　当然这些提议也不是没有争论。比如取消点餐员这一点就有不少人抗议，因为他们更想看真实的店员小姐姐，看他们穿漂亮衣服。也有人认为店铺既然有客流上线，再开放付费预约，就会变成有钱人的游戏，普通人想要体验会更加困难，应该尽快开分店才对。 　　不过这些建议倒是给程芳菲提了个醒。 　　她受限于传统思维规定人物进入木屋中走到柜台前再点餐。 　　但其实根本没必要。 　　既然已经是虚拟店铺，就大胆一些，让传统与未来科技的优势互补存在，在山水画中展开虚拟面板点餐，说不定反而别有一番乐趣。 　　至于那些想看点餐员的，也可以去店铺里，或者她可以设置更多NPC角色，让大家体验。 　　而桃花源上线之后，最吸引人众人目光的几个元素就是奶茶、汉服和桃花源的古文和概念。甚至有不少人提出，让她再开一间服装店，专门销售这种古地球时代的衣服。 　　这也让程芳菲很是动心。 　　不过暂时她没有额外精力，因为服饰虚拟设计需要牵扯更多精力，她暂时应付不过来，只能先记下，以后有机会再策划。 　　看着看着，程芳菲忽然发现，很多明显是粉丝的repo都带着相同的标签#桃蜜游桃花源#。点进去后发现这是自己的粉丝组织的自发活动，号召大家去体验桃花源，品味奶茶，分享自己的体验和感想。 　　在被成功地喜悦淹没的一天里，程芳菲看到这个词条，忽然心头涌起无法抑制的感动和感激。虽然她如今已经有了足够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甚至被很多自媒体称为超越领域的明星，一定程度上来说，即便没有粉丝的支持，她也能自带话题，自然引起热度。 　　但是这绝不是说粉丝对她就没有用了。 　　桃花源能如此成功，绝对离不开他们的无条件支持。是他们带起了第一波的热度，吸引了人们的目光，才能让桃花源拥有现在堪称惊人的客流量和盈利能力。 　　想到这，程芳菲联系CapsLock等人，表示她愿意为积极参与活动的粉丝提供实物奖品。包括奶茶、小点心等等，共计30-50粉，具体筛选规则由他们制定。 　　CapsLock等人兴奋不已，立刻着手安排。 　　“主人，《古地球》杂志回复邮件，表示非常喜欢您的稿件选题。同时编辑安素希望能添加您的私人联系方式，方便后续交流。” 　　时间已近月轮星深夜，也到了程芳菲平时休息的时间。 　　往常这时候，除非程芳菲要求，管家系统不会再给她提示新的邮件和消息。 　　但是添加了助理插件之后，系统可以自行判断新消息的重要性。 　　显然，来自安素教授的消息被认为是比较重要的。 　　“通过！” 　　程芳菲确认后，好友栏立刻出现了安素的头像和对话框。 　　对面也第一时间发来消息。 　　【安素】山寺桃花老师您好，恭喜您的桃花源饮品店上线。我们也非常激动和高兴您选择《桃花源》这个主题，愿意和我们分享整篇《桃花源记》，这将是对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山寺桃花】安教授您客气了，我看了您们的杂志，内容非常全面充实！ 　　【安素】谢谢您，这也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山寺桃花】不知道咱们截稿日期是哪天？ 　　【安素】这方面我们没有要求，不过看到您的饮品店刚刚上线，热度很高，大家都对桃花源非常感兴趣。如果可能我们也想蹭蹭热度。稿件如果下周三前能准备好，我们想安排您的稿件作为最新一期的封面文章。 第43章 榜单 　　第二天一早。 　　“主人, 早上好啊。”管家系统用可爱的声音打招呼。 　　程芳菲：“早上好。” 　　“今天的星河商务头版，刊登了您的虚拟店铺开业的报道，题目是《网红设计师跨界饮品店爆火全网疯狂吸金星河虚拟饮食市场再添新贵展示无穷活力》, 请问需要打开阅读吗？” 　　程芳菲伸了个懒腰，走到厨台边：“不用了。这题目一听就知道是写的是什么。” 　　她给自己倒了杯清水，汩汩地喝了：“还有别的吗？” 　　“不少昨天体验桃花源的顾客, 在网上分享了他们的经历。其中包括一位星球级明星，两个影响力比较大的网红博主，造成较好的传播效果，是否查看？” 　　程芳菲刚想说是，系统又提示她被朵拉加入了一个叫做【星河精英店长群-星际餐饮类】的群组，大约有三百多人。 　　据说这里面的店长都比较活跃, 而且店铺收入比较稳定。 　　刚一进去，程芳菲就被刷屏的欢迎吓了一跳。 　　【餐饮类-朵拉】欢迎桃花源饮品店的店长山寺桃花加入【鼓掌】 　　【飞儿极限运动-飞飞】欢迎, 撒花 　　【成道星焦-成道】欢迎！桃花源我听说了, 这两天很火。 　　【童话城堡恐怖副本-KARA】山寺桃花？能不能给个VIP卡啊QAQ 　　【桃花源-山寺桃花】大家好 (*^_^*) 　　程芳菲对他们的热情受宠若惊，礼貌回复。 　　看到他们的店铺名字，程芳菲发现即便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人，也大半都听说过。 　　他们中有的广告铺天盖地, 有的则经常出现在各类娱乐节目赞助中, 还有的走在街上都能听人提起，知名度和影响力远不是如今的桃花源能比的。 　　这些店铺的店主自然也都不一般, 都可称得上是星河世界的“高级玩家”, 是她的前辈。 　　程芳菲很快意识到，加入这个群后, 哪怕只是潜水, 也能从他们平时的谈论中学到不少东西。 　　就比如KARA问VIP卡的事, 程芳菲其实也在考虑。 　　店铺排队盛况一出现，养花人基地里就有不?????少粉丝提议她出一些VIP卡。 　　尤其是以破茧为代表的土豪，更直接表示多少钱都会买。 　　所谓VIP卡其实就是快速排队卡，有点类似地球时代游乐园的速通卡，在目前的虚拟店铺中也比较常见。当队伍中出现VIP卡顾客时，会优先他们进入。而如果VIP卡顾客较多时，会以店长设定的比例放VIP客户和普通客户，比如每准入5个VIP客户之后再准入1-2个普通客户等。这样，VIP顾客的排队速度会明显快很多。 　　不过即便桃花源推出VIP卡，程芳菲显然不可能大量地高价出售。 　　是给消费较多的顾客还是公开发售？ 　　是每日发售一定数量，还是允许一部分人长期持有？ 　　发多少张比较合适？ 　　这些问题让程芳菲这个新人无法立刻决断，查找半天发现网上可靠的资料也不多。 　　她此刻便顺着KARA的话在群里询问，很快得到前辈们的热情回答。 　　程芳菲十分感激，一一记下。 　　众人正说着，忽然有人说：“山寺桃花，你的店铺上日销售榜了呢！” 　　“销售榜？” 　　程芳菲先是疑惑，随即按照群里众人的指点，找到了他们说的榜单。就是星河世界所有虚拟应用的浏览、检索、查询的地方，也算是星河的一个官方平台，或者说官方应用——《星河应用》。类似古地球时代智能手机的应用市场。 　　她这时并没有带上头盔，所以看到的是一个显示在个人终端上的平面布局。 　　有最新应用推荐、分类目录、特色趋势、访谈、潮流、榜单等等板块。 　　首页上，程芳菲并没有找到桃花源。 　　倒是也很正常。 　　星河应用的首页每一秒钟都有上亿人浏览，所以是各大世家财阀，巨型企业，顶级品牌的必争之地。 　　甚至某些星球官方，学校机构也会想方设法出现在这里，哪怕只有几秒钟。 　　这里的位置如果都可以买卖，恐怕官方每天就要收入超过十亿星币。 　　不过星河世界官方也不傻。 　　买卖首页广告位和榜单位置虽然能短时间获益，长期看来却很容易让星河世界成为少数有钱人和资本完全控制的地方，失去活力。 　　所以包括首页在内，《星河应用》上出现的所有的榜单几乎都是自然榜。 　　有的是非常直观的数据榜单，比如每日收入、每日客流、每日推荐等。 　　有的则是综合评价形成的推荐榜或潮流榜。 　　一般来讲，这种榜单都会综合评价榜单都会将领域专家、顾客或使用者、管理员意见、应用数据等多维度信息，由AI算法进行智能判断，最大限度保持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 　　所以，长时间以来，《星河应用》榜单的含金量都相当高。 　　但凡出现在这里的应用，不管是首页，还是内部频道，比如餐饮应用、游戏应用、音乐舞蹈、体育应用等各类页面，都会得到一定的社会认可，有较强的领域内影响力。 　　点开分类页面，程芳菲很快找到了《桃花源饮品店》。 　　目前，它出现在【星际初级餐饮类应用日销售榜】最末的位置。 　　但是考虑到日销售榜单是平均七日收入并排行的，而桃花源开业仅仅一天多时间，就意味着，它这一天的收入已经超过很多店铺七天的收入总和。 　　但凡会算算数的人都知道，它的位置肯定会继续攀升，而且是会快速攀升。 　　事实也确实如此。 　　程芳菲自从得知了这榜单之后，这一天只要有时间就会刷新一下。 　　甚至做饭吃饭的时候，写文画图的时候也不例外。 　　尤其到中午的时候，程芳菲眼看着店铺排名上升了两位，心情难以抑制地激动了一下，就好像游戏升级时的快乐。 　　饮品店的排队人数还在五万多没有任何减少的趋势。 　　粉丝基地中还有不少人今天刚知道消息，到现在还没排进去，正看着其他人发的图片分享的体验而眼馋不已。 　　不知不觉中，程芳菲刷了一天的排名和网友评价。 　　直到下午时间又一次接近联盟标准时的零点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天完全荒废了，计划中的工作是一点没做。 　　安素教授可还等着她的稿子呢啊！！ 　　不过下一秒，程芳菲还是控制不住地打开了店铺后台。 　　零点过了，桃花源第二天的收益情况更新了。 　　程芳菲直接拉到最下面看分账收益—— 　　一百二十万！ 　　疯了！ 　　真的疯了！ 　　— 　　自从离职开始经营山寺桃花的账号后，程芳菲的生活就越来越规律，坚持早起早睡。 　　虽然自由职业后她完全可以整天都在家不出门，但为了保证健康作息，也要更好地融入星际时代，她每天清晨起床后，只要有条件，她都会去到附近的社区公园或者活动中心，再回来吃早餐，投入工作。 　　偶尔她也会坐上轨道车，往农贸市场，或者中心区外围的大型公园、博物馆去。 　　不过这一天，她走的更远一点。 　　为了控制自己管不住刷后台的手和无法抑制想要看粉丝评论的眼睛，程芳菲决定效仿那些赶稿作者，选择一个环境优美，与世隔绝，不，应该说是没有她常用的现代化设备，尤其是全息立体投影系统、管家系统、虚拟体验头盔等的诱惑。 　　她希望自己能完完全全静下心来，专注进行创作。 　　长途轨道车飞速行驶，一路经过了植物园、动物园、博物园、农贸市场等。 　　整整一上午，程芳菲都坐在窗边，时而看着窗外的风景放松心情，时而在随身携带的终端设备上快速输入，写下一段段文字。 　　终于，她的眼前出现了大海。 　　橙红色的海。 　　瞬间开阔的眼前让她倍感振奋，同时也为这从未见过的景色惊喜不已。 　　与地球上的海洋不同，在恒星光照下，月轮星的海水泛着橙红与金色交织的光，似乎更加粘稠。 　　远远地看过去仿佛一块巨大的，柔软的果冻。 　　程芳菲下了车，订好的度假村酒店的接驳浮空车已经等在出站口。 　　她在工作人员礼貌而周到的引导下，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办好入住，跟随智能机器人来到属于自己的度假别墅中。 　　正所谓账户里有钱，出行有底气。 　　程芳菲其实早就想体验星际时代的旅游度假，无奈之前囊中羞涩，负债累累，不敢轻易行动。 　　然而此时她不但还清了所有的贷款，桃花源和设计师的职业也能给她带来稳定且巨额的收入，她自然不会吝啬多花一些钱，让自己有更舒适更便捷的体验。 　　放好背包，程芳菲推开别墅后门，直接从独立的小院子走到专属海滩上。 　　远处能看到公共海滩，几个年轻人带着类似冲浪板的东西，在海上时而腾空飞起，时而潜入水底，上上下下，翻滚飞跃。 　　她也忍不住脱掉鞋子，踩着柔软如海绵的沙滩一路小跑来到海边，小心翼翼地伸手试探。她发现捧在手里时，水的颜色还是透明的，而且十分冰凉，触感和记忆中的海水也很相似。 　　能有机会体验这样的自然，与众不同的风景，真好。 　　迎着海风，她反复告诉自己，这一切的美好仅仅是开始。 　　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未来，更多的惊喜还在后面。 　　半个小时后，程芳菲终于感到足够放松，这几天因为店铺上线而波澜起伏的心情也平静下来。 　　回到别墅后院的遮阳伞下，坐在绿植环绕的藤椅上，程芳菲将便携终端拿出来，一边面对大海，一边开始整理之前累积的素材，撰写要发给安素教授的文章。 　　文章题目暂时定为《关于古地球华国诗人陶渊明与其所作的》。 　　内容主要包括陶渊明生活的朝代和背景，《桃花源记》的全文、释义及对其的理解。 　　其实《桃花源记》的全文和陶渊明的介绍程芳菲早就已经写好了。 　　但是想要完成这篇文章，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安素教授是非常正统严肃的学者，《古地球》这本杂志也是专业的学术期刊，所以与其说是文章，不如说是论文。这就意味着，文章中的所有内容必须查询资料之后再落笔，要尽量做到有出处有依据，有参考文献可以追根溯源，不能像平时发星河空间那样随手写写，随意为之。 　　但偏偏星际时代很多资料和程芳菲记忆中的有出入，或者根本就残破不全，找起来非常困难。 　　很快，程芳菲发现，有些资料并非没有，只是都以极为“古老”的方式保存着，既没有被电子化，也没有整理成星际标准语，在数据库里非常难查询。 　　好在安素教授给了她自己常用的历史数据库权限，否则程芳菲写起这文章来还真有点困难。 　　就这样，程芳菲从艳阳高照，写到夕阳西下，总算将整篇文的框架和脉络，全部搭好。 　　除了《桃花源记》的释义和对诗人想要表达情感的分析之外，?????各个段落的初稿也基本完成。 　　总体来说效率还算比较高。 　　只是她现在面临着两个难点。 　　第一是对于一些史料断代，在这个时代找不到出处的内容，如何证明自己所写的是有历史依据，而非凭空捏造，如何为陶渊明和其所生活的时代挖掘更多可信的史料参考。 　　第二则是对于陶渊明想通过这个故事表达的情感和情怀，她应该如何解读？是将自己曾经的所学和理解完完全全地写给大家，还是留下一些想象的空间？是纯粹以客观角度记录，还是加入自己的想法？ 　　程芳菲可还记得，在自己那个时代，有些人对《桃花源记》的理解十分有趣和个性。 　　有人认为《桃花源记》讲述的其实是科幻故事，恐怖故事。比如，桃花源其实是一个平行的时空。或者是桃花源里的人其实都已经死了，是以鬼魂的形式存在等等。 　　也许经过了几千年的演化，这时代的人类又会有新的解读也说不定。 　　华灯初上，暮色渐深，程芳菲走进这度假村最高档的餐厅，正准备享受晚餐，却忽然看到餐厅中央坐着几个熟悉的身影。 　　戴明盛，陆苒，韩书文，还有……许落？他怎么也在这？！ 第44章 掉马 　　程芳菲想了想, 不动声色地坐到四人隔壁桌。 　　她坐下的时候四个人情绪都有些激动，谈论的十分专注，根本没注意到她的靠近。 　　再加上中间有绿植隔离, 后面只要他们不刻意看过来，根本不会注意到她。 　　“这可是很优惠的条件了，曲速游戏的资源置换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如果不是戴哥哥的母亲是曲速游戏高层, 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机会。想想看吧，有这个超大游戏平台，超多的用户基础，你设计的游戏能影响更多人。”陆苒一反常态总是嘤嘤装可怜的样子，变得非常积极，能言善道, “而且我和书文哥哥还会给你亲自设计游戏关卡。” 　　见许落还是沉默不吭声，低着头, 陆苒颇有些气恼, 嘟起嘴吧道：“许落哥哥，难道你一点也不动心吗？” 　　程芳菲听着，心里一惊。 　　他们居然又是为了《战斗无极限》来的。 　　陆苒和戴明盛究竟是怎么想的？ 　　要知道现在许落开了自己的工作室，《战斗无极限》内测以来一直热度稳定, 最近又被山寺桃花带得热度高了一截, 公测之后只要能保持现在的水准，必定会是爆款, 根本不愁赚钱。 　　这样的项目, 傻子才会再卖给别人！ 　　难道这就是原文大神的力量？ 　　非得要剧情按照原定路线发展不可？ 　　关键是如今的陆苒是哪来的自信，认为已经独立自主, 财务自由的许落还会被他们拿捏？ 　　陆苒说完, 桌上四人都暂时没有说话。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韩书文微微皱眉, 看了看眼神渐渐不耐烦的戴明盛和陆苒，有意催促许落，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终究还是沉默没有出声。经历了奇点科技T系列发布宣传事件后，他面对陆家兄妹俩和与他们交好的一众富家子弟时，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也许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般，有意识地讨好几分，殷勤相交。 　　尤其是陆家，这个他曾经以为能够一手遮天的豪富之家，如今看来出了星球根本不算什么，也是要任人拿捏的。 　　相反他作为设计师，才华和学识都属于自己。 　　只要走对路线，选择正确的方向，根本不需要惧怕他们，讨好他们。 　　就像如今一跃红遍全星际的山寺桃花。 　　想到这韩书文看着许落姣好的侧颜，看着他低眉敛目的样子，想入非非。 　　没想到这曾经的“傻白甜”傻人有傻福，居然被他攀上这么棵大树，让他如今也拿捏不得。 　　果然，许落听了陆苒说的一番话，不但没有动心，反而面露为难。 　　“现在游戏的设计都是山寺桃花负责。她做得很好，玩家也很喜欢，暂时不需要更多设计师。而且……” 　　陆苒强压着内心的不爽：“而且什么？” 　　“我年纪比你小，不是你哥哥。”许落义正言辞。 　　陆苒：！ 　　程芳菲：噗—— 　　就在陆苒脸色涨红，险些拍案而起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红衣女子走进餐厅，径直来到四人旁边将一份材料摔在他们桌上：“这是你泄露给媒体的？” 　　陆苒被吓了一跳，惊恐看向她：“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说完，又往戴明盛的身上靠了靠。 　　后者习惯性揽住她肩膀：“别怕。” 　　红衣女子看了看她，冷笑一声：“演，你继续演。不会以为现在还有人相信你这套吧？知道现在网上的人都怎么叫你吗？” 　　陆苒拼命摇头。 　　“月轮土公主？蹭热度苒？虚空设计大师？”红衣女子插着手，说道，“没听说过？” 　　她的声音不小，别说程芳菲就坐在隔壁，距离较远的几桌人也听到这边动静看了过来。 　　听到她说的这几个代号，程芳菲低着头捂着嘴，险些笑出声音。 　　看来不管什么时代，网友们都是起名鬼才。 　　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只是不知道这女人是谁，这么猛居然敢直接刚原文女主。 　　而且更奇怪的是，这餐厅的安保系统居然没有启动？ 　　陆苒这边还不死心地装傻，拼命摇头否认：“我不认识你！” 　　戴明盛反应更快一些，站起身将她护在身后：“服务员在哪？！安保系统呢？！这人明显是来捣乱的，怎么没人管？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女子似乎根本不怕他叫安保，表情多有几分有恃无恐。 　　她仍旧盯着陆苒：“不认识？那看来之前和我段梓雯发消息的是另一位陆大小姐？敢问您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姐妹也是做虚拟设计，得了阿尔法奖，也叫陆苒？” 　　段梓雯？这名字有点熟悉啊。 　　程芳菲很快想起来，前两天确实看到说消息陆苒之所以会被误会会被骂蹭热度，就是因为段梓雯帮她炒作。 　　当然，陆家现在出来甩锅，说那都是段梓雯这个“娱乐资本公司高层”、“位高权重”、“心狠手辣”，因为阿尔法大赛的矛盾记恨陆苒，才会故意陷害她。 　　但是说实话，这说法即便在月轮星相信的人也并不多。 　　毕竟人都不傻，奇点科技发布会之前，陆苒自己接受采访上节目没少明示暗示，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难道她自己说的话也能甩到段梓雯头上去？ 　　眼见陆苒还在否认，段梓雯指了指桌上的材料：“你看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证据。说起来我是真没想到，用林间海棠的事威胁我，让我把你打造成人气更高的网红设计师的人，居然就是你自己。你说这些证据公开出去，你又会多哪些外号？睁眼说瞎话苒？自导自演大小姐？月轮小骗子？把我丢给媒体曝光，让我背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才是最脏的？” 　　程芳菲一线吃瓜，眼睛越瞪越大，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公布公布！快公布！ 　　说起来这个段梓雯居然没有被原文女主PUA，而是选择硬刚，真．女中豪杰！ 　　想想也是，根据她的身份设定，段梓雯不是程芳菲原身那样毫无资源的公司员工，更不是许落这样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任人拿捏。 　　她已经年近四十，一步步成为大型娱乐公司星球级副总绝对不是普通人。 　　就算之前对陆家低头，也不过看在他们的财富和权势上暂时妥协。 　　“没有没有！你血口喷人……栽赃污蔑……”陆苒的声音越来越小，开始带哭腔，“戴哥哥救救我，她就是那个害我的人！” 　　戴明盛听了立刻双目通红看向段梓雯：“你这个老毒妇，小苒这么天真善良，怎么会……” 　　“你闭嘴！”段梓雯鄙夷地看着他，“戴明盛，你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被检举到星域目无法纪为非作歹的败家子在我面前叫嚣？就算是你妈以前跟我谈合作的时候也要客客气气的！” 　　戴明盛被段梓雯一噎，顿时脸色涨红，青筋毕露：“你说什么？你敢教训我？我爸都……” 　　段梓雯冷笑：“我又不是你爸要给你擦屁股。就你们这些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为所欲为的富家子弟，真以为自己有才华有能力经营起那么大的公司？还不是靠你爸妈喂项目？” 　　说完又看向陆苒：“没有你哥和你家开公司的优势，你以为自己设计的那个破玩意能得奖？能有人看一眼？” 　　这段梓雯到底是娱乐公司搞宣传营销的，消息灵通，口才了得。 　　戴明盛和陆苒两个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孩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三两句就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键是段梓雯都不是凭空而谈，手上有真凭实据。 　　戴家好不容易把戴明盛做的事都推到宋宜家头上，陆家则动用了?????全部资源给陆苒洗白，如果段梓雯真的被激怒，将手上的证据泄露出去一星半点，他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两人平时再自以为是，此刻也意识到了危机，不敢轻言妄动。 　　戴明盛满脸恨意，握紧拳头，咬牙道：“你想怎么样？” 　　“简单。停止继续往我身上泼脏水，然后……”段梓雯冷酷道，“滚出月轮星。” 　　陆苒怕得浑身打哆嗦，戴明盛虽然生气，却不敢再说什么。 　　餐厅里其他客人听到这边有纷争，已经频频投来好奇的眼神。 　　如果真闹大了，对他们不利。 　　想到这戴明盛拉着陆苒离开：“我们走！” 　　韩书文见状犹豫再三，还是追了上去。 　　转瞬间，四人一桌只留下了许落一个人，显得异常落寞。 　　程芳菲看他眼神十分不忍，犹豫着要不要去安慰他？ 　　正思考，该用什么借口什么身份搭话，却忽见那段梓雯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许落的对面坐下。 　　段梓雯忽然问许落：“你觉得他们会离开月轮星吗？” 　　程芳菲：？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认识？ 　　许落微微皱眉，沉默不语。 　　段梓雯却径自道：“虽然我早对陆苒有所怀疑，但之前没有证据，百口莫辩。多亏了你……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鹦鹉螺竟然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孩子，还长得这么漂亮。” 　　她本就喜欢漂亮帅气的男孩子，见到许落之后，眼中便有掩饰不住的喜欢和惊艳。不过在林间海棠身上跌了个大跟头之后，她也不敢在像之前那般随意。更何况眼前这人如果真是鹦鹉螺，就算再漂亮，也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 　　许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说起来，这餐厅的安保系统一直没有被触发，AI服务员也没有阻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段梓雯笑了笑，仔细看着他的脸，半晌终于道，“行吧，那你就当我是憋在心里太久了，想找个陌生人随便吐槽。” 　　接下来，段梓雯又说了许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尤其是自己的心路历程和她调查之后得知的陆家、戴家、法莫家都做了什么。 　　程芳菲侧耳倾听，也算是终于搞明白了很多之前不清楚的细节。 　　总的来说就是陆苒在自家人的帮助下，带着几个备胎企图借势而起，却失败坠机的事。 　　她的正牌男主雷纳德此时因为外出任务失去联系； 　　大卫．法莫的母亲一向不喜欢陆苒，事发后被家里关了起来，禁止外出； 　　戴明盛被排挤出戴家家族核心，只能想办法借助母亲的力量东山再起； 　　韩书文虽然还陪着陆苒，听她驱使，却显然已经不如原来用心…… 　　程芳菲好奇这位什么时候会站出来告诉大家，所谓陆苒的天才设计，其实是他做的？ 　　不过她也只是好奇而已。 　　经历过这么多，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了原主的身份束缚和心态，对陆苒这个原女主也不怎么感兴趣了。 　　更重要的是，随着山寺桃花在全星际范围内不断成功，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随着她账户里的财富不断累积，陆苒的女主光环对她来讲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可怕。 　　段梓雯果然潇洒，说完也不管许落仍旧沉默，起身离开。 　　临走冲他抛了个飞吻：“小帅哥，后会有期~” 　　— 　　晚上，躺在床上，程芳菲辗转难眠。 　　她将晚餐时发生的事又回忆一遍，忽然意识到段梓雯最后的举动恐怕并非只是随意吐槽。 　　鹦鹉螺…… 　　原文好像也有提到许落有个黑客身份，后半段他“洗白”帮女主就是用的这个身份，做了不少狠厉之事。 　　然而或许是文章里对他的塑造太过工具人，每次出场都是柔柔弱弱被韩书文PUA严重的可怜样，也根本没有提过他黑客身份的名字。 　　难道真的是他将资料和证据给到段梓雯？ 　　现在想来，许落能在网上杀伐果决，帮陆苒清理障碍，又怎么可能在现实中一直柔弱任人宰割？ 　　原文中他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弱势，和被女主光环笼罩，不得已步步妥协。 　　虽然心情复杂，程芳菲却并没有不高兴。 　　反而她此刻也算彻底放心了。 　　许落可以狠下心了面对戴明盛和陆苒，不会因为韩书文而被他们的花言巧语欺骗，被他们的权势所压迫。 　　《战斗无极限》以后不再会被人抢走，可以在它的创始人的呵护下继续茁壮成长。 　　正这时，个人终端提示许落给山寺桃花发邮件，约定下周一要进行公测开发版本的讨论。 　　程芳菲正打算回复，忽然忍不住想，许落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他离开之前是不是朝自己看了一眼？ 第45章 礼物 　　初稿完成, 程芳菲又花了一天时间升华主题，打磨细节并最终定稿。全文不长，只有5000字左右, 但她可以很自信地说，对于这个时代像安素这样的古地球研究学者来说，她的文章可以说全是干货, 信息量巨大。 　　再次检查无误，程芳菲将全文发给安素教授。 　　她所在的东川星现在应该正是夜晚，所以程芳菲也没有期待她很快恢复。 　　又去海边看了圈，吹了十分钟异世的海风，她退房离开度假酒店。 　　轨道车换电车，一连好几个小时的旅途才回到家, 舟车劳顿，即便一路都是坐车也觉得辛苦。程芳菲想着自己银行账户里不断累积的数额, 开始考虑是不是该买一辆浮空车, 比如奇点科技的T系列就不错，顶配也不过一百万出头，她完全买得起。这样便随时可以去自己想要的地方。 　　刚到家，管家系统便提示：“在您离开的56小时里, 有三个包裹, 十七封邮件。” 　　程芳菲看向门口的柜子：“只有两个包裹啊，哪有三个？” 　　“还有一个包裹位于七层的浮空车库, 您可以随时前往查收。” 　　“浮空车库？”程芳菲惊讶, “放在那干什么？很大吗？” 　　程芳菲目前居住的公寓是原身买的，空间小, 环境、安全保障等都很一般, 类似城中心的青年公寓。 　　就连她用的管家系统也都是公寓自带的最普通最基础的款式, 功能很少。 　　公寓大楼的七楼是浮空车停放的地方，整个公寓公用。 　　但是由于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刚工作没多久的年轻人，背着房贷，没有积蓄，几乎不可能再买一辆浮空车。所以这车库的大部分都空着。偶尔停放的都是租用的，或者访客车辆。 　　程芳菲很快找到了那件寄给她的包裹——一辆崭新的奇点科技最新产品T系列浮空车，顶配版。 　　它如今的形状是比较常见的浮空车样子，近似扁长的椭圆形，周身奶白色，流线型的外壳浑然一体，看不到任何缝隙或者是发动机、排气孔等。 　　“这是……” 　　“您好，程芳菲。请签收。” 　　浮空车旁边的智能机器人“看”到她立刻移动过来。 　　程芳菲在它的屏幕上看到了寄件人信息：封域主星，FG。 　　随着包裹来的还有一条信息：山寺桃花，感谢你的设计。一份礼物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程芳菲不由张开嘴，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喜欢，我可太喜欢了。” 　　怪不得之前FG找她要邮寄地址。 　　从签收那一刻起，这辆浮空车就完全属于她了。 　　如果她查看个人终端，就会看到自己的名下多了一辆T系列浮空车。 　　车子的型号、编号和各种信息都很完整。 　　“系统，我能开这辆车吗？” 　　管家系统：“您没有浮空车驾照，不能架势。但是您可以坐在非驾驶位上，乘坐处于自动驾驶状态的浮空车出行。” 　　“太好了！” 　　程芳菲靠近浮空车学着平时看到其他人的操作，在侧边挥了挥手，奶白色的车体变成了几乎全透明 　　，原本看不见任何缝隙的地方缓缓打开一人多宽。 　　她刚想迈步进去，透明门框便闪烁着红色的光。 　　“主人，你没有驾照，不能坐在驾驶位上。” 　　“哦对对。”程芳菲赶忙走到另一边上了车。 　　在她进入的瞬间透明车身渐渐恢复了白色。 　　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见外面。 　　“下午好，我是小T，您的出行助理。请问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 　　“小T，可以叫我程芳菲，或者菲菲。” 　　“好的菲菲小姐，您现在正在月轮星630号集体公寓，根据系统显示这里是您家车库。请问您要现在出行吗？” 　　程芳菲一边查看车内豪华的布置，一边兴奋回答：“对。” 　　“请选择您要前往的目的地。” 　　一边问：“到海滨度假公寓要多长时间？” 　　“普通模式需要4小时16分，选择极速模式可将行程缩短至3小时23分。”小T立刻回答。 　　果然还是浮空车厉害！ 　　她之前电车换轨道车也要五个小时呢！ 　　“请问现在出发吗？”?????随着小T的询问，车子前面的玻璃窗也是透明屏幕上已经出现了路线规划。 　　程芳菲注意了一下，浮空车虽然可以任意上下左右飞行，但是在规定区域内，比如市中心、居住区、私家领地、公共花园等区域及周围都有严格的飞行路线和要求，必须遵照执行。否则驾驶员轻则收到巨额罚单和扣分处罚，影响信用，重则甚至会被判刑或者吊销驾照。 　　怪不得如此高智能化，完全能够自主运行的交通工具也需要驾照。 　　不过想想也是，这种浮空车无论是速度还是灵活度都远超地球时代的汽车。 　　若真的不加限制任驾驶员随意驾驶，别说城市里，就是在无人的地方危险程度也非常高。 　　不过程芳菲目前没有驾照，暂时不需要担心这些。 　　她想了想，道：“去农贸市场吧，海边太远了，下次再说。” 　　“好的，路线设定为农贸市场，根据途经区域智能规划浮空车形态可依次为普通模式、高速模式、极速模式，是否确认？” 　　“确认。”程芳菲兴奋地看着前方仪表盘上各种数据变化，灯光闪烁，“出发吧！” 　　“浮空车启动中……加速中……菲菲小姐，您可以选择静默模式关闭声音。所有提示将仅以文字信息的形式提醒，除非出现紧急情况。” 　　程芳菲嘿嘿一笑：“暂时不用，我喜欢听你提示。” 　　她左右观察，发现浮空车此时已经离地飞行，沿着城市内规定的路线越爬越高。 　　这是电车和普通轨道车都无法到达的高度，也是她没见过的风景。 　　“小T，能打开更多窗户吗？车厢都是白色的太挡视线了。”程芳菲道。 　　小T：“当然可以。开启观赏模式。” 　　话音刚落，程芳菲就看到浮空车的侧面和底部又从奶白色变成了透明。 　　程芳菲吓了一跳。现在她的浮空车离地已经足足有上百米，突然透明的底部给她一种突然漂浮在空中的感觉，并且还在高速移动，比曾经踏足的高空透明桥还要吓人。 　　“哇哦！”程芳菲下意识蜷缩起来，让自己完全缩在座位上，整个人既惊又喜，“周娜他们要是知道我体验了这么酷的东西肯定羡慕死了！” 　　说完，她又有些伤感。 　　不管是周娜还是她的其他同学、朋友、家人，永远再也见不到了吧？ 　　毕竟她已经穿进了一本书里，虽说是未来，但并非真实未来，而是幻想。 　　她与他们再也不属于同个世界…… 　　— 　　“日程提醒：infinite预定的《战斗无极限》公测开发例会即将开始，是否进入会议室？” 　　程芳菲听到系统提示，放下咖啡，拿起头盔带上：“进入。” 　　眼前一暗一明，她已经出现在了白色调为主的虚拟会议室内。 　　随即耳边响起接连不断的惊呼声。 　　“山寺桃花大大！” 　　“来了！” 　　“哇，见到真人了呢~” 　　许落此时的形象发生改变，借鉴了《战斗无极限》的片头，从只有一个黑方块，变成了有手有脚的样子。 　　程芳菲一见他出现就有点紧张，无法克制地想到了他“鹦鹉螺”的身份，猜测他会不会知道自己是谁，甚至看穿她过往，发现她的异常。 　　可惜这黑方块还是没有五官，所以程芳菲也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端倪。 　　许落主动和她打招呼：“大家知道你会参加这次例会都很期待。他们大都是你的粉丝。” 　　好吧，他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看不出来，许落也似乎没有改变对她的态度，程芳菲也打算暂时不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她听了许落的介绍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山寺桃花现在人气很高，但毕竟只是网红。 　　不论虚拟还是线下，程芳菲本人都没有直面过这么多热情的粉丝。 　　好在很快许落便招呼大家：“不要太热情吓到了山寺桃花。以后她不来参加我们的会就惨了。大家先开会，开完会有什么问题再交流。” 　　程芳菲看着许落从容不迫的样子，听着他有条不紊推进会议，忽然十分感慨。 　　要知道几个月前，她第一次见到许落时，他是一个看上去非常不自信，甚至可以说有些怯懦内向的孩子。甚至就连他的眼神都闪烁不定。但是现在，即便黑方块让人看不透他的表情，只是听声音，程芳菲也能感受道他发自心底的张扬和自信。 　　究竟是事业和成功影响了他的气场，还是给他了一个充分的机会展示本来的自己？ 　　“桃花？”许落的声音传来，“你觉得怎么样？” 　　“嗯？” 　　许落：“我们在讨论游戏改名。综合了网上很多人的建议，还有大家的想法，《战斗无极限》好像与游戏风格不太符合。” 　　程芳菲看向屏幕上，发现这里列出了上百个不同的名字。其中“可爱打击”、“战斗闯关”、“彩色方块”、“软糖敲敲乐”、……等名字更大一些，意味着支持的人比较多。 　　“我更喜欢《软糖敲敲乐》这个名字。虽然《战斗无极限》能吸引到大量主流游戏玩家，但是它确实与我们的游戏风格不太符合。而且从之前内测的玩家反馈，以及大量游戏论坛的讨论来看，这款游戏的用户群体也不仅仅是战斗类游戏玩家。”程芳菲道。 　　许落点点头：“确实。根据最新的调查结果，《战斗无极限》在纯战斗系玩家中评分不低，但是认可度更高的群体，反而是女性游戏玩家群体。甚至还有部分非游戏玩家群体。他们大多是被游戏的界面，风格设计和不血腥的战斗方式吸引……桃花，这多亏了你！” 　　“我只是在你的Demo基础上进行优化。还是你最初的创意最重要。”程芳菲道。 　　这次会议主要就是对接设计工作。所以，接下来由程芳菲主持，依次展示设计方案，讨论公测前需要修改调整或补充开发的模块设计。 　　她的整体设计方案大多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偶尔有些意见和想法，也都是针对后续实施。所以会议进度非常快。不到两个小时，所有模块讨论就完成了，接下来设计工作的分配也很快完成。 　　顺利的话，再过一个月左右公测版本就能上线。 　　会议结束，大家不想离开，围着问她是怎么想到那么多奇特的设计方案，怎么找到那么多古地球故事，还复原了奶茶这种神奇的饮品。程芳菲一一回答之后，又满足了大家拍合照和签名的要求。 　　等所有人离开，会议室只剩下程芳菲和许落两人。 　　程芳菲正打算和他打个招呼便登出，却忽然听到他说。 　　“有什么心事吗？桃花，你今天有点奇怪。” 第46章 注册 　　“嗯？没有, 我只是在想桃花源的更新。” 　　程芳菲赶忙压下内心乱七八糟，也根本无关紧要的猜忌和想法。 　　如今的许落和她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 更多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许落很感兴趣：“需要帮忙？” 　　程芳菲顺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根据大家的反馈和我自己的设计，更新内容可能会很多。我在想能不能和你工作室签一个长期的开发协议？” 　　许落稍作思考：“也好, 这样以后你这边直接提需求我来安排开发就可以。” 　　签订合同或协议后，双方的关系就在官方系统备案，所有工作流程和来往也都正规化，不需要程芳菲每次有需求还要专门找许落协调时间或者开发意向。 　　程芳菲又问：“你这工作室算公司吗？还是算个体经营？” 　　“实际上就是游戏公司，工作室只是名字。和设计师工作室不一样。”许落解释道，“桃花你想注册公司？” 　　“嗯。”程芳菲没有隐瞒, “桃花源想要进一步发展，继续升级星际高级店铺或者开放授权连锁, 就必须成立公司。我还在考虑是以个人工作室的名义, 还是单独为桃花源注册一家公司。” 　　“如果你以后还想开其他餐饮类店铺，可以考虑工作室的形式，统一管理。但是一般来讲，为了保证财务独立, 方便结算和开展具体经营, 还是应该单独注册。”许落给她提了建议，“如果你觉得管理不方便, 可以购买官方专门的AI服务, 或者聘请专业人士。” 　　程芳菲：“这样，我还是先注册一家公司, 然后咱们以公司的形式签订。另外我也会注册一个设计工作室, 后续有设计开发的工作, 也可以以工作室的形式签订。” 　　许落很是赞同：“公司收入比个人签约有各种税收优惠。设计工作室和我们这种游戏制作工作室也不一样，应该也有专门的扶持政策。” 　　“对，如果专注设计领域，走签约设计师的形式可以算个体经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彼此交换想法。 　　过程中程芳菲的思路越发清晰，?????对未来也有了更多的规划和想法。 　　她一直就知道桃花源只是一个小小的实验，算是她在这个时代经营的起步。 　　虽然这个起步很成功，已经让她一跃成为日入百万的有钱人，却她的志向远不止于此。 　　程芳菲甚至在考虑有机会做一个以华国文化为背景的游戏。 　　当然，这想法她暂时没有和任何人说，打算先构思一段时间，有了更具体的思路再说。 　　— 　　星际时代，处理没有复杂度的重复工作官方效率很高。 　　程芳菲只等了两天就拿到月轮星桃花源虚拟餐饮公司营业执照和山寺桃花个人工作室的相关证件，同一天，她和许落签订了合作协议并提交官方审核备案。 　　山寺桃花和许落工作室都有较高的关注度和话题性。前者自不必说，从奇点科技发布会之后到桃花源上线，热度不断。后者随着《战斗无极限》的内测时间越长，也越来越受到业内的认可和重视，再加上他背后神秘的投资人，讨论度居高不下。 　　因此，当山寺桃花接连成立了公司和工作室，当许落工作室与山寺桃花开展新合作的消息传出，立刻引来各路媒体的争相报道。 　　程芳菲一登陆星河空间，就看到许落工作室词条占据了广场大片区域。 　　点进去热度最高的是星空游乐园官方账号，内容很简短，但是信息量不小。 　　【星空游乐园V】近日，网络流传内部截图显示，许落工作室与山寺桃花工作室重新签订合作协议，《战斗无极限》即将改名《软糖敲敲乐》公测开发进入冲刺阶段。你期待吗？ 　　很快银河之际娱乐公司旗下的【银河游戏】、曲速游戏旗下的【乐游小灵通】纷纷发布了相关信息。虽然无论是许落工作室还是《战斗无极限》都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免费的热度，不蹭白不蹭。 　　程芳菲注意到各大媒体和营销号的用词和影像素材，发现最开始的消息很可能就是许落工作室这边自己放出去的。 　　想想也很合理，提前放出消息，既可以持续炒作游戏热度，也可以为接下来游戏改名进行提前宣传和预热。 　　后者显然更重要。 　　果然，这一轮消息过后，#战斗无极限改名软糖敲敲乐#词条登上热搜。 　　不论是相关媒体内容还是讨论方向都有明显的营销痕迹。 　　看来许落对游戏运营是越来越放得开手脚。 　　真好。 　　程芳菲为他高兴，也相信改名后《软糖敲敲乐》与原文中那个失败的游戏将再没有多少关系，肯定会越来越好，越来越成功。 　　夹杂在众多热点新闻中，她并没有注意到一条快速刷过的不起眼的消息。 　　“据悉，饱受争议的陆家天才设计师陆苒今日启程，将乘坐自家穿梭机前往阿加纳星星联高等学府攻读虚拟设计硕士学位。她的粉丝前往送行，表示他们会一直支持她相信她，殷切祝福并期盼她早日学成归来……” 　　过往如烟，时光飞逝。 　　三周后，程芳菲收到安素教授的回信，将两人往返修改并最终定稿的文章排版发给她。 　　最终版确定无误，文章将随最新一期《古地球》在周五上线。 　　刚好桃花源的更新包已上传星河世界，最迟两天过审。 　　文章发表和应用更新两者完全可以配合进行，以古地球华国文化为结合点，相互宣传，相互助力。 　　略一思考，她就有了主意，开始撰写桃花源的更新公告，制定相关宣传方案。 　　因为思路清晰，也不用担心资源或成本，从确定想法到具体撰写文案，再到和各方沟通并绘制宣传图等总共也只用了半天时间。 　　下午，程芳菲登陆星河空间，发布了新动态。 　　【山寺桃花V】这周末有惊喜（呲牙），敬请期待。【倒计时星影】 　　所谓的倒计时星影也是空间的一个小功能，可以以自设背景呈现出倒计时效果。 　　程芳菲设定的背景自然是桃花源溪水潺潺桃林盛开青山翠绿的样子，时间设定为星际联盟标准时周五晚零点，也是月轮星的周五傍晚时间。 　　状态发布五秒钟，评论已经有了几十个。 　　— 惊喜！大大要发布新作品了吗？ 　　— 难道又是什么合作项目？宣传方案设计？ 　　— 不会是新开另一家虚拟店铺吧？ 　　— 啊啊啊猜不透啊，大大每次的惊喜就真是惊喜，没有重复过QAQ 　　— 不管怎么说，期待就行了！ 　　— 呜呜呜呜桃花大大，桃花源还能升级吗？排队太痛苦！ 　　程芳菲笑着看大家猜来猜去，多少体会到卖关子的快乐。 　　她暂时也不去回应什么，又进入粉丝基地。 　　一段时间没来，她发现这里的景色发生变化。 　　主题依然是根据她的设计元素而来，但换了另外一套风格，仔细看更像是她给奇点科技设计的蓬莱仙岛。 　　此外，粉丝专属活动建筑比原来多了好几栋，形态各异。 　　这意味着基地升级了，粉丝人数增加，功能也增加了。 　　程芳菲翻看了一下基地的升级记录，发现除了封晓蝶之外，最近又多了好几个没见过的名字给基地充值。 　　按照群里大家的说法，是她的土豪粉又多了不少。 　　这倒是也正常，因为她整体粉丝基数扩大了，按比例来讲各类粉丝都会增加。 　　不过其实充值的人不止土豪粉。有很多粉丝虽然不会像封晓蝶那样，出手阔绰，专门给基地买专门的建筑。但是也会随手充值些钱，帮助维持基地的运转。 　　程芳菲虽然是偶像本人，但其实不会从充值到基地的钱中获取任何提成。 　　充值完完全全是交给了星河空间平台，用以支付粉丝基地的流量费和增值服务费。 　　甚至如果基地过于活跃，超出等级相应的流量额度，偶像本人还必须花钱才能保证基地继续运转。 　　从某种角度来讲，这就好像是她和粉丝共同经营的小世界。 　　但凡有点名气，想要经营粉丝群体的明星、网红，甚至只是领域名人，都必须心甘情愿掏这份钱。 　　想到这，程芳菲不得不感叹，星河世界这样的经营方式还真是一本万利。 　　以隐藏状态进入基地，没有触发全屏通报，程芳菲在任务发布大厅操作起来。 　　— 　　周五晚11点，养花人基地的活动大厅出现了两项新的活动公告。 　　不同于粉丝团发布的公告，这两项活动的标志是金黄色的，而且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意味着活动是山寺桃花本人发布的。 　　粉丝们蜂拥而至，争相阅读。 　　【养花人活动一】穿着汉服走进大自然拍张照吧！粉丝进入桃花源体验汉服并拍照留念，将照片上传通过AI审核即可。凡参加者即可得到活动参与特殊活动勋章【云想衣裳花想容】。可参加粉丝级别：“转正养花人”及以上。 　　【养花人活动二】学习《桃花源记》全文，说说你对这篇古文的理解。带#桃花源记新解读#标签发表，热度最高，获得转评赞数量前十名可获赠实体奶茶甜品一套。凡参加者即可得到活动参与特殊活动勋章【好读书，不求甚解】。可参加粉丝级别：“转正养花人”及以上。 　　穿汉服！活动勋章！实体奶茶！ 　　不论哪一项都让众人激动不已。 　　很快，聪明脑筋活络的粉丝已经开始争相解读。 　　— 我理解的没错吧？更新之后桃花源可以穿汉服合影了？ 　　— 汉服是什么？是AI店员小姐姐穿的那种衣服吗？ 　　— 是不是八仙穿的衣服！我喜欢何仙姑的衣服，好漂亮好飘逸~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C`O`M 　　— 天啊这勋章好漂亮好精致，我一定要！ 　　— 实体奶茶就不想了，勋章好看，我要冲了 　　— 有人注意到勋章名字吗？似乎也都很有感觉？ 　　— 注意到了！！勋章名字绝对也有故事，不知道桃花大大什么时候会讲~ 　　— 好家伙，这时又挖了一个坑吗？ 　　— 《桃花源》全文在哪？ 　　— 同问，好像山寺桃花大大只发过一部分，当时有人根据作者名字搜索，也没找到全文？ 　　— 对我也记得当时有人找过，陶渊明这个人名和《桃花源记》都是存在的，但即便是考古专业文献库里也没有全文记载！桃花大大说要看全文怎么看啊？ 　　正在大部分人疑惑时，到底有神通广大的星际网友发现了最新一期《古地球》。 　　— 大家快去看今天出版的《古地球》！封面就是桃花源！ 　　— 找到了找到了，封面文章《从古地球华国诗人陶渊明与其所作的说起》里面就有全文，还有文章释义解读，好棒啊！ 　　— 已购买并下载！电子版内包含桃花源和陶渊明的高清影像，还有全文和解读，才卖16星币，真不贵。 　　— 因为山寺桃花大大对古地球文化都挺感兴趣的，干脆买了全本打折后只要39星币。 　　— 哈哈我干脆60星币买了电子版加实体！赠送海报呢，可以收藏（呲牙）。 　　就在众人挖掘出《古地球》这本曾经很冷?????门的小众学术杂志，并争相购买之时，时间逐渐接近联盟标准时零点。 　　所有基地粉丝及等级为桃花源顾客的星河网友都收到一条消息：桃花源饮品店应用已更新至2.0版本，请顾客前往星河应用下载最新版进入，以获得更好体验（注：正在线用户体验不受影响）。 　　封晓蝶下课之后一登录星河空间就看到这个消息，她眼睛一亮，立刻更新应用并打开了更新公告。 第47章 更新 　　“一、扩大桃花源地图至原本三倍大小。增加山林面积, 增加田地、屋舍、鸡圈等场景。 　　二、增加超距点单功能。顾客可在进入桃花源前排队时提前点单，也可以在桃花源里的任意位置，召唤点单界面直接购买。 　　三、增加AI店员的点位及形象六个, 即木船渔夫、亭廊中的少女、花园里的棋童以及山间小路上的脚夫、田边的村妇、喝酒的村民。顾客可以与他们进行简单对话，也可以向他们购买饮品。提示：可能有特殊隐藏款饮品惊喜掉落哦！ 　　四、顾客进入场景离船上岸后，也可以重新从码头登船, 边饮茶边泛舟欣赏美景。提示：请喝完饮料后不要将垃圾扔进溪水里，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五、本次更新后至年底期间，所有消费者购买奶茶即可抽取《桃花源记》系列虚拟周边，包括终端主题、星河空间主题、自印图案授权、星河世界个人形象等，每种五款，分别属于《武陵渔夫》、《落英缤纷》、《田野阡陌》、《怡然自乐》、《美酒佳肴》五大系列。限时不限量。之后该系列永久下架, 不对外出售； 　　六、增加预约功能，每个时段开放300预约名额。最早可提前30天预约。提示：每个人只可预约一次, 可取消不可更改时间；预约后同一账号将不能参加在线排队, 请谨慎选择。 　　七、排队顾客福利。选择排队进入的顾客，可在排队时试穿店铺自带的古地球华国汉服服饰（具体介绍详见服装说明，更多汉服相关知识请关注后续发布^_^），进入店铺后就可以穿着这身衣服游览。提示：需要顾客使用人形虚拟形象激活此功能, 请在排队前提前更换虚拟形象, 做好准备； 　　八、修复少量BUG。” 　　免费送虚拟主题、个人形象！ 　　顾客可以试穿漂亮的汉服！ 　　天啊，山寺桃花大大也太良心了吧？ 　　一条条读下来, 封晓蝶越看越激动, 迫不及待想要进桃花源体验。 　　切去看应用下载进度：“怎么这么慢？” 　　都怪学校网络太慢，要是在家说不定这时候已经下好了。 　　封晓蝶赶忙打开养花人基地, 发现大家已经开始刷屏。 　　【叮当嫂】桃花源更新你们看了吗？ 　　【开荒手杰克】看了看了, 好激动, 刚更新完已经在排队了！ 　　【阿撒托斯】排队+1，已经两万多人了，累觉不爱…… 　　【叮当嫂】！！！不是还有预约？ 　　【Q10】那点名额怎么够？反正我看到的时候一个月的预约已经全满了 　　【叮当嫂】【排队2万8千名】怎么这么多人QAQ 　　【意念控制】救命！这刚更新完啊！我以为也就排几千人…… 　　【Q10】看看更新内容，怎么可能几千排队，都要进去体验新地图抽主题皮肤呢！ 　　封晓蝶看他们说话的时候，心里已经焦急不已。 　　终于，体验舱上的桃花源应用终于更新完毕，她迫不及待打开应用，看到眼前提示排队人数已经达到了三万多。 　　按照每小时五千人的速度计算，最快也要六小时后才能进入。 　　封晓蝶一阵吐血。 　　算算时间，刚好是她下午第三节 课的时候。 　　【破茧】哭了，要排六个小时，排到的时候可能刚好在上课！ 　　【破茧】为什么预约名额这么少啊QAQ 　　【叮当嫂】同哭，不过好在排队可以试衣服~ 　　【Q10】可以试衣服也可以体验部分场景并合影，就是不能买奶茶而已！ 　　【阿撒托斯】对，建议大家组队排队，还能一直试汉服体验拍照，挺好玩的~ 　　【CapsLock】富婆你要不先退出来，咱俩一起进，先玩玩汉服拍照？ 　　封晓蝶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反正奶茶她已经体验过很多遍，不急于这一时。 　　当然为了勋章和专属主题系列，她还是会排队，只是需要算好时间。 　　退出后，封晓蝶和CapsLock组队，选择一起进入桃花源，随后又一起进入“虚拟试衣间”。 　　她的眼前瞬间变换，不同风格的服装造型漂浮在空中，可以随意挑选。 　　因为这并不是一个专门的服装店，只是饮品店的附属功能，所以没有太多可互动的环节。 　　封晓蝶只能看到那些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的静态影像，但是做出动作后它们不会跟着自己变化。 　　估计是要进了桃花源才能动起来。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服装都是成套的，从头饰开始，到脚上穿的鞋子都有。而样式也十分多。有桃花源内AI店员穿的衣服，比如之前受到很多人好评的粉色轻纱质感的齐胸襦裙，也有类似山寺桃花在空间里发布过的交领襦裙，但设计略有不同。 　　封晓蝶还看到很多之前没见过的男款服饰，她也可以选择试穿。 　　比如她就看到CapsLock先试了一款翩翩佳公子样的“素色长衫”，嘚瑟着在她面前摇着扇子装模作样，随即似乎不满意又换了更威猛的“铠甲”战斗服。 　　CapsLock见她愣在原地没动静：“你也赶快选一个试试？咱们先合个影再说！” 　　“看着呢，我这不是选择障碍了么。”封晓蝶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怎么每款都这么好看！” 　　她确实没想到衣服会这么多款式，而且都让她倍感惊艳。 　　在心里感叹山寺桃花的奇思妙想和设计能力的同时，她也不面对这些不熟悉的服装样式感到好奇 　　就比如这套“梅子黄时雨”看描述说是唐制对襟？。 　　唐制是什么？对襟又是什么？ 　　还有“云雾朝霞”，宋制？刺绣？完全看不懂。 　　封晓蝶很喜欢它的颜色，懵懵懂懂地选中后，形象立刻从头到脚变化。 　　发髻高束，衣服层层叠叠，红白相间，当真有种霞光洒在云雾上的层叠之感。 　　眼前明明是自己熟悉的虚拟形象，却此刻穿上汉服后与她所见过的女子形象全然不同。 　　同时她也非常好奇每套衣服背后的故事。 　　虽然现在服装也有简单的介绍，但里面她不熟悉的东西太多，看得云里雾里。 　　CapsLock和她也是一样。他们猜测和桃花源、八仙过海的故事类似，这每一套衣服后面说不定也蕴含着很多古地球时代的文化和知识，期待山寺桃花快点给他们讲述。 　　最终，封晓蝶看中了一款明制三件套“红映雪”。主要这套带一件绣花外衣，她穿上之后看着不但看着端庄大气，而且也不乏可爱，像个被包裹在红花中央的娃娃。 　　她甚至有冲动让自己的专属裁缝按照这样子制作一套实体服装，平时她也可以穿着。 　　这想法一旦开启就一发不可收拾。封晓蝶频繁换了好几套衣服，并且疯狂截图。有的衣服可以作为日常，有的适宜和小姐妹出门穿，有的完全可以做礼服参加宴会或者派对！ 　　封晓蝶的形象换来换去，就显得和她“站”在一起的CapsLock愣愣的，像个用来合照的工具人。 　　好在他身上正穿着一身白色暗花刺绣的魏晋风大袖衫，仙气飘飘，无论搭配穿了哪一套的封晓蝶都很合适。 　　晚上，封晓蝶终于排进了桃花源。 　　进入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坐着的船变大了，而且不远处有一个带着尖顶帽子的中年男子。这显然是个AI形象，即更新中所说的“木船渔夫”。 　　封晓蝶动了动，渔夫便转过头来：“姑娘，要靠岸吗？。” 　　她眼前随即出现了三个选项：【购买饮品】、【靠岸】、【不靠岸】。 　　封晓蝶选择购买饮品，就看到之前只有走到那间木屋才能看到的购买界面。 　　“这样果然方便多了！”她立刻选择自己最喜欢的啵啵芋泥奶茶。 　　下一秒，奶茶便出现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封晓蝶拿起杯子和吸管，用力猛戳，狠狠吸了一大口。 　　甜美的滋味，绵密的口感，以及微风拂面和山清水秀的风景无不让她心满意足。 　　很快，一杯奶茶就喝完了。 　　封晓蝶打算站起身下船走走，却忽然听到渔夫的声音：“这位姑娘，您的东西要拿好。” 　　她见对方指着自己放在桌上的空奶茶杯。 　　正困惑时，忽然看到杯子亮起金色与粉色交织的光芒，紧接着又变换成钥匙的模样。 　　封晓蝶拿起钥匙，系统提示出现：恭喜获得落英缤纷星河空间主题模板。 　　她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再来一杯，哦不，十杯奶茶！” 　　— 　　随着越来越多人发现桃花源的更新，想要体验的人也越来越多。 　　排队人数很快暴涨到了6万，又制造了好一波热度话题，让自媒体和娱乐大V开心不已，疯狂转发。 　　也不仅仅是他们。当体验完新版桃花源的网友将他们穿着汉服在桃花源中旅行的影像和图片分享出来后，不少之前还无动于衷，对奶茶不感兴趣的人也终于忍不住了。 　　尤其是那些平时热衷分享自己美照的大V，纷纷开始排队，甚至排队时就将自己“试穿”汉服的样子截图下来，带上#桃花源#、#桃花源服饰#、#汉服#、#桃花源汉服#等标签，发到空间动态里。 　　结果也不负他们的期望，但凡带了这些标签的动态，浏览量都非常高。 　　除了浏览量还有高居不下的评论转发和点赞，让更多人眼馋，纷纷跟风体验。而他们的体验和动态发布又引起更多人的好奇，去探寻桃花源究竟是什么。 　　不知不觉间，雪球越滚越大，排队人数越来越多。 　　第二天当程芳菲看到收益结算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173万？！疯了吧这是！” 　　桃花源上线已经一个月左右，收入一直稳定在100万星币上下。 　　如今更新后，容纳客流没有增加，在线时长限制没有变化，但店铺收益暴增，显然是因为绝大多数进入应用的人为了得到限时赠送的主题设计而大量复数购买虚拟饮品。 　　【星际初级餐饮类应用日销售榜】榜单上，桃花源饮品店已经牢牢占据了第一名的位置，甚至出现在餐饮大区的日收入榜单的第五名，力压许多星际高级应用，震惊了不少人。 　　而拥有惊人日收入的还不仅仅是桃花源。 　　安素作为主编，从来么见到过《古地球》这本专业刊物有如此高的销量。 　　她成熟稳重惯了，即便惊讶到了极点仍旧用淡然的的语气询问：“是不是统计错了？系统bug？” 　　但眼神中闪烁的光芒出卖了她心底的激动。 　　辛辛苦苦几十年，四处收集资料埋头做学问，就是因为她对古地球文化发自内心的执着和热爱。 　　只是这份喜欢绝大多数星际时代的人都不理解，自从她踏入这行业来，面对的就是萧条冷清。 　　很多人都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整天对着这些枯燥又死板，而且已经被时代淘汰的东西。 　　安素做梦都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古地球文化受到人们的喜爱，却始终没有机会。 　　所以当她看到山寺桃花设计的桃花源饮品店，看到奇点科技T系列的宣传影像时，感到无比震惊。 　　她意识到自己苦等的机会终于到了。 　　“安教授，数据核查完毕，确认80万份单篇文章订阅，12万份整册订阅数字无误。”助理系统总结道，“相比上一期发行后同期，整册订阅数字增长达1000%，《从古地球华国诗人陶渊明与其所作的说起》一文已经成为本杂志最受欢迎文章。” 第48章 扩容 　　程芳菲收到安素教授的消息, 惊讶之余也十分高兴。 　　从某种程度上讲，她比安素更高兴。 　　古地球华国是她的祖国，也是她的故乡。 　　无论是穿越前, 还是进入了几千后的虚幻世界中，她都希望华国文化能够被更多人认可喜欢，能不断被学习继承, 并发扬下去。 　　所以当看到安素教授提起邀请她继续为《古地球》撰写文章后，程芳菲欣然应允。 　　她脑海中还记得很多华国古代的历史文化瑰宝，有的这时代只遗留断章残篇，有的虽然有全文记录，但是几乎无人问津，无人知晓。 　　这一方面是因为星际时代人类发展太快, 信息量爆炸，另一方面也与星际联盟标准语的出现有关。 　　不仅是古地球华夏文明, 很多其它文明的文化也逐渐消失。 　　不过无论如何, 程芳菲来了，就不会坐视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 　　安素教授还提出要给她转账作者分成。原来这时代的文章发表除了固定的稿费收入外，电子下载获得的收益作者也可以提成。虽然钱不多，但毕竟是她第一笔稿费分成, 也算额外的惊喜。 　　结束了和安素教授的讨论, 程芳菲又收到朵拉的消息。 　　她之前注册完公司就给星河世界提交了桃花源店铺的升级申请，本想和店铺更新一起进行, 没想到升级审核比自己的预计的慢了几天, 也不知遇到了什么问题。 　　【餐饮类-朵拉】桃花，你的店铺升级申请通过了, 由于是越级升级, 审核较慢, 让你久等了。 　　【餐饮类-朵拉】现在就划归保证金、管理费然后启动升级，没问题吧？ 　　【山寺桃花】没问题，账户里的余额应该够（开心）。 　　【餐饮类-朵拉】好的（微笑） 　　【餐饮类-朵拉】尊敬的餐饮应用管理员，您好。根据星河世界管理规定，从即日起您的店铺信息将做以下变更：店主由山寺桃花变更为月轮星桃花源餐饮公司；店铺等级由星际初级升级为星际高级；同时容纳在线人数由5000人扩充为30000人；星河世界官方收益提成为8%…… 　　【山寺桃花】太好了！ 　　目前桃花源的排队人数平均在7万人，如果能扩充到3万人，将大大提高所有人的排队效率。 　　而如果排队人数降下来，她也可以适当放开对每个客人在线时长的限制，让他们能有更多时间享受桃花源的美景，与朋友一起边聊天边享受。 　　和朵拉敲定更新之后，程芳菲赶忙打开星河空间发布临时更新预告。 　　虽然这次更新不需要顾客下载任何更新程序，也没有任何新内容，但影响力却堪比之前，引发了无数人狂欢和激动。 　　— 天啊桃花源终于升级扩容了！太好了（泪流满面） 　　— 每时段预订名额增加到2000，哇，这个也不错~ 　　— 开店一个月从星球初级升级到星际高级，桃花源牛X，山寺桃花牛X！ 　　— 支持3万人在线！那按照现在的排队人数，岂不是排一两个小时就能进？ 　　— 说不定看排队快了以后排队的人也会增多呢~ 　　— 有可能，反正我有好几次就是看排队人数太多，一算时间不合适就不排了 　　一时间，桃花源饮品店和山寺桃花又引得各大媒体大V争相报道，热度再攀高峰。 　　升级还没完成的时候，排队人数已经从7万多增加到了近9万。 　　而升级完成瞬间，排队人数虽然一下子降到了6万多，却很快又不停增长，回到了8万的水平。 　　不过这8万人的排队速度比之前只有两三万人都要快，最多三个小时也能进去。 　　再加上桃花源如今推出的排队试穿汉服功能，对很多人来讲本身就是一种具有吸引力的体验，所以排起队来并不觉得烦躁，反而乐在其中。 　　桃花源接连推出的更新升级备受好评，当然也少不了唱反调的人。 　　再加上最近山寺桃花风头正盛，新闻频繁出现，引起不少人的抵触和不满。 　　— 呵呵饥饿营销没完没了了 　　— 脸真大，还排队人更多？本身就是自己买水军炒作！ 　　— 就是大部分路人就算再感兴趣也就开始图个新鲜，谁还会整天去排队啊~ 　　—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那个奶茶很难喝吗？沙冰也是，不就是冰水，有什么好的，居然还给她注册成虚拟产品了，严重怀疑黑箱操作！ 　　— 山寺桃花是不是在星河高层有人脉？捧得也太明显了吧？ 　　— 她鸡毛蒜皮的事儿就上热搜，烦死了…… 　　— 人家可是空降奇点科技宣传团队的人，封氏大佬亲自捧的，能没有后台没有炒作？ 　　— 山寺桃花就是有人捧啊，不然怎么可能接连把佛莱明、林间海棠都给扳倒？连月轮星陆家小公主陆苒在她手底下都没讨到好处！ 　　— 说实话，陆苒虽然是够虚荣的，但是山寺桃花也不是什么好人，仗势欺人！ 　　当然，这些言论并不多。 　　夹杂在大量热火朝天言之有物的讨论和正面评价中，显得非常不起眼。 　　就连山寺桃花的粉丝都根本懒得理会他们。 　　他们都在积极参加山寺桃花发布的各种活动，收集勋章和各种限时赠送的设计图样。 　　毕竟杠精天天有年年有处处有，只要不是极其恶劣的造谣污蔑并且影响巨大，置之不理冷处理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程芳菲本人更没工夫搭理。 　　随着时间的推移项目和头绪越来越多，工作也越来越多。 　　她刚发布更新公告，想要去基地看看自己可爱的粉丝们，和大家聊聊天，就被许落叫住讨论《软糖敲敲乐》的关卡设计方案。 　　这些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做这个工作。 　　一方面是因为公测发布时要同步上线大量的新关卡内容，另一?????方，这些新关卡设计里程芳菲融入了更多华风元素，甚至还有根据华国神话故事、传说制作的关卡内容。 　　比如其中一个大关就叫华国上古神话，其中包括的小关卡有：盘古开天、火神祝融、共工触山、女娲补天、智者伏羲、后羿射日、嫦娥飞天、精卫填海、炎黄子孙等等…… 　　程芳菲相信玩家在闯关这些关卡的时候，再结合神话人物形象、技能，肯定会更有身临其境的带入感。 　　不过这样细致的设计也需要更多的投入时间，关卡场景、动态特效这些基本的就不说了，还要绘制人物形象、设计关卡怪物和闯关方法之外，还要撰写大量的设定文案，颇为复杂。 　　尽管她已经花费很多时间，很用心在做设计，进展也比预期要慢很多。 　　结束了和许落的讨论，还来不及细想那边AI助理又提醒她尽快上线，之前预约的《领域专家谈．虚拟设计潮流专场》节目录制即将开始。 　　程芳菲这才想起来，上周和朵拉沟通的时候，确实答应了对方参加这个节目的在线录制。 　　《领域专家谈》虽然并不是那种爆火的综艺节目，但是由于主办方是星际联盟官方传媒平台和星河世界官方，得到星际联盟几乎所有星球学院的专业支持，所有职业学会的专业认证，具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和专业性，所以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各个领域的风向标节目。 　　也就是说，谁能被邀请参加这节目的领域专场，本身就是一种荣誉，基本可以说明其在所工作领域得到了普遍认可。哪怕在此之前大众持有不同观点，褒贬不一，之后也必须承认他们的领域地位。 　　陆苒在原文中一直就寻找机会想参加这节目，但也是到了很后期才成功。 　　而她出现在节目中的段落，也是原文的情绪顶点之一，让一直以来在网上给她“泼脏水”的反派和网友被官方打脸。 　　程芳菲知道这情况自然不会拒绝。 　　她虽然不需要所谓的打脸，但能有更好的平台，更多的交流机会，程芳菲自然不愿意错过。 　　光线柔和宽敞明亮的虚拟房间里，程芳菲穿着一身泼墨山水画和桃花纹路为图案的襦裙，颜色明亮，制式典雅。刚出现在房间里便令所有人眼前一亮。再加上她乌黑的长发全部盘起，做成编发发包的样子，金步摇发簪作为点缀，整个人既古典又大方，明艳动人。 　　这是她专门为参加节目准备的汉服虚拟造型。 　　既不会过分隆重招摇，又能充分体现自己特色，展示她想要宣传的文化。 　　“山寺桃花老师？您这身衣服好漂亮啊！是汉服对吧？”主持人邱辛迪一见她便毫不掩饰惊艳的神情。 　　她也是桃花源的忠实顾客，一眼就认出她穿的是汉服。而且是目前应用里没有出现过的，独特的汉服款式。 　　程芳菲笑着点头：“对，这是我为了采访特意设计的。” 　　她本身就是做设计的，穿越之前也是汉服爱好者，所以利用星际时代的设备设计些汉服对她而言并不是难事。 　　当然，包括桃花源内出现的所有虚拟服饰她都注册了A级版权，并加入了需要单独授权的要求。 　　所以即便这些衣服的样式流传的全星网到处都是，其他人想要模仿，或者想要制作实体都不仅仅要缴纳版权费，还必须经过她审核同意。 　　程芳菲和邱辛迪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很喜欢这个热情大方举止优雅的主持人。 　　尤其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任何刻意，却让程芳菲感到如沐春风，感受到对方的尊重。 　　她不自觉地也和对方聊起了自己穿的这身衣服，给她解释汉服的各种种类，比如自己这身是交领襦裙，而店员们穿的叫齐胸襦裙等等。 　　两人正说着，演播厅里陆续有更多嘉宾到来。 　　程芳菲看到了戈蓝星顶级设计学院终身教授赵云峰，艾普娜星独立设计师约瑟夫等等，都是网络上知名度和认可度都比较高，最近一段时间持续活跃的虚拟设计师。其中赵云峰最为出名，他提出的设计理念一度风靡全星际，成为星河世界的基础设计风格，以四十三岁的年纪成为戈蓝星最年轻的终身教授。他也无疑是本次访谈的核心人物。 　　正当她好奇第四位嘉宾是谁时，就看到韩书文的身影出现在虚拟演播厅中。 第49章 访谈 　　《领域专家谈》的节目以谈话形式展开, 没有花里胡哨的唱歌跳舞娱乐节目，没有乱七八糟的选秀去接所谓的地气，全程也几乎没有固定流程, 只有主持人邱辛迪手里拿着一份团队准备的提纲，不断抛出专业性话题，然后根据嘉宾的讨论内容随机应变。 　　所以可以看得出来, 这节目内容非常硬核。 　　如果没有点真材实料，自身素养和底蕴不够，言之无物，很容易暴露缺点。 　　录制即将开始，众人进入座位。 　　邱辛迪坐在最左手边，紧挨着她的是韩书文。 　　虽然作为《领域专家谈》的主持人, 邱辛迪有极强的专业能力，但她毕竟不是每个领域都能非常熟悉和专业, 所以通常节目还需要一个当期所讨论的专业领域的嘉宾, 做为助理主持与邱辛迪搭配。 　　韩书文扮演的就是这个角色。 　　他经常上各种节目，年轻帅气，能言善道，在观众中的知名度较高。 　　韩书文旁边是赵云峰, 然后依次是约瑟夫和程芳菲。 　　五人落座后免不了互相打招呼寒暄一番。 　　赵云峰年纪最大, 咖位最大，众人都争相向他问好。 　　程芳菲虽然说不着急抢在最前面表现, 却也主动问好。无论从作品和影响力, 还是年龄资历上，她都是晚辈。对前辈多些礼貌和尊重也是应该的。 　　对韩书文, 程芳菲因为原文的关系下意识有些抵触。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对她主动示好。 　　“久仰了。珍珠奶茶很好喝, 我还加了你的粉丝团。” 　　对方出乎意料的话让程芳菲惊讶, 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倒是坐在她旁边的约瑟夫哼了一声，表情十分不屑。 　　“小孩子家家。你们月轮星都这么幼稚吗？” 　　韩书文不甘示弱：“我记得约瑟夫老师也开了粉丝团，需要我加入捧场吗？” 　　说到这，他故意顿了顿又继续：“哦，对了，我忘了。老师的粉丝团没开成功，好像是人数不够对吧？” 　　约瑟夫听到这话脸色涨红：“你！臭小子，别嘚瑟，等着有你哭的时候。” 　　“这话您说了两年了，还要等多久啊。”韩书文作势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烦。 　　约瑟夫被他气得头上冒烟。 　　他虚拟形象是个高两米的麻杆巨人，头发一大团深褐色棉花样，包着脑袋。 　　脸色涨红之后，整个人显得十分滑稽。 　　程芳菲原本为两人间忽然冒出的火药味感到莫名其妙，略微不安，以为是自己引发了争执。 　　听到后来又发觉好像他们之前就不对付，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大。 　　现在看到约瑟夫被怼的这番模样，她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噗嗤—— 　　约瑟夫听到笑声瞪了她一眼，重重坐在椅子上。 　　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又舍不得离开的样子。 　　这时，节目组准备就绪，访谈即将开始。 　　刚刚一直低头看材料，对嘉宾之间的火药味视而不见的邱辛迪猛然抬头，露出专业笑容。 　　“各位观众朋友，欢迎来到《领域专家谈》节目。今天是虚拟设计潮流专场，我们请到的嘉宾是……” 　　访谈开始十分钟后，程芳菲越发放下心来，紧张的姿态也自然许多。 　　她一开始还担心自己半路穿越过来，会不会因为基础知识不够扎实而露怯，但随着访谈的进行她发现自己的知识储备完全足够应对。 　　原身本就是科班出身，又有在公司做项目的经历，可以说成长路线清晰完整，学习基础也很不错，所以只要继承原主的记忆，就根本不用担心在星际相关的专业知识上出岔子。 　　再加上程芳菲穿越过来后一直没有停止学习，善于思考，将这时代的技巧和自己掌握的文化结合后，总能迸发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思维和精彩观点，令包括韩书文在内的几个人都感到惊讶和佩服。 　　就连赵云峰也不止一次感叹她思路独特，怪不得能自成一派，有现在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韩书文甚至在镜头前表示，也想尝试她的传统文化复兴风格。 　　程芳菲虽然对他印象不好，但对方当面如此捧场，她也不好恶言相向，顺势恭维了几句。 　　如果她没记错，韩书文少年成名，靠的是无人能比的细腻写实风，而这种风格与其他风格融合非常方便。 　　这也使得他很难在某一个路线上专精深耕，总是追赶潮流。 　　承认，这种做法这会让他时刻保持着话题性和热度，但时间长了也难免令人困惑，失去自己的代表性。 　　在?????原书中，韩书文就是这样最后被陆苒超过，在一次星际级别的虚拟设计招标中败给了她。 　　当然，他并不生气，反而输得心服口服。 　　程芳菲沉思后道：“古地球传统文化博大精深，我当然希望越来越多人加入进来，共同创作。一个文化一种设计风格如果只有我一人创作，肯定称不上流派，也无法传播发展。只有更多人的参与和创作，互相交流才能继续进步。” 　　邱辛迪等三人听了频频点头，却约瑟夫质疑道：“你所谓的古地球文化究竟是否真有其事还两说，我看过你在《古地球》发表的文章，史料记载并不详实，有很多都是你的主管想法。” 　　有分歧才有话题，邱辛迪听了立刻追问：“约瑟夫老师您觉得未来一段时间内可能流行的趋势是什么？” 　　约瑟夫翘起腿说道：“自然是侧重视觉刺激的情绪激励设计风格。与其讲述虚无缥缈，编造的故事，还是当下的情绪更宝贵，也更为真实。” 　　说完他看向程芳菲，眼神挑衅。 　　程芳菲只觉好笑。 　　在她看来，所谓设计风格和观点都是很个人的，无分对错。 　　谁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什么就喜欢，何必要强迫别人或者指点别人喜欢的东西？ 　　但偏偏这世上总有人自以为高高在上，认为自己的审美和见识能凌驾于其他人，只有自己是对的，但凡和自己不一样，都是错误的，应当被指出和纠正。 　　程芳菲不想回应约瑟夫这种无聊的挑衅，却邱辛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山寺桃花老师，您觉得呢？” 　　程芳菲想了想，道：“我觉得设计风格都是个人选择。比如我就喜欢取材古地球华国文化进行创作，韩书文老师最近偏好写实风格的星球恐怖创作，各有特点，不分高低对错。而且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风格就不能传递情绪。” 　　她站起身转了一圈：“看到这样的汉服，你们不觉得漂亮，觉得赏心悦目吗？进入桃花源你们不会觉得心旷神怡，情绪瞬间放松吗？奇点科技T系列的宣传片难道没有让你们体验山川壮丽，极速飞跃的快乐？” 　　约瑟夫不满道：“你这跟本就不是设计风格，只靠着编故事吸引眼球，也没有设计技巧技法上独特的创造。还不如陆苒的高维影像呢！” 　　程芳菲见他撕破脸也不再留情面：“虚拟设计是什么谁定义的？您吗？” 　　“我没想定义，但你这确实牵强。”约瑟夫气道。 　　程芳菲微笑：“古地球华国有句诗，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如果花只能是红色的，叶子只能是绿色的，哪怕春意盎然，花园的景色也肯定非常无聊。约瑟夫老师，您说是吗？” 　　“强词夺理。” 　　邱辛迪觉得两人争执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就要吵起来，赶忙问：“赵云峰老师您怎么看？” 　　赵云峰是在场资历最深的，他一旦发话基本就是盖棺定论，众人也不必再做争论。 　　他微微点头，看向程芳菲：“你这姑娘年纪轻轻的，估计和书文差不多大，但思想境界很不一般。确实我们做设计表面上要满足功能型需求，比如客户的要求，虚拟应用的功能等等，但是同时还要有表达。表达又分为设计师的自我表达、群体表达和文化表达。自我表达不必说，书文、约瑟夫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本能有这样的冲动。群体表达也很常见，比如为年轻人发声，为某一星球、星域的人而创作，利用共情或刺激渲染情绪。但是文化表达最近一些年却越来越少见了，仿佛设计师就只追求视觉和情绪，不需要文化传承，这是非常可惜的。” 　　话说到这，就算是再傻的人也听出来，他更认可山寺桃花。 　　约瑟夫的脸色甚是难看，之后除非被主持人问到，一声不吭。 　　而他不说话也没有影响任何录制进度，反而程芳菲感觉谈话气氛更加顺畅，更加友好。 　　两个小时后，节目录制结束。 　　时间过了这么久吗？ 　　程芳菲猛然发觉，竟有些意犹未尽。 　　访谈的整个过程比自己想的要轻松愉快很多，尤其是每每与赵云峰交流，听到他侃侃而谈，深入浅出讲述虚拟设计相关的历史故事，技巧知识和理论时，她都感觉获益匪浅。 　　就连韩书文也在交流中展现了自己的真诚和学识，看起来也比之前顺眼多了。 　　想想也是，原文中韩书文也是作为权威出现，陆苒的成名作就是他代为设计的，自然是有真才实学。 　　当然程芳菲也无意深交此人，因为知道他虽有才学，但多少带点势利眼，见利忘义。 　　再加上他原文中戏份颇为重要，纠缠多了说不定以后被麻烦牵连。 　　约瑟夫一声不吭地离线。他发现所有人都吹捧山寺桃花和那所谓的传统文化复兴风格，颇为不爽，整个录制的后半程都板着一张脸，说话也阴阳怪气。 　　不过他赌气下线的行为并没有让其他人太过在意。 　　其他人包括程芳菲在内和邱辛迪、节目编导，以及整个制作团队一起又聊了会儿。 　　气氛和谐友好，颇有几分宾主尽欢的意思。 　　“山寺桃花，希望你和你的设计风格早日形成真正的流派。”告别时，赵云峰祝福，“也欢迎你随时来戈蓝星做客，我好久没和年轻人聊得这么开心了。” 　　他又对殷切看向自己的韩书文说：“你们都可以一起来。” 　　韩书文立刻表示：“好，赵老师我一定会去拜访您。” 　　程芳菲也真诚感谢他：“赵老师，谢谢您。我会继续努力的。有机会去戈蓝星拜访您。” 　　“好好。”赵云峰离线之前忽然问，“我有个学生正在找实习课题，你们谁如果有兴趣，有合适课题可以帮我带一带。对了，山寺桃花的工作室好像刚成立，是不是还缺人手？” 　　程芳菲眼睛一亮：“赵老师您有人选推荐吗？” 　　她最近确实越来越感觉到工作太多，力不从心，需要招聘些助理或签约设计师帮她一起做设计。 　　“确实有两个学生挺不错的。”赵云峰呵呵一笑，“你要是愿意可以让他们面试看看。当然如果觉得不满意也不用给我面子。” 　　程芳菲用力点头：“太好了！那我准备好招募信息发给您。” 第50章 招募 　　桃花源虚拟餐饮公司和山寺桃花工作室相继成立的时候, 程芳菲其实已经有了招募人手的打算。 　　虽然说这是星际时代，随着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很多普通工作, 尤其是重复性工作都可以由智能系统代替，但并不能完全取代人作为员工，让系统完成所有工作。 　　尤其是具有创意设计类的工作, 人工智能发展得再先进，在创造方面仍有局限。 　　当然，除此之外，星际时代联盟官方为了保持社会的发展和稳定，保证星际公民有充足的就业机会和岗位，硬性要求所有公司根据注册资金和规模大小, 必须雇佣相应数量和等级的员工。 　　不同星球在这方面的要求不同。 　　根据月轮星规定，注册资金在两百万星币以内的公司和工作室必须雇佣至少三个员工。其中至少半个人（兼职或实习）具有中级以上财务资质, 并必须与符合标准的法律事务所或法律顾问签订合作协议。而对于有实际业务, 产生实际流水的公司，除公司法人之外，要求必须雇佣一到两名具有相应经营领域的专业人士。 　　比如，程芳菲的桃花源虚拟餐饮公司, 经营领域是虚拟餐饮应用, 注册资金100万星币。 　　那么根据规定，她必须在三个月内雇佣（聘用兼职）一名中级财务, 一到两名雇佣虚拟应用开发、餐饮娱乐等领域的专业人士, 使雇佣人员达到核定三人以上。 　　星际时代咬文嚼字的规定不比她来的地球时代要少。 　　程芳菲也是看了很久，又在助理系统的帮助下才提炼出这些核心要求。 　　不过就算没有这些要求她也要招聘员工。 　　程芳菲现在不缺钱, 每天光桃花源就能带来百万多的星币收入, 多招几个员工对她来讲不造成任何负担。 　　反而如果能培养更多设计方面的人才, 不但能帮她减轻很多负担和工作压力，更有助于传播古地球文化，加速她的传统文化复兴流派形成。 　　录制结束，程芳菲便打开自己之前拟定的文档，反复看了两遍，稍作修改之后发给了赵云峰。 　　【山寺桃花】赵老师，这份招聘启事我今晚就会公开放出去，您可以先给学生看一下。 　　赵云峰回复的很快：好的，感谢。 　　还真是简单明了。 　　程芳菲笑了笑，便让助理系统将招聘启事登录到星际官方人才交流平台上。 　　这样，经过系统筛选后，符合条件的寻求工作机会的人都能看到。 　　尽管她没有转发到自己的星河空间，招聘启事发布之后还是很?????快被粉丝们发现，争相转载。 　　— 桃花大大的工作室招聘了！好心动。 　　— 啊啊啊啊为什么我没有学虚拟设计，哭了 　　— 看到桃花源的招聘启示了吗？居然有一个岗位叫试吃员，我觉得我肯定行。 　　— 嘿嘿，你晚了，我已经投简历了！ 　　— 谈工作室和公司都招文职助理，还有传媒实习岗位，感觉未来桃花大大还有大动作呀！ 　　— 对对，我也看到了。工作室招聘了星影制作人！会不会自己做星影？好期待！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不少设计领域和虚拟应用相关的媒体和自媒体账号也转发了这一消息。 　　不过大部分人并不想找工作，也不从事相关工作，对招聘本身兴趣不大。 　　他们更关注的，是这次招聘透露出来的讯号。 　　任何一家公司的招聘岗位设置都预示了它未来的发展方向。 　　山寺桃花也不例外。 　　《山寺桃花星影制作人！我可太期待了》 　　《又跨界了，山寺桃花要做星影？》 　　《桃花源星影化未来可期！》 　　…… 　　程芳菲看到这些新闻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写招聘启示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想太多，只是写完了基本需求岗位后灵机一动，想到奇点科技制作的星影很是震撼便把星影制作人加了上去。 　　却没料到恰恰是这灵机一动，引起了如此多的联想和猜测。 　　甚至联系人列表里不少人，包括FG也发消息过来问她是不是想发展星影，需不需要他推荐好的制作人。 　　程芳菲赶忙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山寺桃花】现在只是想尝试做些短片，暂时没有更大的规划。 　　【FG】你的作品都很值得期待。 　　【山寺桃花】谢谢（可爱） 　　【FG】我可以让人推荐一些不错的独立制作人给你。 　　程芳菲没有拒绝。 　　虽然事情的发展超乎了她的想象，但制作星影确实是她想做的事情之一。 　　尤其是这段时间给许落设计游戏关卡的时候，她脑海中反复出现华国古代神话中的仙人和异兽，想象上古奇观惊天动地如果能在星影中呈现该是多么的震撼。 　　假如真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她不介意花些时间整理材料，将它们都制作出来。 　　程芳菲没有想到，许落和她不谋而合。 　　又过了一天，他主动询问星影的事，表示如果游戏中可以增加过场星影肯定会增加临场感。 　　“我已经加急把你设计的关卡都做出来了，这周demo就可以发给你。”许落颇有几分兴奋，“山寺桃花，你果然是个天才！那些上古神话实在太吸引人，太让人沉醉了。我从没有想到，一个发生在星球内的故事，会带给我比星际战争还强的震撼。那些人物的性格和能力，那种蛮荒的史诗感，从无到有，从有又化为无，悲壮、怪奇、丰富又让人意想不到。我现在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开启公测，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如此精彩的故事，体验身临其境的疯狂。” 　　程芳菲毫不意外许落的兴奋和喜欢。 　　华国上古神话中的故事就是这么有魅力。 　　“好，如果时间来得及，我可以试试看。” 　　— 　　虽然程芳菲只是发了一个招聘启示在官方平台上，但是败粉丝和媒体关注所赐，招聘的是被渲染的全星际皆知，联络邮箱里涌入大量简历和求职信息，即便经过助理系统的严格筛选，入选求职者也让她几乎看不过来。 　　没有办法，不管时代再发展，该做的事情还要自己做，偷懒不得。 　　程芳菲花了两天的时间才看完所有筛选后的简历，每个岗位初步选定了2~3个人。 　　让助理系统给这些人发信息，邀请他们参加线上面试。 　　系统提示：“主人，你目前选定的应聘者只有一人来自月轮星，根据月轮星公司管理规定，必须有至少1/3的员工。是本星球公民。并且，公司要提供线下办公场所。” 　　“还有这样的规定？”程芳菲愣了愣，“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都没有租房子呀！” 　　系统提示：“抱歉。之前由于主人没有招聘员工，所以不涉及办公地点问题，我就没有提醒。不过，您不用着急。根据规定，新公司有3~6个月的缓冲期。等员工招聘之后再租用办公地点完全来得及。” 　　“也有道理。”程芳菲思考半晌，“不过既然早晚都要选择办公地点，不如尽早着手准备。” 　　想到这，她立刻让系统给她整理合适的可租用的商务办公场所。 　　这并不是什么有难度的工作，根据程芳菲的要求和实际条件，系统很快列举出大量合适的房源信息。 　　程芳菲看到有不少都是之前她在明盛科技上班工作的区域。 　　有的干脆就和明盛科技在同一栋大楼上。 　　“不要这个区域的办公场所。”她立刻要求系统重新筛选，“最好环境优美一点，方便停车，楼层不要太高。” 　　“好的。” 　　重新筛选后，系统果然给出了不少看上去不错的办公地点。 　　程芳菲大致浏览后，对其中一个AQUA的商住一体区非常感兴趣。 　　“这地方的环境不错，地理位置也好。还有别墅出售？” 　　系统很快搜集了大量星网上关于这一区域的资料。 　　AQUA的商务区域虽然不在城市中心，但也位于电车沿线，距离车站走路不到十分钟，交通适宜，人口却不算稠密。如果在这里办公，能够享受不错的环境。 　　而在他的商务区后面，距离车站较远的地方，是一片普通住宅区。 　　住宅区再往远走，就是高档别墅区。 　　程芳菲越看越心动：“如果在别墅区买一栋别墅，再在商务区租一个办公场所，怎么样？” 　　系统立刻回答：“已按照您的选择规划每日行程路线。” 　　屏幕上随即出现AQUA商主一体区及周边交通、商业娱乐场所的地图。 　　图上蓝色的路线标注她上下班经过的路程，橙色路线则是休闲娱乐出行可选择的范围。 　　程芳菲有浮空车，所以即便住在别墅区较深的地方，上班也只要5~10分钟。 　　而周边娱乐虽然不像城中心那么丰富，却也已经基本可以满足她的需求。 　　“如果是没有浮空车的普通工作人员呢？他们上下班，中午吃饭会不会不方便？” 　　系统：“根据大数据分析，为了保证普通工作人员每天行走不超过半个小时，建议在以上区域内选择办公场所。” 　　程芳菲满意地指着图上一处：“这里看上去不错，办公室外面就是花园，还能看到远处的湖景。系统，这里的租用价格多少？” 　　“该区域价格相对较高，为每平米每天6星币。以公司目前的岗位配置建议租用120平左右，以保证员工能在满足月轮星相关规定的环境中办公。” 　　“这都有规定？”程芳菲惊讶。 　　不过她倒不在乎这租金多少。 　　哪怕是租200平米，也不过一千多星币一天。 　　想到自己目前的两个公司，以及未来发展，程芳菲很快下定决心。 　　“先和他们联系具体看房吧。对了，别墅价格呢？” 　　系统：“AQUA别墅区大部分房型分为低，中，高三档。其中中档别墅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含前后草坪，独立小院和种植园，价格平均为1600万星币。具体价格根据面积大小和房屋状况略有不同。” 　　程芳菲眼睛一亮：“不贵！约上一起看房吧！” 第51章 买房 　　程芳菲也是财大气粗。桃花源上线至今已经一个多月, 平均每天为她带来的纯收益超过百万星币。 　　哪怕刨除这段时间她升级店铺、开发程序、注册公司以及其它大手大脚的花销，如今账户里也躺着超过三千万的现金。钱多到连银行都给她发来消息，主动将她升级为VVIP, 并给她配备了专属客服。 　　虽然桃花源如今扩容之后，排队速度增加了不少，但并没有出现不需要排队的情况。 　　所以除非出现预约账户临时取消登录, 它仍然保持着满额在线人数运转。 　　响应大家的要求，程芳菲适当放宽了在线时长限制到3小时，让顾客能有充足时间体验汉服并拍照游览。 　　总体算下来，如今的桃花源平均每日收益超过300万星币，牢牢占据星河世界所有餐饮类应用日销售排行榜第一名的位置，纹丝不动。 　　并且由于她的热度还在持续上升, 讨论量居高不下，所有人都认为, 它还会满额运转并保持超高收益很长时间。 　　这也意味着, 程芳菲账户里的现金不仅短期内不会有大规模减少，还会加速增加。 　　有这样的持续吸金能力，她当然有底气。 　　别说是一栋别墅，就是买上两栋也不过就是多等几天的事儿。 　　不过程芳菲倒是不需要买两栋别墅。 　　“程小姐, 这就是您之前看中的正在出售的房子。”官方平台的交易员引导她看向路?????边的白色建筑。 　　程芳菲一路乘坐浮空车过来, 经过了其他一些别墅区。 　　对比发现，那些别墅区虽然也叫别墅区, 但安保系统几乎没有, 和程芳菲现在住的公寓差不太多。 　　而AQUA这边的巡逻、智能屏障等系统都十分明显。 　　比如每家每户都有防护罩，既能防止外人进入, 也能制造光学假象, 保护主人的隐私。 　　孰好孰坏, 高低立现。 　　浮空车停住，程芳菲和交易员下车后，泊车位自动引导车辆进入并锁定。不但可以给浮空车充电，还能实时将车辆状态传到车主的个人终端。 　　这时，房屋的安保系统确认了两人的身份和许可，围绕着整个花园别墅的防护罩张开一个口子。 　　等他们走进之后，罩子又重新合上。程芳菲知道，这时如果有人再从外看向房屋，只会看到空荡荡的院子影像，而不会看到他们。 　　两人从前院绿色草坪中间的小路走向墙体刷成奶白色，伪造成木屋质感的三层小楼。 　　根据之前了解，这套房子仅仅建成三年，造型精美，形态比较复古，是她能接受的样子。 　　别墅占地近三百平，高三层，地下一层，空间足够大。别墅包含前后花园，前花园宽敞明亮，草坪平整，有超过一百平的面积，并且临街处有浮空车停靠位。后花园更大，面积超过七百平米，还包含一排仓库及工作间，一个可编程调控种植仓。 　　随着他们的靠近，程芳菲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不知怎么，她之前一眼就看中了这房子，现在亲眼见到，更是越看越喜欢。 　　走进屋子里，没有太多家具，风格和外面看的不同，偏星际时代的简洁科技感，但又不会过于前卫设计夸张。 　　总之这是一栋无论从实用性、美观性角度来讲都非常合她心意的房子。唯一可挑剔的，恐怕就是房屋位置比较偏僻，距离闹市区、电车站都挺远的。但只要有自己的浮空车，这根本不是问题。 　　交易员是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子，比程芳菲还要大几岁。 　　见她进了别墅便十分兴奋，前前后后看得很仔细，显然很动心便道：“相比这个小区的同类别墅，这间屋子的房龄比较小，房屋状况最好。而且房主建成之后几乎没有回来住过。你可以看到里面都是精装修，用的最好的材料。还有这些家居必备的智能电器也都比较齐全。”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交易员。一看到程芳菲本人，尤其是她开的浮空车是目前全星系最新最火的奇点科技T系列，就知道她不缺钱，而是更在乎居住品质。 　　所以他的介绍都是投其所好。 　　程芳菲也确实被他说得心越来越痒。 　　她走到房子的后门，推开门扉，看到仍然生长着植物，颇为美丽的花园。 　　“原主虽然没有居住，但是一直支付着物业和能源费。所以你看到后面花园还有屋子前面的草坪都是有人打理的状态。”交易员立刻讲解，“将来你入住后，也可以把这份工作交给物业。或者专业的园艺公司。” 　　程芳菲仔细看过后花园的各项设施，房屋和种植仓，都状态良好，不需要任何修补就能使用。 　　尤其是那个种植仓，里面竟然还生长着不知名的植物。 　　“这种种植仓设定好后可以自动调节环境，进行种植、收割。” 　　程芳菲感叹：“真是有钱人，这么长时间不在还开着，能源费也不少。” 　　她倒是不怕对方有物业费能源费等遗留问题，因为星际时代，所有个人房产都与账户绑定。如果没有主动缴纳，费用会定期从个人星际账户扣除。如果账户余额不足，星际联盟官方将会根据情况追缴，比如自动变卖个人车辆、房产、发出追缴函等等。 　　交易员听了忍不住笑道：“姐，您能在这里买别墅，也算有钱人。” 　　程芳菲一愣，随即意识到他说的有道理。 　　相对普通人或者说相对曾经的自己而言，她确实已经算有钱人了。 　　不过因为有钱的时间还太短，思维上根本转换不过来，还是原来穷人的生活方式和思考方式。 　　交易员以为自己这话得罪她了，连忙找补两句：“姐您别在意，我就随口一说。而且这种植仓虽然一直开着，却不算浪费。它每一季度的产出都会由代管公司或物业收割采摘，寄送给房主或者代为转卖。” 　　程芳菲频频点头：“这样好，有钱也不能铺张浪费。” 　　看到这里她想要了解的已经基本了解，又跟着交易员去看办公区。 　　相比别墅，办公区因为更靠近电车沿线，周围也有不少商场、店铺和小型商业区，所以略显嘈杂。 　　不过这也正和程芳菲的意。 　　在看到办公区确实如网上所显示的一般宽敞洁净，环境优美，程芳菲便也不再挑剔什么。 　　“麻烦您帮我联系原房东准备合同吧。”她笑着对交易员说。 　　买房，租房还只是第一步。 　　程芳菲接下来几天忙的不可开交。 　　之前筛选进入面试环节的应聘者系统一一联系后，安排了面试。 　　每面试一个，都要半小时到一小时的时间。 　　此外，她还要安排别墅和办公场所的装修，家具、电器的更换购买和布置。 　　虽然两处房屋的状况都非常不错，尤其是办公区，桌椅隔间都是现成的。 　　但考虑到实际使用和入住，还是有很多需要修改和补充的地方。 　　好在程芳菲租下办公地点的第三天，就面试到一个经验丰富的专业助理小姐姐。 　　她虽然不是月轮星人，却距离月轮星不远。 　　得到程芳菲许诺的薪资之后，这位叫乔碧的女子当即决定来到月轮星。 　　甚至没有要求公司给她出穿梭机的费用。 　　程芳菲一开始以为她是狂热粉丝，有些犹豫，但一问才知道对方生活的星球是一颗纯粹的资源星球。这样的星球上不仅商业活动、教育机会很少，大量的工作岗位也都与资源开采相关，而且污染严重。普通居民很难在这种星长期生存。乔碧虽然目前已经在自己星球上一家不错的公司做商务助理，但父母家人都希望她能有机会离开。将来能带他们离开更好。 　　理解了对方的决定，程芳菲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按照月轮星官方规定，第一个月是试用期。试用期后才签订正式合同。假如你没有通过试用，就要自己想办法留在月轮星，或者按照相关规定离开。我不会降低要求。” 　　乔碧听了很是自信地说：“没问题！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确实没有让程芳菲失望。 　　来月轮星之前，她已经开始通过星网远程在线办公，为公司的办公场所采买必要的物资，安排装饰装修。 　　而等她到达月轮星后，桃花源餐饮公司和山寺桃花工作室的牌子已经挂上，而且内部格局基本形成。 　　接下来乔碧又很自然地接手了其他通过面试员工的接待和安置工作。 　　包括月轮星线下员工和远程在线员工、签约设计师等。 　　程芳菲发现有了这个助理，公司和工作室快速走上正轨，自己需要操心的事顿时少了很多，也不用什么都自己想着，生怕漏掉重要的环节。 　　而且乔碧有法律背景，能给她较为专业的建议，不需要她再去想方设法通过系统查询。 　　她很是开心。 　　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透过单向玻璃很容易看到外面员工正在熟悉新的工作环境。 　　程芳菲很喜欢这种朝气蓬勃的气氛，让人觉得未来愈发充满希望。 　　“小乔，安排订附近的聚餐场所。大家都是新同事，需要互相认识了解的机会。”程芳菲安排。 　　乔碧微微惊讶，但并没有质疑，立刻照办。 　　— 　　而就在程芳菲准备大干一番事业的时候，《领域专家谈》放出了她参与录制那期的预告。 　　紧接着，星网上悄然出现了很多对她不利的言论。 　　— 没人觉得那个最近炒作爆红的饮品店销售方式让人很不舒服吗？ 　　—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买饮品送主题设计那个吧？ 　　— 不敢说不敢说，人家有粉丝呢 　　— 仅仅是不舒服吗？我觉得他们这种方式有点无耻欺骗消费了吧？可是有不少人每次进去买一大堆饮品就为了刷到自己想要的主题设计。 第52章 聚餐 　　虽然乔碧入职的是山寺桃花工作室, 但是由于她业务熟练，性格脾气等各方面也都很符合程芳菲的要求，过了没两天, 她就开始兼职程芳菲的个人助理，并帮她管理一部分桃花源餐饮公司的工作。 　　再加上两家公司就在同一个地?????点办公，很多基本公司事务干脆就一起办了。 　　比如员工入职、团建聚餐、福利发放等等。 　　乔碧选定的聚餐地点是公司附近的一家自助餐厅。 　　两家公司包括程芳菲在内, 在月轮星的工作人员一共有8名。 　　商务助理乔碧、财务麦克辛、实习设计师沈大成和韵星四人入职了山寺桃花工作室，另外两名虚拟应用运维和一名客服、一名宣传策划入职桃花源。 　　当然，除了这些人之外，程芳菲还录取十几名远程工作的设计师和运维、客服等员工，包括赵云峰的两个学生也都远程在线实习，没有来到月轮星。 　　他们虽然无法参加线下聚餐, 但实际上在之前的虚拟会议上，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 　　“哇哦, 看看这个雪信子, 个头也太大了吧！”沈大成为人粗旷，一进自助餐厅便被眼前从未见过的奢华美食惊呆了，“这地方一顿饭得花多少钱啊？” 　　韵星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一脸嫌弃：“这种自助不是很常见吗？别告我你没吃过？” 　　乔碧也笑着说：“一个人320星币，包饮料酒水, 性价比还算不错。” 　　“哇哦！”沈大成张大嘴, “我半个月，哦不, 一个月的生活费！” 　　麦克辛是个身材娇小, 发色金黄的女孩子。 　　进餐厅之后先拿了一盘子的水果便坐下埋头猛吃。 　　韵星身材高挑，凹凸有致, 高高束起的棕色长发和时刻审视的眼神让她看起来颇为严肃。 　　她和乔碧前后脚坐在麦克辛的对面和旁边。 　　韵星四处看了看：“老板没有来吗？” 　　“她晚点到。”乔碧笑着说, “让咱们先好好吃。” 　　程芳菲深知员工聚餐, 老板不宜出现过多的道理，所以打算先让大家互相认识熟悉熟悉，等吃好了最后过去适当聊两句便好。毕竟所有人都是她面试进来的，也看过简历，也算都比较了解。 　　韵星点点头，若有所思：“我喜欢她。” 　　“谁？咱们老板吗？”沈大成坐在她旁边激动道，“咱们做设计的谁会不喜欢山寺桃花大大？！我是在她发布吕洞宾的时候入坑的，现在基地等级已经到了熟练养花人，你们呢？” 　　韵星翻了个白眼：“呆子。” 　　沈大成委屈：？？ 　　麦克辛突然瞪大眼睛：“别说，你还真像吕洞宾！” 　　沈大成瞪眼：？？？ 　　这时坐在隔壁桌的桃花源员工也看过来，嘿嘿笑道：“沈老师有没有试过桃花源里那身道士服？和吕洞宾的衣服很像呢！” 　　沈大成愣了愣：“我还真试过。” 　　“哈哈真的吗？” 　　“快，有没有拍照，我看看？” 　　“对啊照片拿出来看看～我太好奇了！” 　　沈大成挠头：“没拍照保存，要不下次我再进入桃花源的时候存一个。” 　　“说起来下次干脆建议老板把团建设组织在桃花源多好。”麦克辛说道，“这样咱们那些远程办公的同事也能参加。而且……草莓冰沙可比这儿的饮料好喝多了！” 　　一个叫鲍比的桃花源运维立刻摇了摇头：“相信我，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且如果真能随时随地进入桃花源，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另一个运维认同：“再好的东西天天看天天喝也受不了。” 　　“我的天你们俩……”麦克辛一脸羡慕，“运维能随意登陆桃花源也就算了，难道还能随便喝奶茶冰沙？” 　　桃花源的四人互相看了看，对她点头。 　　乔碧了解情况，帮忙解释：“所有桃花源的员工都有一项福利，就是在完成必须工作的前提下，休息时间可以随时登陆桃花源，不用排队，并且随意品尝所有的饮品。” 　　说完又看向麦克辛：“其实你有一半的工作时间是在桃花源，应该也有这项福利，你不知道吗？” 　　麦克辛激动地几乎跳起来：“不知道！没人和我说过啊！” 　　众人哈哈大笑：“offer邮件里应该有。你再看看是不是还漏掉了其他福利。” 　　说笑间，彼此开始熟悉，气氛开始热络。 　　有人开始说自己这两天的工作情况，有开心有抱怨，还有人开始询问大家住房和上下班交通，更有人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地打听其他人的收入状况和公司福利。 　　沈大成和大家聊了几句，看向一脸淡定，一直沉默的韵星问道：“你不喜欢桃花源吗？” 　　“还行吧。设计理念和风景不错。”韵星耸耸肩，“不过我对山寺桃花描述的古地球华国文化更感兴趣。” 　　沈大成笑道：“我也是！嘿，你看给咱们分配的设计任务了吗？《软糖敲敲乐》的游戏关卡，你也是吧？我负责做共工触山的场景，昨天刚把故事读完，太带劲了！不周山啊！” 　　韵星顿时感兴趣起来：“给我看看？我做的是女娲补天，也可以给你看。” 　　“太好了！”沈大成脸色涨红，胡子随着说话不停抖动，“幸亏我决定来应聘了。不然到时候看到游戏上线，我得后悔一辈子。能参与这么精彩的故事场景设计，好荣幸啊，你觉得呢？” 　　韵星也认同：“将来写在简历上肯定很不错。” 　　沈大成听她这么说，原本开心的脸色一变，沉默下来。 　　“怎么了？”韵星不解。 　　沈大成：“你不打算长期在工作室？” 　　韵星一脸无语，露出一个看傻子的表情：“这种设计工作室能开几年都不一定。而且难道你不想去大公司试试看？比如奇点科技，比如曲速游戏，还有星河世界。别告我你不想去？进了这些公司将来年纪大了才有保障啊。对了，还有官方的工作，也可以试试，你觉得呢？” 　　“不！不好。”沈大成皱眉，“大公司都是需求导向，进了之后哪还有自己的创作空间。” 　　韵星耸耸肩：“有本事带团队就可以了啊，你该不会这点自信都没有吧？” 　　沈大成正打算反驳他，忽然听隔壁桌的宣传策划小满道：“哎，出事儿了！” 　　“怎么了？” 　　众人看向他。 　　虽然刚刚入职，小满已经用上了公司给配备的最先进分体式个人终端。 　　这种终端不但消息灵通，而且还能进行信息挖掘和信息分析，利用多种智能算法模型对未来进行舆情推断，进行预警并生成分析报告。 　　所以如果小满这么说肯定不仅是有几个□□那么简单，而是真正出现了值得重视的问题。 　　他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听着耳机里传来的专业舆情分析报告，快速说道：“一个叫约瑟夫的设计师在星网发布动态信息，暗示他和咱们老板共同录制的节目《领域专家谈》不公平。包括主持人在内的几个人故意排挤，冷暴力他。” 　　“什么？咱们老板录了《领域专家谈》？！” 　　“太牛了吧！” 　　“我听说能上这节目的都是圈内大佬……” 　　“那这个约瑟夫也很有名吗？” 　　所有人看向在场的两位实习设计师，沈大成和韵星。 　　“还可以吧，我记得他好像是艾普娜星人，提出了一个什么情绪刺激的设计方法，也算比较有话题性。”沈大成还真记得这个人，“我记得去年有段时间他的新闻挺多的，今年没什么动静了。” 　　韵星则是摇头：“没听说过。” 　　“听着也不厉害啊。”麦克辛嘀咕了一声。 　　小满解释道：“这期《领域专家谈》好像就是设计领域新潮流专场，请的都是具有代表性设计风格的人。包括咱们老板，还有韩书文、赵云峰，都是比较知名又有一定风格代表性的设计师。” 　　“哇，有韩书文！”韵星听了眼睛亮起来。 　　沈大成也频频点头：“赵老师不用说了，星河世界现在的风格奠基人，设计圈重量级人物。韩书文也是名副其实的天才设计师，功底扎实，创新性也非常厉害。不过和山寺桃花比他的深度和内涵要差一些。” 　　韵星听了嗤笑一声刚想说话，就见乔碧站起身冲着门口打招呼：“老板！” 　　程芳菲走进来，示意大家不用起身，继续吃就好。 　　她在桌边坐下问道：“这里伙食看着还不错？大家吃的开心吗？聊得怎么样？” 　　众人面面相觑。 　　看出气氛不太对，程芳菲心里一咯噔。 　　不会吧？她公司团队刚组建就出了问题？这么背？ 　　见程芳菲神色凝重，乔碧赶忙汇报情况，将刚刚小满说的又概述了一遍。 　　她的总结能力表达能力都很强，三两句就说清了重点。 　　“哦，就这啊。”程芳菲松了口气。 　　她一路走来最不怕的就是在网上被人抹黑。 　　况且《领域专家谈》这节目又不是不会播出，到时候什么情况大家一看便知，提前贷款编排她，怕不是这位约瑟夫脸上痒痒了，故意犯傻等她打？ 　　小满见她丝毫不在意，焦急道：“可是他说您跪……讨好设计圈大佬，说是网红抱专业大腿想上位什么的。” 　　“上位？上什么位？” 　　程芳菲无语。 　　她自食其力做设计开?????公司，既不要当官也不和学会纠缠搞拉帮结派，有什么可上位的。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Ｘ``Τ ` 捌`零` . C`O`M 　　况且她很清醒。 　　不管古地球时代还是这里，真正能让一个人“上位”的，只有自己的真本事。 　　靠别人得来的便宜都是欠的债，迟早要几倍还回去。 　　她本想说自己行的正坐得直，不怕他抹黑。 　　然而忽然想到自己刚聘了这么多员工，尤其还有小满这种专门负责宣传舆论的，便道：“先根据情况拟一个应对方案给我看看吧。” 　　“好。” 　　虽然有个小插曲，但是这次聚餐总体还算成功。 　　不管是程芳菲来之前还是之后，大家都聊得还算开心，增加了彼此了解。虽然私下里各有心思和盘算，但至少现在，所有人对公司和自己的未来都充满期待。 　　— 　　《软糖敲敲乐》的公测时间定在了九月中旬，距离现在只剩下一个半月。 　　程芳菲雄心壮志，在和许落讨论之后便下定决心，要在公测阶段就加入部分星影片段作为过度动画。 　　所以接下来工作室所有人都要集中精力，立刻着手进行相关的设计和制作开发。 　　程芳菲自己更是不必说，忙得脚打后脑勺，睡觉的时间都被压缩。 　　约瑟夫的频频发难已被她抛诸脑后。 第53章 新人 　　这么多的工作靠程芳菲自己是肯定完不成的, 但是要分给其他人做，就要先把故事背景、设定、人物和情节等内容讲给所有人，让他们充分理解后再进行设计。可偏偏这时代所有人对古地球华国的神话机会无所知, 听程芳菲讲的内容和情节就好像天方夜谭。 　　程芳菲召集所有设计师会议的时候，发现他们连女娲造人，女娲补天也不知道, 颇有几分震惊。 　　“那你们从来没想过这个宇宙是怎么出现的？人是怎么来的？”程芳菲问。 　　韵星举手道：“宇宙起源于宇宙大爆炸，我们星际人类是从地球来的。” 　　“那地球上呢？”程芳菲继续问，“地球上的人类怎么生活，你们一点也不好奇吗？” 　　沈大成不解：“老师您是指电脑和网络发明之前吗？” 　　“对，还有更久前。比如还没有汽车，没有飞机, 没有电话……”程芳菲愣了一下，问道, “你们知道什么是汽车什么是电话吗？” 　　所有人摇头。 　　程芳菲：…… 　　果然,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讲，古地球时代就好像曾经自己看待没有走出非洲的原始人类，或者是那些居住在洞穴里的远古人。他们或许也有过精彩的思想和故事，有过文化短暂流传, 但最终也没能流传下来, 淹没在漫长的历史中，慢慢被遗忘了。 　　“罢了你们就当故事听吧。对, 这本来也就是故事, 是神话故事。”程芳菲便开始讲述，“很久很久以前, 在人类还不知道什么是天, 什么是地, 更不知道生物如何演化繁殖的时候，他们好奇人是如何出现的。有人认为，是一个叫女娲的神用黄泥土按照神的形象捏出了一个个人，并赋予他们生命。女娲是创世女神，也是生命女神。她不仅造人，还建立了婚姻制度，创造自然万物……” 　　程芳菲边讲边看着几个人的反应。 　　这次招聘她一共录取了四名实习设计师，两名中级设计师，两位星影制作人。 　　从简历来看这八个人无疑都是非常优秀的。 　　沈大成和韵星都是月轮星人，其中韵星还是中央大学虚拟设计专业的应届毕业生，从小成绩优异，一路考学分数都非常高，而且中间没有空档，今年刚刚22岁。看得出来，她有些年轻气盛的傲气。 　　不过程芳菲觉得能理解。 　　毕竟年轻成绩好，家庭条件、成长环境各方面都不错。 　　只要人品没有太大问题就可以了。 　　沈大成相比这姑娘的经历就要曲折一些。虽然今年也不过是28岁的年纪，却外形较为豪放沧桑，看上去有三四十岁的样子。这在星际时代很少见。毕竟这时代改换面容，让人变年轻的技术非常多，而且都很安全。大部分人都希望通过技术让自己永葆青春。 　　但沈大成显然是个例外。在专业方面，沈大成是毕业工作了几年攒够学费才又回学校重新读书才毕业。虚拟设计不仅仅是他的专业，也是他的热爱和兴趣。 　　对此程芳菲很满意。 　　招一个对工作有热爱又有能力，且稳重踏实的人并不容易。 　　另外两名实习设计师都是赵云峰的学生。不知是不是虚拟见面隔着距离，又不太熟悉的原因，一直表现得很沉默。开会时也不太会主动表达观点，都是被问到了才说。当然，他们的作品程芳菲都看过。无论从风格掌握，表现力还是技法上都非常优秀，作为实习生，实力绝对足够。 　　两名中级设计师都有至少十年的工作经验，能力和技巧自不必说。 　　程芳菲最看中的还是他们的性格，都比较简单朴实，从面试和到目前为止的接触看，没有太多花花肠子。 　　她打算让这二人分别带两个实习生。 　　这样将六名设计师分成两组，每组三人互相配合完成工作。 　　因为时间实在紧张，程芳菲也不能强迫他们在短时间内完成对神话故事的理解，所以所有关卡的基调和框架还是程芳菲自己完成。许落那边给关卡开发完战斗系统，制作城demo后，再由两组设计师进行细化。 　　但即便如此，时间也非常紧张。 　　按照计划公测关卡将达到1000关，也就是新增关卡有700关。 　　之前的开发中，程芳菲已经完成了约400关，但其中还有很多部分，类似古代神话这些还需要进一步优化丰富。所以时间真的非常紧张。 　　而如果再加上游戏整体的皮肤、界面、互动UI设计，内容就更多更需要时间了。 　　“别着急，我也招了些设计师。你这边如果有想法就做整体方案，没有的话我这边直接安排人，按照开发流程推进。不拥有有压力。”许落笑着安慰她。 　　程芳菲当然知道随着游戏未来发展越来越好，对设计的需求量也会越来越大，已经不可能像原来独立游戏开发阶段，整个设计互动都由程芳菲一个人来完成。甚至不可能只由她工作室完成。 　　在她的印象中，古地球时代很多大游戏都要将美术设计包给很多个不同的公司进行。 　　只是程芳菲觉得自己毕竟还拿一部分提成，若没有尽力总良心上过不去。 　　连熬了两个通宵，程芳菲赶出了10个长度在三分钟左右的华国上古神话故事脚本，分别交给两位形影制作人让他们完成。故事中用到的设计元素，包括场景景色、主要人设等都是她之前在开发关卡时就做好的。如何让它们动起来就是制作人的工作了。 　　交代完工作，程芳菲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 　　因为太累睡得太死，连手腕接连的震动也没感受到。 　　只见她手腕上的屏幕闪烁了好一阵，FG的名字出现在上面，又忽然消失了。 　　— 　　艾普娜星，约瑟夫光着上身躺在智能沙滩椅上，感受着人造恒星光的照耀。 　　他右手抱着一位身材火辣的女子，埋首在他颈间流连忘返。 　　“约瑟夫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香香的，像甜点……”女子眼神不知为何有些失焦痴，神色痴迷得好像不清醒，“啊，你为什么这么有才华，让人崇拜……” 　　约瑟夫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左手打开便携屏幕，看自己星河空间的评论。 　　“你在看什么？”女子看向屏幕，但是星际时代的个人终端保密技术先进，除非主人主动设置可围观状态，否则除了本人之外，其他人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约瑟夫冷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丫头？谁啊？” 　　“山寺桃花。” 　　“啊，就是那个桃花源饮品店的店主？”女子忽然激动，“我知道她，还和朋友去过桃花源。奶茶可好喝……”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发现男人的脸色不对，赶忙改口：“啊我是说，也就那么回事吧。很无聊，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了。” 　　“呵呵。”约瑟夫冷眼瞥她。 　　女子赶忙跟上来：“约瑟夫，她真的在录制节目的时候排挤你吗？我听说一起录制的还有韩书文和赵云峰，他们可都是很有名的设计师……” 　　“你想说什么？” 　　“我就是奇怪，他们怎么会那么听她的话？” 　　约瑟夫倒了杯酒，举起杯子看着蓝绿色的光芒在眼中闪烁。 　　“就是因为他们这见风使舵的本领，才会这么多年来都保持极高的人气和认可度。” 　　女子不解：“可你说山寺桃花只是个臭丫头，她有什么让这两位看重的？” 　　约瑟夫沉吟半晌说道：“我调查过她。表面上看，她就是个很普通的虚拟设计师，毕业有几年，在一家公司混的不如人意。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她背后应该有着庞?????大的资本利益集团。从她在网上开始出名，营销通稿就没断过，接连和好几个颇有人气的网红设计师发生矛盾，要知道这些人也都不是好相与的，背后也都有人捧。比如有个叫林间海棠的，可是银河之际捧的人。” 　　“银河之际？那是大公司啊！他们最近刚上映的星影长篇可红了。” 　　约瑟夫意味深长地说：“所以你想想，能把这样背景的人给瞬间搞下去，她背后的资本得多强大？还不止是林间海棠，有一个月轮星第一富豪家族的独生女，也因为天资聪颖对她产生威胁被迫害了。现在这女孩在月轮星都待不下去，好像到哪读书去了。” 　　“天啊！”女子惊呼，“约瑟夫，你说着山寺桃花的背景也太可怕了吧？究竟是谁在捧她？” 　　约瑟夫神秘一笑：“可不止一个人，不止一个资本。” 　　女子瞪大眼睛。 　　约瑟夫招呼她靠近一些，低声道：“这里有封氏家族的手笔。” 　　女子顿时捂住嘴巴：“封氏？！怎么可能！他们不是从来不做捧明星炒作这种事？都是在做开荒星球，改造星球这种量级的产业。而且新闻里不是说，封顾已经有婚约了吗。” 　　“谁说是封顾了？她山寺桃花撑死了只是小星球的野丫头，哪配得上封氏家族族长？就算事野鸡变凤凰也要讲原则。封氏这么大的家族，说不定她就是攀上了一个小星球的人。”约瑟夫举杯一饮而尽。 　　“也对。山寺桃花好像和奇点科技合作出名的。奇点科技在封氏里也不算特别核心的产业。”女子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约瑟夫！你都知道她背后是封氏还跟她做对？” 　　“怎么？难道只有她有资本？” 　　约瑟夫说着，眼神阴沉到了令人害怕的程度。 　　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身体微微开始发抖。 第54章 舆情 　　两周后, 程芳菲坐在屏幕前发呆，大脑一片混乱。 　　她这些天连轴转赶工做设计，整理故事脚本, 严重缺少睡眠。 　　拜先进的星际医学、保健技术和昂贵的滋补品所赐。 　　从外表看，她既没有黑眼圈，眼睛里也没有红血丝, 皮肤光鲜亮丽，没有半点熬夜的痕迹。 　　但即便外表保养的再好，这么密集的创作设计工作对人也是严重的消耗。 　　程芳菲渐渐已经有了精神绷紧到极限的感觉，脑海中一团乱麻。 　　反应能力，思维能力，记忆力都严重下降。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继续这种状态, 哪怕让她坚持工作，强迫自己坐在屏幕前赶工, 设计出更多关卡, 也不会有多好的效果。 　　坐在靠椅上略微闭眼休息，放松精神。 　　“程总，吃点西洛？” 　　西洛是一种花朵制作成的果干，不会上瘾, 也没有任何副作用, 却能让人持续保持清醒状态至少几个小时。 　　程芳菲虽然看过不少科普，却还是觉得它和地球时代的某些东西太相近, 让她无法接受。 　　“给我冲一杯咖啡吧。” 　　感谢星际时代, 仍然有咖啡这种可以提神的东西。 　　不过可能是因为有西洛这种提神效果强劲的果干，也有更多其它口味不同的饮品, 咖啡虽有却不是特别流行。相对的, 很多人不能接受它偶尔有的苦和酸味。 　　不过程芳菲也考虑过将咖啡加入自己的桃花源, 至少可以加入一种冰沙或者奶茶的口味。 　　乔碧很快端来咖啡：“程总，您目前休息状况不太好。是不是考虑订购一款深度睡眠舱？” 　　“深度睡眠舱？” 　　程芳菲好像听说过这种东西，说是能极大提高睡眠质量。 　　“对。深度睡眠舱可以帮助人体快速进入睡眠，提高睡眠效率三到五倍的特殊睡眠辅助装置。使用它只要睡两三个小时就能达到平时睡眠十个小时左右的效果。” 　　程芳菲听得心动：“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乔碧道：“放心吧程总，这方面的技术已经很先进，不会有副作用的。我可以把一些资料发给您？” 　　“行，你发给我。”程芳菲想了想又道，“最好的品牌是哪个？” 　　“奇点科技、丰硕、哈兰德的深度睡眠舱都不错。不过使用寿命、舒适度和引导液略有不同。”乔碧立刻回答。 　　程芳菲不懂她说的这些复杂指数，但听到奇点科技四个字却莫名心中产生信任。 　　“就买奇点科技的吧，选对人体最好，后遗症和伤害最小的。” 　　乔碧点头：“放心吧程总，我这就安排。” 　　又过了两天，程芳菲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到达极限。 　　好在经过这些日子的赶工，她已经按照自己的故事设计将所有关卡框架搭好，剩下的就是细化工作，完全可以交给新招聘来的几位设计师。 　　“程总，您订的深度睡眠舱已经安装好了。”乔碧来的真是恰到好处。 　　程芳菲立刻起身：“太好了，我回去睡一觉，下午晚点再回来。” 　　她昨天睡前听了些深度睡眠舱的介绍，尤其是乔碧给她订购的一款，发现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睡眠辅助工具。 　　它基于几百年前生物科技的突破，发展到今天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几乎没有任何毒副作用。 　　更不会对人体和大脑产生后续不良影响。 　　尤其是她订购的这款奇点科技旗舰款，不仅没有副作用，反而可以调理身体，改变亚健康状态。 　　这样一台仪器，顶配要170多万，一次性付清。每次深度休眠还需要专用的休眠引导液，都必须从奇点科技购买。算下来，如果包括能源消耗，每小时平均成本大约在一千块钱左右。尤其是能源消耗这部分，深度睡眠舱开一个小时相当于普通家庭一整天的消耗量。所以一般家庭根本舍不得使用。 　　从价格就可以看出，这东西完全是富人才能享受的起的科技。 　　普通人哪怕偶尔体验一次也属于非常奢侈的行为。 　　好在她如今财力基础雄厚，就算每天都用也不会因为消耗的材料和能源费有一丝犹豫。 　　程芳菲回家便进入深度休眠舱，简单设定之后便闭上眼睛，快速进入睡眠状态。 　　等她被科学唤醒，徐徐恢复精神，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这世间是仪器根据她的身体状态自动设定的。 　　程芳菲眨眨眼，只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精神饱满过。 　　就算是刚辞职在家每天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睡眠充足的时候，也没有这种好像精神完全被洗涤过的感觉。 　　那时候她只是觉得不累，但此时此刻，她竟然有一种回归原始回归最初，退回到婴儿时代自己的感觉。 　　眼前一切都变得通透，五官感受都比之前要清晰不少。 　　更不要提之前盘桓脑海中的嘈杂和混沌消失不见，思路清明，神清气爽。 　　真不愧是星际时代的高科技产物。 　　精神清明振奋了，思维也变得活跃起来。 　　程芳菲很快处理完了工作上的一些沟通问题，将手下设计师目前提交上来的稿子一一审阅，提出修改意见。做完所有必须的工作也不过下午五点多。 　　她惊讶的发现自己不仅精神好了，工作效率也提高了好几倍。 　　往常这些工作她怎么也要花一倍多的时间才能完成。 　　看来以后工作忙的时候，还真得多用睡眠舱。 　　有了时间，程芳菲总算可以处理这小半个月堆积的各种私信和邮件。 　　当其中比较重要的内容助理系统会根据情况主动汇报，但也有不少需要程芳菲稍后回复的一直堆积。 　　她走到吧台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打开助理整理好的邮件列表一一处理。 　　“嗯？这是什么？”程芳菲发现一周多前FG给她了一份奇怪的，没有任何内容的空白邮件。 　　难道是发错了？ 　　打开和FG的对话框，程芳菲刚要发消息询问，就看到之前FG给自己发出过通讯请求的记录。 　　但是当时可能自己在忙，所以并没有接通。 　　她略感不安，赶忙发消息询问情况。 　　【山寺桃花】抱歉最近特别忙没有注意到，找我有事吗？ 　　不过消息发出去很久FG也没有回复。 　　程芳菲想他可能在忙并没有在意。 　　谁知又过了两天FG依旧没有回信，程芳菲给他发出的通讯请求也无人接听。 　　她不知怎么心里忐忑，总有不好的预感。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程芳菲想了想，给破茧发消息询问情况。 　　【破茧】FG？ 　　【破茧】哦哦他这个月去荒星调研了，我也联系不上。 　　【山寺桃花】这么久吗？ 　　【破茧】荒星很多，可能一个个都要看过来。 　　【山寺桃花】他之前给我拨过通讯，可惜我没接到。不会出什么事吧？ 　　【破茧】不会～我哥可厉害了～ 　　【山寺桃花】你哥？ 　　【破茧】对啊，大大不知道吗？FG是我亲哥呢~ 　　程芳菲之前还真不知道，他们俩也都没提过。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会影响他们的相处。 　　【山寺桃花】那你?????如果联系上你哥的话给我个消息吧。我有点不放心。 　　【破茧】没问题~ 　　【破茧】大大，最近约瑟夫发了好几个动态针对你，你看到了吗？ 　　【山寺桃花】这段时间比较忙，没太关注。 　　【山寺桃花】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破茧】哦哦桃花大大你忙。不用特别注意。这人就是个跳梁小丑，我们收拾他足够了。 　　【山寺桃花】那……祝你们玩的开心？^_^ 　　【破茧】\\(^o^)/~ 　　虽然说着不用在意，但第二天上班处理完设计开发的工作后，程芳菲还是叫来小满询问情况。 　　“上次你说的约瑟夫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有了新的发现。”小满道，“我正准备给您做汇报。” 　　“叫你就好，不用敬语。”程芳菲纠正。 　　“好的程总。”小满将自己准备的材料投影到大屏幕上。 　　小满不愧是专业人士，从目前网络舆论的核心点，也是辐射中心约瑟夫讲起，分析了他每一个动态的目的，以及他配合这些动态所做的私下安排。 　　“虽然表面看来，约瑟夫对您的设计和成功非常不满，处处找茬。但实际上他所挑剔的这些根本无伤大雅，也不可能对你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小满直接道，“比如说你的设计乏味，说你排挤他自视甚高，你背后有资本撑腰等等……这些要不就是主观挑剔，要不就是没有实际证据。” 　　程芳菲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这些天来，哪怕约瑟夫再闹她也没去理会。 　　小满继续往下讲述：“更让我在意的，是他这么做的原因。根据你之前的讲述，访谈当天你们交流的时候确实有分歧，韩书文和赵云峰两位老师都支持你，可能让他落了面子。但仅仅因为这样就如此报复吗？我觉得未必。或者说，这只是一个表面原因。要知道他频繁发动态，利用自己的渠道推送信息，组织粉丝和水军对你进行抹黑这都需要资金投入。他作为一个设计师，哪来这么多的媒体资源，水军资源？” 　　程芳菲似有所悟：“你是说他背后有媒体渠道的人？” 　　“恐怕不仅如此，除了媒体还有资本。”小满的手轻轻挥动，屏幕上内容换了一页，“你看，这是我发现的他背后的资本来源——曲速游戏。” 　　程芳菲惊讶：“曲速游戏？！” 第55章 危机 　　“对。”小满道, “您应该知道，约瑟夫是曲速游戏《实境战场》的互动设计负责人之一。而这款游戏也确实在他的帮助下，初期不论是研发路线还是舆论造势上, 都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程芳菲想起访谈时主持人的介绍：“确实，约瑟夫擅长情绪刺激风格，能够利用视觉信号让人产生恐惧、兴奋、高兴、悲伤等不同情绪。之前的类似第一人称设计类游戏虽然能也能做到模拟真实, 让人身临其境，但是毕竟玩家只是玩家，都知道看到的并非现实。所以即便战友死了也不会悲伤，被包围了也不会害怕……可如果结合约瑟夫的设计，这些就都能实现了！” 　　“您果然是专业的，确实如此。”小满笑道, “不过前提是一切进展顺利。” 　　程芳菲愣道：“研发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小满道，“首先, 约瑟夫的设计并没有他自己宣传的那么好。所谓情绪刺激也就是看到影像的一瞬间, 有些微作用。但对于经常接触的人来讲，就迅速习惯，无所谓刺激不刺激了。据说他们demo做的非常可笑。据说是队友战死，屏幕就开始闪烁约瑟夫的画, 胜利了也闪画。体验感非常差。” 　　“噗嗤。”程芳菲几乎笑出声, “还能这样。那这游戏还怎么玩啊。队友一死，大家屏幕都闪画, 不是全要交代？”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事。根据内部消息, 一些测试人员在体验后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状态异常。”小满继续道。 　　程芳菲眉头紧皱：“这确实很麻烦。不，应该说是很致命的问题了。” 　　“所以游戏的预计公测时间一直延期, 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小满道, “而且他们内部对约瑟夫非常不满。但是碍于他的名气, 以及他是曲速游戏公司高层请来的，大家敢怒不敢言。” 　　程芳菲一阵唏嘘。她还记得当时访谈主持人介绍约瑟夫的时候，问他游戏开发情况的时候，他可是信心满满，信誓旦旦说游戏下个月就要公测，让大家保持期待。 　　现在看来，什么下个月公测，完全是胡说八道嘛。 　　“不过他们开发遇到问题为什么不自己解决，要找我麻烦？”程芳菲不解。 　　小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把你当作了假想敌。甚至可以说整个《实境战场》的开发团队，把你和《战斗无极限》，哦不对，是《软糖敲敲乐》当做了假想敌。” 　　“可是这俩完全是不同类型的游戏啊？”程芳菲不解。 　　“也不能说完全不同。”小满解释道，“它们都是战斗类，都有组队功能。有不同的地图和关卡。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软糖敲敲乐》的口碑和趋势太好，如果还只是一款小众个人游戏也就罢了。偏偏拿了投资开始大刀阔斧升级开发。如果被它先占领了市场，《实境战场》后续推出时就算再好也很难撬动先固定下来的用户群。” 　　程芳菲哑然。 　　还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如果不是小满这般分析她压根想不到自己和约瑟夫还有这种竞争关系。 　　“可他这样找我的麻烦有什么意义呢？”程芳菲道，“你也说了，这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既干扰不到我，更不能阻止《软糖敲敲乐》的公测上线。” 　　小满：“我猜测目前这些只是铺垫，是试水，对舆论，对你的粉丝，对市场……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杀招？”程芳菲吓了一跳，“什么杀招？” 　　“之前我只是有些怀疑，但是就在昨天这个怀疑得到了部分证实。这是我从一些曲速游戏相关渠道拿到的信息。因为这些渠道较为封闭，渗透困难，所以目前只是些信息碎片。但是如果我猜测的没错，对方应该会针对我们桃花源下手。而且不是一般的手段。” 　　程芳菲被他说得有些毛骨悚然：“究竟是什么不一般的手段？” 　　她回想自己之前经历的所有，哪怕是面对原女主，也不过是当面冲突，在网上针锋相对。 　　难道能比这些还可怕？ 　　她瞬间想到原文中的一些遭遇，有些不淡定了。 　　好在小满也没有再卖关子：“据我分析，有两种可能，都涉及到桃花源目前的经营范围和经营方式。第一就是之前上线的更新活动“所有消费者购买奶茶即可抽取《桃花源记》系列虚拟周边”您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这有什么问题吗？”程芳菲不解。 　　“这个活动很可能涉嫌诱导消费者进行不必要的虚拟饮食消费。”小满解释。 　　程芳菲一愣，半晌不知如何反应。 　　小满又继续道：“还有，目前桃花源的经营范围和应用类目归属可能也有问题。桃花源的注册类目属于餐饮虚拟应用，但里面大量的环境为自然虚拟场景，还增加了与经营类目无关的虚拟体验。虽然游山玩水，汉服体验都不收费，但毕竟对用户有较强吸引力。尤其是汉服体验相关，几乎已经占到了目前桃花源网络分享内容的绝大部分……” 　　说着，小满又调出相关统计数据。 　　程芳菲清晰看到目前星河空间里几乎所有与桃花源相关的分享都离不开汉服，其中更是有很多人明确提到，对奶茶冰沙这些饮品不感兴趣，进入桃花源只是为了体验汉服，买奶茶是顺带的。 　　看到这种状况，她既为汉服这种传统文化服饰受欢迎而感到高兴，又不免忧虑小满所说的问题。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程芳菲问道。 　　小满也早有准备应对方案：“想维持目前的桃花源经营类目，最好是适当减少餐饮范围内的体验。尤其是这种附加值已经远超过餐饮本身价值的体验服务。但是如果想继续现在的经营方式，甚至进一步扩大附加值体验的内容，可以考虑将目前的餐饮类目升级为虚拟娱乐项目，类似虚拟酒吧、虚拟□□这些场所。这样处理后，桃花源所谓的引导复数消费问题也可以解决。因为很多虚拟酒吧里，都有消费酒水点歌等服务。不过相对应的，这类项目会征收较为高昂的娱乐税费，远不是普通餐饮类项目能比的。” 　　程芳菲听到这个倒是不意外：“大致多少？” 　　“在原有基础上增加10至15个点。”小满调出目前的虚拟娱乐税费规定，“我大致估算了一下，以目前桃花源的经营状况，扣税后?????日收入可能会减少三分之一左右。” 　　“再增加15%？”程芳菲愣了好一会儿，“那不要将近70%的税？”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之前她扣税的比例也不低，超过40%。当然，这里面一部分是餐饮类经营税，一部分是她的个人所得税，还有杂七杂八很多其他内容。 　　小满听了赶忙解释：“没有那么多。之前您是个人经营，大笔提款需要扣除的个人所得税额度比较高。但是作为公司走账，这方面税费比例就相应降低不少。具体我也和麦克辛沟通过，她可以给您一个更完整的财务方面的汇报。当然，税费有一定比例上浮是免不了的。” 　　程芳菲叫来麦克辛和乔碧，让小满将情况和他们同步之后，四人一起对目前现状和应对策略进行一番讨论。 　　“都说说你们的看法吧。”程芳菲道，“乔碧你先。” 　　乔碧之前听的时候就十分认真，一直在思考，此刻被程芳菲点到名也不犹豫便道：“我认为应该立刻申请更换桃花源所属类目信息，同时，开始将桃花源下一步的升级开发提上日程。” 　　麦克辛道：“其实据我了解，目前餐饮类目下与桃花源情况类似的应用不少。有很多所谓的餐厅，也会有娱乐活动，吸引消费者，甚至还有星影投放。虽然说这都有点擦边球嫌疑，但是毕竟也是客观存在的。” 　　“话是这么说，但其他餐饮店可没有桃花源这么火爆。”乔碧道，“如果桃花源也只是那些连维持经营都困难，需要申请补助的普通虚拟店铺，打擦边球大家不会说什么，但是很明显事实并非如此。说白了，还是桃花源太赚钱了，引人眼热。继续下去就算不是这个约瑟夫，也会有别人在这方面大做文章。” 　　程芳菲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既然有规定我们就按照规定的来。” 　　以桃花源现在的体量和盈利能力，计较这些税费无异于捡芝麻。尤其是后面如果被抓住把柄，被诸如约瑟夫这样的人利用并煽动起大众的反感，反而得不偿失。 　　“乔碧，尽快申请桃花源的经营类目更改。小满这边拟一份说明，用于提交更改。同时还要准备对外的通稿，就按照乔碧说的，对外就说桃花源已经启动下一阶段的更新策划，不用提类目更改的事情。” 　　小满：“更新策划的内容写什么？” 　　程芳菲想了想，道：“现在设计师还在赶游戏开发的进度，你先拟一个稿子把这部分空着。等再过两周，游戏设计那边空闲了就组织策划会。乔碧你可以适时追踪进度，安排会议。这个会议咱们两个团队全员参加，算是第一次比较重要的集体会议。到时候根据会议记录就有具体内容可以填进新闻稿里。” 　　众人听了她的安排均十分认同，乔碧这边更是立刻着手申请品类变更的工作。 　　程芳菲考虑到与许落的合作也赶忙将这一情况告知。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对方的计划和最终目的，我这边也已经在采取行动，但是为了避免造成对游戏的影响还是和你打声招呼。你也要小心。” 　　许落听完，沉声道：“我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程芳菲总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并且语气中似乎隐含着某种不满。 　　就在安排完工作的第二天，星网上忽然出现大量通稿，质疑桃花源饮品店的经营模式。 　　《日入300万的虚拟饮品店割了谁的韭菜？》 　　《桃花源还是韭菜园？粉丝经济还是饮品经营？》 　　这些标题耸人听闻，煽动性极强。 　　内容更是通过曝光收益、统计顾客消费习惯之后扣帽子、上纲上线等方式让大众先入为主地对山寺桃花有了极差的负面印象。文章最先由大量虚拟经济类的公众号、平台发出，经过约瑟夫及其他一些设计师、网友的转发，快速扩散到全星网范围，引发舆论哗然。 第56章 质疑 　　— 卧槽！一天三百万！太赚钱了吧也？ 　　— 我之前看到桃花源这应用在日收益榜单上就猜到肯定不少赚钱, 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 我说实话我酸了（酸味素） 　　— 谁不酸呢？我也酸…… 　　— 就算奶茶再好喝桃花源风景再好我也不想去了（妒忌） 　　— 同，我等穷人看看别人的截图就好，就不给资本家送钱了 　　…… 　　很多时候, 大众作为一个群体是需要引导，缺乏思考的。 　　曝光文章出来的第一时间，舆论大规模发酵之前, 水军率先控场发声。 　　只要这种发声不是特别挑战普通人智商，就能够形成一个初步“舆论场”，轻易造成更多真人的盲从和跟风。 　　这是因为在舆论场中，异见者天然就会倾向沉默，继续观察，而赞同者就会受到鼓励, 大胆跟随。 　　山寺桃花作为网红设计师，在星网上粉丝拥趸众多, 每每发布作品都一呼百应, 受到万千关注。 　　看似风光无限，人人爱戴。 　　但实际上这世界处处不乏平衡，就算是星币也不会真的人人都爱。 　　一个人有多少人爱就可能有多少人恨。 　　有多少人喜欢，就有多少人讨厌。 　　当你被捧在天上飞翔时, 很可能地下的恨意和灾祸已经铺满, 厄运早已在等待，只等你降落时发现已经无站立之处； 　　当你被鲜花簇拥时, 很可能野兽正四处潜伏, 只等你跌破一点点伤口，露出破绽, 便要上前撕咬。 　　程芳菲虽然自认一路行的正做的直, 没有收获任何不义之财, 没有行使卑劣手段，但在别人看来却未必如此。 　　而如此巨大的利益获取本身也许就是一种罪。 　　当三百万这个数字爆出来后，快速在星网上形成发酵，造成无可控制的传播速度。 　　#日入300万#这个关键词更是一举登上了星河空间的热门词条，引发上十亿的浏览量和关注度。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事件再次证明了山寺桃花这个ID的影响力和腥风血雨程度。 　　只是不论程芳菲本人还是桃花源的每个工作人员都笑不出来。 　　当然，山寺桃花有大量粉丝，天然会维护她，为她说话。 　　但是面对这样的话题，他们就算发声也很难被接受，反而会被扣上脑残粉的帽子。 　　有史以来，桃蜜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有力无处使的郁闷和憋屈。 　　鉴于舆论发酵情况，CapsLock等人不得不紧急商讨，让所有粉丝暂时闭麦，或者只从消费者角度去缓和话题情绪，而不要正面与对方的质疑发生冲突，也不要匆忙解释什么。 　　因为粉丝并不清楚山寺桃花本人以及公司情况，冒然解释很可能多说多错。 　　同一时间，他们也与程芳菲取得联系，希望她能注意到网上的舆论。 　　【Q10】群里都在讨论这件事，山寺桃花大大一直没吭声，怎么办啊？ 　　【星光别跑】（哭）现在回应有用吗？我建议冷处理，山寺桃花大大最好断网不要出声！ 　　【叮当嫂】大大现在成立了公司，应该有招公关负责人吧？ 　　【开荒手杰克】说实话这些质疑很站不住脚啊，星河世界收益排行榜上的应用明显都是这个收入量级，也有不少是个人运营，为什么只质疑她呢？ 　　【叮当嫂】我也不觉得有任何问题，桃花源受欢迎是因为设计好，题材独特，体验无与伦比。 　　【星光别跑】就是！我就喜欢桃花源，其它那些花钱请我去我都不去，我花钱我体验这叫消费，怎么就割韭菜了？ 　　【破茧】（抠鼻）我就说一句，桃花源的饮品价格比很多餐饮类应用都便宜。 　　【叮当嫂】就是！ 　　【星光别跑】没错没错！嘟嘟的价格是桃花源两倍还多呢！！！ 　　【叮当嫂】不会就是嘟嘟恶意竞争发通稿害大大吧？ 　　【开荒手杰克】谁有资源调查一下 　　【阿撒托斯】不是，舆论是从艾普娜星扩散开来的。而且嘟嘟就算要攻击桃花源也不会等到现在。 　　【叮当嫂】也是…… 　　【破茧】@CapsLock 现在什么情况？ 　　【CapsLock】我建议，作为粉丝团，我们只负责反馈信息，进行必要的澄清，维持粉丝团运营。 　　【CapsLock】我们不干涉山寺桃花本人的决定。不管回应也好，不回应也罢，我会继续支持她相信她的！ 　　【叮当嫂】支持！ 　　【破茧】了解！ 　　【阿撒托斯】我继续调查 　　【开荒手杰克】我去组织团内公告初稿 　　山寺桃花的粉丝基础毕竟很强大，而且能人辈出。 　　纵然舆论汹涌大家却并没有被冲昏头脑，迷失方向，很快行动起来，组织起来。 　　一时间竟然在网络舆论中渐渐稳住了形势，让尖锐的矛盾冲突得到些许缓和。 　　— 　　山寺桃花工作室。 　　“按照你建议的，我已经和所有设计师再次沟通，强调了咱们的规?????定，以及保密协议。建议他们暂时远离星网。”程芳菲见乔碧走进办公室说道，“现在是游戏开发最后的冲刺阶段，希望他们不会受到影响。” 　　乔碧：“我为办公室的智能管理系统安装了新的规则和辅助程序。设计师如果受到影响，就可以随时申请免费的心理治疗。当然，他们也可以根据自己意愿享受无信息干扰的工作环境。” 　　程芳菲苦笑：“也只能这样了。”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不知道做这些还有没有意义。” 　　乔碧不解地看着她。 　　“如果这约瑟夫真是冲着《软糖敲敲乐》去的，后面必定还有动作，会让游戏不能按期公测。”程芳菲想起原来地球时看到的一些明星舆论事件，幽幽道，“先煽动舆论造成负面印象，再深挖直到碰触红线，激起民愤，联合抵制……” 　　程芳菲想到这里不由有些不寒而栗。 　　她之前仗着自己是个体户，确实很多地方太不注意。 　　或者说她还没有真正日入百万的意识和觉悟，还将自己当作一个住着小房间，为节省星币宁愿坐公交出行的小人物。 　　却实际上，她早已经搬进了别墅，驾驶着最顶级的浮空车，开着两个公司，毫无顾忌地聘请新员工…… 　　她已经很久没有因为钱烦恼过了。 　　飘了吗？ 　　她不觉得。 　　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待人接物还是和原来一样。 　　可问题也许恰恰出在和原来一样。 　　她忽然有些害怕登陆自己的星河空间粉丝基地，害怕看到那些之前喜欢她的粉丝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哪怕粉丝们仍然和原来一样支持她，肯定也难免有人受到影响和伤害。 　　“程总？”乔碧提醒道，“星河世界已经批准了桃花源的类目更换。从今天开始桃花源的各项服务费、税费扣除将按照娱乐应用的标准进行。” 　　程芳菲松了一口气。 　　看到如今网上轰轰烈烈的舆论形势，她也感到棘手。 　　之前虽然还能自信地说服自己，自我安慰问心无愧就好，可舆论汹涌人言可畏，谁能在这样的局面前无动于衷呢？ 　　“乔碧，你觉得我需要澄清吗？你应该知道桃花源虽然确实受欢迎，但我们获得的实际收益并没有那么高。其中一大半都缴纳了平台管理费和税费…” 　　乔碧听了也有些为难，如实回答：“说实话，我不知道。” 　　她作为员工原本想言尽于此，但见程芳菲为难的脸色，想到这些日子来愉快的相处。程芳菲虽然是她的老板，但对所有人都很好很大方。自己也很喜欢这位年轻有才华有想法的设计师。 　　“刚刚是我作为员工的回答。”乔碧终于还是继续道。 　　程芳菲诧异地看着她。 　　“但是如果作为普通人，如果我不认识你。看到这样的辟谣我并不会有太大感觉。不管你交了多少税，日入百万和三百万对我来讲并没有本质区别。”乔碧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在我来的星球上，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六七千星币。所以，这样的辟谣澄清不仅意义不大，反而会火上浇油。” 　　一年…… 　　六七千星币…… 　　程芳菲怔了怔。 　　别说相对于现在的她，这个收入就是对原身来讲也实在少得可怜。 　　恐怕还不够她一个月的生活和消费开销。 　　乔碧见程芳菲的表情就知道她恐怕难以想象这样的家庭和生活。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不是我读书成绩还不错，毕业后幸运进入大公司内工作，我家之前一年的收入也就是两万左右。当然，在我们星球上生活成本相对月轮星要低得多。房价、物价都只有这里的三分之一。可即便如此生活还是很艰难。明明是资源星球，物资却极度缺乏……”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不再继续。 　　但程芳菲可以想象。 　　就像在地球上，在她曾经生活的国度，也有不少这样的贫困家庭。 　　她沉默半晌道：“有机会我想去你的星球看看。” 　　乔碧看着她，意外发现程芳菲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眼神坚定，明显十分认真。 　　她似乎有些动容，却转念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叹气：“有机会的。” 　　— 　　果然如之前小满预料的，网上舆论快速转进。 　　从网友深挖，到大V媒体撰写文章批驳，桃花源诱导消费和经营类目的问题被摆在了台面上。 　　《买奶茶送设计主题算不算变相鼓励重复消费？》 　　《粉丝为收集所有设计套装一次买二十杯奶茶只买不喝！》 　　《疯狂割韭菜的桃花源，卖的究竟是餐饮还是设计？》 　　…… 　　这些通稿，便是约瑟夫给山寺桃花准备的杀招。 　　之前#日入300万#话题旨在激起民愤，引发关注和共鸣，仿佛酝酿暴雨的乌云。 　　而直到这一步终于将她和桃花源的问题挑明，直至核心。 　　意图将她彻底击溃。 　　浓云密布，终于暴雨倾泻。 　　却程芳菲看向早已准备好的小满，露出微笑：“可以了，开始反击吧。” 第57章 杀招 　　不得不说, 约瑟夫的准备非常充分，考虑十分周全。 　　这次他联合的媒体平台并非一般娱乐游戏媒体，更不是什么网红大V, 而是较为严肃的经济、法律、商业相关媒体，还有一部分专家账号，所探讨的问题角度也看上去非常专业。 　　抓住的无非是两个点：鼓励重复消费虚拟产品和桃花源经营类目选择问题。 　　如果说第一点还算是有争议, 毕竟再怎么诱导重复消费，也不是强迫，而是消费者主动做出的选择。其他人顶多只能进行道德谴责，嘲讽粉丝脑残。再加上类似的刺激消费手段很多游戏其实都存在，桃花源无非是把它们用在了餐饮类应用的经营上，显得比较特别。 　　然而第二点类目选择问题, 就很容易被经济法律类的大V上纲上线。 　　《桃花源为什么要“赖”在餐饮应用里？答案都在税里》 　　《定位餐饮类应用，山寺桃花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 　　《星河世界纵容桃花源选“错”了类目, 是否该追究连带责任？》 　　— 哇塞, 我看了很多文章分析说，桃花源这类目选择很可能涉嫌故意逃税！ 　　— 什么可能，就是故意逃税！明明是娱乐类搞得那么多噱头，还非要选餐饮类目, 呵呵 　　— 有人和我一样一直不喜欢山寺桃花吗？总觉得这人吹过了。 　　— 同觉得吹过了, 设计很一般，平平无奇 　　— 更喜欢刺激一点的, 比如约瑟夫。山寺桃花的设计太平淡了 　　— 设计好不好是一回事儿, 逃税违法了吧？抵制山寺桃花！ 　　一时间网络上涌现大量针对山寺桃花的声音。 　　有言辞锋利的质疑，有阴阳怪气的拉踩, 有暗戳戳的掐挑, 也有吃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路人。 　　这些声音也很快动摇了粉丝或者之前对山寺桃花有好感的人。 　　— 呵呵我还挺喜欢她的说实话, 不过犯法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 我也是，从此对她微妙了，路转黑…… 　　— 呜呜呜我可超级喜欢奶茶桃花源每天都要去，现在居然，哎，不忍心回踩。 　　— 脱粉了！我刚退了粉丝基地 　　— 脱粉+1 　　随着舆论发酵质疑声音渐渐演化成了对山寺桃花的敌视。 　　如果说之前山寺桃花的粉丝多，口碑好，路人缘好，那么在这几篇文章和大量水军带动的影响下，她的口碑已经被破坏，路人缘受到严重影响。 　　甚至由于大量粉丝不清楚实际情况，网络上也掀起了粉丝脱粉的声音。 　　#抵制山寺桃花#、#抵制桃花源#、……两个词条出现在星河空间的话题榜上，并且一出现就有很多财经法律类的媒体大V参与，然后就有一些粉丝晒桃花源消费记录和山寺桃花的设计产品购买记录宣布脱粉的例子出现。 　　其中虽然有一些晒单很快被证明是盗图所为，但所有人都知道，如此大规模舆论攻势下，肯定有真实粉丝脱粉的情况。最直观，也是肉眼可见的例子，就是山寺桃花的星河空间粉丝数开始下降，桃花源的排队人数也减少了不少，有时候甚至不用排队都能直接进入。 　　而这一现象很快又被媒体和好事者捕捉到，纷纷截图再次传播。 　　《山寺桃花口碑大跌！桃花源已无人问津？！》 　　《从万人追捧到粉丝纷纷脱粉，山寺桃花到底做错了什么？》 　　《碰触红线，山寺桃花疑被抛弃。》 　　这些发文或影像速度很快，标题耸人听闻，内容也直至核心，一条比一条看上去严重。尤其是很多看上去比较官方的新闻媒体平台也在跟踪报道。 　　粉丝团有组织的的澄清和声音也不是没有，但相对于这样全社会的关注和舆论来讲，实在太微弱。 　　如果是一个完全不清楚情况的人看到，很可能会产生山寺桃花大势已去的感觉。而哪怕是一部分了解情况，还相信着山寺桃花的粉丝们，也在这?????氛围中越发感到不安。 　　粉丝基地里的氛围自不必说，大都十分焦虑紧张，一边处于备战状态，积极应对各种网络舆论，一边也疑惑为什么山寺桃花到现在没有出声。不仅不辟谣，连空间动态都没有发，粉丝基地更是从来没登陆过。 　　— 怎么办怎么办？桃花大大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 这么多媒体都出来了，好多是星域星球级别的官方媒体，感觉危险了（瑟瑟发抖） 　　— 论坛我已经不敢看了，大大怎么还不出来回应啊！ 　　— 星设之家都沦陷了QAQ明明之前都很喜欢大大的设计，为什么现在要这么说啊？ 　　— 怎么说？ 　　— 说她设计根本没什么难度，所谓的古地球文化也是装模作样故弄玄虚 　　— 还有人诋毁她设计的自然风光，说根本不符合科学原理！ 　　— 呵呵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 大大还是赶快回应吧QAQ 　　— 大大可能忙着设计，但是公司新招聘的人也不管吗？ 　　—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长时间了新员工还没入职？还没开始工作？ 　　山寺桃花星河空间里最新一条动态还是舆情爆发之前发的，内容是分享她在做游戏设计时的一些过程和灵感。 　　忠实粉丝都知道《软糖敲敲乐》即将公测，也知道她最近在忙游戏设计，但不免焦急地在动态下方催促。 　　而在这个过程中，网络舆论氛围进一步发酵。 　　破窗效应一旦产生，之前对山寺桃花沉默不言的人也站出来，开始从各方面对她进行挑剔。包括之前设计圈内人人称道，还有不少人追捧的设计风格和设计理念。颇有几分墙倒众人推的味道。 　　有人骂山寺桃花黑心割韭菜吸血粉丝；有人嘲讽她打着文化的旗号写的句子都是胡编乱造，根本不是诗歌；还有的将她的设计批得一文不值，仿佛是小学生作品…… 　　一夜之间，她所有的口碑大众评论和路人缘都似乎消失无踪。 　　渐渐地，星网上开始出现更多声音。 　　人们已经不满足于仅仅自己抵制，不满足于官方平台或大V的发声，要求包括星河世界、奇点科技甚至是许落工作室在内的合作伙伴或平台回应，解除合作或者封杀山寺桃花。 　　约瑟夫面带微笑，悠闲地坐在恒温泳舱里，尽情享受治愈液的包裹。 　　女子端着一杯淡蓝色液体走到他旁边，温柔地说：“最新一批通稿已经发出去了，舆论方向已经正式转进到抵制山寺桃花相关所有的设计产品和合作方。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还保持沉默，但我听说星河空间已经在开会研究山寺桃花的事情了。预计顺利的话，下周一就会公布结果。” 　　“呵，星河空间的反应还挺快。许落工作室那边呢？《软糖敲敲乐》有没有改变公测计划？” 　　女子犹豫回答：“暂时没有消息。” 　　约瑟夫脸色一沉。 　　他拿过蓝色透明杯，摇晃了几下后一饮而尽。 　　紧接着，他的脸上黑紫一片，呈现出非常不健康的紫红颜色。 　　下一秒他灰褐色的眼睛也变成了紫红色，眼神闪烁得非常诡异，好像发病一般。 　　“刺激！刺激！太刺激了！”他近乎癫狂嘶吼着，“快，给我画板，我的画板呢？！” 　　女子赶忙拿起旁边的画板递到他面前，但约瑟夫却似乎失去神智，无法控制自己一般，猛然挥手，狠狠地将女子连同画板都掀翻在地，远远摔了出去。 　　“啊——！” 　　喝下蓝色液体后的约瑟夫力气非同寻常，这一挥对女子而言比野兽的袭击都要恐怖。 　　她惊呼一声，歪倒在地上，一只腿扭曲着，显然是断了，血肉模糊。 　　却她的脸僵硬下来，嘴巴无力地长着，眼睛似乎已经失去了光泽，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仔细看去，她的头磕在台阶上破了个大洞，露出电路板等隐藏设备——她的头竟然是机械的！ 　　却她的惨状并没有得到约瑟夫一点点关注。 　　几分钟后，约瑟夫结束了癫狂的状态，神态恢复正常。 　　他冷漠地瞥了瞥女子仍然在抽动的身体，干脆地走到她旁边一脚踢断了她的脖子。 　　随即，他叫来家政机器人将女子的身体“收拾”走。 　　“这些合成人也太脆弱了。”说完，约瑟夫在手腕上的个人终端点了点。下一秒，又一个长得和刚才女子几乎一样的人从侧门走出来到他身边。约瑟夫看了她一眼：“希望你能有好消息给我。” 　　“五分钟前，领域专家谈栏目官方星河空间发布最新动态，《领域专家谈．虚拟设计潮流专场》即将播出。因为播出名单里有山寺桃花的名字，这条动态被网民围攻，转评赞飞速飙升。都在质疑他们为什么还要请这种品德恶劣，口碑跌到谷底的网红法制咖。” 　　约瑟夫听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质疑的好！看到没有，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呵，就不信发展成这样，封氏还会继续捧她，许落那个破游戏还能继续公测！来，让我们再给他们加一把火！” 　　— 　　山寺桃花工作室里，程芳菲将最后一个关卡的设计完成，看着屏幕上元素丰富想象力极为大胆的画面，她正打算再重新过一遍细节时，乔碧推门进来。 　　“程总，今晚您参加的一期《领域专家谈》即将播出。”乔碧的声音有些忐忑。 　　这节目是她来工作之前程芳菲自己录制的，具体当时聊了什么，气氛如何她都无从掌握。更棘手的是，节目组不会提前给他们看剪辑成片的样子。考虑到现在网络舆情，她和小满不能不担心。 　　“今天吗？”程芳菲愣了一下，“还挺快的。网友反馈怎样？” 　　乔碧实话实话：“不太好。我们担心节目组受到舆论的影响会对你的部分进行剪辑……” 　　“放心吧。”程芳菲自信笑道，“乔碧，你去告诉小满。之前一直保持沉默是因为要观察对方的意图，看他还有什么底牌。但是如今，约瑟夫的杀招已出尽，节目播出的时候就是咱们反击的时候。” 　　乔碧惊讶地看着她：“您是说……” 　　屏幕上，程芳菲的个人通讯里，最新一条消息正是来自《领域专家谈》的主持人邱辛迪。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茂盛的绿植自信道：“我行的正坐得直，问心无愧。又有你、小满还有这么多优秀的员工帮忙。现在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总会过去。等真相大白于公众，一切危机便会迎刃而解。” 　　她笑着看向乔碧：“放心吧，不会让你刚找到工作就又失业的。” 　　乔碧听了忍不住也笑道：“太好了，我还挺喜欢月轮星。而且找工作好麻烦。” 　　她话音刚落，忽然手上震动了一下，工作平板发出淡黄色的光芒。 　　程芳菲知道这是到访提示：“你约了人？快去忙吧。” 　　乔碧却看着平板上的画面摇摇头：“我没有约人，这是……许落？程总，是许落工作室的许总来了。” 　　“许落？”程芳菲惊讶，“他怎么来了？” 第58章 信任 　　会客室里, 一身银灰色长衣的许落站在屏幕墙前，专注地看着其中不断变换的影像画面。 　　由于屏幕墙足够大，几乎包裹住了半间屋子, 当影像动态起来，置身其中的人哪怕不带任何沉浸式设备，也能体验到身临其境的感觉。 　　程芳菲走进来时刚好看到许落的背影被雄伟的不周山包围。 　　尤其当看到他的银色长衫微微抖动, 竟有一种山中仙人长身而立的错觉。 　　她不由微微一怔。见过许落不止一次，最早是在那家不怎么好吃的餐厅里，后来还在海边度假村看到过。 　　但她似乎从没有好好观察过他。 　　这么一看许落虽然面容俊美，却身材并不娇小，身高足有一米八六。 　　背影看去肩宽腰细，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程芳菲正想着, 就见许落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向她，眼睛一亮：“山寺桃花？” 　　他本就清俊优雅, 眉目如画, 此刻笑起来微微抿起的嘴角，弯曲的眼睛，更如春花绽放一般赏心悦目。 　　许落大步走过来，衣衫随风而摆：“初次见面, 我是infinite, 现实中名叫许落。” 　　他认真地看着她半晌，不知是不是错觉, 程芳菲总觉得他见到自己之后松了一口气。 　　难道他之前是在担心自己？ 　　走到许落面前笑着伸出手, 程芳菲道：“你好，我是山寺桃花, 叫我程芳菲也可以。” 　　她仔细看他身上的衣服：“你穿的这是……汉服？” 　　“嗯, 有人将你桃花源里的汉服设计图扒下来放到网上, 使用普通家用服装生成设备就可以制作。可惜家用的合成材料和你设计里的服装还有差距，做不到完全相同的颜色和质感。”许落展示了一番，“我感觉还不错。不过肯定不如你设计的好看。” 　　确实如许落所说?????，可能因为图纸是星际时代人制作的，这身汉服虽然能明显看出程芳菲原本设计的雏形，但也有不少星际时代独有的特色，比如银灰色闪着光的质感，比如肩膀处的特殊上翘结构其实是最近两年刚流行的设计，再比如腕部留出与个人终端设备配套的接口等等。 　　当然，这些也算是制作者的自由发挥。 　　程芳菲不会干预，也不需要去干预。 　　她桃花源中使用到的汉服设计都提前注册了版权，各种细节纹饰图案等能注册的也都注册了，全部受到版权保护。 　　所以这些二次创作者哪怕不发布只是自己设计使用，也都必须按照规定缴纳版权费给她。 　　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是在帮助程芳菲发扬她的设计风格，助力古地球华国传统文化的复兴。 　　这也是程芳菲一直希望看到的。 　　和许落是第一次见面，但两人毕竟认识很久，在星网上经常交流，彼此了解颇深。 　　两人很默契地根本就没有提最近舆论，直接讨论起了游戏公测。 　　程芳菲带着他参观了设计师工作间，看到目前设计进展，对细节进行了讨论。 　　“时间是不是比较紧张？”许落看完之后对整体开发非常满意，甚至可以说是经验，但也看出来包括程芳菲在内，工作室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 　　程芳菲没有否认：“是有点紧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工作室还陆续在招人，现在设计团队已经有十几个人。保证按期完成任务。” 　　“嗯。”许落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样？” 　　程芳菲明白这才是他的来意，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她却笑着岔开话题：“有深度休眠舱，再累也不怕！晚上去我家，给你做中华美食。” 　　许落认真看着她良久，似乎在确认着什么。最终他点点头：“好。” 　　两人乘坐浮空车很快回到程芳菲新买的别墅。 　　进了屋她便直奔厨房，并让智能系统准备需要的食材。 　　许落跟在她后面，好奇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之前两人还没线下见面，有时候聊天也会聊到美食。 　　对于程芳菲说的那些菜式他早就有所耳闻，此刻心中更是期待万分。 　　好在这别墅的厨房很大，有一个半开放式的西厨，还有内设小餐桌的可以煎炒烹炸的小隔间。 　　哪怕两个人在里面来回走动也完全不觉得拥挤。 　　坐在餐桌边看着程芳菲麻利处理各种食材，许落难掩好奇和兴奋，不停地问她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仿佛好奇宝宝。 　　“这是番茄，也叫西红柿，我打算做个番茄炒蛋，再做个番茄汤……这是茄子，可以做肉末茄子。然后咱们在做一个糖醋排骨，一道啤酒鸡翅。”程芳菲耐心介绍讲解，“这个鸡翅先腌上等它入味了就可以做了。可惜我没找到可乐，不然可以做可乐鸡翅。” 　　许落发现很多食材他其实都听说过，但是和他印象中的样子不一样。 　　“确实不同。比如大部分人常见的番茄大得跟人头一般，茄子是黄色的，鸡翅特别特别小。我选择的这些食材都是它们古地球时代的样子，找了好久才找到，而且价格也比较昂贵。”程芳菲解释道。 　　许落眨眨眼：“味道和普通食材相比是不是也有变化？” 　　“那是肯定的，所以也不确定你能不能接受。不过在我看来，这样子更接近它们原本的味道，更加自然。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程芳菲边说，手上动作毫不迟疑，十分麻利。 　　“肯定喜欢。你做的都好吃。” 　　程芳菲做的几道菜都不复杂，加上又有各种现代化设备帮忙，不到一小时便全部完成。 　　配上香喷喷的米饭，虽然简单却很丰盛。 　　许落瞬间就被这从未体验过的酱香味道吸引，眼睛都瞪圆，急切地拿起餐具，神色兴奋异常。 　　“好香啊！这味道我从来没试过。我记得天香酒楼有一道糖醋什么，闻起来完全不同。” 　　见他夹起糖醋排骨，程芳菲嘱咐道：“小心有骨头。” 　　这时代有便捷剔除肉里骨头的机器，不过她并没有使用，而是尽量做得和古地球自己熟悉的时代相近。 　　许落愣了愣：“骨头？” 　　程芳菲干脆拿起一块排骨，将给他简单演示给他看。 　　排骨里的骨头很简单，最多也就是两整根。 　　相比而言鸡翅里的骨头就更复杂。 　　许落学着她的样子，但到底不习惯，开始差点咯着牙，后来才慢慢学会。 　　“别说，这样吃肉虽然麻烦但口感更特别。和骨头连接的地方肉也似乎更有味道。”许落仔细品味着说道。 　　他之前也吃过这两种动物肉。尤其是鸡肉，星际时代的很多菜里面也都用它。但是他吃的鸡肉比这个更软，也没有吃过这种鸡翅膀。 　　程芳菲于是给他解释：“这种鸡肉和咱们平时吃的不一样，是散养的古地球时代肉鸡，肉质更紧实，更有味道。” 　　也不知道星际时代的鸡是怎么培育的，肉质全都是鸡胸肉那种白花花的感觉，做味道比较重的炒菜还可以，但如果是其它烹饪方式根本没法吃。 　　许落用力点头，又拿起第二个鸡翅：“确实好吃！” 　　他平时饭量不大，但今天不知怎么胃口大开，排骨和鸡翅美味就不必说了，番茄鸡蛋和肉末茄子两道菜就着香米饭更让他食指大动，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吃下去。 　　“桃花，你真的应该再开一家餐馆！这么美味的东西肯定会受欢迎！” 　　程芳菲：“好，到时候再开一家餐馆，专门经营中华美食。” 　　两人看着彼此，相视而笑。 　　程芳菲知道许落为什么突然来找自己。 　　他早就知道她工作室的地址，也早知道他们在同一个星球同一个商务区，距离非常近。 　　但他之前从没有找来，是因为他知道并不需要。 　　之前的她一切安好。 　　但现在程芳菲遇到了危机，而且是非同一般的危机。 　　他想来看看她的情况，给她信心，告诉她自己会支持她，不会为网络上那些抵制言论所动摇。 　　不仅仅因为她最开始给予他的信任与慷慨，也因为他对她的信任已经无以复加。 　　无需言语修饰，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落来之前确实很担心，他前几天一直在集中开发开发，两耳不闻窗外事。 　　也是到昨天被工作室的人提醒才发现网上关于山寺桃花的舆情愈演愈烈，已经陆续有人发起了抵制，甚至到他们的官方账号下面要求他们解除和她的合作。 　　许落自然不理会，他还坚持让工作室的人把这些闹事者的评论都删掉。 　　但他终究还是担心山寺桃花会受到影响，所以今天急急忙忙跑来。 　　还好，她没事。 　　“放心吧，真相早晚会大白天下，邪不胜正。”程芳菲说道，“况且他们到现在也不过用那些陈词滥调的造谣、污蔑、煽动舆论，……手段也不过如此。” 　　许落严肃道：“但他们确实造成了伤害。” 　　网上那么多放肆辱骂，造谣生事的人，哪怕他看了都气愤不已。 　　他不敢想象眼前的山寺桃花作为当事人看到之后会受到怎样的伤害和影响。 　　他不能接受。 　　程芳菲嘿嘿一笑：“不看就相当于不存在。” 　　正说着她手腕振动提示，餐厅的大屏幕亮了起来。 　　最新一期《领域专家谈》的播出时间到了。 　　许落若有所思，低下头时仿佛下了什么决定，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第59章 公告 　　出乎大部分网友的意料, 《领域专家谈》顺利播出，不仅没有删减山寺桃花的内容，还明显将话题围绕她展开。 　　而且因为没有做太多编辑修改, 播出的内容也和当时现场录制情况相同。 　　包括主持人邱辛迪、程芳菲、韩书文以及赵云峰在内的四个人都相谈甚欢，气氛融洽却约瑟夫那边除了开场一段时间之外一直沉着脸，并没有参与到其他人的交流中。 　　这节目的影响力巨大, 尤其是在领域内。 　　所以播出过程中就不断有人在星设之家和其他论坛发帖，星河空间也有不少讨论。 　　— 我去！还真是约瑟夫之前说的那样，他被排挤了啊 　　— 太可怕了，这山寺桃花的背景究竟有多厉害？让赵云峰和韩书文都捧着她？ 　　— 说实话，领域大家谈这节目之前我还挺信任的，觉得比较官方公正, 但是现在一看不过如此…… 　　— 呵呵都是资本的包装罢了，哪还有什么真正的公正和权威 　　— 我不懂……山寺桃花口碑都崩成这样了官媒还挺她？疯了吧？ 　　— 就是啊, 领域专家谈之前不是还挺靠谱的？ 　　— 什么官媒都是资本, 这节目本来就是官方和星河世界合办的，塞了多少星河世界的关系户进去？而且她上的这期就不是正经节目，是潮流特辑。真正的专家谈她就是口碑不崩也够不上啊！ 　　不过这些讨论和话题几乎都是在节目刚开始播出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发出来的。 　　等节目几乎播完时，网络上开始出现更多不同的声音。 　　— 刚看完了这一期《领域专家谈》不得不说山寺桃花有点东西啊 　　— 她的衣服好漂亮我好喜欢好像要QAQ 　　— 同刚看完, 觉得他们讨论得非常好！说实话之前我对传统文化复兴风格还没有什么概念, 但是现在有点动心。 　　— 赵云峰老爷子说的太好了！一般设计师的自我表达很常见，但如果只顾着自我表达肯定不会成功。只有当自我表达与群体表达契合时才能获得一定程度的认可。在我看来大部分所谓的名设计师, 比如约瑟夫就是这种人。而山寺桃花比他们境界更高, 已经到了文化表达的层次！ 　　— 咱说点真心话，这节目看下来山寺桃花肚子里是有货的, 能跟得上韩书文和赵云峰的思路, 但是这个约瑟夫, 感觉就是个疯子吧？我之前还信他在星河空间发的那些，现在一看他的话要打折扣啊。 　　— 不过他们录制的时候应该不知道山寺桃花故意逃税的事吧？现在知道肯定要避嫌…… 　　— 肯定啊！ 　　— 节目组也真是的，播出之前没跟韩书文和老爷子通气吗？ 　　— 韩书文可能比较圆滑不会说什么，但是赵云峰可是出了名的为人直爽啊，肯定要出来说话！ 　　— 快去看赵云峰发空间动态了！ 　　节目刚结束，赵云峰就发布了一篇约五百字的文章，详述了他录制这一期《领域专家谈》的感想和心。 　　然而与网友们想的不一样，这篇文章行文流畅，措辞古朴，全文透着些老派设计人的风格，却也显示出对年轻人的鼓励和包容。在文中，他对几个参与节目的年轻人，尤其是山寺桃花都赞美颇多，直言她的思想境界不一般，很可能会为这个时代的设计风格和虚拟应用发展带来革命性突破和转变。他还提到如今自己的学生已经开始在程芳菲的工作室实习，虽然只有短短几天时间，却都告诉自己他们过得非常充实，收获颇丰。 　　最后他附上了自己和山寺桃花的虚拟合照，两个人亲近地靠在一起，颇有几分忘年交的味道。 　　就在网友们一脸懵的时候，韩书文也发布星河动态，晒出了自己最新的作品。 　　【韩书文V】上次交流之后感悟颇多，获益匪浅，这几天时间都在研究传统文化复兴风格，虽然还不太能掌握山寺桃花设计的神韵，却也算小有心得。借着节目播出晒出最新作品，和大家一起交流学习。（比心） 　　如果说赵云峰的分享还可以用长辈对后辈的宽容和鼓励解释，韩书文的这篇动态则彻底引起了网友们的不解和疑惑。 　　— 韩书文怎么回事？这时候凑什么热闹啊？ 　　— 呵呵什么天才少年，还不是资本的走狗…… 　　— 完了完了，我的滤镜彻底碎了 　　— 韩书文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吧？印象没错的话，之前那个什么高维影像流行的时候他也挺积极的 　　— 捧资本臭脚呗，基本看他挺谁就知道谁有后台了 　　毕竟现在山寺桃花的口碑太差，又处于风口浪尖。 　　韩书文的举动一下引起大量关注，网上很快出现了大量嘲讽和质疑的声音。 　　他年纪轻，虽然一直以来设计水平得到公认认可，少年成名，但毕竟还年轻，不像赵云峰那种已经是业内泰斗，一般人轻易不敢攻击。 　　但同时，韩书文也有不少粉丝维护。 　　虽然比不上山寺桃花这种新晋大流量的粉丝数量庞大活跃，却这么多年来一直支持他，了解他，维护他，在这种关键时刻从容应对，快速找到了舆论的突破口。 　　— 说滤镜碎了的都不了解韩书文吧？他本来就是哪种哪热闹往哪凑，对什么都有兴趣的设计人。 　　— 韩书文没问题吧？刚参加完访谈配合着尝试一把没试过的设计风格有什么问题吗？ 　　— 咱们有一说一，山寺桃花疑似逃税又割韭菜人品确实不行，但是她这设计风格也没错。 　　— 不得不说韩书文果然是天才少年，从来没尝试的风格也做的这么好！ 　　— 原本对山寺桃花和传统文化复兴风格没兴趣，但是看书文的设计好喜欢～ 　　…… 　　随着《领域专家谈》带来的争论，网络舆论进一步发酵。 　　但情况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月轮星凌晨时间，星际标准时上午九点，星河世界官方账号发布了一则公告。 　　【星河世界虚拟应用V】《关于桃花源虚拟应用类目的说明》 　　“近日，官方平台陆续接到举报信息询问经营主体为月轮星桃花源餐饮公司的桃花源虚拟应用类目选择是否符合规定，是否存在故意错选类目，偷逃税费及管理费的情况。经调查，现将情况公开说明如下。本平台从代码角度、呈现角度、顾客感受角度等多维度综合评判（参考规范为XX、使用AI为XX），并邀请星际官方管理机构进行公证，确认桃花源虚拟应用到目前为止符合餐饮类虚拟应用的标准和要求，并未超出规范，亦不存在违规违法情况。 　　此公告发出后一周内，如果有网友能提供新的证据证明桃花源违规，本平台将重启调查。一周后，调查结果将正式生效，本平台将按照此结果对空间言论进行重新审核，对所有恶意造谣，大量传播谣言的账号进行处罚并将账号信息上报官方管理机构，计入账号持有者的个人征信。 　　本平台一贯秉持公开自由包容的气氛，对所有经营者、创作者持鼓励和保护态度，同时也坚持公平公正，力求创造一个对开发者人人平等的环境。在这次事件过程中，我们感谢广大星际网友的热情，大家的建议我们也会参考。希望你们能继续为我们提出宝贵意见，持续监督，帮助我们将平台建设得更好。” 　　动态最后还附上了盖章的公告文档，以及评定结果影像、官方公证证明、平台相关规定原文等，可以说是内容翔实，证据丰富而有力。 　　— ？？？星河空间居然为了山寺桃花发公告了？ 　　— 资本力捧实锤了吧？ 　　— 不要为了黑而黑好不好？你们看公告了吗？我觉得这回答还是挺有说服力的，至少我觉得可信度很高。 　　— 确实，仔细看了一下公告证据都挺齐全的，还有官方公证。 　　— 我看完就一个感想，之前谁他妈带节奏说桃花源违规了？不能体感有娱乐成分就不能归类在餐饮应用吧？好多餐饮应用还有花钱可以让服务员唱歌跳舞表演节目呢，怎么不说？ 　　— 你现在才想到这点？我早就想说了。之前网络氛围太可怕，明显是被人带了节奏。 　　— 对！而且就算桃花源不合规，也不应该就认定山寺桃花本人恶意偷税吧？明明是星河世界给她通过了审核。 　　— 看完了觉得好惭愧，我为之前脱粉桃花大大道歉QAQ 　　— 哭了，我也要道歉……不行，我得再进桃花源去买几杯奶茶，之前为了抵制一直忍着没喝，可想死我了！ 　　在这个时代，星河世界虽然并不是官方背景，而属于民间资本，但由于其一直长期稳定运营，服务质量和公信力都比较高。所以它发布的这份公告很多人看完之后都相信了。尤其是原本就很喜欢山寺桃花，因为所谓的“恶意偷税”才忍痛抵制的人，瞬间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开始重新回粉。 　　但也有人仍然将信将疑，因为之前就流传着不少星河世界捧山寺桃花的传闻。 　　— 有些人也太好骗了吧？这就行了？人家自家人捧自家人出个公告糊弄一下你们罢了！ 　　— 也可能是星河世界不敢得罪封家…… 　　— 不至于吧？ 　　— 脑残粉真是无可救药了，呵呵。 　　然而无论这些人怎么说，怎么强调山寺桃花故意割韭菜，摆在眼前的事实让大部分人更愿意相信山寺桃花，而不是他们所说的莫须有的指责。 　　仅仅两个小时后，桃花源排队人数再次攀升，很快突破了两万大关。 　　与此同时，山寺桃花的空间也涌入了大量新评论，都是向她道歉，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相信她，不会再被那些言论所动摇。 　　程芳菲并没有回复他们，而是用自己山寺桃花的账号发了一个账号链接，名字就叫【永远的桃花源】。 　　而这账号的第一个动态便是宣布桃花源饮品店正式更名桃花源，并将原本的虚拟餐饮类目改为虚拟娱乐经营场所类目，同时启动桃花源第三期的开发和初期宣传。 　　“除了奶茶和冰沙，我们还有更多精彩想要呈现给你。敬请期待！^_^” 第60章 初心 　　动态发布之后不久, 大量设计相关的主流媒体、自媒体博主都推送了这一信息。 　　这并不奇怪。哪怕是山寺桃花口碑跌到最低的时候，她也是目前虚拟应用设计圈流量最大，最引人关注的年轻设计师, 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很多人的心。报道她的信息是很多媒体的流量法宝。 　　但这次情况似乎又有点不一样。 　　桃花源动态发布后仅仅不到十分钟，星河世界应用平台即在首页醒目位置发布了题为《桃花源三期惊喜抢先看》的主题文章，详细介绍了桃花源的历史发展, 并提供了许多有趣的独家信息，比如桃花源的顾客统计数据，偏好数据等，不过其中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两个信息。 　　首先，早在舆论发酵前，桃花源已经提交了更改经营类目的申请并获得批准。新类目归属为虚拟娱乐经营场所, 将在下一次桃花源更新后自动生效。 　　其次，桃花源三期将整合上线两项重要功能模块：华餐和汉服。桃花源的版图也会比现在扩大2-3倍。 　　不过星河世界并没有对这两点详细展开, 只是点到为止。 　　编者说, 这是因为山寺桃花想保留更多惊喜后续慢慢揭开。 　　尽管如此，这篇文章也很快引发了大量关注和转发。 　　粉丝自不必说，肯定是惊喜不已，在粉丝基地和各种论坛讨论区疯狂嚎叫。 　　今天一天又是星河世界公告辟谣打脸黑子, 又是官宣新项目即将上线, 还有星河官方的文章，对他们而言颇有种幸福来的太突然的感觉。 　　除了粉丝, 网友们也纷纷好奇和期待起来。 　　尤其是一直都最让人关注, 也最受欢迎的汉服设计。 　　点击量阅读量飞速攀升，就连 　　— （尖叫）三期果然有汉服果然有汉服果然有汉服！太期待了！ 　　— 啊啊啊啊啊快上线！我要买爆！ 　　— 心诚则灵（哭泣）, 不枉我每天都来桃花源, 每次都许愿能快点买到汉服（开心） 　　— 桃花源考虑开实体店吗？我不仅想要虚拟汉服还想要平时穿。网上人自己做的感觉都不太对QAQ 　　— 别的不强求, 年底之前能让我穿上齐胸襦裙吗？我已经把虚拟形象都准备好了（太开心） 　　除了汉服之外，第二引人瞩目的就是华餐。 　　— 华餐是什么？一种食物？ 　　— 哇，桃花源要卖吃的了吗？有点期待～是不是也和奶茶味道一样好啊～ 　　— 根据我对《桃花源记》的研究，里面也有不少食物，至少有鱼，有鸡，而且既然是古地球时代，做法肯定和现在有区别。没想到山寺桃花对美食也有研究啊！ 　　— 我对吃的还是蛮挑剔的，一般没听说过的食物我都不会吃，不过如果是山寺桃花做的我愿意试试！ 　　— （期待）（期待）（期待） 　　这些反应大多来自桃花源的客户群，或者说是受众群。 　　他们即便不是粉丝，也对山寺桃花有好感，经常进入桃花源消费。 　　但是对于很多八卦网友们，星河世界的这篇报道以及山寺桃花的最新举动都十分不寻常。 　　— 如果我没记错，山寺桃花之前从来没有发过这种通稿吧？ 　　— 没有，之前她每次都是自己直接发动态或者设计后，媒体或者网络营销号、大V主动报道。虽然也有人说那些是她联系发的通稿，但其实看了就知道明显不一样。 　　— 开了公司就是不一样！（大拇指）宣传都起来了！ 　　— 这应该算是访谈报道？和通稿不太一样吧？（疑惑） 　　— 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通稿，但是确实是主动宣传的一种。说实话之前我就觉得山寺桃花靠着自己的设计和粉丝搞宣传不是长久之计，哪怕她再有人气，粉丝再多这也不专业，很容易被误读。 　　— 同感！说实话我很喜欢她的设计风格，也喜欢桃花源，但是并不想加什么粉丝群，可是如果不进粉丝基地，能找到的关于她的设计内容和风格的信息太少了！ 　　— 少？几乎没有好不好！就只有她自己发布设计产品时候写的介绍，再就是给《古地球》杂质的供稿。 　　— 所以以后如果能有更多这种宣传就好了！山寺桃花工作室给点力哈～ 　　虽然通常情况下，网络舆论的扭转都需要时间。 　　一旦舆情爆发，负面言论产生，就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但随着更多人看到星河世界公告，知道桃花源的更新消息，看到相关报道后，之前似乎铺天盖地的质疑瞬间消失不见，剩下的全都是针对山寺桃花设计和桃花源即将更新内容的讨论。 　　根据小满的粉丝，这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山寺桃花强大的号召力和足够忠诚足够活跃的核心粉丝群。他们首先没有受到污蔑造谣的影响，多日来坚持支持她相信她。并且在公告发布后，在部分粉丝的组织下，他们快速整合信息，制作并扩散有效的宣传内容进行辟谣，与网络上那些相信了谣言的黑子和路人对抗或解释。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原本对山寺桃花的攻击就以水军为主，是一场黑营销行为。 　　而之所以看上去声势浩大，主要因为对方舍得花钱，下了血本，也因为在这几天中山寺桃花本人没有任何作品发布，让支持她的人无法进行有效讨论，散发正面声量。 　　简单来说，就是黑水军找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粉丝百口莫辩，但许多正常人并不愿意参与到其中，只是因为暂时没什么可说的，所以保持沉默。 　　如今山寺桃花接受采访透漏出很多新消息，桃花源也即将更新，他们有的可讨论，自然也就提高了正面声量，几乎已经覆盖掉零星仅存的负面质疑。 　　程芳菲了解到这一点后，既欣慰又松了一口气。 　　“果然，最好的反黑就是坚持做自己的事。只要自己问心无愧，那些网上的言论根本不需要太过在意。” 　　反正现在已经成立了公司和工作室，程芳菲开始考虑以后将所有运营和宣传相关事宜都交给员工，自己则回归初心，回到之前的单纯状态，做做设计，写写文章，偶尔和粉丝聊天。 　　不然她赚这么多钱，买了大房子，反而没有时间去休闲享受，整体要为无谓的事情烦恼。 　　简直还不如刚辞职自己窝在小公寓做设计自在轻松呢！ 　　— 　　接下来几天里，有不少财经、法律、虚拟设计等领域专家博主发表文章或动态，讨论山寺桃花的设计和桃花源的经营类目问题。 　　这些博主大多与之前发文指责山寺桃花的不同，大都引经据典，甚至有人用自己的测量方法对桃花源进行判定，得出的结果自然也是桃花源并没有违规申请类目，山寺桃花的行为更称不上故意逃税。 　　程芳菲不知道他们中有多少是自己有感而发，有多少是单纯为了蹭流量，有多少是小满找来的。 　　她也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她只知道，随着越来越多人看到星河世界的公告，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桃花源的排队人数再创新高，她的后台又开始久违地频繁响起提示音， 　　【恭喜您！您的粉丝数量突破五千万，成为当日粉丝增长最快的星河空间用户。】 　　【恭喜您！您的星河空间本日浏览量已达到10亿人次，登顶空间热度榜单（个人）。】 　　…… 　　不过相对于之前，这一次程芳菲并没有太激动。 　　事实上就算是前几天情况看似最糟糕的时候，她的粉丝也没有少多少。即便她每天不发动态，每日空间浏览量也很大。最关键的是，桃花源的日收入几乎没有减少，仍旧超过了每天百万星币量级。 　　朵拉还忍不住感叹，只要与她相关，别说是虚拟应用，连文章点击量浏览量都比别人要高出几倍。 　　— 　　时间飞逝，原本就不富裕的《软糖敲敲乐》开发时间转眼便只剩下不到三天。 　　具体的开发工作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不停地测试、协调、讨论、……查漏补缺。 　　程芳菲这边正在组织全工作室设计师开会，配合许落那边提供的游戏demo，最后梳理整个游戏的每一个细节，忽然小满发来消息说有紧急情况汇报。 　　“大家休息一刻钟。”程芳菲安排完便离开会议室。 　　小满正在外面的休息区等她。 　　“出了什么事？” 　　小满将手上的平板给她看：“这是突然出现在各大娱乐、游戏讨论区的消息，不少游戏大V博主也转发了，现在网络上反响挺强烈的。” 　　程芳菲不解地结果平板，看到上面的内容是《因设计负责人开天窗开发陷入困境》。 　　“这是……约瑟夫？” 　　小满示意她往后看。 　　程芳菲很快在文章里找到一段话。 　　“据悉，《实境战场》最大的威胁，独立游戏《软糖敲敲乐》公测开发已经基本完成，即将准时上线。经知情人士爆料，约瑟夫在参加完某访谈节目后便对当红年轻设计师十分妒恨。他曾经私下与不少人说过要让她好看。但现在结合两款游戏的开发进度和前景，小编不得不怀疑约瑟夫恨她另有原因。毕竟在娱乐、游戏等商业领域，为了竞争项目抹黑对手的案例并不鲜见。” 　　程芳菲惊讶：?????“他们猜到了？！” 　　小满却摇头：“与其说是猜到，不如说接到爆料。” 　　他指着发稿平台和发稿人信息说：“这篇文章应该是通稿。而就在最近一个多小时，网络上陆续出现类似通稿不下十篇，有的写的比这篇还要详细，几乎明说就是约瑟夫故意黑你，为的是让你退出《软糖敲敲乐》。” 　　正说着，他忽然瞪大眼睛。 　　“有人把约瑟夫联络策划黑营销，利用曲速游戏的宣传渠道散布谣言的证据曝光了！好家伙，这可是他自己的住处监控视频啊，应该有很高级的系统保护，这人是怎么拿到证据的？” 第61章 预告 　　程芳菲听到小满的吐槽终于于确定, 散播约瑟夫证据和目的的幕后“黑手”多半是许落。 　　再高级的系统保护对普通人来讲或许有效，但是对鹦鹉螺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现在曝光约瑟夫的目的，不仅能让更多人意识到之前针对山寺桃花的舆情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进一步帮助她恢复声誉，赢得更多人的认可和尊重，也可以借着这一话题持续热度, 将大量的关注目光吸引到《软糖敲敲乐》上面，为接下来的公测启动做宣传预热。 　　不过程芳菲并没有找许落求证，也不需要去确认。 　　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个人情。 　　果然，曝光消息很快吸引大量关注。 　　之前山寺桃花被骂得有多惨，此刻情况几乎180度大反转，同情她的舆论就有多汹涌。 　　— 这位居然动用游戏宣传资源黑人？ 　　— 好家伙, 我直呼好家伙，原来背后有资本, 炒作欺骗大众, 三观不正，疑似违法的不是山寺桃花，而是这位自认为设计大师的约瑟夫啊！ 　　— 这人的设计一直就挺噱头的，什么情绪刺激乱七八糟的, 和之前那个高维影像设计差不多, 根本看不懂 　　— 反正我不喜欢。 　　— 同不喜欢，更喜欢山寺桃花这种, 韩书文也不错。 　　— 说实话他设计还是挺多人看的, 不过究竟是当作艺术欣赏还是当“精神安慰剂”就不知道了（摊手） 　　— 我一直觉得这种有煽动性的刺激性的设计根本不适合向大众推广，尤其是青少年。也不知道曲速游戏怎么想的, 让他负责游戏设计。 　　— 曲速游戏不出来走两步吗？得回应一下吧？拿游戏宣传资源黑人算是恶意竞争了！聘用这种人品下作的人负责设计, 怪不得你们游戏开发不下去了 　　— 卧槽居然是《实境战场》！我一直在等这个游戏, 算不算塌房了啊？ 　　— 这种恶意竞争曲速游戏就算不吭声也得有官方介入调查了…… 　　— 劲爆实锤！他自己游戏做不出来就污蔑栽赃山寺桃花，但是现在反而被锤了违法的是他自己啊 　　— 强烈要求官方调查约瑟夫！ 　　— 《实境战场》埋了，大家还是期待软糖敲敲乐吧！ 　　在大量的讨论中，话题很快转进到了曲速游戏的《实境战场》上。 　　自然而然的，许落工作室《软糖敲敲乐》即将公测的消息也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背后肯定有工作室宣传团队的手笔，是《软糖敲敲乐》官方在借机踩着约瑟夫宣传自己。 　　但没人觉得他们的行为有任何问题，反而乐得看热闹。 　　人家团队光明正大发通稿宣传，就算有冲突也是正常商业竞争，没有背后使上不得台面的阴险手段。 　　更进一步说，还是曲速游戏这边自己不争气，既坏又蠢，先撩又废，等于是将脖子伸到了别人刀下。 　　被人抓住机会反杀利用，也属实他们活该。 　　不管是业内还是大众，看到现在约瑟夫和曲速游戏被骂得狗血淋头，被许落工作室踩着营销，都有些幸灾乐祸，甚至是感到大快人心。颇有几分看到恶人终于有恶报的爽快之感。 　　当然更多人在了解到前因后果也忍不住仗义执言，踩上一脚，让约瑟夫在网上很快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之前山寺桃花被造谣污蔑时毕竟还有大量粉丝，对她的谴责和指控也并没有实锤，所以虽然舆情情况危急，但也还是停留在争议阶段。 　　但约瑟夫自身和山寺桃花的流量热度完全不能比，几乎也没有什么粉丝，所以除了仍在工作的水军和之前接了工作的营销号，几乎没有人帮他说话。 　　再加上曝光的信息太硬核，他完全是被锤死的状态，舆论完全一边倒。 　　就在这时，《软糖敲敲乐》官方账号正式发布了公测预告片。 　　“这时机把握真好。”小满忍不住赞叹。 　　程芳菲看向她：“怎么说？” 　　小满解释：“大众关注度通常很难长时间对一件事保持较高热情，不论是喜欢还是厌恶，都会随着时间渐渐平淡下去。所以想要利用一件事的热度，最好的做法不是持续加热并且蹭热度，而是尽量将其热度转化为自身热度。” 　　程芳菲明白他的意思：“确实，你看之前骂我的人铺天盖地，公告辟谣之后大家也就惊讶了一阵，热度退得很快。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约瑟夫的爆料，过了两天肯定就没什么人再说这事儿了。” 　　“所以《软糖》这边的操作很妙，借着约瑟夫被爆恶意竞争的机会，将矛盾热点快速转移到两个游戏的竞争，然后立刻在讨论度最高的时候发布预告片。啧啧，之前我还觉得公测的时间安排节点太紧张，宣传可能根本来不及，但是现在看来，人家早有计划……”小满忽然眼睛一亮，“不过这时间也太巧了，该不会约瑟夫的料就是他们找人爆的吧？！” 　　程芳菲：…… 　　从某种程度上讲，小满真相了。 　　许落工作室的宣传节奏把握的确实恰到好处。 　　如小满所预料的，从山寺桃花被曝光造谣到《领域专家谈》播出，再到星河世界公告辟谣，约瑟夫被锤恶意买黑营销，一系列事件积累下来的热度都很快转移到了《软糖敲敲乐》的公测预告片上。 　　一定程度上可以说，许落是利用了山寺桃花这次舆论风波造势。 　　但程芳菲对此并不介意，反而很欢迎。 　　《软糖敲敲乐》她也有收益分成，主要投资人还是她的粉丝破茧。如果说之前被造谣是无妄之灾，那么如果能利用这次无妄之灾为游戏上线铺路，也算坏事变好事，没让她白白挨那么多骂。 　　“发布一小时，播放量已经破三千万了。”小满及时汇报，“这个增长速度对于独立游戏而言非常厉害。就算是曲速游戏自己的游戏预告片，达到这种热度也算很成功了。不过……” 　　程芳菲听着，一开始频频点头，但听到他说“不过”二字微微一愣。 　　“不过什么？” 　　“关注度高的同时，关注群体也会相对复杂。如果预告片不能做到征服所有人，就很容易出现第一时间无法形成良好的统一口碑，进而大幅度提高宣发成本。” 　　程芳菲听了不禁笑道：“那你觉得咱们的预告片能征服所有人吗？” 　　小满也笑了：“我觉得可以。” 　　“那就放松心情，拭目以待吧。” 　　— 　　伽罗正在直播，忽然刷到《软糖敲敲乐》公测预告发布的消息，立刻激动起来。 　　他如今每天都会直播一段时间的《战斗无极限》，也就是《软糖》的内测版，人气比之前做其他游戏主播的时候要高出一倍还多，热度非常高。 　　现在他一直期待的游戏公测要开始了，自然不会错过。 　　“来了来了！兄弟们！终于要来了！《软糖敲敲乐》发布预告了啊，我看看，好像是一个多小时前发的？有没有兄弟看过？怎么样？”他兴奋地打开预告星影，对直播间的观众道，“反正也没其他的事，咱们干脆直播看预告片怎么样？看过的兄弟跟着再看一遍，没看过的那就跟我一起看。来来来，现场reaction啊！说干就干！” 　　打开预告星影，将影像放大到最大，伽罗的身体瞬间被包围在黑色的环境影像中，只有一束光让观众还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他习惯性地按下暂停，看了看侧面屏幕上飞过的大量弹幕。 　　“好看？特别精彩？哈哈哈那肯定的，没猜错的话这肯定是山寺桃花做的，至少也是她拉的剧本，做的设定。我不知道你们之前那段时间对她都是怎么看的，有没有怀疑过她。说实话，她这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起码设计方面没得说，是这个……”伽罗比了个大拇指，也没再说其他，开始播放预告星影。 　　开篇水墨黑白风格的连绵山峰徐徐浮现，镜头慢慢推进，画面逐渐浮现更多的颜色，山峰巍峨险峻，山头白雪覆盖。 　　同时，视野中央出现了一笔一画书写的文字。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山海经．大荒西经》】 　　这画面一出来很多人就觉得眼熟，立刻联想到?????了奇点科技制作的星影宣传片。 　　“哇塞，这画面太震撼了！这角度，这荒芜感，绝了！果然是山寺桃花的风格！太鲜明了！看这景色，这想象力，震撼，太震撼了……” 　　作为游戏主播需要在直播时保证不冷场，持续不停地输出，所以伽罗早习惯了没话找话。 　　但此时他说这些话时并不纯粹为了直播观众，更多是发自己内心都的感叹。 　　弹幕上，会很快有网友吐槽。 　　“完了完了狗罗已经彻底拜倒在山寺桃花的石榴裙下了哈哈哈哈哈” 　　“哇塞，这马屁太震撼了！这角度，这油腻感，绝了！” 　　“狗罗你能不能正常点？看你这么吹我不适应啊？” 　　伽罗之前都是走的口嫌体正直路线，一开始《软糖敲敲乐》内测时还对它颇为反感，公开吐槽，但后来渐渐被游戏本身的内容和质量吸引，反而成为这款游戏自带干粮的推广者。 　　不过哪怕是推广，他也不会像普通游戏主播那样一直夸奖，而是边打游戏边吐槽，经常自己打自己脸，走吐槽翻车打脸搞笑路线，效果特别又突出，吸引到越来越多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观众才会吐槽他此时画风突变。 　　当然这种吐槽都是开玩笑的，善意的。 　　伽罗看着屏幕上这些人的冷笑两声：“我伽罗一向实事求是，说的都是真心话，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说实话他们怎么进步嘛，对吧？就你们这些心理阴暗的呵呵，以小人置信度君子之父……不扯了，咱们实话实说，这预告片确实不错……” 　　说话间预告片已经播完一遍，在他自己一声声赞叹和观众刷屏的撒花、期待、庆祝中，伽罗又开始播放第二遍。 　　“再来再来，这水准的片子咱不得看个三五遍？” 第62章 公测 　　星际联盟标准时9月17日, 月轮星的学生刚结束整个学年第三个学期的考试，即将开始为其两个月的长假的一天，《软糖敲敲乐》公测版本正式上线对外开放。 　　【许落工作室V】@软糖敲敲乐公测开启！“快乐时光, 轻松敲敲！”。玩家访问以下链接直达游戏应用即可注册账号，下载公测版本。参与内测用户可直接更新应用，经过系统审核后继续使用内测账号体验公测版。 　　随着游戏上线, 许落工作室账号正式推送消息，几乎全网游戏相关媒体平台都发布了《软糖敲敲乐》公测上线的新闻，并且提供下载体验方式和账号注册链接。 　　等待已久的玩家们第一时间进入星河世界应用官网，很快在游戏应用的首页找到了《软糖敲敲乐》的头版广告。 　　“我去，许落是真舍得花钱！这页面每分钟以万计费吧？” 　　游戏上线时间正是月轮星当地时间上午十点，程芳菲给辛勤了一个多月的全体工作室设计师放假, 自己自然也没去上班，而是躺在由记忆材料形成的一体化按摩椅上, 感受着如海浪托举, 海水包裹般的温柔和舒适。 　　程芳菲直接点进广告链接，居然发现星河应用的网络有些延迟卡顿。 　　她以前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就连游戏虚拟应用的下载也比预计要慢很多，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 　　要知道星际时代的网速可是非常快的。一般商业应用的下载都能在半分钟内完成，稍微大一点也就是一两分钟。有些星影、特效含量较高的游戏应用可能需要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但是下载超过半个小时非常罕见。 　　“这是人太多了吗？”程芳菲惊讶不已。 　　她边下载边打开星河空间搜索相关话题, 发现网速慢，卡顿还真是普遍现象。 　　不管是许落工作室的动态下面, 还是#软糖敲敲乐公测上线#的词条广场, 到处都是抱怨卡顿，下载慢的人。 　　工作室群里, 小满发送了一连串从收费渠道获得的实时统计数据。 　　“不仅仅是在月轮星, 整个本地星域软糖的数据都非常可怕！点击量超高！！！”小满一连发了三个叹号, 表示自己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哪怕是大公司游戏上线也没有这样惊人的数据。 　　“真没想到这么多人关注。”程芳菲随口感叹。 　　下一秒群里潜水的设计师们都冒头出来。 　　今天虽然他们放假休息，但自己制作了这么久的游戏第一天上线公测，怎么可能安心去玩？肯定都守在网络前看第一波反馈和讨论情况。 　　【设计-艾兰尔】我的同学都知道这游戏，他们还不知道我参与制作了呢！ 　　【设计-韵星】软糖虽然是独立游戏，热度一直不低。最近可能因为公测临近了，宣传也多，知名度特别高 　　【设计-迪拉迪拉】预告片太给力了，一下子把热度推上去了！ 　　【设计-沈大成】哈哈哈我亲戚家十岁的小朋友都知道，他们之前不知道哪搞来个内测账号，十几个孩子轮流玩，现在都第一时间等着冲公测呢 　　【星影-高宁】我也一直在等（呲牙） 　　【设计-迪拉迪拉】同在等，终于可以玩了（呲牙） 　　程芳菲瞪眼看着大家反馈，实在感到出乎意料。 　　说实话，她想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累积和宣传，《软糖敲敲乐》的成绩肯定会不错，但是没想到一上来就有如此突出的热度爆发，高到让星河世界的服务器都卡顿了好一阵子。 　　这可比原文中《战斗无极限》最火爆的时候都夸张！ 　　哪怕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星河世界本身对游戏热度预估不足，没有提前储备好足够的网络带宽，这样的现象也足以让网友们津津乐道一阵，给大众加深游戏火爆的印象。 　　果然，星河空间广场很快出现了#星河应用卡了#、#软糖敲敲乐好火#等一系列词条，下面全都是网友在刷自己下载时遇到的卡顿现象，甚至还有用户注册账户迟迟没有反应。 　　程芳菲此时已经下好了游戏，直接进入之后，三百六十度环绕投影系统瞬间将她包裹在漆黑的宇宙星尘之中。 　　忽然，天旋地转，星辰极速褪去，黑色被破晓的光辉驱散，整个世界纯净洁白。 　　六个标志性的软萌可爱色块从纯白的空间里挤出来，仿佛是破开时空，从时空缝隙中而来的平行世界的精灵，蹦蹦跳跳地跑到程芳菲的面前，依次连接，排成了游戏的名字——软糖敲敲乐。 　　程芳菲其实已经玩过demo，对整个开场和大部分游戏操作流程十分熟悉，但此刻正式版本配合全景体验系统能给予玩家的沉浸感还是让她忍不住惊叹连连。 　　这也是游戏公测最大的提升和卖点之一，即让玩家能够通过更多平台、更多途径和形式体验游戏内容。 　　这次的公测版本相对内测不仅仅关卡数量增多，玩法内容也更丰富。 　　更重要的是与她输出的华国上古神话相结合，让这款游戏不仅仅是战斗那么简单，更能通过互动体验，领略华国千万年前内涵丰富的传统文化。 　　她相信，这些内容一定会征服玩家们，不会让他们失望。 　　想到这里，程芳菲迫不及待地拿起操作杆，点击闯关模式，开始正式游戏体验之旅。 　　— 　　安妮作为山寺桃花的忠实粉丝，游戏的老玩家，小有名气的网红博主，自然第一时间下载安装了《软糖敲敲乐》。 　　关上自己的房间门，打开专门为公测版本购置的沉浸式体验设备，安妮立刻钻了进去。 　　看到那熟悉可爱，又明显看上去更华丽的蹦蹦跳跳的色块，安妮立刻扬起眉毛，哈哈笑了起来：“好可爱！” 　　公测版本虽然在设计方面做了较大改动，增加了不少功能，但基本框架和操作方法都没有变。 　　安妮有内测账号累积的通关全部关卡的基础，直接跳到301关开始闯关。 　　谁知进入关卡后并没有出现如之前预料的进入游戏场景，而是眼前出现了一片晦暗不明的混沌世界。游戏人物无法控制，漂浮在半空中，缓慢而无力的移动着。 　　“嗯？这是星影？” 　　安妮平时玩游戏不多，但也知道有些大制作游戏中会插入星影场面，起到交代游戏背景，营造故事氛围的作用。不过她知道《软糖敲敲乐》只是一个独立游戏，并没有曲速游戏这种大公司背景。 　　而且和很多人一样，她对游戏的定位就是一个战斗闯关小游戏。 　　一般这种游戏的卖点都在简单重复性的关卡，玩家也都是重体验，轻故事设定，所以游戏公司或制作人不会花费大量金钱和时间在开发星影，丰富背景设定上面。 　　但显然，许落工作室的这款游戏并非如此。 　　安妮很快发现星影带有着明显的她喜欢的山寺桃花风格，不过内容却并非她熟悉的碧水蓝天，崇山峻岭等自然风光，而是令她困惑的虚无和混沌。眼前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没有。 　　带着惊喜和些许困惑，安妮很快沉静下来，进入到星影的情节中。 　　水墨字迹出现。 　　【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三五历纪》】 　　安妮看不太懂，恍惚意识到这里面有一个叫盘古的人，年龄非常非常大，足足有上万岁。 　　所以盘古显然这是想象出来的神话人物，可能就像是吕洞宾、张果老那种，有着非凡能力的人。 　　不过他这是在哪里呢？ 　　正想着，安妮发现自己的人物形象飞速后退，眼前隐约模糊的画面不断缩小，原本一片看不出形态的混沌中开始出现阴影的形状。很快，安妮看出那形状是一个蜷缩着的，巨大的，几乎占满整个视野的□□的人。 　　她意识到这可能就是盘古，惊讶地张开嘴。 　　下一秒，那黑影抬起头来，透过眼前模糊不清的世界看向她。 　　在盘古面前，安妮的虚拟形象小的就好像一根手指头。 　　当他抬头看向她时，带来巨大的压迫感，那巨大的眼睛仿佛轻轻一眨就能用睫毛将她扫出十万八千里地。 　　安妮突然感到窒息，浑身僵硬，不敢动弹。虽然现在其实是在播放星影，不管她如何动作，都不会影响到那个虚拟形象，但她还是紧张到屏住了呼吸。眼前弹出系统透明提示，说检测到她的心跳异常，是否暂停播放退出。 　　安妮没有理会那提示。 　　不过她多少有点后悔选择沉浸感如此强的设备。 　　退无可退，只能本能地闭上眼睛。 　　但下一秒她又好起地睁开眼，看到巨大的盘古缓缓站起身来，惊天动地，整个世界都跟着摇晃。 　　他手里提着把黑色斧头，表情慵懒，厚厚的嘴唇抿着，眉头微皱，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非常不满。 　　忽然，他挥动斧头向着那混沌之中最深最黑暗的地方劈了过去。 　　哗擦——！ 　　下一秒，电光雷鸣闪烁不停。 　　安妮吓了一跳，赶忙又闭上一只眼。 　　她的虚拟形象飞速向后退，视角再次扩大，眼前的场景不断缩小。 　　混沌世界随着盘古的动作开始不停运转，浅色上浮形成天空，深色下沉化为土地。 　　混沌缓缓旋转，直到两种颜色之间出现了清晰的分界线。 　　而盘古就站在那深褐色的土地上，头顶着天空，驻足长立。 　　星影播放到这里就结束了。 　　安妮发现自己的虚拟形象可以受控，游戏面板和控制系统都重新恢复。 　　一行字出现在眼前。 　　【第301关：盘古开天（1）】 第63章 成功 　　几个月前, 在《战斗无极限》内测之后不久，在程芳菲与许落进行的无数次讨论中，他们自然而然地谈到了一个关键的话题——这款游戏的内核, 以及什么将决定它的上限。 　　“从目前的反馈来看，内测玩家对游戏的兴趣和热情都很高。主要吸引他们的包括游戏操作方式简单直接、奖惩刺激强、闯关简单、游戏设计风格独特可爱等等……可以说这款游戏的各个方面都表现不错。”许落工作室的人已经陆续将收集到的内测反馈整理出来。 　　“但是呢？” 　　程芳菲看着他，感受到他语气中的疑虑和迟疑。 　　他的样子可不像很开心。 　　难道他对这结果还不满意？ 　　许落沉声道：“嗯, 但是这和我想的并不完全一样。而且我也在考虑未来公测，甚至正式上线之后游戏的方向。目前看上去，大家都把它当作一款休闲小游戏。然而如果仅仅做一款用来打发时间的小游戏，重复做上几千关同样的事情当然也可以，只是可能大部分人玩到几百关的时候已经厌倦了……” 　　程芳菲明白他的意思，也认可他的说法。 　　不仅是根据她的经验和周围人的反馈, 如今游戏的内测数据也说明了这点。 　　没错，大家确实很喜欢这款游戏, 对它赞赏有加, 热情很高。 　　但是发出去的几千内测账号里，真正能打到第300关的属于凤毛麟角。 　　大部分人进度都停在一百关上下。 　　有的人是卡住了通不过，有的人是明显厌倦了，没有一开始闯关的热情。 　　但他们不是不喜欢这个游戏了, 只是经过几十关上百关之后, 大部分人需要更新鲜的东西，更大的驱动力去继续, 而不能仅仅是重复从前。 　　“游戏内核……” 　　程芳菲想到原文中对许落开发这款游戏时的心态描述, 以后来风靡星际时的描写。 　　事实上，原文中的《战斗无极限》能获得巨大成功很大一部分与它的战斗系统有关。 　　表面看来玩家操作虚拟角色与“软糖怪”战斗就是卡通世界里的一场冒险, 顶多感受一下打怪的刺激, 但实际上许落在游戏战斗系统的开发时花了很多脑筋, 将真实战斗的数据和方法引入。这就意味着，如果你是一个格斗高手，玩这游戏会比别人容易很多，如果你之前不会任何格斗技巧，玩过之后也能有所提升。 　　原文后期，明盛科技基于许落开发的这套系统和算法，将它反复包装宣传，吸引了大量专业玩家，获得良好口碑。 　　所以程芳菲很明白，许落对游戏的期待。 　　他也许不需要原文中那种包装和宣传，却不希望游戏最终走向完全休闲小游戏的，失去自己最初的内核设想。 　　但原文的游戏因为往专业性方向发展，后期设计风格偏硬朗，大众基础并不好。 　　当然，作为一个游戏制作人，许落肯定也不希望游戏走向纯格斗游戏，希望能有更多人体验和喜欢。 　　但鱼与熊掌可以兼得吗？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同一个游戏，既对普通人有长时间的持续的吸引力，保持低门槛低难度，同时又得到专业玩家的认可，做到许落期待的那种战斗内核？ 　　经过无数次的探讨和碰撞，程芳菲意识到答案还是需要从古地球传统文化中寻找。 　　于是丰富多彩的华国传统文化陆续进入了设计中。 　　不仅仅是关卡主题风格，背景故事的设计，程芳菲还根据记忆列出了自己印象中的武术功法。 　　可惜这方面并非她的专业领域，平时研究也不多，所以对于大部分武术只能说个大概。 　　好在求助安素教授之后，程芳菲得到她资料库里的大量古地球武术资料，从中整理出了很多可以使用的素材。 　　从设计和内容上降低门槛，从战斗核心上丰富体系。 　　程芳菲和许落确定了这样的游戏内核，并决定基于此理念进行后续游戏开发和关卡设计。 　　只是会不会成功呢？ 　　会不会得到大众和高端专业玩家的认可？ 　　还是两边兼顾的结果是两边都不讨好？ 　　— 　　《软糖敲敲乐》上线几个小时，数据已经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游戏下载量前十分钟就冲上10万，每秒增长从几百到几千并且快速攀升。 　　并发高峰出现在公测版上线半小时到一个小时，由于星河世界官方及各大游戏新闻媒体的引流，大量用户涌入星河应用，一度造成部分星域或星球的用户在浏览时页面卡顿，下载不流畅。 　　当然为了应对这一情况，星河世界的资源动态平衡系统立刻启动，很快卡顿得到解决。 　　虽然造成卡顿的主要原因是官方对《软糖敲敲乐》的定位错误，导致匹配资源不足，但也引发了不少人的惊讶，产生进一步话题发酵。 　　之后随着更多通稿和传播资源加持，随着山寺桃花、韩书文、伽罗以及更多领域KOL的推送宣传，信息开始向更多领域扩散，更在大众媒体中以爆炸的趋势扩散开来。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更多的关注度，更多的访问量，以及更多的下载量。 　　星际联盟标准时下午一点，游戏正式发布三个小时后，官方空间发布动态，宣布《软糖敲敲乐》的下载量突破一千万，登顶372个星球的战斗类游戏下载量日榜冠军，并发布了一张主角为彩色软糖怪物，背景是古地球宫殿式建筑的庆祝图片。 　　虽然星河应用的下载量数据都是公开的，这半天多《软糖敲敲乐》的热度也肉眼可见不断增长，但更多的人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注意到它惊人的表现，大吃一惊。 　　— 这数据是真的假的？因为是免费游戏吗？ 　　— 下载量已经到星域级别前十！NB！ 　　— 就算是免费游戏这下载量也太夸张了……曲速新游戏一天下载量最多也就三千多万，这款独立游戏能比曲速的宣传和影响力厉害？ 　　— 刷数据？ 　　— 星河监控和处罚都很严格，除非他们疯了，否则不可能刷这么多 　　— 楼上别丢人现眼了，还提曲速游戏呢，不知道之前曲速为了打压软糖下黑手造谣污蔑山寺桃花吗？ 　　— 别的不说，从个人体感热度看，软糖敲敲乐比曲速近几年发布的新游戏热度都高。 　　— 确实，这个数据和我感觉也很符?????合。同学、朋友圈都是在说这游戏的，连我爸都下载了你敢信？ 　　— 其实对比起来，我还怀疑原来曲速刷数据了。明显《软糖》的热度更高呢！ 　　星际标准时晚上八点多，游戏官方再发动态，宣布游戏下载量突破五千万，登顶13个星域的战斗类游戏下载量日榜冠军。同时公开的，还有一张软糖怪物打扮成上古诸神模样，即盘古、女娲、伏羲等的庆贺图片。 　　因为图片太可爱太漂亮，引发了网友们的大规模转发尖叫，居然又形成了一轮出圈传播。 　　如今，《软糖敲敲乐》游戏讨论度越高，热度越高，下载量就越高；反过来，游戏下载量越来越高，也使得参与讨论的人也越来越多。两者相辅相成，相互助力，俨然形成良性循环。甚至一些本地重磅媒体平台、官方娱乐游戏新闻也报道了《软糖》公测的消息。 　　到了这个程度，自发的舆论场已经形成。 　　作为许落工作室的宣发负责人，埃尔文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这之后，他再也不需要像一开始那般求爷爷告奶奶，托关系找各个营销渠道推送通稿了。 　　而且这种自发形成的舆论宣传更加多样化，也更有针对性，比通稿效果更好。 　　“第一天公测，趋势非常好！白天有一段时间下载量增长慢了，但是现在又涨起来了！” 　　埃尔文看着即将突破六千万的下载量脸色涨红，兴奋不已。 　　此时已经是标准时临近午夜，月轮星也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是整个许落工作室几乎所有人都还在岗位上没有离开。 　　客服、应急开发和宣发等部门的工作人员紧锣密鼓地应对着随时出现的突发情况，其他大部分人并没有紧急工作要完成，但仍然舍不得离开，都紧盯着展示区的各项数据和各方反馈，脸上挂着期待而略显激动的笑容。 　　这是他们加入工作室开发的第一款游戏，倾注了大量心血，都希望看到它取得好成绩。 　　如果说之前有些人还抱着得过且过的打工者心态，那么至少在今天，在这一刻，他们是真的与有荣焉，真心盼着着能有更多的下载量，这款游戏得到更多人认可。 　　许落作为老板也很上道，主动给大家叫了豪华外卖当做晚餐。 　　“各位，我今天会在工作室熬通宵。大家想要下班随时可以走，想留在这里也欢迎，晚餐和夜宵敞开供应。另外，除了明天必须值班的运营岗位，开发岗都放假一天。坚持来上班的人，系统也会根据大家的签到签出时间会自动结算加班费。” 　　话音刚落，工作室里立刻响起了欢呼声。 　　“许总万岁~” 　　“太棒了！我今天也不走了！” 　　“通宵通宵通宵——” 　　正在这时，埃尔文连声喊道：“六千万了！六千万了！” 　　工作室里的欢呼声顿时又达到了一个更新的高度，久久没有散去。 　　恰在此时，许落收到了山寺桃花送来的甜点和奶茶。 　　她知道今天游戏上线，他们肯定会熬夜监守，特意给他们准备了夜宵。 　　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零点到了。 　　星河应用后台刷新了游戏应用日结算数据，公测第一天《软糖敲敲乐》的下载量是6832.3万。 　　此数据一出，震惊几乎所有人。 第64章 风靡 　　《软糖敲敲乐》毫无意外地出现在当日星河世界游戏类虚拟应用下载排行榜上, 占据了几千个星球的下载量冠军位置，在星域、星际级别的多个榜单上也都空降出现，表现出色。 　　而作为游戏的制作团队, 许落工作室拿到了更多具体数据。 　　比如新用户增长数量，用户来源，用户背景及分类, 甚至还有一部分自愿分享的用户的身体数据。 　　得益于游戏最初制作就坚持操作简单，起始关卡通关难度低，可以快速给轻量玩家以刺激，让他们形成闯关惯性的思路，所有玩家反馈数据都显示，大众对游戏的接受度良好, 热情极高。 　　再加上团队根据内测收集到的反馈数据，对部分关卡和怪物的设置进行数值调整, 增加了更丰富的元素, 可以预见，公测版本会比内测版本对玩家更具有吸引力。 　　除了下载量，众人更关心的是销售情况。 　　《软糖敲敲乐》之前内测没有任何收费点，公测也是免费下载, 不花钱就能体验几乎全部功能。 　　游戏目前为止只开放了一个收费点, 那就是玩家可以通过充值3星币称为游戏的VIP玩家。 　　VIP玩家可以额外获得包括战斗特效风格、关卡背景切换、虚拟形象皮肤、多角度闯关录像等额外增值服务。 　　但最重要的福利，还是“软糖”恢复速度比普通用户增加一倍。 　　和很多同类游戏一样, 《软糖敲敲乐》每闯关失败一次消耗一点“软糖”, 每五分钟恢复一颗软糖。 　　如果玩家一直顺利闯关自然不会受到限制，但是如果玩家经常闯关失败, 就必须要等五分钟再玩一次, 很令人沮丧。所以很多玩家宁愿充值3星币, 加快“软糖”恢复速度。 　　许落工作室中，埃尔文继续宣布：“就在刚刚，我们也登上了739个星球的战斗类游戏日销售榜！” 　　“太棒啦！” 　　工作室内彻底沸腾了。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等到现在都是为了见证这一刻。 　　销售排名所有人可以看到，而坐在办公桌前的许落能看到更具体的销售数据——有超过338万账户充值3星币，成为了游戏VIP玩家。 　　这个数字看似相对下载量不算多，只是约二十分之一，但要知道这才刚刚公测开始24小时不到，并且仅仅这一笔基础VIP的充值就为工作室带来了千万级别的收入。 　　游戏的盈利能力之恐怖从中可见一斑。 　　别说许落从开发伊始投入的个人资金，就连灵蝶游戏的天使投资也一日回本。 　　此时此刻，他之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打开个人终端里和山寺桃花的对话框，他怀着些许激动和感恩的心发去一条消息。 　　【infinite】不负期盼，我们成功了！ 　　【infinite】【日销量截图】 　　【山寺桃花】（噗） 　　【山寺桃花】恭喜恭喜！ 　　程芳菲看到许落发来的消息一愣。 　　这傻孩子，居然把日销售额截图直接发给她了！ 　　不过她能理解许落的激动。 　　从一开始自己一个人默默做游戏，将自己全部身家毫无保留的投入，到后来约定给自己分成支付设计费，接受破茧的投资，他背负的东西和责任越来越多，压力肯定越来越大。 　　虽然程芳菲一直相信，或者说知道他这游戏肯定能成功，但许落本人并不知道。 　　直到今天为止，一切都是未知。 　　但现在他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下来，暂时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成功了。 　　对话框里许落又道：“应该说同喜。桃花，没有你，《软糖敲敲乐》不可能成功。谢谢。” 　　程芳菲没有谦虚，而是回了个笑脸表情。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就像许落说的，所有人都不能否认《软糖敲敲乐》的成功与山寺桃花密不可分。 　　从最基本的游戏美化设计，到关卡内容的统筹，星影制作，再到游戏内核的形成，甚至游戏每一个对外宣传节点上的推动，山寺桃花都主动或被动地在其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甚至到现在，虽然《软糖敲敲乐》自身知名度在几轮宣传中已经成倍增长，但是在媒体和大众看来，山寺桃花这个ID本身更具有话题性和吸引力，推送新闻时标题都带了山寺桃花的名字，或者用了她作为话题切入点。 　　毕竟随着几次星网舆论事件，山寺桃花的人气一路水涨船高。而且给所有人都留下了她的粉丝多，质量高，粘性强，肯花钱。讨好这样的群体是所有追求流量的媒体和商家的首选。 　　甚至连许落工作室铺宣传的时候，都有意从她入手。 　　《桃花源后山寺桃花又一力作！软糖敲敲乐能否继续传奇？》 　　《传统复兴元素设计、虚拟饮品店铺、游戏跨界，…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战斗无极限改名软糖敲敲乐，开启公测！》 　　《徒有其表？靠设计出名的这款游戏引发争议》 　　…… 　　此类媒体推送文章频频出现，层出不穷。虽然内容褒贬不一，也存在颇多争议，但是在铺天盖地的宣传中，它们都仿佛水滴汇入了汹涌大海。细节被忽略，整体汹涌澎湃，只会让更多人感受到山寺桃花和《软糖敲敲乐》非同一般的热度。 　　— 　　第二天，《软?????糖敲敲乐》下载量达到一亿后，增速不但没有减缓，反而有所增加。 　　接下来仅仅用了一周时间正式破十亿，速度比之前曲速游戏推出的公认最火爆的一款游戏《星之观察者》快了一倍。 　　其中游戏付费用户近六千万。 　　仅凭VIP收入，许落工作室便获得了1.8亿。 　　当然，这其中还要刨去交给星河世界平台的管理费、官方的税款和其他网络服务等费用，合计约三分之一。 　　但即便如此，一周1.2亿的纯收入也相对可观。 　　程芳菲虽然早就想到游戏会比较赚钱，却也被这个数字惊呆。 　　她算了一下，按照自己20%的占比，《软糖敲敲乐》这一周能给她带来的收入分成就高达两千四百万。比她目前整天排队的桃花源高峰期一周收益的一倍还多不少。 　　这就是游戏类目没有同时在线人数限制的优势。 　　不过程芳菲现在完全不缺钱，这些数字也就是随便算算，随口感慨，并不那么计较。 　　《软糖敲敲乐》公测正式上线后，程芳菲许久没有更新的山寺桃花账户也活跃起来。 　　连续十几天的时间，每天发布一套设计图，对应一个上古神话的主题，看得粉丝们眼馋不已。 　　— 啊啊啊啊女娲娘娘好厉害好帅啊！QAQ谁告诉我玩到第几关能看到女娲娘娘？ 　　— 没记错的话女娲应该是321关出来……打通320就能看到女娲的星影了！网上有人放出来，可以去看～ 　　— 伏羲大人好帅哦！舔舔～ 　　— 山寺桃花大大绝了，怎么想到这么多故事！ 　　— 我擦，不周山就这么被共工撞碎了？没了？好可惜啊啊啊啊啊！ 　　— 我想到了不久前一架穿梭机撞击荒星，把星球撞碎的事故，好在那穿梭机上没人…… 　　— 楼上巧了，我也想到了 　　— 超喜欢女娲补天的故事，不过大大发的设定好短，我看游戏里星影也就是介绍个大概，会不会有更多介绍啊？ 　　— 盲猜一个大大会在《古地球》发表文章详细介绍～ 　　— 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 　　程芳菲看到粉丝的发言微微一笑。就在刚刚，她收到安素教授的回信，说是她撰写的《华夏文明上古神话系列之盘古开天》已经完成最后的排版校对，即将在最新一期杂志上发表。 　　不愧是她的粉丝，果然了解她。 　　— 　　虽然这个九月过了一半多《软糖敲敲乐》才上线，但没有一个游戏人不承认，这个九月是属于它的。 　　是的，这个九月属于这款在半年前还没什么人听说过，更没有人看好的独立游戏。 　　甚至在它即将面世之前，还夹杂着疑似曲速游戏刻意打压的八卦。 　　而偏偏这款最初仅由一人开发，一人设计，差点要做不下去的“小”游戏，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走到今天，出乎意料地异军突起，在众多游戏大厂中杀出重围，成为目前全星际最引人关注，最受欢迎的休闲类小游戏。 　　这种局外人突然出现，以小博大，以弱胜强的故事最为人津津乐道。 　　媒体和众多网络大V、自媒体营销号自然不会错过这种天赐良机，纷纷撰文详细阐述，将许落曾经的落魄和如今《软糖敲敲乐》在全星际各个年龄层段，各个群体内的风靡做对比，毫无意外地，掀起新一轮全网热议。 　　— 　　十月初，程芳菲带着全体员工前往海边度假村进行团建，并进行桃花源三期正式设计开发的启动仪式。 　　她的浮空车刚刚到达度假村，小满便找到她。 　　“程总，就在十分钟前，曲速游戏官方发布消息，宣布《实境战场》开发无限期中止，解除与约瑟夫的合作协议并报警，并将以贪污、职务犯罪等多项罪名对他进行起诉。据说艾普娜星当地已经有人看到警方浮空车前往约瑟夫的住地。” 　　程芳菲颇有几分惊讶。她当然知道约瑟夫做了什么，单单被曝光的那些对自己的污蔑和攻击，就足以让他进监狱。但她以为曲速游戏会死保他，没想到他们竟然选择了壮士断腕。 　　乔碧也在一旁，听到小满的话立刻打开个人终端。 　　“之前我们取证那些攻击程总的大V营销号，但是因为证据不充分，很难证明背后的主使人，只能对营销号本身提告。但如果曲速游戏拿出更扎实的证据，我这边立刻联系律师做进一步处理！” 　　小满：“好，我时刻关注事件进度，把最新资料整理给你。” 　　之前约瑟夫行使卑鄙手段针对山寺桃花，他们也都很生气。 　　程芳菲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 　　她开心于自己的员工很有主动工作的精神，还会为她这个老板积极考虑。但想到现在正是他们团建度假的时候，便出言提醒：“不着急这两天，回去再工作吧。” 　　话音刚落，小满惊讶道：“艾普娜星警方没有抓到约瑟夫！让他跑了！” 第65章 追捕 　　“跑了？”程芳菲不禁感叹, “至于吗？他是个设计师，就算跑能跑到哪去？” 　　虽然她没有详细了解过，但是她生活的地球时代已经到处都是监控, 普通人出行都会被大数据采集，只要被录入了天网追踪根本无处可逃。想必星际时代各类科技设备、人工智能和网络布局进一步发达，警方对犯罪分子的追捕能力只会更强。 　　约瑟夫如果只是个普通人, 在警方面前根本无所遁行。 　　说不定几个小时后就会被抓到呢。 　　毫无意外地，接下来两天的团建休闲中，约瑟夫事件的进展成为所有人津津乐道，时刻关注的话题。 　　或许是墙倒众人推，或许是约瑟夫之前确实也得罪了不少人，星网上时不时就有关于他的最新消息传出来, 而且都是负面消息。 　　有的是在职场方面，比如欺压、辱骂新人, 职场暴力, 用很便宜的价格买断，甚至直接侵占实习生作品等等；有的是个人私德方面，比如占小便宜，借钱不还, 对年轻男孩女孩手脚不干净等等；经济方面的黑料就更多了, 据说他在曲速游戏工作的这段时间以来，巧立名目, 借着职务之便套取了大量资金。除此之外, 警方还接到一些约瑟夫之前工作公司和合作方的报案，会继续调查他之前更多以公谋私的行为…… 　　韵星对这方面最积极, 一直兴致勃勃地将约瑟夫的各种最新爆料发到群里。 　　除了小满之外, 就是她的消息最快, 也不知道都从哪里看来的。 　　程芳菲基本每条也会跟着看，听大家津津乐道的讨论真假，会有什么影响。 　　说实话，现在看约瑟夫的新闻时，她已经完全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就好像在看随便一个圈内设计师的新闻一般。但是无论是她的同事们，还是晚上的媒体舆论都频繁提起她，将约瑟夫如今狼狈的下场和自己的风光做对比。 　　山寺桃花和许落之间关于游戏的合作并不是秘密，尤其是许落工作室接受灵蝶游戏投资之后，相关合同难免被消息灵通的人士打听到。 　　再加上桃花源持续火爆，出色的收益能力让它牢牢占据销售榜榜首的位置，不少媒体开始大做文章，更显得约瑟夫只会炒作概念，用公家钱塞自己腰包，不仅根本没有商业价值，甚至是个诈骗犯。 　　也有人感叹，现在的环境中，能快速走红受到资本追捧的往往是这种人。 　　因为他们下限更低，脸皮更厚，会利用所有资源宣传自己达到攫取利益的目的。 　　山寺桃花的粉丝更不用说，全面发力。 　　之前憋了多少天的愤怒终于完全释放出来。 　　他们尽情嘲笑着约瑟夫恶人有恶报，自作自受。 　　呼吁警方尽快将这罪累重重的恶徒捉拿归案，让他在监狱里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过在这喧嚣之中，也不全是类似迎合大众娱乐心理，故意极端炒作夺眼球的信息。 　　尤其是一些专业设计圈的平台媒体、KOL很用心的将约瑟夫从小到大的经历整理出来，尤其是与设计相关的求学、获奖、就业经历等，虽然这么一整理总给人种他已经不久于人世的感觉，但至少让程芳菲第一次全面了解了这个人，尤其是他那所谓的情绪刺激设计风格。 　　所谓情绪刺激，根源于心理引导设计法，其实是源于最早心理学研究中一项成果。 　　该成果将人类大脑神经对视觉信号，包括颜色、形状、材质、明暗、动态变化的速度等都进行了一定范围内的量化，认为适当的应用视觉信息，可以起到控制人情绪的作用。 　　在程芳菲看来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即便在地球时代，设计师也知道如何恰当使用颜色，传达自己作品想要传达的情绪，比如蓝色看上去就更加平和舒缓，红色会让观众更激动热血等等。 　　只不过星际时代经过几千年的?????研究，将这种曾经纯感觉纯统计学的结果与医学神经学研究结合，量化并标准化了。 　　她默默将相关资料保存下来，打算以后看看有没有可能与自己的设计风格结合，进一步提升。 　　且说约瑟夫上学时就研究这个方向，也算有天分，得到了学校老师的专门培养。 　　而他很快发现可以利用这种心理引导的方法，进一步强化和极端化，升级为情绪刺激法。 　　程芳菲看到这里很快意识到，约瑟夫这人恐怕有强烈的控制欲。 　　他居然一直在尝试用艺术和影像信息，完全控制一个人！ 　　甚至他还办过一个展览，据说进去参观完的年轻人在短时间内都会对他本人陷入狂热的迷恋，甚至原以为他付出生命。还有展览观众受到影响后，出现了严重心理依赖和恐惧症，必须看他的设计才能情绪平和的情况。 　　“这……简直就是毫不掩饰的精神yp啊！”程芳菲吓了一跳，“星际时代能允许这种东西存在？” 　　好在约瑟夫并没有完全掌握控制人情绪的方法，被他刺激发病的人不多。 　　而就算发病了，使用官方的免费治疗仪也能很快恢复正常。 　　后来不知道是他自己放弃了，还是为了赚钱，基本不再做相关设计研究转而与大公司合作开发虚拟项目。就比如与曲速游戏合作。然而他的风格与商用结合并不算好，大多数人觉得他的作品就是靠吓唬人博出位，根本没有意义。 　　程芳菲看完这些，也不免思考。 　　不管是约瑟夫还是陆苒，星际时代年轻人追求的设计风格似乎都十分抽象，总是希望通过设计提供观众一种氛围或心理刺激。甚至包括韩书文也是如此，除了出道时还做具体的大场面绘制，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追逐科幻氛围风格。 　　也难怪参加《领域专家谈》时，赵云峰作为领域老专家会感叹虚拟设计中文化内涵越来越少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几天过去了，山寺桃花工作室和桃花源的团建活动都结束了，他们也正常开始上班时，约瑟夫还没有被抓到。 　　很多人怀疑他根本已经不在艾普娜星了。 　　果然，没两天后，警方宣布已经启动跨星球、跨星域的联合追捕，并发布一级星际通缉令。 　　程芳菲刚完成第三篇上古神话系列，忽然看到这消息吓了一跳。 　　一级通缉令？ 　　这人究竟做了什么？ 　　网上舆论众说纷纭。 　　有说警察在他公寓里收集到了大量违法犯罪的证据，其中还涉及到严重侵犯人权的行为。有人则描述的更加具体，说是他公寓有尸体，还有wx小女孩小男孩的录像等等…… 　　一时之间难辨真假。 　　程芳菲看了看，也就没再关注。 　　本以为《软糖敲敲乐》公测之后她就会暂时有些悠闲时光，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团建活动回来，工作又开始堆积。 　　给安素教授的文章暂且不提，桃花源三期的开发方案就要尽快细化，更有很多公司及星球、星域官方通过各种渠道找上门来想要和她谈合作。乔碧在智能系统的辅助下反复筛选，还是很快将程芳菲的时间表填的满满的。 　　但最让她关切的，还是《软糖敲敲乐》经过近一个月的公测后，舆论口碑是否有变化。 　　根据许落那边的反馈，公测版在大众黏性方面做的非常出色，使得玩家平均关卡深度从原本内测版的100关左右提高到了200关。也就是说，绝大多数游戏受众一旦喜欢上这个游戏，打过前30关后，通常要到200关左右才会感到厌倦，减缓闯关速度或不再频繁登陆游戏。 　　这个成绩比他们预计的模型还要好，也几乎是目前休闲类小游戏中最成功的。 　　同时，走在闯关最前线的高玩群体是刨除内测玩家之后，进度最快的第一批公测玩家。 　　他们普遍已经打通了前三百关，进入到上古神话阶段。 　　就像之前和许落讨论的，为了保持游戏的内核，同时兼顾大众性，从这一关开始，不仅仅引入了新的文化内涵，更将古地球时代华国传统的武学技巧融入其中。 　　为此，无论是闯关方式还是战斗方式都会进行较大调整。 　　一旦掌握新的技巧后，闯关的难易程度还会保持和之前一致。 　　但是如果不能领悟新的游戏方式、战斗方式，恐怕会感觉到游戏难度大幅度提升。 　　程芳菲认为，许落坚持的理念和自己想到的结合方法无疑是好的。 　　但这种呈现究竟能不能获得玩家的认可，能不能真正达到他们的目的还是未知数。 　　毕竟就像每一次的设计，想法永远是好的，但能否经受住市场的考验也只有市场能真正给你答案。 　　久未有过紧张的程芳菲终于又有了最开始创业时忐忑不安的心情。 　　这感觉她并不讨厌，反而有些怀念。 　　果然，小满很快发现了网络上的舆论变化，许落也将埃尔文整理的资料发过来。 　　无论是谁的总结都明显可以看出，大量玩家被盘古开天的第一关卡住了。 　　— 这什么破游戏？！画风突变，怪都打不死的！ 　　— 三百关之前简单的能单手操作，三百关之后怪物怎么也死不了，游戏平衡和数值是鬼做的吗？ 　　— 擦，不玩了，死了八百遍，买VIP也只能等时间慢慢复活，诚心不让人痛快 　　— 据说这游戏前三百关都是内测内容，三百关后死公测加的。果然是有钱了就开始上星影，加概念，但是你们忘了游戏最重要的成功关键就是游戏本身吗？ 　　看到这些反馈和星网上明显出现的口碑转变风向，程芳菲正好奇许落那边会如何应对之时，就看到之前关注过的那个叫伽罗的游戏up主发布了一个新视频——《软糖敲敲乐三百后关变垃圾？！》。 　　程芳菲：！！ 　　这人怎么又来反复横跳了？ 第66章 混沌 　　一个月前。 　　站在屏幕前依靠体感系统操作着自己的虚拟形象, 伽罗不断切换视角，警惕着四面八方而来的被称为“混沌”的怪物。 　　“大家帮我盯着点啊，这几关的怪物轻飘飘的, 形状不固定，太难缠了。”伽罗气喘吁吁。 　　随着他的声音，弹幕也及时做出反馈。 　　— 小心上面！好多混沌啊啊啊 　　— 哇这游戏看这好有趣, 我也想玩了～ 　　— 心动不如行动，快去下载，软糖是免费的，自己玩可爽了 　　— 呜呜呜上班ing不能打游戏，还是看狗罗玩吧 　　— 狗罗你怎么又死了？太废了吧？哈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伽罗完和自己玩各有各的乐趣 　　— 来晚了，谁能告我怎么狗罗还在盘古第一关？ 　　伽罗看到自己的虚拟形象被铺天盖地的“混沌”淹没, 眼前的彩色变成了黑白，忍不住骂了一句。 　　一转头, 发现直播弹幕上观众老爷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哈哈大笑, 气急道：“你们没操作不知道，这怪物和之前不一样，根本看不出要害位置，打都打不死。” 　　然而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直播观众是最没心没肺的, 听他卖完惨, 观众不仅没有同情他，弹幕里还飘过了更多的“哈哈哈哈”、“他急了他急了”、…… 　　伽罗看得直冒火, 第一反应就是加倍怼回去。 　　“你们懂个屁啊, 有本事自己去玩！我就跟你们说这游戏300关之前和之后绝对不是一个难度。” 　　却他话音未落，更多弹幕冒了出来。 　　— 难？我看其他游戏主玩的挺快啊？ 　　— 狗罗你也太废了, 我看大冒那边都快打通盘古了！（嘲讽） 　　— 打通盘古？盘古一共多少关啊 　　— 大冒？也在直播吗？我去看看～ 　　— 盘古开天主题一共20关, 看目前设计应该是每20关一个主题。 　　— 打通盘古算什么, 网上速度最快的已经到323关了，从321关开始叫【女娲造人】。 　　— 狗罗可是最早一批直播这游戏内测的，不会公测之后掉队吧？ 　　— 应该还不会，大部分没内测账号的都要从第一关开始打，怎么也得过几天才能追上来…… 　　— 啧啧，留给狗罗的时间不多了啊（看戏） 　　— 去看了一眼大冒的进度，已经通关320了！ 　　看到这里，伽罗心中咯噔一声，脸色也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一直对自己的游戏水平很有自信，再加上内测全程快速通关，打下来并没有太多的困难挑战，所以刚刚几次通关失败，让他下意识认为是300关之后的游戏难度大幅度提升导致的。他觉得自己过不去，其他人肯定也过不去。却没料到有人已经比自己领先那么多了？！ 　　伽罗很清楚，自己虽然在直播《软糖》之前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游戏up主，却这款游戏给他带来了之前无可比拟的流量和关注度。如今每次开播，真实观众人数都稳定超过二十万，有时候甚至能冲击到五十万。 　　而现在《软糖?????敲敲乐》刚刚公测，热度非常高，他又在直播一般人没有打到的新关卡，观众人数自然一路攀升。 　　从刚开播的四十几万观众，到现在一直在快速增长，此刻已经超过了八十万人。 　　这当然与他的直播风格，人格魅力有关系，但更多还是因为他目前在游戏进度上保持领先，所以时刻能给观众更新鲜，更有趣的观看体验。基本只要想看《软糖》直播的人都知道他，而且都会不定期来看看他的直播。 　　但现在游戏公测上线，热度极高，所有人都能注册账号，更多高端玩家，之前错过内测的游戏up主肯定会立刻涌入。他如果继续这么懒散下去，很快就会被追赶上来。领先等级不复存在，他的粉丝肯定也会大量流失。 　　不过弹幕里怎么说大冒通关320关了？这怎么可能？ 　　大冒是和伽罗差不多的游戏up主，也是他的好朋友。看伽罗直播《软糖》火爆之后，他一边心痒痒想玩这游戏，一边眼馋伽罗的流量，也花费重金购入了一个内测账号，跟着直播起来。 　　不过大冒什么水平伽罗最清楚不过。相对普通人他游戏肯定玩的不错，但是和伽罗比，大冒根本就是个小弟弟。 　　之前俩人一起玩游戏他就从来没赢过自己，怎么现在突然比他厉害这么多？ 　　不行！ 　　伽罗意识到自己之前盲目闯关，可能走入误区，说不定是错过了什么细节，玩法出了问题。 　　他想到这立刻说了一句：“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我先走了，晚上回来再直播。” 　　说完也不管屏幕上刷满的问号，毫不留恋地结束了直播。 　　伽罗下播之后找到大冒的直播间。 　　为了不被粉丝抓到，他还切换累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小号。 　　进入直播间后，伽罗发现自己正好赶上了大冒在看第321关之前的星影。 　　他果然已经打通【盘古开天】了！ 　　直播间观众人数也超过了十万，并且还在以每秒几千的速度增长，没一会儿就涨了一万多。 　　伽罗心里不是滋味。 　　他料想刚刚自己直播间里有人提到大冒，肯定吸引了不少观众直接就跑到他这里来了。 　　不过大冒到底是他朋友，他也没那么自私。 　　“哇，这就是女娲吗？好漂亮。”大冒感慨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在干什么？好像在捏土玩？……啊！她好像在捏人！哇塞，太厉害了，这些黏土人居然动起来了啊～女娲造人，怪不得叫这个名字，原来人是这么造出来的！” 　　伽罗边听，边不知不觉被星影中的情节吸引，很快沉迷其中。 　　正看得起劲儿，画面忽然静止不动了。 　　“嗯？卡了？”伽罗奇怪地看了看，发现是大冒主动按下暂停。 　　屏幕里，大冒正顶着圆滚滚的脑袋正安静沉思。 　　足足有六七秒钟，他一声不吭，直播间画面也凝固住了。 　　对于伽罗来说这可以算得上直播事故，他是不可能容忍这种近乎bug的冷场出现。如果不出声也要放影像，如果影像暂停就肯定会说话。 　　可现在大冒仿佛完全不顾屏幕前的观众一般，似乎进入了自己独有的世界。 　　伽罗急得想提醒他，却意外发现弹幕上的观众并没有催促，反而刷起了和自己直播间完全不同的内容。 　　— 哇！大冒开始思考了，爱了爱了！ 　　— 闪开闪开，大冒开大了～ 　　— 大冒发动技能：思考突破！ 　　— 好帅啊～ 　　伽罗：？？？ 　　大冒这秃脑袋帅在哪？！ 　　不过伽罗也就在心里吐槽。 　　他又不傻，很快意识到大冒这种状态是他直播的特色，而且说不定和他能快速通关有关。 　　“女娲造人，你们觉得接下来关卡里会出现什么？”大冒思考良久终于打破沉默，“我觉得很可能会出现这些泥人。不过如果关卡主题是女娲造人，理论上人不应该是怪物。就像刚才咱们玩盘古开天一样，混沌看上去好像怪物，可实际上如果你尝试杀死它们一定会失败的。” 　　伽罗：！！！ 　　怪物不能杀？！ 　　这是什么道理！ 　　伽罗听到大冒的话，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自己之前闯关失败的经历。 　　忽然他想起自己刚进入关卡时，发现那些混沌怪并没有攻击自己，便下意识地认为它们是被动怪。 　　根据他的游戏经验，被动怪也是怪，要想过关必须击杀掉所有怪物。 　　所以伽罗几乎没有犹豫，下一秒就冲上去对着怪物开始输出。 　　不仅是他，就连他的观众们也没意识到任何不对之处。 　　但接下来发生的情况令他们都十分费解。 　　混沌怪防高血厚，轻易打不死。打死一只往往又冒出来好几只。混沌怪被攻击之后便反过来攻击伽罗的虚拟化身，对他造成的伤害虽然不大，但持续不断。到最后，伽罗几乎每次都是被混沌怪淹没，一点点耗死的。 　　“原来……这不是怪，不能打的……”伽罗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惯性思维。 　　因为之前三百关都是打怪，所以进入新的关卡后也理所当然地把出现的对象当作“怪物”。 　　但是如果不打混沌怪，要怎么过关呢？ 　　正想着，他听到大冒说：“我觉得应该接下来的关卡应该是帮助女娲造人，就像之前盘古开天的关卡，是帮助盘古引导混沌化为天地两极一样。” 　　混沌化为天地两极？ 　　伽罗一拍大腿，恍然有所领悟。 　　他重新登陆游戏打开301关前的星影重新看了起来。 　　看到盘古用斧头劈开混沌，那些似雾似影的东西向上向下各自飘散分开，渐渐形成了“天”和“地。 　　而天地分开的时候，屏幕前出现了几个字。 　　几个他之前并没有太在意，只顾着去看网友弹幕错过了的字。 　　【混沌生阴阳，阴阳生万物】 　　“混沌生阴阳，阴阳生万物……”伽罗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咀嚼着这几个字的含义。 　　终于他拍了拍脑门。 　　“糊涂啊！既然万物都是自混沌而来，混沌又怎么可能是怪物呢？它们是万物的初始！”伽罗想起大冒所说的，赶忙进入第301关，开始研究如何帮助盘古开天，引导混沌化分天和地，阴和阳。 　　伽罗作为知名游戏up主，操作天分无疑很高。 　　一旦思路正确，他很快摸清了游戏方法，意识到这20关最主要的，就是利用击打和动作将混沌化分出的阴阳引导至各自的位置上。 　　但是所谓的引导如何做呢？ 　　伽罗发现混沌虽然不能极打，但可以通过触摸，搓揉，搅动让它们按照自己的意愿飘动。 　　而随着他的动作，随着混沌不断归位，一条之前从未出现的道路清晰浮现眼前。 　　伽罗大步踏上去边走边讲挡在路上的混沌归位，随着它们被归为，更多道路显现出来。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掌握了诀窍，兴奋不已。 　　接下来伽罗仅仅用了五分钟就来到关底，看到了一个足足比自己高七八倍的巨大的混乱球。 　　关底BOSS！ 　　伽罗眼睛一亮，愈发振作起来。 　　正要上前时却突然感受到地动山摇，回头一看竟然是盘古大踏步从后面赶了过来，举着斧子砍向混沌。 　　“不要啊——！”伽罗急忙阻止，生怕BOSS因此变成真正的怪物。 　　却他话音未落，盘古的斧头已经砍在了庞大浑圆的混沌球上，迸发出刺眼的金光。 第67章 领悟 　　伽罗反应飞速, 并且以他敏锐的游戏直觉，很快意识到这很可能是游戏故意设定的。 　　因为只要发现了正确的过关方法，之前几分钟会非常轻松, 如果最后不让盘古“激怒”BOSS，提高难度，这关就过得太容易了。 　　想通这一点, 伽罗也不再抱怨，开始仔细思考究竟该如何打败BOSS。 　　他试探性地攻击了两次，发现这BOSS不愧也是混沌，和那些小混沌一样，血厚攻底。如果他就这么一点点磨，哪怕能坚持一直不死, 也要好几个小时才能把它磨死。 　　然而根据他的判断，游戏设定也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地一直磨BOSS, 说不定打到一半或者红血的时候, 来一波小怪或者大招爆发，那样他就要前功尽弃了。 　　“大冒都能过，操作难度肯定不高。”伽罗低声念叨着，“所以一定不是傻乎乎的打怪。线索, 线索……” 　　伽罗边躲避着BOSS的攻击, 边回忆开场星影中的每一个画面和文字，希望从中找到线索。 　　过程中他发现只要自己与混沌BOSS保持一定距离, 对方就不会攻击自己。 　　它的仇恨是落在盘古身上的。 　　而盘古劈开那一斧头之后, 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混沌的攻击视而不见。 　　仿佛它根本伤害不了这上古巨神分毫。 　　“盘古开天……开天……”伽罗疑惑道, “难道砍一斧头就完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呢？怎么才叫开天？”????? 　　此刻的伽罗完全可以一直站在旁边看戏。但是一旦尝试靠近, 哪怕不攻击, 而是像之前引导小混沌一样引导BOSS，对方也会攻击他。 　　尝试几次之后，他有些泄气。 　　“这什么玩意啊！到底是战斗游戏还是磨人游戏！”伽罗气得想破罐破摔，冲上去对着那BOSS一阵乱打，对方自然也毫不留情，对他发动攻击，造成一连串伤害。 　　-1，-1，-2，-1，…… 　　伽罗看着自己虚拟形象头顶冒出一连串的数字，越发郁闷。 　　如果这数字大一些还更痛快，偏偏就是这样-1、-2的一直往外冒，让他挨打又短时间打不死，非常不痛快。 　　等等，打不死……？ 　　伽罗忽然明白了什么。 　　既然BOSS一下子打不死自己，又何必在乎它的举动，更不必与它耗费时间，只要做自己的事——引导混沌分开阴阳天地就行了。 　　他看向顶天立地的盘古，猜想他早就以实际行动给玩家做出了示范。 　　只是自己又一次陷入惯性思维，根本没领悟到关键。 　　伽罗终于沉下心来，盯着BOSS的攻击，开始按照之前的方式引导这团混沌。 　　他一直以来的引导方式都是搅动搓揉，击打混沌周边，让它运动。 　　但眼前这混沌球太大，想要引导这么个大玩意儿并不轻松。 　　伽罗上蹿下跳，几乎使出浑身解数，才终于让混沌球开始沿着刚刚盘古劈开的部分分化为两半。 　　而在他的努力下，一半混沌缓慢上升，融入天空，另一团这下沉融入大地。 　　其中他两次因为血条减少太多，不得不停下来脱离BOSS的攻击范围，恢复血气。 　　而直到所有混沌都融入天或地时，伽罗头顶的减伤终于停止，眼前一直笼罩的迷雾缓缓退散。 　　盘古看向他的虚拟形象点点头，仿佛在说“谢谢”。 　　【恭喜！你通关了第301关：盘古开天（1）！】 　　看到这行字出现，伽罗顾不得气喘吁吁，激动地原地跳了起来，喜不自禁。 　　“终于通关了！太不容易了！” 　　伽罗妈正好做完晚饭叫他吃饭，刚进门就看见他大喊大叫的样子：“至于吗？整天玩游戏通个关还能激动成这样？” 　　“妈，你不懂，这游戏可不容易了。” 　　“有什么不容易的？不就是《软糖敲敲乐》吗？我也玩了，挺简单的啊。”伽罗妈说完催促道，“快出来吃饭吧，别磨蹭了。” 　　伽罗愣了半秒，很快追上来：“妈？你也玩软糖了？” 　　“对啊！我好几个姐妹都在玩，这游戏画面可爱，操作也简单，不像你们年轻人玩的好多游戏，打打杀杀血腥恐怖。” 　　伽罗听了不禁暗自感叹《软糖敲敲乐》这可怕的游戏群体。 　　居然不仅仅是年轻人，连他妈妈这岁数的老年人也被吸引来了。 　　不过同时他也很高兴。 　　作为这款游戏目前最有影响力的UP主，有越多人关注游戏，就会有更多人知道他，看他的直播，给他带来各种直接间接的收入。 　　不过想到之前直播一直无法通关，卡在301被观众嘲讽的情况，伽罗案子着急。 　　扒拉了两口饭，他还是按耐不住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哎？就吃这么点？”伽罗妈叫他，“你这饭都剩着呢！不吃了？” 　　伽罗头也不回：“放保鲜柜，我晚点再继续吃。” 　　回到房间，伽罗稍作准备便打开直播，并将房间名改成了【不睡觉打软糖，看我能打到多少关！】。 　　直播刚开几秒钟便涌入了上万人。 　　— 擦，狗罗终于开直播了，之前怎么突然就走了？ 　　— 哈哈哈我喜欢这标题，不要怂，就是干！ 　　— 不睡觉？万一一晚上过去了还在301关怎么办？（狗头）（狗头） 　　— 有人开局吗？我压狗罗能过301关。 　　— （惊讶），那我压过不了？ 　　—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好了狗罗回来就不嘲讽他了嘛？没看人家都被你们气走了？ 　　— 狗罗真是傲娇罗，说两句就不高兴了，算了算了，不说了。 　　— 就是就是，亲爱的小罗罗，我们都是爱你的，MUA～ 　　— 反正不管别人闯到多少关我还是更喜欢看你的直播，哪怕你一直在301，我也…… 　　伽罗看到这些弹幕，之前略有些忐忑的心情得到缓解。 　　不过他立刻神秘一笑：“呵呵，你们这帮狗肯定想不到我已经通关301了。今晚肯定能通整个盘古开天大关！” 　　在弹幕一片片的问号中，伽罗进入游戏，打开了302关。 　　“让你们嘲讽我，301就不给你们看，哼。” 　　《软糖敲敲乐》虽然融入了很多大型游戏的元素，比如星影情节，角色设定，故事背景等等。但是说到底它还是一款休闲小游戏，定位就是让玩家掌握方法后，可以在短时间内通关，体验连续闯关的成就感。 　　比如从301开始的盘古开天主题关卡，几乎都是同样玩法，即通过肢体控制将它们引导到合适的位置上，找到通往BOSS的路径。区别只是每一关游戏路径有所不同，遇到混沌的数量和大小不同。 　　所以掌握了盘古开天关卡技巧的伽罗在闯过301之后，凭借高超的游戏技巧和本能，很快通关了302、303、……一直到319只花了不到十个小时！平均每个关卡仍然只用十几分钟，可谓进度神速。 　　“怎么样？牛X不？”伽罗忍不住得瑟起来，开玩笑地说道，“让你们嘲讽，让你们看不起我。哼，还不快跪拜你们伽罗爷爷～就这游戏，再给一百关也是白玩儿～简单～” 　　— （吐）（吐）（吐） 　　— （鄙视）狗罗又开始飘了，呵呵 　　— 下午被混沌怪虐的要哭的人是谁啊？这么快就换了一副脸孔？ 　　— 我说狗罗怎么突然就会打这游戏了……不会是跑去大冒那里偷师了吧？ 　　— 肯定是！他下午突然下播，肯定就是去偷偷学人家通关技巧去了～不要脸～ 　　看到这么快就有人才出真相，伽罗忍不住咳了两声，赶忙扯开话题。 　　“来了来了，开320了啊！” 　　第三百二十关，也是盘古开天这一主题的最后关卡，必然和之前的关卡相比有所不同。 　　不过伽罗有之前十几关的磨练和累积，进入之后虽然感觉到明显难度有提升，混沌更加难控制，却并没有到玩不下去的地步。 　　很快，伽罗就来到了最后BOSS面前。 　　好整以暇地等着盘古上前劈开，金光闪烁之后，伽罗开始从容不迫地“打”BOSS。 　　只是打着打着，他忽然有些奇特的感觉。 　　“嗯？” 　　伽罗之前就发现通过调整手臂动作的速度、角度和发力方法，能够大幅度提高引导效率，但此时他忽然有一种更清晰，更明确的领悟。 　　就好像是学会了一种新的战斗技巧一般！ 　　伽罗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只要一抬起手就在身体前方的同一个位置，手会不由自主摆出手掌自然张开的样子。但混沌飘来时，他先是习惯性地感受混沌的形态和运动趋势，然后轻柔地反推，因势利导。 　　来回推拉几次后，就能找到机会将混沌引向或推向自己设定的方向。 　　【恭喜！你通关了第320关：盘古开天（20）！】 　　利用这样的技巧，伽罗居然用不到十分钟就通关了本应该是最难的第320关，正式打通盘古开天所有关卡。 　　— 这就完了？！ 　　— 擦，诈骗啊，这320怎么这么简单？ 　　— 不对啊，我看大冒打这关可费劲了，伽罗怎么玩的这么轻松？ 　　— 呵呵之前还有人说伽罗偷看大冒的视频学，怎么样？现在人家通关更快！ 　　— 继续继续继续！ 　　— 女娲造人！女娲造人！女娲造人！ 　　— 伽罗继续，今晚别睡了，明天你就是全星际最快的仔～ 　　— 最快的仔……噗…… 　　伽罗看着屏幕上一堆无良打趣，忍不住怼了两句。 　　不过他心里到底还是想着刚刚的感受，颇有些心不在焉。 　　想了想，伽罗说到：“盘古通关了，今天就到这吧，明早继续！” 　　说完他便关了直播，打算趁热打铁再把之前这二十关复习一遍，体会新的领悟。 　　作为游戏高玩，伽罗敏锐地意识到，这《软糖敲敲乐》绝不仅仅是战斗小游戏那么简单，这里面似乎蕴含着更为深奥，更宝贵的东西。 　　— 　　三周时间很快过去了，伽罗看着屏幕上恭喜通关第600关的字样，微微发怔。 　　他那心当然被兴奋和激动所充斥着，但表面看上去却非常的冷静平静，甚至显得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喘着气，平复自己的心情，伽罗仔细回味着这几周的经历。 　　从不断遇到挫折，不断地思考学习，逐渐掌握技巧，却又迷失，再到终于摸到了门道，开始以越来越快的速度通关。 　　在游戏关卡不断突破的同时，他也感觉到一丝丝莫名的力量在体内?????生长。 　　低头看着手，从掌变成拳又慢慢松开，伽罗沉默地思考着。 　　— 怎么回事？卡住了？ 　　— 狗罗怎么不动了？掉线了吗？ 　　— 啊啊啊六百关过了，太牛了！今天不叫你狗罗了，叫你罗神！ 　　— 三周通关六百关，平均一天三十关，每关10-20分钟，够牛X了！罗神当之无愧。 　　— 我去看了其他网友晒图，最快的也就是到五百多关。主播里大冒卡在480关了，其他更多人还在300关出头徘徊，……伽罗真的很厉害了！ 　　— 继续继续！罗神继续！ 　　— 慕名而来看罗神闯关～今天能从620吗？ 　　— 快看下面的星影，我好期待接下来的情节啊啊啊～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伽罗并没有如他们期待般继续往下闯关，而是又将进度调回到了第301关。 　　在弹幕上刷过的海量问号中，他毅然开始重新闯关。 　　有些感觉，他需要再确认一下。 第68章 宝藏 　　程芳菲打开伽罗发布的影像视频, 想看看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毕竟这段时间她也看过伽罗的直播闯关，知道他在不久前已经打通了六百关，而且明显对《软糖敲敲乐》的评价非常高。 　　虽然从那天之后, 伽罗就没再直播，而是似乎又重新开始从第300关玩起。 　　难道他重新玩之后想法改变了？ 　　还是他虽然顺利通关，却也认同游戏难度改变这种说法？ 　　显然, 弹幕上的很多观众和她也有同样困惑。 　　— 罗神又来忠装反了吧？！停播前不是还玩得挺嗨的？ 　　— 快直播快直播！不然还叫你狗罗！ 　　— 赌一杯奶茶，罗神这是忠装反…… 　　— 老粉看到标题冷笑一声，呵呵，不过又是狗罗的标题党罢了～ 　　不过程芳菲为了专注看内容，还是关掉了弹幕。 　　视频开始，伽罗直接剪辑了自己最开始频繁闯关失败的画面进来, 尤其是每次惨死的镜头，被混沌怪群殴气到骂人的片段。很好地呼应了他的标题。 　　“各位, 许落工作室制作的战斗类休闲小游戏《软糖敲敲乐》, 也就是原来的《战斗无极限》公测版正式上线，相信大家已经都体验了。不知道你们都打到了第几关。因为我之前参加过内测，已经通关300关，所以这次公测可以接着内测的进度, 直接体验301关。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死得不能再死，惨的不能再惨……” 　　“当时我也和现在很多打到这里的网友一样, 不解, 困惑，生气, 甚至以为是游戏制作的时候把关卡难度和数值做错了！就像标题里写的, 我当时真觉得如果游戏做成这样, 哪怕星影再刺激，设计再华丽，用了再多所谓文化元素，这游戏也彻底垃圾了，但是……” 　　伽罗顿了顿，画面剪辑也切回了他的脸。 　　“就在怎么都通不了301越来越暴躁的时候，我看到弹幕上说大冒已经打通320关了。我立刻就？？？” 　　伽罗说到这里做了个很滑稽的满脸问号的表情。 　　程芳菲被逗得立刻笑出声来。 　　“大冒啊！那个秃脑袋的傻愣大冒，你敢信？他那手残党玩前300关平均每关比我多花一分钟时间，居然能通关301，甚至一口气打到320？！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而且弹幕上你们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还一直嘲讽我，说我废了，以后要失业了什么的。这能忍？！” 　　伽罗接下来倒是没有隐瞒，很详细生动地描述了他如何潜伏进好哥们大冒的直播间，怎么发现他的游戏玩法，然后受到启发开始自己研究并找到了通关诀窍。 　　“你们也看到了，在这之后，我很快适应了三百关以后的游戏内容和方法，而在掌握了这些诀窍之后，随着关卡的累积，我的通关速度不仅没有减慢，反而越来越快！” 　　“《软糖敲敲乐》三百关之后是垃圾？不！恰恰相反，经过我的反复研究，三百关以后的《软糖敲敲乐》才是真正的宝藏，是足以让这款游戏不会泯然于其它同类休闲游戏的关键所在！如果我没有猜错，能坚持到这里并且掌握通关方法的人才是真正的游戏玩家，才有机会触及这款游戏制作人的核心思想，感受到它最本质的乐趣和宝贵之处。” 　　看到这里，程芳菲忍不住惊讶。 　　她虽然之前隐约猜到伽罗可能是标题党了，但却没想到他会在视频里如此直白地正面的表达出来。 　　还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先迎合网友，然后再凡尔赛显示一番自己的通关记录呢。 　　打开弹幕看了看，其他观众也和他想法差不多，正在纷纷激情输出，吐槽他是不是收了游戏制作方的钱。 　　“也许有人会认为我是收了游戏方的钱替他们洗白，但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而且从今天开始，我伽罗就是《软糖敲敲乐》但自来水，是许落工作室、山寺桃花的忠实粉丝！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出来，怎么设计出这样精彩，既能满足大众需求，又能让我这种真正的玩家感受到诚意和乐趣的游戏，但我必须说，我很佩服他们！” 　　“别着急，接下来我会详细解释为什么这么说。” 　　程芳菲看到这里已经意识到什么。她当然知道这款游戏设计时，自己和许落埋下的伏笔，也知道造成如今游戏口碑转变，大众无法适应的根源，当时这个伽罗难道这么快就能领悟到？如果真让他猜中，说明他的领悟能力真的很强。 　　伽罗这时打开了第301关开始通过实际操作演示自己的发现和理论。 　　“相信很多人都看过网上的一些教学，已经知道300关以后的怪物不能靠蛮力打。或者说，这些怪物并不是我们之前理解的怪物。有时候，我们反而需要去帮助怪物，让它们成为故事中需要的样子。至于什么是需要的样子呢？每20关之前的星影都会有提示，大家看的时候如果理解了星影故事的内容应该就能明白。当然如果不明白，多看看网上总结的攻略，已经很多了，我也就不再多说。” 　　— 攻略看了还是不会打，感觉游戏设计就是有问题，狗罗别洗了。 　　— 哈哈哈虽然我还没达到301但是也看了攻略……感觉很麻烦 　　— 据我所知网上很多人看了攻略还是不太会，进度很慢 　　— 罗神进度这么快肯定有其他诀窍吧？ 　　“没错，就像攻略里说的。盘古开天关卡中的混沌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怪物，而是玩家需要帮助的对象，怎么帮助呢？就是按照星影里所描述的，让它们从混乱变得有序，分开天地两端，从而形成这个世界。看，就像我这样，将颜色稍浅的混沌往上引导，深色的向下驱动。稍微调整几个之后就能看到路了，怎么样，不难吧？” 　　— ？？？我没看懂 　　— 狗罗这都是什么动作，不打怪在怪物头上揉什么呢？ 　　— 这怪叫混沌吗？好丑啊…… 　　— 为什么罗神看上去这么轻松？ 　　— 感觉和攻略有点不一样 　　伽罗演示了一会儿，观众立刻发现了他和其他游戏up主之间的不同。 　　屏幕里伽罗的虚拟形象看上去动作流畅轻松，时而击打混沌周围的空气啊，时而用手掌环绕着混沌运动，好像在搓揉它一般。每一次击打或者手臂的绕动，伽罗都能让混沌跟着他的想法快速运动。 　　就好像他能控制混沌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 　　“哈哈，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伽罗轻松打过关底BOSS，看了看时间，总共花费不到四分钟。比他上次打301又快了十几秒，比最初通关更是快了好几分钟。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些混沌特别听我的话，让它们去哪就去哪？我看过网上那些做攻略，做游戏up主的，哪怕他们打过了这关也都很费劲。和我第一次通关时候的感觉一样，混沌形态不一，飘渺不定，非常难控制。但是现在呢，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啦，哈哈哈哈！” 　　这里伽罗把几次打301的过程做了对比，可以很清楚明显地看出他的进步。 　　其他人惊叹于他越来越熟练的表象，但程芳菲已经从其中看出了端倪。 　　“这个伽罗，果然厉害啊！”她摸着下巴，喃喃道，“难道这星际时代的游戏高玩也都是武学天才吗？” 　　弹幕上都是在催促伽罗不要再卖关子，赶快把自己的技巧分享出来。 　　但是也有伽罗的粉丝维护他，说对很多游戏高玩来讲，个人技巧都是不分享的，人家没有义务教给大家。 　　— 通关攻略都告诉你了，玩不过去就多练练，怎么还追着人家问秘密呢？ 　　—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up主就该无私分享所有吧？ 　　— 同样的游戏不同人玩就是不一样啊。所有人家是高玩～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伽罗不会继续分享经验?????，只是想通过这个视频给大家证明300关以后的游戏并不是垃圾的时候，他却出乎意料地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关键了，也是为什么我认为《软糖敲敲乐》这款游戏超越其它所有同类游戏。”顿了顿，伽罗减慢语速，郑重说道，“因为它自创了一种战斗方法，只要你掌握了这种方法，并且读懂每一部星影的含义，就能快速通关从301到600关的所有。目前我还不知道这种方法现实中有没有用，但是至少在虚拟应用里，它非常非常管用。” 　　说着，他操作着虚拟形象跳到空地上，开始挥动手臂，慢慢运动，似乎在感受周围空气的流动一般。 　　“看就想这样，不要急于攻击，而是尽量感受。感受空气，感受混沌，感受人的灵魂，感受风，感受火，感受天地万物……” 　　伽罗的声音越来越深沉，越来越平缓，仿佛就像他说的那样和天地万物融为一体。 　　在程芳菲的惊讶中，伽罗忽然道：“怎么，你们不相信吗？其实我还找到了这战斗方法的名字，就藏在第580关之后的星影中。这段星影和之前不同，没有讲述具体的故事，而是以很快的速度，以快闪的形式让你感受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中时空穿梭。其中有个画面和图像出现了很多次。” 　　伽罗赫然将黑白相间的太极图放了出来。 　　“就是这个。”他坚定地说，“大家注意这一段，有人在打拳，围绕着他的空气中浮现了这种图案。而他身后的匾额上有两个字——太极。” 　　程芳菲彻底震惊——这伽罗也太聪明了吧？ 第69章 太极 　　X星球星际联盟军事学院, 近战对抗虚拟训练场。 　　刺红结束了三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从模拟舱中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 　　紧身衣的包裹下, 健壮的肌肉和姣好的身材让她看上去同时兼具力量和美感，引得周围正在进行训练和学习的学员们纷纷驻足观看，羡慕不已。 　　“哇, 是刺红将军！” 　　“天啊刺红今天居然来学院了～她之前不是还在边境吗？” 　　“昨天就回来了，今天下午将军还有全校公开课，你都不看学校的系统公告吗？” 　　“刺红将军这力量真的绝了，看看这形体，这姿态，绝对不是机器培育能塑造出来的, 都是每天坚持自己锻炼的结果，呜呜呜好佩服啊～” 　　“看, 刚刚将军进行的近战对抗训练项目成绩更新了, 果然只有她自己能打败自己，刷新了自己之前的记录！” 　　“那是肯定的啊，这个训练场的所有项目里哪个第一不是刺红将军？” 　　早已习惯这种关注的目光和议论声，刺红没有理会他们径自走进了净洗室内。 　　十分钟后刺红走出来时, 已经完成了梳洗和肌肉放松, 整个人干净清爽，换上了深红色的军装制服。 　　副官立刻上前, 依据信息的重要性依次汇报。 　　“将军, 您可以暂时先做休息，稍后12点左右学院领导会陪您共进午餐。” 　　刺红边听边时不时做出回应, 忽然她停下脚步, 转头看向大屏幕上展示的各项训练项目排行榜, 微微皱眉。 　　副官看了看排行榜，所有项目第一名纪录保持者都是刺红，而且其中很多的创建时间还是三四年前，刺红将军还在学校上学的时候。 　　虽然仅仅毕业三年，刺红将军已经战功赫赫，是目前星际最年轻的将军之一。 　　不过将军为什么在看排行榜皱眉？ 　　这榜单有什么问题吗？ 　　副官正要发问，就听刺红忽然指着一个名字，用清冷的声音问道：“这个阿斯旺是谁？” 　　“啊……” 　　副官愣住了。 　　这他哪知道啊？ 　　这排行榜上的人除了刺红都是变来变去，多半是学院的学生。 　　副官虽然也是学院毕业的，当已经离开多年，对现在学校里的领导情况还算熟悉，学生嘛……他真的一个也不认识了。 　　刺红看向他：“你没发现他的成绩已经很接近我了吗？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副官听了一惊，立刻去看，果然发现在《中等星兽对抗》一项中，阿斯旺和刺红的分数竟然只差了三分！ 　　这在以前从没有发生过。 　　刺红走到操作台前，快速点击，查询项目操作记录。 　　“中等星兽对抗并不是热门项目，学院所有的必修课程也没有要求这个项目的分数。所以不论是我在上学的时候还是现在，进行这个项目的学生都不多。我记得我上一次进行该项目训练是去年年底，但是相对上学时并没有提高。” 　　随着她的陈述，屏幕上很快出现了最近参与这一项目的用户纪录。 　　整整一排都是这个叫阿斯旺的人！ 　　可以看出他在一个月前成绩还仅仅只有三百多分，但是最近一次，也就是昨天他的训练分数就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832，比三天前的上一次训练成绩提升了十分多！ 　　按照他提升的趋势和速度，很快就可能超越刺红，成为该项目第一！ 　　“这……这怎么可能？！”副官感到震惊。 　　他也体验过这个项目，成绩虽然也不差，超过了一千六百分，但留下的记忆感受非常不好。 　　星兽是具有较强攻击性，生活在不同星球上的生物统称。 　　它们也是执行星际军事任务或探索任务的军人最经常遇到的威胁之一。 　　根据星兽的体态大小，通常将它们认为划分成大中小三类，当然在更加专业的军队中，还会根据星兽的能力、居住环境等进行细致分类。 　　但学院中的《中等星兽对抗》项目只为了让学生进行初步体验，所以囫囵吞枣地将所有符合大小标准的星兽都塞了进来。种类多，数量多，类型不一，非常难对付。 　　再加上项目中的环境恶劣，除了少数的土丘、灌木等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该项目大多数学生体验一次就不想再进入了。 　　可现在…… 　　刺红忽然抬脚走向项目训练区：“午餐推迟，你去查这个人，我再试一把。” 　　— 　　下午，刺红完成了全校公开课，并没有按照计划返回基地，而是在VIP室见到了那个叫阿斯旺的学生。 　　“别紧张，我只是有些战斗技巧上的问题想向你请教。”刺红看出他的紧张局促，尽量放轻松语气，“我看到你《中等星兽对抗》的成绩，非常出色。我自己刚刚也又尝试了一下，比之前仅仅提升了两分。根据我的判断，这个项目考验的更多是经验，但你只是一年级的学生，开始尝试项目仅仅一个月，怎么做到提升上千分的呢？” 　　“我……我也没有……”阿斯旺今年刚刚十九岁，考入军校的成绩也不是很好，面对刺红将军这种经过真实战场拼杀的气场，还是不免紧张到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迟疑不定。 　　刺红越看越有些失望。 　　那样出色的成绩就是这么一个小孩子打出来的？ 　　难道说他用了什么欺骗手段破坏系统？ 　　想到这，她表情愈发严肃立刻站起身：“跟我来，我们打一场。” 　　带着紧张到呼吸都不敢大声的阿斯旺进入虚拟训练场。 　　三分钟后。 　　屏障退去，刺红看着气喘吁吁站在对面，仍旧神情紧张，却那防御姿态一瞬间竟看不到破绽的年轻学生。 　　“你说你玩的那个游戏叫什么名字？” 　　“软……软糖敲敲乐……” 　　旁观的副官：游戏？？？ 　　“你说这战斗法叫什么？” 　　“太……太极……” 　　— 　　月轮星所在31号星域现役军队的训练室内，郑繁荣和战友们正在交流最新的一款游戏，看到雷纳德中将走进来便立刻起身，立正敬礼。 　　“中将！” 　　雷纳德看着他们点点头：“训练完了休息呢？稍息！” 　　郑繁荣：“是！” 　　“玩什么呢你们？”雷纳德和他们虽然是上下级，却上了战场也都是战友，平时关系很好。 　　郑繁荣等也不避讳立刻将正在玩的游戏给他看：“就是这款！《软糖敲敲乐》特别好玩特别放松，击打感，故事线都绝了。而且最近我们发现，这款游戏不仅能放松心情，还能……” 　　谁知他兴致勃勃地刚说到这里，就被雷纳德严肃打断。 　　“行了不要说了！” 　　郑繁荣这才发现他的表情很难看。 　　他和战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游戏我知道，靠着设计噱头媚俗，炒作手段恶劣。而且它的制作人人品低劣，令人不齿！”雷纳德严正说道，“今后我不许任何一个人在基地玩这款游戏，听到没有？！” 　　郑繁荣等：啊？！ 　　这游戏的制作人人品低劣？他们没听说啊！ 　　而且这游戏也不是炒作，确实很好玩，而且通过游戏还能练习战斗技巧呢！ 　　然而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此发作，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低头称是。 　　看来以后玩这个游戏得躲着雷纳德偷偷玩了，唉。 　　— 　　“以?????上就是目前对于桃花源三期的开发规划。” 　　朝露做完报告，举了个躬，从容不迫地走回道自己座位上。 　　作为山寺桃花工作室的中级设计师，经历过《软糖敲敲乐》的紧张开发，朝露深得程芳菲的信任和倚重，得到了这个代表工作室向合作伙伴，主要是桃花源公司、许落工作室团队、星河世界代表进行桃花源三期开发整体设计报告的机会。 　　程芳菲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点点头看向线上线下的众人：“大家有什么问题或者想法建议吗？” 　　每次开发前的策划交流阶段是看似最轻松，却其实最关键的。 　　仿佛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想法就把工作做了，但实际上这阶段没有打好基础，思路稍有偏颇，就会造成未来开发的困难，甚至是整个游戏的崩塌。 　　这就好像是盖楼之前打地基的阶段。 　　地基松松软软不够扎实肯定不行，而地基打得再深方向歪掉了更不行。 　　当然，正因为它重要，所以不可能一次会议解决。 　　充分交流了几个小时后，这次讨论暂且结束，各方参会人员都各自领了任务下面会继续修改补充方案。 　　许落今天带着包括埃尔文在内的核心团队线下参加了会议，程芳菲让乔碧安排，带着她、小满等人和许落的团队一起共进晚餐，顺便讨论最近《软糖敲敲乐》的运营情况和后续发展。 　　“应该是得益于伽罗等高玩的发声，游戏最近几天的口碑又有所回升，而且在之前没有太多反响的职业玩家领域多了很多反馈。”埃尔文全程表现得很兴奋，“不过很奇怪的是，太极并没有传播开来，也没有得到大众认可。” 　　程芳菲：“现在还早，不着急。” 　　小满看了一眼心急的埃尔文，颇有些不屑：“现在游戏上线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是再怎么沉迷游戏的人，只要之前没参加内测，现在多半还没通关300关，根本用不到去研究太极。根据我这边掌握的资料，之前对游戏提出异议的主要还是参加了内测的一批玩家。不过这些人在伽罗发了那个视频，又有很多专业玩家发声后，已经不怎么说话了。” 　　埃尔文挠挠头：“也是。我太心急了，总想着应该尽快把这个亮点宣传出去。” 　　程芳菲笑了笑：“好饭不怕晚。咱们这款游戏明显是要走长线的，而不是一个只追求短期圈钱的小游戏。现在大部分玩家还在为关卡设计、游戏中的星影和故事背景兴奋，我估计再过一个月左右，大部分人到了300关乃至400关的进度，太极肯定会得到关注。到时候我也会配合发表文章，详细阐释它的内涵。” 　　埃尔文和小满一样，都是宣传方面的专业人员，程芳菲点到为止，相信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 　　— 　　“程总。” 　　乔碧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 　　程芳菲抬头看向她，见她穿了一件改良汉服设计的职业装，眼前一亮：“很好看，谁做的？” 　　“沈大成沈老师。”乔碧转了一圈，显然也很满意这件衣服。 　　“可以啊！我还以为是朝露或者韵星呢。” 　　乔碧压低声音道：“朝露老师忙着做桃花源方案，韵星比较严肃不好接触，大家都更喜欢闹沈老师，他比较好说话。” 　　程芳菲听了若有所思。 　　招聘来的第一批设计师入职已经两个多月，包括沈大成在内的实习设计师都经受住了紧张的游戏开发考验。虽然每个人性格不尽相同，但在业务上都表现良好，没有出现大的差错。 　　也是时候安排他们正式入职，并根据各人不同情况安排他们统一参加升级考试。 　　作为老板，她的事业已经算成功，但工作室和桃花源未来前景如何，能否保持如今的良好势头还是要看整个团队，以及团队中的每一个人能否保持稳定，恪尽职守。 　　虽然作为老板，不能期望员工和自己一样拼，去全力付出追所谓的“梦想”，但至少应该尽可能让他们做好本职工作，提高他们的主观能动性，积极性。 　　而激励员工做到这一点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三个：第一，工资给足；第二，福利到位；第三，认可和晋升保证。 　　第一点对应的是基础生存物质保障。 　　人只有在基本生存能够满足的前提下，才能安心工作。 　　第二点，则在基础生存的前提下进行提升，让员工有精神上的放松和额外满足，能够从生存走向生活。 　　最后一点，对应的则是心理预期，是员工对未来的畅想和希望。 　　一成不变的现状再美好也终究会厌倦，只有当一个人能看到未来更好的希望时，才会接受现在的一切，哪怕平庸、艰难、压抑甚至是失望，也终究会被认可所鼓励，被希望所激励。 　　这也是程芳菲曾经自己做打工人时最在意的三点。 　　乔碧听了赶忙记下来，正思考如何安排，忽然小满急匆匆地推门进来。 　　“程总！有人在咱们门外用大堆黑色恶搞胶写了一行字！” 　　程芳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恶搞胶是什么？ 　　但看小满难看的脸色，想必这绝对不是好事。 　　乔碧听了也愕然，急切追问：“什么字？” 　　小满微微皱眉没说话。 　　程芳菲干脆将房间里的投影系统切换到门口监控。 　　只见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园区的智能保安系统也已经启动，周围围着两辆警用浮空车。 　　影像中央，黑色的大字清晰可见。 　　【山寺桃花你去死吧！】 第70章 保镖 　　程芳菲哭笑不得地看着办公室里围着自己的一圈人。 　　尤其是特地赶过来的许落。 　　“你这边游戏开发事情还那么多, 为这点小事过来干什么啊？” 　　然而许落那张漂亮的脸上却写满了坚持，严肃道：“这不是小事。” 　　“怎么不是，就是一个恶搞的人……” 　　程芳菲话音未落, 乔碧带着警方的人进来了。她赶忙起身。穿越过来这么久，她多半在和人工智能打交道，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穿着制服的星际警察。 　　“程总您好, 这是负责我们社区警务相关的刘景瑞刘警官，关于中午发生的事件来给您做一个说明。” 　　来的人是AQUA社区的经理艾伦，程芳菲之前就见过。他三天两头就会来公司看看，送点东西、消息什么的。对他们社区而言，程芳菲在这里又买房又租用商务办公，可算得上是大客户。 　　程芳菲赶忙请刘景瑞警官坐下。 　　这位看上去非常年轻的警官身姿挺拔, 神情机敏，一看就非常干练。 　　程芳菲对他第一印象很好。 　　“程总, 我们已经抓到了在您公司门口放置恶搞胶扰乱治安的人。” 　　程芳菲接过他递来的资料, 上面的年轻女孩她从未见过：“这是谁？” 　　“她是附近一所学校的学生，今年15岁。”刘景瑞道，“据她自己说是看到你赚大钱了听到周围同学都在夸你就非常生气。经过我们的调查，她从一年多前开始喜欢一个叫弗莱明的设计师。不知道您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佛莱明？ 　　程芳菲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在她刚刚辞职, 在网上发作品没多久，这人就故意踩她的设计说她廉价不入流。但是印象中, 佛莱明后来翻车沉寂全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跟程芳菲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个小姑娘因此恨她？她不能理解。 　　然而人本来就是多种多样的，如果她能被理解, 估计也就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了。 　　刘景瑞跟着艾伦经理过来就是为了说明情况, 简单通报之后也没有多留。 　　作为这一区域的负责警官, 他的工作并不轻松。 　　接下来还要回去处理很多其他事务，包括这个闹事的小姑娘。 　　“她会怎么样？”程芳菲问道。 　　刘景瑞：“我们已经联系了她的监护人，如果您这边不提起诉讼，她的行为只会被记入官方档案，但不会对任何社会团体公开，也不会影响她未来的上学和找工作。但是如果您坚持上诉就难说了。” 　　程芳菲点点头：“我了解了。” 　　刘景瑞走后，艾伦再次向她致歉，表示这次是他们安保管理疏漏，会负责门外的清洁，以后加强安保。 　　程芳菲这时才知道恶搞胶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材料，虽然价格不贵但是一旦附着在建筑物上就会深入其中，和建筑常用材料发生反应，形成特殊的物质逐渐膨胀将建筑物墙壁撑破。很难清理又不能不清理。反正花钱肯定不会少。 　　艾伦头疼的样子让程芳菲很是同情，但这确实是他们工作的疏忽，她爱莫能助。 　　艾伦走后，程芳菲让大家也出去工作。 　　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和许落?????两个人。 　　看着仍不愿意离开的许落，程芳菲不得不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就是个小姑娘偶像塌房了，发泄情绪。” 　　这种事情在她穿越之前也见过。有些明星塌房了，他们粉丝就开始疯狂攻击对家发泄，总觉得自家哥哥是被陷害的。只不过这位小姑娘显然比她之前见到的更激进。 　　“塌房？”许落显然不理解她的说法。 　　程芳菲简单解释了一番，却让对方眉头皱得更紧：“这种事情很常见吗？” 　　“这也说不好，反正她是我目前遇到的第一个。”程芳菲挠头，“别担心了，我会让乔碧安排，以后加强安保。” 　　她本是安抚许落，却没料到乔碧很是重视，没过两天就告诉她公司已经配备了最新的安保系统和保安团队，同时还给她找了个贴身保镖。 　　“噗——！” 　　程芳菲听到她的汇报差点没呛着。 　　“贴身保镖？！我整天除了回家就是在公司做设计开会，哪里用得着保镖？” 　　乔碧却不认同地打开她的行程安排：“一周之前您预约了《深空之梦》设计展览今天晚上的门票，明天上午要前往临城参加月轮星设计师公会的内部研讨，后天下午要带设计师团队去银河娱乐讨论星影合作开发，周末……”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程芳菲扶额打断她。 　　她想起来自己这周末还预约了去维塔星度假。 　　哎，自从穿来这个世界，她还是第一次有钱有闲离开月轮星。 　　怎么就赶的这么寸，被乔碧抓了个正着。 　　看来想要拒绝保镖是不可能了。 　　“我的私人行程他也要跟吗？”程芳菲弱弱地反抗。 　　乔碧眯起眼睛笑道：“当然。” 　　— 　　下午四点多，程芳菲将手头上的工作收尾，正好乔碧发来消息，说是给她请的保镖已经到了。 　　程芳菲想了想让她安排人在悬浮车停车场等着。 　　“说好了，今天晚上只是试用，我不满意可是要退货的。” 　　乔碧微微一笑：“当然！不过您放心，我找的人绝对靠谱。战斗本领高强啊，能力出众，人长得还帅气！” 　　“吹吧。”程芳菲撇撇嘴。 　　她印象中的保镖都是那种高高壮壮的肌肉男，国字脸，面无表情。 　　虽然穿上制服看着也挺帅的，但不管走到哪被这么个人跟在旁边总觉得别扭。 　　程芳菲刚来到停车场，就注意到一个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肩宽腰细，正背对着自己站在那辆奇点科技的T系列旁边，身姿挺拔，好似最惊讶的模特。 　　她脚步一顿，随即便加快速度走过去。 　　“请问你是？” 　　“程总您好，我是乔助理给您安排的保镖顾峰。” 　　说话间，男子已经转过身来露出令人惊艳的帅气面庞。出乎程芳菲意料，他五官如雕刻，鼻梁挺直，黑色短发，额前的碎发微微凌乱，覆盖住略显冰冷的眼神。无论如何，和她想象中的保镖样子完全不同。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芳菲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 　　也可能是那种对帅哥莫名而来的眼缘吧。 　　程芳菲虽然不是重度颜控，但看见帅哥谁不开心呢？ 　　她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嫌弃的心情，尤其看到顾峰穿着一款明显带有华服制式风格，绣着暗黑纹路的深色长衫时，更看他顺眼的不行。 　　“衣服不错。”程芳菲笑道，“乔碧给你的？” 　　顾峰点点头。 　　“会开车吗？” 　　“当然。” 　　程芳菲直接进入浮空车后座舱，顾峰则坐上驾驶位：“乔助理给您安排的餐厅是晴天草，和展览在同一个商业区，现在出发吗？” 　　“不急，先送我回趟家。” 　　“好。”顾峰没有问为什么，立刻启动浮空车。 　　程芳菲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得换身衣服配合顾峰的这套长衫。 　　— 　　《深空之梦》和如今很多艺术展一样，都采取线上线下结合形式。而大部分观众都采取线上观看，既轻松还能随时随地享受贴心讲解，和远距离的朋友一起看展。 　　然而或许是古地球时代的习惯，程芳菲还是更倾向线下看展。 　　好在线下人不多，顾峰现场买票，顺利地和她一起进入展览大厅。 　　一路上他很是沉默，只要不被问到就绝对不会主动出声。 　　如影随形地跟在程芳菲身后，顾峰看着她静静欣赏每一幅画作，每一个影像设计作品，并且警惕周围经过的人以及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知是不是知道今晚是对他的考验，这人确实很机敏，很敬业。 　　几次程芳菲偷偷看他时都被他注意到了。 　　不过她到底还是不习惯带这个保镖看展，总觉得自己这样子太高调，被其他人看到了会被当做神经病。 　　“你和我站近一点。我很吓人吗？”程芳菲低声道。 　　顾峰沉默半晌，可能考虑到她是自己的老板，终于还是向前迈一步。 　　程芳菲很是满意：“乔碧她紧张过度，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哪可能会害我？你也放轻松。看这幅画怎么样？” 　　那是一幅展现出宇宙暗能量结构的精细影像，既包含科学探索的真实数据，又有艺术家的充分想象，颜色对比度强烈，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顾峰老实回答：“很震撼。”顿了顿，又道，“不过是假的。” 　　程芳菲听到这回答噗嗤笑出声来。 　　“肯定是假的。这里都是艺术家的想象和发挥。”她指着不远处那张梵高的《星月夜》，颇有几分兴奋，“你看这是几千年前还在地球上的人类艺术家对星空的想象。虽然与真实情况并不相同，却不妨碍它的浪漫和美丽。” 　　梵高的《星月夜》流传了几千年来到星际时代，虽然连一句介绍都没有，只被静静地摆放在角落中，几乎无人问津。 　　它似乎也是艺术绵延的一种证明，却又饱含着文化失落的证据，令人惋惜。 　　顾峰静静听她讲述并不插话，是最好的聆听者。 　　他和她之间已经不再保持一前一后的距离，而是并排伫立。 　　两人穿的都是汉服改良款，程芳菲的齐胸襦裙更偏古典，顾峰的长衫稍显现代。 　　颜色一深一浅，纹理相称，相得益彰，仿佛天生就该匹配彼此。 　　等等，这《星月夜》是……真迹？ 　　程芳菲瞪大眼睛，看着画旁边的系统标识发呆。 　　她看向顾峰，后者不明所以：“怎么了？” 　　“这画……他们卖吗？” 　　— 　　第二天一早，程芳菲刚到办公室乔碧就跟着她进来。 　　“程总，早啊~” 　　她一脸神秘诡异的笑容，看得程芳菲头皮发麻：“怎么笑成这样？我胆小你可别吓我~” 　　乔碧在她桌上轻轻点了几下，办公室中央的最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幅动态影像。 　　“这是谁昨天下班的时候还不高兴带保镖，晚上已经穿情侣装跟人家逛展览了？” 　　程芳菲瞪大眼睛看着那影像的标题和描述——“偶遇汉服情侣，小哥哥帅小姐姐漂亮，而且他们穿得好有型好羡慕！回来我就疯狂找这个款式，但是在山寺桃花大大的粉丝基地和各大设计专区都没找到QAQ～求问谁设计的？我也要买~” 第71章 分工 　　或许是程芳菲和顾峰两人从穿着到样貌确实特别, 而且足够养眼，这网友发在网上的影像及截图热度增长迅速，传播范围也不断扩大。越来越多人开始研究他们的穿着, 甚至有设计师开始模仿他们。 　　尤其是程芳菲身上穿的这身齐胸襦裙的衣领和袖口设计比较特别，许多山寺桃花的粉丝将她的衣服反复研究，从样式到颜色再到花纹, 认定桃花源并没有同款，很可能是原创设计。 　　这很快引起了以山寺桃花粉丝为主的汉服爱好者的关注。 　　他们甚至开始争论她穿的这身衣服究竟算不算汉服，可不可以这么做，符不符合标准。 　　有些人认为汉服既然是山寺桃花提出来的，那就应该以她推出的设计为主。 　　这位女孩穿的虽然形似汉服，但不标准, 只能勉强称为汉服模仿风格。 　　但也有人将山寺桃花的话搬出来，说明汉服和传统文化并不是她专属的, 而是属于所有只要愿意做相关工作, 愿意从历史文献中挖掘资料，愿意尝试传统复兴的人。 　　于是最后争论的焦点就变成了画面中的女孩，也就是程芳菲穿的衣服，是不是根据有设计依据。 　　争论至今没有结果, 但却激发了更多人去订阅《古地球》期刊, 查找古地球时代的文献，尤其是华国历史资料。 　　很快, 相关话题的关键词先是出现在月轮星本地热榜上, 随后又因为讨论内容的扩散开始全星际范围内的传播，甚至登上了不少设计类媒体平台和论坛的热门区域。 　　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程芳菲感叹之余, 却也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 　　“这舆论发酵的也太快了吧？” 　　仔细一问, 果然是小满在背后推波助澜, 借题发挥安排了一批?????营销。 　　他最近经过程芳菲的允许，招了两个新入职的实习生，正开足马力准备大显身手。 　　“程总，您可真是天生的话题体质，随便出去看个展览也能让人拍下来引起热议。”小满感叹道，“一般公司的营销团队总要绞尽脑汁寻找宣传点，甚至人为制造话题，但您好像随便做一件事都极具话题性，从入职以来我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不能把您给我的每次机会都用到极致。” 　　程芳菲：…… 　　这听上去好像是在夸自己，但怎么就有那么点别扭呢？ 　　不过她也没有阻止小满的宣传行为，因为她理解小满作为公司的宣发负责，需要在一定程度上维持山寺桃花这个品牌以及其相关理念、产业的热度。 　　哪怕桃花源三期现在还只是方案雏形阶段，但他们公司内部都知道，未来三期一定会包含汉服销售部分，所以宣传预热提前开启也是理所应当然。 　　事实证明，小满工作做得很到位很成功。 　　在他的宣传下，更多人发现了汉服的存在，被这种服饰及背后的文化吸引。 　　就连桃花源的排队人数又再次增长，新客数量大幅度增加。 　　同时，在山寺桃花粉丝群体和桃花源之前的顾客群体中，对第三期的期待和讨论度也直线攀升。 　　只是…… 　　“这个‘汉服情侣’就没必要炒作了吧？”程芳菲扶额，指着他营销计划里的一部分。 　　小满颇为遗憾地说：“这部分拿掉也行，就是触及受众群体稍微窄了点。” 　　程芳菲坚持：“拿掉吧。人家是职业保镖，第一天上班就被用来炒作话题心里肯定不高兴。” 　　“行，那我调整一下。” 　　— 　　周末度假之前，工作室例行周会上，程芳菲听完大家的工作汇报后提出了关于下一阶段工作的意见。 　　“目前方案已经基本成型，下周咱们可以开始框架设计了。整体虚拟场景、业务流程和面向顾客部分的功能梳理由朝露负责。这些都是咱们应用未来的基础和核心，非常重要。你可以根据需要先挑选几个人。” 　　程芳菲说完，朝露遍兴奋地挺了挺后背。 　　“那我就还选沈大成和罗纳迪诺吧。” 　　朝露在之前做游戏开发的时候就带他们，认可了解他们的能力，彼此配合也有了一定默契，所以这时直接点了他们的名字。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完这两个名字韵星难看的脸色。 　　“沈大成不行。”程芳菲忽然想到什么，“我打算安排他负责汉服产品的设计和【霓裳羽衣】店铺的设计。” 　　【霓裳羽衣】是方案中放置在桃花源内部的一家汉服店，顾客可以在这里随意挑选汉服，甚至进行自己想要的设计加工，量体裁衣，并购买虚拟或实体汉服。 　　当然，和奶茶饮品的销售一样，最终在虚拟应用里，顾客并不局限于在店铺内进行汉服体验和消费，而是可以在桃花源的任何一处唤出【霓裳羽衣】场景界面，挑选并购买汉服。 　　作为第三期桃花源的重要组成部分，能负责【霓裳羽衣】店铺本身设计已经不易，更不要提负责其中销售的汉服产品的设计了。 　　程芳菲这话一出，立刻在在座及在线远程参会的所有设计师中引发了强烈反响。 　　众人看向沈大成的目光立刻变得尖锐和复杂起来。 　　有的明显是带着羡慕，有的则是直白的妒忌，还有好奇的、不解的、看好戏的，种种不一。 　　其中最为炙热，也是最扎人的目光来自韵星。 　　她和沈大成是同时进入公司实习，起点相同，职位和工作相同。 　　比设计功底、开发能力、专业知识她自认不输给他，比学历他更是不如自己。 　　甚至之前朝露在做方案的时候她还主动找她讨论过，提出了不少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可为什么刚刚朝露选人没有选她？就只因为他们之前合作过？ 　　更让她不平的，是为什么现在程总竟然又安排沈大成负责汉服设计？ 　　他凭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其他设计师的不满，沈大成连忙拒绝：“程总，我资历浅，怕不能胜任。这项工作很重要，还是安排其他初级、中级设计师负责比较好。” 　　程芳菲笑了笑道：“不用妄自菲薄，我选了你自然就有我的理由。不提其它，你给乔碧、顾峰他们做的汉服都很好看，之前在网络上也引起了广泛讨论和好评。这说明你有能力把握网络主流喜好，设计符合年轻人的审美。别看这说的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 　　顿了顿她又看向其他人：“设计师有等级资历没错，但我们工作室更看重人的能力和对工作对设计本身的热情，不是论资排辈的地方。你们如果谁觉得自己有能力胜任任何一项工作，都可以尽情展示，我也会随时根据大家的表现调整工作安排。” 　　“当然，这种安排只是出于工作适配度的考虑，并不是说我指定的负责工作的人就一定比其他人能力强，设计天赋高，只是在目前看来他们更适合。比如在我看来，你们所有人都在之前的《软糖敲敲乐》的设计开发中表现出色，这点我在之前的总结和团建活动中也反复强调。只是沈大成在工作之余做的事情，让我看到了他更多的潜力。” 　　“另外关于设计师等级的事。虽然我也说了，咱们工作室不是论资排辈的地方，但我知道职业等级和职业晋升对每个人都非常重要。所以我已经让乔碧帮你们所有人开具了证明文件，只要你们准备好，随时可以去申请职业晋升，自行安排参加考试。考试通过后，工作室会按照你们的新等级调整薪资福利，协商签订补充合同。” 　　此话一出，刚刚还表情复杂的众人都面露惊喜，眼神中多了几分感激和期待。 　　程芳菲看过每一个人，目光在韵星沉默深思的脸孔上略作停留。 　　最终，按照程芳菲的安排并结合部分设计师的意愿，【霓裳羽衣】及汉服设计由沈大成负责，销售餐饮美食的【龙门客栈】由中级设计师叶甫根尼负责，韵星“如愿”跟着朝露做场景设计等工作，而剩下的譬如故事线、背景文案、虚拟美食菜单拟定及制作采集的工作都是程芳菲自己完成。 　　在评估了工作量及众人的开发能力后，框架方案细化定于十二月之前完成。 　　到时需要与许落工作室对接，提出程序开发需求。 　　而程芳菲希望整体开发能在明年一月底左右完成，并且赶在“春节”前上线。 　　虽然如今星际联盟使用的标准时，已经没有了阴历的概念，更无法去计算阴历，但程芳菲还是希望在这个曾经对华国人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举办一些活动，进行庆祝。 　　一方面是宣传，另一方面也是对思乡情的一种慰寄。 　　— 　　登上“窥视者”号穿梭机，程芳菲颇有些期待地在窗边坐下，时不时看看外面。 　　顾峰将行李放置妥当后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坐下，虽然看似轻松，却实际已经警惕地看过了穿梭机上的所有人，对他们的危险等级进行了一番评估。 　　“我还是第一次坐穿梭机，而且居然是传说中的窥视者号！” 　　顾峰专注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一言不发。 　　而程芳菲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并不以为意。 　　她精致念叨着：“很久之前就好奇高维影像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过一直订不到窥视者号的票。这次还多亏了乔碧，太给力了。” 　　到底是原着中的核心元素之一，作为穿书者，程芳菲对窥视者号及其能带给乘客的高维影像体验早就好奇不已。 　　如今陆家名声虽然已经不复重建，但他们的深空科技公司，公司生产的产品和拥有的技术影响力仍在，并占有一定的市场份额。 　　只是相比之前在舆论宣传方面的高调，如今的陆家似乎终于意识到闷声发大财的真理。 　　按照穿梭机的安全说明坐好，程芳菲感受到一股力量将自己吸附在座位上，不会轻易摇晃分毫。 　　引擎发动，穿梭机缓缓摆脱引力停机位的控制，驶离浮空港。 　　一切都丝滑得好像在浮空车在自家后院悠闲行驶一般，没有任何颠簸。 　　突然，广播声音重复播出：“即将进入穿梭状态，请所有乘客做好准备，切勿关闭安全系统随意走动，如有任何意外情况，请按下您扶手左侧的呼叫按钮，我们将及时进行查看反馈，谢谢您的配合。” 　　程芳菲正听着，下一秒，忽然感到一股大力推动后背。 　　但更让她意外的是窗外开始出现丝丝缕缕的辉光，仿佛黑暗之中突然有点燃了能闪耀斑斓色彩的烟火。 　　这就是高维影像吗？ 　　正要进一步探究，程芳菲突然感觉大脑深处出现了难以忍受的莫名刺痛。 　　眼前一花，无数熟悉却又遥远的影像信息纷至沓来！ 　　古地球时代，她穿越前?????的世界？！ 第72章 致歉 　　维塔星是以度假休闲闻名的星球, 这里几乎处处都是风景，遍布酒店、度假村和各种充满想象力的程芳菲从没见过的休闲场所，提供令她眼花缭乱的娱乐活动。 　　比如她此刻正站在被自己包下来的漂浮岛别墅中, 通过透明落地窗，看着海面上色彩斑澜变换莫测的风景。 　　时而平静浪浅，波光粼粼, 时而骇浪滔天，地动天摇。 　　但无论是哪一种，这座不知如何建成的浮岛几其上的别墅都安稳无恙，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防护罩笼盖住。 　　远处，有人正骑着她没见过的海洋生物分成红黄两队互相对战，玩得不亦乐乎。 　　“好点了吗？”顾峰拿着一支浅红色的液体走过来。 　　程芳菲接过液体困惑地看了看：“早就没感觉了。这是什么？” 　　顾峰：“恢复药剂。” 　　“哦。”程芳菲尝了尝, 味道甜甜的。 　　然后放心地喝了下去。 　　在窥视者号穿梭机上受到高维影像的影响，程芳菲大脑刺痛并看到了她无法解释的画面——那是她穿越之前的世界。所有的街道、建筑, 甚至还颇为清晰地看到了她的家人和朋友。只是他们的样子明显看上去比之前要更成熟, 显然不是她还在的时候，而很可能是她穿越之后的情景。 　　她当时便思绪混乱且震惊，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猜测和念头。 　　难道这个高维影像连通的高维空间，能突破时间限制？ 　　难道她可能联络到他们？ 　　可正当她想进一步看仔细那些画面时却无法控制地失去意识, 昏了过去。 　　等程芳菲再醒来, 已经下了穿梭机来到维塔星。她并被安排进了星球官方最大的医疗救助机构的一间特殊的治疗观察室内。经过全面的检查，医生确定程芳菲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没有受到伤害, 也没有后遗症。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 他们也无法解释。 　　又过了半天，程芳菲自我感觉很好, 便不愿意继续待在治疗室。 　　在和乔碧联系之后, 她还是选择按照原计划来到预定酒店, 继续度假休闲行程。 　　医院方面虽然希望她能再留下来观测两天，但得知她接下来是度假休息，并且地点是浮空岛便也不再阻拦——据说，浮空岛本身就是很多富豪专门度假疗养的地方，自带医疗救护、疗养康健的系统和设施比官方医疗机构好上几倍。 　　“深空科技的负责人来了。”顾峰提醒，“他们在会客室等您。” 　　程芳菲惊讶：“深空科技？他们来干什么？” 　　顾峰解释道：“您乘坐窥视者号昏迷的事情被其他乘客拍下来发到网上，已经引发一定范围的关注讨论，形成对深空科技和高维影像技术的不利影响。他们应该是专门来道歉加消除舆论影响的。” 　　程芳菲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她一出门无论干点什么都有人拍？ 　　不过又细想也能理解，毕竟如果是她出门看到人晕倒了，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更何况虽然陆家本身不如以前高调张扬，窥视者号的高维影像技术作为科技突破之一，仍然保持着相当的关注度，话题持续不断，出了这种事肯定会被注意并讨论。 　　程芳菲带着顾峰来到会客室，看到正等在这里的深空科技的代表。 　　她本以为来的顶多是区域经理或者公关负责人什么的，却没料到竟看到了一个让她绝对意想不到的脸孔。 　　陆家的大公子陆辰怎么会在这？ 　　该不会是来找她麻烦的吧？ 　　随着陆苒的离开而退去的关于原文的记忆再次苏醒。 　　“程小姐，我是深空科技的总裁兼CEO陆辰，对您在本次乘坐窥视者号穿梭机过程中的遭遇，我代表公司向您表示最真挚的歉意，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当然，我们深空科技也会给予您一定的补偿，您本次旅程及度假的所有开销我们将全程承担。” 　　他提出的这种补偿程芳菲并不需要，但也没有拒绝。 　　和记忆里不同，此时此刻的陆辰不但十分客气也表现得颇为专业。 　　点点头，程芳菲心里想的却是看来这陆辰并不认识自己。 　　应该也不知道自己就是让陆苒出丑的山寺桃花。 　　陆辰接下来又很耐心地询问程芳菲一些细节问题，尤其是追问她失去意识前看到了什么，有什么感觉。 　　看得出来，他竭力想从她这里了解到当时在穿梭机上发生的事。 　　尤其是与高维影像有关的事。 　　而且程芳菲隐约感觉他肯定猜到了自己为什么会昏迷。 　　这种事恐怕不是第一次出现，深空科技内部肯定有对事件本身的初步调查报告。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就好像懵懵懂懂的受害者一般。 　　更没有说出自己看到的影像具体内容，只提了能看到些模糊的人脸，并且反复强调自己莫名头疼。 　　“是什么人？您能认出来吗？”陆辰急切追问。 　　程芳菲摇摇头：“看不清楚。” 　　一瞬间难掩失望表情，陆辰很快又笑着安慰道：“没关系，这很正常。您还是要多休息，在这里再多住几天，不用担心其它。深空公司会全程负责您的住宿和一切休闲出行。有需要您就叫管家。” 　　做出一番细致周到的安排后，陆辰便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叮嘱她要好好休息。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程芳菲好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顾峰眉头微皱：“这个人不可靠。他有所隐瞒。” 　　程芳菲笑道：“我不也是吗？” 　　这时门再次打开，一位身材丰满，头发染成了碧绿色的女医生走进来。 　　“程小姐您好，我是深空科技专程为您请的医疗护理专员，您有哪里不舒服可以随时告诉我。现在我来给您做例行检查。” 　　程芳菲虽然不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却没有拒绝她的检查。 　　顾峰这时接了个通讯走出房间。 　　沈医生看着程芳菲追随顾峰身影的眼神笑了笑：“你男朋友很帅，对你也很好。” 　　程芳菲：“他不是……” 　　然而话刚开头，却听沈医生继续道：“我听同事说之前在穿梭机上你昏过去的时候，他非常紧张地护着你，生怕你出问题。而且最开始他应急处理得很专业，就是眼神特别吓人，把我同事他们吓得根本不敢靠近。” 　　听她细细说了好一会儿，程芳菲才知道自己会被拍下来引起众多议论与顾峰分不开。 　　也是因为他的坚持和强硬态度，深空公司才会特别重视。 　　就连陆辰都专程从月轮星赶来向她当面道歉。 　　“沈医生，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之前有人乘坐窥视者号昏过去吗？和我情况类似的？”程芳菲问。 　　沈医生圆乎乎的脸上表情僵了僵，但很快笑着回答：“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应该没有吧？” 　　程芳菲没有追问，但心底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 　　— 　　晚上，程芳菲在星网上搜索关于窥视者号和高维影像技术的信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竟然有不少人声称在乘坐穿梭机的时候看见了熟悉的人，过去的人。 　　大部分人当然对他们的说法嗤之以鼻，认定他们是在博眼球胡说八道。 　　但也有些博主和领域专家煞有介事地分析了这种可能性。 　　程芳菲找到一篇阅读量最高，影响力最大的是一篇硬核分析文章。 　　文章作者叫做丁露，是来自东川星高等学府的一位青年学者，其专业研究方向就是时空物理。 　　丁露虽然年轻，但在专业领域上成果颇丰，专业知识过硬。 　　同时由于他在星河空间活跃非常，与年轻人接触较多，受到公众的广泛认可。 　　所以这篇文如果由其他人发布，可能会引起反感，但是丁露的影响力和强大的知识基础让他的文章看上去并非毫无逻辑，博人眼球，而是更偏向严肃讨论。 　　文章中，丁露从深空科技的高维影像技术出发，简单进行了科学原理讲述。 　　“理论界对于高维时空的相关技术研究已经有了几百年，并且形成了几套较为成熟的可应用方案。但不论是借助暗物质粒子的信息溢出，还是从宇宙自身的空间延展里截取信息片段，再通过反馈加工形成四维影像，乃至高维影像。所以，很多人认为深空科技的高维影像是对更高维度世界的折射，但实际上它反映的更多还是我们自身宇宙和世界，是我们说经历过的一切和继往信息片段的整合。” 　　丁露毕竟是科研工作者，文章写的稍显晦涩，但程芳菲看过之后还是能理解他的意思。 　　说的直接一点，深空科技所谓的高维影像是假的，但并非全无依据。 　　就像曾经的天文学家进行深空探测，使用望远镜观测宇宙时发布的漂亮的天体图像，并非就是那些星系原本肉眼看到的样子，而是使用不同波段数据经过上色后合成的假色图。 　　窥视者号的高维影像也是如此。 　　他们?????将暗物质粒子及其他不同频段不同信使的观测数据进行融合，从中筛选出时空溢出信号。 　　将这些信号再按照其观测频段和信使进行标注、还原，并生成了穿梭机窗户上肉眼可见的高维影像。 　　深空科技的技术突破是数据处理方面的突破，并非真正穿透时空界限。 　　丁露依据这一点判断，看到熟悉的人，过去的事并非全无可能的。 　　虽然大部分还原后的数据都是抽象的图形、色彩、线条，毫无逻辑可言，但也不排除有几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能合成可识别图像，又有几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被认识这个图像的人看到。 　　程芳菲看完之后，沉思良久。 　　她能理解丁露所说的理论，但回忆自己看到的图像却似乎又有不相符的地方。 　　程芳菲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看到了自己穿越前认识的人，还不止一个。 　　而且他们的样子非常清晰，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合成的模糊影像。 　　正想着，顾峰拿着橙红色的药剂走进来。 　　“这是沈医生刚根据你的最新身体数据配好的治疗药剂。” 　　程芳菲接过来一饮而尽，看着顾峰挺拔的身姿和一丝不苟的严肃神情，忽然想到沈医生和自己说他在穿梭机上护着自己，态度坚决强硬的表现。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顾峰微微点头：“我应该做的。” 　　“顾峰。”程芳菲忽然叫住他，突发奇想般问道，“你相信时空穿越吗？” 第73章 顾峰 　　“时空穿越？”顾峰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 　　正犹豫该如何回答时, 又见程芳菲笑着说：“别认真，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转头看向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仍旧热闹的人群, 晴朗的天空，美丽的风景，和白天时一般无二。 　　这就是永无黑夜, 永远狂欢的维塔星。 　　也可能是在这样的光线刺激下，也可能是因为之前昏迷时睡了太久，按理说此刻已经是月轮星的深夜，程芳菲却一点也不困，反而很是精神。 　　休假时期拒绝加班工作，她又暂时没有什么活动安排, 只能抓着顾峰陪她聊天。 　　“我刚在网上查资料，看到也有人和我出现类似的情况。”程芳菲道, “甚至有一个人声称他在乘坐穿梭机的时候看到自己父母小时候的影像。而且是他从没见过的。你觉得这有没有可能并不是高维时空的信息, 而是过去的信穿越了时空？假如这种维度技术进一步突破，不只是影像信息能够穿越时空，就连人也有可能？” 　　听到她近乎幻象的猜测，顾峰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是嗤笑, 反而很认真地思考着。 　　“我记得看过一部星影讲穿梭机的发展历程, 里面提到在它刚出现的时候，甚至是它的核心理论基础空间翘曲理论出现的时候, 就有很多人猜测会不会使用这项技术能够穿越时空, 会不会穿梭机技术发展到极致时，就能穿越时空。那时的人类展开了无数的畅想, 各种相关题材的文学创作、影视作品层出不穷, 社会性的全民大讨论一轮又一轮, 源源不断，既有深度，也有广度。后来到穿梭机出现五百年后，人类目前的星域体系架构基本完成，整个星际联盟都在热切期盼着穿越时空成为现实，甚至已经开始有商业公司注册并准备开展相关业务，策划了一系列的所谓穿越时空游览路线。” 　　程芳菲没想到顾峰如此健谈，而且知道这么多背景知识。 　　这些内容原身不知道，原文故事里没讲，她穿越来之后也没去找过，此时竟然听得有些入迷。 　　“然后呢？然后呢？”她急切追问。 　　顾峰继续道：“这种全民性的话题各大资本自然不会放过，一边炒作一边投入大把的研发资金。各大星球、星域官方也陆续投入自己的人力物力，希望能率先掌握这项技术。据说当时每隔几个月就有一项技术突破，密集程度堪比穿梭机技术出现时盛况，所以很多人以为穿越时空很快就能变成现实。” 　　程芳菲已经完全被他的讲述吸引，抱着枕头星星眼看向顾峰：“那后来呢？实现了吗？” 　　“当然没有。”顾峰看着她微微一笑，“不然现在的星际联盟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程芳菲挠挠头：“也对。” 　　“虽然这一千年来穿梭机的技术确实在不停发展，衍生的技术和理论也很丰富，但是人们最期盼的时空穿越始终没有成为现实。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一轮又一轮的失败和失望，无论是大众还是资本对这一话题都不再感兴趣。目前谁要说自己在研究穿越时空，都会被认为是骗子或者疯子，更不会有人愿意投资在这上面。” 　　顾峰见程芳菲失望的表情，又接着安慰道：“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正面成果。几百年前，一位叫乔科尔的理论物理学家在反复推演后，论证了时空穿越在理论上的可行性。” 　　“理论上的……” 　　程芳菲低声念叨着，没有注意到顾峰的眼神逐渐深邃。 　　顾峰开启浮空岛的夜景系统，很快外幕将整个别墅笼罩起来。 　　经过特殊的光线过滤技术，从玻璃看出去不再是白日晴空，而是夜幕低垂，繁星点点。 　　在这样的环境中，程芳菲终于有了困意，缓缓睡去。 　　顾峰等在她房间外等她进入深度睡眠，并确认系统各项指标正常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眉头微动，无数的画面碎片闪过脑海。 　　火光冲天的星际灾难，穿梭机失控并与荒星撞击。 　　剧烈摇晃似乎能将人骨头都拆掉，彻底粉碎。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时感受到痛苦，轻轻闭上眼。 　　无数陌生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嘈杂又混乱，不得安宁。 　　— 　　第二天一早，程芳菲看到乔碧发的消息立刻打开。 　　昨天和顾峰聊完，她便意识到这人不简单，立刻给乔碧发消息要他的简历。 　　【乔碧】【顾峰简历】 　　【乔碧】感兴趣了？ 　　【程芳菲】^_^ 看看靠谱不。 　　【乔碧】放心，人绝对靠谱，能力强。 　　程芳菲打开简历一看，忍不住翻白眼：我信了你的邪…… 　　顾峰的简历很短，没有任何出生和受教育经历、工作经历等，大片都是空白。 　　但是简历附带了详细的体检报告，从中可以准确判断出顾峰的年龄约三十出头，身体机能良好，熟练掌握多种战斗机巧，说明他做保镖从能力上完全没问题。 　　根据乔碧的说法，普通的保镖和正式职工一样，简历内容都很详细，会有他们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成长经历记录。但是真正的顶级保镖，能够切实在最危急时刻保证雇主安全的那种，往往不会有详细简历。 　　这类人因为工作危险性也比较高，都非常神秘。 　　他们多半有过军方、警方特种作战经历，甚至可能当过星际海盗，必须隐藏自己的过往。 　　“程总您放心，看到简历里的战斗技巧等级和各种野外生存能力测试了吗？”乔碧道，“这都是我带着他去做的，成绩绝对可靠。而且我认识安排测试的专家，说他的好几项成绩都打破了月轮星的纪录。测试结果一出来就有不少公司和富豪主动打听他的情况，联络想请他做保镖。如果不是我提前跟他有约定，他肯定被人抢走了。” 　　程芳菲听了，心中虽有疑虑却还是接受了她的说法。 　　“这么厉害？那你是从哪找到他的？” 　　乔碧得意一笑：“捡的。” 　　程芳菲：“？？” 　　“您看到简历里的医疗记录了吗？这人经历过一次很严重的穿梭机事故，虽然身体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并且很快恢复健康，但是记忆严重受损。一开始连说话都忘了，基本生活都不能自理。现在渐渐恢复了部分远期记忆，但是还想不起自己是谁，只记得自己叫顾峰。他来月轮星主要因为医生使用记忆辅助恢复工具，帮助他恢复了记忆影像碎片，判断他曾经在月轮星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他来月轮星是想找自己的过去？”程芳菲不解地问：“通过DNA还有什么牙齿、指纹之类的，不应该能查到他的身份吗？这些技术应该很成熟了吧？” 　　乔碧叹道：“对一般人确实如此，但对他们这种人就不管用了。” 　　根据她的说法，穿梭机事故发生后，顾峰被救到了附近的星球上，清醒时周围没有任何认识他的人。 　　他自己什么也不得，什么也想不起来。 　　当地救助机构和官方医疗机构都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他的个人终端也已经损毁。 　　说到这乔碧压低声音：“说不定他出事之前很可能在进行什么秘密任务，或者属于什么特殊组织，所以他的身份来历都被刻意隐藏或者干脆抹去了！” 　　程芳菲听得一愣一愣，但一时想不到其他解释，?????只能作罢。 　　— 　　程芳菲原本只计划在维塔星过一个周末，体验一下所谓星际时代的度假星球，见识这个时代的娱乐场所。一边能放松心情，一边也能开阔视野。 　　却因为来时穿梭机上的意外，她不得不将行程延长到周三，拿到了沈医生的许可后才启程返航。 　　为了防止再次受到高维影像功能的刺激和影像，她没有坐窥视者号，而是搭乘另一艘普通穿梭机。 　　坐定之后，程芳菲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休息。 　　顾峰则在放置完行李，确认了周围的安全之后坐到她对面。 　　程芳菲购买的特等舱位，一旦独立舱门关闭后私密性绝佳，而且听不到任何外界声音。 　　可是这也太安静了。 　　偷偷将眼睛睁开，程芳菲的目光落在顾峰的侧脸上。 　　他正闭目养神，雕刻般的五官纹丝不动，仿佛是一尊凝固的石像。 　　明明是一个背景模糊不清，来历不明的人，可短短几天的相处，却让她心生信任，给她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程芳菲想着他昨天说的那些关于穿越时空的内容，暗自猜测他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从他平时行为举止来看，修养极好，也具有一般人不能比的自律。 　　说不定他真是个军人。 　　她暗自猜测。 　　— 　　回到月轮星，程芳菲按照进度已经有些落后，便马不停蹄地投入到桃花源的整体设计中。 　　为了保持桃花源的简单纯粹，她并不打算加入太多复杂的故事背景，只需要将【龙门客栈】和【霓裳羽衣】两个部分恰当地融入原本桃花源的概念中。 　　考虑到原本桃花源中有村落的设计，程芳菲打算将这一概念继续延伸，设置简单的市集并在市集中开设店铺。 　　这样除了原本的饮品店、餐饮店和成衣店之外，后续如果再想加入更多元素也方便多了。 　　“程总，您有一件来自深空科技的S级快递。” 　　乔碧带着送货员进来，刚走到门口便被顾峰拦住，仔细检查。 　　程芳菲先是疑惑为什么深空科技会给自己寄东西，难道是对事故的赔礼？ 　　但很快，当她看到那件快递的形状时眼睛一亮。 　　“《星月夜》！” 　　反复叮嘱顾峰小心再小心，将那副画拿出来放在办公室中央已经空无一物的桌子上，程芳菲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加速，甚至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影响到他，进而给这幅画造成破坏。 　　这幅画是程芳菲不久前看《深空之梦》展览时发现的，当时就很动心。 　　尤其当她得知这幅画竟然是梵高的真迹，而且上一次成交价格仅仅五千万不到。 　　五千万星币买梵高真迹，简直是白菜价！ 　　而且如今的她完全有这个经济实力。 　　乔碧不理解：“这幅画虽然历史悠久，但是已经做了最可靠的防破损防腐蚀处理，除非刻意破坏，哪怕摔在地上也不会有半点损伤。” 　　程芳菲听了一急：“怎么能摔在地上？这可是有近万年历史的文物啊！乔助理，我想把画挂在办公室，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安全防护装置？比如有人靠近这幅画想偷画就会被打成筛子什么的？” 　　乔碧：…… 　　她接下来给程芳菲解释了一下公司目前的安保系统，哪怕有一个外人进入都会激活并报警。 　　只要有人试图破坏或者偷盗，刘警官和园区安保都会立刻收到消息。 　　不过程芳菲想到之前那个闹事的粉丝，显然不太信任他们。 　　这时顾峰道：“可以在画框的周边设置隐形防盗网，未经许可碰触这幅画都会被电击，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这个好！”程芳菲立刻让乔碧去安排。 　　顾峰这时将快递里附带的一张纸条递给她。 　　“这是什么？”程芳菲打开一看，“尊敬的程小姐，您购买的古地球画家梵高绘制的《星月夜》（原件）已由深空科技调配并加紧送达。愿您生活愉快，万事顺利……陆辰？” 　　怎么是他？ 　　这时乔碧解释道：“程总，《深空之梦》展览本就是深空科技举办的，其展出作品大多是他们陆家基金会自己拥有的艺术品和画作。其中这幅《星月夜》据说是由陆辰本人收藏。” 　　没想到他还有点儿品味。 　　不过这品味也有限。 　　程芳菲这画是5200万拿下来的，说明他也并没有多看重这幅画的价值。 　　就是不知道他那还有没有其它被严重低估的古地球艺术作品？ 　　比如唐伯虎、王羲之、颜真卿的真迹之类的？ 　　— 　　时间飞逝，《软糖敲敲乐》公测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程芳菲发表在《古地球》上的系列文章之《盘古开天》和《女娲造人》正式发表，毫不意外地引起了较高的关注度和全网热议。 　　此时大部分普通玩家的进度已经到了两百多关，头部玩家已经普遍突破三百关，看到了这两个故事的星影情节，亲自感受了游戏关卡不同寻常的设计和操作。 　　大部分人对她的内容和设计都持正面肯定态度，粉丝更是疯狂扒其中的细节，总结所有的闪光点，继续强化并宣传山寺桃花本人的传统文化复兴风格。 　　CapsLock等人甚至还发起了一系列活动。比如将所有《软糖敲敲乐》中的星影和关卡内容整理后，结合她发表在《古地球》刊物上的文章，形成可以方便查找的文档资料库。还发起了主题创作活动，号召粉丝和感兴趣的设计师围绕这些上古神话故事进行二次创作。 　　所以虽然程芳菲这段时间没有发布任何新的作品，他的粉丝群却异常活跃。 　　与她相关的同好设计、周边产业也愈发蓬勃兴盛地发展起来。 　　但是随着而被301关卡住的玩家也越来越多，原本因为伽罗视频而减弱的质疑声再度高涨。 　　“时间差不多了。” 　　程芳菲看到自己的粉丝基地里，有不少人也开始抱怨星影和故事虽好，但是关卡太难过时，猜测近期许落工作室那边的埃尔文应该会开始“太极”相关的宣传，释放更多通关技巧的宣传和舆论引导。 　　想到这，她打开星河空间，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图文相间的《太极之道》发布出去。 第74章 领悟 　　和之前发布在山寺桃花空间里的所有动态一样, 《太极之道》也是一套文案加影像的设计稿。 　　但与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发布任何商品，也没有版权纹饰, 而是让星影制作人制作了一个小型星影——《太极拳》。 　　星影中穿着白色真丝太极服的虚拟小人打着一套太极拳，动作时缓时急，时快时慢, 看上去张弛有度，韵味十足。 　　这套太极拳还是程芳菲上大学在体育选修课上学的。 　　当时她并不想选这门课，但是热门的羽毛球等课程根本抢不上，最后只能在健美操和太极拳里选一个。 　　程芳菲选了太极拳，然后在期末考试时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将这套拳法学会。 　　好在她学得慢，忘得也慢。 　　这次做游戏设计时竟然很顺畅的想起了整套拳法。 　　再结合自己的记忆和安素教授发来的残破古籍中的记载, 程芳菲没费多少工夫便完成了这套星影。 　　不过拳法本身虽然有了，如何去与华国文化结合, 如何能表达出其中蕴含的最为核心的太极思想, 还是花了程芳菲不少功夫。几乎将她记忆里所有与太极相关的元素都堆了上去。 　　黑白相间的太极图自然不例外，还有所谓的呼吸吐纳、借力打力都有涉猎。 　　不过无论是太极思想还是太极拳等拳术体术都博大精深，哪怕只是其核心都需要反复学习并与实践结合理解，更不要提其中可能涉及的更多华国文化, 比如中医经络、阴阳五行、儒道思想、阴阳思辨等等, 远不是简单几句话能够概况和描述的。 　　程芳菲不指望一下让所有人都理解太极。 　　无论游戏还是星影，亦或者她后续发表的文章都只是个引子。 　　只有人们真正对太极和传统文化感兴趣, 意识到它们的珍贵, 才能真正让它重新发扬光大。 　　与程芳菲预料的一样，《太极之道》发布后便很快传播开来, 各大游戏媒体、设计营销号争相转发报道。但是他们显然都没有真正理解她发布的内容做的事情究竟意味着什么, 还纯粹把太极当做游戏内容的一部分。 　　当然, 游戏媒体因为对《软糖敲敲乐》本身更加关注，知道现在很多玩家正对它的关卡设计不满，所以认为程芳菲这篇动态是专门解释，并提供了一个较为官方的通关攻略。 　　《关于太极你要了解的七个重要知识点》 　　《软糖敲敲乐被质疑，山寺桃花亲自下场教学如何通关301！》 　　《从制作团队发攻略看独立游戏的差距和问题》 　　《学会“太极”就能通关吗？那可未必！》????? 　　《太极是什么？解密山寺桃花最新动态，全方位分析。》 　　…… 　　很快便有人想到了之前发视频力挺《软糖敲敲乐》的伽罗，翻出他一个多月前的视频组团留言。 　　— 膜拜罗神！ 　　— 预言家啊简直~佩服佩服~ 　　— 这是怎么猜到的？太厉害了吧！ 　　— 星设之家观光团到此一游 　　— 还真有人信是他猜到的？这伽罗明显是恰饭帮游戏站台 　　— 就算恰饭也没什么啊！支持罗神！ 　　山寺桃花发布动态的时候，伽罗正在直播攻克第782关。 　　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几天时间了，刚刚自觉摸到了通关诀窍，正打算一鼓作气通关。 　　忽然，伽罗发现自己的观众数目飞速增加，弹幕更是诡异地布满整个屏幕。 　　仔细一看，原来是山寺桃花发布了新的动态，正好印证他之前的猜测。 　　伽罗瞬间激动起来，打开山寺桃花的星河空间快速看了一遍。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在屏幕前大喊大叫，兴奋得不能自已，“哈哈哈我果然没猜错，我真是个天才！” 　　弹幕上瞬间满屏的问号和省略号飘过。 　　伽罗不以为意，立刻转发了山寺桃花的空间动态，并配上得意的表情。 　　打开《太极拳》星影，伽罗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嗯，这是什么？攻略吗？”和所有人一样，他下意识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判断。 　　星影里的内容并非游戏攻略，看上去和游戏也没什么关系。 　　就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人站在中央，沉默而严肃地做着各种动作。 　　结合星影的名字，这显然是一套叫做太极拳的拳法。 　　应该就是快速通关《软糖敲敲乐》的关键所在。 　　“太极拳……” 　　伽罗立刻看出来，这些动作和他通过游戏过程领悟的动作非常类似。 　　只不过相对他破碎的随机的领悟和自学，星影中的动作显然更加流畅，也更加成体系。 　　他跟着做了几下似有所悟，很快便陶醉其中，开始疯狂练习。 　　— 　　戈蓝星顶级设计学院，院士工作站。 　　赵云峰看到山寺桃花的最新动态，仔细浏览之后忍不住站起身：“有点意思。” 　　他将学生送去了山寺桃花工作室实习，知道他们在做《软糖敲敲乐》的设计工作之后，便所以一直持续关注他们的动向。尤其当他看到山寺桃花在游戏里设置的华国上古神话传说系列，盘古开天、夸父逐日这些故事，也感觉心潮澎湃，忍不住将网友发布的游戏星影和山寺桃花在《古地球》上发表的文章反复观看，爱不释手。 　　订阅了《古地球》杂志还不够，专程联系山寺桃花，希望能从她这里获得更多相关资料。 　　程芳菲很感激老前辈的看重和喜欢，将自己在开发过程中总结的一些设定、文案都一股脑发给了赵云峰。 　　然而因为年纪大了，再加上对游戏不感兴趣，赵云峰之前也只看资料，尝试了解山寺桃花构建的华国神话世界，并没有真正去体验《软糖消消乐》，自然也没注意到“太极”这个话题。 　　赵云峰想了想联系上自己在山寺桃花工作室实习的学生艾兰尔，两人在虚拟办公室里面对面座谈。 　　“给我讲讲这个太极是怎么回事？我看山寺桃花发布的星影，好像是一种拳术，怎么网络上却说是游戏攻略？这两个哪个是真的？” 　　艾兰尔作为实习生，参与了《软糖敲敲乐》公测版的设计开发，哪怕没有亲自参与战斗系统的开发，只是做关卡相关设计也难免耳濡目染知道更多内幕消息。 　　不过他也很是小心谨慎，哪怕是自己的老师询问，并没有大咧咧的什么都讲。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开发过程中程芳菲给他们讲的华国故事，以及与太极相关的知识、背景，这些内容虽然没有完全体现在游戏中，却贯穿了他们设计开发的整个过程，是一种理念也是传承。 　　“赵老师，两种说法都不错。太极既是一种拳术功法，也是游戏攻略。因为只要学会了太极，理解了太极的思想，就能更快更好地通关《软糖敲敲乐》华国上古神话这一章节。其实这款游戏最特殊的地方其实就是它的战斗系统，完全基于真实战斗技巧开发，从第一关开始……” 　　艾兰尔侃侃而谈，赵云峰却慢慢陷入沉思。 　　他反复咀嚼着“太极的思想”这几个字，听他说完，又问：“可是这太极之前从未听闻，难道是自创的？为了一款游戏，自创一种拳术？” 　　艾兰尔解释道：“老师，这太极是山寺桃花提出来的，也是她和许落工作室那边合作开发了这套战斗系统。然而她在开发过程不断强调，和其它所有上古神话故事设定一样，这都不是她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原本就是古地球时代华国文化的一部分。只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时间太久，这些文化传统被遗忘遗失了。她所做的只是复兴，重新将它们展现在众人面前，用最新颖最酷炫的方式引发大众关注。哪怕有一两个人因此对古地球传统文化感兴趣，进而深入研究挖掘，使文明得以延续也算成功。” 　　随着他娓娓道来，总结重复程芳菲的话，赵云峰也频频点头，脸上浮现出认可的笑容。 　　“很好，很好。”赵云峰看向艾兰尔，感叹道，“虽然你参加她工作室的实习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但看得出来你成长了很多。从前你就是很热爱设计的孩子，也有天赋。但一直没找到方向，略显浮躁。如今看到你的成长，我感到很欣慰。看得出来你很认可山寺桃花的设计理念。” 　　艾兰尔点点头，坚定道：“老师，我想前往月轮星，正式加入山寺桃花工作室。” 　　“好。学校这边的手续你不用担心，需要什么随时和我说。”赵云峰鼓励道，“只要山寺桃花那边同意了，我给你出去月轮星的穿梭机票钱！” 　　切断虚拟通讯，赵云峰半躺在靠椅上仔细品味了艾兰尔的话。 　　他忽然站起身打开山寺桃花发布的《太极拳》星影，跟随里面人物的动作比划起来。 　　赵云峰并没有学过任何战斗机巧，之前也对打打杀杀的不感兴趣。 　　但不知怎么，太极拳里面节奏缓和姿态舒畅的动作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一遍遍地观看，甚至身体力行地练习起来。 　　越是练习，赵云峰越发体会到太极拳的精妙之处。 　　他也越发相信艾兰尔所言——这拳术绝对不是为了游戏通关而创造的，必定蕴含了无数智慧与经验的积累。 　　此时再结合程芳菲发的《太极之道》里的文字介绍，以及网友们总结的游戏中的太极技巧，赵云峰渐渐有了新的领悟和灵感，甚至有了久违的创作冲动。 　　他不再藏私，将这一发现发给了自己那帮老哥们。 　　他们有的和他一样是功成名就的学者专家，有的是公司企业掌门人，有的更是已退休的官方、军方高层。 　　在他们眼里赵云峰是非常稳重低调，从不轻易分享什么。 　　所以当他们看到他分享的山寺桃花的星河动态时，纷纷好奇点开，随即一发不可收拾。 　　而赵云峰自己则再次沉迷太极拳，坚持每天练习，细心感悟。逢人就念叨“易有太极，是生两仪”。 　　他还让自家孙女给他安装了《软糖敲敲乐》的游戏，打算练好了拳术实践一下。 　　— 　　“将军！” 　　副官石丁见刺红走出虚拟训练场，立刻迎了上去。 　　刺红神情不悦，板着脸：“什么事？” 　　石丁见状就知道她和阿斯旺对练结果不如预期，小心道：“一个小时前，山寺桃花发布了一篇叫做《太极之道》的动态，里面讲述了太极拳，还有配套的星影，里面展示了全套太极拳的动作……” 　　石丁话还没说完，刺红蹭地站了起来抢过他手上的屏幕。 　　“太极之道……太极拳……” 　　她念叨着，眉头紧皱。 　　“将军，您真觉得这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说不定是之前那游戏up主说了句太极，他们就借题发挥，炒作概念？” 　　刺红冷眼看他：“你觉得呢？” 　　石丁立刻想到她刚刚和阿斯旺的对练。也不知道这阿斯旺是哪来的妖怪，居然进步如此神速。一个月前，他在刺红手下根本撑不过三秒钟。但现在居然和她能打得有来有回，甚至一些特殊训练项目上还死死压着刺红。 　　就因为那个太极吗？ 　　正想着，忽然听刺红道：“你之前说这游戏制作人是月轮星中央大学的学生？” 　　石丁立刻道：“是的，而且他工作室的注册地也在月轮星。” 　　“准备穿梭机，咱们去月轮星。” 　　“是！” 第75章 刺红 　　月轮星中央大学的主?????礼堂内座无虚席。在座有全校几乎所有的领导, 三分之二的老师，有优秀学生代表，还有往届的优秀毕业生。甚至还有一些本地的社会精英人士。他们通过各种途径, 比如捐款、合作项目、学会等关系高价收购这次讲座的门票，只为了亲眼见一见讲台上那英姿飒爽的星际第一女将军——刺红。 　　带着憧憬的目光，所有人专注地看着她, 听她讲述自己如何参军，如何训练学习，如何执行星际联盟军队的任务，尤其是那精彩的，足以载入历史的瓦伦特星保卫战。 　　刺红说到最后的决战之时，激情澎湃, 动人心弦。 　　全场掌声雷动。 　　大卫．法莫坐在下面，神情有几分不屑, 却右手边, 他父亲正用力鼓掌并不停的教训他：“看看人家这才叫热血，这才叫英雄。早知道我就该送你去军校，瞧你现在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为个女人整天垂头丧气。” 　　不远处, 韩书文和许落坐在一起。 　　他一边鼓掌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很精彩吧？不愧是刺红将军。我听说这个消息立刻就和咱们老师申请, 还帮你要了一张票。怎么样，据说刺红将军每年收到无数邀请, 但是除了自己的母校还没接受过其他学校的邀请, 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突然会来月轮星。” 　　许落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却悄悄向另外的方向靠了靠, 拉开和韩书文直接的距离。 　　他能感觉到最近韩书文对自己比之前更上心, 更积极。 　　不仅频繁主动找他约见面, 而且还频频邀请他一同出席公开活动。 　　韩书文毕竟小有名气，算是公众人物，走到哪里都会被认出来。所以在他旁边出现的许落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甚至有时候会主动和粉丝、记者打招呼，并将许落介绍给他们。对此他给出的解释是许落现在也算是成功的游戏制作人，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自己闷头开发，而是应该大胆走出来进行社交。 　　他以前辈的姿态告诉许落：“工作室发展不会一帆风顺，适当的认识些人对你有好处。我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人脉，你如果需要我也能帮你介绍引荐。” 　　“谢谢。”许落不置可否。 　　韩书文继续道：“你的游戏是不是要准备正式版本了？我听说山寺桃花工作室那边在忙桃花源三期的设计开发。如果你这边正式版本设计需求紧张我可以随时帮忙。最近我也不太忙，还研究了一下山寺桃花的传统文化复兴风格。应该能很好地融合进来。” 　　正说着，台上刺红将军的报告结束。 　　主持人激动地走上台：“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感谢刺红将军的精彩演讲！” 　　— 　　月轮星中央大学校长安东尼奥带着一众领导走进VIP休息室，见刺红正坐在这里，难掩兴奋神情。 　　他暗自庆幸自己从老朋友那里听说刺红准备来月轮星，便立刻发出邀请。 　　对方果然没有拒绝！ 　　这一场报告之后，谁还不承认他们中央大学是月轮星第一学府？ 　　就算是在整个星域知名度也会提高一大截！ 　　“刺红将军，我们为您准备了宴席，请您移步……” 　　没有回应他的邀请，刺红突然问道：“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一个叫许落的毕业生？应该是虚拟应用开发专业的。” 　　安东尼奥被她问得一脸懵。 　　他哪里能记得学校的每个学生，更何况是不知道哪年的毕业生。 　　“这……虚拟应用开发是吗？我先问问。”他笑脸相迎，“咱们边吃边聊？等问到了我第一时间告诉您。” 　　此时他身后跟着一起来的领导中有人念叨：“许落……这名字有点耳熟。是不是挺红的《软糖敲敲乐》的制作人？他是我们学校的吗？” 　　刺红没说什么，却站在一旁的石丁开口道：“晚餐就不必了，将军打算早些回基地休息。不过我们这次来月轮星主要就想拜访一下《软糖敲敲乐》的游戏制作人许落。如果你们中有人了解他的情况，不妨直接叫过来，就在这里大家聊一聊？” 　　安东尼奥和他周围的人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许落的重要性。 　　十分钟后，虚拟应用开发专业所在院系的系主任和许落的导师被请到了VIP休息室内。 　　安东尼奥看着他们：“你们都知道许落吧？快和刺红将军介绍一下这位学生的情况。” 　　“这……” 　　两人左看看右看看，不懂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带他们来的安东尼奥的秘书催促道：“让你们说就快说，别磨磨蹭蹭的。许落这个学生怎么样，平时表现如何，成绩如何，都说说。”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带过许落一段时间的导师苦笑开口：“其实许落这孩子上学的时候很低调，成绩挺好的，就是为人不怎么活跃，总喜欢闷头做自己的事。” 　　安东尼奥追问：“他那个游戏好像很火，是不是在咱们学校还有老师的鼓励帮助下完成的？我记得学校有创业资助项目，他在不在里面？” 　　“这……确实，学校给了他充分的成长空间，我们也一直鼓励学生，勇敢自主创业。” 　　导师心道他们院系一年毕业那么多学生，每个人都有自己开发的应用课题，哪可能都拿到资助。尤其是许落这种平时不吭声不交友，也不知道和老师套近乎的学生，怎么可能拿到资助？ 　　安东尼奥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对，着急起来。 　　他刚刚被科普已经知道《软糖敲敲乐》如今火爆星际，更有刺红将军为了他而来，结果这么成功的项目，这么有名气的学生，居然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学校每年那么多钱的投资都花在什么地方上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刺红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两位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您请问。” 　　“你们知道什么是太极吗？”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 　　显然不仅仅是这两位老师，在场所有领导也根本没听过这两个字。 　　刺红看了石丁一眼，神色中是难掩的失望。 　　不过这也多少在她意料之中。 　　正要起身离开，却忽然有人猛地推开门：“我，我找到许落了！” 　　跟在他后面的赫然是许落和韩书文，都是一脸懵懵懂懂，不明所以。 　　刺红听了猛然抬眼，锐利的目光径直射向二人。 　　看上去高大威猛的韩书文下意识后退一步，却长相斯文秀气的许落如钉子一般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动摇。 　　“你就是许落。” 　　她立刻确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是，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许落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回应。 　　他听完讲座正准备离开，忽然就被一个眼熟的老师拦住，说是刺红将军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许落不明所以，将信将疑，但听说是和游戏相关便决定过来看看。 　　韩书文在旁边听了，吃惊之余自然也要跟着。 　　刺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从上到下审视着这个年轻男孩。 　　她比许落高半个头，身材健美匀称，相比之下竟然显得许落像一只弱小的羊羔。 　　“《软糖敲敲乐》这款游戏的战斗系统是你开发的，没错吧？” 　　许落点点头：“是我做的。” 　　“嗯，做得很好。”刺红微微一笑，之前收敛的气势猛然释放。 　　房间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瞬间头皮发麻，汗毛直立。 　　哪怕她的目光没有盯着自己，那种被死神握紧了灵魂的战栗感也让不少人腿软脚颤，脸色煞白。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只是听说了刺红将军的战功和赫赫威名，那么此时终于亲身感受到了经历过战场杀伐，见过血染星尘的人究竟有多么可怕，威慑有多么强。 　　刺红仔细观察着许落，发现他虽然也受到自己的影响，嘴唇发白，却仍然挺拔站立，没有丝毫动摇。 　　收敛了气势，刺红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很不错。不愧是做出了这款游戏，发明了太极的人。” 　　“太极？”许落感觉呼吸终于顺畅，“太极不是我发明的。” 　　刺红皱眉：“不是你发明的？可是我问了你学校的老师，他们也都不知道太极。” 　　许落摇摇头：“自然也不是他们。刺红将军，如果你是为太极而来那么你找错人了。我只是游戏的开发者，战斗系统确实将拳术融入其中，却并没有任何新的发明。太极是古地球时代的一种古老拳术，但将它挖掘出来，加入到游戏中的人是山寺桃花。” 　　— 　　“刺红将军要来我们工作室？”程芳菲从椅子上跳起来，“你确定是这个名字？” 　　乔碧眨眨眼：“对啊，程总也是刺红的粉丝吗？” 　　“啊……这个……” 　　程芳菲打了个哈哈掩盖过去，心中却是开始打鼓。 　　刺红这个名字她印象实在很深。 　　原文中陆苒男女老少通吃，所有拥护者中令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刺红。她和原文男主角雷纳德同为星际联盟将军，?????有着竞争关系，互相看不顺眼，却后期因为陆苒冰释前嫌。两人通力合作，在一场星球级别的灾难中力挽狂澜，拯救了大量人类军队。刺红在这次灾难中身受重伤，后来获得了联盟最高级别的嘉奖。而她在领取嘉奖令时公开表示这军功章有雷纳德和陆苒一部分。这也成为了原文最令人激动的情节之一。 　　程芳菲想到这忍不住担心，这刺红该不会是来帮陆苒找场子的吧？ 　　不过她很快从许落那边了解到，这位将军应该是被游戏中的太极拳术吸引，慕名而来。 　　“喜欢太极拳就自己练，喜欢游戏就自己玩，找我们干什么。”程芳菲忍不住腹诽。 　　唉，注册公司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信息都要公开，连自己的身份都藏不住，更何况是公司地址。 　　要是每个玩家玩得兴起了都心血来潮都跑过来，自己这工作是不得成了菜市场？ 　　不过腹诽归腹诽，刺红这种重量级的人物要来，谁也不敢怠慢。 　　程芳菲赶忙将原本预订的设计例会取消，带着顾峰、乔碧以及几个主要设计师恭迎大驾。 　　很快，印有星际联盟军方标志的车子在山寺桃花工作室外停下。 　　一同来的除了刺红和她的部下们，还有许落和韩书文。 　　刺红注意到站在程芳菲身后的顾峰，看出他身上不同寻常的功底。 　　她上下打量，挑了挑眉，却很快将目光放到了程芳菲身上。 　　没有做任何其它表示，也没有如之前在中央大学那般释放威压，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只是有些微微的惊讶。 　　山寺桃花竟然是个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这么年轻。 　　“山寺桃花您好，我叫刺红。” 　　程芳菲看着她伸出的手，脑海中之前乱七八糟的猜想都消失无踪，下意识握了上去：“您好，刺红将军。久仰大名。” 　　气氛出乎意料的友好。 　　程芳菲邀请众人前往会议室，之后简单介绍了自己工作室的情况，尤其是为《软糖敲敲乐》开发关卡设计的情况。 　　刺红听得很认真，没有打断也没有插话。 　　尤其听到她说到配合华国上古神话等关卡，她和许落如何商讨游戏内核，确定以华国太极拳为基础进行全新的战斗系统开发时，眼睛愈发明亮，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关注。 　　“太极拳的设计确实不同寻常，我也尝试着练了一些。”刺红频频颔首，“程总和许总将古地球文化与游戏结合的尝试在我看来是成功的，如果不是你们的工作，你刚刚提到的包括太极在内的所有文化瑰宝恐怕我们都无从得知了。只是……” 　　程芳菲眨眨眼：“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道这太极拳法是不是有什么讲究之处？我看网上不少人反馈，就算知道了闯关方法，也开始练习太极仍然很难过关。似乎是越有战术功底的人，越难掌握，反而是那些没什么战斗机巧的人一学就会？” 　　听到这，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来意了。 　　原来大名鼎鼎的刺红将军竟然学不会太极？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程芳菲，她想起穿越前看的电影《倚天屠龙记》里，张三丰教张无忌练太极反复强调要忘掉之前学的东西。刺红不知道这些，恐怕越练会越纠结，越拧巴，越感到困惑。 　　原文对刺红的描述说她是一个绝对忠诚的军人，也是一个千年难见的格斗技巧痴迷者，战术疯子。这样的人看到太极，肯定能发现它的精妙之处，却偏偏难以掌握，该是多么的抓耳挠腮，心痒难耐？ 　　对她投去一个理解同情的眼神，程芳菲点点头道：“太极的路数和一般格斗技巧不同，想练好不仅要掌握动作基本功，还须得对它的内核，甚至是华国文化的内核有深入了解。” 　　刺红看着她：“这星际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华国文化了吧？” 　　程芳菲还来不及回应，便见她严肃而郑重地对自己行了一礼：“请程总教我。” 第76章 教学 　　活动室内, 面对镜面墙，程芳菲站在最前面摆出一个太极拳的起势。 　　“大家跟我一起来，双腿分立, 双手向上缓缓抬起……慢慢的抬，注意呼吸，可以闭上眼感受气息在这过程中顺着肩膀向指尖流动……”她回忆着上大学时老师是怎么教自己的, 尽量准确细致的重复并做出示范动作。 　　然而站在她身后的顾峰看到她的动作后猛然抬起手，仿佛精准的机器一般，手臂与身体呈九十度直角。 　　因为速度过快，还发出了“啪”的一声。 　　刺红看到后咂了砸嘴：“错！没听程总说吗？太极拳得慢。” 　　说着，她果然慢慢抬起手，然而抬手过程中手臂肌肉崩得笔直, 两腿也十分僵硬，离得远远得也能感受到她肌肉中蕴含的骇人的力量感。 　　这倒不是说错, 毕竟太极也并非完全懈怠无力。 　　可力气用的不是地方, 总给人感觉一种无法调和的矛盾。 　　简言之，就是看着别扭，她做着也别扭。 　　哪怕按照这个方式把一整套拳学下来，也肯定不是太极, 更无法掌握太极精髓。 　　程芳菲：…… 　　得了, 看来今天一天都得练习起势，打好基础。 　　且说那天刺红登门求学太极, 程芳菲第一反应是坚决拒绝。她可是文科生, 平时也就能搞搞设计，写写文章。让她教星际驰名的将军练拳？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不自量力吗？ 　　程芳菲建议她找那些网上太极拳打的好的博主或游戏玩家, 比如伽罗等人。 　　在她看来, 他们能将太极拳用于游戏实践，才是真正懂太极拳的人。 　　但刺红很坚持。哪怕程芳菲反复强调自己根本不是真的会太极拳，只是能跟着摆摆架势，做做动作，她也坚持要让自己教。理由就是这太极拳术是她挖掘出来的，相关文化背景也是她最先传播，肯定了解最深。 　　“我刺红学任何东西从来只跟最好的老师。他们虽然拳打的不错，但论对太极拳的了解绝对不如您。程总，你就不用谦虚了，请赐教吧。”刺红态度坚决，“算我刺红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竭尽全力。” 　　好家伙，还真有点华国武侠文化中的味道了。 　　话说到这份上程芳菲哪还能拒绝，不得不将这个自己送上门的“高徒”收入门下。 　　不过…… 　　程芳菲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顾峰、乔碧、许落、韩书文等人。 　　顾峰也就算了，人家是个保镖，练拳习武也是应该的，其他人凑什么热闹呢？ 　　程芳菲：“韩老师，您不需要去参加访谈出席通告吗？” 　　韩书文：“我最近在潜心研究华国文化，希望能从你这里学到更多。桃花老师，您不会拒绝吧？” 　　程芳菲：“……”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程芳菲：“许落，《软糖敲敲乐》正式版本开发工作挺紧张的吧？你不用去工作室吗？” 　　许落：“最近游戏收入暴涨，工作室招募了一批中高级程序员，我只需要偶尔去检查项目进度就好。” 　　程芳菲：“……” 　　“乔助理，你不应该有工作要忙吗？”程芳菲自信看向乔碧，心道，你该没话说了吧？ 　　乔碧眨眨眼：“程总，跟在您身边随时了解您的需求，帮您应对可能出现的问题就是我的工作啊？” 　　程芳菲：“……” 　　行吧，程芳菲问完之后也想开了。 　　有这么多人愿意跟着自己学习太极拳法，深入了解华夏文化也是好事。 　　反正自己只能尽力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他们，对不对，成不成，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继续来练习起势，注意双腿分力，手臂自然弯曲，缓缓抬起……不要紧绷，不要用力，要感受四肢在空气中流动。感受空气的运动和自己的呼吸……很好，双手抬起，落下，抬起，落下，……注意节奏，顾峰，你又快了！刺红将军，您的手掌太紧绷了，放松一点，对，就是这样！” 　　半天下来，程芳菲说的口干舌燥，感觉比开了一整天的会，做了十二小时设计还要累。 　　抱着杯子猛灌凉水，她揉揉自己站得发酸的腰腿，频频摇头叹道：“不行不行，得再想个办法。不能这么下去了。” 　　复盘这第一天的教学训练，程芳菲最大的感触就是，果然太极拳越是没有功底的人越容易进入节奏。 　　比如没有任何武学基础的许落进度最快，已经学到了手挥琵琶这个招式；韩书文和乔碧两人学到野马分鬃，一招一式做的也很漂亮，有模有样；而她自己在穿越前上课的时候也是直接跟着老师做动作，什么也不会，自然什么也不想。老师让快就快，让慢就慢，让吸气就吸气，让呼气就呼气。 　　虽然这么学下来究竟能掌握几分太极拳的真正精髓很难说，可至少比划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但是再看刺红和顾峰二人，?????唉，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习惯了用尽全力，追求速度第一的星际战士们果然很不理解老祖宗的轻灵游走、刚柔并济之道，更不明白所谓的后发先至，意念和气劲了。 　　第二天，程芳菲干脆倒退一步，将所有人带到会议室，用自己之前准备的资料给大家上了一课。 　　“想要练好太极拳，应该先理解太极的含义。” 　　屏幕上出现了如今在星网上很红的黑白两色太极图案。 　　“大家应该都看过这个图案，也看过我发在空间里的动态。那句‘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出自古地球华国一本非常古老的著作，叫做《周易》。而太极描述的是一种混沌未分阴阳，天地尚未分开的朦胧状态。但太极又非无极，太极虽然混沌却包含世间万物，可以化两仪阴阳，生四象八卦。” 　　程芳菲说着看向众人，见大家都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不免有些气馁。 　　不过这情绪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她想起自己一个大学同学去了海外孔子学校当老师，在网上给她吐槽华国很多东西特别难让外国人理解。 　　文字、成语、诗歌这些表面的东西就不提了，深入到源远流长的历史中的古代文化和哲学思想领域，太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当时程芳菲听了也只跟着感叹两句，但现在她是切实体会到了这位同学的心情。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同学好歹还是在给地球人讲华国文化，她这直接隔着几千年，给习惯了星际文明的未来人讲述，更是时时刻刻都感受到文化的隔阂和无力感。 　　“总的来说，太极是一种古老的哲学思想，也是一种人生态度。它所描述的自然万物的起源和演化都遵循自然哲学。而学习太极我们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学会将自己从观察对象中抽离，从更加宏观更模糊的状态去看待问题。抓大放小，感受并发现万事万物的阴阳两仪，自然之道，然后顺其自然……” 　　一节课讲下来，大多数人都还是困惑不解模样。 　　对此程芳菲丝毫不意外。 　　其实对于太极她自己也没完全理解，除了上大学学太极拳，她也没研究过。 　　如果不是从大学同学那里听来些内容，再加上自己看的小说电视剧电影里的破碎片段，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怎么去讲。 　　好在即便是这些，糊弄眼前的星际人已经足够。 　　眼见刺红和顾峰专注而用力的思考模样，程芳菲心下感叹，要是能把自己穿越前看的那些电影小说弄过来就好了。 　　别管他们现在有什么根深蒂固的思想基础，看完了《倚天屠龙记》、《少年张三丰》、《太极宗师》肯定能把太极拳理解的八九不离十。 　　“嗯，要不把这些片子拍成星影？”程芳菲自言自语地摸着下巴，开始思考可行性。 　　动人心弦的故事肯定比自己这样干巴巴的讲更有吸引力，也更容易让人理解包括太极在内的华国文化。 　　就好像大多数人虽然不理解太极，但还是被《软糖敲敲乐》这款游戏吸引。 　　除了刺红这种对游戏不感兴趣，却看中了其中蕴含的拳术功法的，大部分人都还是将太极当作一种通关攻略，自己慢慢摸索着学习。目的不是要学会太极，而是为了闯关。 　　不过就算拍星影也得几个月时间，远水救不了近火。 　　能讲的程芳菲已经讲了，能说的也都说了。 　　究竟能不能领悟，需要多长时间领悟还得看他们自己。 　　第三天，程芳菲继续带着众人练习。 　　第四天，一队带有军队标志的浮空车在山寺桃花工作室旁边停下。 　　社区经理艾伦和刘警官闻风而来，以为出了什么要紧的事，紧张得不行。 　　程芳菲带着乔碧出来，正准备解释，刺红的那个副官石丁已经向他们说明了情况。 　　“刺…刺红将军…在跟程总学太极拳法？” 　　刘警官和艾伦面面相觑，感觉听到的每一个字都明白，但连起来的意思却匪夷所思到难以置信。 　　艾伦向程芳菲确认：“是那个战功赫赫，一人单挑整个星兽大队的刺红将军？成功保卫了瓦伦特星的刺红将军？！” 　　程芳菲苦笑点头。 　　她也不想出这个风头，但既然石丁已经说了，她也不必隐瞒。 　　况且这么多军用浮空车停在这总要有个解释。 　　打发走了两人，程芳菲问石丁：“你们将军在这里学拳术的事不用保密吗？传出去会不会对她不太好？” 　　石丁却道：“将军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从上学时期无论是练习任何战术，参加各种竞赛活动都使用本名，从不避讳，更不需要保密。不然她也不会将自己的发现告知各方，邀请人来共同研习了。” 　　他说到这忽然想到什么：“莫非程总的太极拳术需要保密？” 　　程芳菲赶忙摇头：“当然不用。能借着刺红将军的名气将太极发扬光大我求之不得。” 　　且不说刺红邀请人来之前已经和自己打过招呼，并且按照最高标准支付她讲课费、场地费等，单说这件事传出去之后一定会被争相报道，形成高热度话题，为她本人和《软糖敲敲乐》这款游戏吸引来大量的关注和新用户。 　　当然，还有滚滚财源。 　　程芳菲还是提醒道：“消息肯定会传出去，网络舆论难测，你们可能得提前准备。” 　　“当然。”石丁自信笑了笑。 　　很快，程芳菲就意识到自己多虑了。 　　作为星际联盟最负盛名的女将军，刺红能有如今的知名度纵然有她战功赫赫，热衷参与学校教学，时常举办公众讲座的原因，但也肯定少不了营销宣传的帮助。 　　相比山寺桃花和许落工作室，刺红的宣传团队背后必定有官方和军方的双重背景，无论是能力还是资源都是他们无法企及的。 　　当天晚上，星网上就有人发布了军用浮空车在月轮星异常动向的影像。 　　很快刺红在跟随山寺桃花学习太极的消息便全网铺开，声势浩大。 　　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核心内容便是刺红热衷近战战术，对太极高度肯定并且正在潜心学习。 　　桃花源和《软糖敲敲乐》果然因为这意料之外的跨圈宣传得到不少新用户的关注，活跃度和收益明显上涨。 　　但更让程芳菲等人惊讶的，是全网除了盛赞刺红的专注和虚心求教，进一步加深对她的“武痴”印象。 　　除此之外，竟然没有一点点□□，也没有什么人跑偏去追问她在哪学，学的如何。 　　和小满私下讨论了几句之后，程芳菲了解到这必定是使用了军方级别的人工智能系统才能做到。 　　看来不是刺红本人和她的形象对于军方过于重要，就是她背后的背景确实强大，才能调动如此资源。 　　有这样的舆论掌控能力，自然也没人知道刺红的学习进度并不理想，几乎成了程芳菲这个小小的“太极拳学习班”中的倒数第二名。 　　至于倒数第一名嘛，自然是程芳菲的保镖，顾峰。 　　— 　　起势，野马分鬃，白鹤亮翅，……，手挥琵琶，揽雀尾，…… 　　顾峰压制着自己内心无数次想要挥拳的冲动，闭着眼，一遍遍在心里重复着整套“太极拳”的动作。 　　其实第一遍看《太极拳》的星影，他就将整套动作都记住了。 　　然而记住是一回事儿，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儿，能感受到程芳菲所说的气息和气韵更是不容易。 　　哪怕经历过穿梭机失事和失忆种种打击，顾峰一直以来仍然充满自信，却偏偏这几天在学习太极拳的过程中产生了对自己的些许怀疑。 　　“在想什么？还在想太极拳？”程芳菲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其实你要是想练习可以留在工作室，不用非跟着我过来。宴会上这么多人，里面外面都是保安，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她来参加的是月轮星设计师公会的一场月末宴会。设计师们聚一聚，以半轻松半严肃的形式互相交流，讨论最新设计领域的进展和动向，有点类似业内沙龙。通常这种场合也是年轻设计师宣传自己，宣传自己的设计理念，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然而事实上，真正的年轻设计师即便加入公会，也很难进入这个圈子并得到邀请。程芳菲环顾四周发现现场人并不太多，因为据她所知收到邀请的都是公会内部达到职业高级的设计师。她也是近期才因为在公众声望实在太高，业内影响力也逐渐增大才被破格提升了级别。 　　通常，这种宴会也只有受邀请的设计师本人和家属可以参加。 　　像程芳菲这样带着保镖来的还是独一份。 　　顾峰摇头道：“这是我的工作。” 　　话音刚落，一个留着长头发长胡须的中年男子靠近两人。 　　“请问你是山寺桃花吗？” 　　程芳菲点点头：“您是？” 　　“我叫阿尔弗雷德，是中央大学设计系的老师。” 　　程芳菲听这?????名字就觉得耳熟。 　　再仔细一想，阿尔弗雷德，中央大学设计系主任，那不是陆苒的舅舅吗？ 　　他找自己干什么？ 第77章 向前 　　“教授您好。”程芳菲心中疑问连连, 却表面不动声色，“我看过几篇您发表的虚拟设计发理论文章，获益良多。” 　　她这话不算纯粹客套恭维, 而是发自真心的。 　　作为穿越者，程芳菲纵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毕竟与星际时代有几千年的信息差。 　　为了能更好地融入星际时代, 这时代包括智能系统和各种硬件在内所有的基本工具都必须重新学习，虚拟设计这种专业技能更不例外。 　　而掌握基础技能后，想要将自己表达的内容融入虚拟设计，受到大众的喜欢，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就做到的。 　　为此，程芳菲看了不少这时代领域专家的著作和论文, 也跟进了一些网络课程。 　　阿尔弗雷德作为月轮星中央大学虚拟设计系主任，其理论知识扎实, 业内影响力较广, 自然也在她的涉猎范围内。 　　更何况，当初阿尔法设计大赛中，这位系主任还公开发表文章质疑林间海棠使用模仿作品参赛的行为。虽然考虑到他的身份和当时林间海棠与陆苒的竞争，他站出来说话显然是意有所图, 却客观上也算支持了山寺桃花。 　　程芳菲惦记着这件事, 想了想，还是决定表示主动提出并感谢。 　　阿尔弗雷德听她提起阿尔法设计大赛面露惊讶, 但很快惊讶便化作了满意的笑容。 　　通常他这种业内有一定影响力和地位的人, 对新人都会抱着一定的观望和警惕心态。尤其是那种无门无派，异军突起的新人, 往往会将原本稳定的业内搅乱, 一定程度上动摇他们的根基和利益。 　　这些新人发展到一定程度, 能否再进一步取决于他们的态度。 　　自以为是高调搅局的，通常会被协会联合软性封禁。 　　但假若新人愿意遵守规矩，懂事听话，他们也不介意表现出前辈应有的姿态。 　　山寺桃花虽然看似在星网上很红，有极大的影响力和公众基础。 　　但网络人气这种东西是最出名的来得快去得也快。 　　协会中每个人背后都有庞大的家族、企业、学校甚至是军方和官方的利益集团，错综复杂，无处不在。 　　就算是如今的山寺桃花，若真敢公然与他们对抗，也难逃在短时间内，以最难看的姿势消失在星网上的命运。 　　不过嘛…… 　　阿尔弗莱德看着她点头微笑：“年轻有为，知恩懂礼，怪不得赵云峰老先生如此推崇你。” 　　程芳菲没想到自己随口提了一句让对方如此高兴，正犹豫着是继续寒暄还是说点什么时，就听对方声音一沉，语重心长地说道：“既然你有心，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藏私。关于你的设计风格其实我一直有些话，不吐不快。只是你现在正年轻气盛春风得意，恐怕不愿意听……” 　　话都说到这份上，程芳菲哪能拒绝，赶忙道：“您请说。” 　　“好，那我就说了。”阿尔弗雷德立刻道，“你现在做的从传统文化中挖掘元素，用于虚拟设计自然是好的。但是我们做设计更多还是应该强调视觉和影像本身，减少对文化内容的夹带宣传。尤其是古地球时代的文化内容，看似繁花似锦诱人非常，却实际充满着伪科学和糟粕。人类花了几千年的时间从那个星球走出，足迹踏遍整个星际，又用了几千年摆脱那些历史沉疴的禁锢才有今天星际联盟的兴盛。年轻人，要向前看才能走得更远。” 　　程芳菲顿时愣住。 　　怎么也没料到阿尔弗雷德想对自己说的竟然是这样一番话。 　　她还以为会是和陆苒有关。 　　但很快，程芳菲便意识到他早有备而来。 　　如果不是刚刚她的态度让他高兴，这同样的一番话就不是用这样语重心长的口气说，而是威胁了。 　　晚上，程芳菲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忐忑困惑到睡不着的程度。 　　脑海中徘徊着阿尔弗雷德在宴会上的那番话。 　　“如果你想不通，我推荐你看一本书。作者叫小林终，书名是《丢掉历史，大步向前》。看完之后，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不能沉湎于过去，人类又是如何发展到今天。” 　　程芳菲翻身而起，来到操作台前快速检索。 　　她很快找到了阿尔弗雷德说的这本书，也看到了作者小林终的简介。 　　“小林终，原名小林和也，公元3219年出生。” 　　程芳菲看到这微微一愣。 　　公元三千多年，换算到星际纪元应该是星际纪元前两百多年。 　　“时间够早的，距离现在得六千多年了。” 　　她念叨着，又继续往下看。 　　小林和也生长于学术世家，父亲是著名的历史学家，母亲是生物学家。他的外公、爷爷奶奶也都是大学或中学老师。而他自己从小对物理学感兴趣，并最终成为了一名时空物理学家。然而由于家庭的耳濡目染，小林的知识面非常广泛，学识渊博。除了研究物理之外，也经常参与一些关于历史文化的探讨。 　　当时，人类科学技术和文明发展正处于一个微妙的时期。 　　从25世纪到28世纪末期，人类在科技缓慢发展了几百年后，经历了长达三百年的科学技术飞速发展阶段。无论是生物医学还是人工智能，机械制造，又或者是小林研究的空间物理领域，接连不断科学发现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一个个崭新的领域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人类的寿命大幅度延长，稳定的基因编辑可以彻底治愈绝大多数困扰人类千年之久的疾病；通过基因编辑，人类在多个星球上进行生物培育；在月球、火星、木卫一等星球建立了长期稳定的居住地并大规模的进行星球环境改造实验等等。 　　而在对物质世界本质的探究中，大量的科学发现使得人们更深入更全面地了解了宇宙、时空、时间等元素，世界观发生颠覆性改变。暗物质、暗能量、引力波都已经是人人掌握的基本，不再是困扰科学家的难题。 　　也是在这三百年的科技突破过程中，2989年，第一艘载人飞船走出太阳系，开始寻找新的家园。 　　然而就在时间买过3000年，人类迈向新纪元，充满雄心壮志期盼着一个更加美好，更加进步，更加辉煌的人类新时代之时，31世纪的一百年却给了所有人当头一个闷棍。 　　走出太阳系的载人飞船没过多久便失去联系，其上搭载的三十余名从各个国家民族和地区选拔的精英在3210年被确认遇难，追认为全人类的英烈。 　　直到小林出生后伴随他成长的二十余年，人类科技发展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科研领域的研究不是走进死胡同，就是陷入泥潭，没有任何进展。 　　技术研究虽然偶尔也有几个亮眼的概念出现，但总体来说乏善可陈，没有一个能影响整个人类社会进程和时代发展的实质性突破。 　　那时的地球已经拥挤不堪，由于技术没有更新换代，社会生产力长久以来无法大幅度提高，社会阶层凝固，社会制度严重落后于人类的思想和欲望。 　　战争动荡、伦理混乱、饥荒威胁和新的疾病开始频频出现。 　　不少人开始意识到，哪怕没有一个真正的末世降临，却只要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就是在一步步走向末世，却无法自拔，无可回转。 　　绝望之中，有的人回归古老的文明，从历史文化中寻求答案。 　　也有一些人，譬如小林和也认为人类进步的停滞，恰恰来自过于沉重的文化和历史包袱。 　　他们认为，虽然在过去一段时间很多科学家认为人脑作为生物机构是优于计算机这种人造设备的，但是随着人类的发展和时间的不断推移，人们逐渐意识到人脑的发展是有限度的，而随着光子计算机、量子计算机等超级计算设备的出现，人脑已经完全无法与人造大脑对比，更不可能像那些设计精巧的人工智能程序一般，输入越多的知识，就掌握越多技能，进而达到无所不能的地步。 　　人有极限，人脑也并不是无限资源，而是有限的。 　　对于每个个体来讲，无论是记忆还是思维方式，都会被我们掌握的知识数量、拥有的记忆和过去的习惯所限制。 　　就好像在27世纪，一些科学家发现，随着人类寿命的提升，哪怕再健康的老人也会产生反应速度下降，思维迟滞的现象。类似阿尔茨海默病，但又查不出任何生理病变。对于这种人，简单的定点记忆清除治疗，即将脑海中不必要的繁杂记忆删除，就能大幅度缓解症状，甚至彻底治愈。 　　因此，包括小林和也在内的很大一批人都认为，一个人对于过去的留恋越多，思?????想越不专注，也必将受到越多的制约，无法真正将所有的脑力和智慧都用于科学研究，推动科技发展。 　　小林和也本人在五十六岁时毅然接受了记忆清除手术，将自己脑海中除了与空间物理学研究相关的记忆全部删除。 　　他甚至删掉了自己对父母家人的大部分记忆，只保留最基本的认知和部分情感。 　　从此他改名小林终，潜心研究空间物理。 　　虽然直到151岁逝世前，他并没有做出任何重大的科学突破，但他花费毕生精力，为奠定人类实现星际穿越的理论基础，即空间翘曲理论提供了必要的数理论证和前期工作。 　　在他逝世之后仅两年，他的学生，同样接受了记忆删除手术的佛莱明戈正式宣告空间翘曲理论完成。 　　人类从此真正有了迈向星际时代的可能。 　　虽然从那之后六百年，由于删除记忆的方法被认为对人体伤害过大，已经全面废止。 　　但小林终的思想流传下来，并且得到不断的延续发扬，甚至成为影像当今星际联盟历史进程的主流思想。 　　看完这段历史，程芳菲心中五味杂陈，震撼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但她一时间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一方面为这过程中窥见的些许人类发展进程历史感到震撼，另一方面也似乎终于解答了她心底对于古地球文化并没有完全遗失，却看上去丝毫不受重视的疑惑——当全人类都认为记忆和过去是一种负担，抛弃历史，抛弃文化，抛弃过去似乎也就成了最正确的决定。 　　哪怕在如今的星际联盟，绝大多数人就连忘记本身都忘记了，只理所当然的接受当下人类对过去的坦然。 　　程芳菲彻夜未眠，不可控制地思考着。 　　也许人类自身身体的限制确实让我们无法承受无限的知识和记忆，但强迫每个个体遗忘，乃至整个种族丢掉过去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难道为了发展人类只能一心向前，走过的路都再也毫无意义？ 　　或许因为她本身就来自几千年前的古地球时代，程芳菲直觉并不认同这一想法。 　　可是在既成的星际历史和小林等人献身自证的面前，她的想法又似乎显得十分无理，并不重要。 　　— 　　搁置思想碰撞，生活还要继续。 　　程芳菲将准备好的【龙门客栈】的菜谱交给朝露和叶甫根尼，由他们负责融入到现在的设计中。 　　查看了现在的设计进度，和许落对接后续开发，完成全部工作后，她准备去看看刺红那边的练习进度。 　　据说今天他们安排了一个小型的对抗赛，顾峰也参加其中，不知道结果如何。 　　然而还没走出办公室，小满便敲门进来。 　　“程总，二十分钟前，赵云峰教授发布了他最新创作的太极主题概念设计，还分享了一段自己练习太极的影像。目前他的□□络热度攀升很快，连带着太极的话题热度也开始再次攀升。”小满对这一突发事件做了简短汇报，并表明自己接下来的处理方法，“虽然我们已经围绕这个概念做了几次宣发，但赵云峰的影响力不一般，触达人群也可能更广。我打算联合埃尔文那边，将赵云峰和刺红的案例综合，再进行一轮推广。” 　　“挺好的，去安排吧。”程芳菲忽然想起什么，“刺红将军那边之前表示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配合我们的工作，包括宣传，你找石丁副官对接一下。” 　　刺红带着大批军方人员在她这里学习太极，除了交付学费之外，也算欠了她一个人情。 　　所以已经多次表态可以在工作室需要的多项工作上，利用她的渠道给予方便。 　　甚至在她来的第二天，就已经私下给到她一些对约瑟夫调查的内部资料。 　　程芳菲这才知道，约瑟夫的问题不仅仅是经济上，还涉及了滥用克隆人技术、滥用辅助性人体机械、严重违反人类繁衍伦理道德等。 　　看到那些惨无人道的所谓人类“生产”及“机械改造”项目，程芳菲只觉触目惊心。 　　刺红当时就向她保证，约瑟夫已经被列入联邦通缉名单，一定会被捉拿归案。 　　小满离开后，程芳菲想了想回到操作台前 　　他打开赵云峰的星河空间，很快看到了他刚刚发布的星影。 　　赵云峰的影像投射到办公室中央的三维影像区，只见他双腿开立微微弯曲，神态自若，缓缓抬手……一番动作下来张弛有度，刚柔并济，令她忍不住眼前一亮。 　　“老爷子行啊！” 第78章 破圈 　　程芳菲发布的星影中, 做太极拳演示的是一位中年女子。 　　她是按照记忆中教自己太极拳的大学体育老师的样子制作的这个虚拟形象。其身形体态，形貌发型全都是老师的翻版。当然，影像中人做太极拳演示的动作也都按照记忆中老师的模样制作。 　　准确性自然不用怀疑, 但是程芳菲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直到她看到了赵云峰打太极拳的影像。 　　赵云峰如今年龄已近百，头发虽然没有完全花白，但无论从五官眼神, 还是他的动作姿态都能看出沧桑感。 　　这样一个老人随着自然气息悠然武动，一招接一招流畅的演示太极拳法，看上去每一个动作都和老师做的一样，却偏偏与他那饱经风霜的气质结合后，给人别样的韵味。尤其是他的眼神，内敛、专注、坚定又炯炯有神, 仿佛包含着人生百年的丰富内涵，却又不喧嚷, 不声张。 　　这味道就对了。 　　程芳菲边看边忍不住赞叹。 　　虽然不能说赵云峰的太极拳练到什么程度, 有什么样的境界——显然他现在也只是入门。 　　但是仅仅凭借自己发布在网上的影像自学而成，还打得如此对味，气质如此相符。 　　不得不说赵老爷子还是有天赋的。 　　见状，程芳菲立刻登录自己的账号转发, 为他点赞。 　　同时她还又带上了一句话：“太极拳意随气走, 动静皆宜，能帮助我们修身养性, 是非常好的锻炼方法。赵老师您可以坚持每天早上都打一套拳, 对身体有好处！” 　　赵云峰很快也回复，表示自己确实计划这么做。 　　两人都是有影响力的名人, 一个是当今设计圈最引人注目的流量明星, 一个是奠定了星河世界的重量级领域泰斗。 　　他们在星网上的对话很快被他们的关注者和粉丝锁定, 纷纷转发讨论。 　　没多久，嗅觉灵敏的营销号和自媒体也蜂拥而至，照例截图并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疯狂转发传播。 　　且说小满那边本来看到赵云峰的动态，正联络熟悉的媒体渠道，要进行宣传联动。 　　却没料到他通稿还没写好，媒体那边表示不用他的通稿，自己已经等不及编辑了篇博人眼球的短文，抢先发消息了。 　　他们甚至都不要他给的润笔费，还感激他提前给他们透漏消息。 　　愣了愣，小满无奈摇头，将自己准备的通稿删除。 　　无良老板，自带热度，抢他工作（误）！ 　　不过小满到底是专业人士，见状并没有气馁，而是继续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一波自行发酵的热度几乎都在设计圈和游戏圈内部，最多有山寺桃花自带粉丝团的扩散。 　　所以，它更多是对山寺桃花原受众的巩固，但实际上并没有突破，也自然不能为桃花源和《软糖敲敲乐》带来多少新用户和收益。 　　如果只是例行宣传，做到这一步也就可以了。 　　然而小满也许是“心怀不忿”，把围绕这一话题的网友讨论都看过来，居然敏锐的从中发现可能的突破点。 　　他赶忙又跑去找程芳菲。 　　“程总，这太极拳是不是对老年人有特殊功效？” 　　程芳菲想了想：“特殊功效说不上，但确实是比较适合老年人的锻炼方式。怎么了？” 　　其实在古地球时代的华国，太极拳就是国家重点推广的一种适宜全民参与，可以强身健体颐养性情的健身运动。它还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尤其是对老年人而言，太极拳可以帮助他们活动筋骨，延年益寿，是一种不过分刺激的良好运动方式。就算她没有上大学时学习过，从小也耳濡目染，经常在逛公园的时候看到很多老爷爷老奶奶打太极拳做锻炼。 　　“太好了！”小满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我们之前的业务和产品，无论是奶茶、汉服还是游戏，面对的大多都是年轻人市场。但实际上还有一个更广阔的，更重要的市场被忽略了。那就是老年人时长。” 　　“老年人？” 　　“对。”小满解释道，“尤其是百岁以上，身体机能已经开始出现衰退的老年人。” 　　程芳菲听了若有所思，很快明白了小满的意图。 　　虽然星际时代，人类医疗科技水平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几千年前的绝症，在星际人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再大再严重的病，仿佛躺进医?????疗舱就能全部解决。而人类的平均寿命早已突破了200岁，正在缓步向230岁迈进。 　　已知最高龄的未经任何机械改造的自然人更是活到了266岁。 　　但所有这些进步并不能改变时间带来的衰老。 　　疾病可以治疗，痛苦可以祛除，寿命可以延长，但人类仍难逃自身基因限制和时间这把杀猪刀。 　　所有人都无可避免走向垂垂暮老。 　　哪怕在生物医疗技术的帮助下晚上几十年上百年，也注定如此。 　　就像小满说的，这个星际时代的人类通常超过一百岁就会表现出各种身体机能的衰退。 　　由于这种衰退不是任何病症带来的，也无法用治疗舱治疗，只能借助某些医疗美容手段改善表面状态，比如五官样貌和头发颜色，但内里五脏六腑的根本性老化是无法阻止，也无法逆转的。 　　人类尝试过，也仍然在尝试，起码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成功。 　　鉴于这样的客观情况，如何让人们在衰老后百余年的时间里安度漫长的晚年。 　　既能过得充实，又能过得舒适，成为如今医学研究最热门的话题，也是全社会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程芳菲这一思考才意识到，如果按照年龄比例判断人口数量分布，相比不到五十岁的年轻人，中老年人占比绝对是更多的。而且相比年轻人需要工作攒钱建立家庭，他们大多生活稳定，小有积蓄，是消费潜力最大的群体。 　　“你这想法很好！”程芳菲立刻走到办公桌前，将自己之前记录下来的关于太极拳的更多资料给到小满。 　　这一部分都是关于太极拳养生保健，以及全民健身的内容。无论是做游戏设计，还是教刺红、顾峰等人太极拳法都不太用的上。却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这些资料拿去，怎么发挥利用就看你了。” 　　兴奋地接过资料，小满略看几眼就意识到自己拥有了巨大的宝藏和机会：“您就放心等着验收成果吧！” 　　当天晚上，星河空间一个颇有影响力的医学养生账号【失业医生】发布长文，标题为《我发现了一个不花钱的养生新方法！适合所有百岁以上的老年人》。 　　虽然标题里没有太极拳三个字，但是不花钱、养生、老年人等关键字无一不戳中了它的订阅读者群。 　　文章已经发布，阅读量便快速攀升，短短一个小时突破十万，读者群体多为从未听说过太极拳、桃花源等的百岁以上星际老人。 　　而这篇文章的内容也写的非常简单直接，通俗易懂。 　　开篇放上赵云峰打太极拳的影像，然后一通夸张的形容词描述，什么沉稳刚健，手掌带风，下盘稳如泰山，整个人神采飞扬不似年近百岁，看上去精神奕奕。 　　“这就是太极拳，赵云峰教授最近正在潜心研究的一种拳法。也是在年轻人中流行开来的一项运动。” 　　接下来文章介绍了太极拳的来历，自然也少不了提到《软糖敲敲乐》和山寺桃花。 　　尤其是山寺桃花发布在自己空间里的文章、图片和《太极拳》星影都被加入到文章中，作为介绍的一部分。 　　接下来，作者特意截取了她和赵云峰的对话，逐字逐句分析。在他的解读下，程芳菲仿佛每个字都在暗示这套拳法适合老年人强身健体，是能延年益寿的养生好方法。 　　一般人看完之后，只会惊觉原来如此，自己怎么想不到。 　　但实际上只看程芳菲当时发表的字面意思，能想到就怪了！ 　　这篇文章里能写出来，还写得这么详细，全是因为小满手上有程芳菲提供的材料。 　　但不论如何，这篇文章的内容翔实，讲解清晰，将太极拳强身健体的功能阐述的非常明白。 　　不花钱还能养生？！ 　　有这等好事！ 　　越来越多的中老人，甚至一部分的年轻人看了文章都被太极拳吸引。 　　心动不如行动，他们纷纷通过文章里提供的信息找到赵云峰和山寺桃花的星河空间想学习太极拳。 　　几乎是文章发表之后一个多小时，桃花源公司和许落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就都注意到了不寻常的用户流量增长。 　　桃花源这边是排队人数每秒几百上千的增加，很快将这段时间稳定在一万左右的排队人数又拉升至了三万人。 　　而《软糖敲敲乐》那边更夸张，突然涌入的游戏下载量几乎赶上了公测发布当天，达到了每秒种几万。 　　由于小满发布通稿之后已经和他们两个团队同步了消息，所以工作人员并没有大惊小怪，而是早有准备地记录下这一数据变化。到一定阶段后，他们便将信息分别发送给程芳菲和许落以及其他相关人员。 　　程芳菲虽然对通稿发布后的效果早有预料，却也惊讶反应会这么快，影响这么大。 　　“这是真正的破圈。”小满总结道，“失业医生发表的那篇文章，以及之后转载的更多同类账号都不是我们平时触达的圈层，用户群体与之前完全不同。而且根据统计，现在文章仅仅发表五个小时，阅读量已经突破百亿。在联盟几乎所有星球都发生了聚集性的阅读和传播。” 　　所谓聚集性阅读是指一篇文章被频繁转发到一个人的家庭、同时或朋友圈中并被阅读。 　　通常这样的文章更容易引发深入讨论，产生较大的社会影响力。 　　程芳菲被他提到的百亿这个数量所震惊，终于第一次直面星际中老年群体的可怕。 　　确实，如果真的有这么多人看了文章，哪怕只是其中百万分之一的人对她的桃花源感兴趣，对游戏感兴趣，也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访问量和新增用户群。 　　这一天，桃花源和《软糖敲敲乐》毫不意外地又在星河应用排行榜上冲到了所在品类第一名，将各自类目中新发行、新上线的虚拟应用和游戏都死死压在下面。 　　没有人感到意外，没有人质疑，只有不少论坛在津津乐道地讨论他们能霸榜多久。 　　考虑到未来太极拳在中老年群体中还存在巨大潜力，程芳菲和团队商讨后决定加大宣传力度，投入更多资源。 　　第一，就是她连夜赶出一篇文章发给安素教授，表示希望能在最新一期即将出版的《古地球》期刊上发表。 　　这如果是别人投的安素必定不会同意，但程芳菲是他们刊物如今最重要的撰稿人，太极拳这个话题也确实是如今的热门话题，安素周围的很多朋友也都听说了，对它非常感兴趣，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然后，程芳菲打算将自己之前的想法，即拍以太极拳为题材的星影付诸行动。 　　当然，这肯定不是之前她自己小打小闹制作的星影短片，也不是那种奇点公司做的广告预告片，而是真正要在特殊场所，使用特殊设备才能观看的大型星影。 　　而这种星影也不是一两家公司，一两个团队能完成的。 　　从投资规模到制作体量都无比庞大，通常是三到五家公司共同投资，分摊风险和工作量。 　　此前程芳菲带领团队也和银河之际，甚至是曲速游戏母公司等大型星影制作公司接触过，他们都对她的项目非常有兴趣，表示只要她这边有剧本，甚至是有大纲他们都愿意共同投资拍摄。 　　不过程芳菲忽然想到什么：“奇点科技他们好像也有星影制作团队，不知道他们感兴趣吗？” 　　说起来FG很久都没再给她消息了，破茧最近上线也不多。 　　她于是决定给二人都发去消息说明情况。 　　如果他们愿意合作投资，程芳菲还是更倾向他们。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79章 对战 　　“今天就到这吧！” 　　程芳菲心里有事儿, 自然也无心什么早锻炼了，勉强跟着大家打完一套拳，回答了几个问题便急匆匆离开活动室, 打算将自己刚刚想到的以太极拳为主的星影故事记录下来。 　　她虽然没写过剧本，但毕竟看过那么多电影，按照记忆将重要情节记录下来再加工应该还是没问题。 　　等她刚一离开石丁便皱着眉走到刺红身边, 低声道：“将军，您被她骗了。” 　　刺红表情未变，也没有说话。 　　“昨天太极拳全网走红，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它根本不是什么高深的拳术功法，就是一套强身健体，适宜老年人养生的运动。网上已经有人在议论为什么你要大张旗鼓学这种东西, 还带着这么多官兵一起学。而且咱们已经在这里一个多星期，我看这个程总对咱们也没多重视。虽然暂时没有正式任务但您的时间非常宝贵, 也不能都浪费在这里。” 　　石丁昨天晚上看到那篇爆红星际的文章后, 就一直不怎么高兴。 　　一夜之间，所有人似乎都知道了太极拳，知道它可以帮助老年人养生，强身健体。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偏偏很多人联想到了刺红之前的宣传。 　　就连他的一些朋友同学也纷纷给他?????发消息, 询问这太极拳究竟是做什么的。 　　如果只是普通人强身健体的运动，而不可以提升作战能力, 刺红将军为什么要郑重其事去学。 　　这些问题问得他哑口无言, 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再加上刚刚看到程芳菲敷衍的态度，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刺红看都没看他, 轻描淡写地说：“网上舆论怎么处理还要我教你吗？” 　　“啊……”石丁被刺红反问的语气弄懵了, 一下忘了之前心里的不爽, 赶忙回道：“所有舆论已经第一时间处理，您放心，没有影响到您的形象和军方正常宣传。” 　　刺红没说话，继续练着一招手挥琵琶，掌心向左，指尖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 　　她此时的动作已经不像刚开始学习时那样僵硬，肢体可以做到随着动作放松，流畅运行。甚至当她闭上眼时，好像确实能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能量，也就是程芳菲所说的“气”随着她的动作流动。 　　石丁见状便立刻意识到刺红并不认同自己的说法。 　　在这个人类已经大规模依赖机械和人工智能的星际时代，战争也多以战舰和机甲对抗为主，真正需要战士们贴身肉搏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即便是在联盟军队内部，近战能力薄弱却有较强的机甲和星际战舰驾驶技巧的军官比比皆是。 　　可刺红却与他们都不同。 　　她痴迷近战战术，也要求所有部下必须具有一定的近战能力，掌握至少一种近战兵器。 　　罢了，顶头上司既然要练，那就练吧。 　　反正摆摆架势挥挥拳，也不费什么事儿，就当做是度假休闲吧。 　　石丁认命地站到队伍中，继续跟着刺红练习起来。 　　然而他刚站定，就听刺红沉声道：“今天下午考核太极拳，谁不过关就滚去开发荒星！” 　　石丁：！！ 　　— 　　看着最后一名属下结束完成考核，刺红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十分失望。 　　这些人都是她亲自挑选，也大多跟随她多年的老兵，战斗素养和身体素质无疑是极其出色的。但是一个星期以来他们都和自己一样，仅仅是将程芳菲教的整套太极拳学会，能流畅打下来，却也和她一样没有更多的领悟。 　　以刺红的战斗经验和直觉，太极拳绝不仅仅是如此的花架子，更不可能是一个专门为老年人养生发明的拳术。 　　正思考者，刺红看到顾峰走进活动室，打开投影系统准备练习。 　　虽然这人是程芳菲的保镖，但在刺红眼里他的来历绝对不简单，实际战斗力未必在自己之下。 　　甚至如果按照程芳菲的说法，越是之前战斗经验丰富，掌握战斗技巧多的，学太极拳越难越慢，那么以这位顾峰的学习进度来看，他恐怕比自己还要厉害一些。 　　“你看昨天那篇文章了吗？”刺红走到顾峰身边直接问道，“现在全星际的人都知道太极拳是养生之道，我副官很生气，说程总骗了我们。你怎么看？太极拳究竟只能强身健体，还是可以实际作战？” 　　顾峰瞥了她一眼，神情冷淡。 　　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忆，人人尊敬的刺红将军在他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为什么问我？” 　　刺红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紧贴着他的拳头站立，逼迫他不得不停下动作。 　　“来，我们对练。” 　　顾峰收起动作：“你想怎么练？” 　　他话音刚落，刺红便一招攻了过来，直切他面门。 　　用的正是太极拳中的一招。 　　“只许用程总教的太极中的招式，点到为止。” 　　顾峰挑挑眉，反应极快地向后撤步：“好。” 　　两人的动作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停下来围到二人身边。 　　空间比得上篮球馆，能容纳上百人的半露天活动室里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 　　乔碧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立刻将情况告知程芳菲。 　　正在绞尽脑汁写星影大纲的程芳菲一听，眼睛一亮：“好啊！快确认监控时不时正常，对了，通知高宁让他赶过去，一定要把他们对战的过程拍下来。” 　　说罢，她自己也起身往活动室跑去。 　　等程芳菲跑到活动室，刺红和顾峰已经你来我往过了几十招，彼此之间早已结束了互相试探，出拳出招越来越快，身型步伐也看得人眼花缭乱。 　　站在她身边的乔碧也学过太极拳，见他们的动作忍不住低声道：“他们这是又把你教的东西全忘了。明明太极就是要慢，要柔，怎么他们练了这么久也记不住？” 　　在她不远处，刺红的一众下属，尤其是石丁听到她贬低刺红心生不悦。 　　可他们也学了这一个多星期，自然知道乔碧说的是对的，太极拳不应该像他们这样。 　　谁知这时程芳菲却一脸兴奋地说：“不！他们学的很好！而且已经学以致用了！就是这个感觉，对了，终于对了！” 　　大家看到她这般反应都愣住。 　　对了？ 　　怎么对了？ 　　石丁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心想你还忽悠我们呢。 　　之前让我们慢，让我们柔，让我们放松感受什么破“气”，现在居然又说这样快速攻防感觉对了。 　　把人当傻子耍是吧？！ 　　然而碍于刺红正在场中激战的关系，他也只是脸色不善，并没有发作。 　　程芳菲哪顾得上理会他们的想法。 　　她整个人都被眼前二人的战斗吸引住，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经典武侠片的情节和画面。 　　从早上开始，断断续续跟挤牙膏一样写了一天的故事，本以为可以将自己熟悉的电影桥段搬来拼拼凑凑，却没想到实际做起来没那么容易，进展十分缓慢。 　　但直到此刻，程芳菲看着二人用太极招式对战，一个个武侠桥段如井喷般涌出。 　　而其中最让她直接想到的，就是《倚天屠龙记》中危机时刻张三丰教孙儿张无忌学太极拳，让他现学现用，竟然将玄冥二老两个武林高手都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热血场面。 　　正在这时，高宁携带星影拍摄设备赶到现场，和程芳菲打了个招呼，便在她的指示下，带着几个助理和实习生快速搭建拍摄环境，架设设备，同时接入整个活动室的管理系统和拍摄系统。 　　短短十几秒后，活动室另外的空间已经投影出了高宁实时拍摄的立体影像画面。 　　两个栩栩如生的虚拟人物以落后刺红和顾峰不到一秒的时间，做着和他们相同的动作。 　　高宁测试好信号，确定拍摄稳定之后对程芳菲打了个手势。 　　后者也是第一次见真实星影拍摄过程，暗自感叹星际时代果然够先进，拍电影都不用监视器了，直接现场复制一个演员所有动作。甚至按照导演的喜好还能直接在上面添加各种特效，实时看到效果。 　　忽然，场中拳脚如风，快速过招的两人忽然动作一顿，颇有默契的向后跳开。 　　刺红的目光紧紧盯着顾峰那双平静却深邃的眼睛，她刚刚过招中被顾峰的掌风带到，脸颊上出现一道轻微擦伤。 　　然而她不以为忤，反而嘴角向上翘起，浮现出久违的笑意。 　　熟悉她的属下都意识到，她兴奋了。 　　石丁立刻让围在周围的人后退：“咱们离远一点，给他们足够的空间。” 　　众人也觉得离近了危险，尤其刚刚他们分明感受到两人过招时，周围空气都变得凌厉了几分。 　　然而同时又觉得后退了看得不够清晰，一时间甚是纠结。 　　“去虚拟影像那边看！”忽然有人注意到高宁搭建的星影影像。 　　这样既能靠近看个仔细又不怕影响对战。 　　众人呼啦啦退开，却程芳菲仍然留在原地，十分显眼。 　　乔碧正考虑要不要提醒老板，却忽然听她说道：“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阴不离阳，阳不离阴。阴阳相济，阶及神明。心静身正，意气运行。开合虚实，内外合一。运柔成刚，刚柔并用。太极阴阳，有柔有刚。刚柔并济，劲发自如……” 　　静静听着程芳菲念这一串，乔碧神情恍惚，好像曾经听过，又好像从未听过。 　　而程芳菲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直到刺红和顾峰显然都听到了她的声音，听清了她在说什么。 　　“太极拳只重其意，不重其形。经过一周多的学习，你们其实已经掌握了太极拳的招式，也开始领悟气劲，是时候再忘掉所有的招式，使出真正的太极拳法了！” 　　程芳菲话音刚落，刺红已经率先抢攻，手掌张开，指尖上翘，以上臂带动身体向顾峰疾驰而去。 　　她这招式并非之前练过的太极拳法中任意一招，却所有人又都能一眼看出她用的是太极之法。 　　顾峰那边则颇有些以逸待劳，右腿向后，侧身而立，双手架在身前，立掌相迎。 　　很快，刺红的券已在眼前，顾峰却没有与之硬碰，而是干脆顺势格挡卸力后再推出一拳。 　　程芳菲眼前一亮：“借力打力！漂亮！” 　　刺红顾不上听她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奋力一击打在了棉花上，正懊恼时，这团棉花却以出乎她意料的力道和速度反攻而来。 　　她一瞬间感受到胳膊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身体明明仍在向前，胳膊却被大力推了回来，和身体撞在一起。 　　剧痛，大脑一片空白。 　　“将军——！” 　　“刺红将军小心！” 　　现场所有人惊呼起来。 　　顾峰也感受到了不对劲立刻收起动作，却已经迟了。 　　刺红在所有人眼前飞了出去，撞向墙壁发出巨大声响，而她手臂和身体呈现明显不自然的姿态。 　　“停！停——！”石丁带着一群人冲上去，查看刺红的状况。 　　“胳膊脱臼了，问题不大。” 　　刺红并没有昏迷，这点疼对她也不算什么，完全可以忍受。 　　石丁松了口气：“我送您回去用治疗舱治疗。” 　　却程芳菲看得分明，判断她肯定不止胳膊受伤，应该还受了内伤。 　　不过这时代的治疗舱应该也能治内伤吧？ 　　刺红站起身看向顾峰：“你厉害。明天我们继续打。” 　　顾峰没有拒绝，却看向程芳菲 　　仿佛是在征求她的许可。 　　程芳菲立刻点头：“当然可以。” 　　这两位武林高手的对峙能给她提供多少灵感和素材啊！ 　　她都打算明天拿着便携设备坐在旁边，一边看他们打一边写东西了。 　　第二天，程芳菲准备充分，直接买了个最高级的治疗舱，并在活动室旁边设置了治疗修养地方。 　　这样顾峰和刺红，还有其他也开始对战练习的人受伤了，都可以随时治疗。 　　哪怕骨折受伤进去躺上几个小时也能恢复如初。 　　是的，看到刺红和顾峰的对战，包括石丁在内，再没有人怀疑太极拳的攻击力和实战价值，纷纷一改之前的懒散应付，开始认真学习训练，并且开始分组对战。 　　而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所有人都清晰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进步，也越发意识到太极拳的强大和深奥。 　　日复一日，时光飞逝。 　　时间很快来到了星际联盟历一年中的最后一个月。 　　这一天程芳菲如往常，来到公司后带着顾峰去活动室找刺红等人一起晨练。 　　却她刚走到门口就察觉有些不对劲。 　　进去一看，里面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她正打算问乔碧他们人去哪了，却忽然注意到门口悬浮着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程芳菲看着那蓝色水滴状物体。 　　顾峰却目光一闪，仿佛想起什么。 　　他忍着隐隐针扎般的头疼说道：“加密终端插件。平时是徽章，关键时刻用它接近任何联网设备都能激活与特定频道的联系。这是刺红给你的承诺和保障。” 　　徽章？ 　　程芳菲忽然想起原文中陆苒得到刺红的好感之后，似乎也得到了类似的东西。 　　好家伙，这刺红是NPC吗？ 　　好感刷到一定程度就会掉落特定装备？ 　　虽然暗暗吐槽，程芳菲还是很高兴地将徽章收了起来。 　　不知道她是因为已经学成太极拳，还是有特殊任务才选择离开。 　　以后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再见。 　　程芳菲并不讨厌刺红，无论是原文中还是真实接触之后，反而觉得她很真实很洒脱很有性格。 　　而且起码她们相处的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还是很愉快的。 　　“程总，许落工作室那边发来邀请……” 　　乔碧推开门，用快速的工作汇报打断了程芳菲短暂的怅然情绪。 　　过客匆匆，工作还要继续啊。 　　“邀请什么？” 　　“邀请您参加股东大会。” 　　“股东大会？”程芳菲微微一愣，不明白他这是哪一出。 　　乔碧提醒道：“工作室年底结算。” 第80章 分红 　　乔碧说完, 程芳菲才意识到现在是一年最后一个月，按照惯例，这个月也是结算总结月, 和古地球时代有些类似。不过想想看，整个星际联盟时间也是沿用的地球时间，不相似才怪。 　　在这一时代, 仅仅是居住人类数量超过百万的星球就有上万个，每个星球有不同的白天黑夜变化，有的是自然而成，有的是人工制造，根本不可能找到一个较为统一的规律。更不要提那些在同一个星球上不同区域生活的人，也有各自的白天黑夜, 季节变换，想要制定一套照顾所有人的合理的时间历法根本不可能。 　　所以星际联盟正式形成后, 星际纪元从一开始便规定星际联盟的时间和纪年依然以古地球自转和公转的时间尺度为标准, 只是不再划分时区，而是统一使用格林尼治时间。 　　也就是现在的星际联盟标准时。 　　各个星球各个居住地可以规定自己的时间，并制定与星际联盟标准时的换算规则，当然, 也可以不规定, 直接使用标准时。 　　月轮星是人口超过千万的大型星球，程芳菲居住的聚居城市人口约七十万。和大多数这样的聚居地一样, 这里规定了当地时间, 但也只是与联盟标准时有几个小时的差距，有点类似地球上的时差。 　　程芳菲还记得自己最初发现这个现象的时候暗自庆幸。 　　她可没法想象如果穿越到一个一天有几十个小时的星球上该怎么适应。 　　不管怎么说, 时间已经到了年底, 而年底就要总结。 　　这个传统过了几千年, 上万年恐怕也不会变。 　　程芳菲感叹，不管小林终和他的追随者如何宣扬要抛弃过去，但过去毕竟是人类过去。 　　有过去才有未来，有曾经的一切做基础，人类才能进入先进强大的星际时代。 　　有些传统也许被遗忘，可有些早已深入骨髓，又如何能轻易抛弃？ 　　如果说前几天听到阿尔弗雷德的提醒，看到小林终的生平和一部分星际发展史，程芳菲还感到十分震撼，甚至对自己进行文化传承的行为产生了一定的怀疑，但此时这些怀疑已经基本消退。 　　那被煽动而产生的极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随着时间过去，程芳菲又看了不少相关书籍和历史，发现小林终的思想其实被认为是片面的，做法也是极端的。 　　更多科学家认为，他选择删除记忆丢掉包袱，和他最后取得的成就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系，一切只是巧合。而当人类年龄大之后思维迟滞，反应变慢，也不是什么记忆太多占用大脑造成的，只是衰老的表现之一。 　　至于星际人类最终好像确实如他所说，选择抛弃传统和过去，大步向前，也不是因为人们意识到抛弃才能更快进步，而是因为人类进步得太快，走得太远，历史开始变得遥远，传统文化淹没在海量的爆发的信息中。 　　更多人认为，其实是小林终的拥趸者搞错了因果。 　　不然也就不会出现安素这样专门研究古地球文化的学者，更不会有相关专业和期刊了。 　　程芳菲于是将阿尔弗雷德的警告当做一个插曲，很快遗忘脑后。 　　走出浮空车，程芳菲看着眼前四四方方盒子一样的黑色建筑忍不住摇头：“他们怎么弄了这么个建筑当工作室？也太……晦气了吧？” 　　跟在她身后的乔碧和麦克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会这么说。 　　倒是顾峰仍然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没有半点反应。 　　程芳菲这才意识到星际时代已经没有骨灰盒、棺材这些东西，他们自然也不会觉得这种建筑有什么不对。 　　事实上如果不忌讳外表，这个黑盒子看上去还是挺酷的。 　　通体哑光黑色在自然光照下显得十分高档，然而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黑色都是深色玻璃，而且是整栋建筑一体成型的玻璃，仿佛一个方形大罩子罩在地面上，严丝合缝，看不到任何连接点。 　　不愧是高科技未来建筑。 　　进入楼内，程芳菲才发现：“这整个楼都被他们工作室包下来了？” 　　乔碧：“程总，这楼就是许落工作室自己盖的。” 　　程芳菲张了张嘴：“这么快就盖了栋楼？” 　　眼前的建筑物足有五层楼高，占地超过两千平方米。 　　在她印象里，《软糖敲敲乐》这款游戏开始赚钱也不过是九月中下旬，到现在还不足三个月。 　　难道许落他疯了提前贷款盖楼？不会啊，在她印象里，许落可不是这种人。 　　“快？”乔碧不解，“盖一栋这样的楼也不过是三五天的时间，很快吗？” 　　程芳菲：……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估了盖楼时间。 　　三五天！真是比当年基建狂魔兔还要厉害。不过想想也是，几千年过去了，如果基建能力不够强大，?????人类又如何征服如此多星球，形成强大的星际联盟？ 　　如果曾经的兔子有这样的技术，华国肯定会更强大。 　　正胡思乱想，程芳菲看到许落急匆匆从浮梯跳下来，跑到自己面前：“你，你怎么提前来了？” 　　他刚刚正在上面做开发收尾工作，准备一会儿到门口等着接她，却没料到智能管家提醒他客人已经进入大楼。 　　程芳菲笑着说：“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就想早点过来看看。之前还没看过你的工作室，没想到这么漂亮。” 　　她说着看向整栋建筑的内部结构十分大气开阔，进门处是三层楼高的大厅，中间设置了立体投影区域，循环播放《软糖敲敲乐》的宣传片和所有精彩星影片段。旁边的楼层区域都环绕着这个中心，走廊宽敞明亮，房间布局合理。 　　她忍不住连连赞叹，浑然忘了刚刚她还说人家的楼外表晦气。 　　“这楼……花了很多钱吧？”程芳菲忍不住问。 　　许落摇摇头：“不贵，也就小一个亿。等这次分红后你也可以盖一个。” 　　程芳菲：！！ 　　办公室里，程芳菲看着许落工作室的财务将一份份文档展现在她面前，向她解释如今许落工作室、许落个人、《软糖敲敲乐》这款游戏，以及她个人和她工作室之间的关系。 　　程芳菲不论穿越前后都没做过财务相关工作，听得云里雾里。 　　好在不论是乔碧还是麦克辛都很专业，很快开始对接。 　　“总之，经过财务计算和相关审核，在过去的78天中《软糖敲敲乐》累计收入为19.3亿元，刨去运营、开发等成本，净利润为14.7亿元。这里是平均到每天的收入统计和成本核算，您可以看一下。”一番简单讨论后，对方财务开始做相关汇报。 　　程芳菲这还是能听懂的。 　　接过来看了一下收入统计数据，她也有些惊讶。 　　她很清楚这款游戏到目前为止还是只有一个收费点，就是3星币的VIP购买。 　　根据统计显示，过去这两个多月，每天购买VIP的人数从最初的一千多万开始不断增长，呈现缓慢攀升，但直到前不久突然有了突破性猛增，日收入超过四千万，乃至五千万星币。 　　“我们游戏这段时间都处于用户增量阶段，由于目前仅有的一个收费点价格非常低，所以大部分用户哪怕一开始没有购买，玩了一段时间之后通常也会购买。”许落总结道，“不过游戏用户增长最明显，的时间还是最近你公布了太极拳法，并且赵云峰发布了自己练拳的星影之后。显然，大量原本并非常规游戏用户的中老年群体被吸引进来。而且出乎意料，他们的消费意愿不比年轻人低。” 　　程芳菲一看那日收入开始猛烈增长的日期，可不就是赵云峰发了动态之后，失业医生发出爆款通稿的那天。 　　不过即便没有这一次营销事件，《软糖敲敲乐》也显示了自己不俗的赚钱能力。 　　按照这个收入水平，许落拿出近1亿来盖工作室大楼一点也不夸张。 　　而且看财务报告，这大楼的建设费用并没有被算在游戏运营成本里，不影响程芳菲这边的分成。 　　至于4个多亿的游戏运营成本，其中2.2亿是用来支付网络服务、广告营销等费用，其它都是被星河世界提走的管理费。虽然看着金额庞大到夸张，但是相对游戏收入占比已经不算太多。 　　按照最初协议，灵蝶游戏占股28%，山寺桃花占20%，许落持有剩下的52%。 　　而如今对盈利的使用和分成也按照这一比例。 　　程芳菲简单一算，14.7亿的五分之一就是2.94亿。 　　好……好多钱啊！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居然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不知道如果真拿到这笔钱，该怎么花！ 　　“灵蝶游戏那边已经表示过并不参与游戏的决策参与，全权由我们二人做决定。桃花，按照约定，你这一部分的盈利分成可以全部提走……” 　　“那倒不必。”程芳菲赶忙道。 　　她的桃花源虽然比不上游戏这么挣钱，每天收入也实在可观。 　　而无论是桃花源公司还是个人工作室运营成本都不算大，所以她并不缺钱。 　　“你这边是怎么计划的？接下来开发进度如何安排？正式版本体量大概在什么级别？打算什么时候上线？” 　　程芳菲一连串的问题，主要还是想知道这款游戏接下来开发运营需要多少经费。 　　她很清楚赚钱了就杀鸡取卵要不得。既然《软糖敲敲乐》这么成功，能创造这么多利润和营收，就应该首先保证这款游戏的热度，至少让它能每天维持现在的收益，甚至是更创辉煌。在此基础上，持续开发和投入肯定少不了。 　　如果她把钱都提走，许落这边开发运营出现资金链断裂的状况怎么办？ 　　许落笑道：“一般而言公测在三四个月，大型游戏公测也可能超过半年，甚至一年。我这边团队也讨论过几次，认为目前大部分用于还没有完成公测关卡的一半以上，整体通关的更是数量不足万分之一。所以短期内上线正式版本的可能性不大，最好是推出一些小版本，陆续加入更多附加功能和收费点。” 　　程芳菲听着频频点头，也许是受到巨额收益的刺激，大脑极端兴奋，她脑子里一下又浮现了不少可用的好点子。 　　之前在开发公测关卡的时候只用到了华国上古神话和部分的古代历史故事，还有大量精彩的古地球璀璨闻名可以挖掘和传承。 　　而许落说的增加收费点，程芳菲也冒出了不少想法。 　　也可能因为星际时代人口膨胀，游戏只要做得好根本不愁赚钱。 　　所以《软糖敲敲乐》哪怕只有一个3星币的VIP都赚得盆满钵满。而且它还远没有达到用户饱和，仍处于增长期，以后至少一年时间都不愁收入。 　　但是这样的现状也导致大部分游戏公司的游戏只专注游戏性和内核，没有更多的增值项目。 　　比如星舰战术类游戏，就是固定的模板战舰和机甲，让玩家排兵布阵战术；战斗射击游戏，就是提供几个星球战场，让玩家在其中体验近战或者机甲战斗；哪怕是探险游戏也都只专注星球探险的方式，即便不断推出不同星球、不同装备，都是从实用性，游戏性出发，忽略了好看、漂亮等功能。 　　在这时代的游戏开发商看来，好像这些都是无意义的。 　　因为他们不需要用这种噱头来吸引玩家花钱。 　　不得不说，在古地球时代，这样的游戏开发和市场环境恐怕是很多玩家梦寐以求的。 　　但不管什么事走极端都未必是好事。 　　专注游戏性和游戏核心玩法当然很好，但对于很多非重度游戏玩家来讲，美美的换装和抽卡瞬间的爽快也是很真实得快乐体验。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去桃花源试穿各种汉服，每次进去为了抽不同系列的主题设计、头像等将各种奶茶买个遍？奶茶本身固然美味，这种抽卡的感觉和换装体验也确实能勾起人们最心底的悸动。不管过了几千年仍旧如此。 　　所以程芳菲早就建议许落这边在不影响游戏本身的前提下，增加额外的虚拟形象换装，抽不影响平衡的装饰品、皮肤、装备等等收费点。 　　对此许落也并不反对。 　　他很看重她的意见，不仅仅因为事实一次次证明她是对的，还因为如果没有她，就不可能存在这款游戏，也不可能有现在的他。 　　更何况她的这些想法也确实出乎他意料，又听上去很吸引人。 　　连许落自己都有点动心。 　　“你放心，这部分设计我可以全权负责，保证把每套主题和虚拟形象都做的又漂亮又吸引人。到时候不管是单独卖皮肤，还是专门提供给一部分用户，比如需要月度缴费的SVIP都由你这边来确定。” 　　“好！我立刻让团队研究。”许落眼睛亮亮的，似乎也很受启发。 　　说完，他又看向程芳菲：“这一次结算我们就按照目前收益给你分红提成。放心，开发和运营投入本来就是我这边应该承担的。以目前盈利能力收入完全可以覆盖，还绰绰有余。你负责设计开发，工作量和成本投入也不小，理应得到相关提成。咱们各自分工，后面继续再接再厉。” 　　于是就在程芳菲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许落已经让财务和麦克辛开始对接。 　　扣除缴税后2亿多的现金当时便进入了她个人账户。 　　甚至不是工作室账户。 　　“第一次确定下支付方式和相关手续以后就按照这个惯例推进，季度结算，让财务直接对接就行。” 　　程芳菲晕晕乎乎不知不觉达成资产上亿。 　　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第81章 年会 　　山寺桃花工作室。 　　程芳菲坐在宽大舒适的办公椅?????上, 悠闲地刷着屏幕，想看看都有哪些旅游度假好去处。 　　从许落那里回来，她立刻发现自己的心态发生变化。 　　刚穿来的时候赚钱少又欠着房贷, 日常吃饭过日子都要掂量掂量。 　　所以设计工作对她来讲是热情更是一种不得不做的谋生手段，必须不停创作，推出新产品, 发动态维持热度才行。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开着两家公司，名下两处房产，每天稳定日入百万以上，银行账户还躺着两亿多现金。 　　既不愁吃也不愁穿，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买什么……甚至她还没想, 各个商家已经主动找上门，送上门。 　　而她也完全不用担心被骗, 有乔碧和顾峰把关, 能确保一切既实用又安全。 　　更何况，三五千块，甚至是几万块钱的小物件对如今的她来讲几乎不放在眼里，花了就花了, 就好像是路上掉了一分钱, 去捡它都是浪费时间。 　　有了这样的经济实力和基础，再有上进心的人恐怕也不会有之前工作的动力, 多少都会想着休息享受。 　　程芳菲记得穿越前看网友讨论, 如果有房有车突然中了一亿彩票会怎么做。 　　很多网友都表示自己会立刻辞职退休，或者至少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绝对不再工作了。 　　程芳菲倒是没这么夸张, 可能因为她自己就是老板, 做的设计工作自己也挺喜欢。 　　不过她心态难免浮躁，从昨天开始她已经看不进去任何工作文档，也不想再打开设计软件。 　　不过她给自己的摸鱼找了借口。 　　年底到了，她的公司也要发奖金开年会。 　　大家之前做设计开发那么辛苦，《软糖敲敲乐》能取得如此成功和工作室所有人息息相关。 　　包括实习生在内，每个人平时工作都很认真，现在又为桃花源三期的上线忙碌准备，怎么也得好好犒劳一番。 　　嗯，之前搞了海边度假村团建，这次可以再升级，干脆来一次集体星际旅行吧。 　　看来看去，程芳菲还是觉得维塔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地方距离月轮星够近，做穿梭机只需要半天时间，而且它足够大，上面聚集了太多有趣的新鲜的项目。 　　上次程芳菲一个人去维塔星度假，因为乘坐穿梭机晕倒，虽然多待了几天，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真实的游玩体验。说白了就是没玩过瘾。这次她带着团队一起去，让乔碧提前安排好项目，也算弥补那次的遗憾。 　　韵星兴奋地跑进设计师，神神秘秘地凑到朝露耳边问道：“快年底了咱们公司是不是要组织年会？” 　　“啊？可能吧。”朝露正盯着屏幕上一处村庄田地和自然山脉的交界处，思考着该如何处理这部分的植被变化，要不要设置更多的房屋，房屋的样子又该是什么样的。 　　加入工作室一段时间了，朝露总是习惯性地在设计中带入星际世代的思维定式，其中就包括房屋建筑。但是每次程芳菲见了都要给她改正，要求她把设计改的更加符合古地球时代的特点。可是朝露毕竟没有真正在那个时代生活过，也不像程芳菲看过大量古装剧和古代建筑的样子，总不能很好地把握。 　　韵星见她没什么反应又道：“姐，我可是听说了，程总正计划在维塔星开公司年会，预计来回一共四天。所有人只要想去都可以去！还能带家属呢！” 　　“哦……啊？！在维塔星开年会？”朝露听到她这话终于反应过来，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真的假的？” 　　她的声音有点大，好在办公室足够宽敞而且各个工位之间都有隔音设备，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韵星赶忙道：“反正我刚刚去休息室的时候听见乔助理在和人通话，应该是旅游公司或者年会策划公司。” 　　“就你机灵。”朝露笑了笑，心道这韵星也算是月轮星的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设计能力不差，却整个人都很浮躁，就喜欢到处打听八卦。 　　不过不同性格脾气的人有不同的用处。 　　虽然从工作角度，朝露更希望能有沈大成这种专注研究设计技巧，踏实肯干的员工，可朝露强大的信息收集能力也让她有自己不可取代的价值。 　　朝露赶忙给自己老公发消息：“先别定新年旅行了，我们公司可能要组织去维塔星开年会。” 　　那边立刻回复：“能带家属？” 　　“应该可以的，我打听一下。” 　　“哈哈，好好，你问问，可以带就太好了！哪怕咱们自己出点钱。” 　　朝露笑着回：“我也这么想。” 　　她虽然在来到山寺桃花工作室之前已经是中级设计师，收入不菲，属于中产阶级，但星球级别的旅行，尤其是去维塔星这种著名的高级别度假圣地，以他们一家的经济实力还是不太敢想。 　　却没想到加入工作室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能赶上如此好事。 　　朝露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毅然决然跳槽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对程芳菲也心生感激。 　　回顾这几个月的经历，虽然赶工做设计加班的时候也很辛苦，但是情绪上一直被满足着，并不烦躁。 　　尤其是每个月看到工资的时候。 　　她不仅每月收入比之前提高了一个档次，还在短时间里被公司推荐参加了职称升级考核，更不要提这里优渥舒适的办公环境，报销交通费、餐饮费等各种便捷人性化的工作福利，还有时不时的旅游团建，……这就是打工人的天堂了吧？ 　　— 　　程芳菲很快拿到了乔碧上交的年会方案，看下来非常满意。 　　首先，乔碧对整个行程的安排很周到，有团建活动，有年会交流，有娱乐项目也有旅游观光，而且基本覆盖到了维塔星最著名的几个景点。都是在星河空间和各种旅游APP上经常看到有人晒的地方。之前程芳菲没机会去，这次可以美美地打卡签到了。 　　其次，她挑选的住宿、景点、活动还有服务项目都看上去很靠谱很上档次。 　　有资质证书，有大公司或者是专业协会背书，并非私人小作坊，也不是那种图便宜的皮包旅行社。 　　最后，行程不紧张，自由度高，充分考虑到了不同人的不同需求。 　　这也是程芳菲强调的，虽然大家是以年会的名义出去，但她不希望大家有一种来完成任务的感觉，最好是到了那想玩什么玩什么，想怎么玩怎么玩。比如韵星、朝露这种明显家庭条件比较好的人可以自费参加更昂贵的项目，而那些不愿意花钱的，也能跟随统一安排，有玩有乐，充实度过。 　　“嗯？这是什么？” 　　程芳菲看到最后发现了一份文件。 　　乔碧解释道：“这是一份根据员工等级、贡献和工作时间制定的不同参与方案。程总，您这次安排大家去维塔星开年会还允许带家属，肯定所有人都很开心。但是咱们团队毕竟还在不断壮大，变数比较多。如果新晋的实习生和之前参与《软糖敲敲乐》开发的老员工有同样待遇，是不是不太合理？而且实习生变化较多，万一他们参加年会之后又辞职离开，不是……” 　　程芳菲听了她的话不由沉思。 　　其实根据乔碧提供的这个方案，包括往返穿梭机票和住宿活动，每个人的平均价格也就是两万多星币。 　　而她的个人工作室和桃花源公司两个团队加起来，包括线上员工和实习员工，一共也就不到五十人。哪怕每个员工都带满三个家属名额，满打满算这一趟也只有不到两百人，再额外准备些活动和年会经费，也就是五百万。 　　五百万对现在的程芳菲来讲是什么概念呢？ 　　是她银行账户一周的利息，是桃花源虚拟应用三天的利润，是《软糖敲敲乐》两天的提成。 　　所以她根本不在乎这点支出，也根本不在意这些员工多一个少一个。 　　可转念一想乔碧说的也有道理。 　　纵然她现在不差钱，可也要考虑到公司的运行，团队的发展。 　　盲目撒钱的行为固然能让员工们高兴，但也会留下隐患，让他们产生对未来的错误预期和判断。 　　“可以把实习生和正式员工之间略作区分。另外工作室这边可以根据《软糖敲敲乐》开发时间做一个划分，参与开发的和没有参与开发的区分开。其他的就暂时别分这么细，没必要。桃花源这边这段时间主要是运维工作，不管什么时候入职差别不大，就别做区分了。” 　　程芳菲最终确定了福利方案。 　　实习生不能带家属，所有正式员工可以带一名成年家属，如果有18岁以下的孩子也可以额外带一个。 　　而参与《软糖敲敲乐》开发的所有骨干设计师最多可以带两名成年家属一个孩子。 　　当然包括乔碧、小满、麦克辛这些在两边兼顾工作，已经属于公司运营中层，核心成员，和骨干设计师待遇相同。 　　至于乔碧制定的那个更细化的方案?????，也并非完全没有用。 　　可以留作明年年会，或者是建立日常员工管理，绩效发放，福利发放时使用。 　　程芳菲想过了，如果工作室和桃花源都保持这一发展势头，明年势必会继续壮大，员工可能达到一百人，甚至是一百五十人，并且还可能会产生更加复杂的劳务关系，比如外派员工、外包项目、代理项目等。 　　当然她还没有具体了解过这个时代有没有她不知道的劳动关系，或者是公司管理模式，这都是她根据穿越前知道的情况想象的。 　　考虑到未来发展，她说不定还得读读管理学书籍，或者干脆去上一个公司管理课程。 　　“嗯，就这样去安排吧。”程芳菲吩咐道，“你拟一个稿子今天给我。明天早上安排全员大会，时间不用太长，我向大家宣布这件事，就可以组织报名了。时间比较紧张，你辛苦一点。哦对了，让麦克辛过来一趟。” 　　年底除了年会，自然也要有年终奖。 　　不拿到钱怎么能算过年呢？ 　　“没问题，我这就去办！”陷入思考的程芳菲没有注意到乔碧不同往常，略显激动的神情。 　　乔碧回到自己办公室立刻给父母发去通讯请求，很快接通。 　　“妈，你们在家吗？” 　　话音刚落对面便传来略显苍老的声音：“没在家，你爸和我又在Final公司找了份工作，正准备去上工呢。” 　　乔碧听了就着急：“妈，你们怎么又去找工作了，不是跟你们说我现在工作特别好，收入也很高，足够养活你们吗？” 　　“你去那边也才几个月，以后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对面笑了笑反问，“就算工作再好收入再高能有多少？你买房了吗？能在月轮星定居了吗？而且你妹妹上学，你奶奶做治疗都要花钱，我们不工作怎么行？” 　　乔碧一阵语塞。她现在确实收入不菲，而且住的是程芳菲提供的公司宿舍，吃饭出行都能报销不需要花钱，但毕竟时间还短，没存下太多积蓄。想靠这点存款在月轮星买房根本是天方夜谭。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把父母妹妹一家人接到月轮星来住，可心底也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着急。 　　“妈，下周末你们请假几天过来参加我们公司年会吧？”乔碧说道。 　　对面一愣：“什么？去你们那？你疯了吗？穿梭机要多少钱啊！” 　　然后还不等乔碧说什么，又换了她爸爸对她吼道：“你别刚赚点钱就到处浪费什么旅游享受都没意义，赶紧存起来买房要紧。年纪轻轻没经验不知道存钱，等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有哭的时候！” 　　乔碧哭笑不得赶忙道：“爸！妈！不是我花钱！是我们公司出钱，每个人都能带最多三名家属，吃住全包！还能报销穿梭机费用！” 　　“什么什么？公司出钱？” 　　“你们公司疯了吧？还给家属出穿梭机费用？怎么可能？” 　　“要破产了？破产之前给员工派发福利？” 　　“不会是去了个骗子公司吧？我听说最近有把人骗去改造之后囚禁起来的，很可怕！” 　　“不应该啊，她不是在那个什么挺有名的网红设计师工作室工作……” 　　乔碧听着爸妈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好像忘了她般在对面聊了起来，颇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骗子。哪有骗子肯花这么多钱。而且我们公司经营状况好着呢，现金流非常健康，好多业内都认定明年公司业绩还会翻倍增加。” 　　在乔碧反复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之后，她父母终于动心，打算回去和小女儿商量一下。 　　当晚，乔碧的妹妹乔兰就给告诉她说他们决定参加年会。 　　“爸妈也不知道犹豫什么，还问我能不能请假。”乔兰笑嘻嘻道，“这么好的机会就算学校不同意我也要逃学参加啊。也不知道以后这一辈子还有没有离开这个破烂星球的机会。而且那可是维塔星啊！度假天堂！我做梦都不敢想。姐，你真了不起，你老板更了不起。” 　　乔碧听了微微笑道：“我老板她确实很了不起。” 　　她很赞同乔兰的想法。 　　作为那个令人绝望的资源星球上长大的孩子，有离开的机会绝对要抓住。 　　想到这，她郑重道：“乔兰，你这两天最好和爸妈多沟通聊天，尽量劝说他们。如果可以的话借着这个机会离开那里吧。年会之后你们都跟我来月轮星。我的工资完全可以暂时租一套房子给你们住。” 　　乔兰听了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犹豫起来：“可是爷爷奶奶他们，还有二叔……” 　　乔家世代都在资源星球，亲族众多。 　　如果他们一家人离开，以后恐怕再没有机会回去，这些人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乔碧问道：“兰，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就困在那里吗？” 　　“当然不愿意！”乔兰每天都在忍受着恶劣的令人绝望的环境，羡慕着虚拟世界里看到的普通星球的美好。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只要有机会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姐我知道了！我会劝说爸妈的。” 　　“嗯。”乔碧点点头，“我也会想办法劝他们。” 　　这世界很大，宇宙很大，他们却很渺小，也很无力。 　　能尽力让自己和一家人都过得好已经足够辛苦，再多的人他们也无能为力去照顾。 　　爷爷奶奶和其他亲人那边只能先转去些星币，或者以后有能力再将他们接过来。 　　— 　　为了防止年会期间桃花源这边出现意外情况，程芳菲特地升级了桃花源的智能系统。 　　她还挂上暂停客服，服务可能延迟的公告。 　　程芳菲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没想到公告刚挂出去就在粉丝团里引起强烈反响。 　　星河世界那边，朵拉也敏感地主动敲她询问情况。 　　“桃花大大，我后台看咱们桃花源运行状况挺好的，收益也很稳定，没出什么问题，突然暂停客服是现实中有什么情况吗？还是要准备升级三期了？” 　　程芳菲赶忙解释：“没有没有。公司要开年会，全体离开几天，所以客服这边可能会受到影响。” 　　朵拉看到回复先是松口气，然后又觉得遗憾。 　　她知道一些桃花源三期的内情，很多功能她都特别期待，还挺希望能早日上线。 　　“那就好~我这边和公司解释一下。”朵拉笑道，“现在关注桃花源和桃花大大的人太多，这么一会儿就有好几家媒体来问我情况呢。大家都以为三期要上线了，哈哈。” 　　“三期这边场景和主线背景的总体策划设计已经基本完成，正在进行应用开发，准备内容，也很快了。”程芳菲有意透露了进度，既是安慰，也需要朵拉这边在三期上线的时候配合给到推荐位和推广宣传。 　　虽然她现在桃花源已经不归属餐饮类应用，但由于程芳菲和朵拉一直合作不错，她和星河世界这边的联络人并没有变更。 　　朵拉当然也很乐意保持现状。 　　毕竟只要她还负责桃花源一天，就会从中获取大量提成收入，更有数不清的隐形好处。 　　“太好了！”朵拉果然说道，“咱们大概计划什么时候上线？我这边先预留一些宣传资源。” 　　程芳菲早就算好时间：“明年二月初，具体时间我再过一周发给你。” 　　朵拉一时想不出二月初有什么特殊的日子，不明白她为何确定这个时间。 　　不过这倒也方便她工作，因为她可以肯定那时候不会有重量级应用需要宣传位，不用她绞尽脑汁去安排了。 　　果然如朵拉所说，网络上一些抢关注度博眼球的媒体，已经开始根据桃花源的公告胡编乱造。 　　大体上就是两个方向——好和坏。 　　好的方向自不必说，大致都和朵拉一样，认为桃花源要更新了。 　　因为之前程芳菲开启的买奶茶限时赠送《桃花源记》系列虚拟周边活动到年底就要结束，这时候进行更新也很合理。 　　至于坏的方向就五花八门。有人说桃花源经营不善，要黄了。这种说法自然有眼睛会思考的人都不会相信。桃花源现在仍然每天排大队，收入挂在排行榜最前列。如果它都算经营不善，那就没有应用能赚钱了。也有人怀疑是她把赚的钱都去做投资赔掉，或者是钱被人骗走了，甚至有人斩钉截铁表示听到内幕，山寺桃花本人出了意外等等。 　　总之各种猜忌让程芳菲终于感受到星际人的脑洞有多大。 　　但是网友们，尤其是粉丝们无论相信哪一种——是限量周边活动要结束，还是桃花源要黄了——结果都是要抢在年底之前再去桃花源看看，再体验一把。 　　于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桃花源排队人数再次暴增。 　　这一番连锁反应看得同类餐饮应用目瞪口呆。 　　比如早已被虐的没脾气的爱喝水の噜噜只能暗自庆幸，下次更新之后，桃花源就不再是餐饮类应用，他也终于不用再被?????拿来和这个妖孽比较了。 　　十天后，山寺桃花工作室和桃花源公司全体员工登上了前往维塔星的穿梭机。 　　这次程芳菲没有乘坐窥视者号，倒不是因为票价高或票难买等原因，而是她可不想再在途中晕倒，耽误了游玩。 　　别看她表面不动声色，往头等舱里一坐就闭眼休息，但说不定这次出来最兴奋最期待的人就是她。 　　如果不是还得端着些许老板的架子，程芳菲早就和韵星那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漂亮衣服和装扮，讨论落地之后要吃什么好吃的，买什么好东西，体验什么娱乐项目了。 　　顾峰照例检查完所有安全事项，在她身边坐下。 　　程芳菲睁开眼看他紧张的神色不由调侃：“怎么没带个朋友一起来玩？” 　　“嗯？”顾峰眨眨眼，疑惑她为什么这么问。 　　程芳菲见他认真了赶忙道：“开个玩笑。” 　　他这保镖失忆没有过去，又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她旁边不离开，唯一离开的时间就是去练太极拳，能有朋友就怪了。 　　意外地，她听到顾峰主动问她：“你也没带家人朋友。” 　　程芳菲摇摇头：“没有。” 　　她这身体在原文中从头到尾没出现什么家人朋友，根本就是为了服务陆苒这个主角设置的工具人。 　　程芳菲穿越过来之后，也尝试通过这身体的回忆掌握关于她家庭朋友的信息，但很可惜，一无所获。 　　不过作为鸠占鹊巢之人，这种原着没有亲友的情况反而更好，省了更多麻烦。 　　程芳菲因此反而有些小庆幸，却没注意顾峰看自己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 　　接下来几天，程芳菲果然玩得非常尽兴。 　　乔碧不愧是她的贴心助理，所有行程项目都非常对她胃口。 　　既刺激又有趣，让她终于体会到了星际时代人们的快乐和享受。 　　尤其是一个叫做【疯狂星球】的虚实结合的大型对战副本游戏，在总占地面积上万平方千米的范围内开展百人级别的对抗。真实刺激又绝对安全，三个小时玩下来好像真体验了一场登陆外星的战役。 　　程芳菲是带着他们一行中所有愿意参加的七十多人加入到游戏中，正好可以都归为一队。 　　因为大多互相认识，默契度高，当然，更重要的是有顾峰这个堪称BUG的存在，最终以惊到工作人员的大比分优势取得游戏胜利。 　　程芳菲玩得极爽，得分高到离谱。 　　因为顾峰会装作不经意将敌人送到她的枪口下，看似巧合的让她获得分数。 　　她明知道却没有吭声，安心理得地享受自己作为老板的福利。 　　玩游戏嘛，就是要赢！ 　　到维塔星的第二天晚上是公司年会。 　　为了防止尴尬，程芳菲没让乔碧安排什么大家表演节目，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大家一起吃饭聊天，做些无伤大雅又能赢各种有趣奖品的小游戏增进彼此感情。 　　终于到了重头戏，程芳菲站起身对全体员工讲话。 　　“加入工作室和桃花源时间比较长的朋友可能都了解了，我这个人做事说话都直接，不喜欢弯弯绕兜圈子。乔碧让我说几句总结过去启发未来，那我想什么样的总结都比不上真金白银来的实际，来的有说服力。就在出发之前，我已经让麦克辛将各位的年终奖评定结果提交系统，稍后大家陆续就会收到。这也是对你们过去一年来努力工作最好的回报。” 　　她说到这，所有人都眉开眼笑，现场顿时掌声雷动，欢呼四起。 　　“程总威武！” 　　“说的太好了~” 　　“桃花大大我爱你~！” 　　程芳菲微微一笑，继续道：“大家高兴吗？喜欢这一次的年会旅行，喜欢现在的感受吗？” 　　“喜欢！太喜欢了！” 　　“要是能每天都这么开心就好了！” 　　“每天都像今天啊？”程芳菲嘿嘿一笑，“那你们也太容易满足，目标也太低了。所以我说，不管什么样的对未来的描述，都比不上一句，通过我们的努力，让明天比今天更好，明年比今年还要开心~” 　　程芳菲说完，带领众人举杯。 　　现场成了沸腾的海洋。 　　刚坐下来，顾峰倾身靠近低声说道：“你讲的真好。” 　　程芳菲笑了笑。 　　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能将短短的几句话说得这么有鼓动性，让大家欢声雷动。 　　要知道穿越之前的她在人多的场合讲话都会紧张。 　　也许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吧。 　　作为老板有钱有底气，自然说出来的话就有说服力和感染力。 　　乔碧坐在父母妹妹旁边，兴奋地鼓着掌。 　　“姐，你这老板好年轻好厉害啊。”乔兰眼睛亮亮的，心生向往。 　　忽然母亲扯了扯她的衣袖：“阿碧，你们老板说的年终奖能有多少？” 　　乔碧摇摇头：“具体数目还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少。” 　　“能有两万就太好了。” 　　两万是乔碧目前每月的收入，她经常听说大公司年终奖基本就是多发一个月的工资。 　　“那应该是有的。”乔碧自己，或者说大部分人的心里预期也差不多就是一月工资。 　　话音刚落她感到个人终端震动。点开消息，乔碧看到来自银行的短信提醒，明晃晃的7万元入账金额让她忽地瞪大眼睛，嘴巴大张，几乎呆滞。 　　这……这也太多了吧？！ 　　— 　　通常公司组织出来玩，回程的时候大家肯定都精神比较萎靡。 　　一来是因为玩了几天消耗比较大，二来是想到回去就要上班工作，就提不起劲儿来。 　　可程芳菲带的团队完全不一样，回程竟然比来时一个个还要兴奋，路上有说有笑，每个人都满面红光。仿佛他们不是要回去上班，而是要继续下一段旅程。 　　这大概就是金钱的力量吧？ 　　穿梭机带着他们降落月轮星时已经是晚上，乔碧作为整个年会行程的统筹负责人，圆满完成任务，安排众人各自回家，叮嘱他们明天正常上班。 　　程芳菲也困了，打着哈欠坐上顾峰驾驶的浮空车离开。 　　陆辰刚到达穿梭机停靠港，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怎么了辰儿？”阿尔弗雷德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刚好也看到了程芳菲的身影，“咦，那不是山寺桃花吗？” 第82章 是她 　　“谁？”陆辰惊讶。 　　阿尔弗雷德指着程芳菲：“就那边穿淡红色裙子的年轻女士, 黑色长发。” 　　“她是山寺桃花？您确定吗？” 　　“当然。”阿尔弗雷德沉声道，“她现在是月轮星设计师协会的一员，还是核心成员。都是那帮为了讨好年轻人, 毫无原则，没有大局观的家伙搞的鬼。这么下去设计师协会迟早会被他们搞成网红扎堆的菜市场。” 　　陆辰到是不在意舅舅说的什么大局观，对他一直推崇的所谓抛弃历史的理论也不怎么热衷。 　　不过阿尔弗雷德的身份和地位对陆家很重要, 是他们重要的发声通道，也是与学术圈接轨的通道，从这方面来讲他很重视他。 　　可惜啊，原本想把陆苒这个真正的陆姓人扶持起来，没有成功。 　　想到这陆辰愈发不爽，尤其是陆苒当初栽大跟头, 连带陆家都颇受牵连就和这个山寺桃花关系很大。 　　“原来她就是山寺桃花。” 　　阿尔弗雷德：“你也认识她？” 　　之前陆苒利用舆论炒作自己与奇点科技合作翻车的事他并不清楚细节。主要因为陆辰他们对内的说法都是用“有人陷害”、“大众仇富”、“误会”等等说辞。所以他也没有特别敌视山寺桃花。 　　但陆辰不一样。 　　他完完全全从头参与，清楚几乎所有细节。 　　虽说陆苒的一些私下安排他也是后来才听说, 但并不认为自己妹妹有什么问题。 　　山寺桃花这个ID他印象深刻。 　　在他看来, 她和陆家这次吃了大亏，公众形象受损密不可分。 　　虽然不至于让他们元气大伤，却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而陆苒临走前，他也答应了陆苒, 只要有机会就绝对会帮她出这口气。 　　— 　　“山寺桃花, 本名程芳菲，月轮星本地人。” 　　当天下午助理便将调查之后的程芳菲详细资料送到陆辰手中。 　　他边看边时不时挑眉：“这里面有趣的东西还真多。” 　　一脸萎靡无神的大卫．法莫坐在他旁边随口问道：“怎么有趣？” 　　“这个程芳菲原本在明盛科技工作, 负责一个小设计团队。” 　　“戴明盛的明盛科技？”大卫一下子精神了。 　　陆辰点点头：“而且今年年中小苒实习就是在她的团队里。她的妒忌心极强, 对实习生和下属都非常苛刻，我记得小苒刚去实习的时候天天哭, 就是因为这个程芳菲知道她家庭背景好年轻又有才华所以针对她刁难她。” 　　大卫也记得陆苒这段经历, 记得她当时每天都要给他发消息?????抱怨哭诉, 让他非常心疼。 　　“原来是她！那后来它怎么又成了山寺桃花？” 　　陆辰继续回忆：“没记错的话，她因为犯了错误被戴明盛开除，之后就没有音讯了。”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月轮星顶流富豪家族年轻掌门人每天日理万机，根本不可能关注小小的设计师的一举一动。 　　所以，直到今天看到这份资料，他才隐约想起妹妹曾经和自己提过这么一个人。 　　大卫听他说完，脸色阴沉。 　　自从陆苒舆论翻车离开月轮星，他虽然明面上没受到牵连，但每天回家总少不了被父母教育。 　　他们还没收了他名下一家商场的股份分红，对他的管束大幅度加强，搞得他现在除非来找陆辰或者一些他们认可的人，根本不能随意出门。 　　“这个山寺桃花也真是走了狗屎运。”他还想起父母最近因为痴迷太极拳对山寺桃花推崇至极，咬牙切齿地说，“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搞来那么多素材，听说是讨好了封家人，搭上奇点科技这艘大船，来来回回炒作骗得这么多人吹捧。” 　　陆辰也认同：“谁说不是呢？” 　　他一想到她的桃花源日进斗金就心里难受，更不要提《软糖敲敲乐》这款游戏每日可怕的营收。 　　不知为什么，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扎根——这本来都应该是他们的。 　　“辰哥，你说这山寺桃花是不是就因为之前被开除，所以报复戴明盛？”大卫翻身站起，一改刚刚颓唐的样子，义愤填膺道，“这哥们可是被她害得最惨，在戴家完全边缘化。陆辰，咱们为了他们可得报复回去！” 　　陆辰其实一直也不太看得上戴明盛，再加上他现在完全失势，几乎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他避之还不及，肯定不会为了他讨什么公道。 　　但想到陆苒和陆家之前吃的亏，他确实也不能对山寺桃花坐视不理。 　　“嗯，你说得对。” 　　大卫从小跟他一起玩，很熟悉他的各种表情。 　　见他这番表态就知道他肯定已经有了主意，兴致勃勃地追问：“怎么说？” 　　陆辰拿起另一份报告：“你看这个。” 　　大卫接过来：“窥视者号穿梭机意外事故调查？是你们那个穿梭机上个月有乘客晕倒的事儿吗？我好像在网上看到过相关报道。这和山寺桃花有什么关系？” 　　“这个乘客不是别人，就是程芳菲，山寺桃花。” 　　“什么？” 　　陆辰站起身：“我当时还奇怪，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什么偏偏她在网上引起那么多讨论，影响那么大。现在才明白过来，恐怕背后就是她有意而为之。还好我当时处理迅速，很快控制了舆论扩散，安排当地医疗机构接收救治，后来又带着专业医疗团队上门给她做检查。” 　　“这人真可恶！”大卫愤愤不平，“她没认出你来吗？” 　　陆辰嗤笑：“她这人十分自负，应该不知道我和陆苒的关系。” 　　大卫嘲笑了程芳菲两句，又忽然想到什么，挠挠头问：“辰哥，我还是不明白。利用这个信息怎么对付她？难道要广而告之她的身份让大家攻击她？对，就让她也尝尝舆论翻车的滋味。我这就去问问银河之际的朋友怎么搞水军！” 　　陆辰：…… 　　这小子爸妈都挺精明的，怎么就一点也没继承到？ 　　还“也”尝尝舆论翻车的滋味……这究竟是在戳谁的痛处？生怕他不够气是吧？ 　　“不用。”陆辰压着火气道，“借着这次事故我取得了她的信任，我们深空公司研发部门也获得了她的医疗数据。这些数据可以让我们做很多研究，得到很多关键信息。” 　　他打开另一份文档：“之前我们的科学家针对她看到高维影像后晕倒做了些调查研究，发现她可能和部分人一样，意外与外溢的时空信号发生信号叠加，导致大量信息瞬间涌入她的大脑，短时间信息过载。而这种信号叠加造成的信息泄露其实是双向的。就在她昏倒的瞬间，她脑海中的部分信息也已经进入到我们的系统中。” 　　大卫不学无术，根本听不懂陆辰在说什么，但似乎感觉是一件好事。 　　他继续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等我们的科学家进一步分析，将其中有用信息组合提取，我们就能知道她的记忆甚至是她的想法。” 　　大卫意识到什么：“山寺桃花的记忆……？那不都是赚钱的好点子吗？如果真能搞到她脑海里那些所谓的传统故事，抢先让顶级设计师团队制作并公布，她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陆辰扬了扬嘴角：“如果真能解析出有用的东西，可以给你去运作。” 　　“太好了！辰哥，你真仗义！”大卫兴奋地在房间里走了两圈，脑海中已经快进到发布项目后大获成功，众人追捧，他的父母给他道歉并求他掌管家族生意。 　　陆辰不置可否哼了一声。 　　他已经足够成功，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去证明自己，而是更期待其它内容。 　　但具体期待什么？想要做什么？他暂时也没有想好。 　　只希望到时候山寺桃花的记忆力不会只有这些无聊的东西，让他提不起精神来对付她。 　　— 　　从维塔星回来，所有山寺桃花工作室和桃花源公司的员工都处于极端的兴奋和振奋状态。 　　第二天一早没有一个人迟到缺席，不论设计师还是客服工作人员，都以极度饱满的情绪投入到工作中。这使得整个办公区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气氛。热火朝天的工作氛围，每个人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让这里看上去竟然不像一个公司，而是什么休闲娱乐的地方。 　　乔碧一早就等在程芳菲的办公室门口，见她出现立刻跟上去：“程总，您现在有时间吗？有些工作要向您汇报。” 　　“来说吧。”程芳菲打着呵气。 　　相比员工们积极性极大提高工作热情高涨，她年会回来之后，反倒有些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尤其是今天早上，一想到还要来上班，她就恨不得重新躺回床上。 　　大家离开这么多天，工作都积压了不少。 　　乔碧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将一项项积压的工作梳理划分轻重缓急，等她到公司后便第一时间汇报。 　　作为一个助理，她确实足够尽职尽责，能力很强。 　　有她在，程芳菲也很放心：“以后与重大决策无关的事情，也不用事事向我汇报请示，时间紧张，你可以自己安排。只要每天给我发送日报，写清楚就行。” 　　果然有钱之后，她就彻底暴露了灵魂中的懒惰。 　　管理公司本来就不是她喜欢的，对没完没了的文件、手续和应酬，程芳菲早就烦透了。 　　乔碧离开后，程芳菲翻看了一下各部门提交的报告，又联络了许落那边，同步开发进度。 　　确定一切正常后，将之前写了三分之一的星影脚本打开，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只能承认自己心情浮躁，毫无灵感，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要不看看顾峰练拳？” 　　她想起自己上一次灵感大爆发，就是因为看了顾峰和刺红的对战。 　　念头刚一产生，她的手已经自作主张打开了活动室的监控。 　　眼前的屏幕上立刻出现了那个男人舞动拳脚，英姿勃发的身影。 　　忽然他的脸转向镜头，深邃的五官，如雕刻般的面庞，竟然让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应。 　　他……他不会发现自己在偷看吧？ 　　不会不会！ 　　程芳菲很快想起来，高宁曾经给自己科普过这时代影像捕捉设备的原理和特点。 　　监控系统通常有大量微小的多频段无线电波（光波）捕捉设备组成，影像构建都是通过算法在计算机端完成，再呈现出来。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监控也是一套虚拟现实构建系统。可以实时形成被监控区域的影像复制版本。 　　观看者可以随时拉近拉远，暂停并调整角度，自由度非常高。 　　这就使得星际时代的监控根本不存在传统意义上的镜头概念。 　　处处都是镜头，每个角度都有可能被观察审视。 　　想到这里，程芳菲心下稍定，愈发大胆放心地看了起来。 　　近处看够了顾峰的脸和肌肉，又将镜头拉远，看他时而疾如劲风，时而柔若流水，立时身姿挺拔，动时上下翻飞。 　　偌大的活动室内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却不显得空旷。 　　程芳菲越看越痴迷，只觉得他好像是自己最喜欢的武侠电影中的男主角。 　　帅气，武功高强，失忆，来历不明……说不定背负了什么血海深仇。 　　得到自己这个“世外高人”的帮助开始学习上古遗失的功法，只等练成之后恢复记忆，大杀四方报仇雪恨。 　　好家伙，越来越有那个味儿了。 　　程芳菲的脑海中不可控制地浮现了不少有趣的故事桥段。 　　正准备记录下来，却听到敲门声。 　　“程总。”小满探头进来，“您在忙吗？” 　　“咳咳没有，怎么了？”程?????芳菲赶忙关闭监控画面。 　　小满表情焦急，小跑着来到她旁边：“您还记得这周末要参加星河空间的年底盛典吗？” 　　“当然记得，刚才乔碧还跟我确认了时间和行程，出什么事儿了吗？”程芳菲问。 　　小满将自己的屏幕投到展示区域：“是这样的，这个年底盛典按照惯例会颁发一些奖项。有的是评选出来的，比如年度十大影响力人物，领域内的年度最佳头衔等等，但也有一些奖项需要网友投票选出。比如最具人气的某某奖。” 　　这程芳菲也早就知道。 　　就跟古地球时代的微博一样。 　　而且根据乔碧的说法，名单其实早就内定了。 　　比如她这边只要到场参加，就肯定至少能拿到年度十大影响力社会人物称号。 　　“有什么问题吗？” 　　小满道：“问题就在今年的最具人气新人奖，最具人气创作者奖，魅力女神奖你都进入了入围名单。创作者奖还好，另外两项因为大部分都是娱乐圈明星，关注度较高，投票竞争激烈。” 　　程芳菲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摆摆手道：“没事，竞争激烈咱们就别去争。” 　　他知道艺人明星就是靠着人气和关注度生存，所以肯定对这种事非常在意。 　　相比之下，她不过是个设计师。 　　个人人气高固然好，但其实目前她的人气已经够用。 　　更重要的还是要推出专注产品和内容的产出。 　　谁知小满却皱眉道：“我们当然不会去争，但是你的粉丝一开始就非常积极。粉丝团核心成员一直在组织相关的活动，号召大家参与投票。而且你的粉丝确实很多，影响力也很大。目前这三个项目你都是断层第一。” 　　程芳菲顿时愣住，心道不会吧？难道这时代没有流量明星？ 　　她当然知道星河空间对账户的监测非常严格，智能度极高，基本不可能出现像微博那种一个人注册十几个账号投票的情况。但在她的印象里，自己这种本质上还是素人的存在，哪怕再怎么网红，也不可能和顶流明星的人气匹敌。 　　如今既然她能断层第一，只可能有两种可能。 　　真正的超人气明星没有参加，没有入围，或者这个时代的明星并没有那么大影响力。 　　“有什么问题吗？”程芳菲看着她焦急的表情问道，“是不是主办方这边为难了？” 　　小满叹了口气：“也不算是主办方。主要是咱们如果真的把这几个奖都拿了，尤其是最具人气新人奖和魅力女神这两个奖，原本预计参加的几位明星就会颗粒无收，在现场比较尴尬。刚好他们都是银河之际的艺人，他们公司就找到我这边来沟通，想和我们协调粉丝投票的问题。” 　　程芳菲愣道：“还能这样？！” 　　接着又想这算不算传说中的资源置换，于是问道：“他们想拿什么换这两个奖？” 　　“银河之际说他们可以在即将拍摄的星影大片中给你安排一个客串角色。” 　　程芳菲无语。 　　就这？！ 　　且不说她对演戏丝毫没有兴趣，就算是有，她也完全可以自己投拍做主演，还用得着他们安排？ 　　打发叫花子呢？ 第83章 嘉年华 　　程芳菲让小满不用理他们, 粉丝的事也别插手。 　　不帮忙不泼冷水，但是提前想好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准备预案。 　　他们没有那争强好胜的心, 但也没道理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拱手相让。 　　《星河空间年终盛典》举办的日子很快到来。 　　毕竟是依托星河世界平台的项目和活动，这场年终盛典当然会在虚拟世界中呈现。 　　但同时，这个盛典也有线下部分, 场地就设置在星河世界总部所在星球【星河世界星】，是平台总公司年终嘉年华活动的一部分。所有前往该星球并购买通票的游客，都可以亲临现场体验。 　　虽然星河世界星距离月轮星非常远，即便乘坐大型穿梭机，单程前往也需要一天多时间。 　　但程芳菲听说之后便立刻表示自己不能错过这样的热闹，一定要现场参加。 　　盛典主办方得知她的决定后, 立刻表示会承担她全程的交通和食宿费用。 　　负责和他们团队沟通的契尔柯夫多次表示欢迎，并承诺一定会以高规格接待她这个VVIP, 让她感到宾至如归。 　　程芳菲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他的承诺, 然而等她来到穿梭机旁，忽然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在说客套话，而是认真的。 　　“这……会不会太高调了？” 　　停在眼前的，是一艘奇点科技去年刚刚研制成功的最新型号的超速穿梭机。 　　它的体积虽小, 配备的时空翘曲引擎却比一般大型穿梭机还要强大三倍, 极端情况下，可以让整机速度达到大型穿梭机的五倍。所以, 如果搭乘这艘穿梭机, 恐怕半天也用不了就能到达星河世界星。 　　而机身上壮观的整体涂鸦，巨大的赵云峰设计的星河世界LOGO, 向所有人昭示着这架穿梭机的拥有者。 　　如果不是他停靠的地方是私人穿梭机坪, 恐怕会引起大众的围观和不小的轰动。 　　乔碧也很震惊：“这不会是专程来接咱们的吧？” 　　小满张着嘴, 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乔助理：“你之前不知道吗？他们没说？” 　　乔碧赶忙摇头：“他们只说了乘坐穿梭机的时间和地点，更具体的细节没有交代。” 　　倒是站在程芳菲身后的顾峰很是淡定，似乎眼前这被称为【星际驾驭者】的神级交通工具只是寻常玩意儿。 　　不过他平时一贯是这副表情，大家也没有太在意。 　　刚走近，程芳菲看到一位身穿深蓝色星际职业装的男士带着两个年轻人迎了上来。 　　他十分爽朗地笑着，用沙哑的声音打招呼：“是桃花大大吗？我就是契尔柯夫，这次盛典嘉宾邀请负责人，专程过来接您去往总部基地星球。这是我的助理伯尼。他会全程负责您的行程和盛典相关工作安排。哪里出了问题，或者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随时联系他。” 　　程芳菲立刻和两人打招呼，接着介绍了乔碧。 　　“这是我的助理，如果有事情对接，您可以随时找她。” 　　话音刚落，乔碧和伯尼已经伸出手握在一起：“我们之前已经有过联系，接下来几天请多关照了。”、 　　伯尼礼貌颔首：“没问题，欢迎你们的到来。” 　　程芳菲将目光移向契尔柯夫身后的另一个年轻女孩。 　　她这时走上前，笑嘻嘻地主动道：“桃花大大，你本人好年轻好漂亮啊！猜猜我是谁？” 　　程芳菲原本就怀疑，此刻一下子猜了出来：“朵拉？” 　　“没错！就是我。”朵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整个人活力充沛，“听说您会来参加星河空间的年终盛典，我便立刻找到契尔柯夫确认。您也是我们星河应用的重要VIP，我们部门领导听说您要来我们总部后非常重视，让我一定想跟着来接您，并且全程陪同招待。” 　　程芳菲感叹：“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我都有点受宠若惊。” 　　她这话并不是夸张，而是真的感觉到忐忑。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都没有受到过如此礼遇。 　　顶多作为消费者，花钱买服务，在海底捞之类重视顾客体验的火锅店尝过类似的待遇。 　　可转念一想，自己的桃花源应用给星河世界赚了那么多提成，就算是派十架专机来接她都绰绰有余。 　　想到这里，程芳菲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小心翼翼，举止谈吐间都变得大气自然了许多。 　　登上专机，程芳菲发现座舱被划分成两个部分。 　　一部分有十几个座椅，个个宽敞舒适，布局类似普通穿梭机。 　　程芳菲的团队一行六人，再加上星河世界这边过来的三个人，刚好可以坐下又不会太拥挤。 　　另一部分是私密度极好的小房间，一共四个，每个房间可以容纳最多两人睡觉休息。 　　“本次航行全程四个小时三十三分钟，您可以稍事休息。”契尔柯夫提议道。 　　程芳菲却摇摇头：“不用了，咱们聊聊天，顺便你们也可以给们介绍一下星河世界的年底嘉年华活动。” 　　“也好。”契尔柯夫其实早有准备，将一个透明显示屏递给程芳菲，“这是星河嘉年华针对MVIP客户的资料文档。包括我们的盛典在内，所有活动的详细情况都在里面。您也可以使用自带系统进行日程管理和安排。一旦您的日程确定，我们系统就会将消息同步给所有有关工作人员。当然，由于您是咱们盛典的嘉宾，还有安排的内部参观活动，情况比一般MVIP特殊且复杂。不过您放心，如果时间紧张或者有冲突，我们可以单独安排您的体验专场。” 　　“那就太谢谢了。”程芳菲丝毫不怀疑他们的诚意。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嘉年华更像一个科技娱乐展会。 　　星河世界本身只是个平台，虽然也有投资项目，但大多还是参展?????公司将自己研发的最新项目，最新科技带到这里，抓住这个机会展示自己，为自己做宣传。 　　对这些公司来说，星河世界嘉年华既能吸引公众目光，也是很好的实验场。 　　最重要的是，每年表现好受欢迎的项目，都能拿到星河世界的大笔投资，或者被星河世界官方大规模采购。 　　接下来三五年公司的业绩和发展根本不用发愁。 　　契尔柯夫给程芳菲重点推荐了几个今年嘉年华的体验项目，据说都使用了最先进的技术。 　　很多都还是半实验阶段，或者性价比不高，并没有推向市场。 　　但无一例外都非常酷炫，创意十足，令人一看描述和图片就心生期待。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愿意来星河世界星参加一年一度的嘉年华，线□□验的原因。 　　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体验到最新最潮的娱乐项目，了解科技发展的最前沿和人类探索的方向。 　　对很多游客来讲，它就像一个限时开放的不真实的游乐园。 　　程芳菲之前也隐约听说了一些，但此刻看到丰富详实的介绍，才真切感受到这个嘉年华的盛大和诱人。 　　心里跃跃欲试，恨不得能早点到目的地。 　　朵拉看出她的心急，笑着说了安排：“咱们到那之后正好是晚上，用餐之后大家可以自由活动，早点休息。第二天上午去体验【战场突袭】和【生物制造】，下午您们稍事休息就可以去参加星河空间盛典的彩排活动。晚上有一场特别的星影播放，非常推荐。第三天上午我们星河应用负责人在总部接待您，大家可以简单坐下来聊聊，也参观一下我们的总部。晚上就是盛典正式举办。您看这么安排如何？” 　　程芳菲觉得她安排的很周到，便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好，我们就按照这个时间安排。”朵拉和伯尼对视一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您如果看到其它想要体验的项目，也可以随时告诉我。” 　　— 　　星河世界星球是全人工改造星球，这里没有任何自然光源，来自临近恒星的光被屏蔽设备挡在了大气层之外。 　　因此恒星天黑天亮完全可以由人工控制调节，全星球与联盟标准时统一。 　　第一天的晚餐比较简单，却价值不菲，很美味。 　　其中重头戏是程芳菲没吃过，甚至从没听说过的星际美食——硅龙。 　　据说这是一种生长在某星球的硅基生物，既不属于植物，也不属于动物。 　　它的完整形态由很多细长的管子组成，据说年龄越大，管子数量越多。而这些管子既可以各自独立活动，仿佛拥有个人意识的个体，也能作为一个整体进行某种协同运动，使得硅龙整体呈现生物特性。 　　程芳菲看着那立体影像中的硅龙，浑身黏黏糊糊，还在不停往下掉落液体或者是表皮，好像一只长着无数触手的陆地生大章鱼。 　　这种既恐怖又猎奇的感觉，让她想到了克苏鲁神话中的诡异生物。 　　好在她穿越这么长时间，吃的各种奇怪东西也挺多了。 　　别说硅基生物，就是准金属生物她都吃过。 　　你能想象吃擎天柱、威震天的感觉吗？ 　　不好意思，咱们程总已经体验过了。 　　再加上端上来的时候，硅龙已经被切碎成一段一段，连管子的形状都看不出来，程芳菲也就没了心理负担，当作不知道它的原型，只把它看作鱿鱼卷。 　　别说，还真是别有一番味道。 　　据说硅龙无法养殖，目前也只在硅龙星生存。 　　所以这东西一小段就要上千星币，是纯纯有钱人才吃得起。 　　乔碧和小满等人显然都听说过，从菜一端上来就眼睛发亮，吃的时候更是非常陶醉享受。 　　倒是顾峰，仍旧面无表情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真的内心毫无波动，还是因为他天生的面瘫脸掩藏了心底情绪。 　　难道他吃过这东西？ 　　这顾峰该不会真是有钱有背景的家族公子吧？ 　　晚餐后，契尔柯夫等人告辞离开，将晚上的时间留给他们自由活动。 　　尽管他们每人都有宽敞舒适，设施高档齐全的VIP房间，但没人想留在房间里休息。 　　乔碧兴致勃勃地拿着从酒店大堂收集到的宣传册，小满不知哪里打听到了各种小道消息，另外几人也分享着星网上看到的攻略和反馈，互相交流，打算利用晚上的时间抓紧体验几个项目。 　　程芳菲跟着他们看了会儿却略有些失望。 　　看来看去发现几乎热门项目都是以紧张刺激，技术先进为卖点。 　　比如趁着黑夜搞个场子让你体验真正的“鬼屋”，结合最先进的虚拟现实、人工智能和材料技术，保证每个鬼都有自己的个性，并且触手可及，逼真到能把人吓出魂来。哪怕离开场地也疑神疑鬼，生怕有不明生物跟自己回家。 　　还有什么极速机甲竞赛，穿隐形装备对抗，高能射击打靶，…… 　　一个比一个听着激烈刺激，程芳菲也奇怪，他们大晚上搞这么兴奋就不怕睡不着觉吗？ 　　乔碧和小满最终决定去玩极速机甲，说是趁着晚上能看到独特风景。 　　程芳菲不想去，带着顾峰来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光影秀场。 　　虽然这个露天秀场显然也使用了最先进的影像技术，在夜幕之下正播放一部几十年前的星影故事。 　　可显然花大价钱来到这里体验嘉年华的游客们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宁愿去那些刺激项目排队。 　　“这星影很好看啊，而且居然露天投影设备还能有如此高的清晰度，厉害了。可惜里太冷清了。因为老片子大家没兴趣吗？”程芳菲自顾自地感叹，“如果有个小吃美食街或者庙会在周围，大家边吃边玩，走走停停，坐在这里聊天乘凉，人流量肯定会大很多，人气也高。” 　　顾峰站在她身后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隔天一早，朵拉和伯尼上门带他们去体验本次嘉年华最热门的两个项目：战场突袭和生物制造。 　　程芳菲一开始以为所谓的战场突袭就类似她在维塔星体验过的疯狂星球，是多人对抗的虚拟现实融合游戏，顶多效果做得更好一些，体验更真实更刺激一些。 　　却没料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嘉年华的先进程度。 　　“来，大家把这个贴在太阳穴上。”工作人员面对穿戴了战场辅助套装的程芳菲等人道，“接下来，记忆信号就会与你们的思维同步。你们将可以清晰地知道但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我们英勇作战的士兵都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是怎么思考的，最后又如何做决定。” 　　“除了记忆之外，你们在现实中同样会遇到完全模拟当时战场的情况。也就是说，基本可以当作我们把你们重新送回了真实的战场，让你们作为士兵，体验真实的星际战争。” 　　“当然，请放心，所有我们提取记忆的战斗和士兵都没有受重伤，也没有死亡，不会对你们造成实质性伤害。” 　　真实战场重现？ 　　果然够刺激…… 　　程芳菲听他一句句说，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辅助套装太紧身，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忽然，她感觉一只手落在自己肩膀上。 　　侧头看去，顾峰正看着自己，眼神坚定而温柔，让她瞬间安心下来。 　　这时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小伙子举起手来：“我们必须按照当时的真实发展做决定吗？比如如果我就不想去打仗，想逃跑是不是不允许啊？” 　　听到他开玩笑一般问题，所有人哄堂大笑。 　　工作人员也笑着回答：“当然不是。灌输的记忆不会取代每个人脑海中自己的记忆，你还可以自己思考和判断。如果你真的想逃跑，一会儿可以试试看。” 　　“会发生什么？” 　　“还是等你自己探索，出来之后，你告诉我会发生什么吧。” 　　做完说明，确认所有人都没有问题了，工作人员按下启动按钮，他们所处的空间前后左右周围顿时如同盒子般打开。 　　外面黄沙遍野，焦土一片，毫无生机。 　　“那么游戏即将开始，祝大家好运。” 第84章 别怕 　　甚至没有适应时间, 程芳菲意识到时，已经站在了荒芜的土地上。 　　她心中惊慌，不过看到前后左右都是和自己一起进入游戏的同伴, 身边还站着顾峰，又很快镇定下来。 　　正想问他们这是在哪？发生了什么？脑海中忽然涌入一团记忆…… 　　咦？这感觉，怎么有点熟悉？ 　　瓦伦特星, 星际联盟．银河历元1XXX年，秋天。 　　程芳菲脑海中浮现这地点时间就觉得熟悉，很快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让刺红成名的那场瓦伦特星保卫战发生的时间吗？前不久因为刺红来她这学太极拳的关系，她还了解了不少那场战役的事。 　　难道他们要体验的就是它？ 　　可她怎么听说这场战役很惨烈，因为战争形式和惯常的星际战争非常?????不同，所以死伤惨重。 　　也正因为这样, 刺红带领大家胜利之后才会直接晋升将军，名声大噪。 　　转瞬间, 更多的记忆画面、声音、触觉涌入脑海, 随之而来的还有汹涌澎湃的情绪。 　　程芳菲并没有感觉像真实穿越那般大脑疼痛，可能因为这部分记忆时间跨度不大，也就是所谓的输入数据量不如她真实穿越那次。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感觉。 　　这次五感信息显然更加分明、清晰，情绪浓重。 　　让她一下子就被紧张、担忧、惶恐交织而成的情绪淹没。 　　程芳菲感觉自己开始出汗, 听到周围有人颤抖着声音说：“我突然好害怕啊, 哈哈哈，怎么回事, 呜呜呜, 我们不会死吧……” 　　他的话非常混乱，时而大笑时而又一幅要哭的样子。 　　显然调侃的笑声是他自己的, 害怕要哭的情绪是随着记忆而来的。 　　几乎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开始陷入紧张情绪。 　　程芳菲很难描述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因为此时此刻你十分肯定自己并不在战场上, 也不需要紧张和害怕，但同时又有另一团同样无比真实的记忆和情感，告诉你正处于生死关头，必须紧张害怕。 　　于是你的身体开始被这种情绪占据上风，被控制，甚至被欺骗。 　　你开始出汗，开始颤抖，开始肾上腺素激增…… 　　好家伙，想很用这种方法做游戏的真是个天才。 　　再刺激的游戏，再险象环生的设计，都有人可能根本感受不到。 　　比如原来程芳菲每次坐过山车，体验鬼屋，明明已经觉得很刺激了，却总在结束之后会听到人说“一点也不可怕”。 　　但是如果他们参加这个项目，害怕的情绪会直接写进脑海，控制他们的身体，想否认都没用。 　　她怀疑，哪怕是那种反社会人格，甚至是有生理缺陷的人，通过这种方式都能感受到情绪。 　　正想着，程芳菲听到耳机中传来刺红的声音。 　　“注意隐蔽自己，它们来了！” 　　程芳菲脑海中冒出了战术隐蔽的方法，她赶忙操作起来，在附近一块较大砂石后面的阴影区俯下身，半趴着，又激活了辅助套装的隐藏功能。 　　刚藏好，头顶更大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足足有五米高的甲虫缓缓走过，边走边蠕动口器，发出窸窸窣窣。 　　它的一条腿恰好从程芳菲眼前过，清晰的能看清上面每一根毛。 　　“这是真的还是全息投影？” 　　程芳菲心底冒出个问号，却一动不敢动，僵硬着身体，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只，两只，三只，…… 　　数不清过去了多少只大甲虫。 　　就在蛰伏的过程中，她发现恐惧的情绪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少，反而越发加深。 　　渐渐地，一开始还能分清彼此的两种记忆缓慢融合。 　　程芳菲越发相信，自己真的是战场上的一个小小士兵。 　　星球即将被从天而降的星际甲虫占领，他们的机甲库全被捣毁，他们侥幸逃出，却发现武器对它们的硬甲没有作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抗。 　　正在她忍不住颤抖的时候，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别怕，这都是假的。”顾峰镇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下一秒，刺红带领部队飞奔而来，迎战甲虫群的场面出现。 　　只见她干净利落地跳上一只甲虫后背，将高能武器从它的小脑袋和身体连接处插进去。 　　绿色的液体喷出，那甲虫立刻一动不动，翻倒在地，连反抗也没有。 　　“它们背后是弱点！跳上甲虫背，我们一起战斗！”刺红高声呼喊，“为保卫瓦伦特星战斗！” 　　程芳菲听着那喊声，体内涌出本能的热血冲动。 　　很快这冲动盖过了恐惧，而她眼前的虚拟屏上也出现了甲虫结构示意图，标出了它的弱点位置。 　　她发现此时自己旁边就是一只小甲虫，只有三米多高！ 　　程芳菲立刻起身，爬到藏身的砂石上，又借力往甲虫身上跳去。 　　抓住它硬甲上疙疙瘩瘩的斑块，翻身而上，她竟然很轻松地站在了甲虫的后背。 　　甲虫感受到她的威胁，立刻左右剧烈摇晃身体。 　　她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眼看就要滚落地面，却忽然被一股力量抓住身体。 　　是顾峰！ 　　与此同时，监控室里。 　　工作人员惊讶地发现了顾峰的数据异常。 　　“咦？这个人的脱离了原人物的行动路线。” 　　“我去，真有能抗住这种情绪淹没状态的人？”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可能很在乎这个女孩吧，嗨，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 　　“其实他不去救，她也会没事的……” 　　“哈哈，就是。” 　　且说程芳菲没有滚下去，而是被顾峰护在身下，牢牢趴在甲虫身上。 　　等它停止摇晃后，她重新又站起来，仿佛在履行自己的使命一般抬起手，用高能武器刺穿了甲虫的后颈，切断了它大脑和身体的连接…… 　　眼前一花，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程芳菲发现自己和所有玩家又回到了最初的房间里。 　　所有人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随着工作人员重新出现，笑着告诉他们“游戏结束了”，程芳菲发现刚刚占据自己大脑的大量记忆开始模糊，士兵的情绪开始减退。 　　笑容重新绽放在每个人脸上。 　　“太刺激了！” 　　“啊啊刚刚吓死我了……” 　　“我表现得好英勇啊，居然敢杀甲虫哈哈” 　　“别给自己贴金了，那是人家士兵的原始记忆驱动。” 　　“切~~” 　　大家脱掉套装，快速恢复到参与之前的样子。 　　有说有笑地走出房间，纷纷表示很满足很刺激，这不愧是重量级项目。 　　程芳菲离开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四处巡视一圈除了工作人员笑着看向她，和她挥手告别外，也没发现有其他人。 　　大概是错觉吧。 　　第二项体验【生物制造】相对就没那么刺激，只是操作可视化的控制台，根据自己的想象进行基因编辑，制造生物。 　　它的噱头就是可以现场培育出你自己编辑制造的生物，无论是现实中有的小猫小狗，还是想象中长着三头六臂怪物，都能现场生成。 　　这项技术即便对于星际时代的人来讲也非常先进，甚至可以说是令人震惊。 　　不过根据项目提供方的说法，这些生物虽然看上去栩栩如生，却并不算严格的生物，就如同拼凑出来的机器人。 　　它们没有记忆，没有思维，没有过去，更没有灵魂。 　　参与体验的游客可以尽情与这些生物互动，亲身感受自己作为造物主的感觉。 　　程芳菲在战场突袭玩得实在有些刺激过度，导致接下来精神一直不太好，兴致不太高。 　　她没怎么思考，下意识在调节面板上形成了一只九尾狐的模样，尖尖的嘴巴，细细的眼睛，竖直的耳朵和修长匀称的狐狸身子，最壮观的当然是那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调整样子的时候，程芳菲仿佛回到了自己做设计的时候，开始不由自主给九尾狐添加色彩。 　　画着画着，她忽然问顾峰：“你觉得什么颜色好看？白色？金色？粉色？” 　　顾峰想了想回答：“白色。” 　　“好吧。”程芳菲确实也挺喜欢白色，不过为了避免单调，还是在它的眉心、胸前和尾巴尖尖上增加了几抹金色，让这只九尾狐立刻看上去更添帅气英武。 　　设计完成，程芳菲定稿提交系统，看到屏幕上那个【正在进行基因编辑】的进度条，忽然内心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这不是设计，不是虚拟影像，而是真的会形成生物！ 　　看得见，摸得着，活生生的生物！ 　　她脑海中颇为混乱地想东想西的时候，进度条读完，眼前出现了基因图谱和最终形成生物的预测模样。 　　除了部分质感和细节与程芳菲提交的设计稍有不同外，其余几乎完全一样。 　　看这屏幕上的【确认并生成按钮】，她感到心跳加速，胸口咚咚咚，好像有大锤敲打。 　　侧头看了看顾峰，他正一言不发地专注地看着自己。 　　眼神平静，没有任何表示。 　　终于，程芳菲咬了咬牙，按下按钮。 　　屏幕后的透明圆柱形区域忽然出现了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白色圆球。 　　正当她想看个究竟，玻璃壁变成了深灰色，将视线阻隔。 　　倒是屏幕上又出现了进度条和一个不知道是虚拟的还是实时拍摄的影像状态。 　　程芳菲看着眼前从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慢慢变化，成长，开始出现小狐狸的雏形。 　　小狐狸慢慢长大，九条尾巴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毛茸茸。 　　她一方面觉得它可爱，另一方面，看到它的表情神态，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还来不及细想，眼前的玻璃罩又变得透明，巨大的九尾狐清晰可见。 　　“哇！好漂亮好帅气！这是什么动物？” 　　“我知道，这好像叫狐狸，不过它怎么有这么多尾巴？” 　　“狐狸才不长这样呢~” 　　九尾?????狐一出现，程芳菲周围立刻围了不少人，都盯着她制造出来的九尾狐观看。 　　这也没办法。场地里虽然有十几个类似的生物制造池，但是大多数人做出来的生物不是日常可见的生物，就是奇形怪状，恐怖可怕，甚至是恶心的东西。 　　也只有程芳菲做的这只既新颖有趣，又帅气可爱。 　　“姐姐，它叫什么呀？”一个年轻男孩问道。 　　程芳菲笑着回答：“它叫青丘九尾狐。” 　　“它好好看哦。”男孩又问，“我能摸摸它吗？” 　　这时旁边一直陪同的伯尼已经为程芳菲带上了特制的眼镜，据说它可以在佩戴者的脑波信号上叠加一种特殊信号，让被制造出来的生物哪怕再性情暴躁，也会服服帖帖，任由佩戴者靠近。 　　程芳菲已经看到周围有些制造出“可怖怪物”的玩家，正带着这个眼镜肆意追打rou躏怪物。 　　“不好意思，这个眼镜只有一个，姐姐还没有体验哦。” 　　程芳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想别人碰它。 　　颇有一种宝贝自家孩子的特殊控制欲。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程芳菲走进圆柱内，开始与自己制造的这只九尾狐互动。 　　九尾狐很高，足足有三米多，不仅尾巴又蓬松又长，身体也很大，足可以让人躺在上面靠着。 　　见程芳菲进来，它果然没有任何反应，温顺地从之前坐立的姿态变成趴卧，四只爪子都收在身子下面，虽然没有表情，眼神也空洞无物，但能看得出来没有任何攻击性，十分无害。 　　这公司的技术高超，将九尾狐制造的和她想象中几乎一样，看上去颇为帅气。 　　对颜值这么高的生物，程芳菲本能就有好感。 　　此时看到它的举动，更不怎么害怕，大方走到它旁边抬起手，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青丘，你真漂亮啊。没想到我居然能有一天看到活着的九尾狐。” 　　她忽然曾经看过的动画片里，主角靠在大狐狸身上睡觉的治愈场景，忍不住坐下来，也那么半躺着靠在九尾狐的身上。 　　天~好软好舒服~ 　　程芳菲忍不住在心中尖叫，脸上更是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刚才被战场突袭激发的负面情绪终于得到些许缓解。 　　忽然，她感觉手上毛茸茸的触感，睁开眼，果然看到一只尾巴靠近自己。 　　伸手抓过那只尾巴，程芳菲开心地抚摸着它白色与金色相间的部分，忍住不感叹：“太好看了！” 　　很多人看到她和九尾狐的互动，尤其是这幅略显慵懒的治愈画面也非常喜欢。 　　他们拿起个人终端拍下来传到网上，引起了小范围的关注和好奇。 　　体验时间很快到了。 　　程芳菲恋恋不舍地站起身，离开玻璃圆柱。 　　回头看去，本以为那九尾狐也会多少有些不舍，却没想到随着自己的离开，它又恢复了最初的坐姿。 　　表情也没有丝毫波动和变化，就好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程芳菲想起刚刚合成国产自己并没有看到，禁不住想，这真的是生物吗？ 　　说不定是那种纳米科技组成的仿生机器人吧？ 　　但她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是星河世界的嘉年华，所有参展项目经过严格检验。 　　如果他们真的这么糊弄，星河世界也不会允许他们参加。 　　正想着，工作人员走到她旁边：“您好，请问您是否确认体验完毕？” 　　程芳菲没多想，便点点头。 　　“好，那我们就要把它销毁了。”工作人员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仿佛他要做的并不是杀死一只生物，而只是拆解一台机器，撕毁一张废纸，“出口在那边，您可以在服务台选择您制造生物的DNA的片段、互动影像和其它纪念品。” 　　“销毁？”程芳菲有点不明白，“什么意思，你要杀死它？” 　　工作人员惊讶道：“对啊，为了防止生物入侵和其它不可控的污染、意外、灾难发生，所有制造出来的生物都会在游客离开时销毁。您放心，这样制造出来的生物没有思想，它只是外表看上去很大，但实际思维能力和刚刚形成的胚胎没有太多区别。无论是从医学界还是从伦理学角度，它们都还不算生命。而且我们杀死它们的过程也绝对没有痛苦。” 　　程芳菲并没有被他的解释安慰道，反而心里更加难受。 　　她又看了看那只没有表情的九尾狐：“它不是胡乱编辑制造出来的怪物，而是有着历史渊源，是古地球时代一种传说中的生物。就不能留下它吗？” 　　工作人员为难道：“抱歉，这是公司的规定，我们也是为了维护星际整体生态环境不得已为之。希望您能理解。” 　　这公司也太残忍，太无情了吧？ 　　程芳菲看向伯尼，希望他能帮忙想想办法。 　　却正在这时，工作人员似乎听到耳机里的指令，眼睛一亮：“明白了！” 　　他看向程芳菲：“恭喜您，您制造的生物通过了我们的检测和综合评定，可以作为物种资源进入资源库内。这只生物稍后将会被工作人员运送到合适的荒星。” 　　真是柳暗花明！ 　　程芳菲激动地眨眨眼：“那我以后能去看它吗？” 　　“可以的。您稍后会收到总部发给您的详细情况，包括荒星选择，定期成长汇报，探访方式等都会与您协商确定。” 　　真是负责的良心好公司！ 　　程芳菲俨然忘了自己几分钟去还在骂这家公司残忍无情，转头又在心里夸赞起来。 　　她眉开眼笑：“你放心，我回去一定给你们好评！” 　　“那就太感谢了！” 　　— 　　有了这经历，程芳菲心情大好，早上过于刺激的体验也不再耿耿于怀。 　　中午吃饭时她和陪同的朵拉，契尔柯夫以及一位星河空间的高管聊天，得知了更多关于星河嘉年华以及参加的厂商、技术的背景，和奇闻异事。 　　朵拉他们得知程芳菲上午做出了一只被【无限进化】公司选入生物样本库的九尾狐，纷纷表示赞叹和羡慕。 　　“原来入选的生物会被送去合适的荒星啊。”契尔柯夫感叹，“也只有背靠封氏的无限进化能如此大手笔了吧？” 　　“那家生物技术公司也是封氏旗下的？”程芳菲惊讶。 　　“当然！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有如此庞大的资金支撑这种规模的体验项目。提供一位游客进行生物制造的成本不低于十万元。他们顶多能从门票和各项周边收回三千，剩下的都是科研经费补充。” 　　程芳菲目瞪口呆：“这也太舍得投入了吧？” 　　下午的盛典彩排基本就是走过场。 　　大部分艺人嘉宾都没有来现场，只是在线参与彩排。 　　甚至在线都不是他们本人参加，而是有助理或者什么实习生代劳走位。 　　程芳菲意外发现，许落也在受邀之列，获得了最受欢迎独立游戏制作人奖。 　　当然，他也是远程参加。 　　只有虚拟形象出现在座位上。 　　相比之下，亲自来到现场的程芳菲就显得过分突兀了。 　　不过她本人也不太在意，有乔碧和伯尼安排，她听他们指挥就好。 　　程芳菲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那只九尾狐。 　　她忽然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无限进化的工作人员说这九尾狐的大脑状态几乎相当于胚胎，也就是它的记忆、情感一片空白。 　　假如利用战场突袭的技术，将记忆和情绪植入这些生物的脑海，会发生什么？ 　　究竟它们会融合记忆，还是被记忆吞噬，陷入混乱的自我认知中？ 第85章 盛典 　　第二天上午, 程芳菲按照计划访问星河应用总部，受到了热情接待。 　　根据乔碧和朵拉的提前对接安排，访问主要是建立一个双方的联系。星河应用这边由虚拟娱乐类目的负责团队, 介绍该类目的情况，包括目前类目内应用的数量，特点以及平台可以提供怎样的支持。 　　而程芳菲这边则由她亲自介绍了讨即将上线的桃花源三期总体规划, 目前开发情况和发布计划。 　　在听到她提出的“华国新年”概念，对方眼睛一亮：“有意思，你说这是根据古地球月球历法？” 　　“对，也叫阴历。”程芳菲没有细致解释这种区别，只庆幸这个时代即便忘掉了阴历新年的传统，但仍然能查到古地球阴历。只是连古地球都没什么人在意了, 一个古老的月球历法更几乎被人遗忘。 　　朵拉兴奋地说：“这个概念很有趣。本来新年之后这段时间是我们平台活动的空窗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概念填充。桃花大大, 您能这边有更详细的资料吗？如果可以的话, 我们可以共同策划一个活动，让更多虚拟应用参加进来。” 　　“当然有。”程芳菲早在做桃花源第三期规划的时候，最先确定下来的就是华国新年的概念主题。 　　而为了能让团队更好地理解，创作出更符合主题的设计风格, 她少不了准备大量材料, 并且给工作室所有设计师开班授课?????，讲解背景知识。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双方团队相谈甚欢, 成果显著。 　　待到共进午餐时，已经基本确定了“华国新年”的主题活动大体架构。 　　“按照计算, 明年是兔年, 咱们可以制作一些带兔子的宣传片和素材, 提供给所有虚拟应用的运营者，让他们自由加入到自己的应用中。”程芳菲很快想了些有趣的活动方式，“还有猜灯谜，将灯谜以插件的形式加入到不同应用中。顾客访问这些应用就可以看到并且参与，猜中了可以获得奖品。猜中的越多，奖品就越好。到时候我们桃花源里还会增加年糕、饺子、汤圆等，再有些各色小点心，……对了，还可以打年兽，放鞭炮。这里面还有很多故事和习俗呢，到时候都可以开放给参与活动的顾客！” 　　她越说越多，越说就越是新奇诱人。 　　别说是其他星河应用的员工，就是和她接触比较多的朵拉此时也专注地看着她，目光中满是赞叹和佩服。 　　“桃花大大，你真的太厉害了，怎么想出这么多既有故事又不落俗套的概念？听着也太有趣太吸引人了吧！” 　　众人纷纷感叹，因为语气和表情太过真挚，倒说得程芳菲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都是我想的，这全都是古地球时代的传统习俗。我之前查资料看了不少相关书籍，里面有记载的。” 　　午餐吃完，告别星河应用的团队时，对方负责平台活动策划的领导和程芳菲郑重道谢，并表示要尽快展开后续对接和方案细化：“程总您这边也可以尽快报价过来，我们可以提前向上申请预算。” 　　程芳菲明白他的意思，表示会尽快让团队将初步预算和方案做好。 　　“程总，咱们盛典入场仪式六点开始，您的出场时间比较靠后，大约在六点四十五左右。我让妆造团队四点半过来给您准备，六点半出发就可以。”伯尼给她汇报安排，“现在还有两个多小时，您可以稍事休息。或者还有什么项目想体验？” 　　程芳菲赶紧摇头：“不用了。” 　　她打算回屋泡个澡做个按摩，然后看看工作室那边这两天有没有需要处理的工作。 　　伯尼转头看向乔碧等人：“你们有需要吗？” 　　他们自然不会不识趣，赶忙摇头：“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安排就行。” 　　伯尼也不强求：“好，那咱们一会儿见。” 　　— 　　就在程芳菲美美地泡澡放松的时候，因为即将到来的盛典活动，星网上已经非常热闹。 　　不仅所有参加盛典的偶像明星的粉丝跃跃欲试，兴致勃勃，更多路人也因为无处不在的宣传和相关推送而投来关注的目光。 　　如此热点，没人想错过。 　　几乎所有营销号，不管是不是与娱乐圈有关，都带着各种各样的词条，推送盛典相关消息。 　　有确定参加的明星名单，入场仪式出场名单和顺序，各家可能获得的奖项以及盛典的座位、节目单等等。 　　最吸引眼球，讨论度也最高的，当然是各位出场明星的造型、服装、座位等等。 　　— 啊啊我好期待周铭贤，不知道他会穿什么，肯定很帅！ 　　— 那还用说，他可是周铭贤哎~ 　　— 据说山寺桃花也会出席，她肯定要穿汉服吧？好期待她的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 汉服？汉服是什么？ 　　— 【汉服图片】就是这样的衣服，可好看了~ 　　— 好好看好特别，如果周铭贤能穿汉服就好了！ 　　— 切，什么汉服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明星都有奢侈品牌赞助，有的还有代言，怎么可能穿随随便便不知道什么人做的汉服！ 　　— 就是周铭贤代言【奥林匹斯】，肯定要传它家的超前款啊！ 　　— 储轻舞也有奢牌代言吧？ 　　— 对，轻舞妹妹是【H2O】的品牌潮流官，肯定会穿它家衣服~ 　　— 查了一下，那个汉服就是山寺桃花自己搞出来的概念，说是什么古地球时代一个叫华国的传统服饰。上面吹这个的该不会都是她粉丝吧？神神道道，暗戳戳的真没意思。她自己穿自己土也就算了，粉丝脸大得要命还YY其他明星穿，笑死人。 　　— 楼上别戳穿他们呀，到时候这什么low桃花不穿了怎么办？我还等着看盛典她丢人呢！ 　　— 土鸡上不了台面，还想碰瓷咱们正统银河之际的大明星，呕 　　— 注水投票，作假得了第一，居然真以为自己就是明星了（呵呵） 　　…… 　　伽罗一进入山寺桃花的粉丝基地，就被里面一连串的任务吓了一跳。 　　他好久没来，今天也是看到星河空间沸沸扬扬的热搜，得知年终盛典官方正式宣布山寺桃花将出席盛典，才又想起这个粉丝团想过来看看。 　　“这是怎么回事？和人掐架了吗？” 　　伽罗看到大部分任务都是举报黑贴、评论，反驳造谣，进行正面宣传的任务。 　　并且大家留言交流频繁提及一个叫储轻舞的人。 　　他想了想发信给那个卖自己账号的小姑娘。 　　【伽罗】妹妹，咱们和人掐架了？怎么基地里这么多任务？ 　　【幽幽草】！！你居然上线了 　　【幽幽草】一看你就没做任务，到现在还是转正级别（无语） 　　【伽罗】嘿嘿我这不是一直在直播打游戏做攻略嘛，这可是更好地帮山寺桃花大大做宣传 　　【幽幽草】（白眼）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看你是蹭热度还差不多，你这个狗罗（哼哼） 　　【伽罗】对对对我狗我蹭热度（呲牙） 　　俩人平时就这么开玩笑，彼此也不当真。 　　幽幽草调侃完了，开始给他科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伽罗这才知道，原来自从上个月末盛典开始预热，并且发布了大量投票评选之后，山寺桃花的粉丝发现她进入了好几个奖项的候选名单，便开始自动自发地为其投票。 　　她虽然不是什么明星，也没有聘请专业团队和人员去运营管理粉丝群，但一路走来，她靠着自身的魅力赢得的公众好感，自发聚集起来的粉丝已经比很多真正的明星还要多，影响力还要大。 　　之前她没有参与任何投票，更没有和哪个明星之间发生交集，大众对她的认知也仅仅是有才华有影响力的设计师，开发的桃花源虚拟饮品店很火爆之类的，却并没有更多直观感受。 　　然而这次的盛典投票，当官方将她和一众明星，尤其是今年好几个作品上线，小有人气的储轻舞放在一起时，众人惊讶的发现，山寺桃花的粉丝竟然轻松碾压其他明星！ 　　要知道星河世界的数据监控大脑是很强大的，每个账号都与星际自然人绑定，根本不可能允许一个人注册多个账号刷票。当然对于娱乐公司来讲，想要注水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难度很大，成本很高。 　　所以大部分人看到结果后都相信了山寺桃花的人气确实已经超越绝大多数明星。 　　但明星粉丝，尤其是最近正当红的一些流量明星粉丝哪里甘心。 　　不光抱团辱骂山寺桃花的粉丝，还将之前网络上流传的各种已经被辟谣的黑料又拿出来反复传播。 　　伽罗听完之后只觉得好笑。 　　且不说在他的概念里，根本不存在什么明星比网红高贵的说法。 　　就算真有这说法，在他看来，山寺桃花也不仅仅是网红，而是有真材实料，天赋极高的设计师。 　　这些明星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和她一比高下？ 　　这些粉丝也不知道究竟图什么，自己喜欢自己的就罢了，反复传播其他人的所谓“黑料”难道是想让路人也讨厌他们讨厌的人？可大部分情况下，路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只会觉得他们是一只只发疯的臭虫。 　　臭虫虽小，多了却仍然麻烦，干扰心情。 　　伽罗想起自己可怜的粉丝等级，想干脆接下任务做做反黑升级，却忽然发现基地里所有的反黑任务都消失了。 　　“怎么回事？” 　　他惊讶，难道是任务取消了！？ 　　打开聊天界面，他发现所有人都在奇怪。 　　然后管理员出来解释。 　　【星光别跑】不是取消了，是有人都完成了。 　　【CapsLock】所有造谣辱骂言论都消失了，发布人也被处罚了…… 　　【叮当嫂】谁啊？这么厉害！ 　　【开荒手杰克】完成了也还有新的吧？ 　　【CapsLock】没有了。鹦鹉螺发布了一套程序，只要有人试图发出山寺桃花的造谣言论，就会被屏蔽，然后收到星际法庭的律师函，全自动化流程！ 　　【韩】？ 　　【崩溃小花花】啊啊啊鹦鹉螺果然是桃花大大的粉丝！ 　　【叮当嫂】鹦鹉螺？难道是那个传奇黑客？ 　　【星光别跑】（哈哈）就是他！ 　　【星光别跑】大家可以放松休息，准备晚上看山寺桃花美美出席盛典了~ 　　【崩溃小花花】太棒啦！ 　　山寺桃花的粉丝兴奋激动庆祝胜利，而另一边以储轻舞粉丝为主的一群人则如丧考妣。 　　然而他们就算再生气也没办法。 　　之前闭眼传播的?????所谓“黑料”他们也知道是造谣站不住脚，可长时间以来，明星粉圈之间都是这么做的。 　　顶多闹大了才会被告，一些小粉丝牛皮癣一样导出贴根本不用担心出事，反正可以闹大了再删掉。 　　更何况对很多明星来说，他们反而会纵容黑料，因为他们认为黑子是在帮自己炒热度，虐粉丝，反而能让自己人气聚集的时间更久，粉丝凝聚力更强。 　　哪里想到，习惯了这种互相黑氛围的粉丝今天碰到了硬茬。 　　所有山寺桃花的“黑料”不但发不出，还会被自动保存证据提告，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下再不要脸，胆子再大的储轻舞粉丝也不敢动了。 　　银河之际这边对接粉丝群的管理也找到他们警告，让他们暂时保持沉默，如果有那些还没被检测出来的阴阳怪气嘲讽也暂时删掉。 　　“公司会处理的，放心吧。一定不会让轻舞受委屈。”公司那边透出口风。 　　很快粉丝团得到暗示，静待晚上盛典开始后就极力刷两个话题…… 　　时间终于来到六点，星河空间年终盛典的入场仪式正式开始。 　　准备参加盛典的明星、时尚商界等领域人士纷纷发表动态，晒出自己的照片甚至是动态影像。 　　明星团队更是已经提前布局，准备好全套通稿及营销方案，摩拳擦掌准备在接下来目光聚集的场合里争得更多关注和更多赞誉。 　　相对的，山寺桃花这边丝毫没有动静，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粉丝们一边觉得她不是明星，没必要做这种个人营销，一边又非常期待她的汉服造型。 　　而那些敌视她恨她的人，则认定了她是觉得丢人，想要降低存在感，根本不敢发动态。 　　当然，由于鹦鹉螺的教训，这些人只敢暗戳戳在心里想或者私下讨论，根本不敢发出来。 　　事实上，就在可以直接五分钟走到会场的酒店里，程芳菲此时已经基本完成了妆造。 　　造型师团队正在对身上的服饰做最后调整，忍不住赞叹：“您身上这套汉服真的太好看了。” 　　“这个颜色搭配很简单，但是看着好贵气啊！” 　　“没想到汉服会这么大气，我也想要了……” 　　程芳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H2O不愧是这个时代的顶级奢牌之一，将她的设计图和最先进的制作工艺完美结合，整个衣服的面料重现最原生态的古代汉服质感，厚重柔顺，有垂感，但同时又不会特别沉，反而轻盈舒适。 　　她试了试，不管坐卧行走都不会产生难看的褶皱，反而布料能随着人的每一个动作流畅适应。 　　之前她还对这种使用星际技术制作汉服的结合方式有些迟疑，怕它们还原的不好，出来效果不伦不类。 　　但是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怀疑了。 　　看来合作真可以继续。 　　也幸亏这家设计师HTOO是她的粉丝，多次主动联系，耐心劝说，否则这件衣服也不会出现。 　　“程总，您准备好了吗？”伯尼问道，“时间差不多了。” 　　“好了，出发吧！” 第86章 艳压 　　不知是主办方有意安排还是凑巧, 程芳菲入场前隔两个人就是储轻舞。 　　储轻舞本人并没有来到现场，据说是在另一个星域参加活动，没法赶来。 　　程芳菲到的时候, 刚好看到她的虚拟影像正在入口处和主持人互动，并配合呈现各种动态特效。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虽然没有全程跟踪网上的纷争，但粉丝掐了这么长时间, 她不可能一无所知。 　　但也仅仅如此。 　　可能是见惯了古地球时代的刷票和分猪肉奖，程芳菲对所谓的投票争奖项毫不在意。 　　自然，也就对莫名其妙和她成为对家的储轻舞兴致缺缺。 　　相比这个人，她更关注眼前这种将虚拟投影与真实互动完全结合的大型活动现场。 　　这个时代在虚拟场景里模拟真实，和在真实场景中叠加虚拟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实现的廉价技术。 　　尤其是后者, 开发和运营维护的开销都非常大。 　　而像眼前这种覆盖面积上百平方米，可以实现实时多人互动的虚实结合场景叠加就更昂贵了。 　　恐怕全星际能用得上这种技术的, 不超过三十家企业。 　　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原本以为会有些因为网络延迟造成的卡顿，或者虚拟现实误差造成的对接不畅，谁知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竟发现竟然完全没有。 　　这现场直播的虚实互动流畅自然。 　　虚拟成像除了成像颜色和质感上明显和实物不同，其它完全和真实没有差别。 　　可惜了, 这么精彩的现场画面, 竟然只有很少的一些游客能远远看到。 　　好在现场声音很大，还设置了多块转播区域。 　　即便距离很远, 程芳菲也能听到储轻舞正在回答主持人的问题。 　　“轻舞你今天好漂亮, 礼服的设计很特别，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储轻舞自信地面对前方, 流利背出提前准备好的台词：“这是Ｈ2O明年春夏新款, 主题是回归。也就是回归创始人水先生的最初的经典风格。你看这个肩膀上的条带设计, 这种多梯度颜色的搭配都是他们的经典特色。还有这上面的面料和装饰元素，花了很多心思。” 　　主持人也顺着她的话迎合：“确实啊，真的很有特色。令人印象深刻。而且好像听说储老师您是这套的首穿？” 　　“没错，因为我是他们的品牌潮流官嘛。”储轻舞很满意她的追问。 　　公司团队果然重视，主持人稿安排的不错。 　　H2O是星际著名顶奢品牌之一，虽然她这个潮流官的名头是靠着公司打包，便宜拿下来的，但是外人谁又知道呢？ 　　今天过后所有人就会将她和这个品牌捆绑在一起，她的名气和咖位都会大幅度提升。 　　而且她刚刚已经注意过了，起码今天邀请的女明星里，和她年龄路线相近的人里，没人能在服装这方面压过她。 　　而随着储轻舞和主持人的对话，网络上她的粉丝和团队已经开始工作，将她的影像和美图通过各种渠道推送出去。 　　尤其是一些娱乐类营销号，开始统一带#储轻舞顶奢超季惊艳登场#话题发通稿，一时间让词条冲到了空间广场最醒目的位置上，引来无数人的关注目光。 　　— 储轻舞还挺漂亮的，小姑娘加油，好感哦 　　— 这是银河之际今年力捧的人吧？刚有点名气就签了Ｈ2O？果然厉害！ 　　— 轻舞演技还是不错的，脸也好好看，爱美女嘿嘿～ 　　— 确实惊艳啊，这套衣服其实挺挑人的，没想到轻舞穿的这么好看，Ｈ2O选她真是选对了！ 　　— 看看这脸这身材，我愿称之为今晚最佳！ 　　— 明星造型基本都曝光了，确实除了老牌明星气场和咖位更厉害之外，年轻一辈就储轻舞看着还可以 　　— 呵呵，你们忘了某个自以为女明星的网红low咖吗？ 　　网上评论中，有多少是粉丝吹捧言论，多少是路人发自内心的夸奖很难分清。 　　但很明显，有人在为自己舆论造势，故意踩一捧一。 　　被踩被针对的对象就是程芳菲。 　　不过反正程芳菲正在现场等着入场，晚上的事也不知道。 　　凭心而论，她也觉得储轻舞这套造型确实好看，不是那种靠搞怪出奇的前卫时尚设计。 　　只是要说有多惊艳也未必，就像大部分奢牌服装，如果不是有那个牌子在，也不过是一条普通的裙子罢了。 　　“程总，该您了。” 　　程芳菲正想着，忽然听到伯尼提醒。 　　她赶忙收敛心神，按照工作人员的引导踏上通往会场的金色步道。 　　这步道有点类似古地球时代的红地毯，只是两旁没有拥挤的记者和粉丝，只有无数的立体投影设备、拍摄设备。 　　程芳菲的一举一动，360度立体全方位被记录下来，传输到这个星际的每个角落。 　　观众不仅可以看到，还能随时切换不同视角，拉进拉远，随意观看。 　　— 天啊！这就是山寺桃花大大吗？好美~~ 　　— 这是什么人间仙子，也太漂亮太贵气了吧？ 　　— 这这这……这居然不是明星吗？！ 　　— 山寺桃花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是个大大大美女，嘿嘿，要和美女贴贴 　　— 她穿的是汉服吗？感觉很大气很端庄，和桃花源里的不一样，我喜欢！ 　　— 是汉服！看样子是明制立领长袄！不过比一般的长袄要贵气很多，这面料这配色这纹饰，都好美啊~ 　　不管是现场还是网络上观看的，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程芳菲的这套礼服都感到十分惊艳。 　　只见她上身是白色打底的织金提花明制立领长袄，厚重大气，上面的用暗金和红灰相间的颜色，勾勒出凤凰、梧桐、云间楼阁等图案。远看影影绰绰，奶白与金色红色相辉映，舒适大气，如梦似幻；近看细节丰富，每一条纹路都是故事，一个图案都?????有深意。下身则是马面裙，偏橘红色为底，大片金色白色和浅灰拼成的百鸟朝凤图，相比之下色彩更为丰富活泼，纹饰更复杂，内容更偏写实。 　　拜星际网络无比真实的虚拟影像技术所赐，程芳菲此时的一举一动，她的每个表情，每个头发丝，衣服上的所有纹路都能清晰传递到所有正在观看直播的人面前。 　　— 有人知道这是哪个牌子的款式吗？我一眼看中了，好想要！ 　　— 看着就很贵啊，不过确实好看，我也心动了QAQ 　　— 应该不贵吧？桃花大大的汉服好像都是自己设计自己用快捷服装生成器做的…… 　　— 啊啊啊居然是自己设计的，太有才了吧？ 　　— 那当然啊，我们大大自己就是设计师，桃花源里几乎所有的汉服都是她自己设计的！ 　　— 好厉害！爱了爱了！ 　　很多人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么衣服的品牌，只是最直观地感受到它们好看不好看。 　　程芳菲这件礼服虽然并不是大牌新款，却比刚刚走过去那些明星穿的所有看上去都要新鲜特别，都要好看。 　　一时间程芳菲穿着这套汉服礼服的影响在网络上飞快传播，网友们争相转发，各大营销号自然也不甘寂寞，纷纷用吸引眼球标题《天才设计师惊艳亮相！》、《素人艳压全场明星！这样的汉服谁能不爱呢？》、《山寺桃花原来长这样？惊了！》、…… 　　瞬间爆发的流量，不但将刚刚阴阳怪气嘲讽她的储轻舞粉丝冲得瞬间消失，连根毛都不看不到了，还真正吸引了全年龄段、不同身份不同背景不同社会阶层的人的目光。 　　这一来因为山寺桃花本身的粉丝群体巨大，二来也是因为《软糖敲敲乐》和太极拳的两次出圈，分别让她在游戏玩家群体和中老年人群体中名声大振，人气爆棚。 　　这阵仗连早就做好准备的小满都吓了一跳——不愧是她老板，发通稿请流量的钱又省了呢。 　　相比之下，储轻舞那点粉圈流量和影响力仅限于娱乐圈的营销团队根本不够看。 　　而她的粉丝对此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真正的路人，毫无保留地赞美山寺桃花的造型妆容，同时毫不留情拉踩包括她在内的其他所有明星。 　　真正的路人无所畏惧，什么话都敢说，看得山寺桃花自己的粉丝又爽又心惊胆战。 　　一边害怕他们说的太夸张太过火惹起事端，一方面又将这些言论整理搬运，美滋滋地细细品味。 　　而就在这时，程芳菲来到了主持人旁边，按照流程和她互动交流。 　　主持人早就拿到了稿子，但她下意识地没有问预设上的问题，而是不由自主问道：“山寺桃花大大，欢迎您来到我们盛典现场。您今天穿的这一身太好看了，好像是您自己设计的汉服是吗？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程芳菲早就料到她会问，便如实介绍了身上这套汉服。包括它的制式、历史、设计特点以及上面的花纹等等。不过她不想占用太多时间，没有长篇大论，只提醒大家如果感兴趣可以关注她的星河空间或者订阅《古地球》杂志，上面会不定期发布汉服相关的内容。 　　最后她提到这衣服虽然主要是自己设计，但也有一个粉丝的帮忙提供意见参考。 　　尤其是最终成衣制作部分，基本是由这名粉丝完成的。 　　“他真的很有设计才华，为人努力认真，谦逊低调。”程芳菲回忆着与HTOO的为数不多的交流，“而且我们的合作效率非常高。没有交流很频繁，都是以专业态度各自进行工作，基本不到一周时间就完成了。” 　　“哇，听起来还真是强强联合的梦幻组合。”接下来主持人便按照计划，问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她对于星河空间的印象和使用体验，另一个则是未来有什么计划。都是很常规的问题。第一个不必多说，只需要回答好就行。第二个程芳菲很适时地给桃花源三期和即将到来的华国新年活动做了个广告。 　　“有朋友可能知道我们桃花源虚拟饮品店的主题活动到年底就要结束了。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很快桃花源三期就会上线。到时候会有更多更丰富有趣的活动，多彩活泼，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等大家来参加哦。”程芳菲此时也不怕把大家期待吊得高高的，她很有自信，最终呈现绝对会超出这时代所有人的想象。 　　主持人果然也被吸引了，不由自主追问：“真的吗？会不会有汉服？更多口味的奶茶？” 　　程芳菲微微笑道：“当然都会有的，只会比大家期待的更多！” 　　“哇！那真的真的是让我非常好奇了，恨不得明天桃花源三期就能上线。”主持人发自内心地说道，“好，那短暂的采访就到这里，请山寺桃花进入我们盛典现场，稍事休息。” 　　— 　　进入现场，程芳菲按照之前的彩排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盛典还没开始，进入内场的人也大都不在座位上，正四处社交聊天。 　　程芳菲看着他们的虚拟影像在场子里来回走动，互相打招呼攀谈。你从我的虚拟影像中穿过，我从你的影像里钻出来，光怪陆离，就好像是一屋子无实体的鬼怪魂魄聚集开会。 　　此情此景，让她比刚穿越时更有置身未来的不真实感。 　　程芳菲坐在位置上，忽然觉得有些孤单，有些不安。 　　她环顾四周，猛然意识到顾峰没有跟在自己身边，而是和乔碧两人坐在稍稍靠后的区域。 　　她抬起手腕有冲动想给他发个消息，但又很快摇摇头，打消这个念头。 　　暗自嘲笑自己，之前乔碧给她找保镖还不高兴呢，这才过了多久，居然不习惯自己一个人坐着了。 　　正想着，她感觉身边有人靠近。抬头一看，是个长相英俊帅气身着黑色礼服的年轻男子。他的皮肤瓷白，微微泛着光芒，眼睛乌黑，五官深邃。即便在星际时代这种几乎人人都是帅哥美女的世界，也能立刻在人群中凸显出来。 　　这帅哥有点眼熟啊…… 　　程芳菲忽然眼睛一亮：“你是周铭贤？” 　　“对，山寺桃花您好。您可以叫我周，或者Eric。” 　　周铭贤微微欠身打招呼，随即坐在一旁暂时还没人的座位上。 　　程芳菲没想到他也亲自来到现场。 　　她还以为他们明星都行程紧张，虚拟现实技术又这么发达，所以不需要过来参加呢。 　　“那你叫我桃花就行，也别喊您了。” 　　周铭贤应了一声，也许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解释道：“我和无限进化品牌有合作，这次专程过来看看他们的展项，出席一个宣传活动。” 　　原来如此。 　　周铭贤是如今最炙手可热的年轻男明星之一，影响力巨大。 　　也就是无限进化这种背靠封氏不差钱的公司才能请得起他来现场吧？ 　　“之前有幸参演桃花撰写脚本设计的星影，虽然只是奇点的一支预告片，但是令人印象深刻。”周铭贤这次是看到她之后，特地来表示感激。因为之前出演的星影，他的知名度和认可度再次提高。尤其打开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新市场，拓宽了路线。所以他还是很感激山寺桃花的。 　　程芳菲谦虚了两句，忽然想到：“Eric，你之前和奇点合作，现在又代言无限进化，都是封氏旗下的公司呢。” 　　周铭贤微微一愣。 　　“对不起，我就是随口一说。”程芳菲意识到自己心直口快，可能问了不该问的。 　　这应该是别人的隐私吧？ 　　“没事。”周铭贤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的粉丝都知道。我其实是封家人。” 　　这次换程芳菲愣住了：“封家人？！可是你不姓封啊……” 　　周铭贤惊讶地眨眨眼：“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程芳菲不解：“不知道什么？” 　　“稍等。” 　　周铭贤给助理发了个消息，让她帮忙协调换座位。 　　很快便有主办方的人过来将他面前桌上另外一个人的名签换成了他的。 　　虽然内场大都是受邀参加本次活动的明星艺人、领域名人，但也有很多星河空间上影响力较大的Kol和营销号，甚至是追星的粉丝团账号。他们时刻关注着场内动向，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发布出去。既能给自己增加流量关注度，又帮助主办方炒热度，一举两得。 　　周铭贤这样的明星和山寺桃花这样的重量级网络名人自然是他们重点关注的目标。 　　当周铭贤走到山寺桃花身边坐下时，消息便立刻传到了星网上，引发诸多猜测和讨论。 　　而当工作人员调换座位标签时，舆论沸腾了。 第87章 颁奖 　　《周铭贤VS山寺桃花！主动换位置要坐在一起！好甜~》 　　营销号通稿看热闹拱火不嫌事儿大, 怎么吸引眼球，怎么能最撩拨人心就怎么写。 　　而网友们的议论也很容易就跑偏，开始浮想联翩。 　　— 周铭贤和山寺?????桃花？这俩有交集吗？ 　　— 指路周明显那个很出圈的奇点科技星影, 山寺桃花写的脚本，做的设计！ 　　—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要去找山寺桃花呢, 那星影很赞哎~ 　　— 对对，我原来对他的印象就是个靠着家世背景在娱乐圈捞钱的，看了那个才发现他是真帅，而且演技也不错 　　— 我听说他粉丝也都很喜欢那部星影，一直给他建议让他再找山寺桃花合作~ 　　— 哇真的吗？如果周铭贤能请动山寺桃花拍星影或者星剧我就路转粉！ 　　— 啊啊啊我不是周铭贤粉丝，但是也想看桃花大大拍星影（星星眼） 　　— Eric帅桃花美, 俩人在一起好养眼呢 　　— 楼上握手，我也觉得他俩蛮配的。比那个炒作女好多了（呲牙） 　　一般来讲男明星和美女走得近时, 粉丝都会很有攻击性。 　　但或许是因为山寺桃花本身就是成功的设计师, 粉丝众多，影响力大，或许是因为周铭贤的粉丝已经受够了各种娱乐圈小女星的捆绑蹭热度营销，反而对她抱有很大的好感, 甚至还有人暗暗“磕”了起来。 　　然而所有这些看在另外一些人眼中, 却无比刺眼，不可接受。 　　那自然就是储轻舞的粉丝。 　　周铭贤虽然不是银河之际的签约明星, 但是和他家老板关系不错, 所以这家公司经常用他炒作绯闻，带新人热度时, 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比如今年, 银河之际力捧的储轻舞和他出演了同一部剧, 参加了一个综艺，还共同出席过两次活动。 　　这都是公司有意安排的接过，目的就是借着频繁的相同行程制造两个人关系暧昧，至少是关系不错的假象。 　　周铭贤给面子一直不吭声，不反对，但自然也不会主动和她接触。 　　可即便如此，只要有了同框影像，就有了编故事的基础，只要舍得花钱发通稿，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没有接触就是刻意避险，有目光交集就是暗通款曲，擦身而过就是缘分天定，若真的接触了，哪怕只是虚拟影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更不得了，必定是按捺不住悸动，相思难耐。 　　CP文、CP剪辑、CP洗脑包统统不要命的漫天飞舞，开始是储轻舞公司团队故意造势，后来还真吸引了一批人。 　　周铭贤的粉丝早就不堪其扰，恨这女人恨得牙痒痒，却偏偏毫无办法。 　　然而今天，当看到周铭贤将自己的位置从储轻舞所在一桌换到了山寺桃花旁边，他们终于感到出了一口恶气！ 　　更有他的大粉忍不住发布“从今天开始我只有一个女神，那就是山寺桃花”之类的动态。 　　整个粉圈喜气洋洋，拿着周铭贤和山寺桃花相邻而坐交谈的影像四处传播，恨不得昭告天下。 　　两人都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举动造成了多少人的脑洞大开，情绪波动，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在意。 　　周铭贤换完座位便开始给她讲关于星际封家的事。 　　“封家子嗣众多，血脉盘根错节，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不清楚具体情况，以为封家人大多就只在封域活动，但实际上，封氏血脉遍布全星际。他们未必姓封，也未必在封家的庇护下长大，有些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封家人。比如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封氏血统。我的父亲母亲都不姓封，也看上去和封家根本没有任何联系。直到有一天，在我十六岁那年来到我家，说我身上有足够的封氏血统，基因表现优异，已经通过了第一轮筛选，可以进入那一年的封氏训练营。” 　　“那一年的封氏训练营？”程芳菲惊讶，“这种训练营居然每年都有吗？有多少人啊？就算封氏家族再庞大，子嗣再多这也太夸张了吧！” 　　周铭贤微微一笑：“具体多少只有每届的封氏族长，也就是掌门人知道。不过我参加的那年进入训练营的一共有63个孩子，都是16岁。” 　　程芳菲：“……” 　　是该说他们真能生，还是这家族真能搞事啊！ 　　“后来呢？”程芳菲追问，“你通过后面的筛选了吗？” 　　周铭贤耸耸肩：“我要是通过了，你就不会在这里看到我了。可惜我的资质有限，只通过了第三轮筛选就被淘汰。不过也因为这次训练营和后面的筛选，我认识了不少同龄的朋友，其中一些人后来都进入了封氏的各个公司担任高层管理。所以我也算是占了家族的便宜吧。” 　　程芳菲听他说的轻描淡写，但经历所谓训练营的训练和层层筛选绝不是简单的事，最后被淘汰他的心情肯定也很难过。 　　不得不说，封氏不愧是发展了几千年的超级大家族，宗族和资本混合而成的巨无霸怪物。 　　为这样一个怪物筛选继承人永远是重中之重，千年来已经形成了严密的体系和标准。 　　从基因检测，血脉认定，到成长监控，智能分析，再到培训选拔，层层递减，一切都按照流程走，谁也别想投机取巧，搞什么皇位继承。 　　一切以家族利益为核心，为最高宗旨，个人的得失和牺牲成为无关轻重的组成部分。 　　程芳菲不禁想起自己还在地球时，就听说有些特别有钱的富豪根本不顾及什么婚姻什么伦理，拼命生孩子。因为对于普通人而言，养孩子是巨大的负担和开销，但是对他们而言孩子再多也养得起。反而更多的子嗣之间，可以相互制衡。试错成本低，一个孩子不行再换一个。往大了说家族和事业能够传承，往小了说自己的晚年不会老无所养。 　　从某种角度讲，这和封建时代的帝王利用庞大后宫培育子嗣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如今演变到星际时代，封氏家族显然结合了封建时代帝王、资本主义时代的资本家各自的特点，并利用星际时代的技术将这一核心理念再次发展。所谓嫡庶，所谓婚生子与私生子已经毫无意义，甚至根本不需要族谱和关系的梳理，一切都有精密准确的基因和全面的行为分析数据作为依据。 　　周铭贤见程芳菲的表情，似有悲悯，似有感慨，不禁道：“其实这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的心情我也早不记得。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所有过往都是我的宝贵经历，都塑造了现在的我。” 　　“你说得对，每个人的过去都有遗憾，但也正是那些遗憾让我们更加努力的生活，积极面对现在。它们也是我们人生宝贵的财富。”程芳菲真心祝福，“Eric，你现在真的很成功，而且会越来越好的。” 　　周铭贤却忽然一笑：“桃花，如果能有你的帮助，我也相信会越来越好。” 　　“我？”程芳菲惊讶。 　　场内灯光忽然发生变化，他们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坐满了人。 　　广播开始循环播放，盛典即将正式开始。 　　虽然说是星际时代的盛典，但大体看下来，和程芳菲印象里古地球时代的各种颁奖典礼没什么区别。大都是介绍嘉宾，嘉宾讲话，表演节目，依次颁奖这些流程。 　　再加上经过昨天彩排，大部分奖项、嘉宾和节目她都看过了，实在毫无惊喜。 　　好在现场的各种布置和舞台效果非常不错，她可以从中学习。 　　而周铭贤就坐在旁边，可以和他时不时交流讨论星影，让她也不觉得无聊。 　　颁奖进行到一半，程芳菲已经上台两次，领了最具人气新人和最具人气创作者两个人气奖。 　　下来的时候，发现坐在自己另一边的人换成了许落的虚拟影像。 　　“你怎么坐这来了？”程芳菲问他。 　　许落颇有些委屈，看了眼另一边的周铭贤，似乎在说他就换到你旁边了。 　　“你旁边这人走了，大家现在都随便坐了。” 　　程芳菲环顾场内发现确实如他所说，这种娱乐盛典本身也是一个重要的圈内社交场合，没必要大家拘束地坐在自己位子上一动不动。而且因为频繁有人上台领奖、表演或者提前退场离开，很多座位都空着。 　　两人刚聊了两句，台上又提到了程芳菲的名字。 　　“让我们恭喜魅力女神奖的获得者，程芳菲！” 　　主持人将所有人早就知道的结果隆重宣布，舞台上，播放着程芳菲之前接受采访和刚刚入场的立体影像。 　　也真是辛苦了制作团队，这么短的时间就剪辑出一套片子，还配上了解说。 　　只是听得出来解说已经在重复，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今天上台已经三次，后面还有两次，她不累观众都要烦了吧？ 　　不过当看到台下储轻舞竭力掩藏着不甘和妒恨的眼神时，她还是感觉挺爽的。 　　简单发表获奖感言后回到座位，周铭贤被叫去准备登台表演。 　　之后陆陆续续，许落和她又上台几次，不但都拿到了十大影响力人物（非娱乐圈）奖，还有各自领域内的风云人物奖。另外桃花源和《软糖?????敲敲乐》也毫不意外地获奖了，就连“太极”都被评为年度十大热词。 　　过程中，还有几个参加盛典的各个娱乐公司和品牌方高层趁机溜达过来，和程芳菲周铭贤他们搭话。 　　这些人周铭贤几乎都认识，程芳菲和许落两人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则一个也不认识，光是每个人自我介绍加好友就加了好久。 　　当然这些人脉必须积累，以后肯定有用。 　　不说别的，她刚刚和周铭贤聊的星影项目，如果未来真的启动，肯定需要大量投资和全产业链的技术支持。 　　程芳菲领完自己今晚的最后一个奖回来，发现眼前又多了个自己熟悉的人。 　　“顾峰，你怎么也坐过来了？” 　　“没人管。”他简单扼要地回答。 　　许落早就认识顾峰，和他点头打招呼。 　　周铭贤则是觉得他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出来在哪见过：“请问这位是……” 　　顾峰：“保镖。” 　　程芳菲：“这是我朋友，看位置空了就过来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内容却不同。 　　周铭贤笑了笑，立刻明白了程芳菲的意思。 　　这区域按规定保镖是不能过来的，可能是因为顾峰的外表俊逸，气质不凡，让工作人员没有拦他。 　　而程芳菲则怕周铭贤知道了告诉工作人员赶他走。 　　“我就是觉得这位先生有些面善，想是不是之前认识。”周铭贤道。 　　这次回答他的是顾峰，斩钉截铁：“没有。” 　　程芳菲在心里吐槽：你失忆了，哪里知道见没见过？有认识你的说不定是找回记忆的好机会呢！ 　　却她刚要开口，又听许落岔开了话题：“Eric，我突然有个问题。” 　　他们刚才已经互相介绍过。 　　周铭贤也是《软糖敲敲乐》的玩家，很高兴能认识许落这个天才游戏制作人。 　　“许总您说。” 　　“你也是封氏的年轻一员，那你见过现在的封氏掌门人封顾吗？”许落问道。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届封氏掌门人异常低调，除了个名字之外所有私人信息，包括样貌都是保密的。 　　这也让网友们愈发好奇，他会不会是有什么基因缺陷，奇丑无比。 　　当然也有人认为他可能恰恰相反，貌若天仙。 　　周铭贤摇摇头：“没有。他比我大两岁，和我不在同一年训练营。” 　　程芳菲听了略有些失望。 　　却周铭贤又道：“但是我在营里看过他的照片，长得很清秀内敛，看上去挺斯文柔弱的。” 　　“啊。”程芳菲意外道，“真没想到。” 　　她本以为这种家族掌门人都应该是目光凌厉，凶狠吓人的那种。 　　正想着，台上主持人宣布盛典结束，招呼所有嘉宾上台合影留念。 　　之前暂时“离线”的不少嘉宾虚拟影像又重新出现，纷纷往台上移动。 　　混乱中，许落看着顾峰自觉消失的身影，神色晦暗。 　　— 　　星河空间盛典在热闹中完满落幕，如果说今年盛典有唯一的赢家，那绝对非山寺桃花莫属。 　　从参与之初便备受关注，粉丝投票一骑绝尘，最后现场参加盛典，汉服造型艳压群芳，共计登台领奖七次，个人魅力和事业成就均获得肯定。 　　就更不要提现场流传出来的那些她和周铭贤、许落互动的影像，各个娱乐公司高层轮番主动与她攀谈，让人惊叹她的人脉和火爆程度。 　　接下来足足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几乎所有娱乐报道都有程芳菲的身影。 　　她的一张汉服动态影像，更是营销号和网友们的最爱，刷爆全网，处处可见。 　　程芳菲是山寺桃花IP持有者，也是山寺桃花本人这个认知，也就随着影像和盛典新闻的传播，开始为众人接受。 　　她的模样，身份，公司所在地其实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这一次只是曝光更多罢了。 　　月轮星，陆家。 　　陆苒趁着新年多请了几天假从阿加纳星回来，此刻正坐在陆家客厅生闷气：“哥！程芳菲居然就是那个山寺桃花！太过分了，她就是故意陷害我，欺负我！从一开始她就看我不顺眼。” 　　“别急，哥知道。”陆辰赶忙安抚，“放心，我已经有了对策，保准能让你重新成为大家公认的天才设计师。” 　　陆苒兴奋起来，随即要求道：“可不仅仅是这样，还得让拆穿她的虚伪嘴脸，让她身败名裂。” 　　“没问题。” 　　某垃圾星地下城。 　　一个带着兜帽的男子坐在酒吧的角落，看着巴掌大的屏幕上那张几乎占满整个屏幕的脸庞。 　　“程…芳…菲…，程…芳…菲…”他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名字，“月轮星……呵呵。” 　　外面的天空一片黑暗，浓重的阴云笼罩，连星星都看不到一颗。 　　一个闭着眼睛满脸横纹的老者坐在门口念叨着：“两百多年前我在参加集训的时候也看过这样的天，这是要下蚀人雨了，可不敢出城哟，会被打成筛子哟。” 　　随着他的话音兜帽男子却消失在酒吧里，来到了地下城唯一的出口处。 第88章 美食 　　月轮星, AQUA小区。 　　美好的一天从油条泡甜豆浆开始。 　　程芳菲洗完澡出来，刚好豆浆煮开，设定好程序的自动烹饪机内油条也已经出炉。 　　她坐在餐桌边享用久违的古地球美食。 　　“管家系统, 今天有什么新闻吗？” 　　“主人，今天是12月26日，联盟军方似有新动向, 包括刺红将军超过十名联盟将军启程前往13号星域但具体行动未知，有传闻称这次的军事行动与袭击瓦伦特星的虫族有关，部分专家猜测，可能与该星域大量荒星发现异常生物活动有关；今日凌晨，29星域警方破获了一起违禁生物走私案，抓捕犯罪嫌疑人31名, 搜查出含违禁基因生物或生物残肢上百个；……” 　　“好了好了。”程芳菲听得有点恶心，“说点和我相关的吧。” 　　管家系统：“以下是经过系统过滤及您的助理乔碧整理后的信息。本年度最后一期《古地球》杂志已于昨日正式出版公开, 包含您发表的两篇文章《太极与华国文化（下）》和《神农尝百草》；桃花源昨日排队人数再创新高, 瞬时超过十万人。您的粉丝发起请求，希望《桃花源记》系列虚拟周边不要下架，是否能考虑长期售卖？” 　　“喝了半年奶茶了，还有人没抽到的周边吗？”程芳菲颇有些无语。 　　管家系统继续道：“由于您在盛典的海量曝光, 您的粉丝和网友已经发现了您之前被发到网上的部分私下生活影像, 主要包括您在工作园区周围被派拍到、乘坐窥视者号晕倒、和顾峰参观画展、在星河世界星合成九尾狐并与之互动等内容，引起了较大的讨论度。” 　　程芳菲听了并没有觉得奇怪, 反而感到理所当然。 　　哪怕在古地球时代, 以她这样的知名度，现实中一举一动肯定也逃不过网友们的手机随手拍, 更不要说星际时代, 各种影像设备愈发先进, 人脸识别技术发达。 　　其实到现在才被网友们发现真实身份，开展人肉搜索，她已经觉得挺庆幸了。 　　“不会有人挖掘我之前的工作和求学经历吧？” 　　程芳菲想到原主的过去，虽然没什么丢人的，但也有些头疼。 　　系统回答：“没有，您的隐私经历被认定为机密，即便是我也无法任意查看。有三份锁定文件关联。第一份来自军方，签署了刺红将军的名字。第二份签了鹦鹉螺的名字。第三份……抱歉，第三份我没有读取签名的权限。” 　　程芳菲惊讶地张开嘴，半晌道：“我的过去是机密？还有三份签名认定？” 　　“是的。” 　　程芳菲正想说什么，却忽然看到顾峰从后门进来，显然是刚在花园里完成晨练。 　　她赶忙打招呼：“顾峰，去个澡来吃早餐吧。” 　　三分钟后，顾峰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上。 　　程芳菲很自然地将另一杯豆浆和装着油条的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练太极拳？进展如何？” 　　“还可以。” 　　他看着油条，犹豫了一下，然后学着程芳菲的动作撕下一小块放在豆浆里泡着。 　　“这个食物叫油条，面做的。”程芳菲解释，“我喜欢泡豆浆吃，你也可以直接吃，那样咬的时候酥脆，吃起来又香又有嚼劲。” 　　顾峰尝试之后立刻确认自己更喜欢直接吃。 　　他三两口将手上的油条吃下肚，然后又拿了根也很快吃完。 　　这种没吃过的食物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香气，他闻所未闻。 　　“好吃吧？”程芳菲眯起眼睛看他，“这在古地球是一种常见的低价早餐，不过这种东西不能多吃。” 　　顾峰好奇：“为什么？” 　　“因为里面用到的膨松剂和大量油炸都对身体健康不好……”说到这她忽然一愣，星际时代医学已经如此先进，包括癌症在内的大量疾病都能轻松治愈，由官方承担免费医疗，是不是就意味着不用再担心什么健康食品的问题？ 　　只?????要是好吃的好喝的都可以尽情享受。 　　比如什么可乐、霜糖蛋糕、奶茶、汉堡、烧烤、…… 　　各种腌制食品比如鸭脖、鸭舌、鸡爪、…… 　　程芳菲想着嘴里已经开始分泌口水。 　　她猛咽了几口，道：“今天不去公司了，我们去农贸市场买东西！” 　　桃花源三期的设计其实对程芳菲而言并没有太多难度，就是增加部分村舍、华国特色集市和店铺的内容。所有故事相关的背景元素，其实早就包含在《桃花源记》这篇文里了。 　　所以她这次放开手让朝露进行整体负责，也算是对工作室目前设计能力的一次练兵。 　　目前来看，效果比较令人满意。 　　尤其是沈大成负责的汉服体验店【霓裳羽衣】，基本不用她怎么操心。 　　而相对的，叶甫根尼在独立性和对华国文化背景的领悟上就差了些许。 　　当然，要求一个在星际时代土生土长的人短时间内快速成为华国元素专家本来就不现实，而他负责的龙门客栈更是毫无参考依据的真正华国美食食府。 　　好在叶甫根尼作为中级设计师经验丰富，在程芳菲的讲解下，很快转变思路，龙门客栈也变得有模有样起来。 　　所以真正需要程芳菲多费心思的，也就是龙门客栈中的美食。 　　到年底这几天，她正好打算将客栈的菜谱拉一遍。 　　虽然她也想把鲁川粤苏闽浙湘徽八大菜系中的经典都在客栈中呈现，可无奈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厨，仅仅是平时喜欢做菜，会做菜而已。 　　所以程芳菲索性也不计较菜系，打算就做家常菜，把自己会做的喜欢吃的都放上去。什么鱼香肉丝、鱼香茄子、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番茄炒蛋、干锅花菜、酸辣土豆丝、地三鲜、……炒菜盖饭都提供。 　　主食馒头、花卷、米饭、各式面条、烙饼等等自然都不能少。 　　程芳菲还特别喜欢炒饼炒面，扁豆焖面，羊肉泡馍，新疆拉条子和大盘鸡，打算都给加上。 　　哪怕只是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也值了。 　　普通炒菜主食有了，烧烤涮锅也不能少。 　　烧烤倒是简单，将食材简单加工后烤制撒上调料刷上酱就好。 　　但是涮锅就比较麻烦。 　　她之前只会买网上的现成锅底，自己从没做过。 　　调料更是只勉强会弄麻将和豆腐乳，沙茶酱、海鲜酱什么的她也都是只会吃不会做。 　　程芳菲决定，先把清汤、番茄和红油辣锅搞起来，起码能满足基本的涮肉涮菜的诉求。 　　至于什么正宗川味、花胶鸡锅、菌汤锅之类的就等以后慢慢增加。 　　至于调料，只能先有什么就提供什么。 　　反正这时代的人没吃过华国涮肉，什么对他们都是新鲜的。 　　除了上述菜式，程芳菲还打算提供些中式甜点和零嘴小吃。 　　顾客买了之后可以拿着边走边吃，在桃花源里逛街拍照，游山玩水。 　　比如糖葫芦、麻花、桃酥，当然也少不了辣鸭脖、鸭舌、鸭翅膀和泡椒凤爪。 　　程芳菲想想又开始流口水了。 　　当然她做的肯定不能说有多地道，但至少比现在很多餐厅中的古老菜式要靠谱多了。 　　农贸市场里，程芳菲轻车熟路找到自己想要采买的古地球食材和调料。 　　仍是和之前一样，比较沉的量大的都让他们寄回去，自己和顾峰只拿了几样轻的，随便可以吃的。 　　一连几天，程芳菲每天从早做到晚，一日三餐，每餐都不重样。 　　有的是她经常做的家常菜，有的是她尝试回忆食谱，慢慢研究的新菜式。 　　为了能更好地掌握星际时代人的口味。 　　她还把这些菜都制作成一份份盒饭，发给自家工作室和许落的员工，也给朵拉、赵云峰、安素教授等人都寄了估摸着合适他们各自年龄和口味的菜式，再收集他们的评价。 　　虽然有些人和她之间相距遥远，但有最先进的食品保鲜技术，只要缴足了快递费，保证他们收到那一刻就和刚出锅一样，味道、口感都不会打折扣。 　　可惜就是刺红将军去出任务了，包括副官石丁和当时参加太极学习班的所有人都联系不上，没法接收星际快递，只好等他们回来再说。 　　程芳菲很快从反馈中发现，这个时代的人似乎更加重口味，偏爱香辣味道浓重，重油重盐的菜式。 　　还有人问为什么番茄炒蛋不是辣的，要求她多提供辣椒酱和辣椒面，搞得程芳菲哭笑不得。 　　好在大多数人在尝试了辣椒番茄炒蛋之后不得不承认，番茄炒蛋还是甜得好。 　　也有人注意到她做的某些菜式，比如鱼香肉丝，和现在外面餐馆里做的鱼香肉丝差别很大。 　　“这个鱼香肉丝怎么没有鱼？也不是鱼形状的……”乔碧忍不住发出灵魂拷问。 　　程芳菲下意识就想回答“老婆饼里也没有老婆呀”，但忽然意识到，他们根本不知道老婆饼是什么。 　　她只好解释道：“鱼香其实是一种古地球时代特殊的味道，指的是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菜有鱼香味。但实际上它里面就是没有鱼，都使用辣椒、葱姜蒜还有糖、盐、酱油等调味品做出来的。你们尝尝，绝对比店里的那种鱼香肉丝要好吃多了。” 　　乔碧自然很相信她，再加上面前鱼香红油之中细长的肉丝和笋丝交错，红白相间，散发出甜辣辛香的混合味道，早就刺激着她暗暗不由自主分泌出口水。 　　满意地看到乔碧先是小尝了一口肉丝和笋丝，被从未有过的味道刺激得睁大双眼，下意识发出幸福的赞叹声，程芳菲贴心地指了指米饭，提示道：“和米饭就着一起吃，更好吃，更有满足感。这鱼香肉丝最下饭了。” 　　乔碧赶忙按照她推荐的，又取了些木耳和肉丝，连带着那有滋味的深红色液体一同放在米饭上，再混合着白色红色黑色一口吃下。 　　甜香给人满足感，适度的辣给人刺激，都让人欲罢不能。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乔碧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忍不住道，“原来鱼香肉丝这么好吃。之前那些店里卖的都是什么啊，干巴巴的肉饼简直是……程总，我敢保证，咱们桃花源哪怕其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这道菜也会被挤爆的！我觉得我每天每顿饭都吃这个也不会腻！” 　　程芳菲忍不住摇头。 　　这才哪到哪啊，不过是一个家常鱼香肉丝。 　　我大中华那么多的美食名菜，真要都搬出来，一辈子也吃不完呢。 　　当然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会做的菜很有限，有的美食可能她根本都不知道存在。 　　这时候程芳菲又开始羡慕那些能有随身系统的穿越者了。 　　不过安素教授那边收藏的古地球时代资料里，或许有关于美食的记载。 　　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以她对那些时代的了解和古文阅读基础，应该也可以还原出一些做法吧？ 　　想到这程芳菲便给安素教授发了消息过去，希望她能提供些资料。 　　“乔碧，我打算30号那天邀请还在月轮星的人去我家吃饭，办个派对，一起庆祝新年。”程芳菲道，“你一会儿统计一下，咱们两个公司加起来还有多少人。” 　　根据星际联盟官方规定，每年有360天分为12个月，每月固定30天，不像古地球时代变化。 　　所以12月30日就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晚上很多年轻人会出去玩，庆贺新年。 　　而从30下午到2日这两天半的时间，是官方法定假日。 　　之前拿了程芳菲发的厚厚的大红包，大家早就开始规划各种新年活动。多请一两天假，再和周末凑一凑，就能凑出四五天时间。利用这时间有的想带孩子去游乐园玩，有的要去星球广场共同等待零点读秒，还有的计划探亲，离开这个城市甚至是星球。 　　只要没有太过分，程芳菲对大家的请假申请都批准了。 　　毕竟大家平时工作都很努力认真，项目正在稳定推进。 　　再说这种时候不让放假，大家也没有心情工作呀？ 　　体会过打工人心情的程芳菲还是很理解的。 　　当然，也有些不喜欢这时候出去凑热闹，或者没有特殊安排的人，仍然坚持上班。 　　乔碧立刻道：“我之前统计过，30日下午本来就是假期，大部分人上午也就请假了。30日仍然会来上班，而且可能下午还在公司的也就不到10个人。工作室这边我，沈大成，叶甫根尼，还有三个实习生。桃花源那边有四个，都是年轻人。” 　　程芳菲惊讶：“沈大成和叶甫根尼都不出去玩？他们还没成家吗？” 　　她印象中这两个人岁数都不小了。 　　尤其是叶甫根尼，应该四十多岁了吧？ 　　“没有呢，而且据我所知，他们都是单身呢。”乔碧道，“而且他们本来就有点工作狂事业狂的倾向，说是在公司哪怕只是待着也比家里更舒服。” 　　程芳菲想了想，道：“这样，你问问留下来的人30号那天愿不?????愿意过来我家一起过年。可以带家属。” 　　“好！”乔碧立刻笑嘻嘻道，“那老板我先预约四个位置哦，我要带我妹妹和爸妈过去凑热闹。” 　　上次去维塔星度假的时候程芳菲见过她一家人，也知道她的情况：“欢迎欢迎。不过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带着他们早点过来，还能给我帮帮忙。” 　　“没问题，只要老板你不怕我趁机偷学手艺。” 　　程芳菲笑道：“那怎么会。” 　　话音刚落，她忽然感觉大脑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是晕眩。 　　数不清的画面扑面而来，但瞬间又都消失不见。 　　“怎么了？”乔碧发现她的异常。 　　程芳菲摇摇头：“没事，可能最近没有休息好。” 　　自从她上次搭乘窥视者号出了事，就有过这种大脑刺痛晕眩的后遗症。 　　可不知怎么，原本渐渐已经好转并逐渐消失的症状，最近从星河空间星参加完盛典回来又开始频繁发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乘坐穿梭机的刺激和影响。 　　她也没在意，又和乔碧商量起30日的安排。 　　大致算了一下人，觉得自家别墅应该够大，还可以再问问许落他们那边。 　　时间终于来到12月30日，一年的最后一天。 　　程芳菲也即将迎来穿越后的第一个新年。 　　这天一早，她便开始忙碌着准备需要的东西，最主要的就是食材和餐具。 　　最终确定要来参加派对的有33个人，这样她别墅的一楼的客厅和餐厅加起来就足够。 　　程芳菲正餐打算安排火锅，就在餐厅和客厅里摆几张桌子。 　　每桌都放上清汤、番茄加红油辣锅三色锅底。五六个人凑在一起吃也不会显得局促。 　　当然，别墅的前后院也要有所安排，有游戏区域供小朋友们疯跑，有棋牌区可以大家坐下来互动聊天，烧烤区域，可以晚上烧烤吃夜宵。 　　程芳菲在开放式厨房将涮锅用的各种食材，切成合适大小，分装成一个个小盘和小碟子。 　　顾峰帮她将房间里的家居布局重新调整，速度又快又好。 　　乔碧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便凑到程芳菲身边：“程总，这个顾峰不错吧？保镖兼助理，帅气又老实，能打又能干。” 　　“确实不错。你说他就真的想不起来过去了？一直失忆也挺可怜的。” 　　乔碧道：“你不是说之前他请假去找过？没有结果？” 　　程芳菲摇摇头：“没有。” 　　之前她以为顾峰是军队的人，但是刺红他们来学太极的时候也尝试帮他查过，没有查到任何信息。 　　后来顾峰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之后，便请假了几个半天去调查。 　　具体调查的什么她也不知道。 　　只知道他每次都趁着程芳菲在办公室做设计或者开会的时候离开几个小时，想来也只能在本地逛逛，走不远。 　　她有意给他放假时间长一点，但以顾峰的敬业和执拗，想必不会愿意离开这么久。 　　“看来有机会还得在月轮星到处走走，好让他有机会去调查。” 　　乔碧一边帮她处理食材，一边问道：“不过你真的希望他找回过去吗？” 　　程芳菲不解地看着她。 　　“他要是找回记忆，说不定就不会继续留下来当保镖，甚至不会留在月轮星。”乔碧笑道，“像顾峰这种老实好用的可不好找咯。” 　　“噗——！”程芳菲瞪她，“你瞎说什么呢？” 　　乔碧眨眨眼：“我说保镖啊，程总你想什么呢？” 　　程芳菲：……行吧，是她污了。 　　不过乔碧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她现在还真习惯了他的存在，如果他离开肯定会不适应。 　　正想着，智能系统响起提示，客人们陆续到了。 第89章 新年 　　下午三点多, 客人们陆续到齐。 　　大多数人都参加了上次维塔星的年会，彼此见过，所以很快就聊到一起。 　　程芳菲的别墅果然给力, 即便塞了三十多个男女老少仍然不显得拥挤，恒温恒湿的环境宽敞舒适。 　　乔碧一家人来了之后就勤快地忙前忙后，帮忙处理食材, 准备各种需要的东西。 　　尤其是乔碧的父母二人，干活利索为人勤快，而且学习能力非常强，基本是程芳菲演示一边他们在旁边看着就能学会。 　　相比之下，之前一跟在程芳菲旁边的许落和顾峰就显得笨手笨脚，甚至碍事了。 　　程芳菲只好打发他们去后院看着小孩玩, 或者去和其他人一起打牌聊天。 　　乔碧的母亲叫何湘，看着比月轮星不少同龄中年女人要苍老一些, 脸上的纹路似乎在说明她经历过的艰辛的生活。但她的笑容很灿烂淳朴, 眼睛里有光芒，似乎充满希望。 　　只见她此刻已经能熟练地使用各种烹饪设备，按照程芳菲教的将食材准备成待下锅的状态。 　　各类肉片切薄，下水切断切块摆盘, 部分不适合切片直接涮的肉则是制作成口感不同的丸子, 素菜菌菇根据各自特点，洗好切块切片摆成合适的大小, 另外还有豆腐、宽粉、腐竹、魔芋丝等等, 都一一学会了制作方法。 　　何湘虽然之前没吃过火锅，这里大部分的食材也都比较陌生, 听程芳菲一说便觉得这种食物很特别, 随吃随涮, 按照各自口味蘸料，应该也能满足不同人不同口味。 　　“程总真不是一般人，怎么想出这种吃法？”何湘忍不住和和丈夫乔治感慨，“不过就是这准备的过程费劲了点，一般人估计没有这个时间。” 　　“这食材也都可贵了。咱们自己哪舍得，也就是大老板出手阔绰。” 　　“确实，咱们来月轮星之前一年也吃不了几次新鲜食物，都是吃的方便速食品或者营养膏。其实味道也不差，可比起这些新鲜蔬菜来，就不够看了。” 　　除了乔碧父母之外，还有几个人也是这般抢着干活儿。 　　比如叶甫根尼虽然是中级设计师，但是之前工作的环境不好，待遇很差，到手工资很大一部分还要为父母治病。 　　他没有找对象，假期也不出去一方面是不想花钱，另一方面也想赚点加班费。 　　他的父母也是一进门就闲不下，主动问有什么要帮忙的。 　　程芳菲看得出来，他们因为各自的生活大大改善对她充满感激，但还是有点无奈。 　　她只想让大家聚一聚，放松心情，一起庆贺新年。 　　而且她提供的都是正常福利，是员工们辛勤劳动后应得的，并不希望他们因此感到亏欠了自己。 　　乔碧看出她的心思，劝道：“程总，你要真不想让大家觉得亏欠，就安心指挥我们一起做事吧！就算不提那些福利，我们空手来做客，如果还安心坐在那聊天玩闹，让你在厨房里忙里忙外也不合适啊。” 　　“也是。”程芳菲觉得这话有道理。 　　至少如果是她去别人家里做客，也不好意思看着主人忙里忙外，自己坐在那心安理得地享受服务。 　　她于是让乔碧招呼愿意参与的人，先给大家讲了讲火锅是什么，怎么吃。 　　“火锅其实很简单，就是把汤料煮沸之后，大家将自己想吃的肉、菜或者其他食材放进去煮熟，然后立刻享用。不同的食材有不同的煮熟要求，比如普通的菜和肉几十秒到一分钟就能熟，宽粉木耳各类菌菇这些就要煮三分钟到五分钟，根据具体情况判断，而有些鸭血羊血就要再多煮几分钟。” 　　“煮熟的食材可以直接吃，这样就能品味到它们的原始味道或者是汤底的味道，也可以捞出来之后沾一些酱料，比如麻将、蒜泥、香油、辣椒酱等等，大家一会儿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都尝试一下。” 　　“咱们一会儿每个桌子中间都会放上这种分成三等份的圆锅，分别是清汤锅底、番茄锅底和香辣锅底，所以不管你坐在哪一桌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比如我就喜欢番茄锅底，有番茄的香气又浓稠。” 　　随着程芳菲的讲解和指挥，众人都明白了这种吃法，也开始期待。 　　很快，五张桌子上都摆上了程芳菲提前做好的三色锅，锅子下部有便捷式自热能源，没有明火也不用插电，就能让锅子随需要发热到不同程度。 　　旁边的吧台上小料陆续备齐，虽然因为程芳菲实在不会做沙茶酱、海鲜酱、韭菜花什么的，种类看上去不如古地球时代那么丰富。好在加上一些凉菜、零食和水果也不会看着太寒酸。 　　酒水饮料吧早就摆满了各种酒水和软饮，丰富多彩，涵盖了从白酒到牛奶，从啤酒到橙汁的几乎所有种类。 　　接下来，各种切好摆盘的食材流水线一般端到桌子上。 　　大家到了这个阶段也开始慢慢进入状态，自觉自发地有了吃火锅那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感觉。 　　程芳菲简单招呼了几句：“菜都准备好了，我也就不多说话，大家敞开了尽情吃。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今天就测测大家的食量。桌上的不够厨房还有，?????厨房要是也不够我立刻下单让仓库送来！” 　　“噢噢噢噢~程总霸气~！” 　　“哈哈厨房那么多都能吃完得多可怕啊！” 　　“好香好香，这辣锅太给力了吧？” 　　“太棒了！程总我爱你~” 　　大家举杯之后，程芳菲给大家做示范，第一个夹起羊肉放进番茄锅，待肉上的血红色消失便捞出来沾着麻将吃。 　　就是这个味！ 　　太美味了！ 　　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忍不住就想发出幸福的声音，但忽然意识到大家还看着自己，赶忙强自镇定道：“汤底都烧开了，大家别看着了，开吃吧！” 　　再加上这里准备的大都是古地球时代流行的食材，在这里非常少见，大家就更不知如何下手。 　　程芳菲于是不得不将每种食材又介绍了一遍，然后一一讲解食材的特点，示范涮的时间长短。 　　基本就是她吃一种，大家跟着吃一种，好像老师教小孩一样。 　　好在几次之后大家就渐渐习惯了，尤其是当食物真正吃到嘴里那种美味直冲脑海，舌尖味蕾绽放，幸福和满足在心头环绕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开始释放。 　　放开了拘束，放开了客气，放开了小心翼翼的动作和情绪，开始疯狂夹取自己喜欢的食材，体验不同锅底的乐趣。 　　饭桌上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热烈起来。 　　“哇，这个鸭血真的太好吃了，你们快尝尝！一定要放在辣锅涮~” 　　“清汤锅涮羊肉片才绝，薄薄的一层，又香又嫩。” 　　“这个是叫金针菇吗？口感真好，我居然从来没吃过，商店也没有见过！” 　　“鸭子是什么神奇的动物！鸭血鸭肠都这么好吃？” 　　“牛肉才好吃呢，还有这个毛肚，掌握好涮的时间，香脆可口，咬着真带劲！” 　　…… 　　每桌的桌子不大，菜样多，菜量就小，很快就有桌上的盘子空了。何湘便主动站起身将厨房里的食材补充过来。后来乔治和叶甫根尼的父亲也加入，帮着一起送菜。 　　程芳菲见状赶忙道：“要不把这些菜也都在吧台另一边摆出来吧，谁吃完了哪样还想吃就自己去拿，跟饮料水果一样，自助选择。” 　　“好！”众人自然是支持，纷纷起身帮忙搬食材或者拿自己想吃的东西。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大家坐在座位上，都吃得肚子鼓鼓也舍不得离开。 　　程芳菲笑着看难得吃到忘我的许落说道：“你要是喜欢一会儿带个锅走，想吃了随时可以自己做。” 　　许落看着她，颇有几分可怜：“我自己也不会弄这些食材，不能经常来你这吃吗？” 　　程芳菲微微惊讶：“当然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来。” 　　她和许落两人从一无所有到如今可以称得上名利双收，几乎是相伴成长，友谊的坚实和彼此信任不言而喻。 　　只要他想吃，别说是火锅，其他菜她都可以专门做给他。 　　“那就太好了。”许落瞥了一眼桌上唯一仍在沉默吃着涮肉的顾峰，对她说，“我今天上午刚刚把你隔壁的房子买下来了，以后可要经常厚着脸皮来蹭饭了。” 　　“真的吗？太好了！”程芳菲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买下这里的房子绰绰有余。 　　而能有熟悉的朋友做邻居，她当然开心。 　　到是顾峰听到这话，夹肉的筷子微微一顿。 　　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五点半，月轮星本地的官方新年庆祝活动早已正式开始。 　　再过半个多小时就是联盟标准时的跨年时刻。 　　程芳菲让管家系统打开投影系统，喜欢看的人可以在客厅里观看庆典直播。 　　而想看户外表演的，也可以去院子里。 　　程芳菲也跟着大家来到后院。 　　现在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但还不是很黑。 　　乔碧走到她旁边问道：“程总，您打算将火锅也加入到桃花源中吗？” 　　程芳菲点点头：“叶甫根尼已经在设计龙门客栈的火锅房布局了。年后我就会开始录制食材的信息。” 　　“对了，新年假期回来还有件挺重要的事。” 　　“您说。”乔碧立刻打起精神。 　　“今天之后桃花源的活动就会停止。然后直到一个多月后桃花源三期上线之前，都是新版本的预热期、测试期。小满这边已经在进行活动策划，但是考虑到这次情况复杂，除了面对大众，还要面对粉丝和核心顾客团体，我怕她那边人手不够应付不过来。”程芳菲道。 　　乔碧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我这边立刻安排面试新人。” 　　“嗯，这段时间要紧张起来，人手不够你随时招。你也要和小满多配合。力争做到影响力大，让顾客满意。” 　　“明白！” 　　“我这也有些活动想法，回头都发给你们。” 　　程芳菲是打算和当初奶茶一样，在桃花源上线之前，先在粉丝群中进行一波抽奖测试。 　　但是因为菜式又多又复杂，不同人口味可能大相径庭。如何能真正测出每道菜大众的偏好，又能给真正的粉丝发福利，让更多人有机会参与，还是需要好好组织策划一番。 　　忽然间，刚刚还蒙蒙亮的天空快速暗了下来。 　　正在院子里玩闹嬉戏的人们立刻意识到跨年时间快到了，露天庆典要开始了！ 　　程芳菲惊讶地看着突然暗下来的天空，仿佛巨大的幕布，漆黑一片，没有一颗星星。 　　然后星星点点的亮斑出现，从一个个点慢慢扩大，蔓延到整个天空。 　　漆黑的天空又在几秒钟内变得如白昼一般碧蓝万里。 　　虽然她很早以前就知道月轮星的大气层是人工形成的。他们平时看到的几乎所有天空中的景象，包括日月星辰和云朵都是人造的假象。却平时这些假象太过日常太过真实，让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它们，认为它们理所当然。 　　可现在黑夜白昼的突然变化，让她重新重新意识到这时代的人类已经有了怎样惊人的能力。 　　他们足以操控一个星球的环境变化。 　　下一秒，天空中浮现出几十架星舰列阵悬浮，穿梭车在星球间快速移动，停靠星球港，浮空车翻腾而出等等画面。 　　程芳菲意识到这是官方将整个星球天空当做幕布，正在上面播放时代宣传片呢。 　　她看向周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和她一样，为眼前的影像感到震撼和兴奋。 　　看来这技术虽然存在，但是轻易不出现。 　　就好像古地球时代的烟花一样，每次看到都会让人感到惊喜。 　　宣传片播到结尾刚好是跨年读秒。 　　“10，9，8，7，……” 　　听着周围喊出空中变幻的数字的声音，程芳菲置身喧嚣，看向每个人被光影映照的幸福的笑脸，也不由微笑。 　　许落站在她旁边，忽然低声道：“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大家开开心心，都很幸福。” 　　“会的。”程芳菲笃定，“而且会越来越好的。” 　　虽然知道房子里有全角度监控，此情此景，她还是拿出个人终端拍了张简简单单的照片。 　　“0——！新！年！快！乐！” 　　终于正式迎来新的一年，众人互相祝贺，笑意盈盈，气氛达到顶峰。 　　很快，天色又恢复了之前暮色朦胧的样子。 　　派对欢乐继续，欢笑继续。 　　程芳菲拍完了照片，忽然发现小满给她连发了几条消息。 　　她之前和大家一起聊得太专注没注意到。 　　【小满】周铭贤发了你们在盛典的合照，还配了“真正的女神”几个字。 　　【小满】储轻舞的粉丝突然受刺激了，大规模辱骂你是小三。 　　【小满】他们还到处贬低你的裙子，说汉服廉价上不得台面……要不要澄清一下？ 　　程芳菲眉头紧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不知怎么，骂她那些话她看着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骂汉服廉价她就一下子很生气。 　　刚想回复却见小满又发了最新一条消息。 　　【小满】没事了，水先生本人发动态说你的汉服裙是他特别定制的。 　　【小满】哈哈储轻舞粉丝这下尴尬了！他们偶像还是H2O的什么潮流官，居然踩自家合作品牌的衣服廉价！ 　　程芳菲：…… 第90章 流星 　　确实尴尬了。 　　HTOO也就是水先生, 是H2O品牌的首席设计师，也是品牌的灵魂。 　　基本上他的态度就代表了品牌的态度。 　　所以当水先生星河空间账号发布程芳菲穿着他特别定制的汉服裙，以及这条裙子制作过程的影像时,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 好家伙，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储轻舞粉丝骂了半天嫌弃山寺桃花的汉服廉价，结果现在裙子是他们偶像代言的品牌设计师设计的？ 　　— 别给储轻舞脸上贴金, 她哪里是什么代言人？一个渠道方合作的推广title罢了。 　　— 也是，从来没见H2O官方发布她的任何信息，而且我敢打赌水先生都不认识她，不然绝对不会一点面子也不给，出来打脸她的粉丝。 　　— 不管认识不认识的，有人踩自己的设计肯定要出来说话啊！ 　　— 储轻舞有这?????么一群脑残粉也说明她的水平不怎么样, 水先生根本看不上。 　　储轻舞的粉丝见状立刻将之前发的内容都删除，转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但是网友们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放过这么好玩的事。 　　也是正好赶上新年假期, 整个星际的打工人几乎都放假休息。 　　除了游玩，闲暇之余，也有了更多时间上网看八卦，甚至是起哄架秧子。 　　不过其中最核心的一批人, 还是娱乐圈粉丝。 　　比如之前最讨厌储轻舞的周铭贤粉丝, 还有其他年轻女明星的粉丝。 　　虽然这些粉丝的数量相比路人不算多，但他们更加活跃, 更有目的性, 也有更具有创造力。 　　第二天早上程芳菲醒来连接星网，便看到一条娱乐圈新闻推送, 便是有人将整件事梳理, 制作成影像科普。 　　内容从盛典那天, 储轻舞炫耀自己的H2O超季礼服，粉丝攻击山寺桃花，说她的衣服是自己手工作坊做的，廉价又上不得台面。然后就是昨天晚上，新年之夜，储轻舞粉丝因为周铭贤的动态破防，大规模辱骂山寺桃花，说她抢别人的奖项，投票注水，是小三等等。不过因为这些造谣攻击很快引起了普通网友的质疑和反感，他们于是又把汉服拿出来攻击。尤其针对它并非奢牌，根本不配出现在盛典这种场合。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水先生打脸环节，啪啪啪，简单又直接，直接把那些粉丝的脸打懵了，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而新闻的最后有一句话，大致意思是H2O品牌恐会因此结束与储轻舞的合作。 　　小满又发消息过来：“程总，现在话题热度很高，讨论度也很高。不少人看到新闻之后对您穿的这身衣服感兴趣，桃花源的排队人数又开始增长了！” 　　程芳菲一看果然如此。 　　本来昨天桃花源的主题活动结束后，排队人数立刻减少了不少。 　　她记得睡觉前已经掉到了一万多，就是新年前的平均水平。 　　按照规律，今天之后排队人数哪怕有所回升也不会太多，甚至还可能继续下降。 　　但是没想到的是，让储轻舞粉丝这么一闹，汉服借助娱乐圈明星的影响力和话题性，快速传播，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桃花源也因此客流量再次增加，人数涨到了四万多。 　　“程总，话题热度是机遇，可遇不可求。”小满又发来消息，“我想将汉服部分的宣传计划提前，正好利用新年假期和八卦事件的影响力，打响桃花源三期预热的第一炮。” 　　程芳菲从字里行间都能读出自己这位宣发大总管的壮志豪情，新年第一天就如此干劲，她作为老板也不好提醒对方现在是假期，只好问道：“好，需要我做什么？” 　　“您这边只要同意就行。我已经到公司了。”小满继续快速发消息，“对了，您是不是和水先生打声招呼？H2O品牌那边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程芳菲：“我问一下。” 　　她从对话列表里找到HTOO，发了个“谢谢帮忙澄清”过去。 　　很快对面回复。 　　【HTOO】这是应该的，您不怪我提前透漏消息就好。 　　【山寺桃花】怎么会？消息早晚要公布。 　　【山寺桃花】其实是我的宣发团队发现现在话题热度很高，想提前透漏咱们的合作消息，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HTOO】稍等，我问一下。 　　【HTOO】没问题，我这边品牌宣发也正有此意。 　　【山寺桃花】太好了那就让他们直接对接？ 　　【HTOO】可以。 　　说完正事儿，HTOO忽然提醒道：“您好久没更新新作品了。” 　　程芳菲一愣，这才想起他除了是大品牌设计师，也是自己的粉丝。 　　最初就是因为她的设计图样新鲜有趣又特别才会找到她，进而主动提出合作。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空间，发现确实如HTOO所说，她已经很久没有更新单独的设计作品。 　　虽然作为工作室，与游戏合作，宣传上古神话，宣传太极拳，进行桃花源设计等等，一直在忙碌。但是她最早做的那种图样设计和个人能用的主题设计产品，已经很久没发布过了。 　　程芳菲回想过去近一个月自己的工作状态不禁有些愧疚。 　　自从从许落那里拿了大笔分红，她就没有了最开始做设计的动力，心态也发生变化。 　　不好，这样真的不好。 　　工作紧张一段时间，累了要稍事放松休息是正常的，但是人不能一直疲懒下去。 　　想到这，程芳菲便有了利用假期两天闭关做设计的想法。 　　当天下午，Ｈ2O官网发布了一个只有五秒的星影。 　　内容颇有些意识流，只显示了柔顺的衣料，高级的质感，变幻莫测但又不显廉价的颜色和光影效果。 　　只看这些众人还有些疑惑，但星影结尾出现了山寺桃花和HTOO的名字，以及“敬请期待”几个字，一下子就让人意识到这是一则合作预告。 　　— 啊啊啊是我想的那样吗？是吗是吗是吗？ 　　— 天啊山寺桃花要和HTOO合作了！汉服以后可以直接买实体了吗？ 　　— 我不是在做梦吧？以后H2O会出汉服！太惊喜了！ 　　— 先别激动，万一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怎么办？ 　　— 嘻嘻，我把星影里所有的镜头都切换角度仔细看了，猜猜我发现了什么？好几种图样纹饰都在桃花源里看到过！是山寺桃花独有的设计！绝对是汉服！绝对是联名合作～ 　　— Ｈ2O真的会出汉服吗？我又期待又有点郁闷，虽然很高兴能买到实体，但是H2O太贵了啊！ 　　— 楼上不会不知道H2O有低端线吧？就叫D2O。水先生因为也是普通人出生，所以设计都会兼顾高低端两条线，一般他们的联名款D2O也会有的！ 　　— 哇，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 D2O也不便宜啊，呵呵，什么联名，就是要割粉丝韭菜了！ 　　— 楼上故意找茬？我寻思着如果D2O还嫌贵，网上那么多可以免费拿来自己做衣服的图纸谁也没拦着你用啊！ 　　— 这个找茬的该不会是储轻舞的粉丝吧？又来黑山寺桃花大大。 　　— 对对对，只要不顺着你们吹捧就是黑！ 　　— 呵呵，谁会花那么多钱买low爆的衣服，坐等销量扑街～ 　　— 扑街？我还怕抢不到呢！ 　　虽然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但是经过小满和H2O品牌方面的合作推广，全网几乎所有设计圈的KOL和奢饰品时尚圈的KOL、KOC都发了相关消息，为可能的联名合作造势。 　　再加上之前盛典的热度和储轻舞粉丝的推波助澜，可以说预热效果非常好，影响力远超预期。 　　尤其是在山寺桃花的粉丝基地里引起巨大反响。 　　他们都是桃花源的重度用户，对实体汉服期待已久。 　　几十个土豪粉丝甚至轮番在基地里砸星币放起了庆祝礼炮。 2日一早，小满又推送了第二波宣传。 　　这一波主要是主流媒体的正经通稿，明确说了是联名设计，H2O和D2O都会有，而且还将与即将上线的桃花源三期联动，争取给顾客不一样的购物体验和汉服体验。 　　紧接着桃花源官方账号发布了一段也是五秒的星影，内容同样意识流，却重点放在了环境上。 　　镜头随着一个女子的脚步，从古代街道穿过，走进一家木质结构的店铺。 　　然后镜头上移，出现了大量身着汉服的男男女女，正在来回走动。 　　灯影霓虹，衣裙翩翩。 　　正当观众想要看个究竟时，星影结束，屏幕黑了下来。 　　桃花源三个毛笔写就的白色大字渐渐浮现。 　　— 哇！居然是和桃花源联动的～ 　　— 我知道了！是线上虚拟体验选购就能收到线下实体对不对？ 　　— 嗷嗷嗷为什么不是今天上线？我今天就想体验QAQ 　　— 虽然知道现在还没有汉服店，但我还是去桃花源排队了，然后，看到五万加的排队人数（吃惊）原来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笑哭） 　　— 快去看！桃花大大发动态了！！ 　　程芳菲久违地发布了几款纹饰设计和相关主题设计产品。 　　如她最早发布时一样，配上了图片说明和文字说明，详细介绍每个纹饰的特点和背后文化。 　　【山寺桃花V】好久不见，大家新年快乐！其实也没有很久，前两天还参加了星河空间的盛典哈哈。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发布新的版权纹饰，以及主题设计产品了。这次给大家介绍的是常在汉服衣服上出现的纹饰，包括寓意高洁、羽化成仙的“蝉纹”，寓意天下五谷丰登的“灯笼纹”，还有万物相连的“回字纹”和最常见的象征身份高贵，地位和荣耀的“龙纹”、“凤纹”。老规矩，大家随意看按需购买。PS：他们让我带上这两个标签，他们让我带上这两个标签^_^ #山寺桃花纹饰设计# #山寺桃花传统文化复?????兴# 　　不意外地，产品一发布立刻产生成千上万的销量。 　　山寺桃花的粉丝就不说了，很多开始从事传统文化复兴设计的设计师们，也蜂拥而至，将这四套产品全数买下。 　　将四种纹饰的版权纳入自己平时的常用设计版权库内。 　　程芳菲看着后台跳动的数字，嘴角咧到耳朵根。 　　她真的好久没这么开心，这么心情愉悦了。 　　哪怕这收入相比桃花源和许落的分红都太少太少，却看着数字的快速跳动，程芳菲便感到激动不已。 　　尤其想到这些数字的背后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因为喜欢她，喜欢她的设计才愿意花钱购买时，更加心潮澎湃。 　　虽然没有任何官方正式公开的合作细节，利用两天假期时间，H2O即将和桃花源联名推出实体汉服的消息还是得到了快速传播，获得极高关注度。两个品牌的官方空间动态都有上亿级别的访问量，预告星影的播放量也十分惊人。 　　假期的最后一个晚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周铭贤点赞了H2O的预告动态，并且关注了桃花源官方空间。 　　顶流的影响力毋庸置疑，没过半个小时，#周铭贤点赞H2O桃花源联名汉服#的词条出现在热门广场，关注度飞涨。 　　— 哟，周铭贤不是不喜欢上空间吗？怎么突然这么活跃～ 　　— 周哥不是奥林匹斯的代言人吗？关注H2O没关系吗？ 　　— 没关系吧，周哥那是给自家品牌代言，哪里这么严格，嘿嘿。 　　— 哈哈哈合理怀疑他是之前被储轻雾恶心到了，逮着机会气她。 　　— （白眼）别瞎猜好吗？咱周哥盛典和山寺桃花聊的不错，朋友之间互相支持，关不想干的人什么事儿？ 　　— 某女又来蹭了，提名字都晦气！真以为自己多重要？ 　　周铭贤的粉丝这两天也是真爽了，之前被储轻雾一直贴着整整炒作了一年。 　　尤其是这些粉丝一边YY周铭贤喜欢他们偶像，一边又踩他骂他，嫌他对储轻雾不好。 　　自作多情，撒泼打滚，狗皮膏药一样。 　　如果不是年底盛典上遇到了山寺桃花，还不知道他们要被纠缠多久。 　　是以这些人心存感激，投桃报李，在为周铭贤欢呼打CALL的同时，也越发卖力地宣传桃花源和汉服。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明星，尤其是女明星注意到这件事，并开始通过各种途径，公开或私下里关注。 　　明星是对潮流时尚和热度最敏感的群体之一。 　　在很多人还停留在猜测，犹豫甚至是质疑阶段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有人通过网络平台，主要是星河空间对山寺桃花示好，转发她的动态；有人透过关系询问H2O什么时候推出新品，自己是否能提前穿上；更有人通过小满和乔碧试图直接联系程芳菲，他们知道她才是这次合作的关键，希望能早一些了解联名合作的细节。 　　“程总，银河之际那边又来联系了，说是想登门拜访给您道歉。”乔碧无奈汇报。 　　至于为什么道歉，她不用说大家也知道。 　　程芳菲看看时间：“现在还在放假呢，他们着什么急？明天再说！” 　　小满那边又来消息，说是有位名望较高的老牌女星希望与桃花源展开深度合作，第一批体验桃花源新版本。 　　“不愧是老牌明星，就是有想法。” 　　程芳菲猜测对方肯定也是冲着和H2O的汉服联名来的，但是却偏偏不提汉服，只提桃花源，还知道她这边桃花源即将更新新版，甚至猜到了他们要内测。 　　“可以和他们团队聊聊，如果合适就邀请她参加内测。” 　　程芳菲回复完便去洗漱。 　　她打算早点休息，以饱满的精神迎接明天，新年第一个工作日。 　　就在她睡下后不久，H2O官方账号忽然发布了一条消息。 　　【H2O集团V】集团已经开展与所有合作方的业务梳理，未来将规范品牌授权、二次授权、代理、展示等相关合作及title授予，严格审核品牌名称、LOGO、版权影像等的使用，加强衣品出借及穿戴场合方式的管理，避免不当行为伤害品牌及品牌创始人、设计师形象，或造成不必要的误解。鉴于以上，我方将对目前所有的合作合同进行重新审核，根据必要性公开部分合作期限及合作范围。 　　这公告写的文绉绉，一般人没耐心看，也没耐心去解读。 　　但是最后附带的表格上倒是清楚写明了所有品牌目前正在合作的明星艺人、领域名人以及他们的title或合作范围。 　　网友们眼尖，很快发现其中并没有储轻舞的名字。 　　— 没有储轻舞？她果然被解约了？ 　　— 看到一个小网红的推广都写上了，居然没有储轻舞这个潮流官，得罪人被取消title了吧？ 　　— 呵呵这就是粉丝把蒸煮带进坑里的典型，惨！ 　　— 注意看！解约或到期的表格里也有，如果储轻舞的名字根本没出现，说明她压根一开始就没合作！ 　　— 早说了她的所谓潮流官就是和渠道商合作，官方从来没认领，只是给面子不拆穿。而且她都是从一个小代理那边借裙子罢了！明明只是应季的裙子都能吹超季，还踩人家正经的合作明星。 　　— 粉丝作死，现在被彻底打脸，活该！ 　　储轻舞被H2O打假的新闻很快铺满全网，但又很快消失无踪。 　　她和她的粉丝异常地安静下来，再也不闹腾了。 　　最根本原因还是星河之际内部高层对她很不满，明确表示给她降温，冷处理。 　　神通广大的八卦网友们不知从哪里得知，原本预定要给她的资源已经打算给到同公司其他明星了。 　　炒作了快一年，终于发出些光芒的储轻舞，就像一颗流星，又快速地黯淡下去。 　　而等程芳菲起床时，网上关于她的讨论热度已经全部烟消云散。 第91章 资格 　　CapsLock睁开眼, 下意识便是打开个人终端找到和破茧的对话。 　　还是没有新消息。 　　她最后的消息是一个多月前发的，内容是告诉他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让他别担心。 　　同时还转给他一百万星币, 让他帮忙支持山寺桃花，继续把粉丝团经营好。 　　当时他判断这百万星币是破茧平时一个月左右的花销，所以最多到年底她就会重新回来。 　　现在他圆满完成了任务, 甚至百万星币没有动分毫。 　　因为仅仅凭借山寺桃花自身的魅力和持续不断增长的影响力，粉丝团的活跃度就高居不下，基地不断壮大，土豪粉丝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 　　却新年已经过去几天，她仍旧杳无音信，不知所踪。 　　CapsLock失望地闭上眼长出一口气, 但很快又重新振作精神，一骨碌爬起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 　　登录山寺桃花粉丝基地, CapsLock流畅的处理各项事务。 　　从某种角度讲, 粉丝基地就好像一个小小的公司，粉丝团团长就是这个公司的CEO，而下面各个组长有不同分工安排，管理着粉丝, 同时也为粉丝们提供服务。 　　活跃且流量大人气高的明星通常有着较大的粉丝团。 　　人数多, 做事的人多，出钱的人多, 愿意出力的人多而且人才济济。 　　而其中有些粉丝团不仅庞大, 而且健康。 　　这里主要指的是粉丝团内部没有或者极少有心术不正，善于走歪门邪道或者年纪过小, 定力不够的人。大部分成员, 尤其是核心骨干思想正, 有成熟的判断力和世界观，价值观。 　　遇到问题时能群策群力解决，不会互相推诿。 　　需要做决断时能够快速找到方向，集中突击，以最小的付出达到最明显的效果。 　　山寺桃花的粉丝团就是这样。 　　她的粉丝基地成员数即便相对很多流量明星官方粉丝团也毫不逊色，而那些小明星、网红更是与她不能相比。 　　而且实践已经证明过去几次与外界发生冲突，山寺桃花受到攻击时，他们都能快速反应，组织有效澄清和回击。 　　而一次次的成功，不仅帮助山寺桃花和桃花源名气越来越大，也让粉丝群士气大涨，提升了外界认可。 　　如今，粉丝团已经进入了良性循环。 　　核心团队不需要付出太多精力，也不需要官方的任何支持，都能很好地运转。 　　这也侧面证明了山寺桃花的凝聚力强大，粉丝黏性高，质量高。 　　且说CapsLock在上班的路上就处理完了粉丝基地的例行事务。 　　正想随便逛逛时，忽然收到了来自山寺桃花本人的消息。 　　【山寺桃花】在忙吗？ 　　【CapsLock】山寺桃花大大！ 　　【CapsLock】（呲牙）还好，正打算随便看看打发时间呢~ 　　【山寺桃花】有个事情想让你们帮忙^_^ 　　【CapsLock】没问题～ 　　【山寺桃花】你看一下这个。 　　程芳菲将小满他们刚?????刚制作好的活动文档发过去。 　　“桃花源三期计划在二月初正式上线，由于扩大了经营范围，设计和互动都比较复杂，计划提前一个月开启试营业测试。我们考虑从粉丝基地选取一定数量的人参与，测试的主要内容和方式都在文档里，你可以先看一下。” 　　程芳菲还没说完，那边CapsLock几乎要跳起来。 　　“新版桃花源试营业！太好了！” 　　作为山寺桃花的忠实粉丝，他这段日子每天最心心念念的，就是能早一天看到桃花源三期上线。 　　其实现在网络上已经出现了很多小道消息，有的是工作室和桃花源内部及合作方透漏出来的，有的则是网友们根据山寺桃花这段时间的公开活动，动态发布推车的。 　　作为头号粉丝，CapsLock自然不会错过这些消息。 　　据说新版桃花源里不仅会进一步扩大地图，增加NPC数量和互动方式，还会多出一条商业街和两个很重要的店铺，一个是美食店，一个是汉服店。 　　他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就是山寺桃花那些设计背后的文化元素和故事。 　　新版无疑能让他体验传更加丰富多彩的古地球世界。 　　“保证完成任务！” 　　CapsLock立刻打开文档，开始看山寺桃花的要求和测试计划。 　　这轮测试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顾客参与及消费的互动模式测试。 　　这一部分主要包括顾客对奶茶饮品、汉服和美食三个品类的商品和消费内容，分别有怎样的预期和消费倾向。他们更喜欢在店铺内消费，还是像之前桃花源一样可以随时调出购买界面，在桃花源的任意场景中体验。 　　还包括与NPC的互动方式，购物方式，桃花源场景体验与消费融合等等。 　　第二，是顾客对不同品类商品的反馈。 　　奶茶和汉服自不必说，美食类是这一部分测试的核心。 　　本次试营业将收集顾客的体验感和销售数据，为后续正式上线时的食物口味和菜式确定提供依据。 　　第三是压力测试。 　　升级后的桃花源将不再受餐饮品类的在线人数限制，可以无限开放同时在线的人数上限。 　　但相对的，在线人数越多就需要向星河世界平台购买更多的带宽和算力支持。 　　程芳菲当然不会吝啬这点支出，但作为公司运营则需要测算成本和在线人数预期，提前做好方案准备。 　　最后自然就是针对所有可能出现的BUG做测试。 　　测试需求多，内容复杂，时间紧，对CapsLock这个策划人的要求有点高。 　　好在他之前也帮《软糖敲敲乐》进行过内测招募，也组织过不少粉丝活动，还是有相当经验的。 　　一天后，他便根据需求和山寺桃花粉丝群的实际情况，做好了试营业测试人员的招募方案。 　　又经过以小满为主导的试营业策划团队一天多的讨论修改，方案终于确定下来。 　　在这过程中，程芳菲除了一开始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偶尔在需要时拍板做决定，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听着大家热火朝天的讨论，让他们自己掌握工作进度和方案细节，不过多干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给员工充分的信任和自主，只在大方向上总体把握。 　　这既能给员工足够的锻炼机会，也可以为她节省不少时间和精力。 　　而利用这些时间，程芳菲以每天5～7道菜的速度，正式将华夏美食的色香味通过采集系统录入，并提交星河应用及官方美食管理部门审核。 1月8日，山寺桃花粉丝基地发布最高级别的金色公告，正式宣布新版桃花源即将试营业并公开招募测试员。 　　【公告】所有在粉丝基地担任职务的成员，将自动获得参加试营业测试的资格（1次），仅限本人。 　　【公告】所有宗师养花人及以上级别的成员，将自动获得参加试营业测试的资格（2次），仅限本人。 　　【公告】所有转正养花人及以上级别，将获得参加资格抽奖的机会。根据级别高低及可抽奖次数在3～10次间不等，中奖几率相同。 　　【公告】所有基地建设贡献值大于10万的成员，将自动获得参加试营业测试的资格（2次），仅限本人。 　　【公告】所有基地建设贡献值大于100的成员，将获得参加资格抽奖的机会。根据贡献值不同，可抽奖次数在3～10次间不等，中奖几率相同。 　　【公共】以上所有资格领取及兑现时，要求账户在1月8日晚24点前30天内登录过粉丝基地。 　　…… 　　【公告】抽奖时间：星际联盟标准时1月8日晚24点。 　　【公告】资格发放时间：星际联盟标准时1月9日下午15点。 　　【公告】预计试营业开放时间：星际联盟标准时1月10日上午8点。 　　【公告】活动最终解释权归山寺桃花粉丝基地所有，营业开放时间以实际情况为准。 　　一连串的公告如同绽放的烟花，在粉丝基地上空轮番出现。 　　那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刺激着每个在线粉丝的神经，让他们瞬间兴奋起来。 　　—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 哈哈哈果然先在基地内部粉丝群里开放测试，不枉我这段时间拼命做任务升级！ 　　— 嘻嘻，之前做宣传和辟谣任务升级到初级养花人了，好开心！ 　　— 呜呜呜我喜欢山寺桃花好久了，但是最近才摸到粉丝基地，还要几天后才能转正，好惨啊QAQ 　　— 看了一下刚注册的实习养花人也有50贡献值，做两个购买山寺桃花设计产品的新人任务就能涨到100了。 　　— 相比上次游戏抽奖，这次很宽松，新粉只要买了产品也能参加～ 　　— 对啊，这次真的很好了。而且如果是贡献值又高，级别又高的土豪粉或者做任务多的粉丝，资格和抽奖机会还能累加！ 　　而就在山寺桃花的粉丝们在基地里热火朝天的讨论，计算自己能拿到多少资格，能有多少次抽奖机会的时候，星网上，桃花源即将开启试营业的消息不胫而走。 　　哪怕没有发任何宣传通告，没有对外正式发布消息和新闻，#桃花源试营业#的词条也悄悄出现在星河空间广场，引起了不少一直关注着桃花源和汉服的网友的注意。 　　— 什么？桃花源试营业了？什么时候？ 　　— 我想参加试营业，谁能告我怎么参加吗？ 　　— 听说是要加入山寺桃花粉丝基地，按照等级抽奖…… 　　— 不会吧？难道普通人没有资格参加？无语 　　— 人家都说了是试营业，优先给自己的粉丝福利也很正常。 　　— 谁知道试营业都有什么内容啊？会不会有汉服？有H2O的联名款吗？ 　　— 不管有没有，反正我先冲了！ 　　— 我也冲了！已经申请加入粉丝基地，做两个任务就有抽奖资格了，快去吧～ 　　山寺桃花的粉丝基地成员数量本来就很可观，但本来已经不再快速增长。 　　谁知因为这次的桃花源试营业抽奖，粉丝基地成员数开始以每小时上万的数量暴增，让粉丝基地的成员数量一举突破了九千七百万大关。 　　基地内粉丝纷纷庆祝的同时，也开始担忧增加了这么多人，降低抽奖概率怎么办？ 　　— 这也就多了几万人，相对原本九千多万的基数差很远，影响不大 　　— 也不知道最终有多少名额，中奖概率是多少！好紧张！ 　　— 我看还要求抽奖前30天内登录过账号，这部分应该能卡掉不少不活跃账户吧？ 　　— 楼上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基地在线人数说话？ 　　— 在线人数三千万以上！疯了！ 　　— QAQ 　　然而更疯狂的事还在后面。 　　随着周铭贤和老牌女明星玛德琳相继在空间晒出新版桃花源试营业邀请函，#桃花源试营业#词条飞速冲高，终于成为了全星网最热门的词汇，讨论度爆表。 　　无数的营销号、KOL、自媒体发布相关内容的动态，不是求试营业资格，就是晒自己的邀请函。 　　有些网红甚至公开圈桃花源和山寺桃花喊话，求一个参加试营业体验的资格。 　　但更多人默默从山寺桃花空间首页摸到她的粉丝基地，点击加入。 　　可以说对他们而言，现下最有面子，最能显示地位的，不是买到了什么奢侈品牌的限量新品，也不是吃了什么网红餐厅，与哪位大佬合作，而是拥有桃花源试营业体验资格。 　　那一张金灿灿的邀请函，瞬间成为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小满的个人信息几乎爆炸，有攀交情走关系的，有私人许诺重金报酬的，有公司寻求业务合作资源置换的，…… 　　他不堪其扰，烦不胜烦，可很多发来消息的人又确实之前有过不少来往，以后也少不了要与他们有更多合作。 　　好在他们之前早有预案。 　　对于确实有过人情往来关系不错的合作伙伴，都可以发放一定名额邀请。 　　对于有资源置换能力?????的，根据对方的资源水平和诚意给予邀请数量。 　　但是对那些纯粹想用钱购买的，全部拒绝。 　　不仅仅是他，桃花源公司的客服更是被打爆了。 　　如果说找到小满的几乎都是有一定营销渠道的公司和个人，那么打客服电话的普通人居多。 　　这些人背景复杂，身份多样，更不好应付。 　　有人质疑为什么不根据以往桃花源消费情况发放试营业邀请；有人说自己是某某身份，要求他们发邀请函，并且威胁不给就举报他们；但更多的人还是通过客服询问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做出选择。 　　他们可以等待一个月后正式营业，也可以现在加入粉丝基地，参加抽奖。 　　大部分有强烈意愿的人选择了后者。 8日晚23点，粉丝基地成员数正式突破一亿大关。 　　程芳菲从后台统计数据获得结果，所有有资格进行抽奖的人数达到了五千三百万。 24点，所有拥有抽奖资格的成员都收到了后台消息。 　　“恭喜您获得了《桃花源?洞天》的试营业邀请函一张，请您于以下任意日期内通过邀请函内链接登录。您最长可在线6小时。同时，我们欢迎您在体验新版桃花源后能留下您的宝贵意见！您可以通过试营业内部的反馈系统随时与我们取得联系，或通过以下链接提交您的反馈意见。谢谢，祝您体验愉快。” 第92章 洞天 　　联盟标准时1月10日上午八点, 看到之前显示暂未开放，一片漆黑的界面突然亮了起来，安妮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下意识捧着脸，大声惊呼：“上线了！准时上线了！” 　　作为山寺桃花的忠实粉丝，她早就已经达到宗师养花人的级别, 并且在昨天第一时间兑换了所有的资格。 　　职务、级别、贡献值默认赠送邀请函累积达到了5次至多。 　　再加上抽奖赠送，安妮手中一共有7张邀请函，其中一张更是幸运的可以选择第一天进入。 　　不得不说，安妮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这下她又可以第一时间出安利视频和探店反馈了！ 　　看着眼前延续以往风格的水墨风字迹，笔走龙蛇的“桃花源”三个字她已经很熟悉，而后面“洞天”两个字却比较陌生。 　　下一秒名称漂浮着移动到旁边, 文字介绍浮现眼前。 　　【洞天是传说中神仙居住的地方。桃花源中人避世而居，久而久之便自成体系世代相传被外界所遗忘。他们与尘世相隔, 遗世独立, 看似原始，却又保存着外界不复存在的悠然自得。这里的美食美景美人美衣外界未尝有，是为别有洞天，有福常来。】 　　安妮看完这些字, 算是明白了这“洞天”的意思。 　　“原来洞天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桃花源这么漂亮, 这么独特，可不就是神仙才能住的地方！不过怎么没看到蓝采和他们呢？他们也是神仙吧, 不住这里吗？” 　　她正想着眼前的文字消散, 系统声音出现。 　　【正在确认邀请函…已确认…正在核对邀请函时间…时间无误…】 　　随着系统的核对完成，金色邀请函在空中碎裂成齑粉, 一阵风吹过便飘散在空气中。 　　它们化作星星点点的亮光, 眼前的黑暗被光明驱散, 期待已久的美丽景色终于浮现在安妮眼前。 　　进入桃花源仍然是通过水路，乘坐渔船。 　　这点将《桃花源记》背的滚瓜烂熟的安妮早已经想到。 　　不过除了表面方式相同之外，渔船的样子，渔夫的互动AI新版都和之前完全不同。 　　向四周看去，安妮惊喜地发现两岸的景色也变了，景色更宜人，桃花变得更繁盛，靠近时还有甜香的味道。 　　看得出来是做了整体设计的更改。 　　安妮尝试和他点奶茶，却渔夫提醒她先去这里的集市看看，了解了都有哪些好东西新东西再来找他。 　　“客官您也许会发现惊喜哦～” 　　“好！” 　　渔船停靠在一个安静的码头。 　　安妮跳下船，发现周围偶尔走过一些穿着汉服衣衫的NPC。 　　她尝试与他们打招呼，但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反应，只说着些日常生活的琐碎言论。 　　什么这家婶子做的烙饼很好吃啦；什么那位绣娘祖上是给宫里妃子做衣服的，手艺很好；还有人在说着即将过年，要做什么准备之类的。 　　安妮听得云里雾里，很多名词都不了解。 　　而且她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还在准备过新年。 　　“新年不是已经过去了吗？难道这版本原本打算新年前上线，但是开发进度慢了，NPC的语言还没来得及修改？” 　　疑问在脑海中转瞬而消散，安妮沿着街道往前走，很快被两边各式各样的房屋和店铺招牌吸引。 　　有的卖首饰，有的卖小摆件，有的卖书籍，还有的似乎是卖吃的，甚至是生鲜食材。 　　不过可惜的是，她发现这些店铺NPC都不能交易互动，甚至不能走进店里，只能在外面看着NPC。 　　很快，安妮找到了那汉服店【霓裳羽衣】。 　　“好大好漂亮！”站在店门口，她忍不住惊叹。 　　果然是桃花源正式营业的店铺，和街上其他店一对比立马可以看到区别。 　　首先这家店光看门脸面积就是其他店的五倍还要多。 　　而且它有三层楼高，每层楼的屋檐都设计复杂，长长地伸出来，比普通建筑要长很多。 　　还有雕琢精细的柱子和设计精巧的挂在屋檐下的饰品，以及很多很多安妮无法描述，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但给她的整体感觉，就是这栋建筑看上去那么与众不同，又愈发显得贵气典雅。 　　再看建筑中央大大的招牌。 　　“霓裳羽衣！这是什么衣服？” 　　带着疑问，带着喜悦的笑容和期待的眼神，安妮再也等不及。 　　她跳过高高的门槛，进入到店铺中。 　　“客人您好，请问您想选购什么类型的汉服？” 　　很快便有穿着浅紫色纱织齐胸襦裙的女孩子走上前来，微笑询问。 　　安妮已经看到店里挂着很多汉服样子，她指着一侧墙上的衣服：“那件好漂亮，是什么类型？” 　　“那是女子穿的宋制交领襦裙，叫做【春意迟】。它上襦是大襟半臂，下裙是纱罗百叠。颜色主要为采用青色、碧色与白色。您想试试吗？现在买这套衣服，还送一串碧玉珠哦～” 　　女孩的声音甜美，吐字清晰，不到半分钟便将这套衣服的名称、特点、背景都介绍清楚了。 　　安妮本就一眼看中，此刻越听她介绍便越是喜欢：“要试！” 　　“好的。”女孩话音刚落，安妮身上原本的虚拟服饰已经更换为这套【春意迟】。 　　安妮原地转了一圈，越看越是喜欢：“我可以拍照录像吗？试穿可以发到网上吗？” 　　“当然可以的。” 　　安妮拍完照，又看了看这衣服，舍不得换下来：“这套多少钱？” 　　女孩介绍：“它价格不贵，虚拟版3个月、6个月、1年的使用期分别只要38、68和88星币哦～” 　　安妮眼睛一亮：“果然好便宜！好多品牌虚拟服饰店普普通通一件衣服穿十几天就要上百块！” 　　顿了顿她又问：“终身购买多少钱呢？” 　　“终身使用只需支付128星币，现在是试营业期间，所以额外还赠送一套星河空间头像和主题背景。” 　　安妮心动了，正要决定购买却听女孩又道：“您可以暂时将这套衣服放进衣柜，再看看店里其它款式，说不定还有喜欢的？一次买的比较多的话还有活动呢～” 　　“好！” 　　安妮于是就在女孩的带领下在店里逛了起来。 　　她原本只是想看衣服，但是看着看着就挺女孩开始给她介绍不同汉服诞生的时代背景和它们中蕴藏的古地球文化。 　　这种讲述比之前桃花源中光看文字介绍的方式要生动许多，也让她更有耐心去了解。 　　不知不觉间，安妮也开始主动问问题：“咱们这店铺的名字霓裳羽衣是什么意思呢？” 　　“霓裳是神仙的衣裳，也有云雾的意思。古代人无法飞上天空，以为天上住着神仙。而神仙以云雾为衣服。羽衣顾名思义就是羽毛衣衫或轻盈的衣衫，相传也是神仙穿着的。所以霓裳羽衣可以理解为神仙的衣服。古地球时代还有过一首名曲就叫做《霓裳羽衣曲》，还有霓裳羽衣舞，可惜都已经失传了。” 　　所谓失传，自然是程芳菲也不知道，不记得了。 　　安妮听了觉得可惜，不过转而又开始品味霓裳羽衣这四个字：“洞天是神仙的居所，霓裳羽衣是神仙穿的衣服，这桃花源还真是处处有神仙。只是不知道哪里能遇到神仙本人呢？” 　　女孩轻笑：“客人您进来桃花源，看了神仙看的景色，穿了神仙穿的衣服，吃了神仙吃的东西就是神仙了呀。” 　　安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吗？” 　　两人走到二楼楼梯口，女孩没有继续带着她上楼。 　　“三?????楼是什么？”安妮问道。 　　女孩回答：“不好意思，三楼是未来即将入住的汉服实体品牌虚拟体验店，暂时还没有开放哦。您可以等正式上线营业后来体验～” 　　“汉服实体？难道是H2O联名款？”安妮惊喜地瞪大眼，随即又惋惜道，“哎，不能现在就看看嘛？” 　　“不好意思不可以哦～”女孩笑着安慰，“敬请期待哦～” 　　她很快又选好了几件喜欢的衣服，包括一身帅气的魏晋风，一套浓墨重彩的唐装，还有一身和山寺桃花参加星河空间年终盛典时穿着很相似的明制长袄，刺绣大气精美。 　　“这套衣服最受欢迎，上面的刺绣是咱们这最好的绣娘做的。她家祖上可是给宫里娘娘做衣服呢。”女孩边说边给她计算总价，“这四套都要终身使用吗？一共是512星币。累积消费满500星币，除了每套汉服配套的头像和主题设计赠送外，还可以给您一次抽奖机会。抽中之后可会获得一张神秘优惠券哦～” 　　安妮麻溜地付款买下四套汉服，获得了抽奖资格。 　　“哇，您运气好好，居然是免费火锅套餐优惠券～” 　　“火锅套餐？”安妮倒是不意外自己的运气好，只是不知道什么是火锅。 　　女孩微笑介绍：“是一种很好吃很有特色的古地球时代美食。您离开我们【霓裳羽衣】之后继续往前走，就能看到另一个大店铺叫做【龙门客栈】。进去之后给他们的小二看你的优惠券就可以啦～” 　　安妮听了哪里还有心思闲逛，立刻离开前往【龙门客栈】。 　　远远地，她便看到了那与【霓裳羽衣】风格相似的高大建筑上四个巨大的橙黄色灯笼，每个灯笼上写着一个字，合起来便是店铺招牌。 　　走进店里，同样立刻有一个年轻的男生上前：“您好，欢迎观临天下美食汇聚的龙门客栈。请问您想吃什么呢？” 　　安妮本想掏出火锅券，但忽然想到什么：“你们这里都有什么？” 　　男生听了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们这里好吃的可多啦，有家常炒菜，盖饭炒饭，面条馒头，包子花卷，饺子馄炖，……” 　　他一口气说了足有一分多钟，听得安妮目瞪口呆。 　　不仅因为他说的美食种类很多，更因为其中好多她听都没听过，甚至从名字都猜不出来是什么。 　　这可怎么点菜啊？ 　　挠挠头，安妮最终还是掏出了那张火锅券：“这是我刚刚在【霓裳羽衣】抽奖抽到的，能用吗？” 　　男孩微笑回应：“当然可以！单人火锅套餐一份，客官您想吃什么口味？清汤、番茄还是辣锅？” 　　安妮瞪眼：“这……” 　　男孩似乎看出她的窘迫，赶忙道：“这样，那我就自作主张帮您选择了，年轻女性推荐番茄锅，鲜香美味还能养颜暖胃，怎么样？” 　　“好。”安妮觉得不错，点点头。 　　“好嘞，一份番茄单人火锅套餐，请您到火锅区稍事休息，等待用餐。” 　　这毕竟是虚拟世界，说是等待，可实际安妮一坐下，男孩打头的服务员们便端着一个铜锅和十几盘菜来到她面前。 　　眨眼之间，空荡荡的桌子已经摆满，桌旁的一个小架子上也放满了东西。 　　安妮大略看去，除了感到眼花缭乱之外，更深刻的感受是——这些都是什么菜，她怎么一个也不认识？ 　　这火锅怎么吃啊？！ 第93章 争论 　　“呼呼……好烫, 好好吃！” 　　安妮将一块血豆腐夹起来，吹了吹放进嘴里。 　　刚刚出锅的食物散发着独特的香气，牙齿咬下去更是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口感, 既鲜嫩有弹性，又一咬就断，是毫不费力。 　　在服务员的示范下, 她很快学会了火锅的食用方法，并且立刻投入地品尝起来。 　　“宝贝们我跟你们说，一定要来尝尝这个血豆腐！太好吃了！” 　　她一直在录制视频影像，打算回去之后剪辑发布，所以经常会对着空气说话。 　　吃完血豆腐，她又加了一块杏鲍菇, 接着是魔芋丝，宽粉, ……一样接一样, 地边涮边吃，根本停不下来。 　　可惜鸭肠和牛百叶已经被她吃完了。 　　虽然服务员说了想吃什么可以再单点，但是毕竟肚子有限，她也不想太过浪费。 　　虽然这是虚拟美食体验, 但是为了防止人们无限制地, 贪婪的享受美食，沉溺于食物的精神刺激, 星际联盟规定和星河世界的官方规定了很多条款, 比如食品类虚拟店铺必须限制顾客消费时间，并且设置个人消费上限。比如店铺每天每餐卖给同一位顾客不能超过一千克, 不能再店铺内停留超过3小时等。 　　而对顾客体验虚拟美食也有限制, 通常系统会在接入虚拟体验时, 检测用户自身实际情况，给予一个判定标准。 　　比如像安妮，在现实中，她一顿饭只能吃那么多东西，那么进入虚拟体验时，她也不能多吃太多，否则就会被星河世界警告，严重者可能被踢下线。 　　安妮获赠的单人套餐量已经很大了，她怕再点更多自己真的吃不了。 　　而且套餐里面有不同种类的菜式，大部分她都没见过，是第一次品尝。 　　她打算都试一试，详细描述口感味道，说出自己的喜好，最后最好还能评个分。 　　这样她之后发布评测的时候就能介绍的更详细，还可以给大家推荐。 　　就在安妮慢慢品味，细心描述火锅菜式的味道时，却不知第一批桃花源的体验者已经陆续将自己的感受发到了星网上，晒出了各种图片和影像。 　　当然，这些人的评价都高度认可新版桃花源的各项体验。 　　而星网也因为这些第一批报道热闹了起来。 　　— 第一批幸运儿！太羡慕了～ 　　— 哇塞，新版好有质感，全部重新设计了呢！太棒了！ 　　— （吃瓜）辛辛苦苦抽到第一天的资格居然没有待满六小时就跑出来，太浪费了吧？ 　　— 霓裳羽衣！汉服店！果然有汉服卖了，呜呜呜我的邀请函是下周的，好想现在就去买汉服哦～ 　　— 洞天，神仙住的地方；霓裳羽衣，神仙穿的衣服。不得不说山寺桃花有点东西（拇指） 　　— 嘻嘻再多发点，我要现在开始准备攻略，等我邀请函那天一定待够本！ 　　— 怎么没人发吃的？不是说也有个美食店吗？ 　　— 有人发啊【龙门客栈】，东西还挺多呢，有几十种美食 　　— 几十种！那我只有一张邀请函，到时候吃什么呀？（口水） 　　— 天啊，太期待了，快让我进去吧（星星眼） 　　— （跪地）（跪地）重金求邀请函，有人能转让吗？ 　　— （笑哭）邀请函是绑定的不能转让，你咋没加入山寺桃花的粉丝基地？那天加入抽奖的保底也有一张呢～ 　　— 呜呜呜呜我那天没上网错过了～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好评如潮的时候，评论中也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 切，什么神仙不神仙的，故弄玄虚，又不是古代人了，谁还相信神仙啊？ 　　— 就是啊，神仙都是骗子，什么传统文化，都是糟粕，都该丢弃了！ 　　— 我看很多人说龙门客栈里的美食很多都没听说过，山寺桃花哪来的配方？一下发明这么多美食？ 　　— 不是发明，据说都是原本古地球时代的美食，她重新复原罢了，和汉服一样～ 　　— 她现在不是有工作室了吗？不需要自己做，找人做就行了吧？ 　　— （呵呵）看了一下那里面的鱼香肉丝居然是这样的【图片】，这什么东西？鱼在哪？根本就是骗子！ 　　不过在海量的讨论中，这点不和谐的声音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因为他们说一句就会有三五个人去反驳。 　　有的是山寺桃花的粉丝，有的则是亲身体验之后的路人。 　　比如一个是通过商务资源置换拿到邀请函的领域KOC，也是晒出鱼香肉丝图片的人，看到网友的质疑便主动站出来回应。 　　【伊丽莎白之梦V】#桃花源试运营##鱼香肉丝没有鱼#我承认这道菜上来的时候我也很疑惑。其实原本的鱼香肉丝我也并不喜欢吃，会点它是因为它是彩蛋里为数不多的看着眼熟的名字，然而服务员拿上来时却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虽然没有鱼也没有鱼的样子，但是不得不说这道菜真正摆在眼前时，它散发出来的香气，那红油和酱汁的诱惑，绝对会让你抵御不住。而我尝了第一口就停不下来了，真的太太太太太……好吃了！为了证明我没有说谎，附上当时吃东西的影像，大家忽略我略显丢人的吃相（捂脸）【影像】 　　这条动态因为带了关键词，一发布便引来大量围观。 　　开始有些人看文字，还觉得她这是在夸张，是收了钱给山寺桃花和桃花源洗地。 　　但是很快，但他们打开影像，看到动态的食物?????和博主吃东西的样子时，终于不得不承认，这盘鱼香肉丝比他们平时在现实中看到的鱼香肉丝要诱人多了。 　　— 看得我都饿了… 　　— 虽然没有鱼但看上去是道好菜，想吃QAQ 　　— 天啊这段影像我反反复复看了NNNN遍，口水都流出来了～ 　　— 说实话，如果让我选我宁愿吃这种鱼香肉丝，那个什么鱼形状的肉饼，难吃死了！ 　　— 所以我不明白，既然这菜这么好吃，为什么非要叫鱼香肉丝呢？又不是鱼肉做的也没有鱼 　　— 蹭热度呗～制造话题呗～不是这种矛盾会有人争论吗？你会关注吗？ 　　这时，博主又发了一条动态。 　　【伊丽莎白之梦V】关于鱼香肉丝的名字，我也问了服务员。他大致的意思是鱼香肉丝中的鱼香并不是指真正有鱼，而是有鱼的香气，是一种调味方式。同理还有鱼香茄子，鱼香豆腐等等。这种调味菜发明于古地球时代，它原本就是有肉丝、笋丝、木耳丝等烹饪而成。但是在历史演变的过程中原始的做法逐渐失传，人们望文生义错误理解了鱼香的含义，才变成现在的样子。我觉得如果对这道菜有好奇，真的想了解其中缘由，不妨自己进入桃花源体验品尝一番。相信我，你们一定不会后悔～ 　　接下来，随着越来越多人体验完离开桃花源，更多信息被带出来，也引发了更多更丰富的讨论。 　　这些讨论大多是围绕着内容展开，哪怕起了争执火药味也不重，反而能激发人们更多的表达欲和探索欲。 　　小满甚至还专门找了几个大家比较关注，也比较有话题性的点发给后面即将进入体验的KOL、KOC或者媒体，让他们参考撰写体验稿件。 　　— 　　大卫在陆辰办公室焦急踱步：“辰哥，实验室那边还没有结果吗？”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哪那么容易！”陆辰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色也同样不好看。 　　之前他打算利用窥视者号收集的数据，反向挖掘山寺桃花的思维。 　　然而那些研究员立项目要钱的时候牛皮吹的震天，说的好好的，却这么多天过去了，成果一直拿不出来。 　　大卫重重的坐在沙发上：“你不知道最近她那个桃花源新版试运营有多火，邀请函都快成身份地位的象征了。我好几个朋友都想方设法搞。我一开始没在意，结果现在没有邀请函，出去还被人嘲笑！” 　　“这山寺桃花是怪物吗？她创作难道没有瓶颈期吗？”见陆辰不说话，他又继续道：“辰哥，你说你要能把她脑子里的点子都挖过来，这风光不就是咱们的了吗？” 　　陆辰瞥了他一样：“你以为我不想吗？” 　　话音刚落，便看到项目负责科学家给他发的消息。 　　“有进展了！”他站起身，但很快舒展的眉头又紧皱起来，“不过需要她再做一次窥视者号，或者再体验一次高维影像技术……” 　　大卫兴奋：“那还不快邀请她？” 　　“上次晕倒后，她便不再坐窥视者号。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警惕。”陆辰沉思半晌，忽然想到：“她对传统文化感兴趣，之前好像还买过一副古地球时代的画家的画。我记得咱们但是收藏了不少古董艺术品，说不定里面有她感兴趣的。” 　　大卫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这跟让她体验高维影像技术有什么关系？” 　　“月底在闪耀古堡将举办小型私人拍卖会，你我两家都是拍卖会的重要嘉宾，你说如果我们给这拍卖会提供些艺术品，再安排所有人免费体验这个影像技术，是不是也很合理？” 　　大卫终于明白了：“妙啊！辰哥！还是你厉害～” 　　然而他又想到什么：“可她要是不去怎么办？” 　　“放心，我有办法。”陆辰自信满满。 　　— 　　山寺桃花工作室，程芳菲正在看网络上的讨论反馈。 　　看到不少人因为哪种食物更好吃，如果只吃一顿应该选火锅还是炒菜还是烧烤，吃火锅应该吃辣锅还是清汤而争论不休的时候，她忍不住笑出声。 　　乔碧见了忍不住问：“程总，您看到什么好玩的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大家太可爱了。”程芳菲问道，“对了，联系上破茧了吗？” 　　乔碧摇摇头：“她好像从年底之前一段时间就没上线过了。而且这人很神秘，网上都找不到她的信息。按说就算再怎么注重保密的人，上网时总会泄漏些痕迹。” 　　程芳菲想到什么：“也可能她有特殊的保护吧。” 　　“可能。”乔碧安慰她，“其实粉丝来来去去很正常。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有时候不是不喜欢了，只是可能现实中有事。而且你的粉丝总体数量一直在增加，不用担心。” 　　程芳菲却摇头道：“我不是担心她脱粉，而是觉得她突然消失很奇怪，怕她出事。” 　　之前也是她忽略了，这次准备桃花源美食的时候，忽然想起给自己那些老粉丝再寄些食盒，感谢他们的支持。结果一联系才发现，不仅FG没了消息，就连破茧也联系不上了。 　　而且问过CapsLock才知道，破茧已经很久没出现。 　　不会真出事了吧？ 　　当天晚上，程芳菲收到安素教授的邮件。 　　信中一方面感谢她的邀请，说自己在新版桃花源中体验的很开心，学到了很多，也受到不少启发。她也希望程芳菲能在桃花源正式上线的时候，将其中大量的文化背景知识整理成文章，发表在《古地球》上面。 　　而最后，安素告诉她月底在月轮星的一个叫闪耀古堡的地方，将举办小型拍卖会，传说拍品中会有一张古地球时代的画，而且很可能是华国人的作品。 　　程芳菲看到这里，忽然兴奋起来。 　　她立刻回信表示自己已经在整理文章，如果可以的话真好下一期《古地球》刊登时，新版桃花源上线。 　　“另外，关于您说的拍卖会，是否对外公开？如果不公开，如何才能获得参加资格呢？” 第94章 科克 　　安素很快回复：“这类小型拍卖会都是以圈子为基础邀请人参加。不过可以先想办法打听一下, 确认如果真有这么一幅画，我们再想办法。” 　　程芳菲惊讶：“您也要来吗？” 　　闪耀古堡位于月轮星上，而安素距离月轮星很远。 　　“当然。”安素的文字都透着期待, “如果是古地球时期的真迹，我也想亲也看看。” 　　顿了顿她又道：“您作为专家肯定对它更熟悉，如果能亲耳听到您的讲解就更好了。” 　　程芳菲忽然有些紧张。 　　她哪里是什么专家, 不过仗着穿越者的记忆欺负欺负星际时代的土著罢了。 　　如果到时候真是齐白石张大千的作品，或者是其它特征明显的历史名家画作还好。 　　就怕最终发现是个她生活年代之后的画家作品。 　　那她可真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您说的有道理，反正还有时间，先确认画的具体情况再说吧。” 　　程芳菲想如果是她认识的，能说出门道的就去。 　　如果不知道, 那肯定也没什么收藏的意义，干脆别凑热闹给自己找事儿了。 　　随着桃花源试运营一天天稳步推进, 新版《桃花源．洞天》的更多设计细节, 互动方式，销售商品和文化内容元素都被参加试运营的人通过录像录音和文字记录等方式带出来，并发布到星网上。 　　其中那些一眼就能看到的，比如应用名称及含义、店铺名称、街道和NPC等当然都很快被曝光。 　　但是后续通过体验过的人互相交流才发现, 这版本的桃花源应用在NPC互动方面, 甚至是场景互动方面也埋了不少彩蛋，或者说是情节设置。顾客询问某些问题, 或者作出一定的行为时, 就会触发彩蛋，让NPC介绍更多关于桃花源或销售商品的背景知识。 　　比如最简单的, 当你在试衣服的时候, 询问衣服上的花纹, 用的面料都可以得到NPC的回复，有些继续追问还能了解花纹面料做工背后的相关历史和文化。 　　— 哇，这么一看感觉设定还挺复杂的！ 　　— 有点像大型多人在线游戏，不仅仅是个店铺了~ 　　— 不过现在好像还不能多人在线……我看每个人进去都是独立的世界，还是单机状态。 　　— 单机也好，清净！ 　　— 有人整理目前都有哪些NPC，都有什么互动方式和回复吗？想看！ 　　— 现在刚试营业几天，也不知道进去了多少人，估计大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呢~ 　　— 有人在做攻略了，指路游戏主播伽罗和他朋友大冒，好像在一起组织他们的观众做攻略！ 　　— 不是他们做，是山寺桃花粉丝基地里组织的！还有奖品呢~ 　　— 啊？真的吗？我去看看！ 　　这次试营业发出的邀请函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从粉丝基地里发出去的。 　　所以如果说谁最?????有资格最有能力做新版桃花源攻略，那一定是山寺桃花的粉丝们。 　　试营业开始的第一天，在网上开始涌现出大量反馈评论和讨论的时候，CapsLock就在粉丝基地里发布了无限任务：《探索桃花源，记录并分享你的发现！》。 　　所有收到邀请函的粉丝，都可以在邀请函使用后的一周内，提交自己在桃花源中的体验记录。 　　如果其中有其他人没有发现，并被认为是有价值的信息，将会得到额度不等的探索积分和贡献值奖励。 　　等到桃花源试营业结束后，探索活动将结算积分。 　　根据参与者数量和每个人的个人积分情况给予不同奖励。 　　最高几档奖励自然是程芳菲亲手制作的美食实物，之后还有实体汉服，桃花源消费券，VIP卡，设计主题等等。 　　这个活动也是在策划试营业招募的时候，CapsLock就和山寺桃花、小满他们讨论过确定下来的。 　　奖品丰富，而且都非常有诱惑力。 　　主要目的自然就是为了宣传。 　　虽然桃花源本身对于山寺桃花的粉丝就已经很有吸引力，但是再好的东西仍然需要宣传，酒香也怕巷子深。 　　程芳菲带着工作室十几名设计师辛勤努力，设计了这么内容，如果没有人去挖掘也无人在意，他们自己也会觉得失望，甚至怀疑自己的工作是否有意义。 　　也有人担心鼓励挖掘内容，制作攻略，会降低桃花源的神秘感。 　　但很快这样的疑虑就被打消。 　　就如同好的游戏攻略不会减少众人玩游戏的热情，反而可以造成宣传声浪一样，桃花源攻略本身就是一种宣传。 　　而再好的宣传，再详细的攻略也不能取代亲身参与的体验感。 　　尤其桃花源还是一个集吃东西买衣服逛街于一体的娱乐类店铺，看攻略可不能试穿汉服更不能购买，也不能吃到炸酱面和火锅。 　　比如第一天体验完，安妮便将自己在桃花源里记录下来内容整理并剪辑好，发布到星河空间。 　　网友们议论纷纷。 　　— 我关注博主很久了，发现你真的有锦鲤属性…… 　　— 天啊，这究竟是什么运气？抽中第一天进入桃花源，随便买了几件衣服还抽中了火锅套餐大奖！ 　　— 呜呜呜好羡慕，背运星人哭了~ 　　— 小花花是目前看到的唯一一个抽中大奖的，太厉害了吧？ 　　— 是啊我看大部分抽的都是虚拟头像或者赠送一套汉服什么的…… 　　— 果断关注了，蹭蹭运气~ 　　— 蹭花花~ 　　— 不得不说新版桃花源真的丰富了好多好有意思啊，希望这些内容正式运营也有！ 　　— 肯定有的，而且说不定会更多！ 　　而随着时间推移，更多互动方式和菜单也陆续被挖掘出来。 　　比如在某些店铺门口可能会遇到发传单的人，凭借传单去【霓裳羽衣】可以额外赠送一些虚拟小饰品，去【龙门客栈】可以得到赠送凉菜； 　　比如在某个院子里可以找到一个做太极拳的老爷爷，跟他做一段太极拳得到认可后，就能获得【太极传人】的称号； 　　比如某些时间去【龙门客栈】会遇到说书表演，可以听桃花源的故事； 　　比如顺着NPC的指路可以找到绣娘，得到它赠送的虚拟饰品【绣帕】； 　　比如…… 　　如此有趣出乎意料的设计还有太多太多，仅仅不到十天的功夫，已经有上万人提交体验记录，其中近五千人获得了认证。 　　— 天啊，究竟有多少有趣的东西，桃花源也太丰富了吧？ 　　— 这就是个小世界！山寺桃花真厉害，天才！真的是天才！ 　　— 难道他们每天还在更新？怎么会这么多……这得花费多少时间，死多少脑细胞？ 　　— 这么用心的做内容，这么精美的设计开发，桃花源活该赚钱！山寺桃花活该火成顶流！ 　　— 怪不得试营业第二天就冲上星河营业额榜单！ 　　— 榜单上一个试营业版本，一个正式版本，真恐怖！最恐怖的是，我觉得桃花源再开新版本还能上榜。 　　— 之后两个版本会合并吧？ 　　— 那当然，新版正式营业开始后，肯定就没人去老版了啊！ 　　— 有人知道试营业一天有多少名额吗？人数应该不会太多都能上榜？难道每个人都消费？ 　　— 这数据没有公开，也只有他们后台自己知道了吧……不过每个人都消费有什么奇怪的，你进去至少也要买杯奶茶吃个饭体验一下吧？ 　　— 　　山寺桃花工作室会议室内，程芳菲看到周铭贤走进来时立刻站起身。 　　“欢迎欢迎！”她笑着和他打招呼，“几天不见，又变帅了啊~” 　　周铭贤嘿嘿一笑：“被你看出来了，刚做完脸部塑形保养。” 　　所谓脸部塑形保养其实就是星际时代的微整形。 　　不过这时代医疗都这么发达，微整形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绝大部分人都做过，顶多就花点钱。 　　不过周铭贤这么说其实也是谦虚。 　　他本就长得好看，也年轻，哪里需要频繁微整形提升。 　　他侧过身，给程芳菲引荐身后的人：“这是科克集团影视开发与合作项目负责人，段梓雯。” 　　段梓雯？ 　　程芳菲惊讶之余，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捧林间海棠的前银河之际高管段梓雯。 　　想到这姐姐最后发飙整了陆苒，直接把她从月轮星踢出去。 　　虽然说是被许落，也就是鹦鹉螺利用，但说实话她还是挺佩服的。 　　想到她之后也没继续留在银河之际，而是跳槽到了科克集团。 　　“这就是山寺桃花本人，程芳菲。”周铭贤继续介绍。 　　段梓雯立刻伸出手热情打招呼：“程总您好，终于见到您本人，实在太荣幸了。” 　　程芳菲观察她神色，自然地握住对方伸出来的手：“段总好，欢迎光临。” 　　众人打完招呼便坐下来随意闲聊了几句。 　　周铭贤是这次牵线搭桥的人，性格又比较活跃，主动道：“桃花，这两天桃花源试营业可太火爆了，在星河空间掀起了几轮热门讨论。我看第一天就冲上收益榜单了？” 　　程芳菲呵呵笑着：“还好还好。” 　　“可不是还好，是太厉害了。”周铭贤试探性地问，“不过试营业开放的名额也不少吧？有几十万？几百万？” 　　程芳菲没有否认，只道：“嗯，名额挺多的。毕竟还要做压力测试。” 　　其实桃花源试营业开放的名额确实不少，但是前几天并不算太多，每天只有几万人。 　　他们的计划是等前期稳定之后慢慢将人数加上去。 　　不过这要说出来就太拉仇恨了。 　　娱乐类应用本来就普遍营收高，因为顾客更有消费意愿和倾向。 　　而他们桃花源以几万人的试营业客流量就冲上营收榜单，这让那些正常开放营业的应用作何感想？ 　　周铭贤看向段梓雯：“我就说嘛。” 　　他们两人来的路上就在讨论这件事，似乎是各执己见。 　　段梓雯则似乎听出了程芳菲故意含糊其辞，也不说破，笑着点头：“即便如此，桃花源的盈利能力也很客观。程总真的很厉害。” 　　“这倒是真的。”周铭贤也道。 　　段梓雯：“我看网友们都做了表情包，说程总您没有瓶颈期，脑洞无极限什么的。” 　　“网友们才是脑洞无极限。”程芳菲笑道。 　　“我更期待能与您合作拍摄星影了。”段梓雯积极争取，“这样，我先给您介绍一下我们科克集团？” 　　程芳菲点点头：“好。” 　　段梓雯能力确实不一般，接下来用十几分钟的时间介绍科克的背景、优势及以往投资项目，成功案例。 　　程芳菲这才注意到他们也属于封氏家族，甚至还是家族核心产业之一。 　　起家做的是高端星影拍摄设备和立体投影设备，现在也开始向民用星影拍摄设备领域发展。 　　这次会议程芳菲也叫了乔碧和高宁一起参加，后者一直使用的拍摄设备其实就是科克集团的产品。 　　而从段梓雯的汇报来看，科克是最近五年才开始进军星影投资拍摄，项目总共只有十几个。 　　不过借助强大的技术基础和研发团队，以及雄厚的资金实力，它们成果颇丰。 　　其中Eric参演的片子有三部，都是男主角，成绩也很好。 　　报告做完，段梓雯也不避讳地主动说：“当然，科克斯技术集团转型文娱产业，自身在文化领域的积累不够。这就导致我们的片子往往视觉效果和体验感绝佳，却故事不够吸引人，剧本不够扎实。” 　　程芳菲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哪怕是大集团转型，资金再充裕，也得有一定时间的人才积累。 　　而市面上的优秀编剧和剧本故事都已经被现存的娱乐公司签约垄断，他们就算想要挖人也没那么容易。 　　周铭贤也适时道：“他们有资金和技术实力，你有故事和内容，我有号召力，咱们三方还真是互补合作。” 　　段梓雯接上：“之前听Eric说您这边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故事设定和大纲，?????是以太极拳为主题的，我们非常感兴趣，就想来接触一下。科克集团与Eric多次合作，彼此有默契和信任。如果是您的脚本，再由Eric出演，再加上我们的制作团队，我想这星影绝对会票房口碑双赢。” 　　周铭贤这次来意其实程芳菲之前就清楚，盛典上两人确实也聊到了未来合作。 　　不过程芳菲考虑之后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我这边确实有了大致的故事大纲，不过距离剧本完成还有很远……这样吧，我们也把目前的想法和素材展示一下，咱们稍后再继续讨论。” 　　段梓雯眼前一亮：“那当然好。” 　　程芳菲看向高宁点点头，后者立刻准备起来。 　　会议室的投影区便出现了顾峰的身影。 　　只见他身着白色长衫，长身而立，紧接着便双手缓缓抬起，身形随之移动起来。 　　段梓雯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好帅！” 第95章 不悦 　　这段星影是程芳菲综合看过的经典影视作品中的武林宗师、世外高人的练功片断设计, 让顾锋配合摆拍，再由高宁加而成。 　　无论是动作形象，还是镜头运动, 情节与内容节奏都以经典做基础，某种程度上讲是成功案例的复制，所以效果自然非常好。 　　顾锋本来就高大帅气, 身材脸蛋都不输当红明星，在这样的包装下，愈发出众。 　　就连段梓雯这种看多了明星帅哥的，也忍不住被深深吸引，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都舍不得眨。 　　镜头星影片段很快播放完毕, 高宁充解释道：“这是一段我们之前录制并加工处理的星影片断，主要展示的就是太极拳等近战拳术功法。当然, 为了能更符合星影这种展示形式, 我们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艺术加工和形象设计，不然看上去就太干巴巴了。虽然这些处理相对您这种专业公司还是比较简陋的。” 　　段梓雯立刻道：“您太谦虚了。这片子虽然短，但我看来比专业星影公司做的一点也不差。” 　　“是啊，这拍的也太帅了！”周铭贤看上去也有些激动, “我也看过不少星影, 从没见过类似的东西。在我看来，这段镜头比绝大部份星影都有吸引力。我看这一段就对这个角色, 甚至是演员感兴趣了！问一下, 这位演员是您的保镖吧？” 　　段梓雯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会议室角落，这才注意到有个人一直站在那里。 　　定睛一看, 他确实容貌出色, 身形挺拔, 正是刚刚影片片段中扮演世外高人的帅哥。 　　“这是程总您的保镖？也太帅了吧？”段梓雯忍不住冲他眨了眨眼睛，“这位帅哥如果想做明星可以找我。我有信心把你捧红哦。” 　　程芳菲毫不意外她这番举动，叹道：“段总，这话我已经问过他好几次了，可惜他对做明星做演员没兴趣。” 　　段梓雯有些失望，起身走到顾峰身边，试探他的反应。 　　却顾峰板着脸一眼也没看她。 　　仿佛压根没听到她的话，没看到她这个人，只当她是空气。 　　段梓雯见状不仅不生气，反而啧啧感叹：“程总，您这保镖可真好。您要是不需要了，可得告诉我一声。” 　　程芳菲听她这么说心生不悦。 　　下意识想反驳她说顾峰不会走的，可想到他的情况，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我还需要他呢。”程芳菲于是只得顺着她的话说。 　　也许是见她脸色变差，周铭贤赶忙拍着胸脯道：“也幸亏是顾大哥对做演员没兴趣，不然程总的剧本哪能轮到我呢。” 　　段梓雯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在程芳菲和顾峰之间来回徘徊，随即暧昧一笑：“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程芳菲总觉得她似乎误会了什么，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话题很快又回到了对三方合作的讨论。 　　因为程芳菲之前提到她的剧本还没有完成，段梓雯主动道：“您如果需要，我可以找专业人士帮忙。” 　　程芳菲心道你之前还说科克缺少剧本内容创作人才呢。 　　她摇摇头道：“整体框架和初稿我还是想自己完成。” 　　“那当然更好！”段梓雯见风使舵，立刻道，“其实我们想要投资立项，主要就是看中您和周铭贤两个人。只要是您的剧本，周铭贤出演男主角，那我们科克集团就会不惜成本，保证给这部星影最好的配置！” 　　程芳菲也没有隐瞒，坦诚道：“其实自从《软糖敲敲乐》公测之后，包括银河之际在哪，很多公司都向我表达了星影投资意向。我们也和一些团队有过交流。不过一直没有定下来，主要是希望在演员挑选和剧本方面我希望能有一定话语权。” 　　她当然明白段梓雯和科克集团的意图，也清楚他们的实力，但暂时还不想把话说死。 　　“您放心，我可以保证咱们合作中，你在这两点上绝对有话语权。”段梓雯立刻承诺。 　　程芳菲又看向周铭贤：“Eric，我觉得等我剧本出来给你和段总看过再做决定也不迟，你说呢？” 　　周铭贤立刻惊喜道：“那当然好了。一定第一时间给我看。之前在盛典上你可答应我要让我出演男主角了，不能反悔～” 　　按说他这样的咖位，想要演男主角肯定有排队的剧本等着，却周铭贤看不上那些，却偏偏看中了她这个新手编剧的。 　　程芳菲无奈提醒：“这是我自己第一次编长篇星影，肯定很不成熟，有很多不足。” 　　却周铭贤丝毫不在意：“我相信你！” 　　程芳菲心道，她真的是凭自己喜欢和任性在创作，能不能成她自己都不相信…… 　　见她态度坚决，周铭贤和段梓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尤其是段梓雯并不失望。 　　今天第一次见面，能有这样的交流成果她已经很满足。 　　“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程总您剧本好了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我一定专程来拜读。” 　　两人准备离开时，段梓雯又看向程芳菲身边的顾峰，眼神中全是可惜。 　　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程总，我看您粉丝现在正在整理桃花源攻略，还弄的挺详细的，不怕这些东西出来之后被其它公司模仿抄袭吗？” 　　“开门营业，这些东西就不是秘密。”程芳菲微微眯起眼，自信地回答，“首先，我相信星际法律会保护原创者。其次，模仿者终究只能模仿，跟在别人身后，拾人牙慧。而只有真正的原创能保持领先。” 　　她不知道段梓雯问出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程芳菲永远都不怕被模仿，被盗版。 　　现在也有不少人在模仿她，模仿桃花源，但都只能步她后尘。 　　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有一个精品原版在前，为什么还要去选择低劣模仿版？ 　　段梓雯：“程总就这么自信能一直保持创新和领先？” 　　“除非他们能扒开我的脑子，把我的想法偷走。”程芳菲开玩笑说。 　　段梓雯似乎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扶持林间海棠错的有多么离谱。 　　眼前的女孩是真正的天资聪颖，绝不是随便一个会做设计的草包从她这里偷两个点子，模仿着创作就能复制的。 　　之前她只能捧冒牌货，但如今有机会抓住真正大神，她绝对不会放过。 　　想到这，段梓雯再次伸出手，郑重握住程芳菲。 　　“程总，不管过去如何，我对我们的未来都充满信心，也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能力和诚意，给我和科克集团一次机会。” 　　— 　　周铭贤和段梓雯离开后，程芳菲问顾峰：“觉得怎么样？上次给你说的那个故事让周铭贤演？” 　　“周铭贤是个不错的演员。”顾峰答非所问，不过大概意思是不反对。 　　因为这故事程芳菲是看着他练拳时来了灵感，便总觉得最终无论如何处置都应该对他有交代。 　　如果不是因为顾峰实在做不了演员，也对表演没兴趣，她还真希望由他出演男主角。 　　她相信自己想象中的拳术和武功肯定他耍起来最有味道。 　　“那这故事里的武林宗师你可得客串，别人做不到你这么传神。”程芳菲看着顾峰，“不需要怎么表演，只用摆摆姿势，打打拳，做做样子，好不好？” 　　顾峰见她期待的神色，脸上露出少有的无奈：“我听你安排。” 　　程芳菲歪着头仔细端详他。 　　看到他平时板起脸孔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这种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这么不情愿，有多少人想演我写的本子呢。”程芳菲逗他，“有机会当明星做演员不好吗？” 　　顾峰老实回答：“不好。”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就给你做保镖。” 　　“那也不能永远这样。”程芳菲认真地说，“虽然你在我身边确实让我很安心，但是你早晚会想起来自己是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她忽然意识到，刚刚段梓雯说的那番话中让她最不爽的，是顾峰最终总要离开?????这件事。 　　“也许我想起来之后，还想留在你身边呢？” 　　顾峰靠近她，高大的身躯，长而有力的臂膀，仿佛一伸手就能将程芳菲整个人都包裹住。 　　程芳菲感到耳根有些发烫，嗫嚅了两声：“等你想起来再说吧。” 　　她岔开话题：“月底咱们可能去闪耀古堡参加拍卖会。到时候你不用总跟着我，知道吗？自己去附近走走看看，有没有熟悉的地方。” 　　顾峰在他们这城市几个月也没找到过去的记忆，说明他如果真在月轮星生活过，肯定是在其他城市。 　　说不定就是这星球另一边的闪耀古堡。 　　却顾峰听了她说的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眉。 　　— 　　“上钩了！程芳菲的助理在打听拍卖会。”大卫给陆辰发消息，“计划继续？” 　　陆辰挑了挑眉，流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回复个“好”字。 　　他随即看向正在汇报的首席科学家：“使用这个设备就能读取深层记忆？” 　　“对”这位科学家似乎也对自己的成果感到兴奋，“普通虚拟现实装置读取的只是表层思维，也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活跃层。所以就是使用者正在想什么，设备才能接收到什么型号。然而对于大脑记忆中的深层信息，一般本人不主动回忆就无法读取。但是在研究了程总和之前的一系列事故数据后，我们发现可以通过高维空间技术刺激部分较为敏感，大脑记忆区较为活跃的使用者，并通过收集外溢数据进而逆向分析的方法读取记忆……” 　　陆辰皱眉：“说人话！” 　　“呃，简单来说，所有的记忆都有不是记忆的时候。在一个人过去的某一刻，记忆都曾经是正在进行的活跃思维，是他们正在想的事情，信号停留在大脑表层。所以其实我们并不是读取她的记忆，理论上也没有读取她正在进行的思想活动，而是利用微缩高维技术获得她曾经的思想活动信号。” 　　陆辰似乎是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利用这个设备可以穿越时空，读取人过去某一瞬间的思维？” 　　见他终于理解，这名科学家愈发兴奋：“没错！” 　　“成功率有多高？”。 　　“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且我们发现只要加上这个屏蔽保护，排除外界干扰，任何人坐进去之后都能收集他们的记忆。”科学家自信道，“不！不应该说是记忆，是他们的过去。哪怕他们自己都忘了的事也能通过它读取出来。” 　　“好！”陆辰道，“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会让人全力配合你。尽快加上外包装，就说是我们最新的产品试用，部署到闪耀古堡。” 　　“没问题！” 第96章 沐城 　　乔碧带来好消息。 　　说是已经收到了闪耀古堡私人派对的邀请函。 　　“您想参加的小型拍卖会是这个为期三天的私人派对的一部分。” 　　程芳菲好奇：“你是怎么拿到邀请函的？安素教授的有吗？” 　　“都有, 你们一人一张。”乔碧解释道，“拿邀请函不难。这个派对一开始确实是月轮星富豪贵族的真正私人聚会，除了得到所有人认可的特定家族成员或社会名流之外, 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聚会的存在。” 　　“但是最近几年，因为几次有人带娱乐圈明星参加，聚会也渐渐有了名气, 不再神秘。我稍微一打听就得知只要向派对组织委员会提交申请，说明申请人的背景信息，得到组委会通过就能参加。” 　　听她这么说程芳菲就明白了。 　　如果是这种聚会，以她和安素教授的身份能拿到邀请函很正常。 　　“每张邀请函能带几个人？” 　　“除了受邀请本人及配偶或直系亲属外，随行人员最多不超过三人。” 　　程芳菲很满意：“那太好了，你和顾峰都可以去。” 　　“好！”乔碧显然也很高兴, “对了，组委会还特地发来了拍卖会图册。” 　　程芳菲坐起身：“给我看看！” 　　打开图册, 她很快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起拍价20万星币的《清明上河图》？！开玩笑吧？如果这是真的, 就算只是长约一米的片段也足够令人震惊了。在程芳菲出生的时代，它也称得上是国宝，只能在故宫博物院看到。 　　再往后看，程芳菲还翻到了一幅疑似徐悲鸿的画。之所以说疑似, 是因为那水墨画没有作者名, 上面奔腾的骏马看着很眼熟，而她知道画马出名的画家就是徐悲鸿。 　　就像如果看到虾, 她肯定要猜齐白石。 　　一下看到两幅古地球时代华国的名画, 程芳菲顿时有些血液沸腾。 　　之前梵高的星月夜都让她激动了好几天，如果这次真能买到《清明上河图》部分真迹, 就算花再多钱也值得啊！ 　　“乔碧, 立刻安排好出行。暂定你和顾峰跟我一起去。安素教授那边你提前联系, 确认好她的行程。据我所知她没有助理，可能有学生跟着。你熟悉情况还要多帮忙安排。” 　　乔碧立刻应道：“放心吧，我一会儿就联系她，肯定都安排好。” 　　晚上许落到程芳菲家里蹭饭，刚进门就听她在哼没听过的奇怪音乐。 　　“咱个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 　　许落往吧台边一坐：“怎么这么高兴？” 　　程芳菲挑了挑眉：“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拍卖会吗？拿到邀请函了。而且里面可能真有我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清明上河图》，一幅描述古地球时代华国北宋时期的画。我的桃花源三期街景设计就有一部分参考了这幅画。”程芳菲忽然想到什么，“你月底忙吗？要不要一起去拍卖会看看？我的邀请函还能再带一个人。” 　　— 　　两辆奇点科技T系列顶配浮空车腾空而起，垂直进入月轮星的高空快速通道。 　　程芳菲坐在车里，看着这辆浮空车在顾峰的操作下变换成愈发细长的流线型形态，好像顶级F1赛车那般，忍不住赞叹一声：“帅！” 　　顾峰微微扬起嘴角：“坐稳了，要加速了。” 　　说完，车子便开始沿着系统规定的航道加速行驶起来。 　　跟在他们后面，是许落的车子，由他亲自驾驶。 　　他不仅仅搬来了AQUA和程芳菲做邻居，也买了和她一模一样的浮空车。 　　相较于程芳菲至今不适应自己驾驶浮空车，尤其是高速行驶的时候，许落则是极速驾驶的爱好者。听说现在每到休息日他还会去专业训练场专门体验竞速飞行。 　　如果程芳菲不知道他就是鹦鹉螺，可能还会觉得惊讶。 　　因为他的外表柔柔弱弱，太具有欺骗性。 　　不过现在嘛，她只觉得果然不愧是他。 　　无论是竞速浮空车驾驶还是做黑客，本质上都在追求刺激。 　　T系列顶配版内舱可以通过变形调整到容纳最多六人，所以许落本来也可以搭乘程芳菲的车子。 　　但他显然更喜欢自己开车。 　　用他的话说，平时难得有机会开这么远，必须亲自体验。 　　他们很快离开城市限速区，浮空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眼看着那些熟悉的建筑，包括那个曾经坐轨道车也要好久才到的农贸市场眨眼被抛在身后，程芳菲不由感叹：“科技造福人类，浮空车这速度真快，能节省太多旅途时间了。咱们大概多久到闪耀古堡？” 　　“顾锋开的又快又稳，所以预计五个小时左右就能到。中间我们会在沐城稍做休息。”乔碧介绍道：“这个城市不大，但因为环境特殊，所以很有特色。” 　　程芳菲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沐城是个实实在在的海中之城，水中之城。 　　浮空车再次变换形态，长出了鱼尾巴，然后直接钻进了深蓝色的海水里，转瞬间已经汇入了沐城的浮空车车流，在看不见的轨道中行驶。 　　透明车窗外的风景立刻发生了变化。 　　程芳菲得知沐城在海里时，本以为即便进入其中，看到的也不过就像自己看过的《海王》之类的科幻大片一样，但实际大大超出她的预想。 　　窗外的颜色意外丰富，并非单一色彩的世界，而是红橙黄绿蓝等，流光溢彩，如梦似幻。 　　他们驾驶浮空车快速穿梭其中，就如同闯入了一片流动的彩虹，看得程芳菲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海底的建筑也十分有特色，边缘都是流线型的，以透明琉璃质感为主。 　　有些高楼看上去好像倒挂在海里，甚至还有就好像浮在水里，或者随着水流运动，形态丰富变化多样。 　　程芳菲一时不习惯，总害怕那些高楼和浮空车撞在一起。 　　好几次甚至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顾峰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抚道：“这些高楼的浮动范围都不会进入浮空车轨道，就算出现意外情况，系统避障也会防止碰撞。不能说绝对不会出事故，但可能性非常低。” 　　程芳菲放下心来，渐渐习惯后，也?????将注意力放到了观察沐城的特色环境和人们如何进行水下生活上。 　　她开始以为生活在海中沐城的人肯定要习惯潜水，每天离开家，出门就在水里行走。 　　但很快就发现这里的人根本就没有出门的概念。 　　浮空车进入一个细长的管道，顺着管道走了一段之后从某个“洞口”冒出头。 　　这里有空气，浮空车离开水面后便自动排干，再经过了几道模样各异的“关卡”后停在了一个浮空车停车区内。 　　“这些关卡都是帮助车辆排水、消毒还有进行登记等的。”乔碧解释道，“不过我们这辆车比较高级，自动带这些功能，用不到他们提供服务。” 　　“这是什么地方？”程芳菲惊讶地看着周围足足有足球场那么大的停车区。 　　而整栋建筑更是庞大到足以让置身其中的人忘记外面是海水，忘记这并不是在陆地上，而是一个巨大的水压之下的海底世界。 　　而从建筑物上向四面八方伸出的材质特殊的巨大管子，以及管子里类似电梯的助力设备就可以看出，生活在这里的人哪怕不乘坐浮空车，也可能并不需要进入水中。 　　从家到上班，再到休闲娱乐完全都可以不离开建筑，不接触一滴海水。 　　乔碧回答：“沐城最大的商业中心，沐城时代。” 　　程芳菲仔细想了想，似乎原着中并没有这个名字。 　　不过也是，如果原文中真出现过沐城或者沐城时代，她肯定会印象非常深刻。 　　正感慨时，又一辆浮空车在他们旁边停下。 　　许落从车子里下来走到他们旁边，神色似乎有些疲惫：“开了一路太累了。进了沐城又实在不适应者环境，最终还是交给自动驾驶了。” 　　他毕竟不是专业的，而且平时坐办公室开发比较多，这种长时间高强度精神集中的快速驾驶，对他的精神消耗还是比较大。 　　程芳菲拍拍他肩膀：“没事，你看我自己都不会开呢！要不是顾峰，我肯定是一路自动驾驶过来。” 　　许落很是乖巧地点点头：“嗯，我打算一会儿也都开自动，休息一下。” 　　四人在乔碧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一家餐厅，位于沐城时代的最底层，也几乎是沐城所在海域的最深处。 　　“我定了最深的VIP包厢，下面就是海底，可以看到石沙，周围能看到深海动物。”乔碧道。 　　程芳菲想起曾经在动物世界看过的深海科普片，忍不住抖了抖，但同时也有些期待和兴奋：“会不会有深海巨兽？” 　　“有可能哦！”专程跟在她们身边招待的餐厅经理立刻介绍起来，“这个区域是海底水流比较平稳的区域，平时各类海洋生物就很多，有鱼类，腔肠类动物，也有珊大型瑚等景观。运气好的话，也能看到巨型海底动物。前两天就有人看到了足足有上百米长的大鱼。” 　　“上百米？！”程芳菲惊讶地瞪大眼睛，“什么样子的？” 　　“漆黑的表皮有特殊光泽，看不出明显的头和眼睛，好像一大片薄饼。”经理一下子也很难描述：“要不一会儿我给您找找录像吧。” 　　“好！” 　　乔碧听着却有些害怕：“这么大的巨兽，会不会把建筑物撞坏啊？” 　　经理立刻解释；“绝对不会的。沐城所以建筑都是采用绝对安全的高强度高韧性材质，哪怕是顶级浮空车高速冲撞都不一定能留下半个印子。” 　　乔碧看上去还有点担心，但眼神中也出现不少期待。 　　她问程芳菲：“程总，您好像都不怕这些。上次在星河空间嘉年华制造生物的时候，我就看他们设计的那些生物好多都特别可怕，有的还挺恶心。” 　　程芳菲想了想，她还真不是特怕这些。 　　虽然看到丑陋的巨兽也会心惊，却并不是那种恐惧的情绪，反而有隐隐期待。 　　开始她因为地球时代思维，还会认为深海充满危险。 　　不说别的，如果这建筑的透明墙壁破裂，他们立刻就要被巨大的水压挤成肉饼。 　　但实际上星际时代的建筑材料已经非常高级，比地球时代的钢筋混凝土还要结实。 　　而看过了这海底城市的繁华与海底建筑的丰富多样，她也彻底打消了心头最后一点疑虑。 　　就在程芳菲和乔碧走在前面，与餐厅经理交流，讨论着这个城市和建筑的特点，包房外面的景色时，许落慢走几步来到顾峰的身边。 　　“你感觉到了吗？” 　　“嗯。”顾峰点点头，“有人跟踪。” 　　许落看着自己的个人终端：“你可能发现的更早。我是在沐城外发现的。进城之后，我借着他们浮空车和个人终端系统接入城市管理系统的机会，进入他们的系统。但还需要一点时间收集信息。” 　　他顿了顿又道：“这次拍卖会有蹊跷。” 　　顾峰其实早有预感，从出发时已经提高警惕。 第97章 选择 　　程芳菲坐在窗边看外面被探照灯时不时照亮的漆黑海水, 暗自警惕着会不会突然有深海怪兽出现。 　　心情既期待又紧张。 　　这时许落和顾峰进来，坐到程芳菲旁边问：“桃花，这次拍卖会的消息你是从哪得到的？” 　　听他这么问, 程芳菲便随口答道：“是安素教授告诉我的。她应该是明天直接到乘坐穿梭机到距离闪耀古堡最近的地方，然后直接过去和我们汇合。” 　　许落又问：“她不在月轮星，怎么会听说这个拍卖会的情况？” 　　“因为拍卖会上会有古地球时代的物件。应该是主办方找到她认识的人作鉴定, 所以她才知道了消息。” 　　程芳菲似有察觉：“是有什么不对吗？” 　　她看向乔碧：“后来拍卖会的情况是乔碧确认的，拍品也都确认过。” 　　许落道：“你最看重的，是那张《清明上河图》是吧？” 　　程芳菲仅仅听到他说这个名字就已经兴奋起来，眼睛晶晶亮，用力点头：“对！华国北宋时期的画家张择端画的《清明上河图》，内容是北宋时期的都城东京, 也叫汴京的繁华面貌。” 　　“北宋我好像有点熟悉。”许落努力回忆在哪听说过。 　　程芳菲立刻道：“《软糖敲敲乐》正式版本，新增的关卡情节就有这个朝代的内容。我们之前设计完成的应该已经发给你了。” 　　许落这才恍然大悟：“对, 新版本1000关之后就有宋朝！《水浒传》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 　　“没错, 《水浒传》就是源自北宋历史的著名故事。”程芳菲继续兴致勃勃地介绍，“《清明上河图》因为绘制了很详细的汴京中汴河两岸人们是如何进行商业活动，街景集市如何繁华，所以除了较高的艺术价值, 也对历史、社会、文化研究很有价值。不过可惜它全长五米多, 现在拍卖会上只有一米左右。其他不知道是因为距今实在太久远，所以遗失损坏了, 还是散落在别的地方。如果有机会能收集齐就好了。” 　　拍品图册上说这些画都经过鉴定, 获得了官方系统的认可，再加上这个时代这种画并没有多受欢迎, 造假价值不大, 所以程芳菲觉得它是真品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如果真能集齐几张这种古画, 那她不是比古地球时代的著名收藏家还厉害？ 　　“另外拍品里还有一幅画，应该也是古地球华国一个有名的画家画的。他叫徐悲鸿，最擅长画的就是马这种生物。通过他的画，我们也能了解那个时代的马是什么样子。”程芳菲说道，“虽然它和《清明上河图》这两幅画都算是华国画，但内容不同，画风也不同。而且徐悲鸿生活的时代比《清明上河图》要晚千年，可以通过它们了解不同时代不同画家的特点，也能窥探些许时代的文化信息。” 　　许落听到这若有所思。 　　程芳菲看他的反应奇怪，正想追问，却包厢门打开，经理带着服务员鱼贯而入为他们上菜。 　　这个时代，也只有这种高档餐厅的VIP服务由真人完成。 　　普通餐厅里，真人员工早被各种人工智能系统和各种机器人取代。 　　上菜完毕，服务员离开后，餐厅经理忽然走到程芳菲身边，小声问道：“请问您是山寺桃花吗？” 　　程芳菲被问得僵在那里，一下子竟然没反应过来。 　　虽然理论上说她现在确实是已经有了大量曝光的公众人物，尤其是星河世界盛典之后，她身穿华美汉服的形象已经传播到了整个星际几乎所有角落，但还是第一次被人认出来。 　　不过想想也是，在此之前她生活工作都在AQUA社区，出门就坐浮空车，连吃饭都自己做不出门，哪里有机会碰到普通人？ 　　经理是个有些年纪的中年女士，见程芳菲的反应以为自己认错了，正要说抱歉，却见对方又点头道：“是我。” 　　她瞬间激动起来：“真的是您！我刚刚就觉得您眼熟，又对照网上的影像看了好几次，觉得应该是?????您。山寺桃花，我特别喜欢您的设计，桃花源的设计，我女儿是《软糖敲敲乐》的忠实玩家，我父亲母亲都是太极拳爱好者，我们一家都是您的粉丝！” 　　她说这拿出自己的个人终端，暂时给程芳菲看：“您看，这是我前两天体验新版桃花源，买汉服送的终端主题，看已经换上了！可惜现在您的汉服还只有虚拟版，如果有实体版，我今天肯定会穿的！” 　　程芳菲听她竹筒倒豆子般，一连串说出了很多她的作品，又展示了自己购买的各种产品。 　　她从没有过这种体验，觉得新奇又有些特殊的成就感。 　　“下个月正式上线就会配套推出实体，您可以再稍微等等。”程芳菲笑着说道。 　　她看向坐在对面的许落，正想是不是应该介绍他，却见他冲着自己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经理兴奋地拍手：“那就太好了！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光顾～” 　　随后，程芳菲又应她的请求和她拍了合影，并且在立时印制的照片上签名。 　　这签名她没有特殊设计过，但因为从穿越前到现在已经写了很多遍，十分流畅美观，又有她的个人特色。 　　“好漂亮好帅的字！不愧是山寺桃花！”经理忍不住大声感叹。 　　程芳菲知道这时代大部分人都习惯了直接电子输入文字，甚至是脑波输入，所以很少有人练字。 　　所以她这种从小练书法，有书法童子功的到了这时代确实在这方面有很大优势。 　　哪怕这时代的字和她所生活的时代已经有很大不同，她也能凭着记忆快速学会并流畅书写。 　　至于签名，就更方便了。 　　她直接使用了自己以前的签名，也就是古地球时代的写法，更有特色。 　　“谢谢您。”经理拿着签名照爱不释手，不停道谢。 　　程芳菲却道：“是我该谢谢您的喜欢才对。希望我的设计能一直给你带来快乐。” 　　“会的！山寺桃花，我们一家都会一直支持你！你是真正的艺术家～” 　　待她出去后，程芳菲也有些兴奋。 　　毕竟是第一次遇到粉丝，第一次和粉丝合影留念。 　　见她这样，许落有些酸酸的说：“我也是你的粉丝，都没合照过。” 　　一张漂亮过分的小脸上写满了郁闷。 　　程芳菲立刻安抚：“我做的饭你都吃过了，合照算什么啊。” 　　许落却不这么认为：“那不一样。我要签名照。” 　　一字一顿，说得十分认真。 　　“行吧，来合照。”程芳菲无奈靠到他身边，比了个剪刀手。 　　乔碧立刻将两人的笑容保存下来。 　　程芳菲让乔碧这照片打出两张来，将其中一张郑重交给许落：“我也是你的粉丝，你也得给我签名。” 　　许落笑得灿烂。 　　这时顾峰忽然起身也走到程芳菲身边：“我也是你的粉丝，我也要签名照。” 　　程芳菲等三人都愣在那里。 　　许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最后，程芳菲和顾峰、乔碧都拍了合影，又给他们每个人签名。 　　看着其中和顾峰那张合影背后，透明墙壁后面恰好冒出张大嘴巴的怪鱼，把当时合影的她吓了一跳，表情有几分扭曲地靠在顾峰肩膀上。 　　程芳菲叹气道：“这景色，这合照，也真是独一无二了。” 　　她本想再拍一张，顾峰却似乎很喜欢。 　　坚持要让她在这张上签名。 　　程芳菲签完，他便将这照片放在胸口的衣袋里贴身收藏。 　　四人接下来边吃边聊，气氛也越来越轻松随意。 　　“程总，你每次讲华国文化都讲的特别好，感觉你特别喜欢古地球时代。”乔碧问道，“你都是从哪知道的这些知识？” 　　“就在网上找着看。安素教授那边的很多古地球时代文献都是开放的。”程芳菲早就做过功课，所以并不怕她问，“虽然那时候人们的生活没有现在方便，生活条件医疗条件等各种也比较落后，生活的空间更是只能被限制在地球上，但我总觉得那时候的文化更加丰富多样，也更加平和有趣。” 　　“确实。”许落接道，“现代很多主流艺术家和创作者的作品更倾向于追求强烈的刺激和极端视觉效果，注重与科技结合，功利性较强，恰好缺少你设计中的人文情怀。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你的作品那么独特，那么受欢迎。” 　　乔碧不解：“我也奇怪，为什么除了程总，其他人的设计总好像少点什么。哪怕他们努力模仿她，也搞传统文化复兴，做出来的仍旧不一样……就是味道不对。” 　　“这我倒是看过些资料。有观点认为，现代设计理念和内容表达与星际时代科技发展和快节奏生活息息相关。走情绪刺激路线的作品更容易吸引眼球，得到快速反馈和效果。相反，那些追求人文情怀，陶冶情操的作品，却因为无法刺激观众的情绪反馈，而被无声淹没。”许落看向程芳菲，“所以我很佩服桃花，能坚持自己的风格，不去迎合时代。” 　　许落不愧是山寺桃花的粉丝，哪怕自己是程序员出身，对设计也能侃侃而谈。 　　他说的这些，程芳菲在粉丝基地里都看过，几乎是她所有粉丝的共识。 　　但果真如此吗？ 　　主流设计思潮究竟是自然而然形成的，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她忽然神秘地压低声音问三人：“你们听说过一个叫小林终的人吗？” 　　乔碧果断摇头：“不知道。” 　　许落沉思：“听着有点耳熟。” 　　“知道。”唯一准确说出答案的竟然是顾峰，“他写过一本书叫《丢掉历史，大步向前》，主张人类个体的思维和记忆有限，应该遗忘过去。而人类作为整体也有群体记忆极限。为了能加速发展，继续突破科技极限，让生产力匹配爆炸的人口，应该将历史文化中无用的信息全部丢掉。” 　　乔碧第一反应是惊讶：“居然有人有这种想法？” 　　“太极端了。”许落也皱着眉。 　　顾峰却继续说道：“极端吗？其实从某种角度上讲他说的是对的。不论作为个体还是整个社会、民族，活得越久走的越远，记忆和过去就会越来越多，就好像一间住久了的房子，东西越多就越乱，找东西越困难，这就需要重新收拾整理，将不用的东西丢掉。也像一辆开了很多年的车，车上堆的垃圾越来越多，保持同样速度前进就要花费更大动力。” 　　随着他的解释，乔碧似乎被说服了，但又有些犹豫：“可难道为了前进就要把东西都丢掉吗？那些文化历史都是很宝贵的财富吧？” 　　“这要看从什么角度去理解财富。”许落说道，“其实回顾人类历史上，有很多因为国家或者星球文化太复杂而无法推进的事。比如最开始人类社会对个体隐私的认知，极大程度上限制了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之后机器思维伦理道德又对AI人工智能发展起到阻碍作用。类似的例子在医学界，生物界就更多了。这些旧的伦理道德是文化积累，但某种程度上也是束缚。” 　　程芳菲看向许落：“所以你认同这个理论？” 　　许落又仔细考虑了一番：“恰恰相反，我并不认同。” 　　“怎么说？”程芳菲好奇。 　　“首先，谁来判断什么是该丢弃的文化糟粕，什么又是该保留的，有价值的知识？对于生物学家来讲，也许一只不起眼的昆虫就是价值连城。但是对于矿物学家而言，那可能就是恼人的虫子而已。” 　　许落继续道：“其次，就算是在当时所有人看来都没用的东西，甚至是错误的东西，过一段时间也许又会诞生价值和意义。比如我印象中制造这种强度和韧度都非常高的透明材质，就需要一种特殊的添加剂催化，而它最早是在某星球大气中发现的，是星球生物排泄的有毒气体。人们当时为了杀灭这种生物可是伤透了脑筋，但后来发现这种气体之后，又开始大量养殖该生物。” 　　“最后，如果真的实践这一理论，最先被抛弃的一定是人文社科。但它们恰恰是人类历史与经验的保存，可以帮助人类面对未知、抵御未知。” 　　乔碧听着他的话缓缓点头。 　　顾峰虽然没有动作，但显然也认同他的观点。 　　却程芳菲看着他们说：“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不管是否认同，从小林终的时代开始就陆续有人实践着他的理论。人类星际联盟如今的现状，可能也离不开这一理论的影响。包括古地球文化在内的大量历史和文化传统已经被逐渐遗忘。” 　　“当然这种遗忘并不是完全消失，更准确的说是让一部分被筛选出来的‘无用’文化退出主流视野。它们可能还保留在某个星球，某个角落，但已经退出绝大多数人的记忆，不能影响大众的思想，动摇人类社会的主流思潮和发展方向。” 　　“这些文化思辨中的伦理道德已经不能再束缚任何人，蕴含的智慧和价值?????观也不为人所知，人们也自然无法从与之相关的历史中学习，吸取教训。” 　　最后，她幽幽说道：“在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有人已经帮所有人做出了选择。” 　　房间里顿时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在思考着她所说的。 　　“谁？”顾峰忽然问道。 　　程芳菲一愣：“什么谁？” 　　“是谁做出这个选择？”顾峰摇着手中的杯子，神色凝重。 　　程芳菲摇摇头：“不知道，我只是总觉得不太对劲。冥冥中好像有股力量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她忽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如果真有这个人或组织存在，我做设计宣传古地球传统文化，影响力这么大，赚了这么多钱，是不是会让他们很生气啊？” 　　说了这么多有点口干，程芳菲正打算喝点饮料润润嗓子，却忽然被顾峰用力抓住手腕。 　　“怎么了？” 　　许落也猛然起身，拿起桌上的饮料闻了闻，神色立刻一变：“有精神素！” 　　几乎同一时间，顾峰已经将程芳菲的杯子扔在地下。 　　原本黑色的液体摊开后竟然瞬间变成了蓝色。 　　程芳菲大脑一片空白，那边顾峰和许落已经先后冲出房间。 　　这个深海餐厅没有大厅，都是细小的管道串联包房而成，仿佛迷宫一般。 　　顾峰一时找不到路眉头紧皱，却许落已经进入系统，调出了平面图和每个人的定位。 　　“那经理在右边第二个房间，不过……” 　　他话音未落，顾峰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房间门口，用力踹开房门钻了进去。 　　几乎同时警报声响起。 　　许落神色不屑：“这么暴力……” 　　却还是手指轻点了一家，解除了警报，并向所有相关人员推送误报提示，让他们忽略刚才的警报。 　　程芳菲和乔碧跟上来：“怎么回事？” 　　许落没有回答，带着二人也来到那被踹开的包厢门口。 　　只见里面地上倒着一个人，脖子被扭断，身体呈现不自然的弯曲形态。 　　正是他们刚刚见过的餐厅经理。 　　程芳菲脸色煞白，捂着嘴，声音颤抖：“她……死了？” 第98章 是谁 　　顾峰仔细检查, 在这名经理的脖子处发现了一个方形切口。 　　他和许落对视一眼：“机械改造人。” 　　程芳菲：“机械改造人？那是什么？” 　　许落此时已经拿出一种特殊装置，接入了顾峰打开的切口。 　　“现代医学虽然能解决几乎所有的医疗问题，但对于断肢、重度残疾和一些特殊肢体坏死疾病的治疗并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而且价格昂贵。所以很多残疾人会选择更为便宜的机械肢体改造。简单来讲，就是将身体一部分换成机器的。” 　　程芳菲大脑一片空白，懵懵懂懂地点头：“这我知道。” 　　许落继续：“但是有一部分人, 他们因为各种原因，自愿将身体百分之九十都替换成机械。尤其是大脑之下的部分，全部为机器。这种人就是机械改造人。只要头没有收到严重损伤，身体仍然能维持大脑需要的能量供给，他们理论上就不会死亡。” 　　“那她究竟死了吗？”乔碧问道。 　　“还没有，不过应该是救不活了。”许落检查了她的系统, 发现大脑信号已经十分微弱，“她的能量系统被切断太久, 大脑已经进入假死状态。” 　　见程芳菲和乔碧都心有不忍, 许落解释道：“这种机械改造人的生死很难界定。因为这种人大部分都是机械构成，一旦被人掌握住核心系统，身体接收的究竟是大脑支配信号还是外界控制信号就很难说了。而假如一个机械改造人不能被自己的大脑控制，那它究竟还算不算存活, 争议很大。” 　　“所以虽然这种技术出现时, 很多人认为它代表了人类的未来，可以帮助人类极大延长寿命, 间接永生, 但后来很快受到质疑和限制。目前，机械改造人是绝对违反联盟法规的存在。任何实施这种改造技术的个人和团体, 都会受到联盟的追捕和起诉。” 　　随着他的声音, 眼前餐厅经理的身体已经被打开, 头和身体之间的机器连接清晰可见。 　　熟练地将设备接入眼前的机械体，许落已经开始读取她身上的信息数据。 　　程芳菲越看越觉得可怕，比面对怪兽时还瘆得慌。 　　居然真的有这种人？！ 　　永生？生化人？他们真的还能算是人类吗？ 　　如果餐厅经理是机械改造人，那么谁攻击了她？为什么？ 　　给自己上菜，说是她粉丝的人又是谁？ 　　顾峰拦住自己喝的饮料，那蓝色液体……是什么？ 　　眼前的一切都在颠覆程芳菲的三观，越来越多的问题和困惑涌入脑海。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她强自镇定，虽然声音还有些颤抖。 　　“咱们是不是得尽快离开这？” 　　顾峰点点头，用沉稳的声音问乔碧：“附近有没有方便停留的地方，尽量远离大城市。” 　　乔碧快速回忆，想起自己规划行程时的备选方案：“有一个叫斯汀的小城镇，距离这里大约20分钟的车程。” 　　顾峰又看向许落：“我们四个人两辆浮空车需要信息身份伪装，能办到吧？” 　　许落收集完餐厅经理身上的信息，抬头比了个手势：“没问题。不过跟踪的人怎么办？” 　　“跟踪？！”程芳菲瞪大眼睛，“有人跟踪我们？” 　　顾峰拍拍她肩膀，安抚道：“我来解决。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尽快离开。” 　　他走在最前面，程芳菲和乔碧紧跟着他，许落最后离开时修改了餐厅的监控系统，将四人的痕迹抹去。 　　而在他们离开不久，便有人发现了倒在地上，机械身体被打开的经理。 　　尖锐的惊叫声划破整个区域，警报再次被触发，引起了人群的骚动。 　　而程芳菲四人已经趁乱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两辆浮空车先后浮出水面，直冲云霄。 　　几次加速变换路线之后，两辆车分开两条截然相反的路线，并几乎同时进入了隐形模式。 　　顾峰精神高度集中。四人此时都在许落这辆车上，程芳菲名下的那辆是空载运行，迷惑对方。为了伪造出两辆车都有人驾驶的假象，他要同时控制两辆浮空车的高速运动，频繁切换路线，变换形态。尤其要时不时汇入或离开其它车流或轨道。 　　程芳菲紧张地向四周看去，却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好了。”五分钟后，他确认没有人跟上来。 　　即便有，也已经被甩掉了。 　　许落点点头，立刻激活伪装：“车辆识别码和通讯ID……好了，形态伪装完毕，信息修改完毕。现在这辆车是奇点F系列家用款，深蓝色外观。咱们是趁着假期一起出来玩的同学。” 　　乔碧找的斯汀小镇果然很小，是隐蔽在大片农田之中的聚居地。 　　这里的住宿也很简单，没有人招待，定好之后可以直接获得系统许可进入。 　　接待、服务、打扫都有人工智能系统管理完成。 　　而进入这样的系统对于许落来讲，就和走进自家后院没什么区别。 　　浮空车缓缓降落在一间农家院落里，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目前这间院落的状态是维修暂不对外开放。我查过日志，今天没有任何人会来这里。距离最近的居住地有三公里，降落时可视范围内没有人，监控系统已经全面清理删除痕迹。”许落检查完房间系统，“从现在开始五个小时内，这里绝对安全。” 　　几乎同时，顾峰也确认了屋内没有其它安全隐患。 　　程芳菲终于忍不住问道，目光在顾峰和许落身上徘徊：“你们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在跟踪我们？那杯饮料是不是有毒？” 　　“不是毒，是一种精神素。”顾峰回答道，“剂量不大时，这种东西对人体没有危害，只能短暂提高人的精神亢奋程度。但是如果剂量大，就会使大脑活跃水平突破常人能承受的极限，造成精神失常。” 　　“精神素？！” 　　程芳菲知道这是星际时代一类可以短时间内提高人兴奋度的合成化学品。 　　很多年轻人玩的时候都会来点，振奋精神。 　　但是这种东西也有副作用。 　　精力消耗完，精神素过劲儿之后，人就会变得虚弱，甚至失去意识。 　　虽然科学告诉她大部分精神素没有成瘾性，但她总觉得它效果和dp类似，所以一点也不碰。 　　“精神失常？究竟是谁要害我？那个餐厅经理？” 　　顾峰摇摇头：“也许从一开始餐厅经理就是假冒的。对方肯定是提前知道了你的出行计划，将容易控制的机械改造人安插进来。行动之后，这名经理自然就变成了消耗品被清理掉。我相信她的系统里肯定提取不到任何有用信息。” 　　“嗯。”许落确认了这一点，“核心系统已经烧毁了，记忆模块一片空白。不过她的生物大脑当时还在运转，仍保留了部分参与信号。只是破解翻译这些生物信号需要时?????间和特殊设备。” 　　程芳菲此时心情已经慢慢平复，试图将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梳理。 　　“你们谁能告诉我，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个对方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要给我下药。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许落道：“我也是到了沐城附近才注意到有人跟踪我们。我的浮空车系统经过改造，可以对周围出现的浮空车数据进行追踪。有三辆车从我们出发开始就一直跟着，时远时近。” 　　他说完看向顾峰：“他发现的可能更早。” 　　顾峰点点头，没有否认。 　　程芳菲在沙发上坐下，按揉着额头：“所以现在知道的就是有人提前得到了我的行程，还跟踪我们一路到沐城，提前准备好机械改造人给我们下药？但是这人是谁，有什么目的都不知道？” 　　“也不完全一无所知。”顾峰沉声道，“跟踪我们的三辆浮空车飞行方式很特别，有军方小队的协同作战风格。而且如果我记得不错，这种协同飞行方式也并非全军统一，应该是本星域雷纳德家族的特色。所以很大概率这些人与雷纳德中将有关，或者是从他的军队中退伍的。” 　　程芳菲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声。 　　不会吧？ 　　雷纳德不是原文男主？ 　　“还有，那个机械改造人脖子后面的接口方式……”顾峰微微皱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很可能属于一个盘桓于各大垃圾星球地下城的组织——蚀人。” 　　“蚀人？他们真的存在吗？”许落惊讶，“我以为那只是为了吓唬小孩编出来的星际传说……” 　　“不是骗人的，他们真的存在，而且还在不断壮大。”回答他的是乔碧。 　　她的声音颤抖，眼神闪烁：“我出生的星球不是垃圾星，但是社会治安极差，而贫穷又使得大量居民即便是受伤了也没有钱治疗。后来蚀人就出现了，打着免费帮换机械义肢的幌子抓人。在我的星球上，小孩子都知道不能靠近这种生活在地下的组织。就算截肢也不能去找他们，否则会被抓走！” 　　顾峰看向乔碧：“你们是对的。蚀人组织一开始会免费帮人更换机械义肢。但是这种义肢是有缺陷的。换上之后使用着开始感觉正常，但时间久了就会频繁失控。因为来自义肢的信号侵入神经系统，破坏人体的神经组织。渐渐地，这种人身上另外那些健康肢体也会受到影响，不听使唤，进而彻底残废需要更换……直到一个人的整个身体，除了头之外都会被替换成机械。” 　　程芳菲听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改造后的机械人保留着原本的生物信息，大脑信号，所以不会轻易被官方系统察觉。他们可以重新进入星际联盟社会，做一些隐蔽危险的事情。很多犯罪团伙也喜欢用这种机械改造人执行任务，一来不易追踪，二来可消耗。甚至有些机构、公司也在偷偷购买这种改造人进行危险工作，……蚀人的机械改造人在黑市上因为价格低，易控制，所以很受欢迎。” 　　程芳菲皱眉：“所以派人来给我下药的多半跟蚀人组织没有关系，就是购买了他们的……产品？” 　　“嗯。”顾峰点头。 　　于是兜来转去，又回到那个问题上…… 　　“究竟是谁要害我？！” 　　嘀嘀—— 　　许落的个人终端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立刻找到房间里的投影系统，将终端接入。 　　随着手指快速移动，大量影像信息涌现出来，将客厅中央的投影区填满。 　　“这是什么？”程芳菲瞬间从沙发上跳起来。 　　她一眼就在里面看到了熟悉的人——陆苒的哥哥陆辰和她的护花使者大卫。 　　“我之前留在追踪者身上的后门程序启动了。”许落动作飞快，将眼花缭乱的信息厘清。 　　而随着他的动作，陆辰和大卫的对话场景被抽丝剥茧找了出来。 　　“和追踪者联系的就是这个人，大卫．法莫。另外一个人叫陆辰，是陆家目前的掌门人。这两个人都在闪耀古堡。” 　　程芳菲：“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可以。” 　　许落摇了摇手腕，陆辰的声音逐渐响起。 　　“跟丢就跟丢了，早说不让你多事。”陆辰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直接在这等她来就行。只要有那两幅古画在，还怕她跑了不成？” 　　程芳菲：果然是原文女主和她周围这些阴魂不散的！ 第99章 追杀 　　线索突破到陆辰这边, 一系列事件的缘由很快厘清。 　　以许落的技术能力，仅仅用了三十分钟时间，便从陆家的监控系统和陆辰的个人终端里, 找到了他们最开始策划这件事的起因经过，以及这一次计划借助拍卖会达到的目的。 　　一系列影像清晰明确地说明了，他们是如何看程芳菲的名气和桃花源的捞金能力眼红, 如何策划窃取她的想法，又如何通过之前窥视者号的事故找到突破口。 　　陆辰的承诺和自信，陆苒的妒忌和期待以及大卫和雷纳德都参与其中。 　　到后来，他们俨然已经将程芳菲的记忆和创意当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边对桃花源试营业版中的各项功能、商品点评，一边开始畅谈如果是自己会如何调整桃花源的布局和设定, 变动商品价格。 　　“要我肯定让那些品牌直接入驻桃花源，到时候它就不仅仅是一个娱乐应用, 而是平台。”陆苒说道, “到时候那些大品牌不都得求着咱们陆家？” 　　大卫拍手称赞：“这个主意好！山寺桃花出身和眼界就是不行，不像陆苒还有咱们都是豪门之家，见多识广，格局就更开阔。” 　　程芳菲：…… 　　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不符合风格品牌都来桃花源, 桃花源成什么了？ 　　这叫什么格局？ 　　不过对这些她毫无根据的YY, 她也就是随便听听。 　　陆苒的水平如何，她看这篇小说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 　　不过结合刚刚在沐城的经历,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陆家真的想要她的记忆为什么还弄个机械改造人给她下药？ 　　想不通, 暂时也就不去想。 　　最让她关心的还是那名科学家最后拿出的设备。 　　印象中原文的高维影像技术一直就是个装饰功能，可没有这种作用啊！ 　　“如果真像科学家描述的, 这设备并不仅仅能获取记忆, 而是能挖掘一个人过去的经历吧？”程芳菲道, “哪怕是原本已经忘记的？” 　　她眼神中立刻充满期待和笑意，兴奋地看向顾峰：“如果它真的有这种能力，不是正好能帮他找回过去？” 　　然而顾峰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仍旧戒备地站在不远处。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目前为止，他们的实验对象都比较特殊，所以不确定能否对所有人产生效果。” 　　许落调出那名科学家的研究档案，里面记录了每个参与实验的对象资料。他们都和程芳菲一样，曾经在乘坐窥视者号时出现了晕眩、昏迷等症状。 　　根据研究显示，他们的体质可能比较特殊，脑波信号能够与高维影像技术的信号产生缠绕干扰，形成数据外溢。 　　这就是为什么当时程芳菲看到了自己穿越前的亲友。 　　显然，当时没有任何特殊反应的顾峰，应该不能使用这个设备。 　　程芳菲有些失望。 　　许落见状继续翻阅科学家的研究日志：“目前的设备对顾峰虽然没用。但显然这个科学家团队还在继续研究。无论是对陆家还是对这些研究人员来讲，这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不，应该说对星际时代所有人来说都可能非常重要，是一次足以改变社会的技术突破。” 　　“可不是吗？他们有心偷其他人的创意，还不如好好投入研究这种技术。如果技术成熟了，使用设备就能得到找回过去。我们再也不用怕忘记什么事！还有那些因为监控系统和智能系统覆盖不够，而无法准确判断的案件也能解决了！对了，像顾峰这种失忆的人，也能方便恢复记忆了呢！”乔碧忍不住感叹。她原来生活的星球不像月轮星这么发达，经常会出现监控系统外的犯罪事件。甚至有一次她母亲回家的路上被抢劫，即便立刻报案，警方也没能抓到那个犯罪分子。 　　相对乔碧的谨慎，许落却眉头紧皱。 　　程芳菲也显然有所疑虑。 　　“从技术角度，这可能确实是重大突破，而且有很多应用价值。但同时也是一种隐患。就像陆家这种道德底线极低的人，如果真的掌握了这种技术肯定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肆意滥用。到时候被盯上的可能就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所有脑子里装着他们想要的信息的人。比如其他科学家的大脑，某些富豪的秘密，商业机密等等……” 　　程芳菲顿了顿继续道：“虽然说科研技术本身是中性的，关键?????看由谁来使用。就像机械改造人使用的机械义肢技术，在官方认可的医院和平台中，这种技术就能发挥巨大作用。但是一旦落入了想蚀人这种组织手中，却变成了杀人害人的武器。” 　　她无意拯救世界，但总觉得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和自己有关系。 　　如果不是她穿越过来取代了原主，陆辰也没有机会注意到高维影像技术的这个副作用，更不会动了歪心思，要求他手下的科研团队立项研发。 　　假如这技术真的发展成型，并且有人因此而受害…… 　　脑海中刚闪过一个念头，程芳菲便被顾峰大力扯到了沙发后面，扑倒在地。 　　下一秒房间的窗户被看不见的物体击穿，发出破碎的声响。 　　有人袭击他们！ 　　程芳菲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尽量学着电影里将身体压低，生怕被子弹扫中。 　　然而紧接着又是一连串轰隆隆的巨响。 　　他们所在的房屋强烈晃动了几下，却再没有任何窗户被打碎。 　　许落也坐在距离程芳菲不远的地方，手指飞速移动：“是小型爆破弹。我刚刚激活了房屋的防御系统，不过经过刚才的袭击，防御力下降了27%。” 　　“趴在这不要动。”顾峰低声叮嘱道。 　　他警惕环视四周，从不知哪里掏出了一把高能激光武器，翻到了窗边查探。 　　程芳菲和乔碧靠在一起，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 　　“不是都甩掉了吗？他们追的也太快了吧！” 　　陆辰他们疯了吧？ 　　这是要杀人吗？ 　　“不可能啊。”许落看着终端上的反馈数据，笃定道，“我来之前已经检查过，信息伪装以陆家的实力应该也不可能被突破……” 　　轰隆——！ 　　轰隆隆——！ 　　接连两声巨响，地动天摇。 　　然而星际时代的房屋果然够结实。 　　看上去好像是泥土砖瓦盖成的乡村住宅，却实际上采用了坚固耐打击的材料，再加上防御系统，哪怕是被这般袭击，不仅没倒塌，连半点土渣碎屑也没掉下来。 　　但也仅仅是暂时的。 　　这毕竟是住宅，不是堡垒。 　　“防御力只剩13%了！”许落的声音也紧张起来。 　　这时顾峰道：“来的人都带着武器，可能是机械改造人。能看到位置的有七个，隐藏起来或者距离较远的可能更多。这小镇人少，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他边说边对着窗外开了一枪。 　　下一秒，被他瞄准的地方升腾起燃烧的火光和烟雾。 　　程芳菲忽然意识到什么，一些刚刚想不通的细节在脑海中瞬间清晰起来。 　　几乎同一时间，许落也通过小镇的监控系统定位了所有来者不善的袭击者。 　　“果然是蚀人组织的机械改造人，能定位的有13个。顾峰，所有位置已经发送到你的终端。” 　　“知道了。”顾峰动作沉稳迅速，没有半点多余的废话。 　　获取定位后，他甚至不需要用肉眼确认，直接根据所在位置和脑海中的三维构建，对十三个目标接连发起攻击。 　　高能激光枪的发射几乎没有声音，甚至看不到光影。 　　程芳菲只能从他的动作以及窗外时不时发出的异常动静、光影判断。 　　前后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顾峰射击的动作停止，轰隆隆的爆炸声再没有出现。 　　程芳菲：“解决了？” 　　“暂时。”许落及时报告情况，“刚刚的爆炸和机械改造人烧毁发出异常信号，已经被星球遥感系统捕捉到，巡逻浮空车正在聚集。” 　　顾峰第一时间作出决断：“去门口，你们跟着我直接上浮空车。” 　　程芳菲也意识到这里不宜久留。 　　跟在他身后快速钻进车里，几秒种后浮空车腾空而起。 　　而随着浮空车升高，她也看到了包围着他们的机械改造人。 　　近处的十几个明显因为攻击原地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暂时失去移动能力，但是远处有更多正在往这边移动。乍一看就好像是闻到生肉味的丧尸。 　　看到他们的浮空车腾空，这些人停下了脚步仰望，似乎正在等待命令。 　　眼看他们飞得越来越高，距离地面也越来越来远，程芳菲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还好他们不会飞……” 　　然而话音刚落，她就发现有些不对劲——那些机械改造人竟然也离开地面，而且是没有搭乘浮空车便直接飞了起来！ 　　“会飞！他们居然会飞！” 　　许落调出监控系统拍摄的画面，放大后，可以清晰看到他们的双脚变成了具有推进动力的设备。 　　“看来蚀人真的已经将他们彻底改造，把他们当做战斗武器了。” 　　奇点T系列浮空车的飞行速度已经是浮空车中的第一梯队，但是不知道这些改造人的推进器究竟安装了什么动力，速度居然比他们还要快。 　　眼看着他们与浮空车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透过玻璃窗肉眼已经能看到他们面无表情的脸和缓缓抬起的手臂，程芳菲也不由手掌冒汗，紧张到极点。 　　“他们的手不会也改造过吧……我去！还真改造过！” 　　眼看着他们的手掌变成炮筒，火光乍现，程芳菲整个人都懵了。 　　“坐稳了！”顾峰反应极快，减速变向，躲过了一串突然攻击。 　　但是改造人身体小，更灵活，很快又追了上来。 　　而且数量越来越多，攻击速度越来越快，交织成了越发难以躲避的火力网。 　　程芳菲也认不出那都是什么武器，有的能看见火光，有的根本连光都没有，是打到浮空车的防御系统上她才反应过来，简直吓人。 　　她脑海中混乱到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手指僵硬的几乎无法弯曲。 　　好在座位上的安全带很给力，即便整个浮空车倒转也能将她牢牢固定。 　　之前只在屏幕前看过枪战、追车的好莱坞大片，此时亲身体验，只觉得跟看跟本不是一回事儿。 　　这刺激，这惊险，比全世界最激烈的过山车还夸张，秒杀当时星河世界嘉年华的所有游乐体验项目。下次就该给他们建议，也别费尽心思想什么主题了，直接搞个被追杀体验！ 　　许落也紧张道：“改造人越来越多，咱们的浮空车是民用设备，只有防御系统，没有反击能力。” 　　顾峰的精神高度集中，一边全速驾驶，一边尽量躲避随时可能从各个角度袭来的攻击。 　　但就算他能力再强也不可能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更何况浮空车的防御系统已经在逐渐下降，如果真的防御消失，车体受损，后果不堪设想。 　　“这附近环境开阔除了我们之外几乎没有其他车辆，如果能接近大城市或者车流密集区，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嚣张了吧？”程芳菲猜测。 　　顾峰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开始有意寻找其它路过的车辆，借助它们的行进轨迹躲避改造人攻击。 　　而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奏效了。 　　袭击者虽然丧心病狂，但还没有疯到毫无顾忌的程度，似乎也并不想引起大规模的社会事件和恐慌。 　　眼看着他们的车汇入车流，周围的浮空车越来越多，机械改造人没有再继续靠近，停止了攻击。 　　几分钟后，程芳菲终于感到心情平复。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如果陆辰他们的目的是我的记忆和想法，为什么还要派这些机械改造人来攻击我们？看他们的架势简直就是追杀了！难道那机器对死人也有用？” 　　话音刚落，程芳菲感觉到手腕剧烈震动，个人终端红光闪烁。 　　这是……？ 　　她赶忙打开，发现竟然是刺红给她的加密信息。 　　【刺红】约瑟夫通过非官方渠道进入月轮星。 　　【刺红】万事小心，不要离开顾峰。 第100章 袭击 　　闪耀古堡门口人声鼎沸, 宾客汇集。 　　一派盛世祥和的景象。 　　“山寺桃花怎么还没到啊？古堡派对都要开始了，她不会不来了吧？” 　　陆苒本来这时候已经要开学了，但是从陆辰那里听说了他们针对山寺桃花的计划, 就说什么也不要走，而是坚持留在月轮星。 　　用她的话说，如果计划真能成功, 提取到的记忆信息和设计创意还要靠她来实现呢！ 　　大卫此时也在等消息：“不知道，按说他们离开沐城已经几个小时，应该到了。” 　　“再找人去看看？”陆苒催促。 　　大卫微微皱眉：“你哥不让，说是之前派人跟踪已经打草惊蛇。” 　　“那些人这么这么没用啊，雷纳德还跟我说他们是高手呢，跟踪也能被人发现！”陆苒抱怨着, 突然眼睛一亮，“要不咱们自己去看看吧？” 　　大卫为难：“这……” 　　陆苒抓着他胳膊撒娇：“哎呀大卫哥哥, 咱们悄悄去, 我哥不会知道的。” 　　大卫最拿她这样子没办法，很快便心软答应：“好，那等我先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位置。如果不太远的话就带你去看看情况，咱们快去快回。” 　　陆苒兴奋地跳起来扑在他身上：“太好啦~” 　　晚上七点, 大卫收到消息。 　　程芳菲的身份信息出现在距离闪耀?????古堡约半小时车程的银灰大陆。 　　那里也是月轮星仅次于中央城之外的第二大城市。 　　— 　　当晚, 程芳菲他们改变计划，入住了银灰大陆最高档的也号称最安全的酒店银灰之眼。 　　原本为了躲避追踪, 他们才在斯汀这种空旷的小镇落脚。 　　但是机械改造人的出现和追杀又让他们不得不重新选择汇入人群之中。 　　近两百平米的套房中, 程芳菲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面露难色。 　　说实话, 她现在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脑子一团乱。 　　他们究竟是该继续去闪耀古堡参加拍卖会？还是干脆回中央城？ 　　陆家、约瑟夫、机械改造人、精神素、…… 　　她不就是个设计师吗？怎么突然变成了被追杀的对象？ 　　乔碧刷到一条新闻，大声念了出来：“本栏目记者从官方遥感监控平台获知，今日月轮星时间下午三点左右，位于沐城附近的斯汀小镇发生了连续的爆炸事件并伴有物体燃烧焚毁的现象。当地警方立即出动调查，发现该区域当时没有人活动，所以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相关部门认为该现象可能是设备老化引起的。” 　　程芳菲一脸不可思议：“没有人受伤？那么多机械改造人都消失了吗？” 　　“不是消失，是被处理掉了。”顾峰检查完房间内的安全隐患，走到她身边，“刺红那边有回信了吗？” 　　程芳菲摇摇头：“还没有。我们现在在大城市的闹市区，周围都是人和浮空车，难道约瑟夫他还敢来？” 　　顾峰笃定道：“如果我是他，肯定会来。哪怕再隐藏身份，他一进入月轮星就被官方监控系统发现。以月轮星警方和驻军的追捕能力，留给他的时间不到12个小时。如果他真的是为了找你来报仇而来，今晚将是他唯一的机会。” 　　程芳菲扶着额头，努力思考。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过去，约瑟夫这个名字对她已经有些久远。 　　“难道那些机械改造人真是约瑟夫派来的？他不是设计师吗？怎么与蚀人组织扯上关系的？” 　　“约瑟夫的母亲是蚀人创始人的侄女，也是机械改造人的发明者。他从小在总部基地中长大，表现出超出一般孩子的设计天赋，于是被组织送去艾普娜星学习。毕业后，他成为独立设计师并且发明了情绪刺激设计法。有蚀人组织的暗中支持，再加上他的设计作品确实有独特之处，约瑟夫很快便小有名气，成为星际年轻设计师中的代表性人物。”许落对约瑟夫的情况似乎很熟悉，立刻调出大量资料，“利用他名设计师的身份，约瑟夫与一些有特殊需求的公司签约合作。表面上是承接设计任务，实际背地里却是贩卖机械改造人。这也为蚀人组织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和稳定方便又隐蔽的销售渠道。” 　　程芳菲目瞪口呆。 　　原来这位约瑟夫根本是个人口、军火贩子？ 　　大家都是设计师你怎么就这么秀？ 　　“怪不得他当时能从那么多警察眼皮底下跑走，甚至到现在都没被抓到。”程芳菲感叹。 　　她也在许落展示的影像中注意到，当时被查封的约瑟夫的住处，就有大量机械改造人，都是长着美女的脸孔。但也仅仅只有一张脸。 　　看来这些改造人除了被用来执行任务，当作武器之外，也有一部分沦为约瑟夫这种人的玩物。 　　乔碧很是震惊：“我还以为蚀人组织只在垃圾星，或者我们那种贫穷的星球才有，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如此庞大了。” 　　许落继续解释：“他们最开始创办确实只在垃圾星，但是经过上百年的发展，蚀人有自己的技术、资金甚至是资源累积，根系和影响力已经非常庞大。如今那些星球更像是他们为了源源不断获取机械改造人的培养皿。他们自己的核心成员早就融入艾普娜星、月轮星这样的星球，甚至开始进行正常的商业运作和资本投资。类似约瑟夫这种掩护地下交易的幌子，他们培养了不止一个。” 　　“星际联盟不管吗？他们制造了这么多违法的改造人，还如此嚣张地发展。”程芳菲问道。 　　“联盟也想管。但一来在那些垃圾星上，联盟的监控力度、管控力度都非常有限。二来很多资本也确实需要蚀人这种地下组织的存在，为他们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解决无法用正当手段解决的问题。于是经常是警察拿着证据上门，对方也根本不怕，被查被罚款根本伤不到他们的根本。甚至他们还干预过军方的行动，利用自己控制的垃圾星球威胁军方负责人。” 　　“太嚣张了吧？！”程芳菲震惊。 　　她实在没想到，看似处处有监控和人工智能系统的星际时代，也会有这种类似□□组织的存在。 　　“所以约瑟夫被曝光后，联盟警方非常重视，军方也主动出手协助。这对于他们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尤其是约瑟夫住宅里搜出了大量的机械改造人，证据确凿。而他本人经常出现在公众面前，一切与资本的合作，甚至是资金往来都有迹可循。” 　　听许落说完，程芳菲沉默不语，似乎在消化他说的内容。 　　从约瑟夫之前躲躲藏藏的举动看，他应该是忌惮联盟警方的追捕。 　　但从他冒着风险也要进入月轮星来看，他对自己的恨意似乎又超越了这种忌惮。 　　如果顾峰猜的不错，今天晚上约瑟夫肯定会有所行动。 　　而且，他本人一定会出现！ 　　正想着，程芳菲的手腕震动起来。 　　“是石丁！” 　　刺红虽然没有回复消息，但显然已经做出周密安排。 　　不仅将自己的得力副官石丁亲自前派来月轮星，还布置了警方与军方的协同追捕方案，俨然是不将那约瑟夫活捉誓不罢休的架势。 　　不过石丁得到消息的时候并不在月轮星，即便已经第一时间乘坐军方最高速穿梭机赶来，也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 　　“程总，我们已经知道您的位置，降落之后会第一时间赶过去，你们尽量不要出门，就留在酒店房间里。以我们对机械改造人目前技术的了解，银灰之眼的安保和顶级套房防御系统不敢说绝对安全，也能保证在我们赶过去之前不会被攻破。”石丁叮嘱道。 　　“攻破？！”程芳菲目瞪口呆，“他会在城市里，这么多人眼皮底下攻击酒店？” 　　“如果是平时可能不会，但约瑟夫这次就是冲着你来的。他在被曝光之后无法继续原来光鲜的生活和身份，又被全星际追捕不得不隐藏在蚀人组织的各个地下城中。他没有身份掩护之后，在组织中也不受尊重，被边缘化，日子过得很不好，所以非常记恨你。”石丁简单直接地说了自己了解的情况，“据我们所知，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要和你同归于尽。” 　　程芳菲：…… 　　她真的无话可说。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他们所在的银灰之眼空中顶级套房几乎是城市最高点，即便是浮空车的最高轨道也在他们下方几十米处穿梭，不能靠近他们。周围安静非常。仿佛是故事中神仙的云端宫殿一般，远离尘嚣，俯瞰下方的银灰大陆。 　　这城市的夜晚和中央城有些类似，星星点点的闪耀光芒连城一片，浮空车、轨道车接连飞掠，广告影像在半空中飞舞，于朦胧夜色之中流光溢彩，显示着城市夜晚的活力和魅力。 　　如果不是因为约瑟夫的事，她本应好好欣赏这星际时代的城市夜景，体会神仙的乐趣。 　　可现在…… 　　程芳菲站在窗前凝望着时不时划过眼前的流光出神，试图梳理脑海中混乱不堪的海量信息。 　　忽然，门铃声响起。 　　她感觉后脖颈一阵发凉，下意识抓着顾峰的胳膊。 　　“程总？您在吗？我们是当地警方，专程过来保护您的。” 　　警察？ 　　程芳菲微微皱眉。 　　石丁刚刚确实说当地警方已经出动，但是无数的电影小说片段又提醒她不能轻易相信。 　　“您叫……”程芳菲刚想开口问他的名字，和石丁确认一下，却忽然注意到顾峰的神色发生变化。 　　许落那边已经打开监控，看到外面站着三个陌生人，一老二小。 　　傻子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是警察。 　　“又是机械改造人？！” 　　影像里的三人似乎意识到他们察觉，也不再废话，抬手便攻击。 　　还不等程芳菲反应过来，房屋的警报系统已经被触发。 　　紧接着整个房间受到攻击，剧烈地摇晃，仿佛发生地震一般。她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在沙发上，还好顾峰及时伸手扶住她。 　　【检测到666套房受到高能电磁炮攻击，已启动防御系统并发出最高级别警报，能量转移100%，房屋结构完好无损。您可以在管家系统中查看防御系统情况和房屋健康状况。】 　　【尊敬的客人?????您好，银灰之眼集团将保护每位客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当地警方已经接到报案并出发。警察位置可在管家系统中查看。请您不必惊慌，在警察到来前暂时停留在房屋内的安全区域内，注意用安全带或其他装置固定您的身体，避免意外磕碰。】 　　【银灰之眼已向您的个人终端提起权限请求，希望能获取您的个人安保公司、保险公司、私人助理等信息，如您需要我们提供相关通报服务，请通过权限申请……】 　　在攻击发起，房间剧烈摇晃的下一秒，房屋管家系统便发出警报和语音提示。 　　中央投影系统区域出现了虚拟管家的影像和语音中提到的房屋状况、地图以及警方位置信息等。 　　房间外更加立体清晰的情况也已经全数展现眼前。 　　那三名果然是机械改造人，正面无表情站在门口，手臂已经是炮口形态。 　　显然刚刚的攻击就是他们发起的。 　　沿着走廊更远处还有几个人影，但看不清他们究竟是普通人还是机械改造人。 　　暂时没看到约瑟夫的身影。 　　程芳菲的个人终端在不停震动，但她实在无暇顾及，看清了房屋地图后便喊道：“有安全区，我们去安全区！” 　　话音刚落，那三名机械改造人又发动了攻击。而且是持续不断的强力攻击，引发房间越来越强烈，如同高强度地震一样的持续摇晃。足见火力凶猛。 　　程芳菲几乎站不住，整个人先是趴到了沙发上，然后又被顾峰捞进怀里。 　　她一边被这颠簸搞得晕头转向，一边在心里感慨，真不愧是高档酒店的顶级套房。被打成这样套房的结构仍然完整，防御系统十分□□。并没有像他们之前落脚的斯汀小镇那样，几次攻击都扛不住，三两下就被打穿了。 　　不过尽管房屋结构完好，暂时不会塌，那些改造人也进不来，屋子里的东西却遭了殃。 　　先是桌上的装饰摆设东倒西歪，接连滚落在地， 　　然后桌椅沙发柜子等家具也开始摇晃歪倒。 　　程芳菲也算是明白了刚刚管家系统语音提示里让他们注意意外磕碰的含义。 　　顾峰护着她、乔碧和许落，将三人带到了距离最近的安全区。 　　许落激活安全系统，墙壁上立刻弹出固定座椅。 　　他们刚坐下并系好安全带，乔碧一脸惊恐，指着她身后的落地窗：“改……改造人！在窗外！” 　　程芳菲：！ 　　忘了他们会飞！ 　　乔碧话音未落更加猛烈的攻击已经铺天盖地从窗外袭来。 　　那些改造人发出的炮火光芒甚至盖过了原本房屋内的灯光，此起彼伏的闪烁伴随着激烈的爆破声，愈发刺耳的警报声，不断刺激着每个人的视网膜和大脑神经。 　　夜色已深，他们身处几千米的高空，哪怕有人从地面仰望恐怕也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没人知道在这城市的上空，完全超乎想象的炮火猛攻正在发生。 　　程芳菲甚至疑心有人从浮空车看到了那些改造人的攻击，还会以为是什么游乐项目。 　　她紧张到胃疼，大气都不敢喘，完全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一手和乔碧握在一起，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顾峰，仿佛这就能给自己一些安慰和力量。 　　突然，耳边安全系统的提示音变了。 　　【检测到特殊物质侵蚀，房屋结构出现破损，请客人尽快离开房间或进入安全胶囊。】 　　安全胶囊？那是什么？ 　　程芳菲脑海中刚冒出一个念头，房间的落地窗破裂开来，发出刺耳的声音。 　　压强差将屋内散落的东西向窗外推去，眼前杂物乱飞，狂风呼啸，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而下一秒，伴随着“咚——咚——”的脚步声，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破洞处。 　　那是一个足有两米高的机械改造人，躯体甚至没有覆盖任何人类皮肤更没穿衣服。 　　这使得它看上去更像一个机器人。 　　一个长着约瑟夫人头的机器人。 　　“山寺桃花？”他狞笑着，眼球都泛着蓝光，“你害得我好惨啊。” 第101章 战斗 　　卧槽！ 　　程芳菲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惊悚的场面。 　　而她这一辈子穿越地球和星际两个时代, 按理说已经算是见多识广。 　　这位约瑟夫她虽然只在做访谈节目时虚拟见过一面，但在她印象里也不过就是个和自己一样的普通设计师。哪里想到线下真正见面时，他会是这般模样？ 　　顶着约瑟夫脑袋的机械巨人从窗户爬进房间后, 房屋安全系统检测到没有阻挡，自动在破窗处喷洒特殊材质，将破开的窗户重新封闭起来。 　　混乱戛然而止。 　　刺耳的声音和呼啸的风声突然再次消失, 耳边又重新安静下来。 　　静得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跳和呼吸声。 　　程芳菲拨开被风吹乱的头发看向约瑟夫喊道：“你疯了吗？你这样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有什么关系？”约瑟夫那张高高在上的人脸上露出深深地恨意，看向她的目光锐利如刀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是受人敬仰的设计师，不会被曝光，不需要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更不会被改造成这副模样！” 　　或许是因为声带也被切除, 约瑟夫只能通过电子合成器发出声音。虽然这种合成模拟已经非常接近真实人类的生意，但当他情绪激动时, 还是能听出尖利诡异的机械音。 　　那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震得墙壁都嗡嗡作响，一时间竟让程芳菲感到头晕目眩，耳鸣不已。 　　真特么…… 　　又是一个自己做错事不反省反而怪别人揭穿的！ 　　“呵呵，不过也拜你所赐, 我体验到了最新的机械改造技术。”约瑟夫抬起沉重的脚步, 慢慢向他们逼近，双手不断切换形态。从机械十指到灵活的触手, 再到刀剑形态、钻头形态、旋风形态、…… 　　程芳菲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 尤其是那旋风刀片，只怕下一刻就要将自己的大脑搅碎。 　　她甚至开始期待过程能快一些, 让她立刻失去意识甚至死亡, 不要有痛苦。 　　然而就在她绝望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 忽然看到一道黑影绕到了约瑟夫的后方，高高跃起。 　　是顾峰！ 　　他的速度非常快，眨眼之际已经与约瑟夫庞大的身躯仅仅半米距离。 　　手上便携式高能武器近距离射出，瞄准的正是约瑟夫脖子后面机械与生物大脑的连接处。 　　程芳菲之前看过顾峰的武器，是官方规定保镖身份的标准配置。 　　这种高能武器发射时天然没有声音，除非从特定角度，甚至看不到任何光影。 　　如果不是官方规定武器制造商必须加入人工声音，提醒周围人，否则可以隐蔽到根本不被任何人察觉。 　　所以程芳菲从自己所在角度也只能看到顾峰飞速的瞄准动作，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随着他的动作，她心中燃起期待。 　　可下一秒，这期待就变成了失望和深深的担忧。 　　只见约瑟夫的背后突然出现一道蓝色能量屏障，将顾峰发出的高能攻击瞬间化解于无形。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机械躯体背后冒出一连串带着尖刺的长鞭，呲呲呲几声，眨眼间发射而出，直奔顾峰的要害。 　　“小心——！”程芳菲惊呼。 　　顾峰那边也反应迅速，似乎早预料到约瑟夫可能的反应，射击之后便已经扭开身体做出了躲避动作。 　　即便如此，机械躯体的高速反击还是险些伤到他的身体。 　　一只尖刺擦着他的腰部飞过，带起的劲风将护身衣划出了长长的口子。 　　要知道，这护身衣可是程芳菲专程找人定制的，她尝试过用普通刀剑猛刺也无法留下半点痕迹！ 　　“呵，呵，呵，能躲开我的刺锁算你命大。”约瑟夫从容转身，看向紧盯着自己神色凝重的顾峰，露出一个自信而略带轻蔑的笑容，“你以为我这身体就只有手脚一点点改造吗？小小的保镖也敢上来挑衅，不知死活。” 　　他继续展示着自己身上多到不可思议的武器。 　　那整个身体就仿佛可以变换形态的武器库，如同电影《变形金刚》里机械生命的。 　　程芳菲想到曾经看过不少小说，也听说过的“机械飞升”概念。 　　她本以为自己穿越的星际时代相对和平，人们能安居乐业，却没想到在她从未察觉的黑暗角落，人类正在与机械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融合，令人不寒而栗。 　　房间里顿时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快得程芳菲几乎反应不过来。 　　顾峰努力寻找突破口，尝试一些刁钻的角度，但似乎他的动作都能被对方预判。 　　而即便他能近身，武器强度不够，连能量屏蔽都无法突破，对对方的钢铁身体也几乎无效。 　　“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创意和发明。蚀人那帮老古董，都已经走机械改造的路线了，还讲究什么模拟人形态，?????融入人类社会。狗屁！”约瑟夫高举双臂，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什么机械改造人！我们就是新的生命，新的进化方向，是新人类。你们这些脆弱的血肉之躯就如同那些废料和害虫，早晚都要被从人类的历史上抹去！” 　　程芳菲听到这翻了个白眼：“怎么反派都要来这么一套，无聊。” 　　这一天的经历从紧张担心到现在直面巨大的生死威胁，又听到约瑟夫发表这番奇葩演讲。 　　似乎是因为太刺激太不真实，反而让她意外地开始冷静下来。 　　尤其是眼看着顾峰那边仍然不断寻找角度，一边试探攻击，一边吸引着约瑟夫的注意。随着两人的动作，房间里一片混乱。武器和家具乱飞，爆炸声时不时响起。 　　然而血肉之躯又哪里是钢铁战士的对手。 　　约瑟夫就好像一台搅碎机，所有拦在他面前的物体都能被轻易撕碎。 　　桌子、柜子、沙发、体验舱等大型设备无一例外。 　　程芳菲再也顾不上紧张，开始急切地想办法。她强迫自己镇定，强迫自己思考。哪怕仅仅是一天之前，她也不过是个坐在办公室里绘制设计图纸的白领，现在却不得不在生死攸关之际突破自我。 　　石丁和警方还不止什么时候能到。 　　就是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已经化身疯狂战士的约瑟夫。 　　“许落，他如果是机械体，应该也是通过信号和程序控制，能入侵吗？”程芳菲冲着许落喊。 　　许落手上动作不停，喊道：“试过了，不行！但他的系统是独立的，没有任何对外通讯模块，防御系统更是屏蔽了外界信号，约瑟夫的准备很充分！” 　　程芳菲开始脑洞乱飞：“那有没有能缠住他的电网？EMP攻击？能造成短路的粉末？！他的能源有多少？总不能一直这么高强度运动吧？” 　　“没有电网……他的独立系统也能防御EMP，内部结构连纳米微粒都进不去。”许落不知道程芳菲都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些，但显然相对星际时代的科技，这种对机械体的攻击手段早就落伍了。 　　忽然一把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利刃如子弹般飞向他们，好在安全区的防御屏障即时生效，这利刃被弹回，最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但程芳菲还是被吓了一跳，惊慌中喊道：“那就想点可以伤到他的！都已经是星际时代了，人类联盟征服了这么多星球，难道连机械人都控制不了？！他的防御系统就这么厉害？” 　　“归根到底还是咱们没武器。”许落皱眉，“石丁什么时候到？他这种防御如果有军方的超高能装备，也不过是三两下就解决问题。” 　　武器问题？ 　　程芳菲对这方面还真不了解。 　　如果确实如许落所说，那这约瑟夫就是故意看准了时间窗口，趁着他们不防备而来。 　　现在回想之前，约瑟夫被曝光后没多久，程芳菲身边就陆续有了顾峰和刺红等人。 　　尤其是刺红更是带着一大帮军人来学太极拳，搞得她工作室的安全等级比一般军方训练基地差不多。 　　就算是后来刺红走了，月轮星军方也时不时派人过来，和AQUA社区的安保建立了良好合作。 　　所以程芳菲只要还留在中央城，不长时间离开AUQA社区就相对安全。 　　这次他们被陆辰用拍卖会做借口调离中央城，却没想到意外给早已盯着程芳菲的约瑟夫创造了机会。 　　她不由看向那个愈发疯狂的机械巨人，顾峰已经尽力与之缠斗，却显然无论从力量、武器装备还是防御实力等各个角度都被对方碾压。 　　程芳菲也第一次看到了□□在星际时代战斗中，哪怕是这种级别的打斗中是多么的脆弱无力。 　　怪不得石丁对刺红热衷追求纯粹肉身战斗机巧的做法也并不完全赞同，因为对于他们来讲，如果脱离了大型武器和辅助设备，近身搏斗无异于找死。 　　眼看着顾峰几次被约瑟夫轻松击退，再站起来时，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脸颊淤青。 　　虽然他的眼神仍旧坚毅，却那嘴角涌出的鲜血让程芳菲胸口一阵阵抽痛。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 　　屋里是疯狂的约瑟夫，门外也被机械改造人包围，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许落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桃花！顾峰的那把枪！” 　　“什么？” 　　“为了防止城市保镖误伤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联盟官方配置的能量枪都限制了能量上限。这也是为什么顾峰的能量枪对这玩意没用。”许落解释道。 　　程芳菲急道：“我知道！说重点！” 　　许落：“但是对于绝大多数武器制造商来讲，出于利润率考虑，所有能量枪在制造时都使用同样标准，只不过针对不同销售市场时加上了能量限制系统。也就是说，只要能解开能量限制系统，那把枪说不定能穿透约瑟夫的防御系统！” 　　“那快解开限制啊。”程芳菲瞪眼催促。 　　“它没有远程通讯模块，我必须拆开枪操作。”许落皱眉。 　　程芳菲眼看着顾峰和约瑟夫正在距离很远的地方，而他的枪因为对约瑟夫无效，正丢在客厅地板上。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解开身上的安全装置，一个箭步飞扑过去抓住枪后扔回给了许落。 　　枪刚扔出去，约瑟夫的攻击已经到了眼前。 　　程芳菲勉强利用一个矮柜子躲过了那闪着银光的金属飞刀，却紧接着很快耳边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回安全区的路已经被约瑟夫的火力压制封死。 　　“别管我，快解开控制模块！”程芳菲对许落大喊。 　　后者虽然担心她的安慰，但也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立刻狠心低下头开始麻利地从看似毫无缝隙的枪托上找到控制模块，接入核心控制单元。 　　约瑟夫就是为了杀山寺桃花而来，此刻见她离开安全区便不再理会顾峰，扭头冲她而来。 　　他腿部加装了动力系统，跑起来速度飞快，半秒钟后已经闪现程芳菲的眼前。 　　高高在上地俯着视狼狈倒在地上女子，约瑟夫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山寺桃花？你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的下场吧？” 　　程芳菲脸色煞白，却也努力挤出一个轻蔑笑容：“呵呵。” 　　约瑟夫从胸口扯出一只蓝色药剂，直接放进嘴里咬碎，顿时脸上浮现出青筋，眼中涌出蓝色光芒。 　　他俯下身，用仅有的脸皮做出夸张表情：“你清高，你自以为是，悄悄你这张脸蛋，嗯？是不是靠这张脸勾引的赵云峰、韩书文他们？还是你这身体？能说会道的嘴巴？” 　　他边说边用机械手指靠近她的脸，尖锐冰凉的物体划过她脸庞，引起阵阵战栗。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他忽然眼中蓝光一闪，发出淫邪的笑声，“我在想如果把你的身体也改造一番，换上机械身体会怎么样？说起来，最近我们还在开发一项技术。给人体装机械头……那样你的身体可就能永远只提供某些服务了，到时候让你的头亲眼看着，是不是很带感？嗯？” 　　“怎么？你见过了是吗？”程芳菲冷笑一声。 　　约瑟夫似乎没料到她是这般反应，愣道：“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你们开发新技术吗？你的身子拿去给谁提供服务了？” 　　约瑟夫反应过来，意识到她是在反讽自己，顿时怒火冲天再次提高嗓门：“你找死——！” 　　程芳菲说话时便保持警惕留意观察周围地形。 　　看他抬手以为他要攻击，便眼疾手快地扯过旁边的椅子暂时阻挡。 　　只听咔嚓一声，椅子被约瑟夫的机械手捏成稀烂，但程芳菲也借机躲开了他的攻击范围。 　　约瑟夫显然没想到她还会反抗，但并不放在眼里，只是发出轻蔑的笑声。 　　在他看来，此时要程芳菲的命似乎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程芳菲瞧准机会，侧身一滚，从他脚边滑到了一面矮墙的后面。她本以为约瑟夫会立刻追上来，却躲好后回头看去，发现那机械巨人仍停留在原地，他复杂的金属身躯不停颤抖，喉咙里接连发出“呲呲”的声音。 　　怎么回事？ 　　难道是被刚刚那句话气疯了？ 　　程芳菲正疑惑，忽地看到约瑟夫的四肢无力垂下，扑通一声向前扑倒。脖子后面的连接处噼里啪啦作响，并冒出诡异的火花和大团黑色烟雾。 　　而站在他身后的，伤痕累累的顾峰正举着那只被许落改造后的高能枪。 　　程芳菲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许落已经冲道约瑟夫身边，将自己的设备接到约瑟夫脖子后面，两秒后宣布：“他的攻击系统暂时休眠，大脑和身体传输信息的神经系统暂时被我控制，暂时不会有威胁了。” 　　程芳菲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她浑身酸痛，额头全是汗，身上还磕碰出好几处伤口，脚也崴了。 　　然而顾?????峰的状况显然最糟糕。 　　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程芳菲碰了碰他的胳膊：“你……还好吧？” 　　顾峰轻轻地“嗯”了一声，却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软倒在地，整个人剧烈地喘息着。 　　程芳菲下意识抱住他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顾峰？顾峰？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乔碧跑到里面的房间看了一圈又出来：“程总，里面有治疗舱！快让顾峰进去治疗吧？” 　　程芳菲如梦初醒，立刻招呼许落，两人扶着顾峰往房间里走。 　　就在这短暂的安静空挡，门铃再次响起。 　　“程总？您在里面吗？我们是当地警方。外面已经控制，里面情况如何？” 　　程芳菲心头一紧，浑身肌肉紧绷，下意识看向倒在地上的约瑟夫。 　　难道他真还有个身体？ 　　不会还来吧？ 　　好在熟悉的声音很快响起：“程总，我是石丁。我来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程芳菲他们将顾峰放入治疗舱后，还是先拨通了石丁的通讯，又用监控系统确认外面的人确实是他才解除房间的防护系统，打开大门。 　　石丁看到房间里混乱的景象，尤其是倒在地上的约瑟夫时也惊呆了。 　　“他居然把自己弄成这样。” 　　就像所有电影中，战斗结束后才姗姗来迟的专业人员鱼贯而入，开始对倒在地上的约瑟夫的身体进行处理和拆解。 　　也是在他们处理的时候，程芳菲才发现约瑟夫虽然失去行动力可并没有死。 　　他的嘴巴仍然在懂，脸皮不停抽搐，但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连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勉强用嘴和半截舌头做出一些奇怪的声响。 　　想活活不成，想死死不了。 　　“这样还算是人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程芳菲眯起眼，一脸嫌恶地看着。 　　石丁却与她持截然相反的观点：“当然有！约瑟夫恰恰证明了，机械取代脆弱的□□后能够爆发出多大的潜力，能产生无穷的变化。我们的士兵如果能有这种身躯，别说是条件极端恶劣的星球，就是外太空也可以随意穿行！想象未来人类也许根本不需要改造星球环境，而是可以在任意的荒星上居住生活。机械躯体也可以大大延长人类寿命，有理论研究显示，保养得当，内部零件更换及时的机械躯体可以支撑人脑存活超过五百年。” 　　程芳菲看到他眼神中那种痴迷，甚至可以说是向往，目瞪口呆：“你不会也想变成这样吧？” 　　“当然不是他现在这样。”石丁摇摇头，“这项技术暂时还不成熟，目前还是联盟禁止。未来加入□□可以冷冻保存，并且随需要复原，我会考虑尝试。” 　　程芳菲无话可说，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三十分钟后，顾峰结束治疗，完好无损地走出治疗舱。 　　此时军方的专业人士还没结束对约瑟夫躯体的分解处理，只是将他的大脑取下来放在一个据说能供给营养的盒子里。 　　这间套房已经彻底损毁无法使用，程芳菲累得不行，困得也不行，干脆让石丁全权负责善后，自己带着顾峰他们去到银灰之眼给他们更换的另一套房间休息。 　　“好的，程总您早点休息。”石丁派了两个人护送她。 　　出了房间，程芳菲才发现原来不止是她的房间附近，整个酒店楼层里到处都是散落的机械改造人。 　　他们或失去行动力倒在地上，或被拆卸成了散落的肢体，或干脆大脑都被打爆。 　　看来她之前是错怪警方和石丁他们了。 　　虽然没进房间，但他们也没闲着，不然这些改造人说不定都会冲进屋里。 　　忽然程芳菲在地上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惊讶地拍拍许落：“快看！那，那个……地上那个头，是不是陆苒的？！她旁边只剩下半边身子的是大卫？” 　　“还真是他们。”许落也十分震惊，“他们怎么在这？难道也是机械改造人？” 　　这时跟着他们护送的军人道：“哦，那两个是不顾阻拦，突然闯进来被误伤的路人。那个男的半边身体应该还能接回去，女的比较可惜，身体掉到窗外，虽然被高层防护网接住，但是损伤严重。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程芳菲：…… 　　原文女主只剩下了头，她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第102章 拍卖 　　搭乘浮空车直接降落在闪耀古堡的停车区, 程芳菲看着眼前占地面积宽广的庞大建筑，神色却异常严肃，心中充满忧虑, 没有了昨天出发时单纯的兴奋和期待。 　　仿佛一夜之间，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彻底长大。 　　闪耀古堡虽然名为古堡，但实际是一栋占地上千亩大型建筑, 大小堪比古地球时代的迪士尼乐园。 　　这其中当然有各种各样的内部设计，比如街道、室内花园、小型会场。也正因为如此，它才能容纳上千人进行派对和各种大型游乐活动，也能让他们住宿休闲。 　　他们到达不仅比预计晚了一天，而且一行人的队伍比出发时更庞大许多。 　　原本的四个人再加上安素教授和她的学生，另外还有石丁带了五名军人组成一个小型护卫队, 说是要防止约瑟夫和蚀人组织的反扑，保护她的安全。 　　程芳菲很感激石丁的安排, 也确实有他们同行自己会安心许多。 　　她本来还头疼他们没有邀请函谁料来到古堡入口后, 工作人员只检查了他们的邀请函，对于那几名身着军方制服的小队成员不仅没有检查，反而毕恭毕敬地邀请他们走了特殊通道。 　　“军方有自己的渠道和资源，而且各个星球的豪门团体通常都想讨好他们, 也会给他们一些超然的待遇。”乔碧对此似乎早有预料。 　　一进入古堡, 程芳菲便感受到些许异样的气氛。 　　与她之前想象中的豪门宴会活动非常不同。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落道：“嗯，陆家千金的事应该传开了。” 　　程芳菲：“啊这……” 　　想想确实有点惊悚, 她忍不住问道, “陆苒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石丁最为了解：“陆家昨天已经连夜派人赶过去。陆辰凌晨的时候也已经赶到银灰大陆。虽然很遗憾，但是陆苒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原本的身体肯定无法使用了。” 　　程芳菲感叹：“她这样的情况可以用机械改造技术吗？” 　　石丁摇摇头：“按照规定是不可以的。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富豪家庭, 多少都会培育生物躯体, 也就是克隆体备用。最近又出现了生物制造技术, 可以快速培育生物人。对他们来说，重新接驳生物躯体肯定比机械改造要更好。” 　　“好吧。”程芳菲也说不清此时对陆苒是什么感觉。 　　大快人心？好像也没有。 　　幸灾乐祸？就更谈不上了。 　　当然她也不会对她感到惋惜和抱歉，别说这种星际时代的有钱人有的是方法能让陆苒重新站起来，就算她因此死掉了，程芳菲也只会担心会不会影响这个故事世界的架构。 　　说到底，陆苒如果不来干预自己的生活和事业，就是个路人甲罢了。 　　不过陆辰离开闪耀古堡对她倒是件好事。 　　他那什么窃取过去的计划恐怕也不得不搁浅。 　　程芳菲忽然好奇：“陆辰他们的设备还在吗？不会带走了吧？” 　　乔碧浏览了官方发布的文档：“文档上显示他们伪装的拍品深度信息体验项目仍在开放，设备正在运行。除非他们临时更换了设备……” 　　“什么设备？”石丁问道。 　　程芳菲没有隐瞒，解释了他们察觉被跟踪后进而又如何发现了陆辰的计划，以及他手下科学家研发出来的可以探知某些特定人过去经历和记忆的设备。 　　石丁和安素听了都惊讶不已，纷纷感叹：“还有这种事？” 　　相对安素教授纯粹的惊讶，石丁却似乎又想到了更多，脸上浮现出几分期待：“这项技术有点意思。如果能进行深度研发，对所有人适用，我们军方执行很多行动都能更方便了。就比如马上要对约瑟夫审问，哪怕他不开口，只要还有一颗头在，思维和记忆还在，说不定就能回溯他的过去，固定很多蚀人组织的信息和犯罪证据！” 　　“那要看约瑟夫是不是和我一样的特殊体质了，否则估计这设备对他也没用。” 　　尽管程芳菲已经解释了情况，石丁还是立刻问清了项目的具体情况和位置，带人去将陆辰的设备收缴。 　　听口气，他甚至打算将科学家也直接打包带回去给军方继续研究。 　　而就在他下达命令后不到五分钟，乔碧看到电子文档中显示该项目已经停止服务。 　　程芳菲：…… 　　这效率也太高了！ 　　真不愧是军方。 　　也不知道陆辰解决完陆苒的事情，转头得知，自己苦心孤诣筹备的科研设备，连同整个项目科学家都被军方打包带走会作何感想。 　　安素?????教授松了口气：“还好我已经去体验过，看了其中关于那两幅画的介绍。” 　　对啊！ 　　程芳菲这才想起来那设备里还有拍品介绍。 　　“程总，这两幅拍品的年代都肯定没有问题，也提供了全套的技术鉴定。不过可能是鉴定人员不熟悉历史，并且鉴定申请人没有提供足够资料的缘故，两幅画的技术鉴定内容都不完全。比如对作者笔法、墨迹、纸张等的判定，并没有结合作者本人的生活特征。尤其是那幅叫做《马》的作品，连作者的名字都没有……唉。”安素说着叹了口气，“而且因为最近古地球传统文化的热度比较高，这两幅画若放在原来是没人什么人感兴趣的，但是这次拍卖关注度很高，几乎冲到了前十名的位置。” 　　程芳菲听到这情况也有些意外。 　　上次梵高的《星月夜》程芳菲五千多万买下，这次《清明上河图》因为是残卷，起拍价只有不到三千万。另外一幅画更是便宜，只要一千万。而它之所以能标到这个价格，还是因为它的历史年代确实够长，画的又是古地球时代的动物，不然恐怕都上不了拍卖。 　　原本这两幅画的起拍价远低于她的心理预期，再考虑到星际时代大家对古地球字画不感兴趣，程芳菲是抱着捡漏的心态来的。 　　然而现在情况显然超出她的预想。 　　如果真有更多人关注和喜欢，会把它们的价格抬到多少？ 　　虽然说只要《清明上河图》是真品就是无价之宝，但她的资金毕竟有限，这次她只准备了两个亿左右的现金。如果能花更少的钱买下来自然更好。 　　“唉，只希望大家只是随便关注不会真正出价。”程芳菲叹道。 　　安素也是这么想的：“希望如此。” 　　闪耀古堡今天的拍卖会一共三场。前两场安排在下午三点多，拍品包括矿物、各种原材料、高科技产品甚至是武器，并没有那两幅画。不过午餐结束后稍事休息，程芳菲等人还是来到现场。程芳菲是打算看看这时代拍卖会的流程和特点，好为晚上做准备，其他人则更多是想看热闹。 　　倒是顾峰看上去对某些拍品很感兴趣。 　　程芳菲发现他盯着拍品看，问道：“你有想要的吗？” 　　顾峰：“嗯。” 　　他的目光落在一只深红色的圆柱体上。 　　程芳菲看了看发现无论是名称还是简介她都看不太懂，但是看归类应该是某种能量储存器。 　　“这是做什么用的？” 　　许落扫了一眼便明白了：“这是可以加装在大多数武器上的能量强化装置。即便武器本身安装了能量限制系统，加上这种装置后，也能发射出超高强度的能量攻击。而如果武器本身已经是超高强度，它更能将原本的能量密度提高数倍，简单来说，它可以将普通武器的攻击提高五到十倍。而且它本身并不违反规定，只要申请相关许可后，顾峰这样的专业人士就可以随身携带并使用。” 　　“不受限制吗？”程芳菲惊讶。 　　她是很清楚，联盟为了保护普通居民，尤其是城市居民的日常安全，防止发生意外，即便是顾峰这种专业保镖平时也不能携带高能武器。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顾峰和约瑟夫会打的如此费劲。 　　许落摇摇头：“可能因为这种强化装置比较少见，一般人也没有渠道能购买，能持有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并没有限制。” 　　程芳菲听他这么一说瞬间便明白了。说白了普通人，或者普通有钱人哪怕能雇佣保镖也没有途径买这种装置。而能买到它的都是所谓的豪门贵族上层人士，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不愿意受到限制，便将它划定为非管制商品。 　　所以所谓“为了安全”的关于武器的规定，只不过是为了限制普通人的。 　　程芳菲想到这越发生气。 　　如果不是因为这劳什子的规定，顾峰也不会和约瑟夫打那么久。 　　“买！必须买！”程芳菲看了一眼起拍价不过50万，便立刻道，“这钱我出！” 　　第一场拍卖会如期开始。 　　为了方便交流保护隐私，程芳菲他们包了间小包厢，通过全息投影直播就能看到拍卖师的一举一动。 　　透过单向透明的窗户向外看去，她发现现场参加拍卖的人并不多。大部分拍品都以起拍价拍出或者流拍了。 　　拍卖师对这种情况也似乎司空见惯，一样样地往后进行，语音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这拍卖师这么淡定，和AI的也没两样了。”程芳菲忍不住吐槽。 　　安素教授笑着说：“现在都是暖场环节，热门拍品还要等一会儿才会出现。” 　　“都有哪些热门拍品？”程芳菲好奇。 　　安素教授于是给她说了几样，听起来大都是某些特殊材料，还有某些星球的特产生物。 　　“这些材料都是进行基因生物、机械制造、机甲、穿梭机、浮空车等的关键材料。尤其其中一样据说是解读高维时空信号的关键材料。深空科技就是因为有这种材料，才会率先突破高维影像技术。” 　　随着她的介绍，拍卖会场中的人果然渐渐多了起来。 　　之前类似他们所在的包厢区域，大多数包厢都是暗的，没有亮灯也没有竞拍编号。但是现在这些包厢陆续有人进入，包厢楼层越来越高，如同一条通天的螺旋截铁，围绕着圆形的拍卖场向上延伸。 　　程芳菲对安素教授说的热门拍品也好奇起来。 　　她找到那个据说对解读高维时空信号很关键的材料，编号为M028。仔细一看，它的热度居然已经超过一万，关注度也有五百多。这意味着拍品信息的查询次数超过一万多次，有五百个买家关注了它。而提交了拍卖方要求的最低保证金，准备参与竞拍的人截至目前也已经超过六十个，并且还在不断增加。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石丁说：“程总，能不能麻烦您帮忙拍下这材料？刺红将军会支付所有费用并给您适当的代拍佣金。” 　　程芳菲愣了一下：“刺红将军要买这个？” 　　石丁肯定回答：“是的。我刚刚已经将那台仪器的事情汇报给了将军，她对其很感兴趣，并且认为军方应该加大投入进行相关研发。这材料作为关键，我们必须拿到手。” 　　“那你们的预算和心理价位是多少？”程芳菲问道。 　　石丁摇摇头：“没有限制。刺红将军只要想要的东西，就从来不问价格。” 　　程芳菲：…… 　　对不起是她格局小了，不，是她还太穷了。 　　接下来顾峰要的能量强化装置和刺红要的材料都被她拍了下来。 　　前一个几乎没有人抢，最终成交价也就是53万。 　　但之后那个据说是高维影像的关键材料竟然以7亿6千万的价格成交。 　　程芳菲出价到最后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如果不是石丁仍然一脸淡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她肯定早就怂了。 　　而且拍品M028到最后争夺阶段只剩下程芳菲和另外一个顽强对手。 　　对方似乎也打定主意，对M028势在必得。 　　只是他的资金实力或者决心不如刺红，最终只能败下阵。 　　程芳菲经历了这两场拍卖，又看着许落和安素各自出手拍了几样东西，觉得自己已经熟悉了拍卖流程，也开始习惯这种之前从未经历的紧张刺激的体验。 　　“好啦！”随着拍卖师宣布下午场的拍卖全部结束，程芳菲拍拍手，开心道，“咱们先去吃饭，晚上回来就要拍那两幅画了～” 　　众人鱼贯而出，刚打开门就看到不远处的一扇包厢门也刚好打开。 　　而那包厢上的编号看着很眼熟…… 　　等等，那不就是刚才和自己争M028的人吗？ 　　再仔细一看，那包厢里走出来的不是别人，居然是陆辰！ 　　只见他脸色憔悴，目光阴沉，看上去与平时那个永远如公鸡一样昂着头的年轻贵公子截然不同。 　　而当他看到程芳菲之后，眼神突然一变，整个人身上的阴气似乎更重了。 第103章 温度 　　晚餐时, 程芳菲等人敢在一家餐厅坐下，就听到隔壁桌几个中年男女说起陆苒和陆辰的名字。 　　此时，陆家千金在银灰大陆被切掉头的事虽然星网上几乎没有人讨论, 但是在月轮星当地，尤其是豪门上流社会圈子里，这种消息根本捂不住, 已经快速传播开来。 　　而且消息捕风捉影地不断传播，越来越离谱。 　　闪耀古堡恰好就是个豪门聚集的地方，贵妇小姐，豪门望族那些无所事事有钱有闲的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无可避免地聚焦到了陆苒身上。 　　有人说是陆苒遭遇星际海盗劫财劫色，虽然奋力抵抗还是惨遭杀害；有人说是她在阿加纳星星联高等学府上学时争风吃醋得罪了人, 于是被人设计害了；不过更多的是在讨论陆家因为救陆苒要花费多少钱，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已经在全?????星际悬赏最一流的人体神经接驳技术等等。 　　程芳菲听到隔壁议论陆苒的备用身体似乎出了问题, 陆家正在尝试向封氏家族的基因公司寻求帮助，希望能给陆苒在最短时间内制造一个更完美的身体。当然，这样做的花销也十分巨大。据说短期让陆家的现金流会非常紧张。而他们的讨论最终转移到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有哪些新技术制造出的备用身体更好, 以及如何趁这个机会占陆家的便宜。 　　他们冷漠的语气和讨论瓜分陆家某些产业时的无情, 让程芳菲听来也多少有些不适应。 　　晚上的拍卖如他们所料，确实出现了几个意料之外的竞拍者。 　　不过虽然最开始出价干脆利落, 颇有势在必得的架势, 当价格超过起拍价一倍之后，这些人就纷纷退出竞拍, 不再出价。 　　程芳菲顺利以远低于心理价位的价格买下两幅画, 一时心情大好。 　　拍卖结束后, 她和安素教授讨论古地球时代的文化，尤其是他们即将发布的与农历新年相关的各种风俗习惯。 　　待安素休息了，程芳菲还觉得有些不过瘾，又拉着顾峰去遛弯，边走边给他讲更多关于除夕、春节还有元宵节的故事和传统习俗。 　　“对于华国人来讲，春节是比新年更重要的节日，也是很多家庭一年之中大团圆的日子。” 　　她想起自己还在地球时经历的种种。上大学时每年放寒假放暑假回家的情景，上班之后抢不到票被迫在火车站过大年三十的情景，春节在家待了几天就被妈妈嫌弃的情景，假期余额不足最后一天晚上不想睡觉的情景，历历在目。 　　程芳菲不知不觉就说了好久，下意识问顾峰他过年的时候时不时也会和家人团聚，然而话刚出口她便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程芳菲捂着嘴，满脸歉意。 　　顾峰却摇摇头：“不用对不起。其实我对家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能即便有原本的记忆，也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每年团聚。” 　　程芳菲点点头：“确实，可能因为人类居住的星球过于分散，交通成本很高，这时代大部分人并不会特意每年和家人团聚。再加上有全息影像技术，即时通讯也很发达，是不是真的团聚就没那么重要了。不过有的时候，能真正陪在家人身边，感受真人的温度和喜怒哀乐感觉还是和全息投影不一样。” 　　“温度……”顾峰低声重复她的话。 　　程芳菲站住脚步，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胳膊。 　　这个动作她每次遇到危险就下意识会做，如今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怎么样？我的掌心是不是很暖？” 　　顾峰“嗯”了一声：“很暖。” 　　程芳菲突然有了点恶趣味，顺着他的胳膊捏到手腕问：“还有别的感觉吗？” 　　顾峰似乎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一时惊讶地挑眉，眼神闪烁，颇有些不适应。 　　“你胳膊上好多肌肉，硬邦邦的，凉凉的。”程芳菲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腕上，脉搏的跳动清晰传来，“脉搏强劲，心跳很有力。恭喜顾先生，你的身体很健康。” 　　随着她的声音，顾峰开始沉下心来，用心感受与她肌肤相亲的体验。 　　这种毫无目的的，平和的接触对他而言应该是陌生的，却不知为何有些许熟悉。 　　仿佛在记忆的最深处，在生命的最初，在某一个瞬间他也曾经这样被人轻柔地触摸着，肌肤的温度从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上传导而来。 　　琐碎的画面和声音开始浮现他的脑海，虽然仍旧支离破碎，无法拼凑出明显的记忆。 　　从穿梭机失事，记忆丢失无法找回，顾峰虽然从未与人倾诉，却事实上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份压力也只有在程芳菲身边，偶尔练习太极拳时能得到些许缓解。 　　然而此时，随着对方的触摸，感受着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和心跳，顾峰长期以来浮躁的情绪开始得到平复，仿佛久病伤痛缠身的人终于吃下止疼药，有种如获新生的畅快与救赎。 　　程芳菲的手此时继续下滑，拉着他的手捏了两下之后，和他握在一起。 　　“你的手好大。”程芳菲拉起他让两人的手掌相对，忍不住感叹，“我的指尖才到你手指中间啊！” 　　她忽然抬头看向他，一字一顿，真诚地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了过去，决定离开，我绝对不会阻拦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我，不管去到哪里，不管发生了什么。如果可能的话我欢迎你在每年春节回到月轮星，就像今年一样，来到我家和我团聚。尽管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愿意当你的家人，你永远的朋友。” 　　很多很多年以后，顾峰仍然记得这天。 　　月轮星人造的夜空让黑暗笼罩大地，而城市的人们却又将数不胜数的灯光点亮。 　　在这充满矛盾和不确定的世界里，眼前女孩握着他的手，坚定有力地对他说出承诺。 　　— 　　“啊～终于回来了！”踏进办公室，程芳菲第一时间扑到沙发上。 　　明明只是离开了三四天时间，却因为实在发生了太多事，让她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安素跟在她后面走进来：“这就是你的工作室？布置的很漂亮，看上去很舒适。” 　　她好不容易大老远来月轮星，自然不能只参加个拍卖会就走。程芳菲也不能允许。她邀请安素来家里住一段时间，参观自己的工作室，想和她讨论更多关于古地球时代的话题。 　　程芳菲的办公室与这时代通常流行的高科技工业风格不同，更多采用了她在地球时就很喜欢的极简风格，以白色、原木色等为主，装点绿植组合点缀，打造出既简约大气又充满自然的清新气息的环境，让人一进来就心旷神怡，眼睛一亮。 　　“程总，两样拍品是放到您房间里，还是……”乔碧问道。 　　程芳菲：“先留在这吧，我和安素教授正要品评一下。” 　　她这话说出来自己也先愣了愣。品评，啧啧，要知道穿越前她也就能说出“看画”这两个字，现在有钱夜有了底气，确实不一样了。 　　不过当她看到那幅被特殊透明装置封装的《清明上河图》残卷时，这点感叹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上万年了，没想到还能保存的这么好。看看这笔触，这细节都还能看清。”程芳菲凑近了一点点仔细欣赏，“教授您看，我在做桃花源设计的时候也参考了这些建筑和船只，还有这些桥上的人。你看他们牵着毛驴、马匹。那时候人们没有现在这么多现金的运输设备，只能用这种方式运送比较重的东西。现在估计会骑马的人都没几个了。” 　　安素跟着她指的细节一点点看过去，眼神越来越兴奋：“是啊，我也是读到文献里的记载，才知道原来在古地球时代，人类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将马当作交通工具。” 　　程芳菲摸着下巴：“要不在下一个桃花源版本里让大家体验骑马？” 　　“真的吗？那我可又要开始期待了！”安素拍着手，光滑白皙的皮肤上显露出明显的红晕。 　　从《桃花源》新版开始设计安素就一直期待着包括汉服和华夏美食在内的每一样古地球元素。 　　而最近体验过试运营之后，她不禁感叹果然是山寺桃花，即便早有所准备，体验还是超乎她想象，没有任何一个环节让她失望。 　　程芳菲看她的样子，忽然有些精神恍惚。 　　安素的年龄其实已有七十多岁，但是看上去仍像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一样。再加上她性格单纯，平时所有时间都在做研究，搞学术，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眼神也格外清澈简单。 　　有时候程芳菲和她聊到兴起，会忘了她比自己要打上好几轮，几乎可以做自己的奶奶的年纪。两人志趣相投，颇有点忘年交的味道。 　　不过当晚，程芳菲还是准备了比较温和的食物，番茄鱼片汤。既柔软好消化，又酸甜开胃。鱼片嫩滑，番茄汤暖，一大锅放在桌子上热气腾腾，光看就让人食欲大增。 　　安素果然吃得很开心，配合着浓稠的汤汁足足吃下去两碗米饭。 　　最后如果不是实在吃不下了，她恐怕能把锅底都喝干净了。 　　饭后，两人边体验程芳菲最新采购的，可以模拟海边度假的休闲设备，边聊关于古地球文化的话题。 　　“桃花，你知道吗？过去半年发生的事对我来说就像做梦一样。”安素忽然感慨。 　　程芳菲看着她，眨眨眼。 　　安素叹气：“去年年初，也就大越是这个时候，学校负责人找我谈过一次，说想停掉《古地球》这本刊物，还有我们的一个文献仓库的供能系统。” 　　“为什么？”程芳菲惊讶。 　　她知道安素教授文献仓库存放了大量古地球时代的珍贵文献资料。哪怕这些资料都已经?????数字化录入到学校数据库和星网之中，它们也依然有极高的文物保存价值。而仓库如果没有供能系统，里面所有的东西不出几年就会损毁。 　　“还能为什么。资金不足，没有价值。原本《古地球》杂志创刊一是为了传播知识，二是为了研究和资料保存提供一些经费，却那时候这杂志仅有的读者连编辑工资都发不出去，根本提供不了半点资金。”安素此时回忆当时的惨状，还是很感慨，“到去年为止我已经有三年多没有带过新的学生了。” 　　这也太惨了吧？ 　　程芳菲感叹。 　　不过说起来地球时代也有这种很冷门，冷到几乎无人研究，无人知道的专业。 　　“还好有你。”安素拍拍她的肩膀，“自从你出现后，古地球文化热度骤升。不仅我们的杂志订阅飞涨，运营经费充裕了，今年还有两个学生想要跟着我一起研究课题。” 　　程芳菲道：“那就好。教授，如果仓库那边学校不想给支持，我愿意把我在杂志上的所有稿费分成都捐出来，给您做专项经费。或者您也可以直接搬家来月轮星，我出钱给您建一个新的仓库！” 　　安素赶忙摆手：“暂时不用。有你的影响力在，我相信学校不仅不会取消支持，反而会追加资金。毕竟现在这本杂志和我的专业、课题都成为我们学校的招生特色了。” 　　两人说的开心，不知不觉就聊到很晚。程芳菲睡觉的时候还忘了用深度睡眠舱，导致起床后困的睁不开眼，让她产生了旷工一天的“邪恶”念头。 　　“有什么新闻吗？”程芳菲习惯性地边洗漱边听新闻。 　　【主人早上好，现在开始播报最新消息。消息按照相关度排列。】 　　【曾经无人问津，如今炙手可热。两幅古地球时代画作拍出天价，山寺桃花的土豪粉丝一时犹豫错过最后出价时刻，发动态感叹偶像影响力太大。】 　　程芳菲：“噗——！” 　　原来那天跟她竞争的是她粉丝吗？ 　　【曾被曝光欺压辱骂新人，使用职场暴力，以权谋私，借用职务套取现金等行为的虚拟设计师约瑟夫在月轮星银灰大陆落网。根据抓捕现场的证据显示，他可能与犯罪集团蚀人组织关系紧密。】 　　…… 　　【封氏巨变！现任封氏掌门人封顾遭遇事故下落不明，其助理方宇森在进攻数月的搜寻未果后，迫于内部压力正式宣布封顾失踪，并暂代其职务。方宇森亦有封氏血统，曾参加继承人选拔且成绩突出。由于该情况没有先例，方宇森是否可通过一定程序正式继承封氏，抑或封氏内部将重新启动继承人筛选程序还有待进一步消息。】 　　【另有消息称，封顾的妹妹封晓蝶得知兄长失踪后悲伤万分，方宇森日夜照料，两人暗生情愫并已经建立婚约。如果方宇森能成功迎娶封晓蝶，普遍认为他将更有希望成为封氏下一任继承人。】 　　封晓蝶？！ 　　程芳菲对这名字可是不陌生。 　　不过，封晓蝶是封顾的妹妹？ 　　FG…… 　　封顾…… 　　所以那个突然没了消息的FG就是封顾？ 第104章 不安 　　又完成了一个段落的脚本创作, 程芳菲伸了个懒腰，放松身体和大脑。 　　瞥见通讯录里FG的名字，她忽然愣了一下, 又难免陷入沉思。 　　翻看对话框里，最近大部分都是她单方面的留言。有礼节性问候，有桃花源新版试运营的邀请, 再往前还有咨询浮空车使用方法和星影拍摄的情况，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复。 　　之前她还觉得奇怪，但现在原因已经很清楚。 　　因为封顾本人失踪了。 　　而在星际时代，个人定位系统超度发达。 　　封家相比一般的家庭和官方肯定有着更强大的追踪手段。 　　哪怕一个人有心隐藏，只要他还存活，还必须购买食物等生活物资, 乘坐交通工具，进出公共场所, 就很难逃开他们的定位追踪。 　　现在方宇辉出来宣布他这么长时间连人影都查不到, 所有信息渠道完全没有踪迹，很可能预示着封顾已经…… 　　紧接着她想到了封晓蝶，也就是破茧。 　　根据许落那边提供的信息，他工作室去年年底给《软糖敲敲乐》分红的时候, 封晓蝶本人就没有出现, 只是委托代理人办手续。考虑到这笔投资并不大，对有钱人来说这样的处理也很常见, 所以当时许落也没有在意。 　　而CapsLock告诉过她, 去年11月左右破茧就没再出现过了。不仅仅是没有登陆粉丝基地，就连星网都没上过, 个人终端常年显示不在线, 发消息不回复, 情况和封顾非常类似。而程芳菲也加了破茧的好友，从她和对方的对话记录以及对方的登陆信息来看，和CapsLock反馈的情况一致。 　　虽然说CapsLock那边提到，破茧在断网前曾经给他留言，通知过他自己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但出现这样联系不上人的情况还是令人非常不安。 　　且不说在如今这样所有人都重度依赖星际网络生活的时代，除非一个人整天不出门，不上学不上班，不与任何人交流沟通，否则很难做到绝对的断网。 　　就算封家真的有什么特殊情况，封晓蝶不得不断网，如今也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当时说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程芳菲越想越是担心，心里有些焦急。 　　且不提封顾是否真的是失踪了，封晓蝶如果没有事的话，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为什么能完全绝迹于网络？ 　　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情节，富豪家族的掌门人发生意外后，其妹妹或家人被篡位者控制和利用，甚至受到对方的囚禁和迫害。她甚至疑心封晓蝶这样的可爱女孩子会在遭到类似的对待，也许正在什么地方绝望地等待救援。 　　然而纠结担忧了半天，程芳菲却不知道该与谁联系，更不知怎么打听她的消息。 　　以她的身份自然无法接触到封氏的高层，除了封顾和封晓蝶两个人，其他人她根本不认识。 　　许落那边已经打了招呼，但是这封家人的身份不一般，想要不被人察觉地定位封晓蝶获知她的个人终端接入信息非常困难，就算是他也需要些时间。 　　程芳菲最终想到了一个人——周铭贤。 　　她发了消息给对方，本以为他会晚点才回复，而就算回复也是礼节性地。因为她查到周铭贤正在很远的星域拍戏。他这样的流量明星通常工作都排得非常满，日程十分紧张。 　　谁知消息刚发出去没两分钟，便有了回复。 　　【周铭贤】我已经在路上，晚上到你那边。找个方便的地方详谈。 　　听他口气如此严肃，程芳菲也有些紧张，思来想去干脆把他请到家里。 　　“我家做了安保系统升级，配备的是星际最高等级的安全系统，可以防监听防黑客攻击那种。”程芳菲怕他不放心还提前做了解释。 　　谁知周铭贤似乎并不介意，见面之后看样子也没有多紧张多着急，反而是一副笑笑的样子。 　　他甚至冲着她撒娇，想要吃她亲手做的糖醋排骨和鱼香茄子。 　　程芳菲哭笑不得：“那当然没问题。” 　　周铭贤看着身材匀称，肌肉精壮，吃起东西来却非常豪放，重油重盐高糖都不忌讳，完全不像地球时代的明星要控制饮食，害怕长胖或者身材走形。这大概也是科技进步之后，给明星群体带来的福利。 　　不过想想看，别说是明星，这时代普通人也没见几个控制饮食的，更没有那么多人整天叫唤着减肥却减不下去。毕竟在这里只要身材发胖了脂肪多了，躺进特殊的仪器设备里就能快速消减脂肪。 　　“呜呜呜太好吃了~就是这个味道~我在桃花源体验过一次后就念念不忘。尝试找人复原这个口味也没成功。今天终于又吃到了，还是实物，太感动了~”周铭贤咬到第一口糖醋排骨的时候，不由自主闭上眼连连感叹，整个人差点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边吃边嘴上不停絮絮叨叨地抱怨：“你的桃花源正式版要什么时候才能上线啊？我只有两张邀请函，实在是不够。如果之前没体验过也就罢了，顶多就是好奇。可真正体验过，尝过那些华夏美食之后反而被勾起了馋虫。真恨不得每天都在里面把一日三餐体验个遍。” 　　程芳菲见他说的实在真情实感，一个大明星在自己面前委屈的不行，忽然有种强烈的罪恶感：“快了快了，再过一个星期左右正式版就上线了。” 　　“太好了！”周铭贤做出一个庆祝的动作，下一秒又不忘埋头吃了起来。 　　程芳菲摇摇头，颇为无奈道：“你要想吃什么可以和我说，我做了给你寄出去。这些吃的都很简单，不费什么事。” 　　她说这话并不是客气，主要还是这时代的厨具太好用。 　　就?????好像是空气炸锅出现之后，很多不会做饭的年轻人都能用来做出较为复杂的美食，这时代的厨具比空气炸锅肯定更为先进多样，所以她还是占了穿越的便宜，因为自己记忆里独有的那些美食配方和做法别人不知道。 　　吃完饭，喝着茉莉花茶，周铭贤似乎终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其实封顾失踪的消息年底在封家内部已经有流传，而且各方势力躁动不安了好一阵子。”他随意说着，眼神却异常深邃并耐人寻味，仿佛想起了什么精彩的情节和画面。 　　程芳菲大概一想，也很快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 　　封氏虽然说是个大家族，其成员构成之复杂，势力范围之庞大相比古代皇室帝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比如若是某个朝代的皇帝突然失踪，原本距离他最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其他皇子、王爷甚至是权臣及其背后代表的势力肯定都要有所反应，甚至要趁机而入，尝试登上权力的最高端。 　　哪怕他们并不想夺权，形式也必定不会允许他们袖手旁观。 　　程芳菲问道：“封氏这样的大家族经历几千年，肯定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吧？内部应该有可以遵循的预案？为什么新闻里会说‘没有先例’？” 　　周铭贤笑着点头：“当然有。封氏内部有大几十人每天不干别的，专门制定各种家族管理、家族族长和继承人的相关规范。不仅有族长突然失踪，还有族长死亡甚至是叛逃的种种预案，包括谁暂代族长的位置，如何调查，什么时间在什么范围内启动临时继承人筛选等等。不过……” 　　“不过什么？” 　　“预案也需要人执行。”周铭贤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说道，“假如现在拥有封氏核心管理层信任和权限，并且暂代了族长位置的人不尽心尽力按规定推行调查，不启动临时继承人筛选，那些咬文嚼字制定规则的老学究又有什么办法呢？” 　　程芳菲听他这么说，一时陷入思考。 　　“你说的是封顾的助理方宇森？难道他真的是篡权？！” 　　早上刚听到新闻的时候，她上网去搜索，就看到一些讨论很隐晦地提到方宇森这么做是不合规矩的恶意篡权。只是这些说话的人显然也有所忌惮，不愿意明确展开讨论。而且其中说的比较详细的帖子再点进去时，就会显示已经被删除。封氏在舆论控掌控的力度比刺红还要有力。 　　不过即便他们不说，程芳菲听到消息后第一反应也是这个。 　　毕竟方宇森作为之前封氏掌舵者封顾的助理，他失踪之后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公开消息，现在竟然直接宣布暂代其管理封氏，关键是还要迎娶封顾的妹妹！这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周铭贤提醒道：“严格来说他也不算是篡权，别忘了，方宇森也是有封氏血统的。他其实和我一样都参加了之前的继承人筛选，甚至成绩比我还好。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族长的第一助理。” 　　程芳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的意思是方宇森是因为能力强成绩好才被选为助理的？可是这难道不是隐患吗？” 　　“为什么？”周铭贤问道。 　　程芳菲道：“他有继承人的资格，能力又强，对封顾的各项工作安排最熟悉，理论上如果封顾出事第一时间必须依靠他稳住封氏整个家族的各方面事务。反过来说，对他而言，只要封顾出事封氏整个家族便在他掌握之中。封顾是得多心大才能放这么大个雷在身边啊？” 　　周铭贤却并无所谓：“封氏家族世世代代都是这么做的。只有将最优秀的人才进行合理的安排和利用，才能让封氏成百上千年来都保持高速发展，不会被任何一次的科技革命和跃迁所抛弃，也不会被那些突然崛起的新兴家族所取代。封家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一荣俱人，一损俱损。所以没有人会轻易做损害封家利益的事，更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去谋害封家族长，造成家族动荡。” 　　程芳菲：…… 　　这人突然充满家族荣誉感，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她无话可说。 　　再讲下去就有种好像故意说他们封家坏话的感觉。 　　周铭贤忽然做了个鬼脸，笑道：“骗你的。” 　　程芳菲：？？ 　　“方宇辉自然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周铭贤继续解释道，“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不但没有被控制住反而能出来露面，发新闻宣布暂代封顾管理封氏只有两个可能。” 　　程芳菲：“什么？” 　　周铭贤：“封顾确实遭遇意外而且与他无关，他忠心耿耿对他感情至深，要帮他管理封氏等他回来。” 　　“呃……”程芳菲听他这么说都起了一声鸡皮疙瘩，“还有呢？” 　　“还有就是封顾的意外就是他造成的。甚至有可能封顾已经被他控制起来或者暗害死亡。方宇辉通过某种方式取得了封氏内部及一些外部组织力量的信任和支持，掌握了封家的核心控制权，尤其是家族最高智能系统的认可。内部所有的反对、质疑以及想要重启继承人筛选的力量都被他暗地里镇压或者清理掉了。” 　　说完他露出来一个标准的营业笑容，看向程芳菲：“你更相信哪个？” 　　程芳菲没有回答，也不用回答。 　　她沉默良久，问道：“那封晓蝶怎么样了？方宇辉说要娶她？” 　　“晓蝶是个善良单纯的好女孩。”周铭贤声音变得轻揉了几分，“她天生身体有缺陷，所以从很早便放弃了参加家族继承人的筛选。后来遇到封顾和他很是投缘，便成了他妹妹。” 　　程芳菲惊讶：“他们不是亲兄妹？” 　　“当然不是。”周铭贤道，“封晓蝶是在封家本家大宅出生的，是上一任封氏族长的女儿。所以相比我们所有人，包括封顾在内，晓蝶在封氏核心圈层内部都更有威望也更有根基。当时封顾走到最后一步，能顺利成为继承人，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得到了她的认可。” 　　“怪不得方宇辉要娶她。”程芳菲冷笑两声，“他还真打得好算盘。” 　　周铭贤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不用担心她。就算方宇辉真的对封顾下手了，他也绝对不会苛刻封晓蝶，反而要护她周全。时间不早，我也要走了。还得赶回去拍戏。桃花，谢谢你的糖醋排骨，希望我们能尽快合作，那样我就天天有理由来你这蹭饭啦～” 　　送走周铭贤，程芳菲在桌边坐了好久，脑海中涌现了无数个念头。但最终，她也只能叹气。看样子就连周铭贤这样的人也处于封氏的边缘。她就算是再担心，就算猜到方宇辉会做什么，她又能如何呢？ 　　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角落的顾峰，程芳菲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第105章 唱衰 　　二月的第一天, 星河世界所有在运营中的虚拟项目，都收到了来自星河应用平台官方的通知——《关于举办星河应用主题活动【闹新春】的说明》。 　　【成道星焦-成道】春节？除夕？元宵节？这都是什么？ 　　【童话城堡恐怖副本-KARA】听上去是一个节日啊，但是我怎么没听说过…… 　　【飞儿极限运动-飞飞】我也没听说过~求讲解@餐饮类-朵拉 　　【餐饮类-朵拉】我来啦宝贝们, 这个活动参与很简单哦，不需要做什么事，只是安装插件开放部分内部装饰权限给平台用就可以了。平台到时候会根据不同应用内部的设计风格匹配恰当的装饰包~ 　　【飞儿极限运动-飞飞】那个灯谜活动是什么呢？ 　　【餐饮类-朵拉】节日期间, 会有随机灯谜出现在所有参加活动的虚拟店铺里，客人进行消费或者在店铺内待够一定时间就能参与猜灯谜活动，猜对的客人会得到积分奖励，最后可以用积分去平台兑换各种奖品~ 　　大家都是成功的商人，多年经验让他们已经明白了这个活动的意义和目的。 　　这相当于把整个星河应用都变成了巨大的游戏平台，他们每个虚拟店铺就是游戏中的一个部分。而如果有人对这个游戏感兴趣, 希望能参加其中得到更多积分，就必定会走进更多店铺进行体验消费。 　　不过大部分店主对这个新出现的节日活动并不看好, 甚至不明白星河应用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同类型的嘉年华积分兑换活动星河应用也举办过, 甚至整个星河世界配合新年、暑期等重大节日和假期，也做过类似的联动。 　　然而活动做的多了，对顾客的吸引力也在不断下降，大部分人看到宣传都不怎么感冒, 甚至是无动于衷。因为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为了刺激大众消费, 说得再天花乱坠也就是为了赚星币。 　　再加上平台的新年活动刚过去不到一个月，如此密集地再推出个大家都没听说过的节日, 还说什么?????“农历新年”未免给人蹭热度毫无新意的感觉, 估计对客人的吸引力也十分有限。 　　不过仔细了解之后，大部分人都给面子报名参加了。 　　他们也没指望活动能带来多少客流和营业额, 只是看在报名费不多, 参加流程也不复杂的份上。 　　另外也要给自己的联络人面子, 捧捧场什么的。 　　飞儿看到通知之后一直纠结，思前想后找到KARA。 　　【飞儿】你要报名参加那个活动吗？ 　　【KARA】还没想好，说实话我家最近的营收不太好，现金流有点紧张…… 　　【飞儿】同QAQ 　　【飞儿】看到群里大家都说报名费不贵我都想哭，大几十万啊QAQ 　　【KARA】讲道理，咱们这个群也算是精英店长群，日入百万左右才能进来。这钱可能还不到大家一天的收入，确实不算多。 　　【飞儿】说个实话，其实我店铺日营业额很久都没有达到百万了，差的还不少。 　　【KARA】那我也说个实话，我也是。 　　两人一交流才发现，他们其实都已经掉到日营业额不足三十万很久了。 　　两人的店铺都是靠另类体验餐饮起家。一个提供边吃东西边极限运动的体验，一个则是让顾客在恐怖副本中吃东西。这类店铺一开始还能靠着另类新奇吸引顾客，然而时间久了，大家的新鲜劲儿过去了，也就慢慢无人问津。 　　试问，谁想每天都去体验一边坐过山车一边吃东西呢？谁想每次吃饭都要心惊胆战，生怕刚喝了一口水眼前就出现个骷髅头吓得人几乎呛死呢？ 　　估计也是因为和大家比较熟，朵拉才没有将他们踢出去，仍旧让他们将留在群里。 　　【飞儿】要不再观望观望吧，距离报名截止还有几天呢~ 　　【KARA】我也这么想，反正先别吭声吧。 　　星河应用毕竟是目前影响力最大的虚拟应用平台。虽然平台官方通知只是面对部分虚拟应用店主，但消息还是很快流传出去，并引起了不少的关注。 　　有人猜测这是星河世界最近的用户流量太低，所以想办法刺激顾客多访问多消费； 　　有人吐槽新年刚过去就又办活动，这么短时间里根本策划不出什么新东西，就知道骗钱，吃相难看； 　　还有人干脆将他们针对参与虚拟应用的收费标准公布出来，认为这就是平台故意要薅商户的羊毛； 　　…… 　　一时间各大媒体和相关大V都发表意见，纷纷指责星河应用的做法，并结合过去两年，尤其是新年活动的参与热度和辐射群体，预测他们这次的活动肯定不会取得多好的效果。 　　其中流传最广的一篇，是来自星联高等学府知名舆论传播学研究学者尼卡尔的文章。作者用详实的数据，以及其团队自主开发的，可融合全星网信息的，混沌超智能系统论证，星河应用这次的活动多半会惨淡收场，也说不定会开启星河世界平台的下坡路。 　　“也许是对自己越不自信就越要高调，越没有底气就越要给人气势万钧的错觉。星河应用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影响力和数据不断下滑，市场份额也被一些新涌现的虚拟网络平台如【超星】、【永恒】、【面向未来】等持续瓜分。而星河世界作为虚拟星网业务的接入平台，也受到了更多挑战。 　　“作为下滑的平台为了保持自己的业绩和营收水平，不得不加强对现有用户的刺激，从顾客、店铺等多方下手制造营利点。但他们却没有想过，这些毫不考虑后果粗制滥造的活动很可能是对现有用户的伤害，是对他们信任的透支。一旦这些人也意识到这点，开始对平台产生抵触情绪，星河世界就将陷入下沉螺旋。业绩越差越要赶鸭子上架推出更多的割韭菜活动，而活动搞得越多越令人失望，也必定会使得更多人离开这个世界。 　　“庞然大物的倒塌也许轰轰烈烈，但起点也许只是一道不起眼的裂痕，是润物细无声的变化，是一次错误的决定或者一场注定失败的活动。” 　　一大早，朵拉就被叫到星河世界的高层办公区。 　　主管星河应用的利兹将这篇文章发给她并以严厉的口吻质问：“活动刚发布出去尼卡尔博士就撰写长文质疑，用词如此严厉，你们之前都没有做过全面的调研吗？和新年活动间隔这么近，又搞一次新年活动，你们是脑子被虫族咬过还是根本就没长脑子？！” 　　朵拉表面不动声色低着头听他呵斥，但心里已经非常不爽。 　　利兹一向和她不对付。最开始是瞧不起她，后来朵拉幸运地成为山寺桃花的对接人，并开始负责桃花源的各项事务后他就几次三番找茬，想让她把桃花源的对接权交出来。 　　不过朵拉也不傻。利兹虽然是星河应用主管，但也只是主管之一，更不是她的顶头上司。他没有权利决定她的工作和去留，顶对给她制造些麻烦和不愉快。而所有的不愉快相对真是拿到手的星币提成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利兹说着说着最后呵斥道：“我命令你，立刻取消【农历新年】系列活动，停止后续宣传！” 　　“那不行。”朵拉冷静回复。 　　利兹瞪大眼看她：“你说什么？不行？我命令你停止！” 　　朵拉表情毫无波澜道：“这项活动是咱们大总裁亲自拍板定下来的，而且总体执行负责人是李维老师。” 　　“你是说我没有资格让你停下来吗？”利兹怒道。 　　朵拉挠挠头：“您当然有资格让我停，可是我停了有什么用？项目已经开始运行，就算我停下了，项目也不会停。您如果有意见可以去和李维老师说，或者干脆向大总裁抗议？” 　　利兹被气得脸涨得通红：“你——！” 　　李维虽然和他一样都是星河应用的主管，但他这个主管并没有具体负责业务，李维却经验丰富，深得高层信任，手上成功的项目众多。两人根本不是一个水平。利兹面对李维连话都不敢随便说，又怎么可能对他说自己的不满？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朵拉扭头一看，正是李维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路过听到有人说我的名字，没打扰你们吧？” 　　利兹看到他，之前嚣张的气焰瞬间收敛。 　　朵拉却不依不饶将刚刚利兹说的，还有尼卡尔博士的文章都给李维看。 　　语气之中告状的意味十分明显。 　　“这文章我看了，纯粹的纸上谈兵。说的不能说不对，但基本都浮于表面，也就忽悠外行。而且他的分析就更离谱，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模型，和咱们内部都知道的实际情况相差甚远，利兹，你不会真信了他说的吧？最新的行业分析报告还有咱们星河世界的内部数据你都难道没看吗？”李维语气夸张地反问，看他的眼神仿佛就像在看什么新奇的动物。 　　利兹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瞬间脸色涨红：“我……我当然知道！就是给你们提个醒。” 　　“哦，知道就好。”李维淡淡应了一声，看向朵拉，“利兹主管的好意，还不快谢谢？” 　　朵拉也很上道，微微一笑：“谢谢利兹主管。”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项目马上启动，我们事情多的应付不过来了呢~” 　　李维说完，便带着朵拉潇洒转身离开。 　　朵拉听着利兹在身后拍桌子摔东西，嘴角又上扬几分。 　　然而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朵拉看着对话框里一个个私下询问情况的赞助商，犹豫想退出活动的虚拟店主，忍不住叹了口气。 　　利兹固然是借题发挥想找她不痛快，但是这次活动显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一个从未听说过的节日，大众认知度低，接受度未知，又有人故意引导舆论敌视，最后真的能成功吗？ 　　她心烦地关闭所有对话框。 　　反倒是李维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怎么？不相信你的桃花大大？” 　　朵拉立刻道：“当然不会！桃花大大的创意和能力都是最棒的~” 　　“那怎么这么忧心忡忡的。”李维笑道，“当时那个自信到和咱们大总裁当面对质，据理力争的朵拉去哪了呢？” 　　朵拉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小声道：“我只是有点不祥的预感。这波质疑来势汹汹，好像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也许有人不想让我们的活动成功？” 　　李维听到这话又恢复了之前那略显高傲不屑的语气：“你以为除了咱们自己，会有人希望活动成功？别天真了！不说是外面的人，就算是公司内部和利兹一样想法的也不在少数，只是他们不像这位傻到冒烟，只会当面客气背后冷眼嘲笑罢了。从我开始在星河世界工作就没见过一个项目是能顺利到没有半点波澜的，也没有一个活动不被人诅咒。” 　　“早点习惯，不要管别人怎么想，做好自己能做?????的。”李维最后说道。 　　朵拉的视线落在山寺桃花的头像上面。 　　“桃花大大，你可千万要给力啊~” 　　两天后，桃花源官方账号发布《桃花源．洞天》正式版即将上线的预告。 　　虽然整个预告内容只有短短的两句话，和一张横幅海报，但却已经足够引起众人的关注与期待。 　　— 啊啊终于来了！太期待了~ 　　— “千呼万唤始出来”？好像在哪看过这句话呢~ 　　— 是《琵琶行》吧？我看攻略里说桃花源码头那里有个女孩子会念这首诗。 　　— 之前和女朋友都只搞到一张邀请函，体验过就念念不忘。再不上线正式版我真的要被女朋友念死了（对手指） 　　— 啊这，本来想着桃花源美食就饿得难受，突然又被楼上塞了一嘴狗粮 　　— 哈哈哈那不是正好不饿了？不过我也急需桃花源美食下饭！这两天吃饭都不香了QAQ 　　— 可不是~谁吃过华夏美食还会喜欢合成食物啊！（郁闷） 　　— 别说合成食物，就是那些天然烹饪的我也吃不下了。尤其是星焦做法，简直就是在啃树皮。我还去尝试过好多类似的打着华夏传统食物招牌的店，有些菜比如鱼香肉丝，根本味道都不一样。 　　— 我也是！桃花源新版快上线吧！山寺桃花大大拯救我的胃（大哭） 　　眼看着话题热度不断攀升，讨论量在全网猛增，不少业内看着眼红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地不得不承认，只有山寺桃花有这样的影响力。而他们能跟在后面蹭蹭热度分一杯羹已算成功。 　　就在这热烈的讨论中，很快有人注意到桃花源官方发布的预告图中的元素，和星河应用空间内部公告似乎有关联。 　　难道桃花源要参加星河应用的【闹新春】活动？ 　　没过多久，来自山寺桃花粉丝基地的内部公告让所有人意识到，桃花源不是参加活动，而是可能根本是活动发起策划方之一。 　　所谓的农历新年、春节和元宵节等概念根本都是古地球时代的传统文化。 　　而随着他们挖掘出越来越多相关素材和内容，释放出越来越多关于这些节日的丰富民俗活动和背后的文化故事，之前全网对星河应用官方活动的唱衰氛围开始发生微妙的转变。 第106章 自助 　　【飞儿】原来那个活动是山寺桃花策划的哎~我动心了~ 　　【KARA】我也是！这两天考虑了一下, 还是参加吧？ 　　【飞儿】恩恩一起~ 　　飞儿和KARA两人资金实力不足，之前看到全网抨击唱衰的态势后便更加犹豫不决。 　　但随着桃花源发布的预告和网友们的分析，【闹新春】的内容被不断挖掘, 热度越来越高，他们的心态也随之转变。 　　两人很快便决定哪怕手头紧一紧也要报名参加。 　　像他们这样的店主还有很多。 　　朵拉的新消息提醒自从桃花源发布预告开始就没停过，先是各个店主的咨询, 之后又是越来越多的报名。包括之前想要退出的店主几乎又全部再次改变主意，重新加入。 　　她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一一回复所有发消息咨询的店主，同时将每家店铺的报名情况和参与内容记录在档案里。可以说这么多人报名参加，对平台来讲活动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果然还得是山寺桃花出手，这影响力也太强了！” 　　— 　　程芳菲将墙上的日历又划掉一天, 手指在明天的日期上点了点。 　　“明天就是除夕了啊~” 　　除夕，是农历新年的前一天, 对于古地球华国人来讲也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每到这天, 再怎么不通情理的公司通常也会放假，更有很多人已经提前请假穿越大半个中国回到家里，与家人团聚。 　　有的家庭从一早开始儿女们带着自己的孩子，提着大包小包回到老人家里。亲戚之间开始交流一年中的收获, 互相问候。到了下午, 人们就开始准备一年中最重要的一顿饭——年夜饭。 　　程芳菲原来在家时最不喜欢的就是过年串亲戚，尤其是要见那些不熟的, 一年只见一面的亲戚。往往要耐着性子和每个人说一遍自己的情况, 被打听收入打听找没找男朋友问为什么还不结婚，好容易应付过去, 还要忍受部分亲戚自视甚高, 以长辈的身份对她指指点点。 　　不过现在, 面对这个全新时代冷冷清清的春节，她又莫名开始怀念。 　　倒也不是想听那些亲戚的唠叨，就是怀念那个过节的氛围，处处洋溢着喜庆和欢笑的环境。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桃花源也是她给自己制造的一个美梦，可以让她在幻境中重新回到从前。 　　“是啊，今天晚上旧版《桃花源》就要停止服务，新版《桃花源．洞天》就要正式上线了。”乔碧站在她身后说道。 　　程芳菲突然来了兴致：“要不今晚叫大家再去我家聚聚吧。” 　　除夕之夜已经在桃花源中预订了，除夕前一天再搞个团队聚餐也很合理。 　　乔碧愣了愣，说道：“可是新版就要上线，朝露、沈大成还有桃花源的全体员工，包括许总那边的开发团队他们都要晚上加班，守在第一线应对可能出现的问题。” 　　“那正好，就在咱们这边的活动室，安排华夏美食自助。”程芳菲立刻做出决定，“我先在就回家准备，你找人把活动室布置成自助餐的形式，具体菜式和数量稍后我告诉你。稍后我也会联系石丁、许落那边，问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过来庆祝。要提前给许落那边的团队准备些工位，他们如果愿意可以晚上一直留在这边，烧烤夜宵管够。” 　　程芳菲略有些遗憾，心道如果他们也有一栋大楼就好了，那样直接有自己的中餐厨房，也不用担心办公场地紧张。看来这个春节过了，这件事就要提上议程了。 　　— 　　下午三点，正紧张进行上线前最后测试的设计师们突然发现，原本空荡荡的活动室开始频繁有人出入，里面多了很多奇怪的布置。 　　“乔助理，这是在干什么啊？”韵星抓着乔碧问道。 　　乔碧：“程总在给大家准备华夏美食自助餐，庆祝咱们新版本上线。” 　　“华夏美食！”韵星眼睛一亮，“有火锅吗？” 　　乔碧点点头：“不过不是那种大锅，而是每人单独的小锅。想吃的话一会儿可以坐那边带锅子的桌。” 　　韵星兴奋地拍手：“太好了~上次你们去程总家吃火锅我都没赶上，这次终于有机会体验！乔助理你觉得哪个好吃可得给我多推荐推荐！” 　　乔碧笑着说：“没问题。其实除了火锅也有很多其他好吃的东西。自助餐会持续到凌晨两点，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让你品尝所有感兴趣的食物。” 　　程总准备了美食自助的消息不胫而走，越来越多人在工位上坐不住跑来活动室观察情况，打听消息。 　　在现代化厨具和乔碧父母的帮助下，程芳菲终于在四点前准备好了10道凉菜，28道热菜，16种不同的主食及风味面食，7种汤，10种糕点，另外整套自助火锅的食材和烧烤食材，不过后者要等到晚上10点之后才会开始供应。除此之外，星际年轻人喜欢的水果、饮料、零食也都有供应，都是直接让商家处理好送过来。 　　而为了保证这些菜能顺利持续供应，程芳菲又不能一直在厨房做饭，她还用上了之前采购的最新款厨房超智能机器人。它可以记录下她的动作，并根据实际情况，智能化重复按照她的方式处理食材进行食物加工。 　　当然这些机器人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好在乔碧的父母和叶甫根尼的父母都可以帮忙。 　　上次聚餐之后，程芳菲干脆就将几位长辈也招到工作室来，做一些比较简单地支撑性工作。他们虽然年纪已经有五六十岁，却相对星际人类寿命来讲还远称不上老人。职业技能方面虽然不能与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相比，但胜在做事勤快又积极。 　　有了他们，工作室和桃花源公司的工作环境都有不少提升，很多原本年轻人不愿意做，智能AI和机器人又不能完美胜任的工作交给他们，都能很好地完成。 　　比如此时需要人手布置活动室，还需要有人能持续根据员工喜好为自助餐添菜，他们的作用就凸显出来。 　　下午四点整，程芳菲给全体员工发消息，宣布聚餐正式开始。 　　【山寺桃花】工作之余要注意身体，健康饮食，吃饱吃好。为了庆祝《桃花源．洞天》正式版上线，特举办第一届华夏美食自助。欢迎大家随时前来品尝~^_^ 　　接下来，乔碧立刻将活动的具体通知发到所有人信箱中。 　　【乔碧】第一届华夏美食自助地点在活动室，时间从下午四点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所有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安排和意愿前往就餐，次数不限，时长不限。不过大家取?????餐时注意友好礼貌，适量多次少取，避免浪费。 　　【乔碧】当前供应菜品包括主食及风味面食：米饭、馒头、花卷、包子、饺子、混沌、炸酱面、拉面、羊肉泡馍、……，凉菜：凉拌黄瓜、凉拌西红柿、夫妻肺片、……，热菜：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宫保鸡丁、京酱肉丝、糖醋里脊、西红柿炒蛋、松仁玉米、……汤：银耳汤、榨菜肉丝汤、酒酿圆子汤、番茄蛋花汤、紫菜蛋花汤、……糕点：酥油饼、绿豆糕、桂花糕、红糖糍粑、…… 　　【乔碧】另外特色餐饮为：小火锅（下午四点到十点），烧烤（十点到凌晨两点）。请大家根据喜好和时间前往体验。 　　都说做饭的厨子反而吃不下饭，因为做饭过程中烟熏火燎，到最后闻着饭味儿就恶心。星际时代有各种智能厨具帮忙，油烟味倒是没那么重，可程芳菲做了这么多菜之后还是觉得光看就饱了，反而吃不下。于是她便拿了杯甜饮料坐在最靠窗的座位上，看着收到消息之后鱼贯而入的员工们踏入活动室后一个个两眼放光，表情满是期待和兴奋。 　　很快，石丁和许落也都带着手下到来。 　　程芳菲干脆邀请他们去到单独包厢。 　　她、乔碧、顾峰、许落和石丁五人坐在一起，好像又回到了在闪耀古堡的时候。 　　只可惜安素教授因为有急事，前两天提前离开了。 　　“程总，谢谢您的邀请，这简直太丰盛了，好像天堂一样。” 　　石丁不是第一次品尝程芳菲的手艺，但这次能一下品尝这么多还是让他颇为兴奋。 　　尤其最近看到网上很多人在讨论桃花源试运营版，他们这些长时间在军队访问星网都要受限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去体验，对讨论度颇高的华夏美食早就心心念念了。 　　程芳菲招呼他们多吃，并且适时安利起即将上线的《桃花源．洞天》：“你们先尝尝实物，等今晚桃花源新版正式上线，就随时能在虚拟世界里品尝了。明天桃花源里会有除夕年夜饭的活动，丰盛程度比眼前有过之无不及哦~” 　　石丁却遗憾地说：“可惜再过三个小时我们就要离开了。如果不是您亲自邀请，今天晚餐我们也不会过来。” 　　程芳菲：“啊？这么快吗？” 　　前几天刚送走安素，今天石丁他们也要走了。虽然她也预料到作为刺红的副官，他不可能一直留在月轮星，但总以为他们可以过完这个年……不过转念一想，这时代的人又哪有过年的概念。 　　“是的。在月轮星的任务已经完成，针对约瑟夫的相关调查和其他连带事务的处理已经在昨天全部结束。今天上午做完总结报告后，我们便接到军方的命令，要求立刻返回。”石丁说道。 　　“调查完成了？” 　　“对。”石丁道，“过两天官方应该就会发公告。您放心，关于您的相关信息已经被隐藏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许落问道：“前线情况怎么样？” 　　所谓的前线并不是什么战争前线，而是军方负责处理的某些星际“虫族”。 　　说是虫族，其实不过是“害虫”、“有害生物”、“灾难生物”的简化版，意思是对人类生存可能造成威胁的星际生命和种族。他们未必都是虫子，而可能包罗万象，比如无固定形态的软质生物，能无性繁殖无限繁殖的硅基生物，看不见的原核生物或单细胞生物等等。 　　据说其中一种曾经对人类造成巨大威胁的类似病毒的生物，能够对包括人类在内的多种生物进行思维寄生和控制，险些让整个人类种族覆灭。 　　相对而言，单纯的虫子，哪怕是有着坚硬外壳的巨大虫子也算是最好对付的虫族了。 　　大多数情况下，军方在处理这些生物时也都处于碾压的态势，抬抬手就能消灭一个种族，聊着天就能扫空一个星球的生命，仿佛度假般。 　　所以通常这些情况也不是秘密。 　　石丁果然随意道：“前阵子遇到些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有刺红将军在呢。” 　　“也对。”许落笑了笑举杯道，“敬刺红将军。” 　　程芳菲也赶忙举杯：“石副官一定要代为问将军好，这次多亏她的安排周密也多谢你们专程赶来。不然我们可要遭殃了。” 　　三人碰杯之后，石丁笑着说：“您身边卧虎藏龙，有这两位大神在，就算我们不来也会安然无恙的。” 　　听他这么说，程芳菲着看了眼顾峰，见他仍旧低头默默吃东西，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说话还是故意的。 　　好在石丁和他接触了很多次，也了解他的脾气，并不以为意。 　　到了要告别的时候，程芳菲送他们离开遗憾道：“可惜了，你们哪怕再多待几个小时也能第一时间体验桃花源的第一个春节。” 　　她刚刚已经给他们展示了部分桃花源的新春装饰，石丁也道：“确实可惜，不过回去之后我会带着刺红将军一起找机会进去体验的。你们的节日装饰风格以红色为主，她肯定很喜欢。” 　　程芳菲笑道：“希望她体验之后不仅仅喜欢颜色，也会喜欢这个节日和背后的文化。” 　　石丁点点头肯定答道：“会的。祝您的新版应用大获成功。” 　　在亿万网友千万粉丝的瞩目中，晚上十点整，人气爆红，从上线第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排队的《桃花源》应用，挂出了暂时停止运营的更新公告。 　　山寺桃花粉丝基地同时在线人数超过三千万，各个群飞速刷屏讨论活跃。很多人不由自主用多种影像方式记录下这历史的一刻，并翘首以盼两小时后即将正式运营的《桃花源．洞天》。 第107章 除夕 　　CapsLock、星光别跑、崩溃小花花（安妮）、叮当嫂、开荒手杰克五人组成小队, 在零点之前就已经准备就绪。按照惯例，应用提前三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加载并进入等待。同队成员边聊天边看星影演示，讨论中期待正式开始运营的时刻, 商量进入之后先做什么。 　　“我有点心跳加速哎，之前那次桃花源更新都没这么紧张。”开荒手杰克说道。 　　安妮也道：“我也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按说都进去体验好多次了。” 　　他们这个队伍的成员都是追随山寺桃花多年的核心粉丝。在之前试运营发放邀请函时,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至少拿了五张邀请函。所以相对除了开发团队之外的其他人，他们已经是体验《桃花源．洞天》最多，对它最了解的人群了。 　　“我是激动，总觉得桃花大大会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星光别跑双眼放光，“你们看现在播放的星影画面，应该是古地球华国古代绘画的风格, 好有质感，好有特色！” 　　“这风格……看着有点眼熟啊？” 　　安妮眼睛一亮道：“你们记得前段时间有人晒出来自己去参加拍卖会想拍一幅古地球时代的画结果没拍到吗？他放出那画的图片看上去就和现在这影像绘制风格很像哎~那副画好像叫《清明上河图》？” 　　确实如安妮所说, 受到《清明上河图》的启发, 程芳菲干脆将《桃花源．洞天》的进入等待画面按照这张画的风格进行创作。不过内容自然不能照搬图上的，而是根据桃花源内部具体的街道景色，特色设施店铺，智能AI人物进行创作。当然等待画面是动态星影, 所以里面所有建筑装饰、人物、动物都不是静止的, 而是在按照一定的情节变化。 　　比如有搬运货物的脚夫，有在田里耕作的农人, 有站在店铺门口招揽生意的小二, 也有像普通玩家一样刚刚从船上下来的外地来客。他们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忙碌, 有的悠闲, 形成了一幅充满生活细节的桃花源画卷。 　　对于置身其中的人来讲, 古代田园村庄的生活当然是普普通通毫无特别之处，但对于来自星际时代的“游客”而言，这种烟火气十分难得和新奇，与他们平时的体验大不相同，无异于神仙世界。 　　除此之外，当然也加入了更多“彩蛋”细节，尤其是与【闹新春】活动呼应的内容，需要顾客去体验之后慢慢发现，比如……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画里的内容？”CapsLock忽然道，“这街道就是码头下来之后紧挨着的商业街，你们看建筑样式和上面的标志。包括【霓裳羽衣】，还有更远处的【龙门客栈】画里都有。但是它们屋檐下的布置风格还有街道上的细节都和之前试运营有变化。” 　　叮当嫂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注意到了：“建筑屋檐下都挂上了这种红色的圆鼓鼓的装饰，窗户上好像还有红色的字和形状，看上去很漂亮哎~看，路边还有好多鲜花！” 　　“看远处的山脚下！那是什么？”开荒手杰克突?????然指着画面最上方，靠近群山的田地里。 　　众人这才注意到，一只看上去头有房子那么大的怪兽正从丛林中慢慢走出来。它巨大的头颅上黄色的眼睛凸起，尖牙利爪，犄角一扬就能掀翻成年黑牛。当它靠着后肢立起来再猛扑时，整间房屋都被破坏。居住在屋子里的人尖叫着跑出来，似乎喊着什么。 　　众人被这景象惊呆了：“怪物？居然有怪物闯进桃花源了？” 　　不过随即他们也觉得很合理。 　　有神仙就有怪物。 　　怪物不可怕，只要能把怪物打退就好！ 　　“我知道了，正式版运营是不是要推出类似游戏那种全服副本？大家一起打怪物？”星光别跑兴冲冲地分析起来。 　　CapsLock认同她的观点，还大胆猜测：“你们记得这段时间传说星河应用的主题活动【闹新春】吗？会不会店铺的装饰变化还有那个怪物都和其中提到的春节、过年有关系？” 　　他这么一说，小队里所有人都点头同意，并且纷纷说出自己猜想。 　　他们作为老粉丝，非常熟悉山寺桃花的风格和习惯。知道她不可能无的放矢，随便设置个毫无意义的预载星影画面。她的每一步都有深意，都可以细心观察品味。 　　不知不觉中30分钟已经快要过去，眼前的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小人拿着鞭炮追“夕”兽跑的进度条。然而此时所有人还不知道进度条的含义，只觉得那“夕”兽的样子看上去眼熟。 　　而随着进度条走到最尽头，众人眼前一暗。 　　画面再度亮起时，就看到了在试营业中他们已经看过很多次的关于《桃花源．洞天》介绍文字和画面。 　　“常规模式，确认进入桃花源！” 　　CapsLock作为队长按照大家之前商量好的选择了模式。 　　这种模式和普通虚拟展览参观有点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看到其他顾客体验者，但又不会特别拥挤，与他们发生肢体和空间冲突。类似于有智能控制的MMRPG网游体验。 　　两秒后，五人已经坐在了熟悉的船上，正顺着桃花源水道一路前往码头岸边。 　　安妮看到渔船上红色的装饰立刻问渔夫：“您好，请问这是什么呀？” 　　“哦，这是个小灯笼。”渔夫笑呵呵地说，“不是快过年了嘛，我上次来桃花源就买了个灯笼挂在船上，这次还打算买点窗花、华国结，哦对了，还不能忘了买鞭炮。你们要是没有的话抓紧买些，不然等‘夕’来了就麻烦了。” 　　他说着神色严肃了起来。 　　“夕兽是什么？”叮当嫂问道。 　　渔夫惊讶：“你们不知道夕兽？那你们知道今天是除夕吗？” 　　众人纷纷摇头。 　　“看来你们真的是外来的啊。怪不得会选择今天来桃花源，大部分人今天都会回家和家人团聚呢~”渔夫感叹之余，又笑呵呵地说，“建议你们下了船先去茶馆做做，然后看看集市上的公告。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呢~” 　　说话间码头已经近在眼前，CapLock等人将他说的一一记下，打算接下来去集市上继续打听。 　　几乎同一时间，有超过五千万的星河世界账号先后请求登入《桃花源．洞天》。 　　好在星河应用官方对此早有准备，依靠这全星际联盟最先进的硬件和软件支撑系统，并没有造成瞬间的通讯故障和延迟。 　　但这一数据因为实在太惊人，也很快从星河世界的系统运营团队内部流传出来，被无孔不入的媒体和KOL曝光在了星网上。 　　— 瞬时流量千万级别，太恐怖了吧？ 　　— 山寺桃花不愧是山寺桃花，还以为前两天曲速的新游戏瞬时两千万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啊！ 　　— 关键她这是虚拟娱乐类体验应用，不是游戏类的应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卡着时间进去？ 　　— 这也不奇怪吧，原来《桃花源》只是个餐饮类应用就常年排队呢~ 　　— 是不是很多人怕新版本也限流所以想第一时间进去？ 　　— 有可能，不过好像也有不少人就是要去体验，据说《桃花源．洞天》试运营的口碑就特别好，尤其是体验过华夏美食的都念念不忘，早就在期待正式运营了！ 　　— 说的我都有点动心 　　— 我也是，准备进去看看情况~ 　　AQUA社区办公楼内，还来不及庆祝这个惊人的在线人数，桃花源餐饮公司所在区域的客服已经忙碌起来。随着应用正式上线，大量来自星际联盟各个角落的问询，几乎瞬间淹没了他们。 　　好在程芳菲早就让乔碧在全星域设立远程客服外包服务，并且还升级了最新的AI回复系统，保证所有问询能够第一时间得到令人满意的回应。 　　而在所有询问中，最多被提到的就是“什么是夕兽”，“什么是春节”，“什么是过年”，……。好在这些都不是很难回答的问题，事实上在应用内程芳菲也设立了系统回答，但总有人耐不住性子在其中寻找答案，而想更直接地获得解答。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越来越多人将正式运营的更新、消息搬运到星网上。 　　除了原本就万众期待的可以在【霓裳羽衣】定制H2O、D2O联名款汉服，【龙门客栈】解锁了更多华夏美食之外，引起关注和讨论最多的还是桃花源的新装饰风格和所谓的“春节”。 　　— 感觉那个夕兽很有意思，有人能说说吗？ 　　— 春节就是农历新年？和之前星河应用平台的内部活动连起来了哎~ 　　— 农历新年是什么？之前星河应用的活动不是【闹新春】吗？和春节又有什么关系？只觉得这次山寺桃花搞得很大，很值得期待啊！（星星眼） 　　— 新名词太多一下子消化不了，不过看到怪物两个字兴奋了，是要打怪吗？ 　　虽然对于程芳菲设置的大量民俗装饰和传统文化故事，大多数人并没有耐心去研究，甚至对《桃花源．洞天》的原本介绍他们也只是浮光掠影看一眼，不过“夕”兽的形象和它的介绍还是很快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人们原本进入桃花源只是想试穿更多漂亮汉服，体验从未品尝过的华夏美食，但现在他们又被新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纷纷互相讨论，打听消息。 　　果然，对于大众而言，就要从简单直接粗暴的方向入手。 　　正式版上线17个小时候，月轮星下午五点左右，在星际联盟标准时即将迈入新的一天，也是程芳菲和星河应用商定的“除夕”日之际，桃花源官方正式在应用内部和星河空间等所有渠道，发布了名为《除夕大事件！鞭炮闹新春》的主题活动，也即是星河应用闹新春活动的第一阶段。 　　介绍不仅详细说明了什么是春节，什么是“夕”兽，什么是过年，还配合生动有趣的星影和图片说明，告诉大家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和所有人如何参与。 　　“‘夕’是潜藏在海底的恶兽，他们因为缺少食物会在年底来到人类村庄找吃的。因为他们体型巨大，脾气暴躁，经常给村民带来灾祸。而为了驱赶这种恶兽，必须要用到‘鞭炮’。第一阶段活动中，所有人进入桃花源都可获得鞭炮10个，进行消费、与AI角色互动等活动后，还可随机获得数量不等的鞭炮，当发现‘夕’靠近点燃鞭炮就可以驱赶走它了！” 　　此时已经有累积超过两亿人次的顾客进入桃花源，关于“夕”兽的讨论已经沸沸扬扬，于是话题#桃花源除夕#、#星河应用闹新春#等词条都瞬间成为了热度最高的话题之一，吸引了几乎所有星河空间用户的眼球。 　　早已接到通稿安耐不住的媒体平台、自媒体、KOL等团队就开始疯狂发稿，力争自己的内容最先被人看到，得到最多的认可和传播。 　　CapsLock等人作为第一批进入新版桃花源的用户，又熟知版本内容，早已经完成了体验出来，并开始整理正式版与试运营版本的区别。其中自然少不了“春节”和“夕”兽的话题。整理到一半，他们看到桃花源官方的发布内容，立刻开始根据官方发布调整，并发起了号召。 　　星际联盟标准时零时，虚拟娱乐应用榜更新后，《桃花源．洞天》毫无意外地出现在榜首的位置上。无论是下载量、顾客人次还是营收金额都远远甩开了后面一名。 　　但更让所有关注山寺桃花和桃花源的粉丝激动的，就在这一刻，每个人身上出现了10个鞭炮，应用内部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和入场星影中一模一样的巨大恶兽凭空跳进街道里，来到所有人面前。街上的小贩行人顿时乱作一团，慌乱逃跑。 　　进入桃花源体验的顾客倒是不那么害怕，甚至有人冲上去和夕兽对打。 　　但他们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游戏，他们也没有攻击力，对‘?????夕’来说他们就好像跳到身上的蚂蚁，抖一抖就掉了，毫无影响。 　　终于有人注意到一些AI角色将鞭炮点燃向‘夕’扔了过去，而那恶兽显然受到鞭炮的影响，表现出惧怕受伤的样子。 　　原来要这样！ 　　众人也学着AI角色的动作，拿出系统发的鞭炮扔出去。只是他们有的忘了点燃，有的点完了没有及时扔出去，手忙脚乱出了不少差错。 　　但很快他们也发现即便失败了，鞭炮没有起到效果，对自己也不会造成伤害。不过是一个叫【饺子数】的类似积分的东西没有增加。而且‘夕’兽看着虽然巨大凶狠，却对实际建筑和人没有伤害，顶多靠近他们发出怒吼，吓唬吓唬人罢了。 　　“哈哈有意思！” 　　“之前还以为桃花源要做游戏呢，原来就是让大家热闹一下~” 　　“除夕！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啊啊啊我的鞭炮不够了~我得赶快去买件衣服~” 　　“我刚吃了一顿火锅给了我9个鞭炮！” 　　“？？不是吧？我也吃了火锅怎么只给了6个？” 　　“QAQ我只有3个！” 　　“你们看星河应用的公告了吗？去其他参与活动的应用也有鞭炮！” 　　…… 　　程芳菲此时正坐在街边茶楼三层，看着下面的人群围着张牙舞爪的‘夕’扔鞭炮赚饺子，一片热闹和欢乐，终于感觉到有点熟悉的过年气氛。 第108章 席卷 　　“桃花, 你这天赋不做游戏太可惜了。”许落坐在她对面感叹道。 　　他的虚拟形象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黑色方块，而是穿着白色长衫仙气飘飘的世外高人模样。 　　而在程芳菲的右手边，顾峰一袭黑衣正在把玩着手中的鞭炮, 神色专注非常。 　　不得不说程芳菲以打夕兽为突破口，进行除夕和春节的宣传的做法，目前看来非常明智, 也非常成功。 　　因为对于有文化隔阂的星际人来讲，突然接受大量关于农历新年的介绍和文化知识肯定会感到厌倦。哪怕她设计的窗花再好看，中国结和灯笼再特别，恐怕也只能给他们一种浮光掠影的印象，无法让他们真正体会到其背后的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 　　他们没有像程芳菲这样年年过春节，没有从小到大看着长辈写对联, 没有亲手准备过年夜饭，这个节日对他们来讲注定是没有回忆的, 陌生的存在。 　　所以要想让他们快速融入氛围, 对春节和过年感兴趣，最好的方法还是以他们熟悉的方式引导和刺激，比如“打怪”这种最简单直白的游戏互动形式。 　　程芳菲于是在众多关于除夕的民俗故事和传说中，选择了这个鞭炮驱赶“夕”的版本, 将它巧妙与桃花源融合, 制造出现在全民“除夕”的热闹景象。 　　“我也就是把文化里的内容做做整合，真要设计你那样的大型游戏我可做不来。”程芳菲道, “走吧, 咱们也去打年兽，为晚上的年夜饭赚几个饺子！” 　　— 　　随着人们逐渐了解到“除夕”这项打怪活动并且杀入其中, 也不断涌现出了各种各样的攻略、介绍、REPO等等。 　　伽罗作为游戏博主自然不可能错过这等盛况, 第一时间杀入战场前线并很快总结出自己的心得体会。 　　“就像很多人已经提到的, 用鞭炮炸的时候只要不太偏就能得到饺子积分，但是我还是做了更具体的尝试和测量。各位观众老爷，为了这个测试我可是吐血收集了50个鞭炮才完成！大家一定要记得给我点赞评论关注收藏，走起来知道吗？BP可耻！” 　　— 呵呵，吐血收集？别当我没看见你买汉服的时候笑得多猥琐~ 　　— 某些人吃火锅吃得满嘴油可没看出来吐血啊？ 　　— 【快速刷鞭炮教程】狗罗来看？ 　　— 去所有参与活动的虚拟应用里待够十分钟以上也可以获得鞭炮，每小时有3次机会！ 　　— 你这免费刷鞭炮人家不需要，懂？人狗罗有的是钱！ 　　不管弹幕上那些以怼他为了的观众说了什么，伽罗开始讲述自己的心得体会。同时他也引用了桃花源官方公布的一些“夕”兽的资料，就好像分析游戏设定一样解读这些背景故事。 　　讲到最后，他越说越起劲，将目前山寺桃花粉丝基地内部整理的，关于【闹新春】整个活动的相关资料都调了出来。对照着其中一条条分析讲解，边说还边看弹幕和网友讨论。 　　“根据官方设定的说法，春节这个节日也叫农历新年，和太阳、地球和月球三者之间的运动关系有关。而设定又提到‘夕’兽每到春节的前一天就会从海里跑出来大闹，所以我觉得它体内说不定会有能感应到星球引力和磁场的装置。” 　　“这怎么不科学了？你们看这是我搜到的，科学家的研究结果，古地球上确实有一些生物能感应到地球磁场！比如鸽子，还有一种特殊的蝴蝶……” 　　类似伽罗这样的博主还有很多。事实上很大一批游戏博主都在今天停止了日常的游戏直播和内容更新，开始做《桃花源．洞天》的内容。 　　除了游戏博主外，时尚、服装、设计、餐饮、休闲娱乐等各个领域的自媒体和KOL都自发加入体验队伍，参与到打年兽、闹新春的活动中，并发布自己的体验影像和心得体会。韩书文、赵云峰、邱辛迪、许落等人自不必说，很快，以周铭贤、玛德琳为代表的明星也纷纷发布空间动态，展示自己打“夕”兽的战果和刚刚购买的汉服。 　　有时候流行的形成就只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 　　从《桃花源．洞天》正式上架，到【闹新春】第一阶段【除夕】正式启动，短短一天多的时间过去，星网上像是突然刮起了红色旋风，席卷所有人，整个星网处处洋溢着欢乐气息。 　　年轻人自不必说，就算自己不关注，同学朋友都在发相关的图片影像很难对其一无所知，中老年人也难免看到各种医疗保健、养生、时尚设计、虚拟经济等专业类别的博主发布的相关信息。 　　再加上周铭贤等明星的影响力，#桃花源除夕#以远远超越了所有人想象的速度和影响力，迅速成为了当天全网关注度第一的话题。 　　朵拉看着后台数据，从开始的兴奋，到后来笑得合不拢嘴，再到现在已经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才好。 　　同事们纷纷向她祝贺，利兹又厚着脸皮找上门来，拐弯抹角暗示给自己分管的业务加入能参与活动的接口，李维帮她挡掉利兹之后，一边肯定她的成绩一边让她继续保持。 　　“照这个趋势，只要活动能顺利完成，今年你说不定能升业务副主管。”李维既然这么说，就是要后续帮她运作。 　　朵拉听了兴奋不已，露出大大的笑容：“谢谢李维老师，我一定努力！” 　　李维笑道：“不光努力，还要掌握成功的关键。” 　　朵拉心领神会：“您放心，我肯定尽全力保证对山寺桃花和桃花源的支持！” 　　就算李维不说，朵拉也明白山寺桃花的重要性，时时刻刻紧盯桃花源的后台，生怕哪里出了差错。虽然从应用正式上线第一秒开始，桃花源的流量和在线人数就非常惊人，并且不断快速攀升，而除夕打年兽活动开始之后更是短短几个小时内人数直接翻翻，流量爆炸式增长已经突破1亿3千万，但是根据朵拉对目前全网话题热度和活动规模的预估，目前桃花源的流量还远没有到顶点。 　　现在很多人可能用完了鞭炮就暂时退出，可能要切换到其他应用去获取鞭炮，可能会暂时离开上班上学或者去和其他人讨论等等，但是到了晚上他们肯定会集中回来。 　　因为根据山寺桃花设计的活动流程，除夕打年兽活动会持续到联盟标准时晚上八点，接下来就是结算和年夜饭时间。到时候系统会根据每个人获得的【饺子数】发放奖品——饺子。由于品尝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到时候肯定会有大量顾客集中登陆兑换奖品，参加年夜饭。 　　想到这里朵拉也有些无奈：“桃花大大这算是报复吗？之前被限制在线人数，不能同时容纳太多人在线体验，现在终于摆脱限制就要集中一次，搞得轰轰烈烈？” 　　不过朵拉这自言自语的吐槽其实也是说笑。 　　虽然桃花源此刻的流量非常惊人，可预见的晚上还要更夸张，但对于星河应用来讲，承载这些人同时在线并非不可能。每年他们举办类似年终盛典的大型活动时，在线人数都会超过这个数字。 　　但要知道那是官方级别的大型活动啊！ 　　投入了多少的资源和宣传力度，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多少的时间和心血才能举办一次。 　　却现在山寺桃花仅凭一己之力，用一个虚拟应用就创造出可以与之匹敌的影响力，吸引了这么多人的参与。 　　不仅如此?????，她还带动了整个星河应用的大盘，将所有应用的平均在线人数和在线时间都迅速提升上去。 　　所有参与活动的应用，不论大小和类型客流量都明显呈上升趋势。 　　虽然其中绝大多数人只是为了免费的鞭炮而来，进入并不会消费，但总有些人会在停留期间对某些商品和服务感兴趣，进行消费。 　　其中收益提升最明显的是那些单价比较低，体验比较特别的店铺。比如飞儿和KARA的店铺因为类型特殊，很多第一次进来的顾客忍不住好奇就参与体验了。 　　更有些店主思路灵活，趁机退出了打折或买送等促销手段，收益大幅提升。 　　看着朵拉发来的感叹，问她是怎么想出来这些店铺之间的联动方式，怎么把活动形式和文化内容整合的这么好，程芳菲也有些汗颜。 　　她总不能说自己就是把地球时代阿里巴巴每年购物节的活动稍作改动搬过来吧？ 　　这么说来，星际时代人们内卷的程度，比那时候的华国商家还倒退了呢！ 　　也不知道时候扎克伯格想象中的元宇宙是不是这个样子。 　　星际联盟标准时晚上八点，月轮星中午，随着最后一只“夕”兽被数不清的鞭炮吓退，除夕打年兽的活动也落下帷幕。 　　桃花源世界里，所有人都收到了关于活动结束和结算即将开始的通知。 　　同时桃花源官方空间发布消息，为了庆祝胜利并迎接新春，接下来的四个小时将进行盛大而丰富的庆祝活动，邀请所有人进入桃花源在线实时参加。 　　很多忙碌了一天，保持在线刷鞭炮的顾客顿时欢呼雀跃，互相交流着自己的饺子数和刚刚的表现，猜测庆典内容。 　　而之前参与过又去忙其他的人看到消息，也赶忙登陆查看情况。 　　CapsLock等人再次进入熟悉的场景。这两天他们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出入桃花源应用，时不时买杯奶茶或者点几道美食，时不时在场景里闲逛和再也不用顾忌排队，自由地好像脱缰的野马。 　　众人虽然没有刻意去刷鞭炮数目，但因为在线时间够长，消费够多，也都积累了大量饺子数目。 　　“也不知道这些饺子数有什么用，还有结算是结算什么呢？难道还有隐藏分数？”安妮越看越好奇。 　　而几乎所有人都有和她同样的好奇。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研究，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饺子是龙门客栈里的一种食物，还有不少好奇心爆棚的人跑去自掏腰包购买品尝了这种食物，但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打年兽要给饺子，也不知道所谓的“结算”究竟是指什么。毕竟如果仅仅是饺子数的话，大家实时都能看到自己的，没必要再花那么多时间进行数据统计吧？ 　　大家正在疑惑讨论，拥挤的人群被系统分开，一队穿着红色古代服饰的NPC敲锣打鼓，演奏着喜庆的旋律从远处而来。 　　而随着音乐声的靠近，每个人发现自己的兜里忽然变得沉甸甸的。 　　CapsLock听到耳边想起系统的机械音：“您在除夕打年兽活动中表现优异，经过综合评估，桃花源村民决定给予您1吊钱（1000文）的奖励。系统结算完毕，奖励发放完毕。具体使用方法请关注马上开始的新春庆祝活动说明。” 第109章 今宵 　　CapsLock取出一枚铜板, 看到上面写着【桃花通宝】四个字，黄棕色的表面显得有些斑驳。 　　“哇，发钱了？这就是刚刚说的结算吧？”安妮激动地说, “你们都有多少？我拿到800文钱哎~这算多还是少？” 　　叮当嫂说：“我只有500文。” 　　星光别跑：“哈哈，我有700呢~CapsLock你呢？” 　　“我有1吊钱，折合1000文。”他如实回答。 　　众人惊讶地看着他：“这么多？！你做了什么？” 　　CapsLock摇摇头：“不知道。” 　　他们很想立刻出去看看星网上其他人的分享, 但鉴于刚刚系统说了新春庆祝活动很快要开始，又怕现在出去错过关键。 　　“哎，如果桃花源能内置星河空间的浏览功能就好了，或者有个类似粉丝基地的系统可以方便大家交流。”星光别跑感叹。 　　大家和周围的其它用户交流之后发现，CapsLock结算得到的【桃花通宝】还不是最多的。有个十几小时在线一直收集鞭炮炸年兽的人居然分到了3吊钱。还有个据说是游戏大神的人，之前只上线了十几分钟把系统赠送地鞭炮炸完就去训练了, 结果现在居然分到1吊钱。 　　“看来多半是根据用户使用鞭炮造成的伤害计算的。”CapsLock等人汇集资料总结，“虽然系统一直没有显示, 但后台肯定计算了这种伤害数值。” 　　正在这时, 街道尽头的人群传来骚动。 　　众人努力往远处看去，隐隐看到一些巨大的物体在向这边移动。 　　叮咚！《新春庆祝活动说明》正式发放。 　　【桃花源V】新春庆祝活动之花车游行。 　　时间：除夕夜晚八点至十点； 　　地点：桃花源集市； 　　可参加对象：所有在线用户； 　　主要内容：以华国古代神话代表人物为主题的木质花车，沿着集市主街缓缓移动。用户可与花车上的神话人物互动，获得桃花源新年限定物品, 如对联、福字、窗花、华国结、灯笼、红包等, 重复不累积。用户获得的限定物品可在桃花源内长期保存并使用。有效期内，使用【桃源通宝】可将物品兑换为新年限定版本的虚拟图样、虚拟形象、虚拟主题等, 在星河世界内使用。 　　公告不仅有文字还有影像信息, 展示了所有新年限定物品的样子。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神话人物主题花车？”叮当嫂最关注这个，“感觉很有趣哎, 是不是会有八仙？” 　　开荒手杰克肯定道：“八仙肯定有, 我更期待会不会有《软糖敲敲乐》里面那些, 比如女娲、伏羲还有治水的大禹！这哥们真牛！” 　　安妮看着那些种类繁多，设计精美的新春限定物品两眼放光：“都好好看，都好想要！也不知道兑换需要多少桃源通宝，希望我的够用QAQ” 　　“你比我还多100文呢！”星光别跑这时有点着急了，“能不能花钱买通宝啊，求桃花大大开通充值渠道~” 　　和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不少人，纷纷在人群中呼吁起来。 　　但还没等这种呼吁形成规模，越来越近的巨大花车将人们的注意力再次转移。 　　“哇哦，快看那个花车，好漂亮啊~” 　　“咦？车上的人是神仙吗？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是八仙里的蓝采和！我好喜欢蓝蓝，蓝蓝好帅哦~~” 　　只见蓝采和走过人群时，优雅地从花篮中捏出几朵盛开的鲜花洒向他们。花朵在空中变化为五颜六色的花瓣，漫天飞舞，翩翩落下，最终落到人们手中，化作了一件件新年限定物品。 　　【恭喜获得新年限定物品．窗花一张！主题：招财进宝。】 　　【恭喜获得新年限定物品．对联一副！主题：辞旧迎新。】 　　【恭喜获得新年限定物品．红包一个！主题：万事胜意。】 　　所有拿到限定物品的人都非常兴奋，而那些没拿到的人也意识到该怎么获得，开始努力靠近前进的巨大花车，伸手去迎接那些掉落的物品。 　　好在这是虚拟世界，只要设定了规则就绝对不会违反。所以他们不管怎么拥挤靠近，也不会造成人群踩踏，更不会被卷进花车的轮子里，或者遭遇其他危险。每个人都可以专注在眼前的庆祝活动中，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开心快乐。 　　如很多人所料，花车中的神仙包括大家最熟悉的八仙，之后就是《软糖敲敲乐》中登场的华夏上古诸神系列，从盘古到后羿，从神农氏到轩辕黄帝，从女娲补天到嫦娥飞天，一辆辆造型各异内容丰富的花车让众人不但领略了每个神祗的风采，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威力和背后的文化故事。 　　当然，还有很多人之前没有玩过游戏，看得眼花缭乱，好奇不已，连连向身边人发问。 　　伽罗便是被问最多的一个。他已经把《软糖敲敲乐》全部通关，甚至很多关卡反复打了好多次，星影故事也看了又看，对华夏诸□□字和背景故事几乎背的滚瓜烂熟。而和他一起组队的幽幽草虽然是山寺桃花的忠实粉丝，反而很多神话人物都不清楚，看到一辆车有意思就会问他“这是什么”、“那是什么”，然后听他解释给自己听。 　　而伽罗他们并没有用私密模式，所以解释的时候周围的人也可以听到。 　　没多久，便有陌生人也主动问他问题。 　　伽罗对这些问题都一一耐心解答。他本来就是做游戏直播博主，口才好，知识渊?????博，讲述流畅又生动，周围渐渐围了越来越多人。感受着他们的目光全聚焦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幽幽草那闪着光的崇拜眼神，伽罗仿佛觉得自己就是大明星，比做直播被粉丝追捧还让他有成就感。 　　随着路过的花车越来越多，在线参与的用户都收集到了大量的新年限定物品。 　　尤其是从一开始就参与的人很快发现，尽管他们仍然以各种方式与神话人物互动，但拿到的物品不再继续增加。系统也提示他们已经集齐了所有限定物品。 　　CapsLock等人来到茶楼，各自点了杯奶茶或者冰沙饮品。 　　他们选择坐在窗口边的大桌子上，这样既能看到下面的花车游行队伍，也能把自己拿到的限量物品都摆出来，盘点收获。 　　根据他们的统计，所有限定物品一共有66种，每种都各有主题特色。 　　叮当嫂将一张窗花展开靠近窗户，便看到了【贴窗花】的选项。她立刻选择，手上的窗花便被贴到了窗户上，红色的图案在透明窗上特别明显，特别好看。 　　安妮也学着她贴了一张玩：“真有意思！不过这窗花贴出去了，还能兑换虚拟主题吗？” 　　“可以吧？我看还可以摘下来。”说着她手上动作一番，窗花又被摘下来了。 　　星光别跑那边则打开了一个红包，惊喜的发现里面有五枚【桃源通宝】！ 　　“红包里面有钱！快看看！” 　　众人立刻也将自己得到的红包依次打开，果然都找到了2~20枚不等的【桃源通宝】。 　　“这上面好多图案都有这种动物，是什么？”开荒手杰克好奇地指着“福”字上面的兔子问道。 　　CapsLock看了一眼：“是兔子，它是一种没有太大攻击性的地球动物。传说中嫦娥飞到月球居住广寒宫，就有只玉兔陪着她。” 　　安妮也好奇：“那为什么画这么多兔子呢？难道春节和玉兔有关？” 　　CapsLock这下也不知道了，只能猜测：“也许后面的春节活动有关？” 　　不知不觉中，最后一辆花车从集市主街离开，游行正式结束。 　　【桃花源V】新春庆祝活动之年夜饭。 　　时间：除夕夜晚十点半至十二点； 　　地点：桃花源龙门客栈； 　　可参加对象：所有在线用户； 　　主要内容：兔年新春将至，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福星高照，财源广进，身体健康，幸福美满，万事胜意。为了庆祝新年，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是必不可少的。饭桌上家人围坐，有肉有酒，有荤有素，最后当然少不了吃饺子！桃花源邀请大家吃饺子，前往龙门客栈，即可领取您在打年兽活动中赢得的饺子，先到先得哦~PS：不爱吃饺子的人也可以兑换等数量的元宵或其它新年美食。^_^ 　　“走！去龙门客栈！” 　　公告一发出，所有人都开始往龙门客栈聚集。这也就是在虚拟世界里，再多人也可以被从容不迫地请进去，找到地方坐下，而不会发生一点混乱和拥挤。 　　赵云峰跟着老伴和女儿一家坐下之后，便道：“我之前没参与打年兽没有饺子，就直接点一盘吧。” 　　小孙子立刻道：“姥爷我的饺子多，有二十多个呢！我吃不了分给你~” 　　“呵呵，好好好！我的小孙孙真乖。”赵云峰开心不已。 　　不过他还是让女儿在系统里点几道菜，说是想体验年夜饭。 　　女儿看过菜单，发现就有一个套餐叫《年夜饭》，分大中小和个人几个档次。其中中份包含三荤三素，还有汤和主食，当然也包含饺子一盘，只要298星币。看菜量很适合他们。 　　赵云峰毫不犹豫拍板说：“就点这个！” 　　— 　　“刚刚……发生了什么？！”可以实时看到后台数据的朵拉和同事们惊呆了。 　　就在十点半刚过的这一刻钟时间里，《桃花源．洞天》的营收数字猛增，直接增加了五个亿，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以每秒几千万的速度增长。 　　不过她很快也镇定下来。这数字虽然看着吓人，但是如果考虑到如今应用内过亿的同时在线人数，不过是平均每人消费5星币，并不算夸张。甚至根据过往桃花源的用户平均消费水平估算，这个营收数字还有不小的增长空间。 　　“别太激动，今晚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后面这个数字只会越来越高。”李维显然也想到这点，而且他从一开始就非常镇定，“从早上的除夕活动吸引大家注意力并将大家的兴趣激发，提升参与感，到晚上花车游行进一步集中用户数量和人气，通过虚拟奖励调动用户情绪，再到最后发放奖励，给所有参与用户正向鼓励并适时提供消费机会。虽然肯定有人只兑换免费奖励，但大多数顾客既然参与了，又有不错的体验，自然不介意再多花点钱，品尝所谓的年夜饭套餐。妙啊！这一连串的设计！不愧是山寺桃花，怪不得……” 　　朵拉一直听着李维的感叹，不知怎么听他夸奖山寺桃花，她也跟着发自内心地开心。 　　“怪不得什么？”见李老师没有继续说，她忍不住追问。 　　李维道：“怪不得桃花源会这么成功。不提这其中蕴含了多少丰富的文化内涵、历史背景，有多少精彩的故事和人物，单单这一环扣一环的活动策划能力也足以让她脱颖而出。相比来讲，其它虚拟店主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啊。” 　　朵拉用力点头：“山寺桃花大大果然是最厉害的！” 　　李维问她：“想不想进去也参与？” 　　“可以吗？”朵拉星星眼看着他。 　　她作为星河应用的工作人员，按规定在上班时间是不允许进入应用内部的。如果有特殊需要，也只能在公司内部申请虚拟考察员进入应用。 　　“今天批准你可以提前下班。”李维笑着说，“进去玩吧！” 　　朵拉蹭地站起身欢呼道：“太好了！李维老师我爱你！” 　　— 　　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几乎所有《桃花源．洞天》的在线用户都集中到了龙门客栈，正在品尝美味的年夜饭和饺子。而也有些幸运儿在饺子里有意外收获。 　　“唔！饺子原来这么好吃！我之前都没注意过。”伽罗边往嘴里塞，边招呼，“小草你快尝尝这个，猪肉大葱口味我觉得最好吃！” 　　“我更喜欢三鲜的。”幽幽草提醒他：“你要蘸着这个腊八醋吃，更香。” 　　伽罗赶忙又夹起一个：“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咱俩是不是再叫一盘饺子？太好吃了！” 　　“支持！”幽幽草正说着，忽然感觉嘴里嘎嘣一声，好像咬到什么硬东西，“嗯？这是什么？” 　　— 　　刺红看着店小二端上来的盘子里那一个个白色的元宝模样的东西：“这就是饺子？” 　　“是的客官，这就是您要的饺子。”店小二耐心解释道，“按照咱们华国传统，除夕晚上是一定要吃饺子的！” 　　石丁告诉刺红：“白天桃花源里举行了打‘夕’兽的活动，活动中获得的积分就可以兑换饺子。不过咱们因为要训练没法参加。” 　　刺红点点头，按照店小二说的方法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 　　顿时白白的面皮被咬断，肉馅弹牙，浓郁的美味溢满，鲜香四溢。 　　“好吃。”刺红眼睛一亮，嘴里的还没嚼完，又忍不住伸手去夹下一个。 　　这时她手下的一个士兵忽然“哎哟”一声，随即从嘴里掏出个铜板：“这是什么？” 　　— 　　“桃源重宝？和之前的通宝不一样哎！你们有吗？”安妮把嘴里咬到的硬东西拿出来一看，发现竟然是枚和桃源通宝形状类似的圆形方孔钱币，只不过颜色是金闪闪的。 　　CapsLock等人纷纷摇头。 　　“有介绍吗？” 　　安妮看了看：“有！在饺子里发现桃源重宝的人未来一年都会走财运，是不是就是发大财，赚很多钱的意思？！哎呀，凭这枚重宝在未来一年每月都可以兑换一道龙门客栈的特色美食！” 　　正说着，那边开荒手杰克也忽然道：“我也吃到了！哈哈哈，我明年要发财啦！” 　　就在众人惊喜连连欢笑连连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动人的音乐声。 　　龙门客栈平时会播放一些星影动画的中央舞台上，周铭贤墨黑色长发披肩，身着青灰色长衫，在仙气飘飘中宛如神祗降临世间。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桃花源．洞天》。怎么样？饺子好吃吗？在这个阖家欢乐，欢度除夕的日子里，祝大家新春快乐，兔年吉祥。一首《难忘今宵》送给大家！”周铭贤按照程芳菲预先设定好的稿子，自然亲切地与大家互动。 　　很快，充满磁性的歌声和悠扬的旋律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程芳菲此时也坐在龙门客栈里吃着饺子，看着舞台上的周铭贤。 　　听到这旋律这歌声，她不禁心底深深地被触动，眼?????眶也湿润了。 　　就是这个味啊！ 第110章 庙会 　　随着零点钟声的敲响, 桃花源里顿时响起了整天的鞭炮声，烟花从每家店铺的门口升空，在天空中形成火树银花。 　　虽然烟花对于星际时代的人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刚刚过去的新年，他们肯定在无数地方看过比这更漂亮，更宏大, 更壮观的烟花。 　　然而配合着桃花源的古典建筑景观，以及刚刚一起吃完年夜饭，听完祝福歌曲的氛围，这烟花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这就是农历新年吗？很有感觉，很特别呢～” 　　“结束了吗？我好像还没玩够……” 　　“去和那些店门口的NPC对话～可以用桃源通宝兑换烟花！” 　　“太好了，我也要放烟花！” 　　而就在这样的欢庆气氛中, 忽然有人注意到桃花源官方空间发布了新动态。 　　【桃花源V】爆竹声声辞旧岁，烟花朵朵迎新春。朋友们, 除夕虽然过去了, 当春节还没有结束，【闹新春】活动的第二阶段【兔年吉祥】来了～老板山寺桃花为大家准备了哪些有趣的活动和新奇的设计呢？快来看看吧！ 　　习惯了新年钟声敲响之后，节日就算基本结束的人们本来以为桃花源没有更多节目了，却没想到就在这时, 公告宣布庙会开始, 并且一口气发布了好几个他们从没见过的有趣活动。更不要说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新春特别款汉服、餐食和饮品了。 　　“猜灯谜好像是猜谜语的，看上去挺有意思？” 　　“这个项目设计华风的花式签名哎, 我要玩这个！” 　　“吹糖人！这个好, 可以玩可以吃～” 　　“舞狮是什么？狮子跳舞吗？” 　　“糖葫芦好可爱啊啊！而且看上去就很好吃！” 　　“这个描绘怎么参加？活动怎么玩？是不是得花钱？” 　　“看这里有说，所有集市上的新春特色活动和餐饮都用桃源通宝消费, 桃源通宝可以充值直接得到, 也可以参加一些活动的时候获得。” 　　“不过充值兑换通宝有上限, 如果想玩得过瘾还得想办法参加活动。” 　　与此同时，星河应用、软糖敲敲乐、H2O等与山寺桃花工作室有深度合作的店铺也启动了版本更新。 　　H2O上线的自然就是桃花源联名汉服区域，基本是将【霓裳羽衣】店铺内的专区搬过来。顾客可以在这里直接选购联名汉服，并且进行实体定制。 　　星河应用启动了他们【闹新春】活动的新阶段，所有参加活动的虚拟店铺内出现了灯谜标志，顾客通过消费、在线时间等可以获得猜灯谜机会。拿着灯谜进入桃花源，找到对应NPC说出灯谜答案，猜对即可获得【桃源通宝】。 　　同时，他们平台也拿出了一些具有诱惑力的新年限定虚拟物品，比如针对星河空间的新年主题和新年装饰，针对店铺的限定主题模板，甚至还有粉丝基地可用的兔年主题设计。 　　而软糖敲敲乐作为山寺桃花亲自设计的游戏，互动内容自然更深入。 　　程芳菲给游戏单独设计了100个独立于主线之外的关卡，将除夕、正月初一、元宵节等过程中重要的风俗习惯、神话故事、传统活动、民俗特色和时间节点都融入其中。而其中还有12个关卡是介绍“十二生肖”的。 　　虽然是限时推出的独立关卡，却与主线一样有着详细的背景说明和丰富的内容设计。玩家只要玩过这些关卡，就能大致了解春节的整体文化背景，前因后果，以及涉及的几乎所有风俗习惯。而且相对于主线关卡，大部分独立关卡的难度比较低，显然只是为了让玩家体验，增加一定的游戏时间而设定的。 　　除此之外，与山寺桃花工作室、桃花源合作比较多的媒体平台也早就拿到了小满发给他们的资料，撰写好了各自的稿件并且陆续发出。 　　其中《古地球》杂志更是专门推出了《华国农历新年专刊》，收录了二十多篇文章和诸多现存的文献资料，从更严谨的学术角度详细介绍春节这种传统节日。 　　至此，网友们彻底意识到，山寺桃花这盘棋下得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大部分人对此并不反感，反而乐在其中，甚至越来越期待她还有什么惊喜能带给大家。 　　— 　　“上线三天，《桃花源．洞天》疯狂吸金超过13亿，累计在线人次突破20亿，并且还在快速增加。它似乎正在从虚拟娱乐应用领域的新星，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强者，一个无可匹敌的巨人。然而这样的巨人是如何诞生的？又是如何得到众人的喜爱和认可？今天，就让我们来探寻桃花源的前世今生以及它的创造者，山寺桃花。” 　　正月初二，小满站在程芳菲的办公室里，念着几个小时前某星球官方媒体发布的一片文章。 　　这篇文章有着丰富的内容、翔实的数据和逻辑清晰的分析，一经发布就吸引了大量关注，浏览量飞速攀升。而随着越来越多人通过文章了解大量桃花源的相关信息，又不断有新人进入应用体验，使得桃花源的客流量从除夕夜之后不仅没有快速降低，反而进入了平缓小幅攀升的趋势。 　　小满继续汇报：“这两天有很多网友分享了他们参加除夕夜活动的感想和记录，包括文章、图片、影像，甚至还有你的粉丝团出品了个人星影，做的非常不错。我计划稍晚些时候搞个话题，可以汇总所有反馈，进行第二轮或者第三轮宣传。” 　　程芳菲对小满的工作安排没有意见，对他也很放心。 　　因为事务越来越多，她现在不能像最开始那样每天泡在网上，只能偶尔看看粉丝基地，听管家系统早上念念新闻头条什么的。 　　对于关于公司和她自身的重大舆情信息，都要依赖小满和他的团队整理并应急处置。 　　“另外，又有不少娱乐公司和明星团队联系到我们，说希望可以有机会参加下次活动。”小满笑着说，“看来除夕晚上周铭贤唱的那首《难忘今宵》让不少人眼红了。这几天看来歌曲的热度非常高，而且因为旋律朗朗上口，大部分人听一两句就会唱，流传也很不错。” 　　“那当然，这可是几千万年的经典之作。”程芳菲笑道：“所有接触的艺人和团体都先收集意向，观察一段时间。之后有合适的机会可以安排合作。” 　　小满快速记录：“最后，还有一件事，有人把工作室的工作环境、福利等都发到了星网上，尤其是应用上线那晚的自助餐，引起反响较大，褒贬不一。有的羡慕咱们的工作环境和福利，有的则认为这是在变相强迫加班。” 　　“相对在网上指点江山的评论，人们的选择更加实际。”乔碧说道，“我说最近怎么提交简历想要来咱们公司工作的人变多了呢，而且还有很多通过猎头和平台自荐，整体技能水平和职称也比之前高了一个档次。而且，人事和我反馈，最新的星际联盟大学就业倾向调查中，【山寺桃花工作室】作为唯一一家去年新成立的公司榜上有名！而且是在最受学生欢迎和最想就业的两个榜单中分列第27名和第32名！” 　　小满笑道：“是啊，但凡有工作经验的人都该知道，咱们相对其它同类型公司，无论是日常薪资水平还是福利待遇都是顶尖的。就算是加班也都遵循自愿原则，还有加班费。那些断章取义，故意曲解的人实在可恶。不过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必要去理会他们，更没有必要辟谣。很多公司内部的事情，最好不要对外界曝光得太清楚。” 　　乔碧立刻道：“我同意。我也会尽快让人事那边制定更加详细的规章制度和标准，通过联盟官方平台审核备案，之后严格执行。这样即便外界曝光，我们也有章可循。咱们是不是也得进行一次员工大会，规范管理员工对外爆料公司情况和自身工作？” 　　她看向程芳菲，却见她侧着头看向窗外，没有回答的意思。 　　顺着程芳菲的目光看去，发现她正在看站在窗外的顾峰，顿时明白了。 　　她偷偷笑了笑，随即故意咳嗽两声提醒道：“程总？您觉得呢？” 　　“嗯？”程芳菲猛然惊醒般看向她，“哦对，员工大会可以啊。正好招聘的一批新人要到岗，可以将新人培训也整合到一起，组织一次团建活动。时间可以定在元宵节那天，这样你们有十几天的时间准备，应该来得及。” 　　乔碧、小满：“没问题！” 　　程芳菲走出办公室，来到顾峰身边：“你总站着不累吗？” 　　顾峰看向她摇摇头。他的神色严肃一如往常，但眼神总感觉比之前阴郁了几分。似乎就是从他们再次回到中央城的那天开始。程芳菲猜测应该是因为和约瑟夫战斗时受伤严重。虽然利?????用治疗设备很快治好了身体上的伤痕，但精神上还是留下伤害。 　　“今天工作做完了，想不想跟我去桃花源逛庙会？”程芳菲邀请他。 　　— 　　“快看，这个就是吹糖人，可好玩了。”程芳菲拉着顾峰来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前，“大爷，能不能按照我俩的形象做个糖人？” 　　“好好好，当然没问题！10文钱一个！”老人是虚拟NPC，接到指令立刻动起手来。 　　眼看着黄褐色的糖浆在他手上逐步变成了一男一女两个小人，程芳菲笑着夸奖：“真想啊！” 　　这也就是虚拟世界，恐怕真实世界里还真做不出这么精细形象的糖人。 　　没过两分钟，程芳菲便用20个桃源通宝买到了自己和顾峰形象的糖人。 　　将自己的那个交给顾峰，顾峰的则拿在手里。 　　“唔，从哪开始吃好呢？”她忽然看着黄褐色的小人犹豫了。 　　本来每次吃糖人的时候她都会从舔开始，可是总觉得有点色色的，再联想到如果顾峰舔自己的小人……她忽然脸上发烧，有点后悔为什么要了两人形象的糖人，而不是要两个小兔子算了。 　　正想着就看到顾峰张嘴咬在她的胳膊上，毫不留情。 　　行吧，是她想太多了。 　　吃完糖人吃糖葫芦，吃完糖葫芦吃糯米糕，吃完糯米糕又买了棉花糖。 　　总之两人一路逛，程芳菲的嘴就一路没闲着。 　　顾峰也跟着她体验了所有，来者不拒。 　　“师傅，给他设计一个名字吧？”程芳菲带顾峰又来到一个小摊前。 　　程芳菲曾经在逛古镇等景点的时候，经常看到有人摆摊做这种花样签名设计，但因为太贵又觉得花哨不实用，所以她从没买过。 　　现在借助星际先进的人工智能算法和系统，这个功能可以被程序化，哪怕是奇奇怪怪的星际人名，也能被快速融入华风绘画中，只要60文桃源通宝就能体验。 　　之后两人又一起猜灯谜、看皮影戏、学着写对联。 　　只要程芳菲提议，顾峰都不会拒绝，只要她要求，他一定会陪她。 　　不知不觉，一天的时间飞快流逝。 　　桃花源中灯笼逐渐点亮，万家灯火，华灯初上，将整条街点缀得异常绚烂。 　　程芳菲让顾峰帮她摘下挂在高处的灯谜，看着他长长的胳膊举起来，眼神温柔看向自己时，脑海中忽然就想到了那句诗。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灯谜？”看程芳菲没有接过去，顾峰摇了摇手上的红色挂饰提醒她。 　　却忽然程芳菲迈近一步，抓着他的胳膊靠近他。 　　“系统，开启隐身模式。”程芳菲说完，轻轻踮起脚尖，看着顾峰的眼睛，慢慢靠近。 　　就像漫画书上描绘的那样，她压在他的胸口上，在感受到他回应的瞬间轻轻抬起右脚，仿佛一个得到礼物的天真无邪的少女。 　　而此时天空中必然有烟花绚烂盛开，璀璨天际。 第111章 影响 　　宽敞明亮的宴会厅里如往常奢华, 却人影稀少，十分冷清。 　　一个穿着H2O新款汉服的女子走到阿尔弗雷德身边坐下，后正者端着酒杯坐在角落里的红沙发上, 脸色沉郁。 　　“我以为您今天不会来了。”女子的声音有几分清冷，听上去有几分像男性音色。 　　阿尔弗雷德嘴唇轻轻蠕动：“我需要些新鲜空气。” 　　女子目光闪烁，笑着点头：“理解。我们都需要时间去适应亲人的离别。” 　　“您是？”阿尔弗雷德沉默半晌, 终于看向她。 　　女子不慌不忙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宋宜娜。也许您认识我的弟弟，他叫宋宜家，是戴家少爷戴明盛的助理。” 　　阿尔弗雷德微微皱眉：“戴明盛的助理？没印象了。” 　　宋宜娜不以为意：“他也只见过您一次，据说是帮戴少爷送东西过来这里，您不记得很正常。” 　　“哦。”阿尔弗雷德应了一声, 没再说什么。 　　宋宜娜自顾自另起了话头：“今天这里真冷清啊，协会的人都去哪了？” 　　“还能去哪？多半是去山寺桃花的桃花源了。” 　　“那么多设计师, 都去了？” 　　阿尔弗雷德看向她：“桃花源和春节庙会是现在最火的话题活动, 也代表着热度最高的设计风格和趋势。你不是也穿着她设计的衣服吗？” 　　宋宜娜愣了愣，肯定道：“确实。这个山寺桃花很有才华，设计的衣服真的很好看。我那天刚好去H2O逛，一眼看中了这身衣服。不过目前这种类型只有H2O一家, 如果能有更多就好了。” 　　“那你可以期待了。据我所知协会里几乎所有设计师都有品牌方找来合作, 未来应该都会开始做汉服或者其他传统文化相关的设计。未来一年注定将是山寺桃花年，所有设计师都要活在她的阴影下, 模仿她, 学习她，当然还少不了吹捧她。” 　　宋宜娜听到这里轻笑一声：“山寺桃花年？那你作为星球设计协会的会长, 不也得公开说她的好话, 给她吹捧吗？” 　　她说到这里突然压低声音凑近道：“要公开夸奖杀害你外甥女的人, 肯定很不好受吧？” 　　阿尔弗雷德猛然拉开与她的距离，快速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别激动，你这样很容易引起其他人注意。” 　　宋宜娜说完也站起身，慢慢走近阿尔弗雷德，如同一条美丽的毒蛇扭动身体，笑意如花。 　　后者却警惕地与她拉开距离，神色戒备，严肃质问：“这是设计师公会，你不是成员，怎么进来的？” 　　“我自有我的方法，别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毕竟，我们有着同样的悲伤和同一个敌人。”宋宜娜再次靠近他，将手掌放在他胸前，抚摸着说“但是派我来的人对你非常不满。是你的疏忽和纵容让山寺桃花发展到今天，让全星际几十亿人都知道了春节这种早就被埋进坟墓里的东西。阿尔，你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出山寺桃花年这几个字呢？你知道如果他听到了会有多不高兴吗？” 　　阿尔弗雷德此刻眼中出现了几分惊恐：“他…他派你来的？” 　　“你想知道他的原话吗？”宋宜娜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粗很低沉，如同恶魔低语。 　　【花开了这么久，该凋谢了。】 　　— 　　安妮一到学校就被同学们团团围住。 　　“你真的是山寺桃花粉丝基地的管理吗？能不能把我也升级成管理员？” 　　“我刚刚看到你录制的影像被星河空间官方推荐了！太酷了吧！” 　　“安妮你认识山寺桃花吗？” 　　“你是不是有很多桃源通宝啊～能不能给我点？我没参加打‘夕’兽的活动，都没有多少通宝。” 　　“我也要，桃源庙会太好玩了，但是我通宝不够，好多都不能玩。” 　　安妮之前也好歹算个小网红，学校里有一定知名度。 　　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没受到过这样的欢迎，被如此多人用渴求，甚至是哀求的眼神关注着。 　　她骄傲地挺起胸膛：“没错，我是基地管理，但是我不能把你们直接升级或者给你们通宝。这些都要你们自己去赚取。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如何快速达到目标，给你们桃花源的秘籍和攻略。” 　　“真的吗？求求给我啦～！” 　　“嗷嗷我也想要，太喜欢吃糖葫芦了，没有钱买不了（哭）” 　　“我也要我也要～” 　　“别急别急，稍后我整理一下会发给大家……” 　　安妮正说着忽然有人拨开人群走到她面前，用略带嘲笑，高高在上的口吻说：“一个小小的粉丝基地管理员有什么了不起？” 　　这个隔壁班的女生安妮很熟悉。她是学校里公认最漂亮的，也是家世最好的。曾经也是学校最叱咤风云的人物，受到几乎所有人的追捧和喜欢。直到安妮粉上山寺桃花，并几次因为最早发布桃花源体验反馈而出名后，她的风头就被盖过去了。 　　之前她还只是在背后说坏话阴阳怪气，但今天看到安妮人气再次暴涨，她也压抑不住妒忌，直接当面嘲讽了。 　　然而哪又怎么样呢？ 　　桃花源就是现在星际联盟所有学生中最流行的话题，也是最喜欢的虚拟应用。 　　几乎所有人的课余时间都在桃花源里。 　　一个小小的粉丝基地管理员没什么了不起？不！这可太了不起了！ 　　果然，那女生话音刚落，安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围在两人周围的学生却先不高兴了。 　　“你怎么说话的？安妮是我们学校最了解桃花源的人！” 　　“好羡慕啊！我毕业也想去桃花源！” 　　“我想做设计师，想去山寺桃花的工作室～” 　　“我已经订阅《古地球》了，现在就开始学习传统文化！” 　　在周围的指责和不满中，女生狼狈逃走了。 　　安妮笑得很开心。不是因为她的狼狈，而是因为她从很早就喜欢山寺桃花和她的设计，那时候她还是冷门小众设计师。看到如今这么多人也认识她喜欢她，甚至因为她开始喜欢古地?????球时代的华国文化，她也跟着感受到几分骄傲。 　　众人聊到兴起，约定下课后由安妮带队一起去桃花源玩。 　　而同样的事几乎发生在所有星际联盟的星球上，几千万所学校里。 　　— 　　“我是绝望播报员，当你开始收听今天的绝望新闻时，你糟糕的一天就要开始了。不过不用沮丧，所有人的每一天都注定很糟糕，区别只是他们不知道。而你这个幸运的家伙听到了我的播报，将知道比他们更多更多关于我们生存的世界的真相。”经过处理的低沉男声响起，也许是因为语调过于阴郁，频繁停顿，声音有气无力，听上去仿佛说话的人下一秒就要断气。 　　“今天我也将继续揭露潜藏在星际联盟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的黑暗与肮脏，揭开画皮让你们看到内腐烂的骨肉，你们肯定也听说过它们的名字，‘死亡’、‘毁灭’、‘终点’、‘尽头’、……不过和往常一样，在那之前我们先来看看最近发生了哪些有趣的新闻。” 　　“你们肯定都听说了，虚拟设计师约瑟夫被捕的消息。是的是的，在经历了近四个月的追捕后，我们伟大的星际联盟警方终于在军方的配合下，抓到了这个犯有多项职务罪的虚拟设！计！师！嗨，听起来怎么样？是不是会觉得我们的警察好厉害，好让人有安全感？不不不……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只觉得凉意从骨头缝里冒了出来。” 　　他顿了顿，似乎喝了口水，又继续道：“为什么呢？你们想啊，他不是什么星际海盗，也不是退伍军人或者什么特种兵、保镖之类的特殊职业者。他就是一个设计师。平时坐在办公室画画图，操作终端的设计师而已！这样的人，竟然在我们号称绝对安全的，超智能的，拥有大量全智能控制的追击系统的星际警察网络中逃跑了三个多月才被发现！怎么可能？！” 　　“所以我就去查了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顿了顿，再次压低声音，“约瑟夫被捕这件事背后大有文章。他并不是什么艾普娜星天才设计师，而是来自垃圾星球的地下组织——蚀人组织。多年来，他使用虚拟设计师的身份为掩盖，帮助组织进行不法交易，比如出售机械改造人！” 　　“是的，你没听错，机械改造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能从警方的天罗地网中逃匿超过三个月之久。而且，我还听说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把自己也变成了机械改造人！而且是非同一般的机械改造人，全身上下都是违禁武器，高足有三米，是个机械巨人，机械怪物～想想看吧，多可怕？” 　　说话声突然安静了几秒，随后传来敲击金属的声音。 　　“锵锵锵，没错，机械改造人仍然存在，而且是大量存在。一个叫做蚀人的组织几十上百年来藏匿在垃圾星、贫穷能源星球、废弃星球的地下城中，诱骗人们并把他们改造成机械人。所以，看好你的小孩，不要随意进行机械义肢替换。这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对了，这次一定要感谢山寺桃花，是的你没听错。”他的声音忽然又活泼戏谑起来，“没有她，约瑟夫不会冒险闯入月轮星，更不会被揭露真实身份，从受人尊重的设计师成为逃犯。” 　　“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到蚀人组织和那潜藏在星际联盟下的黑暗势力是否有关系，但我已经单方面认定有关系了。这星际没有任何人，任何智慧体能逃脱那黑暗的掌控。如果没有它的纵容和滋养，蚀人组织必定不可能发展壮大。” 　　“好了，我会继续关注约瑟夫的事件进展。什么？你说官方宣布他已经死了？不不不，他虽然只剩下一个头，但离死还远着呢。而且，联盟军方也不会轻易让他死掉的。” 　　“当然军方现在也有不少事值得烦恼，可能暂时顾不上冲他嘴里问出什么东西。虽然军方一直对星域边境的战事保密，但谁都能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联盟的军事行动越来越多。这些行动是针对谁的呢？联盟没有其他的人类敌对势力，所以只能是外族。虫族爆发？荒星事故？哦对了，我听说一家生物公司在很多经过改造的荒星上，投放了他们制造出来的生物，你们猜，这些生物，这些星球会发生什么？” 　　— 　　“桃花？”许落走进她房间。 　　程芳菲兴奋地和他打招呼：“你来了？快来看，刚刚他们给我发了九尾狐的最新影像。它已经在新的星球上住下了。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去看它呢～我计划元宵之后，新员工培训结束就去，你想不想一起？” 　　许落：“当然想。” 　　程芳菲看出他有话要说，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怎么？” 　　“我找到封晓蝶了。” 第112章 广寒 　　“封晓蝶？破茧？！”程芳菲激动地站起身, “你确定吗？她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暂时还不清楚。我只是找到了她的个人终端接入星网的痕迹。” 　　“在封域主星？” 　　“不，不在封域主星, 甚至不在封域里，而是在一个刚刚改造完不到两周的荒星上。”许落神色严肃。 　　程芳菲看了看顾峰，又看向许落：“你确定吗？” 　　许落：“百分百确定。” 　　事实上以他的水平, 追踪封晓蝶也费了一番功夫。 　　虽然理论上所有星际联盟中的个人终端都与生物信息绑定，不论是顶级富豪还是最贫穷落魄的人，都不可能更改替换。但是凡事总有例外，为了达到各种个人和组织的目的，信号的伪装方法也层出不穷。 　　简单一点的就是在个人终端外面套一层伪装信号，但现在这种方法基本骗不了任何系统, 除非是那些垃圾星球上已经淘汰的人工智能。 　　但封家不比普通人，伪装的方式也更加高级, 难以捉摸。 　　许落突破了足足五层限制, 其中一层还是物理信号的屏蔽。如果不是封晓蝶周围出现了漏洞，让许落抓住机会，可能他也无法成功定位。 　　“虽然只有0.05秒的时间窗口，只能捕捉到这个不算太清晰的图像, 但我可以断定, 这就是封晓蝶。” 　　程芳菲看着他发过来的影像信息，眉头紧皱。 　　只见那上面阴影可以看到一个女孩子低着头正在往屋里走, 而她的身边跟着不少身着统一服装的人。一时看不出是保护她, 还是在监视约束着她。 　　许落继续道：“我会继续尝试另外的方法，看能不能进一步确定她的状况。桃花, 如果能确定她的位置, 而且确定她被方宇辉控制了, 你打算怎么做？” 　　程芳菲一时不知如何回复，陷入了沉思。 　　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顾峰同样盯着屏幕上的身影出了神。 　　— 　　“哇塞，好漂亮的度假村~”大型浮空车刚刚进入度假村的大门，坐在上面的员工们，尤其是那些新参加工作的员工们便发出了惊喜的叫声。 　　韵星坐在最后一排，看到他们激动的样子禁不住轻蔑地笑了，低声吐槽：“这才哪到哪就激动成这样。” 　　坐在她旁边的沈大成却道：“毕竟是第一次体验，想咱们参加工作之后第一次在公司附近聚餐都挺激动的呢。” 　　韵星瞪了他一眼：“那是你，我可没有。普通的餐厅聚餐罢了，有什么可激动的。” 　　沈大成哈哈笑着挠挠头，并不因为她的态度而生气。 　　相处半年多的时间，他已经非常熟悉韵星的性格脾气，知道她说话一向如此，并不以为意。 　　正在这时，有新人来到他面前：“沈老师您好，我是来自星联高等学府的凯瑟琳，我非常喜欢您负责的【霓裳羽衣】，如果能顺利通过实习，我之后想加入您的小组继续学习。” 　　凯瑟琳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说话又软软糯糯的，看向沈大成时好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她充满期待和崇拜的眼神那样专注，让他瞬间红了脸，说话都开始有些结巴：“啊，欢迎你加入。我们大家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凯瑟琳继续道：“听说您刚进公司没多久还是实习设计师，但是很快就连跳两级成为中级设计师，咱们老板还让您直接负责霓裳羽衣的整体设计和汉服系列设计。真是太厉害了！” 　　韵星见他这反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顿时愈发不爽。 　　两人是同期进公司的，她自认无论从学历上还是能力上都要强于沈大成。却偏偏他剑走偏锋，凭借设计汉服的能力得到了程芳菲的青睐，让他负责了【霓裳羽衣】项目。而她却只能跟着朝露做一些没什么辨识度的重复性工作。 　　现在在所有人看来，沈大成都是个小中层，是值得巴结讨好的对象，而她不过是个普通的设计师。就连这新人都不正眼看自己一?????眼。 　　正在这时浮空车停了下来，韵星猛地站起身将眼前的凯瑟琳挤开，三两步下了车。 　　沈大成见状愣了下，赶忙追上去：“韵星，等等我。” 　　“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建设得这么好。” 　　程芳菲站在中式宫殿风格建筑前，看着匾额上‘广寒宫’三个字满意地点头。 　　想到大年初二那天，她感叹要是能在自己的度假村举办新员工培训时，还以为这根本不可能发生。 　　没想到仅仅过了不到十天，一个完全属于她的度假村就已经建成了。 　　没错，这家度假村属于广寒宫餐饮娱乐休闲集团，是她完全个人出资的又一家公司。度假村本身算是她在现实建筑设计领域的首次尝试，而广寒宫的品牌也将为现实中推广中式休闲和中式餐饮试水。 　　多亏了星际时代做什么都很快，仿佛只要有钱，什么都不是问题。 　　从出资买地、审批、盖楼到招聘人手一共就花了七八天时间。 　　而广寒宫的建筑样式，也不需要从头设计。程芳菲之前在给许落制作《软糖敲敲乐》嫦娥玉兔和月宫相关的游戏关卡时就已经有了雏形，这次不过是进行了少许调整，增加了内部自己。 　　甚至这些内部细节也不需要她事无巨细一一去完成，星际时代的建筑设计已经完全可以将很多内部结构进行自动化设计，只要输入功能区域，比如大堂面积、餐厅面积和样式、休闲区域、回忆区域、住宿房间数量等，人工智能系统就能自动完成，而且还能有多种选择。设计师只需要进行微调即可。至于那些建筑配套，水电暖等系统，更是可以自动完成。 　　当然，这个度假村能如此快成型，也少不了许落和乔碧的帮忙。 　　许落为它装配了最先进的自动管理系统和信息安全系统，乔碧则为度假村内的各个项目规划和人员招聘工作付出了不少精力。 　　不过目前广寒宫度假村还不能对外营业，只能作为他们内部使用。倒不是建设方面还有缺陷，而是暂时还没有获得相关从业资格。 　　广寒宫涉及多项经营业务，实体餐饮、度假休闲、娱乐等领域的从业资格都需要经过官方多个部门的检查和审核才能发放。 　　相比起来，这种文书和程序工作，反而是从建筑建设到开业所有环节中最花费时间的。 　　好在程芳菲也不着急。 　　不能对外就正好先满足自己的需求。 　　“程总，您来了！”何湘快步走到她面前：“员工们的住宿房间已经分配好了，晚餐也准备好了。大家可以先去用晚餐。当然也可以先稍事休息再去吃饭。” 　　“自助晚餐几点结束？” 　　何湘赶忙道：“这个就看咱们需求。按照计划度假村的晚餐到晚上九点半。” 　　“那就按照计划来。”程芳菲说道，“您们不用把这次当作内部接待，搞特殊化，反而要把这次当作开业之前难得的演习机会。为未来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提前做好预演和准备。” 　　她笑了笑继续道：“阿姨，这也是您们作为新员工的重要培训和考验。” 　　何湘立刻应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通过考验的。” 　　“加油！” 　　跟在程芳菲身后走进广寒宫的大堂，何湘悄悄拉住女儿小声问：“我给顾峰和程总安排了可以通过暗门串联的隔壁房间，怎么样？” 　　乔碧忽然想到什么：“哎呀，我忘了告诉您这次顾峰不来。” 　　“不来？他不是保镖吗？怎么能不跟着咱程总保护她？”何湘惊讶，语气中还有几分不满。 　　“他请假了，应该是得到什么线索去追查他的过去。”乔碧道，“这种情况也挺常见的，不用担心。咱们都和程总在一起，她不会有事的。” 　　何湘不认同地摇摇头：“那可未必，再遇上你们在银灰大陆遇到的攻击，顾峰如果不在，咱们谁能保护程总？你得跟她说说，再雇个保镖。起码要在顾峰请假的时候有人替换。” 　　乔碧知道自家母亲把程芳菲已经当成自己人，是真心为她着想。 　　“好，我会记得的。” 　　— 　　程芳菲在大堂、餐饮区、休闲娱乐区大致走了一圈，很是满意。 　　广寒宫作为集休闲餐饮娱乐于一体的度假村，要服务大量真实的人，就不可能只依赖人工智能系统。 　　招聘工作人员自然不可少，但最开始的运营更需要信得过，且熟悉华国文化和中式餐饮的人。 　　程芳菲自己显然不可能抛下工作室来度假村经营。 　　思来想去，乔碧的父母亲似乎就是最好的人选。 　　当然二人在华国文化上还需要学习，并且没有度假村的运营经验。 　　做中式餐饮问题不大，可究竟有没有能力掌控整个度假村的运营还需要经过实际的考验。 　　晚餐自然是中式餐饮，以各地特色菜肴为主，分八大菜系。 　　这里让程芳菲惊喜的是，何湘夫妇竟然做出了一些她不会或者做不好，比如水煮鱼、松鼠桂鱼，还有很多粤式点心等。 　　这些都是她拜托安素教授找到资料之后，让何湘和她老公两人琢磨着研究。 　　本没指望他们能研究出来，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吃上了。 　　看来她没选错人，何湘他们真的有做中餐的天赋。 　　— 　　第一天晚上，没有安排任何培训项目，众人可以在度假村里放松休闲，自行探索和体验。 　　很快大家发现广寒宫度假村内几乎没有虚拟接入体验终端。即便有也只能看提前内置的影像或者星影，不能进行更多的娱乐互动体验。 　　有人吐槽这度假村设施不完善，有人猜测可能是因为刚建成的缘故。 　　但很快，但他们看到度假村介绍扉页上，程芳菲写的两段话时，就明白了这样设计的原因。 　　“我们的生活处处都被星网和影像包围，被最新的讯息淹没，处处都是虚拟应用，随时可以抛弃真实进入虚拟世界，比如桃花源。但是有时候，我们也许更需要真实。需要感受人的温度，看到对方的眼神，听到他们的呼吸和心跳。” 　　“希望你们在在广寒宫的几天时间里，都能暂时忘掉那个虚拟的世界，感受真实。不论是看书、听歌、看星影还是做什么，和陌生人互相认识，和有缘分的人成为朋友和喜欢的人享受时光。” 　　这些话其实都是程芳菲随便编的，目的就是给度假村打造一个独一无二的吸引点，一个话题性。而她也确实做到了。至少来参加培训的员工们看到这两段话都很受触动。 　　不过，文字虽然能让人触动，但真正能让人忘掉虚拟世界诱惑，还必须有点干货——比如广寒宫中丰富多彩，新鲜有趣的活动项目。 　　根据程芳菲的设计，整个度假村的活动区分为礼、乐、射、御、书、数六个部分，对应的自然是古代华国春秋战国时期的六艺。 　　然而为了能尽量融入更多内容，并非严格对应礼法、乐舞、射箭、驾车、书法和算术，而是被赋予了新的分类含义，对应集市和广场、音乐类项目、运动类、宣讲大厅、图书馆、拓展项目。 　　当然由于时间关系，程芳菲来不及将六个分类全部填充，还都空着很大的区域等待继续建设。 　　但即便如此，丰富的内容也已经让众人看得眼花缭乱。 　　比如运动类有蹴鞠、射箭、太极拳等，音乐类有琵琶、扬琴、古筝、古典舞等，拓展项目有曲水流觞、投壶等。所有项目都有专门区域和设施，参与者可以在真人指导下，跟随AI教练学习。 　　但最受欢迎的，还是和桃花源中的街道布置类似的小集市，两边是各种小吃和小玩意，比如香包、风车、华风饰品。尤其是那些饰品，很受女孩子欢迎。大家之前汉服都买了不少，都还没有合适的配饰搭配呢。 　　当天晚上，不少人就玩到了快午夜时分才回去休息。 　　韵星坐在水吧，看到凯瑟琳、沈大成等人结伴回来忍不住又发出轻蔑的一声冷哼。 　　对面的朝露看向刚进门的年轻男女。 　　这群人里大多都是刚入职的新人，除了叶甫根尼和沈大成。他们因为各自负责龙门客栈和霓裳羽衣而受到几乎所有新人的追捧崇拜。 　　“不高兴了？”朝露笑着看向韵星，“你喜欢沈大成？” 　　韵星顿时急了：“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那个土包子！” 　　朝露挑挑眉：“不是吃醋？那就是不爽他们受到新人追捧？确实，叶甫根尼就算了，他本身是中级设计师。但是那个沈大成和你是一起进公司的，之前受教育经历和条件好像还不如你吧？结果现在……” 　　“我可没他那么心机。整天装傻充愣，让人以为多老实，实际上呢？哼。” 　　朝露微微笑道：“程总显然更欣赏他。” 　　听她这么说，韵星没回话，脸色却又阴沉了几分。 　　“对了，你看之前尼卡尔写的那篇文章?????了吗？里面提到现在有些新兴的平台，比如【超星】、【永恒】、【面向未来】发展很快。” 　　韵星微微皱眉：“他不是已经承认自己之前对星河应用的判断是错误的吗？而且这些平台比星河世界还是差远了吧？” 　　朝露笑道：“看问题要看趋势，还有背后资本。星河世界一家独大太久，影响力太大了。不提别人，你觉得封家会一直坐视任由它发展吗？” 　　“哦。”韵星随意应了一声，但不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朝露也没再说什么，笑道：“挺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培训要做呢。” 　　接下来几天，新员工培训进行得很顺利。每天上午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讲座，包括古地球文化、桃花源开发介绍、《软糖敲敲乐》设计介绍、公司工作室的管理规章制度等。下午则是分小队自由活动，主要是在度假村探索。这一部分需要每人每天记录自己的体验，并形成日报。 　　元宵节当，桃花源新春系列活动正式落下帷幕。 　　而新人培训也到了最后一天。 　　晚上，程芳菲和大家一起庆祝培训顺利结束，祝贺所有人拿到培训合格证书。何湘准备的米酒香醇润滑，让程芳菲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很快脸便开始泛红。 　　回到房间里，她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刚刚睡着，却忽然被个人终端的特殊提示音惊醒。 　　程芳菲一个激灵坐起身，看到是许落发出的紧急呼叫。 　　她瞬间清醒了大半，立刻接通：“怎么了？” 　　“你知道顾峰去哪了吗？”许落问道。 　　程芳菲摇头：“他只说找到了过去的线索，需要进一步调查。” 　　不过她也有些奇怪。顾峰请假的时候只说需要一两天时间，所以程芳菲就和他约好一起在度假村过元宵节。但是现在元宵节都结束了，顾峰却不见踪影。这种情况之前从没有出现过。程芳菲猜测他可能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却情绪上多少有些受到影响。 　　“他已经离开月轮星了。”许落沉声道，“桃花，他不会回来了。” 第113章 过去 　　石丁看到虚拟投影中的顾峰, 立刻道：“仪器运行的初步结果出来了，虽然仍然只有几个模糊的影像瞬间，但基本可以确定你的过去和身份。不过我想, 其实答案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顾峰没有否认。 　　“是在银灰大陆的时候？”石丁问道。 　　“嗯。”顾峰说道。 　　那场战斗中，顾峰以血肉之躯对抗机械巨人，虽然凭借高超的战斗技巧和经验克制住了约瑟夫, 拖住了他的脚步，让他没能达成所愿，却也受伤颇重。 　　程芳菲等人将他放入治疗舱内启动治疗时，他已经呈现半昏迷状态。 　　也可能正是因为这种状态，将他封闭的深层记忆被激发出来。 　　治疗完成后又过了几天，顾峰忽然发现每天晚上自己都能想起更多过去的画面。 　　有他小时候的情景, 他已经面目模糊的父母，他参加选拔训练的情景, 走进那巨大房子之后一个女孩子笑着看向他的情景, 以及……他成为封家家主的情景。 　　很快，这些画面仿佛一把把钥匙，开启了通往他过去的大门。 　　尘封记忆如滔天洪水汹涌而来，瞬间将他淹没, 但同时也解答了他潜藏心底的太多疑惑。 　　在想起所有的当天他就想离开月轮星。 　　然而却看到了方宇辉宣布暂代封家家主的新闻。 　　方宇辉, 他曾经的助理，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不服。 　　顾峰, 不, 应该说是封顾很快想起了更多。 　　— 　　四个多月前。 　　封顾来到露台时，正看到封晓蝶兴奋地品尝着山寺桃花寄给她的新品糕点, 满脸都是幸福。 　　他喜欢看到封晓蝶这样无忧无虑的样子, 冰封的面孔瞬间柔和了几分。 　　这样的她, 让封顾有种错觉，仿佛一部分的自己也不再被沉重的家族规则和责任所束缚，而得到了瞬间的温暖和释放。 　　“又是山寺桃花寄来的？”他坐到她面前，自然而然地拿起一块奶油小方咬了一口，朴实无华的白色外表下，椰丝的味道浓郁香甜，软糯却略有弹性的口感让人上瘾。 　　封晓蝶笑道：“当然啊，不然还有谁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甜点！” 　　封顾挑眉：“咱们封家的厨师也不行吗？” 　　“他们做的东西都毫无新意，还喜欢用合成材料，吃着跟营养剂没什么区别。”封晓蝶遗憾道，“可惜桃花大大没有自己的餐饮品牌，不然我肯定每天每顿饭都要吃她做的！” 　　封顾禁不住摇头：“每天给你做饭？那就太浪费她的设计才华了。” 　　封晓蝶也同意：“所以我也只是想想嘛。之前大家讨论要赞助桃花大大开甜品店的时候我都没吭声。不过我觉得将来说不定有机会能看到她开一家虚拟甜品店？” 　　“有可能。”封顾道。 　　封晓蝶看着他：“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很明显吗？” 　　封顾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没想到竟然轻易被封晓蝶看出了心事。 　　封晓蝶嘿嘿笑道：“还好，主要是哥哥在我面前的时候和平时不太一样，所以特别容易被我看透吧。” 　　封顾微微扬起嘴角，宠溺地说道：“我接下来会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有点久。” 　　“哦。” 　　封晓蝶作为上一任族长的女儿很清楚，封家掌舵人其实是没有“家”这个概念的。 　　哪怕星际时代虚拟成像互动技术已经非常先进，却仍有大量工作必须亲自到场处理。所以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应该飘在外面，在封域甚至是整个星际联盟中出席各项活动，处理各种事务。 　　尤其是那些封家赖以壮大的荒星，因为几乎都要从零开发，所以很多问题必须亲临现场处理。 　　而且，封晓蝶一听他说要离开的时间比较久，就知道他肯定要去荒星。 　　那些星球虽然属于封氏，但毕竟都位于蛮荒之地，没有半点人烟，更没有先进的人类科技辅助，这就意味着可能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危险。 　　“哥你可千万要小心。”封晓蝶忍不住道，“方宇辉他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你，我那天……” 　　“放心吧。”封顾摸摸她的头岔开话题，“等我走了就没人和你抢山寺桃花寄来的点心了，高兴不？” 　　封晓蝶吐吐舌头，笑嘻嘻说：“这倒是。那你快走吧~” 　　接下来便是穿梭机在从西格玛1039号出发，前往3829号的路上突然发生故障。 　　封顾、方宇辉及其他所有随行人员都不得不乘坐单体逃生舱紧急弹出，在宇宙中漂浮并等待封氏救援穿梭机的“打捞”。 　　这种情况虽然危机，但也算常规流程，并不值得惊慌担忧。 　　然而不知为何，封顾所在的单体逃生舱没能顺利弹出，而是卡在了距离弹出口几米的位置。 　　穿梭机系统显示舱内所有人安全离开，没有生命留存并最终坠落在西格玛3829号上。 　　由于这颗星球并不大，直径只有500公里左右。穿梭机的坠落冲击巨大，将整个星球几乎撞碎，分裂成为两个较大的碎片。 　　后来，封氏的救援穿梭机来到附近，将包括方宇辉在内的所有一行人都成功“打捞”救出。 　　却他们翻遍了整个星域，甚至将西格玛3829号的所有碎片和残骸都检查了个遍，也没找到封顾的任何一点踪迹。 　　他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凭空消失了。 　　知情的封家人普遍认为他必定殒命于穿梭机事故中，身体都被炸毁，所以才找不到半点痕迹。但包括方宇辉在内的很多人并不这么认为。他们相信封顾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于一场穿梭机事故——他们只想制造事故，拖延或者改变他的行程，可没想过要杀死他。 　　据说方宇辉因为这个意外异常愤怒，暴躁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且耗费大量封氏家族的人力物力，试图寻找封顾。但所有行动毫无意外都以失败告终。 　　没人想到他在穿梭机爆炸的瞬间成功启动了穿梭功能，并意外被传送到了几万光年远的银河系另一个悬臂上，与西格玛3829号相隔近十个星域的距离。而他再次出现的地点刚刚发生了另一场严重的穿梭机事故。 　　更没人想到，他失忆之后竟然来到了月轮星，成为了一名虚拟设计师的保镖。 　　— 　　“你要走了吗？”石丁问道。 　　封顾点点头。 　　石丁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怎么和程总说？” 　　话刚一出口，石丁就看到封顾神色凛然，目光瞬间锐利，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虽然在山寺桃花工作室进行训练的那段时间里，他已经多次领教过这位“保镖”的压迫感。但不得不承认，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这种压迫感更强烈了。 　　哪怕只是面对他的虚拟影像，石丁也错觉自己在面对巍峨的高山，波?????涛汹涌的大海，闪耀的群星。 　　甚至比面对发怒的刺红更让他窒息。 　　但他想到那目光总忍不住跟随封顾流转的女孩，还是开口道：“你不会要不告而别吧？程总对你多好。就算你觉得你们以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冷血无情吧？” 　　封顾看了看他手中的资料卡，沉默半晌，终于道：“这份资料你帮我给她吧，就说是我对不起她。” 　　石丁愣了愣，忽然感觉那种压迫感消失了。 　　眼前的封顾或许是新闻里高高在上的封氏族长，但也并非那样无情。 　　只是…… 　　“呵，资料我会给她，但‘对不起’我不会替你说。”石丁大着胆子嘲讽道，“有本事你就自己去和她当面道歉，或者认怂从此消失在她世界里。不过……如果你选择后者，我不介意在军队里面帮你宣传宣传。” 　　— 　　“你说顾峰就是封顾？！”程芳菲听到石丁的解释，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反应。 　　哪怕是之前许落和他说顾峰已经离开月轮星时，她都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 　　石丁点点头：“对。这份资料里是使用生物体时空回溯设备，从他身上读取到的影像信息。你可以看一下。虽然只有片段，但毕竟是他的过去。” 　　程芳菲犹豫地看着那份资料：“是顾峰让你给我的？” 　　“是的。” 　　程芳菲还在发愣，一旁的乔碧已经生气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自己不声不响地跑走了，把自己的过去给我们看，让我们见识见识他这个封氏族长有多威风多高高在上，好知难而退不再继续纠缠他吗？他这么忘恩负义，对得起我们吗？没人知道他是封顾的时候，他连身份都没有的时候，如果不是程总点头，他哪里能有这么安定的生活和稳定的工作？” 　　许落其实早就看出顾峰不是一般人，猜到他身上有故事，却终究没敢猜测他竟然是那个失踪的封顾。 　　虽然并没有乔碧那样的愤怒，甚至对封顾的离开还有几分高兴，可想到程芳菲会因此受到伤害，他也忍不住说道：“他至少应该和我们告个别。” 　　晚上，程芳菲躺在床上，把玩着石丁给他的那张资料卡。 　　橙色的流光布满卡身，这说明它是张限制对象的只读卡，它无需借助任何外界设备投影影像和声音信息，但只有特定的人按照设定好的口令才能启动。 　　程芳菲就是这张卡允许的唯一对象。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自己这栋房子前所未有的空旷。明明之前也不过是多了顾峰一个人，他也从来只是睡在自己隔壁。但就因为这一个人，让她有了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他让我和你说对不起，我没答应。让他以后自己和你说。】 　　石丁之前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紧接着，曾经与顾峰相处的更多点滴回忆依次浮现。 　　“早知道你是封顾，又这么无情，我就不积极帮你找过去了。”程芳菲嘟囔着，闭上眼。 　　等等—— 　　程芳菲忽然噌地一下坐起身来。她打开自己的终端，从通讯记录里找到自己和FG的对话，并且很快发现了他曾经尝试给自己申请通话，但她当时错过了，没有接通。 　　那是什么时候？ 　　算算时间好像正是封顾遇到穿梭机事故的时候？ 　　难道……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o m 　　程芳菲立刻激活了那张资料卡，快速看完后，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她连夜跑下楼，通过验证直接走进了隔壁许落的大门，正好看到他看到自己的消息往外走：“怎么了桃花？” 　　“我知道他去哪了。他不是无情冷血，也不会因为我们的身份就看轻我们。”程芳菲激动地说，“之前他还是封顾的时候我就和他认识，那时候他说自己是奇点公司的一个工作人员。” 　　“封顾？”许落不解，“那又怎么样？” 　　“你记得石丁说吗？封顾乘坐的单体逃生舱发生事故后，便和穿梭机一起坠落。谁都没有再联系上他。但事实上他当时给我拨了一个通讯申请，只是我错过了，没有接通。许落，他说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打给我？” 　　许落摇摇头：“也许他意识到周围的人都不可靠？” 　　程芳菲笑道：“对。但是她信任我。也许冥冥之中，他在失忆后还是来到月轮星，被乔碧发现，也是因为他知道我在这里？” 　　许落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问：“你说你知道他去哪了？” 　　“对，还记得你之前找到了封晓蝶的信号吗？他肯定是去救她了。只是知道这次的行动很危险，所以不希望我们跟他一起去。”程芳菲顿了顿，坚定地说道，“但是方宇辉对他必定不会很友好，封家是否能成功接纳他也还是未知。我想去找他。” 第114章 启程 　　许落有心反驳她, 却看到程芳菲发自内心担忧的表情时，将那些反驳的话都咽了回去。 　　“你确定？” 　　程芳菲重重点头：“确定。我知道这很危险，而且……”她忽然低头轻笑一声, 颇有几分自嘲，“他毕竟是封家族长，我那些担心也许根本毫无道理, 是杞人忧天。但我就想去看看他，如果他一切顺利地重新回到封家我肯定不会再打扰他，但万一……我是说万一他需要我呢？” 　　许落定定地看着她半晌，终于低声叹气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封晓蝶对我有恩，没有她就不可能有《软糖敲敲乐》和我的今天。如今她安危未卜，我不会袖手旁观。” 　　第二天, 程芳菲叫来乔碧和她说了大致情况。 　　由于她一直清楚内情，再加上需要她帮忙安排形成, 程芳菲也没有瞒她。 　　“根据许落收集到的信息, 封晓蝶被带到了荒星阿贝尔76号上，并且很可能被严加看管。顾……封顾如果要救她的话就肯定要去那里。而距离这颗荒星最近的可供普通星际联盟穿梭机停靠的星球，是东川星。如果要为阿贝尔76号提供供给，最方便的方法就是从东川星进行物资采购或中转。所以我们的第一站目标是东川星。在那里我们可以打探情报, 收集些必要的信息并作准备, 再找机会前往76号。” 　　程芳菲调出东川星和阿贝尔76号所在星域的星图，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东川星？那不是安素教授所在的星球？”乔碧问。 　　程芳菲点点头：“对, 所以我们有了一个绝好的出行理由。之前安素教授离开时曾经提到《古地球》杂志这几个月来的销量惊人, 已经成为了她所在第一高等学府目前最有影响力的学术杂志。学校计划举办一次庆祝活动，时间恰好定在这周五, 也就是四天后。” 　　许落问道：“但如果是这样, 我们也只能在东川星活动。想要靠近荒星就必须有荒星访问许可证, 这个许可一般人可不好拿。” 　　所谓荒星访问许可，其实是星际联盟个人身份标识的一种。 　　因为荒星大多非常危险而且荒芜，没有任何星际旅行的设备，甚至连人类生存条件也不具备。假如普通人被恶意抓到，或者意外落入这样的星球上，就只有死路一条，想逃都没有机会。 　　为了防止这种意外发生，星际联盟对所有公民都实行了标识管理。 　　穿梭机如果想要靠近荒星，就必须确保其上所有生物都有联盟发放的荒星访问许可。而一般只有负责荒星开采、建设和发现的人，联盟才会给他们授予许可。 　　这项规定施行后，很有效地遏制了当时频繁发生的“星际事故”。 　　只要没有荒星访问许可的人试图靠近荒星，其乘坐的穿梭机就会立刻发出提示，并命令驾驶员或驾驶系统离开，返回到安全区域。而假如该穿梭机没有离开，试图继续闯入，联盟将自动发出警报并在系统内标记该飞行器、驾驶员和其拥有者为高危，临时取消驾驶权限，并由远程系统接管该穿梭机，直至它降落在安全区。 　　程芳菲却并不担心，微微笑道：“我早就想好了。你们还记得我那只九尾狐吗？” 　　许落和乔碧都点点头。 　　“无限进化给它安排的新家就是一颗荒星。”程芳菲将无限进化发给她的消息展示给他们看，“他们之前就邀请我去看九尾狐。怎么样，这个申请许可的理由很充分吧？” 　　乔碧立刻道：“我觉得没问题！我今天就拟出一份材料来提交咱们三个人的申请，官方可能需要总咱们参加远程在线的培训和考试，最快三个工作日，最多一周就能拿到申请了。” 　　“三个人？”程芳菲问道，“我和许落两个人去就可以了，你留在工作室还有很多事要负责。” 　　乔碧立刻反驳：“那怎么行？就你们两个人太危险了！而且你们都是月轮星长大的，我却是从资源星出来的，更熟悉一些三教九流的环境。多个人肯定会多份力量，至少?????联络沟通，打听消息都比你们两个人要更有机会！” 　　程芳菲见她不容反驳的样子，不知该如何劝说。 　　而且乔碧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她是设计师，许落是码农，都不擅长对外和人打交道。反而乔碧经历丰富，比他们可能更适搜集情报，打探消息。 　　她和许落对视一眼，便点点头：“那你跟我们一起去。一定要小心！” 　　“太好了！”乔碧欢呼。 　　“我们先出发去东川星，在那等许可通过。”程芳菲看向许落，“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随时都可以。”许落道。 　　“我也是。”程芳菲迫不及待，“那就定最早一班前往东川星的穿梭机吧。” 　　— 　　乔碧边收拾行李，边叮嘱妹妹乔兰：“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多帮爸妈，遇到任何问题及时联系我，情况紧急的话就找小满叔叔或者刘警官。” 　　乔兰鬼精灵一样眨眨眼：“那我肯定选择刘警官，他好帅！特别有安全感。” 　　乔碧笑着摸摸她的头：“行，就是别天天打扰人家，让人家烦了。” 　　“怎么会？”乔兰嘿嘿一笑，“刘警官巴不得我找他。他还要讨好我，让我在你面前给他说好话呢~是不是呀姐？” 　　乔碧无奈吐槽：“就显得你聪明？年纪轻轻不好好读书，净看些没用的八卦消息！” 　　“怎么是没用的消息呢？八卦是人类进步的动力，是信息最快速有效流通的方式。”乔兰不满地往她床上一坐，“没有八卦不仅生活会无趣很多，消息也会闭塞不少。还记得你是从哪里找到第一份工作的吗？不就是靠的和咱们阿姨八卦聊天？” 　　乔碧在外面时嘴皮子利索，回到家里面对乔兰却总是只能甘拜下风。 　　“说不过你。不过大部分八卦都是虚假消息，你随便听听就好，别认真。” 　　“放心，作为咱家的小灵通，我的信息筛选能力可是顶尖的！”乔兰忽然蹲下来看着乔碧，“比如我也知道你的一些秘密哦~” 　　“我的？”乔碧并不紧张，反而笑着在她旁边坐下来，“说说看，我有什么秘密？” 　　乔兰：“确切的说是你老板程总的，但是和你也有很大关系。” 　　乔碧愣住：“程总？” 　　乔兰得意地继续说道：“前两天被警方通报的逃犯约瑟夫能落网其实和程总有关系吧？” 　　“你怎么知道？”乔碧惊讶。要知道为了避免引起麻烦和更多的主意，所有关于他们在这次事件中的痕迹都被石丁抹去，警方和官方新闻发布的所有信息中，都没有程芳菲的名字。 　　“嘿嘿，我还知道约瑟夫属于一个叫蚀人的组织，他把自己改造成了机械改造人的样子，而且是升级版改造，好像个巨大的机器人！” 　　乔兰越说乔碧越是惊讶。不仅仅惊讶她知道这么多，更惊讶她说的几乎全对，除了部分细节，大体和事实没有出入。 　　“你这些都是从哪听到的？网上流传开了吗？”乔碧顿时后脖颈发凉，整个人有些僵硬。 　　如果这些消息真的流传出去，对程芳菲虽然不能说造成多大影响，肯定也要提前做些公关准备。尤其要防止有人不怀好意利用它们。 　　乔兰赶忙道：“姐你别紧张。这些消息网上都没有，是我通过特殊渠道知道的。而且据我所知，大家知道这消息反而更佩服程总，说如果不是一开始因为她曝光了约瑟夫，这次又挺身而出将对方抓住，他和他身后的蚀人组织肯定还会继续作恶，残害更多无辜百姓。据说军方已经介入，并且将约瑟夫秘密关押，打算从他身上找到更多蚀人的秘密将它们一网打尽呢！” 　　乔碧却不关心这些，而是皱眉追问：“什么特殊渠道？你从哪里听到的？” 　　“呃，就是一个叫绝望新闻的加密节目。不过你是听不到的，只有经过绝望播报员筛选的有缘人才能听到这个新闻广播。”乔兰再次骄傲挺身，“我就是有缘人！” 　　乔碧眯起眼睛看着她：“哦？” 　　— 　　“搞定了。绝望新闻中与桃花有关的音频都在这里。” 　　前往东川星的穿梭机上，顶级VIP包厢内。 　　通过乔兰提供的线索，许落没费多大力气就进入了那名自称绝望播报员的个人系统，突破了他所谓的顶级加密保护和安全防护。虽然他显然有远超过常人的安全意识，但对于鹦鹉螺来讲，那所谓超级防御也不过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三人听完音频，程芳菲忍不住道：“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就好像他亲眼看见一样。好多细节连警方，甚至石丁他们都不知道吧？” 　　许落此时已经在这位播报员的系统里翻找起来，很快确定：“他应该是通过类似乔兰这样的有一定忠诚度的粉丝组建自己的信息情报网络。当然他的信息数据搜寻和分析能力，以及对情报的整理判断鞥里也很强。有很多细节其实都是他通过网络上的只言片语推测的。” 　　程芳菲也发现了这一点。 　　比如当时他们在银灰之眼的套房里与约瑟夫对战。虽然这个地点位于极高空，一般人根本看不见，但偶尔还是有路过的浮空车。其中就有几名乘客在星网上发布了信息。当然他们以为听到的是某些娱乐设备声音或广告影像。 　　“他的新闻里有关于封顾的内容吗？”程芳菲突然问道。 　　许落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开始检索。不到五秒钟，屏幕上便出现了大量与封顾、封晓蝶、方宇辉、西格玛3829号荒星以及更多封家相关的信息。音频长度足足有几十个个小时，哪怕他们从现在开始听也听不完。 　　“许落，能把语音转成文字吗？我想咱们可以先分头看资料。”程芳菲说道，“争取在到达东川星之前能梳理出一个梗概，也能更好地判断未来究竟有没有凶险，阿贝尔76号星球上究竟有什么。” 　　许落也是这么想的：“我这边也有个分析程序可以对他的内容进行交差验证和筛选，再根据筛选内容梳理，这样效率更高，准确度也更高。” 　　三人很快便投入资料的阅读整理中。 　　程芳菲看到的第一份资料，是关于封家产业的，并没有太多异常。事实上很快她就发现，绝大部分资料都是关于整个家族和家族制度。这个叫绝望播报员的人似乎认为封家并非真的由族长控制，那只是表象。封家真正的运营者，是潜藏在它背后的一个不知名的组织。不过他没有说组织的名字，也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具体目的和人员。 　　她并没有心情去深究，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很快，她发现了一份关于方宇辉的内容。据说，方宇辉不仅仅是封顾的助理，是家族族长的有力竞争者，更是和他从小就认识，有些渊源。此人自视甚高，在封家内打着封顾的名义耀武扬威，为自己攫取利益。而且他经常不按照规定出访荒星，被封家内部多次举报。 　　“这里！”乔碧忽然道，“去年封顾发生穿梭机事故之前不就，西格玛3829号荒星曾经出现过监测系统数据异常。足足三小时的数据被明显篡改过！” 　　西格玛3829？那不就是封顾遭遇事故的星球？ 第115章 情报 　　虽然这个绝望播报员的话不能全信, 但他确实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线索和信息。 　　而这半年在封顾身上发生的事情，脉络也逐渐清晰起来，展现在三人面前。 　　封顾通过封家的内部筛选, 成为封家这一代族长，并且得到了封晓蝶的认可。而他的发小方宇辉在选拔中成绩也很突出，所以成为了封顾的助理。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这应该是兄弟齐心, 联手将封家继续发展壮大的故事起点。却不论曾经是再好的朋友们，再多的旧情，一旦两人的位置和彼此关系发生变化，人心也会随之变化。很快便频繁有消息说方宇辉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意见与封顾相左，两人频繁发生争执。尤其封顾几次发现方宇辉擅自做决定, 在封家的多项关键事务上先斩后奏，不仅提前不与他商讨, 不提交审核, 时候也不及时汇报，甚至利用造假、含糊其辞、打时间差等手段掩盖。 　　封家内部一部分负责各项事务的核心人员早就对方宇辉有所不满，几次三番找封顾投诉，甚至将状告到了执行院和规则院, 希望他们对方宇辉进行限制和处罚, 并对封顾发出警告。 　　所谓规则院，是封氏家族内部的养老机构, 基本都是从家主或各个家族核心业务关键位置上退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进入。而它也掌控着制定家族选拔、管理、运行规则的权利, 保证在紧急时刻可以把控家族发展的大方向，不至于偏离航道, 突然衰落。 　　而执行院?????顾名思义负责执行。 　　但他们只执行规则院制定的规则。 　　同时, 根据权限规定, 无论是规则院还是执行院，都不能直接干预现任族长的所有家族管理行为，仅能从旁提出建议和警告。甚至即便是这些建议警告，也不能频繁，只能在每月一次的例会上以议案形式正式提出。 　　但对于包括封晓蝶、方宇辉在内的其他人就没有这种限制。所以可以说，在封氏家族，他们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是在寻找各种机会表现自己的存在感。 　　而家族内部如此大规模对族长助理不满，恰恰是他们表现的好机会。 　　他们可以完全不过问封顾的意见，直接免除方宇辉的职务。 　　可偏偏，规则院不仅什么也没有做，反而在例会上提交了支持方宇辉的议案。认为他的策略虽然大胆激进，却是目前发展陷入停滞的封氏家族最需要的，是破局之锤。 　　于是从那之后方宇辉的行动越来越大胆，越来越嚣张。 　　虽然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地不将封顾放在眼里，表面功夫仍要做，但封家已经隐隐随着他的一番操作，逐渐分裂成了几个明显的阵营：对方宇辉不满的保守派，支持方宇辉的新锐激进派，以及不明显表态的和频繁表态的墙头草。 　　封顾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他十分容忍，并没有因为大量的反对声音而将他革职。 　　反而将最重要的荒星开发工作一直交由方宇辉负责。 　　即便他发现了西格玛3829号系统数据被篡改后，也没有对外表现出任何愤怒不满，只是提出要前往进行实地考察。 　　而也正是在这次的考察过程中，发生了意想不到的穿梭机事故。 　　— 　　历经六个多小时的行程和一次中途停靠，程芳菲等三人乘坐的穿梭机终于降落在东川星。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穿梭机进港速度明显比月轮星要慢很多。”程芳菲边说边看向四周，“看上去这港口的也要忙得多，人也更多。” 　　乔碧介绍道：“根据官方资料，东川星的人口虽然也只有千万量级，但由于其所在星域位置的特殊性，这里成为了很多航线的必经之地和周边重要的补给星球。” 　　许落观察之后说道：“这港口规模虽然比月轮星大将近一倍，但实际三分之二都被军方、大公司、财阀占用，还有一部分被划做私人租赁使用。真正用于民用运输的进出港接驳点少之又少，所以才显得格外拥挤，效率也特别低。” 　　“确实。” 　　程芳菲也发现了，东川星的军用穿梭机特别多，附近还有很多军舰。 　　刚刚在停靠进港之前他们路过一艘大型战舰，穿梭机驾驶员还特意将所有侧板透明化，让大家近距离观赏联盟军舰，尽情拍照留念呢。 　　三人并没有直接前往第一高等学府找安素教授，而是按照计划直接在港口附近住下。 　　虽然现在很多事务的处理都虚拟化，通过星网完成，但是为了防止网络信息追踪，还是有些特殊的雇佣关系和往来需要在线下完成。而他们要寻找的就是这种特殊的消息。 　　乔碧按图索骥，带着程芳菲和许落钻进了小巷子里，连转了七八个弯，终于来到一扇纯黑的大门前。 　　推开门进去，里面是个灯光昏暗还弥漫着烟雾，几乎看不清两米之外人脸的休闲吧。 　　通常这种休闲吧都没有和官方网络连接的智能系统，所有安保、信息登记系统都是独立的，并且只保留有限时间。这样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客人的隐私，也能提供安全防护。 　　程芳菲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站在门外愣了半晌，还有些紧张。 　　乔碧和许落却已经很自然地走进去。 　　程芳菲于是也不再犹豫。他们脸上都带着一种特殊的电子面具，就好像一层面膜贴在脸上，却能让外人看到完全不同的另一张脸。甚至可以设定非人脸。比如程芳菲就选择了兔子的形象。 　　几人跟随智能导航坐下，很快又有毫不掩饰自己机械改造人身体的女服务员给他们送上浅蓝色的液体。 　　但程芳菲顾不上对她的身份惊讶，反而指着那液体：“这不会是精神素吧？” 　　许落拿起杯子闻了闻：“应该就是。这种地方有精神素不奇怪。来的人多少都是为了找乐子，自然要追求强烈的感官刺激。” 　　他说着看向乔碧：“你要找的人在哪？” 　　“据说是个常在这里出没的掮客，叫雅都。”乔碧说道，“不过我不认识他，也没见过。只是听一个东川星的商人提到过。” 　　许落想了想，对程芳菲说：“咱们先在这里坐会儿，观察一下。” 　　程芳菲点点头：“好的。” 　　不过那杯精神素饮料她肯定不会碰，用手悄悄将杯子推远了点。 　　“其实我不太明白。”程芳菲说道，“那么多人都说方宇辉有问题，封顾也早就知道他背着自己有不少小动作，为什么不把他拿下？哪怕是把他调离核心位置也好？就算规则院也不能限制他做这个决定吧？” 　　许落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这种大家族内部利益牵扯颇多，可能他有自己的考量。” 　　“或许吧。” 　　程芳菲想起之前自己也问过周铭贤类似的事。 　　在她看来将方宇辉这样一个能力强又有野心的人放在身边，对封顾来讲就是非常危险的事。之后没有防患于未然，及时止损更是不明智。 　　在她看来，封氏家族的族长能经历层层筛选走到顶点，比之古代皇帝登基难上加难，肯定不可能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吧？更何况她和封顾相处过一段时间，很清楚他虽然沉默寡言，却绝对不傻，相反是十分聪明机敏，反应迅速的。 　　再次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线索在脑海中梳理，程芳菲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清楚。 　　正在这时隔壁桌有几个身材高大的人坐下，开始大声聊天：“最近怎么这么多当兵的？附近要打仗吗？” 　　“确实挺夸张，今明两天据说得有十几艘新式星舰来东川。之前打虫族也没这么大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还能有什么比打虫族还大的事？”另外一人大声道，“难不成是封家内战？” 　　众人哄堂大笑。 　　“封家什么时候有军方关系了？” 　　“要打也是军方和封家打起来吧！” 　　“说起来联盟军方和封家如果真干起来，谁更厉害？” 　　“我去，这还真不好说……” 　　紧接着有人“嘘”了声：“我说你们可小心点，最近封家不太平，说不定真要打起来。当家族长上任还不到一年就失踪了，他助理直接出来说要代管，不启动继承人筛选，你品品？” 　　“我听说这个姓方的还要取人家妹妹？” 　　“说起这个妹妹，我听说……” 　　程芳菲正睁大眼睛想要继续听下去，却忽然耳边的说话声消失了。 　　她愣了半晌才意识到是隔壁开启了私密模式，所以他们的对话外面都听不到了。 　　她看了看桌上的设备，也启动私密模式。 　　许落笑道：“放心吧，咱们的面具上有隐私保护，就算是这间休闲吧的拥有者也听不到我们说的。” 　　程芳菲点点头：“那就好。” 　　三人等了好久还不见那个叫雅都的人出现。 　　“奇怪，据说他每天这个时间都会来啊。而且他很招摇，不可能错过。”乔碧疑惑，“要不我去打听打听？也许……”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尖叫打断了她的话。听声音来的方向，似乎正是休闲吧的卫生间。 　　“怎么回事？” 　　“出事了？” 　　不少人好奇，纷纷接触私密模式，有人甚至直接起身离开。 　　休闲吧里的迷雾却更浓了。 　　许落低头在个人终端上飞速操作：“卫生间发现一具尸体，男性，76岁。” 　　乔碧看到他展示的影像，惊呼：“他就是雅都！” 　　下一秒休闲吧的内部警报响起，所有人都收到了提前结束营业的通知，并限时一分钟内离开。 　　顿时屋子里乱作一团。本来这里的能见度就极低，人又多又都急着往门口赶，就难免发生碰撞和摩擦。顿时，叫骂声，呼喝声接连响起。 　　程芳菲一个不小心被挤到旁边，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好在有个人将她扶住，暂时拉到了没人的角落保护起来。 　　“谢谢你。”程芳菲抬头道谢，闯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脸孔。 　　却那眼神让她感到非常熟悉。 　　熟悉到她心跳加速。 第116章 担心 　　“我该你叫你顾峰还是封顾？”程芳菲看着他, 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吗？” 　　休闲吧内部的烟雾也逐渐散去，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尤其是眼前近在咫尺的人。 　　程芳菲忍不住去摸他的脸, 却没有摸到任何类似自己脸上的电子面具。 　　他是怎么变了个样子？还是说之前他的面容才是虚假的？ 　　却封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神色仍旧严肃，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不该来这。” 　　程芳菲想到自己这两天公司也没怎么管, 光看他们封家的这点资料，还跨越星际跑来找他，结果他就来这么句话，心里的火气一下也上来了。：“看到我你就想说这个？怎么？是觉得我来这碍你的事儿了？碍着你重回宝座的大业了？” 　　不过说完程芳菲也愣了半晌，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说起来还真是自己一厢情愿来找他，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封顾不告而别真的就是想起过去之后, 不想再跟她有过多牵扯。石丁把那资料给她看纯属多管闲事，而她以为封顾没有留后手需要她帮忙, 更是自作多情。 　　想到这, 程芳菲挣开封顾的手转身：“行吧，我现在就走。” 　　却她的胳膊又被抓住。 　　“别走！”封顾提高声音，“外面很危险，你……” 　　刚说到这, 门口传来愈发明显的警笛声。 　　封顾眉头一皱, 立刻带着程芳菲闪身融入人群。 　　“接下来至少三天，不要轻易离开酒店, 万事小心。” 　　留下这句话, 等程芳菲回过神来时，封顾已经消失不见了。 　　— 　　“三天不离开酒店？”乔碧惊讶, “可后天就是《古地球》的庆祝活动, 要取消出席吗？” 　　程芳菲翻了个白眼：“当然去。他说不离开就不离开啊？他以为自己是谁。” 　　乔碧知道她正在气头上, 哭笑不得：“那还要不要去打听消息？不过咱们刚要找雅都他就死了，是不是有点诡异？” 　　“再想想办法吧。”程芳菲其实很心烦意乱，没什么想法，“要不我们就在港口附近转转？” 　　许落却沉声道：“封顾特意叮嘱必定不会毫无原因，我们还是得谨慎。” 　　程芳菲冷笑一声：“他就是怕我到处跑给他添麻烦，不想看见我呗。” 　　说到这她越想越气：“也别打听什么消息了。人家根本用不着我们帮忙，我是自作多情。乔碧，现在咱们就收拾东西去第一高等学府找安素教授！参加完庆祝活动就走人！他爱干嘛干嘛，以后跟我没关系了。” 　　“程总，这……”乔碧犹豫着是该劝还是该听她的。 　　却这时许落上前一步，抢到程芳菲的面前：“桃花，冷静点。我知道你很生气他的反应，但保证我们自身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我查了东川星最近的穿梭机和附近军事战舰的调动，确实不太寻常。即便对于这颗星球的交通枢纽工程和位置来说，军方力量的部署也太多了。” 　　“封家和军方又没有关系，怎么，难道他们要和军队开战？”程芳菲哼了一声，“那我倒是得好好看看戏了。” 　　话虽这么说她眼中还是出现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许落将自己收集到的信息投影出来：“这也不是没可能。他们这样的家族能在星际联盟中发展壮大多年，还发展出封域这样的领域，肯定拥有不少隐形军事力量。军方一直很忌惮他们，但同时又必须维持着与他们的平衡。据我所知，封家很多在内部选拔中淘汰的年轻人已经进入了联盟军队系统发展，并且不乏位居高位。” 　　“而且在过去几年间，军方曾向封家购买或以其它利益交换过不少荒星，无论是作为军事基地、研发基地还是矿产开发，这些荒星对军方都非常重要。”许落继续道，“如果没有和封氏之间的良好关系，他们也不可能顺利拿到这些星球的拥有权。” 　　程芳菲看着他展示出来的资料微微皱眉：“照你这么说他们更不可能打仗了。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暂时不清楚，不过我猜想不论封顾是想救封晓蝶，还是想重新回到封氏顺利拿回自己作为族长的权利，必须借助一定的外部力量。这时与军方合作就是最好的选择。”许落调出了东川星周围的战舰部署和最近的穿梭机航线图，“注意看，这是阿贝尔76号，它的周围已经在逐渐清空了。” 　　“军方要帮封顾打阿贝尔76号？”程芳菲彻底惊讶了，“为什么？总有个理由吧？难道就凭封顾一句话，能说动军方帮他攻打星球？” 　　“找个理由还不容易？就说上面有不寻常的生物活动痕迹，需要调查。如果对方同意调查就派个调查队去调查点问题出来，如果对方不同意，正好有了直接攻击的理由。”乔碧似乎对这流程很熟悉，“反正只是个荒星，上面理所应当没有任何联盟重要的设施，更没有人。就算调查错误造成损失，赔点钱也就罢了。” 　　程芳菲眉头紧蹙，沉默许久。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种既忐忑又无力的感觉。 　　说实话，就算再怎么生气她还是很为封顾担心，怕他遭遇危险。 　　但同时她也为自己和许落、乔碧担心。 　　万一真的开战，东川星变成战区被卷入其中怎么办？ 　　明明是她任性要来找封顾，却现在不但自己困在这里，还拖累了两个朋友。 　　一片安静之中，乔碧的个人通讯响起。 　　是她的妹妹乔兰。 　　【乔兰】姐！你们在东川星吗？那边是不是要打仗了？ 　　【乔碧】你怎么知道？ 　　【乔兰】绝望播报员说的，果然是真的吗？ 　　— 　　“哇哦哇哦，今天可有了不得的大消息呢，有没有住在东川星的小伙伴？感受到紧张的气氛没有？就在十分钟前，东川星最大的星际穿梭机停泊港内部传来消息，由于港口维护修缮需要，在接下来24-72小时时间里会减少允许穿梭机靠港，并严格控制出港穿梭机。” 　　“有没有觉得这说法很熟悉？没错！曾经瓦伦特星保卫战发生前也是这么说的！这已经是军方的惯用伎俩了。你以为一切只是暂时的，维护72小时就能结束，就能恢复正常？错错错！72小时只是个开始！维护修缮只是借口，严格控制穿梭机进出港是为了清空星域，防止战争误伤罢了。听我一句劝，有旅行需求的人最好在24小时内离开，否则就只能等到一切结束了。别忘了，你们是从我这里最先听到消息的哦~”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可能这场战斗对军方来说并不困难，只是某颗荒星出了问题，或者有不老实的虫族需要处理。这样的话72小时确实绰绰有余。然而据我说知事情可没这么简单。听着，我收到线报，这次军方要对付的不是没有大脑的虫族，也不是空无一人的荒星，而是封家的阿贝尔76号星球。虽然在星际联盟的官方系统里它被标记为一颗荒星，确实际上封家已经对其进行了悄无声息的开发，并在上面建立了大量军事基地。” 　　“封家？军事基地？有没有搞错？这不禁让人想问他们究竟想干什么！”绝望播报员的声音变得怪异嘲讽起来，“你们能想象吗？星际第一大家族，已经有了无上的财力，占据大量星球的资本集团开始建立自己的军事基地？！也怪不得军方会盯上他们了。” 　　— 　　东川星当地时间晚七点，官方果然正式发布了穿梭机港口即将限流的消息。 　　从他们所在酒店窗户向外看去，就能看到原本一架接一架起飞的甲板上停满了穿梭机。预计出行的人站在下面茫然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港口越来越拥挤，声音越来越嘈杂。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军方占用的港口区域频繁有穿梭机起降，来往于星球和战舰之间。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过也可能是东川星本身就长期有大量军队驻扎，战舰也很常见，所以大家并不十分紧张，反而抱怨颇多。尤其是本地星网上开始频繁出现相关讨论和质疑。 　　— 搞什么啊？军队又把港口封了？ 　　— 擦，正要出差给我搞这个，烦不烦啊！项目耽误了怪谁？ 　　— 你还是出差，我是去度假啊！晚一天我的酒店钱谁赔给我？ 　　— 军方搞演习能不能提前点通知，别老这么整，谁受得了！ 　　然而这种总体偏轻松，略带烦躁的吐槽的情绪到了凌晨时分开始发生变化。 　　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迅速蔓延开来。 　　— 有没有人觉得不太对劲？这次不像是演习那么简单，战舰太多了，好像真是要打仗！ 　　— 打仗？和谁打啊，星际海盗？还是虫族？ 　　— 就算是星际海盗问题也不大吧，都几十年没有出现成气候的海盗组织了。 　　— 虫族更不值一提啊，难道不是战舰围了星球直接轰击就能剿灭它们吗？ 　　— 我认识港口的人，打听到了，不是演习，是真的要打荒星！ 　　— 哪颗？ 　　— 是有虫族吗？ 　　— 不知道，但是据说是封家的星球。 　　— 附近有八百个星球都是他家的，说了等于没说！ 　　很快有人提到了阿贝尔76号的名字，但是刚刚出现的瞬间就消失?????不见。 　　之后便再不见有人提起。 　　很快，所有人感觉自己登陆星网的速度变慢，访问东川星之外的节点要频繁申请链接，访问星域外节点更是几乎不可能。 　　消息封锁的感觉变成了真实。 　　然而许落却在此时突破了军方的网络安全防护，进入其系统内，将部分内部关键信息拷贝出来。 　　却刚看了几眼他就脸色一白，眼前的图画令他有些不敢相信。 　　“这……这是什么？”程芳菲盯着屏幕上形态丑陋，或双脚站立，或四肢伏地的怪物忍不住惊叫，“它们在那颗星球上？” 　　许落皱着眉：“如果军方的信息没错，应该就是。根据资料，它们是封家暗地里培养的一种生物，虽然形态是兽类，但能够与人沟通，听从特定人的指令完成任务，有成为大量可消耗士兵的可能。” 　　“一种生物？”程芳菲神色厌恶地，“可它们看上去形态各不相同，相差很远……” 　　“是的，但是可能因为它们有共通点，所以封家内部将它们叫异兽。” 　　程芳菲看着屏幕上一只只诡异的怪物，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场景。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生物制造！”她抓住乔碧的胳膊，“你还记得吗？咱们在星河世界星球体验过的生物制造项目！里面就有不少人造出的类似生物！那家公司叫无限进化，就是封氏旗下的公司！” 第117章 异兽 　　随着时间的推移, 东川星的气氛愈发紧张。 　　穿梭机停泊港，浮空港等民用港口都已经彻底关闭。虽然大部分人日常并不需要用到这些港口，但这种消息还是难免引起一些人心浮动和猜想。 　　虽然表面上大家还在正常的上班学习, 可私底下已经议论纷纷，讨论是不是要囤些东西或者星球上哪些地方比较安全。 　　尤其有些消息开始乱传，说是东川星也要打仗, 就像曾经的瓦伦特星一样。 　　当然，大部分人都不太相信，可也难免受其影响，心生忐忑。 　　好在官方反应还算及时，在港口封闭后第一时间发布消息，首先说明战争行动与东川星没有任何关系, 是针对附近荒星上发现的虫族。其次公告说明星球生态系统稳定，能源充足, 完全能够保证全球所有人口自给自足生活至少三年时间。 　　但是就像见识过城市的人无法再满足于被困在乡村里, 曾自由来往于星辰大海的人也不可能安心留在一颗星球上。很快有人质疑，如果仅仅是针对某颗荒星上的虫族，有必要完全封闭东川星的穿梭机港口，禁止任何人进出吗？ 　　更何况, 除了穿梭机港口封闭之外, 对外的星网联络也时断时通，速度缓慢更让人抓狂。 　　虽然东川星的消息已经在星际联盟进行了全联盟通报, 并没有进行消息封锁, 但由于通讯网络受到干扰，大量消息根本无法顺畅传递, 外界对这颗星球和邻近星域的现状了解甚少, 对军队攻打的荒星也几乎一无所知。 　　当然, 就算消息传出去了，也如水滴入海一样，翻不起半点风浪。 　　因为大部分其他星球的公民并不太关心东川星现状，更不在意是哪颗荒星上发生了虫族爆发。 　　对他们来说，只要知道联盟军队最终能消灭虫族，能保护他们的安全就足够了。 　　全星际联盟这么多的星球，荒星就更是数不胜数，已经远远超过了绝大多数人类个体的认知范围。在他们看来，与其将有限的时间和经历花费在这种距离自己太过遥远，也根本无法控制的事情上，不如干错不去理会，只过好眼前的日子。 　　过去的程芳菲也是这样。 　　更何况她曾经生活在地球时代，连自己出生的城市都没怎么离开过，是在很难去对几十光年之外发生的看不见的事产生共情，心生动容。 　　但现在，他们置身其中，感受到周围弥漫的紧张气氛，心态就完全不同了。 　　“情况怎么样？” 　　程芳菲看许落忽然神情一松，便猜想他应该是有了眉目。 　　许落微微笑道：“可以了。他们对民用网络系统看管得很严，但军用网络频段几乎不受限制。偏偏这些网络中只有核心系统固若金汤，大量临时增加的配套系统连初始加密AI的模式都没改。” 　　程芳菲听了哭笑不得。 　　原来这么先进的星际时代也会有人犯不改密码的低级错误？ 　　当然，她很快给军方找了些借口，比如现在刚刚开始打仗需要对接的单位、部门很多，难免出岔子，再比如虽然许落说得轻松，但实际上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强大的鹦鹉螺。一般人别说破解加密AI模式，他们就连加密AI是什么都不知道，咳咳，说的就是程芳菲自己。 　　很快，许落便在军方系统中如鱼得水，如入无人之境，开始搜寻更多的资料和信息。 　　而随着他获取到的信息，困扰着程芳菲的一团团迷雾也终于被慢慢驱散。 　　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根据军方掌握的资料，异兽确实是来自于类似程芳菲体验过的【生物制造】技术，只不过相对娱乐化的生物制造，产生异兽的设备更专业更强大，能够在短时间内按照设定的基因和生长趋势，以恰当的物质配比创造出任意阶段的符合基因要求的生命。 　　相对于【生物制造】产生的生物，这些异兽最大的特点是其思维能力和智商远远高于普通水平，能够完全理解人类语言并与人类进行沟通，甚至能够操作简单机械。 　　但这并不仅仅是这些异兽的全部。 　　在异兽生成后，封氏还秘密对它们进行了训练和次生长，对其身体进行不断的改造以让他们更加强壮，更便于战斗，更容易控制。有些类似曾经地球上某米国科幻大片里超级英雄的身体改造。 　　但对于这些异兽，最关键最不寻常的还不是这些生理上的培育和改造，而是精神和心理上的控制。 　　在大规模制造并培训异兽之后，封氏很快发现，不管他们如何对这些个体通过教育、灌输、指令化等进行思维控制尝试，都不能达到完全理想的控制状态。 　　因为就算再怎么改造，它们都是有自主思维能力，可以交流并学习的个体。而只要它们进行思维和交流就难免产生观点和思想变化，这是无可避免的。最简单的就是它们会害怕，会因为怯懦而逃跑。但对于封氏这种想制造一支完全听从自己指挥的军队来讲也是不可接受的。 　　于是他们又想到了一项技术，便是将成熟的经过挑选的军人记忆、思维等提取并灌输进入异兽的大脑。 　　这技术正是类似程芳菲他们体验过的【战场突袭】，但也远比那项体验中应用的要复杂得多。 　　因为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临时的记忆同步，而是用军人记忆去替换异兽的记忆，并塑造异兽的统一性格、行为、能力等。 　　这种设想一旦成功，不畏生死，完全可控的强大军人便能够成批制造生产，就好像制造机器人一样。 　　程芳菲看到这忽然想起了曾经玩的那些电子游戏。 　　如果真的发展到那种阶段，是不是军队的控制人就能像玩游戏一样不断暴兵，只要资源够充足，便完全立于不败之地？ 　　她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就像绝望播报员说的，封氏归根到底只是个商业家族，为什么如此执着想制造如此大规模军队，肯定不是仅仅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好在目前为止封氏并没有完全实现他们的设想。 　　这些异兽虽然已经被灌输了记忆，但是距离可以如电脑游戏版统一操作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生物的思维和意识并不是计算机程序，并非敲击行代码就能完全抹杀或取代。 　　但即便如此，封氏的这种行为也已经非常危险，不能为联盟官方所容忍。 　　派出军队以清除虫族的名义将这些异兽清理掉也是迟早的事。 　　就像如今，阿贝尔76号已经被完全包围，别说穿梭机，就是一只巨奇奇想要飞出大气层来太空短暂感受宇宙辐射也根本不可能。 　　“根据军方获取的资料，这项目从五十年前开始在封氏家族内部立项，名为NONE。暗示项目不存在无人参与，但也被认为是无灵魂之意。五十年间，封氏为其建立了超过一百个研发和实验星球基地，其中绝大多数基地所在星球甚至不属于荒星，或者说不在联盟正式登记在册的荒星列表中。”许落看着列表里的星球，眉头紧蹙，“这完全是封氏违反星际联盟规则私下进行的星球改造行动。” 　　乔碧惊讶地张大嘴：“可是星球改造设备只有联盟有，所有星球如果要改造都必须登记成荒星，不然?????联盟将不批准其使用星球改造技术。封氏难道有自己的星球改造设备？” 　　程芳菲猜到些许：“他们手里这么多荒星，想挪用其他星球的改造设备估计很容易。” 　　“局部改造对设备要求并不高。刚刚我说的那些没有登记在册的星球，要不就是原始条件适宜，要不就是只做了局部改造。”许落继续阅读，“但很快随着NONE项目的顺利推进，他们必须拥有全改造星球，比如西格玛3829号，就被选为了NONE项目的第一颗正式实验星。当然这个项目在封氏内部也是最高机密，只有很少数的项目参与者和核心管理层知道。” 　　西格玛3829号！ 　　程芳菲再次听到这熟悉的星球编号，想到封顾就是因为穿梭机撞击这颗星球遭遇事故而失忆的。 　　结合之前从绝望播报员那里得到的信息，程芳菲越发觉得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说，封顾作为封氏族长知道NONE项目的存在吗？” 　　乔碧愣道：“肯定知道啊！他是族长，这么重要的项目怎么可能不知道！” 　　许落却摇摇头：“很难说。假如他知道，并且NONE项目是由方宇辉负责的，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他坚持不替换这个助手，哪怕明知他已经得罪了大批元老和核心成员。但封顾遇到的穿梭机故障也很微妙，如果换一种解释也说得通……” 　　乔碧追问：“哪种？” 　　“因为NONE项目的保密度极高，哪怕封氏族长也不知道，至少是刚上任的族长。所以封顾本身并不知情。当他发现了西格玛3829号的异常后前去调查，主管项目的负责人不希望他前往，便制造了穿梭机事故。可能本来他们只想让穿梭机发生故障，却没想到封顾的单体逃生舱被卡住无法逃离，随着穿梭机坠入星球。” 　　程芳菲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你的意思是他们本来并不希望穿梭机坠入西格玛3829号，可封顾逃生舱的故障，间接促成了灾难的扩大化？这倒是说得通了！” 　　她进一步设想，也许正是因此西格玛3829号被摧毁，封氏才不得不又建设了阿贝尔76号作为第二个研究基地。这么说来，封顾本人不但没有助纣为虐，反而在得知后第一时间想要前去调查，想要阻止。可阻止过程中被恶人谋害。他临危不乱，不仅自己成功生存下来，还破坏了那些违反联盟规则的恶人的阴谋。 　　程芳菲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默认了封顾之前对这种疯狂的项目并不知情。 　　对！一定是方宇辉背着他在做这件事！ 　　说不定他还勾结了规则院，所以才会得到规则院的力保！ 　　正想着，程芳菲发现许落投影出来的军方监控系统有了动静。 　　处于完全被包围的阿贝尔76号星球上，出现了一抹蓝光。 　　即便程芳菲也认得这蓝光，那是通常荒星不会有的星球级别的防御系统，可抵御星际战舰的攻击系统，甚至能够一定程度抵御远距离恒星爆发的冲击。 　　这是反抗的信号！ 　　她呼吸一窒，脑海中忽然涌出一连串问题。 　　阿贝尔76号上究竟是谁在？ 　　他们如果抵抗是否代表封家正式与联盟对抗？ 　　难道他们真有了对抗的资本和实力？ 　　而哪怕封顾与封家的NONE项目没有任何关系，在这一次的对抗之后，他将何去何从？ 第118章 惊心 　　果然, 阿贝尔76号上的蓝光亮起，星球级别防御系统激活，仿佛释放了一个明确的信号。 　　那就是不管现在在星球上的人是谁, 有什么目的，他已经知道自己被战舰包围，知道自己受到了威胁。 　　“他们在沟通对话吗？”程芳菲问许落, 她其实看不太懂除了主画面之外的各种信息。 　　许落解释道：“没有沟通对话，但是军方战舰一直在向地面发送信息，内容很多，包括要求他们解除防御，回复投降信号并允许军方系统接管地面指挥。还有就是要求发送所有目前在阿贝尔76号星球上的人类和生物信息。” 　　程芳菲惊讶：“我以为军方早就知道这些信息。” 　　“可能只是为了确认。”许落道。 　　“那他们不会不知道封晓蝶在上面吧？封顾会不会也在？万一打起来误伤了怎么办？”程芳菲担心。 　　说话间，由于阿贝尔76号没有及时回复正确的信息, 军方攻击舰变换部署位置，开始对星球进行定点攻击, 消耗其防御系统的能量和强度。 　　所有这些听上去惊心动魄, 甚至可以说是毁天灭地级别的行为，却并无法从影像中表现出来。 　　这毕竟不是电影，更不是星影，没办法以多角度的视觉冲击, 展现超巨大能量武器的可怕和震撼。 　　相对的, 程芳菲只能听着许落将一行行指令信息翻译，并通过他的描述去想象阿贝尔76号上面发生了什么。 　　即便如此, 听着许落还算冷静的声音, 程芳菲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凝滞，手指不由自主地搅在一起。 　　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这么无力, 只能干坐在酒店的房间里, 远远地看着, 等待结果的降临。 　　甚至如果没有许落，她根本连看都没法看，猜都没法猜。 　　该死！ 　　为什么她明明都穿越了，却只是个没用的设计师？ 　　而不是那些星际女强文里能文能武，能操纵机架大杀四方的女主角？ 　　“有物体快速突破星球引力！”许落继续阅读着军方内部系统得到的信息，“是军用小型穿梭机！这星球上果然有武装！” 　　程芳菲追问：“什么意思？是阿贝尔76号上的人飞出来了？他们想干什么？” 　　许落继续翻译信息和指令。 　　“军方战舰对这些穿梭机进行了识别，确认他们不属于军方也没有在联盟系统登记。” 　　“警告指令发送，无回复。” 　　“穿梭机对一架护卫舰发出了攻击！攻击被防御系统完全吸收！护卫舰发出反击！” 　　…… 　　通过军方内部系统的指令和主画面，程芳菲猜测有上千架小型军用穿梭机从星球上起飞，对军方发起了攻击。 　　它们的行动比想象中要灵活，能够躲避一般的战舰反击。 　　但由于它们的总体数量和攻击力比战舰相差甚远，很快就全部被击毁。 　　安静了约两分钟后，第二批千余艘穿梭机再次冲出星球表面，冲着联盟军队的星舰而去。 　　“他们这究竟在干什么？”乔碧不解，“就靠着这些穿梭机想击败联盟军方？” 　　许落：“也许是困兽之斗。投降也是死，搏一搏说不定有出路。” 　　程芳菲担心道：“你是说他们还有后招？” 　　不等许落回答，屏幕上已经出现了红色的警告信息。 　　第一艘联盟战舰损伤的信息出现，没过几秒便是第二艘，第三艘，……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程芳菲正惊讶，屏幕上已经出现了这些穿梭机的作战画面。 　　只见他们几百艘聚集在一起高速飞行，组成了类似蜂群的组织，并以局部数量优势快速包围一艘护卫舰。就在护卫舰开启反击的时候，所有穿梭机上的舱盖打开，有人弹出。 　　接下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弹出的人竟然是没有穿宇航服。 　　不！它们甚至根本不是什么人！ 　　“是异兽！”程芳菲惊叫道。 　　是的，这些被弹出穿梭机的竟然是一只只身高超过两米，身型壮硕，可以站立行走，有尖锐利爪和肉翅的黑色异兽。 　　它们似乎并不惧怕真空的环境和宇宙辐射，从穿梭机被弹出后立刻冲过战舰的防御屏障，并没有受到屏障的任何攻击和阻拦。 　　更可怕的是，所有这些高能辐射仿佛能够被这些肉身生物吸收，再以张口吐气的形式发射出去。 　　只见数不清数量的面目可憎的怪物穿过防御屏障落到战舰上，便肆意而疯狂地向四周攻击。 　　远远看去，巨大的战舰逐渐被成群黑色的怪物群吞噬。 　　而一朵朵橙色的烟花随着它们的攻击依次炸开，令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异兽进行星际战斗的真实实力和用处。 　　大数量可复制生产，不畏生死，可集团化执行有一定智力要求的任务。 　　它们甚至还知道先拆除战舰上的防御系统激发设备和炮口，再进行其它的攻击行为。 　　从影像中看，这些异兽的身材高大，肌肉发达，仅凭蛮力就能将战舰表面的铁皮撕开一个口子，能把大腿粗的炮管捏扁，甚至他们的皮肤能够抵挡普通激光武器的攻击。 　　有的异兽砸到兴起，甚至双手松开了抓扶，高高跃起。然而它们忘记了这是在太空中，自己即便有肉翅也无法飞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远离星舰和一切可抓牢的东西，向深远的太空飘去，逐渐远离，连一声惨叫也发不出来。 　　事实上，相对星?????舰这些巨兽仍如蚂蚁般渺小。如果只有一两只也仅能造成表面的破坏，无法伤及关键。但实际上，每艘被攻击的星舰身上都有成百上千的异兽，数量庞大且活跃。仿佛一个人身上突然爬满了蚂蚁，让你想要挣扎摆脱都不知如何下手。 　　那几艘星舰虽然没有被摧毁，但都在这种密集的攻击下出现了破损严重。 　　尤其是防御系统经过攻击后纷纷消失。 　　它们成了穿梭机攻击下的活靶子，很快遭到了更多星球反抗的火力集中打击。 　　让程芳菲他们注意到的是，这些反抗穿梭机攻击时根本不会避开异兽。 　　必要情况下，甚至会直接冲着异兽群开炮，让人乍一看都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帮哪一边。 　　这也足以说明对他们来讲异兽是可以被轻易消耗的，根本不需要顾及它们的生命。 　　或者说，当它们被送上星舰的那刻开始，就已经被视作已死之物了。 　　“这……这也行？！”程芳菲惊呆了，“他们成功了？” 　　许落神色凝重：“看样子是的。怪不得联盟派了这么多战舰来，还把主力级别的辰星号都派来了。任由他们继续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乔碧却愣愣地说：“继续发展下去？现在已经很可怕了！军队不会真的被打败吧？” 　　就在三人紧张不已甚至感到焦虑的时候，影像中那些异兽终于出现了疲态，渐渐行动迟缓，没有了最开始的暴力和勇猛，反而一个个如停了电的机器人般慢慢僵硬，最终不再动弹。 　　有的僵直在战舰表面，有的则如碎屑般飘向太空。其中一些飘到镜头前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脸上布满了辐射伤害的纹路，瞳孔放大，面目狰狞，显然已经死去，但死亡原因并不清楚。 　　“这是星舰的什么武器攻击吗？” 　　程芳菲也不知道这时代的星际战舰都有什么武器，她对星战的想象还仅限于穿越前看的少量科幻电影。 　　许落摇摇头：“根据军方内部分析，这些异兽是窒息而死。他们已经开始尝试回收这些异兽尸体，进行解剖实验。” 　　程芳菲松了一口气：“原来它们还需要呼吸，还好还好。” 　　“目前看来是的。而且这些异兽就算不需要呼吸也不可能不借助穿梭机在宇宙中随意游走，肉翅无法帮助它们在真空中飞行。”许落脸上却没有任何高兴地表情，“但是以后呢？目前还不知道它们是依靠什么能够在真空中活动这么长时间，可能是身体内部能够储存气体，真空状态下改变身体构造，可能是本身能够转化辐射能量，……假如项目继续研发下去会发生什么还真不好说。” 　　“那现在要怎么办呢？会不会有更多异兽？”乔碧仍旧紧张地盯着那些画面。 　　即便出身贫穷资源星，见过不少称得上残忍冷酷的事，她却仍然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所震撼。 　　“最极端的方法，就是将阿贝尔76号彻底粉碎。”许落边猜测边安抚道，“别担心，就算再有更多，联盟军队也不是摆设。他们一开始多半是没有反应过来。谁能想到这些异兽已经发展到如此可怕的程度？” 　　果然，联盟军方很快就意识到他们不能近距离与异兽接触，并快速做出反应。所有星舰收紧编队，至少三只为一小队。同时开始后撤到与阿贝尔76号保持足够的反应距离，这样就可以保证在穿梭机带异兽靠近之前利用交叉火力将它们摧毁。 　　事实证明正如许落猜测那般，联盟军方的战舰火力全开时穿梭机根本无法靠近，之前被异兽攻击只是因为对这种未知生物缺乏了解，反应不及时导致的。 　　而发现之前的战术失效后，阿贝尔76号星球再次陷入沉默，不再派遣新的穿梭机。 　　战场一时陷入令人窒息的对峙。 　　不知不觉中，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里，程芳菲他们果然如封顾叮嘱的那般没有离开酒店半步。 　　尽管月轮星上一片平静，并没有看到任何危险的迹象，甚至连潜在危险也看不到。 　　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邻近的那颗星球上出现了多么可怕的怪物，只是见缝插针地抱怨着军方行动干扰他们的生活，吐槽军方没有用，只会制造麻烦。 　　安素教授发来消息，《古地球》的庆祝活动暂时推迟举行。 　　不过当她了解到程芳菲已经在东川星后，还是邀请她前去第一高等学府做客。 　　“至少这边安全一些，如果出现问题资源保障也会更充足。”安素教授劝道。 　　程芳菲犹豫了。 　　确实已经过了封顾所说的危险时间，可了解内情的她看到阿贝尔76号周围发生的一切，心中的不祥预感却越发强烈。 　　假如军方真的将星球摧毁，那些异兽就能被彻底消灭吗？ 第119章 消失 　　满怀忧虑的程芳菲辗转反侧到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醒来时也懒洋洋的不想起。 　　经历过前两天的鸡血, 她现在虽然仍然很焦虑却同时有了些许疲惫。 　　程芳菲睁开眼便下意识打开个人终端，登录星网看有什么新闻。 　　虽然因为区域网络的限制，现在基本只能看到东川星本地新闻, 但长时间养成的习惯还是改不了。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给程芳菲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又穿越了？！ 　　— 赢了！我们赢了！ 　　— 联盟的星舰真是太帅了！ 　　— 你们看到了吗？那星球的三级防御系统噗嗤就碎了，不堪一击啊。 　　— 好久没看到联盟星舰碎星球的场景了, 还是这种B等级星，好震撼。 　　— 哈哈，之前还有一堆孙子叫唤联盟军队没用，看到了吧？人家军事行动当然要保密！ 　　— 超高能量网把星球都煮熟了吧？得有几万度高温，太震撼！ 　　— 不过没想到距离这么近就有这么可怕的虫族，居然能冲出星球大气层！ 　　— 有什么可怕的, 巨奇奇不也能进入宇宙？现在还不是被当肉菜养着 　　— 也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没脑子的虫族, 星球一摧毁不就完了吗？ 　　— 反对军方随意摧毁星球！每颗星球都有他们存在的意义！保护星球, 就是保护人类自己！ 　　看到这些，程芳菲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出房间。 　　“许落！乔碧！你们看了吗？网上曝光了军方的战斗，而且……” 　　她叫着两人的名字边说边往外走, 却走到客厅时发现他们早已站在投影区域旁, 正在观看一场激烈的星影战斗画面，主角正式星际联盟此次的主力星舰辰星号。 　　而他们包围并攻击的对象, 正是阿贝尔76号星球。 　　正如网上所描述的, 在激烈而短暂的异兽与星舰对抗画面之后，随着以辰星号为主的所有战舰开启超高能武器攻击, 阿贝尔76号整个星球外形成了一个更大的能量网络, 连同其防御系统包裹在内, 如同被放在微波炉里的食物一般，迅速加热，直到它无法承受。 　　终于，阿贝尔76号迷雾笼罩的表面出现了碎裂的痕迹。 　　其星球内部的岩石已经完全融化，岩浆沸腾，巨大的能量破开地表喷薄出高达近千米的火柱。 　　忽然影像的镜头拉近到那些不断喷涌的火舌旁边，能够清晰看到围绕着它们，一些黑色的异兽正慌乱逃窜。它们或煽动着肉翅，或抱住破碎的地表，或彼此撕咬争取一点点生存空间和希望。 　　但下一秒，它们就被一股更强烈更炙热的火舌直接气化，消失于无形，仿佛从没有存在过。 　　很快，阿贝尔76号上出现了横亘星球的裂纹，裂纹又迅速变成了巨大的深渊，并最终将整颗星切割开来。 　　…… 　　这段星影没有配任何解说，只在最后出现了一行字—— 　　【人类星际联盟军永远保护着你】 　　星影播完后足有十秒钟没有人说话，房间里一片安静。 　　最后还是程芳菲打破沉默：“这是真的假的？不会是合成的影像吧？在咱们睡觉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许落道：“是的，星球毁灭事件是东川星当地时间凌晨两点三十七分发生的，凌晨三点一刻这个星影就已经被发布在了东川星联盟军方官方账号上。” 　　这就是星际时代战争真正的样子吗？ 　　程芳菲禁不住愕然。 　　要不就纹丝不动，稳如泰山，而一旦决定行动，便毁天灭地。 　　也怪不得之前石丁说过，像刺红这样热衷学习近战肉搏技巧的人越来越少了。毕竟有了操控如此级别武器的能力，按几个按钮就能消灭整个种族，谁还会选择贴身肉搏？ 　　“联盟为什么突然决定启动毁灭级攻击？之前不都在安静对峙吗？是星球上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许落摇摇头：“没有，可能之前只是在评估或者等待命令吧。” 　　程芳菲还是很难相信，?????直到所有渠道的消息都确认，她不是在做梦，联盟军方也没有发布虚假消息。 　　阿贝尔76号星球是真的被毁灭级武器化作了齑粉，不复存在。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现在再说什么似乎都没用了。 　　封晓蝶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阿贝尔76号？ 　　封顾又在哪？是否安好？ 　　从始至终她都是那么的无力，自以为是救世主，却渺小到可笑，只能躲在角落里旁观。 　　打开个人终端，【破茧】和【FG】两个人的账号如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动静。 　　许落利用所有方法，尤其是尝试定位封顾的个人生物信息，也毫无踪迹，没有任何结果。 　　心底的担忧甚至是恐惧开始在程芳菲的心底蔓延。 　　东川星的居民们很快在热烈而欢乐的气氛中，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穿梭机港口迅速恢复正常通行，星网与外界的通讯也不再受任何阻碍。 　　除了一部分军方战舰，主要是东川星的本地驻军留下来打扫战场，大量临时调集来的星舰，包括此次的主舰辰星号已经离开本星域。 　　在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在程芳菲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一切不但已经结束，而且整个世界仿佛都开始遗忘它，向着未来大步迈进。 　　对于几乎所有星际联盟居民来讲，这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次剿灭虫族的军事行动。 　　他们对它毫不在意，就像程芳菲曾经对所有类似军事行动般毫不在意。 　　只是无意中听到的一条新闻，看到的一段星影，聊起的一个话题，仅此而已。 　　因为在军方对外公布的信息中，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封家、异兽的内容，所有异兽攻击星舰的镜头都进行了精心处理。不仅画面中来自星球的反抗穿梭机消失不见，这些异兽也被描绘成了野蛮暴力但却完全无法对星舰造成半点威胁的样子。 　　于是大家知道的只是阿贝尔76号上出现了有虫族现象，并且严重到需要销毁整个星球进行控制的程度。 　　大部分人更是沉迷在这段星影的震撼和联盟军方暂时的武器性能上，并没有过多关注被剿灭的究竟是什么。 　　也是，假如程芳菲不知道真相，肯定也不会关心那已经被彻底抹杀的生物种族。 　　— 　　程芳菲还是强打起精神参加了如期举行的《古地球》庆祝宴会。 　　庆祝宴会的现场非常盛大，宾客云集，几乎第一高等学府，乃至东川星及本地星域的豪门家族成员都出现在现场。他们一部分人是因为《古地球》杂志如今在全星际的销量和影响力确实非同一般，但绝大部分都是冲着想见见山寺桃花本人而来。 　　经历过刚刚过去的星河世界新春活动，看过了《桃花源．洞天》那丰富多彩的虚拟世界，几乎所有人都为之痴迷，为之震撼。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山寺桃花本人就是一个宝藏，她的大脑中充满无限精彩的世界和元素，能够不停抛出令人惊艳的创新。不给人惊吓，不刺激情绪，仅仅是通过创意和故事让人沉迷其中，给人带去欢乐和幸福。 　　而也正是她的这种持续创造的能力，让桃花源和山寺桃花两个名字成为了如今星际中最为炙手可热的IP。星河应用凭借“闹新春”活动的成功，不但使得今年二月份平台用户活跃度成为近二十年来的最高水平，甚至几乎达到了新年水平的八成，远超所有预期，将之前看衰的人脸都打肿了。不仅仅是星河应用和桃花眼，所有参与项目的其它应用也都赚得盆满钵满，更是一夜之间出现了上万个日入过万的新应用。 　　另一个典型的成功案例是与山寺桃花合作的H2O、D2O品牌。 　　作为如今唯一能够买到拥有真正山寺桃花认证实体汉服的品牌店铺，她们彻底脱颖而出，销售额、知名度都在原有基础上再度飞升，将其它同类品牌都远远甩开。 　　看到这些案例，哪还有人不动心？ 　　哪怕只是看在赚钱的面子上，也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这次庆祝宴会，希望能找到些许机会。 　　而程芳菲也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 　　除了穿着自己最新设计，HTOO亲自制作的汉服礼服亲临现场，再次惊艳所有人之外，更重要的是她的现场报告，带来了大量关于古地球，尤其是古代华国文化的干货，给所有人带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文化盛宴。在报告中，她更是提出了华国开放世界的设想，将目前自己正在思考的方向提出，欢迎有能力，有梦想，有诚意的合作方加入其中，共建共赢。 　　报告之后，第一高等学府校长亲临庆祝活动的现场，为程芳菲授予东川星第一高等学府古地球文化遗产荣誉教授证书。 　　活动现场热烈的气氛达到了顶点，觥筹交错间，有无数人蜂拥上来，围在她的周围，试图与她说上一两句话。有的人是希望得到她的建议，有是想得到她的帮助，有人想要合作，有人则希望从她手上得到些现成的利益和好处。 　　然而这突然而来的疯狂和热情却让程芳菲皱眉，一张张讨好的脸孔甚至有些让她恐惧。 　　下意识后退，伸手，回头，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可以保护她的身影。 　　程芳菲一阵恍惚，忽然思维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浑浑噩噩地离开活动现场，与安素告别，登上返回月轮星的穿梭机回到月轮星。 　　回到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大房子里。舒适安全的环境，先进的星际设备和科技，宽敞明亮，象征着她在这个世界的成功，曾经缓解了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所有的不安与忐忑。 　　然而此刻，空空荡荡，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的生气。 　　哪怕管家系统给了她最为热情的欢迎，为她汇报了她离开这段时间的房屋状况，社区状况等，整个屋子随着她一举一动发生明暗变化，人工智能机器系统给她送上美味的食物和饮品。 　　如果那个人从不曾出现过，她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好。 　　如果这房间里从来只有她一个人，现在也不会显得过分安静，难以忍受。 　　但现在，目之所及处处都是不愿碰触的回忆。 　　程芳菲走到投影系统前，手指轻点几下，屏幕上出现了三个通讯卡——破茧、FG、顾峰。 　　点开每个人的文档，都能看到对话记录，文档记录，影像记录。 　　尤其是顾峰的个人文档里，记录了大量他的工作影像，比如他练习太极拳，做工作汇报，进行虚拟项目测试等等。 　　程芳菲看了几眼便眼眶微红，终究还是没点开任何一个。 　　就在她准备回房休息时管家系统忽然提示有人到访。 　　“谁？” 　　程芳菲抹了抹眼角，振作精神。 第120章 后怕 　　然而很快程芳菲就意识到不对。因为管家系统只是提示有人进入她的房屋范围, 而没有询问她许可。这意味着来人她非常熟悉，很可能是许落或者乔碧、小满。 　　然而当她走到门口却意外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人，却仍旧熟悉到令程芳菲瞬间窒息。 　　“顾峰？真的是你吗？” 　　她无法描述自己看到那张脸庞时是怎样的心情。 　　惊喜惊讶惊慌, 但随之而来的又出现了惊恐，惊悚等情绪。 　　因为经历了这么多，见识过机械改造人、生物制造等能力之后, 程芳菲很清楚在这样一个科技已经发展到可以随心所欲改造人体，塑造生命的时代，仅凭一张脸和身材外形根本无法判断他究竟是谁。 　　哪怕自己的管家系统经过许落改造，能够达到军方分辨人的级别，她也不能完全放心。 　　他真的是顾峰？ 　　然而下一秒当那个人影逆着光走进房间里，熟悉的动作,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眼神和他靠近自己时那熟悉的怦然心动, 让程芳菲瞬间卸下了所有防备, 也不再有任何的怀疑。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欺骗自己，不等他回答便扑上前去，狠狠地，用力地, 抱住了他。 　　刚刚泛红的眼眶此刻已经盈满了泪水, 不可控制地夺眶而出。 　　没有说话，紧紧咬住牙, 连哭的声音都不舍得发出一点点来。 　　只是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将他抱住, 让彼此贴近，感受那真实的提问, 隔着肌肤传递的心跳, ……以及, 他抬起双臂温柔的回抱。 　　“是我，我回来了。” 　　— 　　微凉的夜风吹拂过低矮的藤架，摇摆着绿色的叶片和挂在上面的晶莹剔透的绿色珠串。 　　后院宽大的双人躺椅上，程芳菲靠在封顾的胸膛里，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说着：“还记得咱们那天修剪葡萄藤上的茎叶，你一排都弄完了，我刚剪完三棵。” 　　“是啊，后来你干脆不干了说要去做冰沙解暑，让我自己把后面的都修剪完。”封顾低声道。 　　程芳菲换了个姿势侧躺着?????仰头看向他，佯装惊讶：“你还记得？不会生气吧？” 　　封顾眉眼弯了弯：“有点，需要一杯水果冰沙解气。” 　　程芳菲瞪他：“骗子。” 　　想了想这些天为他忐忑不安的心情，又狠狠捶了几下：“大骗子！” 　　不过捶完了程芳菲还是起身去吧台亲自做了两杯水果冰沙拿来。 　　在他对面的藤椅上坐下来：“所以你真的是封顾？FG也是你？说，当时假借合作的机会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封顾接过冰沙：“晓蝶追你追得那么疯，有时候为了你和你说话聊天连我也不理。我就有点好奇。再加上她给我看了不少你的设计，还有八仙的故事确实很有趣。” 　　程芳菲边听他回答边定睛看着他的脸。即便以星际人普遍较高的颜值水平来看，封顾的这张脸也是极为好看而且极为耐看的。可以说是她经历两个世界，见过的最漂亮却又不失英气的脸孔之一。也不知道封家在选拔家族族长的时候，是否也把颜值考虑其中。 　　“找到你们家在星球上的代理人，然后呢？他没有为难你吗？之前方宇辉通过全星际新闻发布了很多通稿，几乎就相当于宣布他是新的封家族长了。”程芳菲好奇地追问。 　　刚刚封顾已经给他讲了自己恢复记忆后的经历，并且承诺只要她问，他一定会回答。 　　“封家的代理人只认经过继承仪式的族长。”封顾顿了顿继续道，“我很快通过他们得知方宇辉当时就在阿贝尔76号星球上，封晓蝶也确实在那里。而且星球上关于异兽的研究进入到关键时刻，据说是一种集体行为控制技术有了突破。一旦这项技术成型，方宇辉便能得到真正完全听命于他，人员可以五年扩充的军队。” 　　程芳菲道：“所以你把异兽的事告诉了军方？” 　　封顾意外地看着她：“你知道？” 　　他发送信息的途径按理说许落也不可能查出来。 　　“猜的。”程芳菲见自己猜对了不禁有几分得意，“那些异兽那么可怕，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普通热武器根本无法对抗，更不要提它们的数量还很庞大。我猜你不可能真的去76号星球救人。哪怕开着机甲进去也可能无法全身而退。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逼方宇辉带封晓蝶离开那里。” 　　封顾赞许地点头：“确实。” 　　封家在东川星有自己的穿梭机港口和基地，甚至也有自己的战斗穿梭机编队和机甲队可供封顾随时调遣。但这些平时看似很强的武器，在能够有集团化作战的异兽军队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前往阿贝尔76好星球只能是送死。 　　于是他赌方宇辉贪生怕死的性格，一定不会甘心死在那颗星球上。 　　而一旦方宇辉发现封顾不仅没有死，还重新回到封家，并顺利得到族人的认可，而自己的异兽实验项目被军方发现，实验星球被团团包围，他便会意识到自己留在阿贝尔76号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自己能活命，他必须带着封晓蝶这个唯一的保命牌离开星球。 　　后续发生的一切果然如他所料。 　　当方宇辉乘坐的穿梭机悄悄穿过军方封锁，试图离开东川星所在星域时发现自己不能启动星际穿梭，穿梭机的系统被更高权限控制并改写了飞行指令。 　　封顾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便将他控制住，并救出了封晓蝶。 　　不过由于被方宇辉长期控制，还被带到了阿贝尔76号星球亲眼看到大量异兽，封晓蝶受到比较强的刺激，情绪状态不太好。封顾将她救出后便立即送回了封域主星，让她接受最高级别的休养治疗。 　　程芳菲听到这确定的消息，也松了口气。 　　封顾将她重新揽入自己怀中：“晓蝶如果知道你这么关心她，还跑去东川星想救她肯定很开心。”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抓住方宇辉的？军方围攻阿贝尔76号之前？等等，我在休闲吧遇到你之前你就已经抓住他了？”程芳菲看着他的表情，意识到什么，“那为什么还要让我留在酒店不要出门？异兽反攻的时候看得我紧张死了，手里直冒汗，还以为他们真的会打到东川星来！” 　　封顾无奈解释道：“方宇辉虽然抓住了，但他还有不少亲信和党羽。尤其是参与NONE项目的人几乎都是狂徒，不然最后也不会选择用异兽对抗星舰殊死一搏。这些人在东川星上也有着不少，听说方宇辉出事后个个都蠢蠢欲动。有不少人选择铤而走险。” 　　“难道那个雅都也是其中之一？”程芳菲惊讶。 　　封顾点点头。 　　程芳菲一阵后怕，现在想来，她冒冒失失带着许落和乔碧两人就在陌生星球上乱跑，还真不是一般的危险。如果不是遇到了封顾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我还想救你呢。没想到又被你救了。”程芳菲噘着嘴吐槽。 　　说完她又感叹道：“你们封家还真不一般，家族这么庞大，人口这么多，但即便是东川星这样不属于封域的星球上的代理人也很忠诚。你这族长当得堪比封建时代的皇帝了。他们都见过你吗？怎么就认定你是族长听你的调遣，而不认方宇辉呢？” 　　封顾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什么决心说道：“他们认的不是我这个人，更不是封家族长的名称或职位，而是这个。” 　　他伸出手臂，上面忽然浮动出大量漂浮的红色物体，仿佛一团血雾环绕在手腕上。 　　程芳菲惊讶地看着它：“这是什么？” 　　“族长印记。或者你可以理解成是一团生物代码。方宇辉没有经历过族长继承仪式，并不知道在仪式过程中，会有一个环节将族长印记与继承人进行生物融合，一旦融合后个人的基因将会被局部改变，形成新的生物信息。这种信息对星际联盟的系统来讲不会有任何影像，也不会被它们捕捉到。但是使用特殊的验证设备就可以看到。所有达到一定级别的代理人或管理人员都有这种验证设备。” 　　“所以方宇辉没有这个印记，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封氏族长？”程芳菲感到不可思议，“这么重要的事他会不知道？他没见过验证设备吗？” 　　“不知道。”封顾摇头，“包括我在继承之前也不知道，还以为验证的只是族长本人的基因代码。而且据我所知，这种能进行基因融合的特殊印记至今全星际没有第二个，甚至连封家自己也无法再创造一个相似的印记。” 　　程芳菲伸手去模他的手腕，发现那血雾手环果然只是印记，就好像纹身一样，摸不到任何异常。 　　“这个疼吗？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封顾摇摇头：“不疼。结合印记之后，我的身体素质起码整体提高了一倍。力量、速度、五感、反应能力等都更加强大和灵敏。当然这是在印记激活的情况下。” 　　“看来你们家族能流传几千年，与这印记恐怕也脱不开关系。”程芳菲啧啧称奇，声音一变问道，“这应该是你们家族的最高机密吧？这么重要的事你都告诉我了，不违反家规吗？” 　　“嗯。”封顾摸摸她的头，“族长认定的伴侣就可以知道。” 　　程芳菲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虽然不至于脸红，却也愣了好半天。 　　封顾继续道：“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否则我就违反了封家家规，要受到最严厉的处罚。” 　　程芳菲紧张起来：“会怎么样？” 　　“剥夺族长之位，从封家除名，清除所有记忆。” 　　“那你干嘛要告诉我啊！”程芳菲忍不住在他肩膀上敲了一拳，抱怨道。 　　封顾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说过。你问我答，知无不言。程芳菲，我喜欢你。对你，我没有秘密。” 　　他坚定的语气，一字一字仿佛重锤砸在程芳菲的心上。 　　把她心砸得砰砰直跳，也催生出几分愧疚。 第121章 规划 　　“否决了？”段梓雯得知集团董事会的决定, 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是说他们否决了一个由山寺桃花亲自撰写剧本和周铭贤出演主角的星影项目？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他们知道现在山寺桃花是星际最炙手可热的虚拟设计师，所有她参与的项目无一例外全部爆红而且变现能力极强吗？他们知道周铭贤自从星河世界闹新春活动之后有多红？那首《难忘今宵》有多火吗？！” 　　眼前的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新式显示设备, 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弄错，这时董事们综合各方信息，尤其是科克大脑的数据分析结果做出的决定。根据以往经验, 决定的正确率不会低于70%。” 　　段梓雯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是因为知道相比同类公司，科克集团有一个不同寻常的核心信息收集和分析AI，也就是被称为科克?????大脑的系统，知道科克每年做出的投资策略正确率极高，她才会对董事会充满期待。 　　因为在她看来，山寺桃花的剧本和周铭贤的主角这两项中任何一项单独出现, 都有着绝对的吸引力和无限潜力，更不要提两人通力合作。 　　可没想到, 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有没有意见反馈？董事们是怎么评价的？”段梓雯还有些不死心, “能知道最后集团决定投资的项目都有哪些吗？” 　　男子淡然道：“董事们认为山寺桃花仅仅是设计师，之前没有任何长篇星影的创作经验，周铭贤作为流量明星人气虽高，但他的表演能力和星影号召力仍然存疑。整体项目横向比较没有太大竞争力。至于最终投资项目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完, 他便转身离开。 　　段梓雯微微撇嘴, 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她通过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影视开发与合作项目负责人的职位，但在科克集团内终究是个外来者, 对上不得信任, 对下不得人心，几个月来都过得十分憋屈, 远没有之前在银河之际那么得心应手。 　　虽然也磕磕绊绊做出了不少亮眼的成绩, 可大多是依靠自己过去的人脉和资源积累, 并没有真正得到科克集团内部的支持。 　　这让她不禁怀疑自己，也感到气馁。 　　不过作为打工人，她也没有太多时间多想这些。 　　项目被拒，山寺桃花和周铭贤那边都需要自己给个交代，她还得想办法去解释。想到自己当初那么信誓旦旦，那么积极，她便心生后悔。 　　打开个人终端看着比较熟悉的周铭贤的对话框，她来来回回编辑修改，也终究想不出该如何解释。 　　更不要说对山寺桃花说明情况了。 　　但该说的还得说。 　　段梓雯最终还是给两人都发了消息告知情况，并表示自己还会进一步争取，但他们也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不到一天，段梓雯又收到消息，说是董事会临时启动了特别讨论之后决定更改之前的投资策略，将她的项目列为最高级别，并进行全额投资和全力支持。 　　这接连两天从地狱到天堂翻天覆地的待遇变化让她有点发懵。 　　“这，董事们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呢？”她十分不解。 　　这一次，眼前的男人不再是冷冰冰面无表情的样子，反而笑得十分热情。 　　“科克大脑在昨天晚上发起临时会议，并且更改了之前给出的项目评价综合数值。由于项目信息中重要参数发生改变，评估结果也改变了。”男子这一次不等她问便亲切地说道，“科克大脑将山寺桃花的级别从【普通】调整为【非常重要】，梓雯，你和她很熟吗？我也是她的粉丝呢。下次去见她时可以带我一起吗？” 　　段梓雯：…… 　　倒也不用势利眼得这么明显吧？ 　　她这才发现，今天他还专门穿了一件汉服，其示好的目的昭然若揭。 　　在他开始邀约她共进晚餐的时候，段梓雯赶忙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这位秘书虽然和董事会关系确实比较近，但她显然已经过了那种想要靠人情关系升职的阶段了。现在的段梓雯只想踏实认真，竭尽全力地完成一个自己满意的好项目，不留下任何遗憾。 　　她有预感，山寺桃花这个星影项目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 　　— 　　虽然前前后后发生了很多事，程芳菲的生活也出现了重大变化，但实际上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距离她上次出现在公司听取大家的工作汇报还不到一周。 　　但心态上她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重新回到月轮星，坐在这个熟悉的会议室里，她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的感觉。也在心底暗自感慨——和平真好，稳定的生活和安全感实在太重要了。若没有和平安定作为基础，她根本无心经营和开发，哪怕心里有再多好的想法，再有能力也无法实现。 　　好在现在一切已经过去。 　　虽然过程惊险万分，让她时而揪心时而担忧时而愤怒又时而惊喜万分，心情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但结局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圆满的。 　　约瑟夫被军方抓住，并且其背后的蚀人组织被顺藤摸瓜多次清缴，疯狂发展的势头得到了扼制； 　　封顾和封晓蝶都安全回到封域，封顾回归原位，重新执掌封家； 　　方宇辉被控制住，封顾代表封家与联盟军方达成协议，永久关闭NONE项目。 　　而程芳菲自己也终于又可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专注地做一些思考和规划了。 　　目前她名下有一家设计工作室和两家公司。山寺桃花工作室负责《桃花源》、广寒宫、《软糖敲敲乐》等项目的设计开发，未来肯定还要承接更多的项目和设计工作；桃花源餐饮公司主要负责虚拟项目《桃花源》的运营管理；广寒宫餐饮娱乐休闲集团自然就是负责广寒宫的运营管理工作。 　　此外还有一些工作，如由于初期公司规模较小，桃花源和工作室距离也比较近，所以两者的管理和人事几乎都由乔碧统筹。作为程芳菲的个人助理，她还兼管程芳菲的个人生活事务、粉丝团运营等方面的工作，可以说是任务非常繁重。 　　好在经过几次招聘之后，乔碧手下有了多达六人的秘书团，工作室也专门成立了人事部。而随着桃花源和广寒宫的壮大，他们渐渐也形成了自己的行政管理岗位，不再需要完全依赖乔碧事无巨细地处理。 　　而从目前的经营状况来看，《桃花源．洞天》如今上线还不到一个月，借助“闹新春”的活动在全星际掀起的文化风暴，它风头鼎盛，是星河应用目前最有影响力，也最赚钱的应用之一，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哪怕新春活动结束后，应用每日在线人数仍然保持在一个相对较高的水平，甚至消费金额还在不断攀升。 　　这一方面得益于山寺桃花工作室持续不断地对应用内容进行补充，尤其是汉服款式和华国美食上新，每次都能吸引大批顾客专门前来体验购物。 　　而由于《桃花源》的这种极高关注度，很多明星网红们都会争相第一时间晒出自己体验美食，购买新汉服的影像，借此吸引眼球，炒作热度。同时，自然也就维持了《桃花源》自身的热度。更不要提山寺桃花有一大批粉丝几乎整天泡在应用中，坚持秉承新衣必买，新菜必尝的原则。 　　所以即便程芳菲没有任何其他收入来源，单单靠《桃花源》一个应用，别说养三四个公司，上百号人，就是再多一倍也绰绰有余。 　　而事实上，她的收入还有一部分，是很可观的《软糖敲敲乐》的定期分红。 　　这款游戏在经历过多轮测试后，终于进入了稳定运营期。自然而然地，也需要增加更多收费点，顺应玩家呼声丰富游戏的玩法和体验，满足不同类型玩家的需求。比如可以单独购买皮肤、关卡风格、闯关机会、道具和武器等等。而其中最受欢迎的一项还是为玩家角色购买虚拟服装，包括汉服。 　　目前程芳菲每个月都可以从游戏收入中分得上亿，乃至几亿星币。再加上《桃花源》带来的丰厚收入，她现在都快对“亿”这个单位没感觉了。 　　甚至打开账户余额，看到上面的数字位数她都不再有最开始那种激动地心情。 　　当然，这也并非坏事。 　　反而充裕的资金就好像和平的环境一般能带给足够的安全感，让她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比如广寒宫度假村的建设，她拍脑袋想做，便立刻说干就干。 　　建筑平地而起，人员快速到岗，所有设施从无到有只需要几天的时间，根本不需要考虑是否真能盈利，会不会亏本赔钱。 　　就在程芳菲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广寒宫度假村已经正式拿到对外经营许可，包括其华国美食部分也可以正产对外营业。而他们接待的第一批客人，第一个项目，就是许落工作室的团建活动。 　　虽然从目前的规模来看，广寒宫必定不可能达到《桃花源》这样的盈利能力，甚至可能经历一段时间的亏损，但她却对它的未来和持久性更加充满信心。 　　除此之外，考虑到自身的兴趣和未来发展，程芳菲还打算成立一家包括星影、脚本、创意等内容创作为主的公司，将这一部分职能从工作室中独立出去，并进一步扩充人手。今后这家公司将以她的传统文化复兴风格为主，进行内容创作，而工作室就只专注设计。 　　事实上这也是她思考了很久之后的结果。 　　工作室持续性的内容创作是目前程芳菲最为头疼的部分，因为目前几乎所有项目都极度依赖她的方案和初稿设计，还没有一个能够替代她做这部分工作的人。 　　当然程芳菲也很理解。 　　毕竟其他人都是星际时?????代土生土长，没有如她一般真正经历过古地球时代。 　　但长此以往肯定不行，尤其如果她还想继续发展壮大，必定要培养相关人才。 　　程芳菲已经和安素教授说好，从她那里招收部分实习生作为这个新公司的第一批骨干力量。后续当然也要考虑送有潜力的员工去东川星深造，学习古地球时代的文化历史。 　　她甚至考虑自己编写教材，或者开一门课讲古地球文化了。 　　正想着，程芳菲手腕震动，是段梓雯发来的消息。 　　【段梓雯】立项成功，资金充足，让我们大干一场吧！（撒花）（啤酒） 　　程芳菲挑了挑眉，回复她一个大拇指，又切换到和封顾的对话框。 　　【程芳菲】你做了什么？（惊讶） 　　【FG】^_^ 第122章 焦虑 　　科克集团既然确定了重点投资, 显然不会吝啬投入。不但批准了段梓雯申请的初期摄制制作费用3亿，还表示如果中期验收进展顺利，可以继续追加投资, 上不封顶。 　　也就是说，这部星影哪怕没有任何其他投资，也绝对不会缺钱。 　　程芳菲听说这情况后, 原本还算轻松的心情瞬间压力骤增。 　　她之前做的各种项目基本都在自己本职设计工作的舒适区内，再加上有穿越者优势，所以在做之前就非常自信不会差到哪里去。 　　再加上那些项目的成本都比较低，最大的投资就是自己的设计和内容创作，基本都属于以小博大，以创意制胜的典型, 即便失败了也不会赔多少钱。 　　可星影拍摄制作，尤其是投资量超过1亿级别的大型星影则全然不同。类似古地球时代的电影电视拍摄, 投资越多, 规模越庞大就越需要牵扯众多工作人员加入其中，共同协作完成作品。 　　一旦项目启动，人员到位，资金便会如流水般花出去。 　　不仅如此, 因为参演演员、制作团队、后期宣发等等环节都十分复杂, 不可能只涉及一两家公司，而是需要后面更多合作方参与。如何协调多方利益, 平衡各种关系, 让最终作品呈现出自己想要的样子，难度极大。 　　这和程芳菲之前自己做一个设计, 搞一个开发完全不同。 　　更麻烦的是, 即便在电影剧本创作方面她也不是专业的, 更不要提星影剧本创作。 　　程芳菲想到这些便有些头疼。一方面怕最后做出来的东西是个连自己都不喜欢的四不像，另一方面则怕投入这么大她却将事情搞砸了，害得大家都不好过。原来自己是光脚走路，就算踩水里也没事，但现在脚上的鞋子太名贵，真踩歪了远不是赔几千几万能解决的。 　　她连着两天没睡好觉，反复回忆，思考修改自己设计的星影剧本、故事大纲、人物小传等内容，试图从自己看过的古地球时代经典电影上寻找灵感，将那些观众津津乐道的桥段、角色和故事元素加入其中。 　　谨慎起见，程芳菲并没有选择剑走偏锋或者大胆创新，反而选择了遵循成功的套路。当然这个套路是她在穿越之前看过的网友总结的华国武侠、仙侠故事经典套路。比如主角身世独特却又因为中毒或特殊情况无法修炼、掉落悬崖或者陷入必死之地意外获得武功秘籍、被所有人误解却心怀天下、正派反派亦正亦邪都有主角的红颜知己他却只痴情一人等等。 　　但这样真的能成功吗？ 　　她还真没把握。 　　而在她纠结的过程中，每天少不了和封顾吐槽抱怨，基本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情绪垃圾桶。尤其是她在创作到某些自己没有把握也不太擅长的关键剧情，或者需要故事人物有强烈情绪冲突的时候，那种无力感让她愈发暴躁，若不找人发泄出来真的会崩溃。 　　有时候程芳菲发泄完了，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合适，或者有些过分了。 　　可话已说出口，如覆水难收。 　　好在封顾每到这个时候都只会静静听着，在恰当的时候给予回应，从不会因为她的暴躁和吐槽产生不满和厌烦，哪怕她有时发泄过头，说话口无遮拦，他也会温柔包容，顶多在她小声道歉的时候“撒娇”讨点好处。 　　“有时候想想，你作为那么大家族的族长，每天要面对的麻烦事肯定比我多得多，时时刻刻压力肯定都巨大。我这点烦恼在你看来可能根本不算什么。”又是一通发泄之后，程芳菲再次懊恼，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封顾的虚拟影像主动忏悔，“我是不是说太多耽误你时间了？还额外给你添麻烦？”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原来明明什么问题都能自己解决，现在有了封顾，就好像有了个拐杖，有事儿没事儿就想拄着他走路。 　　“这不是麻烦，我还想你多和我说话。说什么都好。”封顾笑着回应。 　　程芳菲听他这么说也放下心来：“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甜言蜜语。” 　　封顾眨眨眼：“之前你也不是我老婆啊。” 　　程芳菲：……谁是你老婆！ 　　扶额，这人真不是被换芯了吗？ 　　“其实不用过分焦虑。科克集团的项目管理把控经验很丰富，一旦确定投资就肯定不会让这部星影过度走偏。你只要专注做自己想做的，相信自己，就绝对没问题。” 　　虽然程芳菲觉得他这番话为了刻意安抚而有所夸张，但听完还是觉得舒服了不少。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意识到，封顾的话并不是随便说说，而都是有根据的。 　　科克集团的星影项目一旦立项，便迅速推进。 　　不到一周时间，人员和资金全部到位，段梓雯带着十几个初期核心人员干脆在月轮星落地，直接将程芳菲工作室附近的一栋独立办公楼租下，开始全职投入工作。 　　程芳菲很快也没有功夫去一个人焦虑纠结，甚至没时间再去打扰封顾这个“拐杖”给他找麻烦。 　　段梓雯找了两个专业星影编剧和一个由十几个人组成的顾问团队，以每隔两天一次小会，每周一次全员讨论的频率，对程芳菲之前拿出来的剧本、故事大纲和人物进行反复讨论。 　　更出乎程芳菲意料的是，这种讨论并不只是大家做在一起生硬的发表个人意见，而是还同时配备了程芳菲见都没见过的，科克集团内部最高级的影像速成AI系统，可以在讨论的同时，便根据大家提出的种种想法生成动画星影。 　　她亲眼见到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自己设想的一段约半分钟的星影动画便由AI系统生成出来，效果还非常好，基本可以达到普通人的基本娱乐欣赏要求。 　　尤其是动画里的人物、场景虽然都是自动生成的，但效果看上去比她在古地球时代见过的任何动画作品还要逼真，如果不仔细分辨那些角色的表情和眼神，恐怕真会以为他们是真人出演的。 　　甚至可以说，她看过不少古地球时代所谓专业演员的表演，真觉得演得还不如这动画里的假人逼真。 　　看到科克集团的这种能力，程芳菲颇有些震惊：“这套系统贵吗？效果这么好，完全可以直接生成，不需要再拍真人演绎版本了吧？” 　　只见影像中，容貌酷似周铭贤的男主角遭到同门的陷害和背叛，全身气血逆行，落入星球大裂谷，却意外没有死亡只是身受重伤。他慢慢苏醒过来，眼神中的迷茫、痛苦、愤恨和不甘都一一表现出来，完全不像是AI生成的假人，就好像是优秀的真人演员表演出来的。 　　虽然之前程芳菲在为《软糖敲敲乐》和《桃花源．洞天》进行开发设计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动画星影，哪怕已经使用了市面上最先进的影像生成系统，也仍然需要进行大量的人工绘制和后期制作。整个过程不仅耗费大量时间，而且远远比眼前这套系统仅凭剧本就能生成影像的系统要复杂很多。最终效果也不如这般真实。 　　不过接下来段梓雯便解释道：“系统本身是科克集团的，使用的时候除了一些计算资源，没有太多成本。但是它的能力有限，对于复杂的场景、情节生成效果一般，长篇星影和互动式星影的生成也不理想。所以我们只用它作为辅助参考。” 　　程芳菲感叹：“这已经很厉害了。” 　　有这样的系统她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剧本片段进行生成，把自己当做导演，从最终成片的角度去观察尝试，看情节中人物语言、动作等是否能够完全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同时这些生成的素材，也能在后期真正拍摄星影时作为参考。 　　不得不说有了段梓雯的这些专业化的安排和帮助，程芳菲很快摆脱了之前焦虑不自信的情绪，重新找回了最初进行图样设计时的自信和对未来的期盼——快速生成的动画星影已经如此优秀，那真正的星影大片会是如何震撼呢？ 　　而就在程?????芳菲和编剧团队一起反复打磨剧本的时候，段梓雯也开始根据故事大纲和人物设定，进行摄制团队的组建和演员筛选工作。 ⑧ ○ 電 孑 書 w Ｗ Ｗ . Ｔ Ｘ t 8 ○. Ｃ ο Ｍ 　　由于之前定下来的演员只有周铭贤，而根据程芳菲目前的剧本，故事的主角和重要配角加起来就有十几个人。再加上导演、导演助理、摄影、调度、特效、星影指导、场景、妆发、道具、表演协助、替身等等职位，整个剧组最终的规模会非常可观。 　　这也意味着段梓雯的团队工作量非常巨大。 　　让程芳菲感到诧异的是，段梓雯在挑选人的时候非常重视她的意见。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她的编剧身份，所以所有演员必须符合她的想法和要求。很快她便意识到，段梓雯对自己的重视并不仅限于此。有时候她明确表示这方面自己不懂，段梓雯也都拉着她一起参与，对她非常尊重。 　　她不知具体原因，但猜测可能和项目最初被否决，又突然立项成功有关。 　　段梓雯哪怕不知道她和封顾的关系，恐怕也从这反复的过程中猜到了什么。 　　程芳菲也乐得多多参与。毕竟未来她还要开设星影创意公司。如果不了解这类项目的制作过程，怎么能更好地进行创作呢？ 　　而就在所有人都为止忙碌，紧张地为项目筹备的同时，科克集团投资山寺桃花创作的星影剧本的消息不胫而走，开始在圈内广泛传播，并且很快被娱乐圈内的八卦好事者发到了星网上，引发讨论。 　　— 啊啊山寺桃花要拍星影了？太好了！我早就期待了！ 　　— 桃花大大好多故事都特别适合星影啊~ 　　— 有人知道是拍什么故事吗？八仙还是上古诸神？ 　　— 会不会拍年兽？刚参加完闹新春活动，我现在沉迷过春节了QAQ 　　— 主角不会是周铭贤吧？ 　　— 很有可能！据说他和山寺桃花大大关系很好，也合作过挺多次。 　　— 女主角呢？ 　　— 啊啊我想我宝贝演哎~山寺桃花做什么都能成功~ 　　— 我也想！山寺桃花的故事肯定很棒！ 　　随着话题的展开，越来越多人从各个方面参与讨论。 　　然而有期待有欢喜，就有质疑和轻蔑。 　　— 只有我不看好山寺桃花的星影吗？ 　　— 你不是一个人，她红了之后拼命跨界，今天做游戏明天搞美食，什么都要掺和一脚，太能炒作了。 　　— 山寺桃花飘了吧？我看她迟早要吃大亏。 　　— 听说科克集团投资了不少钱，我看他们肯定要赔钱！ 　　而和网络上的反馈类似，业内听说程芳菲的动作后，也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阵营。一部分看好她信任她的人蜂拥而至，希望能参与到投资制作中。另一部分则完全不看好，而且还对她的跨界十分气愤。认为她这样没有专业技能却凭着自己的名气拿到大投资，是扰乱了正常的星影制作市场，会导致劣币驱逐良币。 　　随着工作的推进，程芳菲越来越忙，却也越来越有信心。 　　对星网上和业内的评价和反馈她略有耳闻，却毫不在意，也不想理会。 　　究竟谁是劣币谁是良币一试便知，何必现在逞口舌之快？ 第123章 选角 　　不知不觉一个月时间过去, 程芳菲终于完成了正式剧本创作。将最终成品给到段梓雯和周铭贤手上，她也暂时可以有时间做其他事，等他们读完反馈, 再继续跟进星影项目。 　　程芳菲抓紧时间处理自己的工作室和两家公司之前搁置的事务。 　　尤其是处于起步阶段的广寒宫度假村，头绪众多。 　　一边要进行新项目设计开发，一边要完善过去的建设, 再加上试营业阶段遇到了不少问题，有不少都等待着程芳菲亲自做判断。 　　从广寒宫回来，程芳菲刚打算休息两天，约许落玩玩游戏放松心情，却没想到周铭贤和段梓雯已经等在自己家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她惊讶地请他们进来。 　　周铭贤用专注的眼神看向她，双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炙热和崇拜：“桃花, 我看完《星耀诀》的剧本了。这个故事实在太好太吸引人了，看得我特别激动。而且看完之后特别想和人讨论沟通。” 　　“我也是！”段梓雯之前是看过剧本大纲、人设等内容的, 但因为内容都比较破碎, 对很多设定也不了解，并没有太多感觉。 　　可现在程芳菲拿出的这最终版剧本通读下来，情节流畅，人物鲜明, 情感动人, 对话深刻，让她读起来就欲罢不能, 最后几乎是通宵看完。 　　和周铭贤一样, 看完之后段梓雯仍然意犹未尽，脑海中涌现无数的问题和好奇, 就想找人讨论情节, 聊聊感想。 　　可偏偏这剧本现在需要绝对保密, 即便是参加试镜的人也不能随便给他们看。 　　最后两人一拍即合，决定直接来找程芳菲。 　　作为原作者，她肯定最了解剧本设定和每个人物的想法。 　　程芳菲听着他们不断提出各种疑问，对某些人物的选择和情节反复追问，有些哭笑不得。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她设计编写的时候其实没想太多，有的单纯是借鉴了经典人物桥段，有的则是纯粹为了推动情节。 　　绞尽脑汁应付过去，程芳菲转移话题：“段总，接下来是不是要组建剧组了？导演确定下来了吗？” 　　最初段梓雯选导演、摄影等职位也想参考程芳菲的意见，但她是真不懂，也不敢轻易发表意见，只表示希望能找到不过分追求艺术价值，过分偏执，可以交流沟通的实干派。 　　“确定了。”段梓雯看向周铭贤，后者仍是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显然已经带入剧情，还在为男主白月光的离开感到遗憾。 　　“最终根据科克大脑提供的资料，并参考了Eric团队的意见，确定邀请今年已经七十多岁的泰格做第一导演。” 　　程芳菲十分意外。她看过这个导演的资料，尤其是代表作里面的几个片子，都有很强烈的个人风格，过分注重艺术表达而毫无叙事节奏，所以他最先被她PASS。怎么现在这人又被段梓雯选中了？ 　　段梓雯赶忙解释，程芳菲这才了解，泰格那些代表作都是他年轻时的作品。 　　据说泰格年轻的时候是圈内小有名气的星影摄影师，以极强的个人艺术风格出名。而且年纪轻轻就得到了星域级别的摄影大奖，被誉为前途无量的天才少年。后来他转做星影导演，拍摄的第一部 短片又拿了奖，备受瞩目，成为不少演员想要合作的对象。 　　却没想到后来他拿到大投资，真正开始涉足商业星影创作，却拍一部扑街一部。无论业内人士多么吹捧给他多少溢美之词，大众就是不买账，票房就是惨得一塌糊涂。两三部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投资他的片子。接下来几年的时间里，他只能继续用年轻时拍的片子当招牌，混迹于各种不入流的电影评论活动。 　　后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他年轻时不可一世的傲气和自视甚高的脾气也都消失不见，人变得实际起来。他开始接一些低成本小影片，拍与自己初衷相违背的作品，成绩虽然不说很好，但也过得去。毕竟除了不切实际的艺术追求，他在摄影技术上还是有真材实料的，作为导演也有一定基础。 　　后来他干脆签约了一家影视公司，成为稳定的上班族。别人给什么本子就拍什么，有什么要求就听什么，不表达自己间接想法，完全以技术工的方式做导演。 　　几十年过去，已经七十多岁的泰格虽然身体还见状，但心态已经完全转变，不再是原来那个想要做艺术家的导演，更不奢求再有什么成就，拿什么奖。他甚至都不关心自己拍的每部作品最后结果如何，只要完成任务能拿到钱就可以。 　　“根据系统的综合分析判断，泰格这样有丰富经验又为人实际的导演最适合我们，也符合桃花你的要求。”段梓雯说道。 　　周铭贤那边也表示自己和泰格有过一次合作，是某次拍广告星影。 　　他的专业素养很高，合作的过程十分愉快。 　　有他们两位专业人士的力荐，程芳菲自然也不再挑剔。 　　“那女主角和其他主要角色的演员呢？” 　　“这就要你亲自试镜挑选了。”段梓雯笑道，“我们前期开始了征集，收到简历上千份。通过初步筛选，对每个角色保留20-30个候选演员，并另外邀请2-3名一线艺人参加试镜。时间已经定在下周，目前还在考虑地点。” 　　她顿了顿忽然道：“程总名下好像有个新开的度假村叫广寒宫，不知能否借用来试镜呢？” 　　程芳菲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点头：“当然可以！” 　　就算这次试镜不对外公开，也没有任何宣传，让这么多演员明星来到月轮星，来到她的度假村，本身就能吸引到大量的关注。段梓雯这么安排其实是在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宣传新度假村。 　　程芳菲立刻让乔碧亲自和段梓雯的团队对接，安排此次试镜，也让广寒宫的团队做好准备，迎接第一次真正的大规模活动考验。 　　— 　　阿鱼和安妮走出穿梭机，便立刻往隔壁停机坪跑。 　　“快点，昕昕的穿梭机还有二十分钟就要降落了，我一定要拍到她下机的独家影像。”阿鱼这位专业追星人士背着沉重的设备边跑边喊，底气十足，精神振奋，完全不像刚坐了好几个小时穿梭机的样子。 　　好在安妮这段日子玩《软糖敲敲乐》勤练太极拳，身体素质比之原来提升了一大截，跟着她跑得飞快也不觉得很累。 　　安妮和阿鱼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 　　两人家境都还不错，彼此爱好也比较相近，很聊得来。 　　上中学后，安妮成为了山寺桃花的粉丝，而阿鱼则追了几个不同的明星。经常追他们的行程，拍他们的影像发到网上，很快也变得小有名气起来。 　　最近阿鱼很迷女明星楚昕，还给她专门开了一个站子发布相关信息。 　　就在两天前，她从熟悉的业内朋友那里得知楚昕要到月轮星参加试镜，看时间合适，便打算和往常一样追行程跟拍。 　　当天晚上和安妮聊天时，阿鱼顺口说了自己的出行计划。 　　安妮听到她说月轮星就觉得十分耳熟，再听她说星影试镜，立刻联想到最近网上都在传山寺桃花要拍星影的消息。 　　经过反复确认，安妮发现楚昕要试镜的正是山寺桃花的星影，而且地点还在山寺桃花自己新开的度假村——广寒宫里。 　　安妮当机立断决定和阿鱼一起来月轮星。 　　广寒宫度假村虽然已经有了营业执照，但并没有正式对外营业，而是还处于试营业阶段，而且只接待团体顾客。所以安妮他们一开始没能在度假村里订到房间。好在阿鱼这个追星狗神通广大，很快通过特殊途径在度假村附近和人合租了一间别墅，距离度假村正门只有不到一千米的距离。 　　安妮跟着阿鱼跑到隔壁停机坪，刚停下脚步，便看到一架穿梭机开始减速降落，最终稳稳停在了距离他们约六十米的地方。 　　然后在安妮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阿鱼已经扔下背包，拿出自己那斥资六万星币购买的最先进的影像捕捉设备，对着穿梭机的门口瞄准，蓄势待发。 　　“啊啊啊啊，来了来了，昕昕来了！” 　　咔咔咔咔—— 　　“看到了吗？昕昕穿的浅绿色仿军服休闲款哎，好帅哦～” 　　咔咔咔—— 　　伴随着频繁的拍照声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安妮这才发现周围并不只有阿鱼这一个粉丝，而是至少有十几个。 　　就在刚才穿梭机降落的一瞬间，这些粉丝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个个都和善于隐藏的特工差不多。 　　看着他们疯狂的样子，安妮怀疑如果没有隐形电子围栏，他们会不顾一切冲到楚昕面前，对着她的脸疯狂拍摄。 　　“那可不至于。”阿鱼笑她外行，“我们粉丝都很守规矩，不会轻易靠近偶像打扰他们。就像你虽然很喜欢山寺桃花，如果真的见到她会跟踪她，不顾一切到她前面打扰她吗？” 　　安妮想了想说道：“如果她看上去不忙，又确实是偶遇，我会想和她打招呼要个签名什么的。但如果是这种跟机的情况，我确实也不会打扰……” 　　阿鱼点点头：“这就对了！” 　　她收拾好设备拍拍发小的肩膀：“走吧，先落脚然后去广寒宫探探路” 　　就在两人一路离开穿梭机港口的时候，听到不少路人讨论的声音。 　　“最近月轮星怎么这么多明星来？” 　　“对啊，难道有什么演出活动？我看到V姐了～” 　　“演唱会吗？没听说啊？” 　　“不是演唱会。来的大都是演员，而且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扎堆开演唱会。” 　　…… 　　安妮甚至还看到了另外一批接机的明星粉丝。 　　只是不知道他们接的人是谁。 　　阿鱼倒是对这些信息了如指掌：“今天到月轮星的除了我家昕昕，还有荣光组那个傻大个。如果不是我挺烦他的就也去凑热闹拍两张了。” 　　安妮惊讶：“大荣光？他最近不是特火吗？好像刚参加了一个综艺爆红。” 　　“资本力捧罢了。山寺桃花之前一直都很成功，虽然这次拍星影是突然跨界，但关注度高，有话题性，很多明星都感兴趣。”阿鱼撇撇嘴，神情不屑，“不过你要是能联系上你家山寺桃花，就给她提个醒。千万别选这位演任何角色。他粉丝特恶心，团队又爱作妖，演技还烂。” 　　安妮点点头，暗暗将她说的记在心里。 　　两人叫了辆浮空车往广寒宫而去，路上看到不少广告宣传屏幕都与山寺桃花有关。 　　有的是《软糖敲敲乐》、《桃花源》的星影广告，有H2O的汉服广告，有使用山寺桃花设计的图案纹饰制作的公益宣传片，更有各种模仿她风格进行的融入古地球时代传统文化的设计，…… 　　安妮看得眼花缭乱，笑逐颜开，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一座山寺桃花博物馆。 　　看来月轮星不愧是山寺桃花的母星，非常为她感到骄傲。 　　而等她们来到广寒宫门口，看到那曾经只在《桃花源》中看到过虚拟影像的古代华国风格建筑，巍峨耸立在自己面前时，两个人都震惊了。 　　“这就是广寒宫吗？太帅了吧！”还是阿鱼忍不住先发出感叹，“光是能看到这建筑，这设计，这环境也值了！不愧是你家山寺桃花，果然厉害。” 　　安妮表面冷静，却内心已经波涛起伏。 　　“不能住在这里太遗憾了。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惊喜。” 　　“以后肯定还有机会。”阿鱼拍拍她安慰道，“我现在只希望我家昕昕努努力，能争取到一个角色。我有预感这部星影肯定能红！” 第124章 故事 　　虽然程芳菲他们的星影项目《星耀诀》从来没有对外正式公开, 也没有任何宣传，但在圈内如此大规模的试镜活动不可能不走漏风声。别说那些神通广大的狗仔和追星族，就连最普通营销号、娱乐圈大V都听说了这件事并开始推送相关消息。 　　再加上试镜在广寒宫度假村举行。这个度假村作为山寺桃花的最新投资项目, 早已被很多人关注着，所以在不知不觉间#广寒宫试镜#的词条出现在星河空间的广场上，热度不断上涨。 　　— 听说了吗？山寺桃花的星影这两天试镜演员, 去了好几个一线明星！ 　　— 不光是一线明星，我听说还有顶流去参加，所有角色的试镜演员加起来有好几十人！ 　　— 这有什么的，很多星影都有上百人试镜啊~ 　　— 人家这是线下试镜，不是线上，没看营销号发的吗？所有进入试镜环境的演员报销团队路费, 邀请去月轮星现场试镜，真．财大气粗！ 　　— 山寺桃花这是第一次跨界拍星影吧？动静这么大不怕赔钱吗？ 　　— 人家有科克集团的投资, 背靠封氏, 根本不愁资金。 　　— 需要科克集团？人家《桃花源》一天的收入足够举办十几次试镜。而且，你们没看试镜地点在广寒宫度假村吗？这可是山寺桃花自己投资的新项目，被誉为线下桃花源，有真正的华夏美食。 　　— 我去, 这么说来试镜邀请这么多明星, 简直是免费给她的广寒宫做广告吧？ 　　— 厉害了！山寺桃花的商业头脑还是这么好，怎么想到的？ 　　— 也是人家自己的号召力足够, 一般人想邀请这些明星人家还不给面子呢。 　　— 不仅仅是号召力吧？演员选片子肯定也要看剧本, 只有我好奇山寺桃花究竟拿了个什么样的剧本出来，会吸引这么多人吗？ 　　随着众人的关注和讨论, 越来越多媒体和娱乐圈业内人士开始将目光放到了这个星影项目本身上, 对它的主题、人物和更多项目细节开始深挖并做出大胆猜想。 　　虽然目前为这项目对外没有公开, 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但因为是山寺桃花做编剧，大部分人都猜测会与她之前创作的内容有关。 　　有人猜测她会写关于古地球时代的华国神话故事，有人认为她会将桃花源搬上星影荧幕，也有人认为她应该会继续延续如今热度最高的“春节”话题。 　　但更多人猜测是全新的，他们没有见过的东西。 　　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山寺桃花虽然在创作风格上始终有所延续，保持统一，但内容从来不会重复自己，反而会大胆创新，给所有人前所未有的惊喜。 　　很快便有消息灵通人士，将科克集团对这部星影的投资态度前后发生180度大转变的消息泄漏出去。?????同时流出的，还有集团内部的最终决定，即对这部星影的投资至少3亿，而且会根据后期拍摄情况持续追加。 　　当然，这个数字一爆出来就受到质疑，也有很多人认为这投资并不都是冲着山寺桃花去的，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男主角定下了周铭贤。 　　而就在大众讨论越发火热的时候，越来越多明星来到月轮星，并且陆续出现在广寒宫度假村门口。 　　显然他们都是来参加星影试镜的。 　　其中不乏传说中从来不参加试镜的一线大牌和顶级流量，比之前星网上流传的版本还夸张，令人感到难以置信。 　　随着越来越多跟拍的粉丝、狗仔、娱记把明星降落月轮星，到达广寒宫的影像发到星网上，#广寒宫试镜#的词条终于上了星河空间的广场，占据越来越醒目的位置，引发更多的关注和讨论。 　　所有人心中的好奇和疑问也越发强烈——究竟山寺桃花的故事强到什么程度，情节有多吸引人，才会让科克集团有信心做出如此投资决定？才会让这么多明星趋之若鹜？ 　　— 　　楚昕走下浮空车，看到眼前的建筑时忍不住露出惊喜的表情。 　　虽然她来之前已经看过网上的介绍，知道这里是山寺桃花最新开的古地球华国风格体验式度假村，建筑风格都与《桃花源》中的设计类似，只是更加气势恢宏，造型和装饰更奢华。 　　楚昕本人很早就知道山寺桃花，对她的主要设计作品都有关注，对《桃花源》更是十分熟悉。 　　但看介绍的时候是一回事，真正站在建筑前，感受它古朴典雅的质感和独一无二的美丽又是另外一回事。 　　楚昕忍不住感叹：“这就是广寒宫？好漂亮好特别的建筑，好像桃花源进入到现实中。真不愧是山寺桃花做的设计。” 　　想到这度假村还在试营业并没有对外正式开放，很多富豪名媛想提前体验都没有机会，而她却能先一步走进这里，楚昕便忍不住露出微笑，越发庆幸公司为她争取到了这个试镜的机会。 　　这时她的经纪人已经签到并安排好入住和明天的试镜等事宜，看到楚昕的笑便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忍不住叮嘱道：“你可别光顾着高兴，明天试镜是一场硬仗。” 　　说到这经纪人压低声音：“我刚签到的时候看到卡特琳娜的名字了。” 　　楚昕眨眨眼：“卡特琳娜这种流量明星跟我不会有竞争关系吧？我试镜的不是女三号吗？她肯定是冲着女一号去的。” 　　经纪人却摇摇头，道：“不，她就是要试镜这个男主小师妹的角色。” 　　楚昕听了惊讶不已：“为什么？！她们这种明星不是非主角不演吗？而且这角色戏份也不多，她图什么啊？” 　　“谁知道。据说是她团队觉得这角色最适合她，而且有爆红潜力。而且你要是看到试镜女一号的演员是谁就不会觉得奇怪了。”经纪人叹气。 　　“谁？” 　　“露西娅。”经纪人道。 　　楚昕张大嘴巴半天没合拢：“那个刚拿了星际影后的表演天才少女露西娅？她也来了？！还是来参加试镜？” 　　经纪人点头肯定。 　　见楚昕神情恍惚，他也十分无奈，只得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明天尽力吧。如果是和卡特琳娜竞争，哪怕输了公司也不会说什么。说实话，能见识到这种场面对你来说也是种历练了。” 　　话音刚落，旁边一辆亮红色的浮空车停下。 　　只见车里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部星影早已定下的男主角，如今星际最炙手可热的年轻男明星之一——周铭贤。 　　只见他穿着青色汉服长衫，下了车之后目不斜视地径直往度假村里走去，身材挺拔，气度不凡。 　　楚昕一下子看得呆了。 　　她入圈时间不长，也就是最近参演了一部星影短剧才小有名气，获得了些许粉丝和关注度，和周铭贤这种真正的全星际知名的流量男星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而等她走进度假村，发现几乎最近活跃在星影界的年轻演员都出现在这里。 　　这些人让整个度假村星光熠熠，看上去不像在举办一场试镜活动，而仿佛是什么众星云集的星影节现场。 　　楚昕也愈发清楚地明白了经纪人安慰自己的那句话。 　　果然，这样的场合只要参与其中，就足够她学习并有所收获了。 　　没有焦虑，没有担忧，楚昕逐渐放平了心态。 　　她发现有不少与她情况类似的小明星，看到这情况显然已经放弃了。 　　他们开始利用这个机会去结交一些明星朋友，尝试寻找机会为自己接下来的演艺事业铺路。 　　可楚昕却不想这么早放弃。 　　她反而沉下心，又拿起了经纪人交给自己的剧本和角色人物小传。 　　至少在试镜前的这一晚，在一切还未尘埃落定的时候，她打算利用最后的时间多做些准备，让自己不要留下遗憾。 　　毕竟这个叫做《星耀诀》的故事，她真的很喜欢。 　　根据剧本设定，故事发生在一个人可以通过修炼获得星辰之力的世界。 　　这个世界中没有机械和计算机，没有浮空车和穿梭机，有的是炼器和炼丹，有的是锻体修炼和御剑飞行。 　　楚昕一开始并不太理解这些设定，只觉得看上去很复杂很新奇，但看着看着她就沉迷其中，并且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完整，甚至可以说是严谨的设定体系。 　　它显然是想象虚构的。 　　因为现实中的人并不可能真的修炼获得特殊能量，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能力，用手发出类似激光炮的东西把山都炸裂。 　　也不可能不借助任何机械和生物医学设备，将□□都重塑，变成另外的模样。 　　更不可能有灵魂出窍，与肉身分离的状态。 　　可它又看上去是那么的真实。 　　那些打斗动作楚昕总觉得似曾相识，后来发现与她在《软糖敲敲乐》中体验学习的太极拳和其它华夏武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有那些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礼数、文化传承都在山寺桃花建造的《桃花源》有所体现，是古地球时代华国真实存在的内容。 　　更让她欲罢不能的，是故事中描写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男主角执着并充满正义感，在经历了背叛与折磨之后，仍然坚守本心，不忘初心； 　　女主角美丽洒脱，聪明伶俐，出身修仙世家从小锦衣玉食，却没有富家女的娇蛮任性，反而非常善解人意。她不在意男主的出身和家世，一旦认定他就要一辈子都相信他对他好； 　　女二号是一个亦正亦邪的角色，出身反派阵营却敢爱敢恨，为了男主角可以舍弃生命，却也可以在男主选择女主角后，果断舍弃男主； 　　…… 　　除此之外，所有角色都令人印象深刻，比如男二号的野心勃勃，小师妹对男主角的懵懂之爱，各个门派宗师或修炼成痴，或迷恋权利，或心机狡诈都刻画的十分深刻，每个情节都牵动人心。 　　每次读到最后，楚昕都错觉这故事好像并非虚构，而是发生在平行世界中的奇幻瑰丽的梦。 　　而山寺桃花把它叫做仙侠世界。 　　读着读着，楚昕似乎有了更多新的感悟，也在这感悟中渐渐睡去。 　　一夜过去，月轮星朝阳升起，《星耀诀》的试镜终于正式开始。 第125章 走漏 　　为期五天的试镜活动终于结束。 　　随着最后一批明星艺人带着关注和热度的离开, 喧嚣了近一周的广寒宫度假村再次安静下来。 　　集中与如此多的人频繁交流，迎来送往，对程芳菲来讲是一种极大的精神消耗。 　　她神色疲惫的坐在椅子上, 感觉自己就算连续做十几天高强度设计开发工作也没有这么累过。 　　而最让她沮丧的，是费了这么大一番功夫，投入这么多资源和精力, 仍然没有找到感觉最合适的演员。 　　在她的记录列表上，大串的角色后面只有空白。 　　她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娱乐圈，对绝大多数来参加试镜的演员都没有固有印象，只是看到部分人的履历资料时，知道他们知名度比较高，人气比较旺而已。 　　但也正是这种相对客观的旁观者目光, 让程芳菲能够一视同仁，以平等的标准要求每一个试镜者。 　　而她最在乎的, 是这些演员身上是否有与角色相符合的气质。 　　结果自然是令人遗憾的。 　　各有特色的俊男美女程芳菲看了不少, 也见识了这时代明星能长得多好看，但总结下来，仔细品味，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气质上能稍稍靠近她印象中的仙侠、武侠, 尤其是那种缥缈出尘, 世外高人的感觉。哪怕有不少人看得出来是《桃花源》的常客，还穿着H2O的高端汉服前来, 却仍然给她一种画皮难画骨的错位感。 　　这固然与大家生活的时代背景, 熟悉的文化气质有关，程芳菲也可以理解。 　　而且她也开始反省, 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太不切实际?????, 习惯以自己记忆中那些经典武侠电影演员的形象去做对比。 　　于是后来她便慢慢降低了标准。 　　但即便如此, 能让她接受的演员也寥寥无几。 　　除了一个叫楚昕的小姑娘因为专门练习过太极拳，又长得很像她看过的一版《射雕》里的郭襄，让她颇有几分好感。 　　段梓雯看出她的失望，笑着安慰道：“不用这样。星影选择本来就是一个很漫长复杂的过程，很少能有剧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敲定演员。哪怕只是几个主要的演员，也需要反复考量才能确定。这还不算后期发生冲突或者计划改变时，需要更换演员的情况。” 　　程芳菲听了不禁有些泄气，赶忙求饶：“梓雯姐，这个工作我可做不来，太消耗时间和精力了。要不我还是专注做我自己擅长的事，选角还是由你们专业人士负责吧。” 　　“也行，我们已经了解了你的偏好和需求。后期如果再试镜就不需要你参加了。最后，我们进一步缩小候选名单，或者有需要把关的地方再找你。” 　　相对于程芳菲的失望和沮丧，段梓雯却非常高兴。 　　在她看来，这次试镜的效果远超预期。 　　虽然《星耀诀》刚立项，还没有对外正式宣布，更没有启动任何的宣传，但对于一部商业影片而言，任何的可以制造话题的机会都非常难得，也非常重要。 　　而这次的试镜恰恰达到了这样一种目的。 　　在圈内它引发了广泛的参与和好奇，让不少之背景复杂，甚至相互敌对的艺人和公司都有机会来到一起。这不仅仅因为山寺桃花本人是跨界而来，和大部分人之前没有过利益纠葛，更因为她的广寒宫对外还处于神秘阶段，对很多明星都具有相当的吸引力。 　　而这些明星的汇聚和山寺桃花本身，又形成了一种话题共振，在庞大的星网上产生讨论度和舆论场，让更多人得知了山寺桃花要拍星影的消息。 　　这样的结果为段梓雯他们后续开展工作奠定了坚实基础。 　　不管是选角还是组建剧组，不管是争取投资还是准备宣传资源都会比之前更方便。 　　— 　　随着艺人们陆续离开广寒宫，越来越多粉丝和艺人团队拍摄的物料开始出现在星网上。尤其是以周铭贤、卡特琳娜、荣光组合等为主的人气流量艺人陆续更新了自己的星河空间，或者发布自拍，或者上传了在广寒宫中体验的影像记录。 　　这些明星带动的关注让维持了几天的试镜话题热度再次升温，连带着广寒宫、山寺桃花、汉服等词条的讨论也逐渐增加。 　　有人今天惊叹于广寒宫度假村的庞大面积和丰富体验项目，有人为其中的古典建筑风格痴迷，更有人在看到真正的华国美食后尖叫出声，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到现场去也亲口尝一尝，体验一番。 　　“朋友们，这里新鲜好玩的游戏也太多了。我试了射箭、投壶还有用这种特殊的笔，叫做毛笔写字。就好像桃花源中庙会里给我们写名字的老先生那样，哈哈，看，这就是我写的，歪歪扭扭，……” 　　楚昕也是发布记录的明星中的一员。 　　因为早早试镜完并且看到那么多和自己争抢同一角色的劲敌，她便彻底不再去焦虑思考如何才能获得角色，反而放松心情让自己沉浸在广寒宫的体验和游览中。 　　细心做好规划，楚昕几乎将所有项目都一一体验，哪怕是看上去最令她困惑的“飞花令”也不例外。 　　也正是这份细心体验，让她拍到了最为全面详实的素材，形成了目前星网上独一份的，最完整的广寒宫体验影像。 　　很快，有人将她的影像记录转发到了山寺桃花的粉丝基地中，众多粉丝看到后又慕名来到她的空间，评论转发她的影像动态，热情地与她互动，询问更多广寒宫的具体情况。 　　在这种积极多元的良性互动过程中，楚昕的这条个人空间动态热度越来越高，竟然快速爬升成为#广寒宫试镜#词条中的第一位，力压包括卡特琳娜在内的众多流量演员的动态热度。 　　要知道楚昕并不是什么大明星，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所以看到她突然蹿出来压在那么多流量大牌艺人上面，就下意识认为她注水刷热度，故意博取关注。 　　有人猜她是为了让星影制作方看到她的号召力，为了抢角色才这么做。还有人看到她的动态里有一个“胜利”的表情，就认为她已经拿到了角色。很快便有知情人士出来透漏，说楚昕和卡特琳娜试镜的是同一个角色。 　　这下舆论哗然。 　　— 制片方疯了吧？选这个糊B不选小卡？ 　　— 什么傻X试镜弄那么多大明星过去耍着玩吗？卡宝宝以后可千万擦亮眼睛别理这种人！山寺桃花一生黑！ 　　— 楼上粉丝有毛病吧？且不说试镜结果不是山寺桃花一个人决定的，现在结果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就凭这网上一个人随便说一句开始人身攻击？ 　　— 刚看到卡宝宝发了个（哭哭）的消息，感觉宝宝真的没成啊，怎么可能？ 　　— 别慌，可能是宝宝不想要这个角色也说不定，我听说不是女主角呢！ 　　— 啊？不是主角？那浪费我们宝宝时间干嘛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么多艺人团队和工作人员参加的大型活动，难免会走漏各种消息。接下来几天，越来越多一线明星落选角色的消息传出来，让之前还众人激动关注的试镜活动渐渐变得令人迷惑且扑朔迷离起来。 　　很多人不解山寺桃花和科克集团究竟在搞什么。 　　请了这么多知名演员过去试镜，闹的整个娱乐圈沸沸扬扬，却最后一个也没选，难道是钱多烧的？真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故意耍人玩？ 　　有的粉丝因此而愤怒不已，有的明星团队也显然很不高兴，于是星网上很快出现了大量唱衰这部星影的通稿。他们从目前透漏出来的星影主题、设定和角色分析，认为这是个充满荒诞叙事，不切实际的作品，无法与时代中最广泛的观影大众产生共鸣。他们认定山寺桃花自以为是的跨界行动和种种狂妄自我的行为，都注定她未来要付出惨痛代价。 　　之后，这部星影的拍摄团队，尤其是导演泰格的名字也被有心人传播出去，并且立刻引发了大量嘲讽。 　　甚至不少山寺桃花的粉丝也不理解，质疑她怎么会选择了这么个扑街导演，更困惑的是科克集团如此专业，怎么会允许这么大投资的项目出这种低级差错？ 　　很快便有人猜测之前的消息不真实，科克集团并没有看好这个项目也没有给出足够投资。完全是山寺桃花自己扯虎皮拉大旗，放出消息吸引明星去试镜。 　　— 这就说得通了啊！因为根本没有投资没有钱，所以请不起那些一线明星，顶多邀请他们去参加试镜罢了！ 　　— 所以这就是一场联合炒作？试镜是假，请大批明星过去她新开的度假村宣传才是真正目的？ 　　— 如果这才是真相我真的要尖叫了。不得不说这山寺桃花能走到今天，玩手段搞花活的本领真不是盖的，把咱们这么多人耍得团团转，空手套白狼，既炒作了自己投资都没有的星影项目还把度假村宣传了一把！ 　　— 不会吧？科克要是从头到尾都没立项没投资，山寺桃花这么打着他们的旗号宣传他们也不辟谣吗？ 　　— 估计他们之前不知道，看之后吧。我还记得原来有个叫陆苒的设计师也是打着封氏旗下一家公司的名义宣传自己，后来被锤的很惨！ 　　— 巧了！科克集团也是封氏旗下的，坐等他们打脸山寺桃花~ 　　“阿嚏，阿嚏——！” 　　就在网友们各自揣测真相的时候，坐在办公室的程芳菲连打两个喷嚏，忍不住低声嘟囔，“谁在背后骂我。” 　　她将所有事务工作抛给了段梓雯，整个人心情放松了许多，也终于能再度投入到真正擅长的设计工作中，开始绘制星影主角门派的概念图。 　　不得不说之前老做设计的时候还有些厌烦，现在经历过机械改造人约瑟夫，看过荒星异兽，又被星影选角连番折磨之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喜欢做设计，还是这个老本行最适合自己。 　　伸了个懒腰，程芳菲看向窗外放松眼睛，忽然发现远处好像有个人正盯着自己看，但在发现她的目光后，他便消失不见。 　　程芳菲吓了一跳，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不可能。 　　因为她的窗户是单向的，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 　　“看错了吧。”程芳菲自言自语道。 　　只是那人刚刚的眼神确实很像盯着她监视一样。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咚咚咚。 第126章 停止 　　程芳菲被敲门声吓了一跳, 但很快在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你啊。” 　　许落看着她：“你在期待?????别人吗？” 　　他说这话时神色有几分不明显的失落，但因为掩藏得很好，一闪即逝。 　　程芳菲没有注意到, 匆匆说道：“不是，最近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看。刚刚还在窗外看见个奇怪的人。所以你敲门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有人盯着你？”许落紧张起来，微微皱眉, “安保系统没有发现异常吗？” 　　程芳菲所有的工作和居住场合都安装了最先进的安保设备，出入使用的浮空车更是配备顶级防跟踪系统，按说如果有人心怀不轨，应该能很快被发现。 　　“没有。”程芳菲摇摇头，“算了，也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最近准备拍星影事情太多, 搞得我有些神情恍惚，精神压力太大。” 　　许落被她说服, 转而问道：“星影这么大规模和投资, 牵扯众多，确实很耗费精力。更何况是你第一次尝试。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写剧本也这么厉害这么好看。” 　　程芳菲写剧本的时候几乎每一版出来后，都先找会先给许落看，听听他的建议。 　　所以虽然许落并不是项目组的人, 也不参与剧组, 但对她的剧本可以说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程芳菲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心里清楚，自己写的那些令人动容的角色和桥段都是从无数经典武侠电影中借鉴来的, 和之前的神话故事类似, 并非自己原创。 　　可实在不方便和任何人说。 　　若有人真的追问她借鉴的原作是什么，她如何得知, 程芳菲更无法解释。 　　晚上回家, 程芳菲刚进家门就发觉屋里有人。 　　打开灯果然看到封顾正坐在沙发上等自己。 　　她边往里走边道：“怎么又来了？感觉你这星际大家族族长很闲啊？” 　　嘴上虽然这样揶揄, 但表情里的高兴还是掩盖不住：“今天想吃什么？给你做个红烧排骨？小鸡炖蘑菇？哎呀，你干嘛？” 　　话音未落，程芳菲便被那男人拉进怀里紧紧地禁锢住。 　　她终于意识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肌肉紧绷，嘴唇抿着不发一言。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她也有些紧张担心。 　　但很快封顾便用略显委屈的声音道：“你的剧本给许落看过了？” 　　程芳菲点点头：“对啊。他就住我隔壁，我写剧本的时候有什么想法和他说最方便。” 　　说到这里她便意识到不对，也明白了封顾这番表现的原因。 　　好家伙，这位是吃醋了吗？ 　　她赶忙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解释：“这不是你事情多工作忙，我也不敢多打扰。而且如果你在月轮星我肯定会先给你看的。” 　　封顾立刻道：“那以后我每天都过来。” 　　程芳菲受到惊吓，拍拍他胳膊：“不用吧？你每天从封域到月轮星？还要跑来回？时间不是都浪费在坐穿梭机上了？” 　　封顾换了个姿势将她抱得更紧：“那干脆我搬来月轮星吧，还住之前的房间。” 　　程芳菲微微愣了愣，随即扑哧笑出声：“行啊，你的房间还没动。不过你确定还要住那边？当时那可是给保镖安排的房间，离我的卧室还有段距离。” 　　她说着站起身，在封顾好奇的眼神中打开个人终端将剧本发送给他。 　　“别闹了。你作为一家之长搬来月轮星算怎么回事？剧本我发给你。这可是许落都没看过的最新版。”程芳菲笑着安抚他，摸着他的头发好像在安抚一只大型阿拉斯加犬。 　　果然封顾听到这话神色愉悦了几分。 　　他打开文档便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迎面而来：“你这男主角……叫顾峰？” 　　程芳菲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你不能来演星影，我就只好借用这个名字了。哈哈，你慢慢看，我先去做饭。”说完便不等他反应，跳着跑开。 　　封顾无奈摇头，略带宠溺地笑了。 　　晚上程芳菲看着封顾忽然道：“你有心事？”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让她最开始时误以为他是真的因为剧本在吃醋，但接下来一整晚的相处，还是让她看出了些许端倪。 　　“是不是家族那边有事情不顺利？”程芳菲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像她从不会因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而自视甚高，但客观而言，她确实有着其他星际人没有的优势，也不能否认和回避。 　　同理，她从来不会因为封顾的身份而觉得他有多么特别，但封顾作为封家族长的身份确实非同寻常，这也是事实。 　　其实在心底里，她早就对封顾重回封家的艰难有所估计。 　　方宇辉在家族内部肯定还有其他党羽。培育异兽，暗度陈仓在荒星建立如此大规模的实验基地绝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做到的。再加上NONE项目本身最初成立时，方宇辉本人还没出生，所以他的背后肯定还有更多势力，位置更高的人，说不定就是规则院里的老人。 　　他们肯定会继续维护他，甚至会为项目进行辩解。 　　纵然封顾手上有所谓的“封家印记”，能否掌控他们也是个未知数。 　　另一方面，假如星际联盟军方继续追查，封家肯定不可能只交出一个方宇辉。 　　如何进行各方面的利益切割，谁该保，谁该弃，谁该利用，谁又能信任，…… 　　程芳菲仅仅是旁观也感到头疼，更不敢想象置身其中的封顾会面临多少的抉择与困难。 　　“都会好起来的。”她主动抱住封顾，轻声安慰。 　　虽然她不知道他具体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也可能没有能力帮他解决，作为他的爱人，她只能尽量用自己的方式给他以安慰，让他在情绪上得到些许的释放。 　　— 　　俗话说工作可以治愈一切矫情。 　　果然，将事务性工作都彻底抛开，程芳菲完全投入到星影人物、场景的设定和设计的工作中，开始创作一系列概念影像后，她之前那些烦躁的情绪都慢慢消失，浮躁的心也逐渐沉淀，仿佛又找回了最初做虚拟设计的快乐。 　　毕竟写星影剧本更多是借鉴记忆中的经典进行拼凑，而如今的设计工作其实才是程芳菲最擅长，也最喜欢的。 　　这天她在进行星影中一个门派主星球的建筑及风格设定工作，一不小心就做到了深夜。 　　“嗯？死机了？” 　　就在程芳菲准备将工作收尾回家休息的时候，忽然发现屏幕卡住不动了。 　　反复确认界面冻住，终端毫无反应，程芳菲惊讶地愣住。 　　因为自从穿越过来后，她已经逐渐接受并且适应了星际时代的网络、个人终端设备极端先进，无论是硬件还是系统都远超个人日常使用的需求，几乎从没遇到过终端卡死这种情况。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令她一时竟有几分激动。 　　她还记得之前程芳菲和乔碧他们聊天，说起“死机”这个概念，他们都好像没听说过。她讲解之后，他们还觉得是不切实际的笑话，从各个角度论证这种情况看根本不可能发生，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所以程芳菲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开个人终端记录下来。 　　但随即，她便意识到情况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 　　程芳菲刚想给许落发消息，却忽然看到屏幕上弹出了几个黑底红色的大字—— 　　停止——！ 　　有人入侵她的终端？！ 　　怎么可能？ 　　且不提整个公司网络的AI防护系统，她的电脑和个人系统更是受到许落的单独防护，他可是原文中的技术大神鹦鹉螺！他修改过的系统怎么会这么轻易被人入侵控制？ 　　但就算再怎么不愿相信，现实不容置疑。 　　紧接着在程芳菲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工作室内灯光全部暗下来，同时所有屏幕都亮起来，并且反复出现同样的黑底红字，不停闪烁，似乎是在表达着强烈的情绪和警告。 　　停止，停止，停止——！ 　　程芳菲从没想到这种近乎恐怖片的效果会真实出现，毫不意外地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呼吸瞬间停滞，心跳愈发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 　　她不由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眉头紧蹙盯着眼前不知该如何应对。 　　是跑？ 　　还是叫人？ 　　虽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工作室大部分员工已经下班离开，只有桃花源公司那边的部分运营服务部还有人活动，但因为两边距离很近，工作区也很热闹，她办公室出现了如此大的异常应该有人会发现吧？ 　　安全系统有没有触发？ 　　许落会不会已经察觉到她系统的异常？ 　　想到这里她强自镇定，在红黑闪烁的诡异光芒中颤抖着抬起胳膊，尝试与外界联系。 　　但没想到个人终端打开后，屏幕上居然也是那惊悚的警告在不停闪烁。 　　停止，停止，停止——！ 　　程芳菲彻底慌了，下意识站起身来往外跑。 　　却原本应该感应到她就自动打开的办公室门一动不动，无论她拉门，推门，敲门，甚至用力去砸门，它也纹丝不动，显然也被控制了。 　　她第一次注意到这时代的门和墙是那样严丝合缝，不打开的时?????候完全融为一体。 　　让困在其中的人毫无出路。 　　而她此时就是那个被困在其中的人。 　　“救命——！有人吗？帮忙开一下门？！” 　　程芳菲神情焦急开始大喊，用力挥舞双手，试图通过自己的动作和喊声吸引还留在工作室的人的注意力。 　　但她很快发现，原本还亮着灯的走廊尽头也暗了下去。 　　所有员工好像瞬间都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程芳菲感到浑身发凉，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但下一秒，她猛然惊醒，身体无法控制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原来……是梦？ 　　这噩梦太真实，程芳菲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勉力坐起身，抬眼的瞬间忽然发现屏幕上的设计稿被无限放大，局部以红黑色为主色调的风格充斥着眼前，看得她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赶忙缩小画面，却没注意到画面里一闪而过的，和她“梦境”中一模一样的“停止”字样。 第127章 抢空 　　时间飞逝, 眨眼间新的一年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 　　这段时间里程芳菲取得了几项称得上轰轰烈烈的成绩。 　　比如《桃花源．洞天》从成功上线那一天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着平均日营业额超过八千万的水平，整个星际有网络链接的地方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比如在她的理念主导下, 星河应用策划并举办了除新年之外最成功的整体策划，成千上万的应用因此获益并诞生了大量新的明星应用，激活整个大盘； 　　比如将“春节”的概念成功推向星际, 并成功让来自上万不同星球的人们开始对古地球文化感兴趣，开始学习并尝试了解曾经的传统习俗，思考人类的起源和过往； 　　比如参加《古地球》杂志庆祝活动，并获得第一高等学府校长亲手授予的荣誉教授职位； 　　比如《星耀诀》经过科克集团的审核并正式立项，吸引了大量一线明星亲自到场参与的试镜活动，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和热烈讨论, 将这个名字都还没对外公布的项目炒的比正在播出的星影还火热； 　　…… 　　而终于在这一天，经历了内部测试、试营业和几轮整修后, 最新项目——月轮星广寒宫度假村终于要正式对外营业, 并开放第一批预订名额。 　　程芳菲走在度假村的内部道路上，在乔碧和何湘的陪同下查看最终完成的各项设施。 　　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最初规划的度假村已经完全建成，甚至中间还因为又有了新的想法和设计改动，增加了一大片占地面积。好在这时代地广人稀, 即便在月轮星这样人口相对密集的繁华星球上, 只要有钱，拿地还是非常容易的。 　　“这一片是员工宿舍和办公场所, 紧挨着是后勤和库房。整个区域分成三部分, 东边主要服务项目区，有直线通道可以让员工在三分钟内到达几乎所有的园区服务点。西边则主要服务住宿区。另外还有南边的区域, 专门为VIP以上级别的顾客和团队服务。”何湘大方而自信地介绍着园区最终的各项设置安排, 流畅自然, 如数家珍。 　　何湘不愧是乔碧的母亲，这段时间里，她表现出了令所有人都惊讶的成长，逐步展现出自己的组织和管理天赋。再加上她的妆容打扮因为收入的增加和周围影响而发生变化，看上去再不是原本妇人的模样，而转变成为事业成功的女性形象，与刚来到月轮星时颇有些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样子天差地别。 　　按照程芳菲的意愿和运营团队的策划，广寒宫度假村将尽量降低人工智能和机械设备的存在感，不是不用，而是将它们融入到建筑风格和度假村的场景设定之中，给人以更加古朴，贴近古地球时代的感觉。相对的，比之其它度假村，广寒宫要雇佣更多的真实员工，一定程度上回归古地球时代的服务方式。 　　“目前住宿部的员工培训已经全部完成，最快周末就可以开始正常工作。”何湘继续道，“项目部，尤其是诗词书画和古典器乐等还没能达到要求，需要更多时间。” 　　乔碧说道：“这倒不妨碍。大部分顾客一下子也体验不过来这么多项目，就算体验也只能浮于表面，无法深入。我们可以先开一批，后面再根据员工培训情况和顾客需求陆续开放。程总，您觉得呢？” 　　随着她的提问所有人都看向程芳菲，等着她回复。 　　却没想到她似乎没听到问题，望着乐舞区的一个布置成红黑相间舞台的场景出神，眼神恍惚，脸色还微微发白。 　　“程总，您还好吗？”何湘似乎看出她的不对劲，赶忙让人扶着她在一旁坐下。 　　程芳菲确实被那红黑配色弄得瞬间头晕目眩，整个人差点没站住。 　　坐下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过神来。 　　“没事没事，可能最近睡觉不太好，刚刚有点头晕。”程芳菲摆摆手说道，“我觉得乔碧说的挺好，就照此安排吧。开售时间就定在六月八日，古地球华国语言中是又顺又发的意思，讨个吉利。” 　　众人都是跟着她有段时间，对华国文化了解较多，六和八的含义自然清楚。 　　程芳菲拍了板，接下来就进入了执行阶段。 　　六月八日是周六，星际联盟标准时上午九点，广寒宫度假村官方星网站点上挂出了预约入口。 　　虽然没有任何宣传，就连山寺桃花自己的的空间都没有发布动态，但还是很快被人发现，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引来大量访问。 　　更令人震惊的是，五分钟内所有对外公开的房源都被一抢而空，包括面向团体开放的名额以及每天房价超过10万星币的顶级VVVIP套房。 　　消息传开后，全网一片哗然。 　　— 不是吧？房间都订完了？ 　　— 郁闷，我犹豫了一下就没有房了…… 　　— 事实多少次告诉我们，只要是山寺桃花的东西都得抢，不能犹豫。 　　— 呜呜呜有没有人订了房想转手的？我加10%收购名额QAQ 　　— 我加20%！求转手！（举手） 　　— 又必要吗？这度假村以后还长期开放又不是倒闭了，这次没抢到以后还可以订啊 　　— 你们还是不了解山寺桃花……以她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这次也就是因为刚刚开放所以能让你有抢的机会，等以后大家都知道消息了，还轮得到我们吗？ 　　— 哈哈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看到房源连时间也没看闭眼抢了，开心~美美请假准备去玩。 　　— 好羡慕啊，我看之前明星拍的图片和影像都好漂亮，而且各种体验特别丰富！（哭泣） 　　— 好像有真实版的小吃街集市什么的！我逛桃花源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集市小吃了。 　　— 别说小吃，还有真实的华夏美食呢，馋哭我了。想想就懊悔，我怎么就没守着网站刷，怎么就错过了开售呢（哭泣） 　　而随着越来越多人得到消息加入讨论，话题热度也不断升温。 　　#广寒宫预订#、#广寒宫三分钟售空一月内房源#、#广寒宫最高价套房被抢订#、……一系列话题出现在星河空间广场上，再度引发更多的关注和讨论。 　　虽然房源已经订空，广寒宫的官方网站却仍然有大量访问涌入。 　　这些人不死心地刷新着网站，希望能看到内容突然变化，有新的房源和名额释放出来。 　　但是很可惜，不管他们怎么刷新怎么蹲守，广寒宫的页面上也只有“售罄”的字样。 　　失望和好奇的人们又翻出了之前明星们发的各种广寒宫内部影像，尤其是楚昕的体验星影片段随着一次次的传播再次被挂到了星河空间广场最醒目的位置，播放量猛增。 　　此时各种媒体平台、自媒体、KOL也反应过来，开始利用网上曝光出来的各种素材拼凑文章和影像，从各个角度报道广寒宫预订抢空的事件，开启另一轮的眼球争夺战。 　　《广寒宫零宣传开放预订遭一抢而空》 　　《10万一晚还抢不到？广寒宫究竟有怎样的魔力？》 　　《广寒宫？是真实版的桃花源！》 　　《山寺桃花又一力作！广寒宫终于对外开放！》 　　《饥饿营销还是真材实料？从广寒宫预订开启想到的》 　　…… 　　“程总，按照您说的，这一次我们没有提前进行任何对外宣传，但如今网络热度起来之后很多之前保持合作关系的渠道和媒体都在询问情况。”小满兴奋地汇报，“接下来需要发通稿进行宣传吗？” 　　程芳菲按揉着不断刺痛的额头说道：“不用。广寒宫目前的接待能力有限，而且还没有经历过正式营业的压力，过多宣传吸引太多关注反而会模糊重点，让我们疲于应对不必要的麻烦和恶意。” 　　小满点点头：“那我就把这些都回绝掉。” 　　“也不用太强硬，毕竟关系还要维持。可以适当透露些必要的信息，尤其是与?????线上联动的部分。这样一方面可以将人导流到线上，也可以让大家通过桃花源对广寒宫有初步的了解。”程芳菲努力想要理清思路，却越是用力思考越感觉大脑一片混乱，到最后眼前也开始模糊，浑身阵阵发冷。 　　小满看到她额头上冒出冷汗，脸色发白，意识到情况不对：“程总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去休息一下，或者进治疗舱治疗一下？” 　　程芳菲敲了敲额头：“和身体没关系，应该是最近没休息好。你先去忙吧。” 　　小满虽然对她的说法有所疑虑，但见程芳菲确实不想继续话题，便也无可奈何，只能最后叮嘱了一句便退出房间。 　　待他离开后，程芳菲便再也坚持不住一般半昏迷地倒在了椅子上。 　　感受到她身体状态的变化，智能办公系统迅速做出反应，判断她想睡觉休息。于是椅子的改变形态成为半倾斜单人床的模样，办公室的灯光也逐渐暗了下来。 　　程芳菲却对这光线的变化非常敏感，本能地皱眉抵触，嘴里喃喃道：“不要，不要……” 　　可她的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软踏踏地躺在椅子上。 　　渐渐地，整个人也进入了睡眠状态。 　　她手腕上的个人终端忽然震动起来，封顾的通话请求持续了足足三分钟，却一直没有接通。 　　— 　　山寺桃花粉丝基地内，安妮兴奋地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 　　【崩溃小花花】我抢到了抢到了~ 　　【崩溃小花花】突然心血来潮跑去刷了一下页面，居然看到它开放预订，哈哈哈哈 　　【叮当嫂】卧槽，花花的运气还是这么好，羡慕妒忌恨QAQ 　　【星光别跑】花花你订的什么房间，能不能带我一个（哭） 　　【崩溃小花花】（哭）不好意思星光，我和朋友一起抢的，只抢到一个标准间。 　　【星光别跑】大哭~花花下次一定要帮我抢啊~ 　　【崩溃小花花】嗯嗯，一定一定！到时候我去了可以和你们开影像直播，大家一起玩啊！ 　　【叮当嫂】太好了，等你~ 　　【开荒手杰克】花花你订的是哪一天？ 　　【崩溃小花花】广寒宫正式营业是21号，我的房间是23-25号。可惜目前里面不能单独买游览票，不然我就再买两张票第一天进去看看QAQ 　　【开荒手杰克】如果能单独买票肯定也要抢的，哪能想买就买 　　【崩溃小花花】（挑眉）怎么？你觉得我抢不到吗？ 　　【开荒手杰克】（尴尬）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你肯定没问题~ 　　【叮当嫂】21号第一天开业？那当天肯定有宣传活动吧？会不会有直播？会不会有联动宣传？好期待啊~ 　　【CapsLock】很大概率不会。这次桃花大大的广寒宫虽然筹备多时，但似乎并不想做过多宣传。我听说不少对接渠道想获得些内部消息和名额都被婉拒了。 　　【星光别跑】（哭）别宣传了，现在已经很难抢了，再宣传估计我这辈子都没希望去体验了！ 　　【叮当嫂】也有道理。只希望大大的广寒宫能很成功开很多连锁，最好来我们星球~ 　　【开荒手杰克】我也希望~ 　　时间倏忽而过，21号广寒宫正式对外营业的日子悄然而至。 　　网络上果然一片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宣传报道。 　　虽然仍然有大量媒体平台的记者、大V或KOL自发前往门口蹲点，想拍到些内幕消息和第一手资料，但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广寒宫的正门口仍然冷冷清清看不到任何人来往，就连浮空车也没几辆，稀稀拉拉地降落在院墙之内。 　　虽然说广寒宫度假村周围有视觉屏蔽保护系统，但只要有顾客前来就肯定要乘坐浮空车。 　　连出入浮空车都没几辆，能有多少客人呢？他们数了数浮空车的数量，进而判断客人数量，推断如此规模的度假村可能连三分之一都没住满。 　　这些记者立刻意识到了新的话题—— 　　《广寒宫开业门庭冷落，客人稀少，房间抢购一空疑似炒作行为》 　　《从线上到线下，从虚拟到真实，山寺桃花水土不服？》 　　《饥饿营销露出马脚，广寒宫究竟开放了多少房源，是否值得加价抢购？》 　　…… 　　而就在这些媒体和大V的助力炒作下，尽管程芳菲工作室没有进行任何策划推广宣传，#广寒宫#词条还是登上星河空间广场，山寺桃花也再度成为了舆论和大众关注的焦点，无数的质疑和敌意扑面而来。 　　但此刻，程芳菲却无暇顾及。 　　躺在充满了胶状液体的温暖的治疗舱里，程芳菲有种回到母体的放松感。 　　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完全健康，没有任何异常，却也清晰意识到自己越来越长时间地昏迷，难以清醒。 　　而她眼前反复出现的，只有那两个红色的大字—— 　　停止。 第128章 售空 　　“谁？！你是谁？停止什么？” 　　程芳菲一阵恍惚后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但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向四周望去，看不到任何具体的建筑，也没有什么物体, 指示漆黑一片。 　　就在这漆黑之中，红色的大字如影随形，出现在上上下下四面八方, 有的大有的小，但无一例外都不停地闪烁着，散发出诡异且令人恐惧的光芒。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步，什么也没有碰到，什么也没看到，仍旧是被红色的大字包围。心生惧怕, 嘴唇发白，终于控制不住开始放声大喊。 　　“你究竟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停止是什么意思？出来啊！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然而无论她如何呼喊, 甚至歇斯底里地大叫, 回答她的永远只有一片绝对的安静。 　　程芳菲这才发现这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除了她自己走动的声音，心跳的声音，喊叫的声音之外，仿佛空无一物。 　　忽然间, 一阵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让她大脑瞬间空白。 　　害怕或者恐惧已经不足以形容。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被抽空，整个人僵硬得如同石头。 　　这里……真的是现实世界吗？ 　　还是说她又穿越了？！ 　　就在程芳菲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的瞬间, 她似乎发现周围令人十分不舒服的黑红之中, 出现了一道不容易察觉的亮光。 　　而正当她打算循着亮光查看究竟时，却忽然一阵头晕目眩。 　　下一秒, 她眼前骤然亮起, 耳边传来智能AI的声音。 　　【您的治疗已经结束, 身体状态已恢复至良好。情况简报如下……后续建议如下……，如果您对治疗结果有任何疑问，或希望进一步提高治疗后的身体状态，欢迎致电Anchor咨询后续服务项目……】 　　程芳菲慢慢坐起身，瞪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的明亮后，才开始慢慢梳理思路，试图搞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终于想起来，这段时间自己频繁做噩梦，精神状态不好。 　　最开始她只是经常感到昏昏沉沉，无法集中注意。 　　但是最近情况越发严重，开始影响她的身体，经常让她感到浑身无力，甚至是气短胸闷，仿佛生了一场大病却怎么也好不了。而且时不时就会失去意识，像刚才那样进入一个黑暗的环境中。 　　更奇怪的是她的这种异常状况用任何一种检测设备都检查不出来。 　　不管是去官方的医疗机构，还是她自己购买的全星际最先进的，连癌症也能在十分钟内轻松治愈的治疗舱，也查不出她的任何病症，永远反馈结果都是她很健康，身体状况良好。 　　好在每次治疗之后虽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但起码能有个半天时间可以正常工作交流。所以她最近每天都会进治疗舱进行基础养护治疗。 　　这种诡异的现象真的有点无法解释。 　　关键每一次出现的都是那红色的“停止”，仿佛谁在试图警告她。 　　究竟是她得了这个时代都无人知晓的奇怪病症，还是终于有人发明了入侵大脑的方法？ 　　程芳菲看看窗外天色已暗。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七点多。今天是广寒宫正式营业的首日，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一切是否顺利。她从治疗舱中爬出来，边换好衣服走出房间，边给小满和乔碧发了消息询问情况。 　　两人很快有了反馈。 　　【乔碧】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所有正常开放的项目反馈都十分良好。 　　【乔碧】就是很多人表示了时间不够，希望还能多体验几天。他们也知道房源都预定出去了，提出可不可以住在附近，只进来体验项目。 　　只体验项目不住宿？ 　　那不就和迪士尼公园一样卖游玩票？ 　　程芳菲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不合适。 　　根据她的设想，广寒宫本质上是个度假村。其中体验项目目的，并不是让每个人都急匆匆的走马观花参与一下，好像坐过山车一样，而是希望能让他们在休闲之余能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打发时间的娱乐。若真是为了体验项目而来?????，就有点本末倒置了。这样既不能好好休闲，也无法真正享受每一个项目。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呢？程芳菲很快也想明白症结所在，主要还是度假村里的项目太特别，特别到除了这里其他地方都没有。 　　就好像她原本的意图，是在度假村里提供游泳池、游戏室、网球场、篮球场之类的地方。在她的设想里，这些娱乐项目会丰富度假村的内容，让客人挑选一两样消磨时间与亲友共同欢笑，却不至于专门为了它们而来度假村。 　　可实际上她提供的却是独一无二的华夏美食，只有这里才能聆听的鼓乐演奏，设计独特的汉服服饰，以及爆火星际的充满华夏特色的小吃和集市。 　　不过即便想通了这个关键，程芳菲却不打算做任何改变。 　　反而提示乔碧需要进一步修改度假方案设计，保证每一位客人在度假村期间都能有更好的体验，而不是为了卖更多门票，让更多人体验把环境弄得乱糟糟。 　　【山寺桃花】还是坚持度假村的定位，休闲度假放松心情为主，不要弄城游乐园。 　　【山寺桃花】另外，尽快针对1-3天、3-5天、5-7天等不同时间的客人制定不同的体验方案，优先保证所有客人的体验。然后可以适当调整房间预订方式，让客人根据体验程度订房。 　　【乔碧】明白了，立刻让人调整。 　　相对乔碧的汇报，小满反馈的网络舆情状况就不太好了。 　　【小满】今天有不少记者、KOL专程在广寒宫外面蹲点，他们数了降落的浮空车数量，推断咱们第一天营业客人只有不到50人，远远低于网上流传的上百间房预订一空的情况。 　　【小满】从中午开始已经推送了好几轮通稿，刚刚又有一个挺大的星域级别媒体推送，说咱们是故意饥饿营销炒作！ 　　程芳菲看着她的消息忍不住感叹：“这些人也太闲了吧？居然专程跑到月轮星来就是为了数访客人数？” 　　也可能是现在她手上的各个公司和项目都非常稳定，说是日入斗金也不为过，程芳菲看待网络上的很多言论和争议已经非常淡然，再不是原来那种被铺天盖地发黑通稿就会着急上火的心态了。 　　甚至有时候她看到网上关于自己的新闻都没兴趣点进去，媒体营销号写的关于她的各种描述，扫了几眼就皱眉，让她几乎以为在看陌生人。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程芳菲顶多登陆粉丝基地和老朋友们打打招呼聊聊天。 　　不过她虽然可以不看，但小满作为公司宣传负责人却不能置之不理。 　　眼看小满那边语气有些着急，程芳菲赶忙安抚道。 　　【山寺桃花】这些通稿的质疑和网友讨论都不用参与，也不用解释。如果出现明显侮辱性或性质恶劣的造谣可以直接走法律程序。 　　【山寺桃花】广寒宫本来接待能力就有限，三五十和三五千名额并没有太大差别，无法满足全星际的需求。我们更注重的是这些人在度假村中是否真正得到了想要的休闲和快乐。 　　小满经验丰富，反应也快，看到程芳菲发的内容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前的焦躁情绪也一扫而空。他立刻整理出一整套应对和处理方案，并开始按照计划安排宣传团队的工作。 　　按照程芳菲的意思，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哪怕针对广寒宫的黑通稿一轮轮不间断，山寺桃花的宣传团队对外都是统一口径——不予置评。 　　他们这种不辟谣不解释的行为在某些人眼里成了心虚的表现。 　　之前还相信她的很多人，包括部分粉丝也加入了质疑的队伍，在好事者煽风点火的描述下对她产生了不信任，甚至开始细数山寺桃花从最开始起家到现在，有多少次使用类似的手段吸引大众注意力。 　　— 之前我就挺疑惑的，那些设计有什么特别的？比它精致比它宏大的设计多了去了，也没见哪个被捧成这样 　　— 就是！自己发明个节日就说是历史上的文化复兴？那我也说今天是我的派对节日，是不是可以号召大家一起出来玩不上班了？ 　　— 这位就是擅长玩概念炒作，我去过她那个桃花源，几分钟就看完了，没意思！ 　　— 就我一个人觉得华夏美食很难吃吗？ 　　— 楼上+1 　　— 难吃倒不至于，但真没必要捧成这样！那些明星也不知道都收了多少钱！ 　　最开始蹲在广寒宫外数浮空车数量的媒体看到这种局面，开始愈发洋洋得意，认定他们找到了山寺桃花的漏洞并且揭穿了真相。在他们看来，不管广寒宫是好事坏，只要话题度够高就足够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于是他们如同被打了鸡血，开始下一步更加猛烈的攻击，用词也更加激烈激进。 　　在这些人的描述里，仿佛这广寒宫下一秒就要倒闭关门，山寺桃花从此将跌落神坛一蹶不振。 　　山寺桃花的粉丝自己想办法收集资料辟谣。 　　虽然也有作用，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相比大众看热闹的心态，他们更坚定的相信山寺桃花，也更着急想要和所有人解释。 　　山寺桃花自己的星河空间以及所有公司、项目专门开设的空间中，最新一条动态下面全是这些人要求他们辟谣的留言。 　　当然其中也夹杂着些嘲笑和质疑等不友好言论。 　　但即便如此，从程芳菲本人到工作室的宣传口径上，仍旧没有要回应的意思，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沉默到底。这和他们平时的反应非常不同，也愈发让人相信，外界的种种猜测都是真的。 　　但哪又如何呢？ 　　就算再怎么猜疑，山寺桃花的粉丝仍在增加，收入仍在快速增加。 　　桃花源中人群拥挤顾客络绎不绝，广寒宫中所有的客人沉浸式快乐体验，无一差评。 　　不过几天后，那些轰轰烈烈的质疑的热度也消退下去。就连最开始曝光这件事的记者和自媒体都开始关注新的话题，追逐新的热点，将之前炒作的负面话题抛诸脑后。 　　两周后，广寒宫再度毫无预兆，毫无宣传，悄无声息的开售。 　　官网一口气放出了接下来三个半月的房间可以预定，并额外提供了按照体验套餐选择天数的服务。此外，每个房间，每个套餐后面都清晰标注了数量。众人可以清晰看到所有房源加起来超过了1200间。 　　而就在一些人半信半疑，惊讶这个数字是否真实的时候，它们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小，不到两分钟时间便全部归零。 　　这一次，广寒宫以更快的速度售空了。 第129章 噪声 　　阿尔弗雷德走下浮空车, 大步迈进一栋看上去非常不起眼的矮小白房子里。 　　顺着走廊尽头的楼梯旋转向下，他看到宋宜娜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一本杂志。 　　见他进来，宋宜娜只瞥了一眼并没有其他反应。 　　阿尔弗雷德皱着眉：“你……” 　　“嘘——”宋宜娜轻轻将手指放在嘴边, 不容置疑地说道，“这篇《十二生肖浅谈》写的太精彩太有趣了，我马上看完。” 　　阿尔弗雷德虽然不高兴, 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以他的身份竟然真的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等宋宜娜看完了整篇文章。 　　“好了。”宋宜娜终于站起身来，“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对了，忘了祝贺你，陆苒的头身衔接手术非常成功，再修养几日就能回到月轮星了。” 　　阿尔弗雷德听到这消息眼神中闪过几分异样的神色，但很快便高兴地说道：“全赖您帮忙才能得到他的恩赐, 我们一家都会永远铭记。” 　　宋宜娜微微点头：“嗯，懂得感恩就是好同志。” 　　阿尔弗雷德本来是想问她为什么没有对山寺桃花采取行动, 反而看着她各项事业继续蒸蒸日上的发展, 每天活跃在星网热门话题中，不但赚的盆满钵满，口碑也如日中天。 　　说好的“花该凋谢了”呢？ 　　然而宋宜娜这么一说他也不好再追问，只能低头不说话。 　　宋宜娜似乎看出他的不满, 发出两声略显诡异的轻笑：“稍安勿躁, 阿尔，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你们陆家就是行事太急躁, 太自以为是才会频频翻车。如果你实在想做点什么, 倒是可以继续跟进广寒宫的项目，发动媒体渠道扩散负面信息。” 　　阿尔弗雷德抱怨道：“这没用。山寺桃花经过太极、春节几次活动后国民度很高, 口碑也好, 单单一个广寒宫项目就算有些许炒作行为大家也根本不在意。” 　　“今天不在意, 也许明天就在意了，现在不在意，也许下一刻就在意了。”宋宜娜嗤笑一声，“你虽然是设计领域的学术权威，但并不理解信息传播，更不了解人心。人都是善变的，也没自己想的那么有独立判断能力。一件事只要听足够多遍，哪怕再荒唐他们也会渐渐相信。” 　　“这点浅显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阿尔弗雷德不满她的说法，“但就算是要给人洗脑，也得拿出点干货来。现在这种方式太低级了，稍微有常识的人都不会信。” 　　宋宜娜挑眉：“教授有什么高见？” 　　— 　　《顶风作案！揭露广寒宫售空背后的秘密。》 　　《山寺桃花是爆款天后还是炒作惯犯？》 　　《理性分析广寒宫度假村的房间数目和实际订房数量》 　　《营业一天赔10万，华夏美食做招牌也不好使了？》 　　…… 　　随着广寒宫再次低调开售并迅速售空所有房间，星网上再次涌现铺天盖地的报道，有正向，但更多是质疑是所谓的揭开内幕和扒皮文，明显不怀好意。 　　到后来，甚至开始流传出性质极端恶劣的与程芳菲本人相关的八卦消息。 　　— 你们看了吗？听说山寺桃花本人特别恶心猥琐，好多跟她合作过的人都受不了。 　　— 哈哈你也看那个爆料了吗？她就是很恶心啊，看着就讨厌 　　— 什么爆料？给我看看（好奇） 　　— 就是有和她合作过的封家员工吐槽她难搞还猥琐，自以为天下皆知那个劲儿特别烦，聊天记录我私你哈~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_8_0. c_o_m 　　— 怪不得封家最近不怎么跟她合作了 　　— 可不是！就是那个星影投资也只看情面给立项挂了个名，到现在没拨款。 　　— 哈？没拨款吗？ 　　— 当然没有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开机~ 　　— 我去，这也太丢人了吧？ 　　…… 　　当然这些消息一旦被小满看到，便立刻整理资料上报，并要求根据情节严重性对造谣者、传谣者提出不同级别的处罚。 　　之前程芳菲只是说不宣传不解释，但没说要放任谣言和污蔑。 　　从警告到禁言，从封号到正式起诉要求赔偿，短短几天时间里，这些人都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虽然仍有些人打着吃瓜看乐子的旗号，通过各种方式绕过规则和法律的制裁，不停散发关于山寺桃花和广寒宫的负面信息。 　　但总体而言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小满的积极处理，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山寺桃花的所有项目业务都没受到影响。甚至桃花源的收益还增加了不少，原因是有很多人因为订不到广寒宫又实在感兴趣就先进桃花源体验。 　　但这些外界的是是非非程芳菲只是略有耳闻，并不过分在意，更不会因此而闹心。 　　她将公司具体运营事务已经完全交给了乔碧和小满，基本只在每天固定时间听包括他们在内的几个公司负责人和业务负责人汇报。 　　由于最近一段时间精神极差，体力也不好，每天都需要进治疗舱回复，她干脆也不去公司上班，只留在别墅中进行创作和远程办公。 　　然而在外人看来，程芳菲的这种举动恰恰印证了网上流传的广寒宫实际销售成绩不佳，所谓售空都是她自我饥渴营销的炒作行为。 　　甚至有人根据这个消息推断程芳菲的桃花源项目也没什么人了，公司维持不下去即将倒闭。 　　虽然这些说法十分荒诞，但凡看到星河应用日收入榜单上，桃花源仍高居榜首，雷打不动，也应该意识到它们都是胡编乱造，但架不住就是有人深信不疑，还和同伴一起搬运嘲笑，让人看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亲近了解程芳菲的人都不相信这些。 　　因为他们很清楚，即便她没有去公司上班，也不是整日留在家里消沉，而是一直在进行创作。 　　相比以往任何时候，她创作的速度和精彩程度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着一张张设计图一段段设计影像完成并传出来，山寺桃花工作室的所有人也开始忙碌，跟在后面按照她的想法进行补充设计，并最终形成方案。 　　广寒宫二期、广寒宫东川星分店、《桃花源．福地》初设、星影《星耀诀》场景及人物设定影像、《软糖敲敲乐》最新关卡方案、…… 　　程芳菲惊人的产出速度让工作室所有人在赞叹崇拜之余，也感到压力巨大，有些应接不暇。 　　“咱老板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发疯了？”韵星看着之前分到手上的任务还没完成，现在又增加了，心里有几分不悦。作为老员工，她早已习惯了前段时间指挥新员工“徒弟”干活的悠闲日子，如今突然任务量猛增，她一时也接受不了。 　　朝露笑着说道：“应该说是终于展现了她的真正实力吧。” 　　沈大成也点头赞叹道：“我看了这些设计终于彻底明白咱们老板为什么能白手起家，从默默无闻到建立如今的桃花源，影响整个星际了。” 　　“这种设计速度和思维活跃程度，确实不是一般人。”叶甫根尼也跟着感叹，“咱们也学习古地球华国文化有很长时间，设计里的很多资料其实我们都看过，但至今没有人能做出这种水准的方案。” 　　韵星听着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赞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她本来对沈大成就不怎么服气，自认为能力和境界都比他要强，结果现在这三人抱团吹嘘老板，倒显得她没见识没水准了。 　　这时刚刚转正的凯瑟琳也走过来，站到沈大成旁边开始附和他的话。 　　韵星看在眼里越发不爽，暗自吐槽：“一个个的马屁精，也不看人家理不理你们。” 　　— 　　程芳菲深吸一口气，按揉着开始愈发刺痛的额头。 　　时间又到了，她的眼前又开始模糊，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再度失去意识。 　　不过相对最初的惊慌失措，程芳菲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心底生出了几分期待。 　　自从上次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源，她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通过这种特殊的梦境她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到了曾经身处的那个世界。那世界里来来往往熟悉的华国人，看上去有些落后的建筑和已经显得陌生的交通工具。一花一草，一春一秋，她就像是《星际穿越》里面的男主角那般，从这个时空观察着他们，并通过他们获知那个世界的所有。 　　噩梦不再是噩梦，而仿佛成了一道架起她过去与现在的桥梁。 　　程芳菲开始以为是噩梦激活了她脑海中沉睡的记忆，但后来她进一步发现，她不仅仅能旁观，还能控制观察时间和地点。 　　就好像地球的历史于她而言成了一本可以随意翻阅的书籍，只要她愿意就能直接翻到任何一个（她穿越前的）时间点上，在任何一个地点进行观察。 　　难道这又是穿越体质带来的金手指？ 　　程芳菲不知原因，但接受良好。 　　就好像她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穿越一般。 　　通过这种途径，程芳菲疯狂地吸收着古地球时代的各种知识，然后在清醒过来时将它们都记录下来，形成方案或设计。 　　曾经她因为记忆不全，不细致，只能结合部分历史资料将某些故事写个大概，再加入自己的现象。而现在她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记不住，想写什么、画什么、查什么资料都可以直接通过旁观历史完成。比搜索引擎还要厉害。 　　相对自己之前的魂穿，和书里看过的肉身穿越，程芳菲把这种状态称为“神穿”。 　　比较麻烦的就是神穿副作用很大，每次发生她都会失去一段时间的意识，而且不可控制。有几次甚至在她和别人对话的时候突然来袭，让她不得不紧急挂断。 　　幸亏她现在借口闭关创作躲在家里，连封顾也暂时避而不见，否则若真被他们撞到自己突然失去意识还真不好解释。 　　而比之更麻烦的是，随着神穿的次数增加，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即便用治疗舱也只能勉强维持半天多的状态，而且每天晚上都必须使用深度睡眠设备辅助休息。 　　程芳菲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但确实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甚至连向封顾和许落求助都不知如何开口。 　　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该不该透漏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也只能暂时得过且过，期盼车到山前必有路。 　　— 　　终于，经过近半年的筹备，《星耀诀》要正式开机拍摄。开机仪式选择的地点正是即将开业的广寒宫东川星分宫。消息传出立刻引来了不少网友的好奇和关注。 　　— 之前不是说这星影没有投资吗？居然能开机？ 　　— 不会真选一堆糊咖拍吧？周铭贤惨，要一人拖飞机了！ 　　— 怎么又是广寒宫？山寺桃花给自己那寒酸没人去的地方打广告心机也太重了吧。 　　— 听说能开机还是周铭贤个人注资了不少……唉，谁让他能有现在的名气与山寺桃花的力捧分不开，只能说周铭贤重情义，又免费出演又出钱 　　— 真的没有投资吗？不是谣言吗？山寺桃花和封氏的关系挺好的，应该不会吧？ 　　— 楼上没看最近的八卦分析，她之前也就是和奇点科技有短暂合作，哪里算得上和封氏关系好。问问封家人认识她吗？ 　　— 没钱没人场地寒酸，我等着看?????开机仪式的笑话了~ 　　这些嘲讽程芳菲自然是不在意，对她来说，它们就是纯纯的噪音。然而对于即将到来的开机仪式她确实有些担心和纠结。因为按照和段梓雯的约定，哪怕其他所有事情她都不管，开机仪式还是要到现场参加一下。 　　程芳菲担心，过程中自己突然开始神穿晕倒在现场怎么办？ 第130章 算计 　　“下周三东川星吗？我知道了。” 　　封顾沉声道, 不意外地听到对面女孩略带娇嗔的声音。 　　“你知道什么呀？”程芳菲笑，“难道你要来参加？” 　　封顾理所当然：“不可以吗？科克集团是封氏核心产业，每年的重点星影投资项目开机仪式都有封氏家族内部核心成员参加。” 　　程芳菲道：“但你是族长, 之前没有过族长参加的情况吧？”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程芳菲那边轻笑也不追问：“随便你吧，想来的话提前说一声。或者不说干脆给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吓。对了, 如果你如果来参加把晓蝶也带过来吧？她最近身体回复的怎么样？” 　　封顾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程芳菲急道：“啊我突然有点急事先挂了，明天再聊。拜拜~” 　　然后也不等他说什么，通讯已经被切断。 　　封顾眉头紧蹙。 　　由于两人是视频通讯，封顾可以看到程芳菲说话时的表情动作，看上去似乎并不像突然有什么事, 反而她身子歪了歪，似乎是身体不舒服。 　　再回忆之前好像也有这么几次程芳菲突然挂断的情况。 　　当时他没太在意, 以为她就是工作比较忙, 但现在看来也许并不寻常。 　　“哥？你在想什么？又遇到棘手的事了吗？”封晓蝶光着脚跑进来，看到封顾神色凝重严肃的样子小声问道。 　　封顾听到声音便看向她，神色突然一变：“你怎么跑出来了？身体还没恢复就到处乱跑再出问题怎么办？” 　　封晓蝶不高兴地在沙发上一坐，吐吐舌头：“再出问题就再治疗呗, 反正只是昏迷几天做些奇怪的梦, 身体又没有大碍。” 　　封顾不认同地看着她，却也没再说什么。 　　想到刚才程芳菲说的便问：“想不想跟我出去走走？” 　　封晓蝶眼睛一亮：“我能离开主星了吗？！” 　　“下周《星耀诀》开机仪式在东川星的广寒宫举办, 芳菲邀请我过去参加。”封顾拍拍她的头顶, “你如果答应我在那之前老实接受治疗，乖乖听话不乱跑, 就带你一起去。” 　　“广寒宫！太棒啦！”封晓蝶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搞得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先是张大嘴愣在原地, 随即兴奋地蹦了起来，脸上充满幸福的笑容。 　　虽然这段时间她总能收到程芳菲寄来的华夏美食，广寒宫那些好吃好玩的也部分体验过，但毕竟在家里哪有出去玩，实地体验有趣。 　　就好像在星网上看别人评价无数遍，也不如自己亲身沉浸式游览一次桃花源。 　　封顾见她如此开心也很高兴，但还是叮嘱她不要过分激动，注意休息。 　　“哥，其实我真的没什么问题。”封晓蝶做了个握拳的姿势展示自己的力量，“我现在每天坚持练习太极拳，精神一天比一天要好，已经好几天没有昏迷过了！” 　　封顾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却忽然个人终端的特殊提示出现。 　　封晓蝶见状立刻起身离开：“哥你先忙工作，我去桃花源里玩一会。” 　　“嗯。”封顾也没拦她，只是给站在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照顾好封晓蝶。 　　待屋里没有其他人了，封顾才接通通讯请求。 　　一个深黑色的人影出现在屏幕上：“调查清楚了，规则院5人，执行院13人，名单已经发到你屏幕上。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人已经受到影响，只是没有彻底转变。” 　　封顾看到那份名单瞬间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神色。 　　看来这势力对封家的渗透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入。 　　执行院这几个人果然和他预料中的相差无几，倒是规则院有这么多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这些人都曾经是封家族长，把握过封家整体发展方向。他们任何一点决定上的变化，都可能造成封家甚至是整个星际人类世界的变化。 　　“我知道了。”封顾问道，“你还要留在外面吗？最近几个荒星上出现不少机械改造人和异兽，而且有成建制的趋势，形势严峻，你可以回来帮我的忙。” 　　那黑影却轻笑一声：“还是别了，我怕你把我也算计进去。” 　　封顾沉默。 　　黑影继续道：“方宇辉就是太天真，还真以为自己有机会能颠覆封家的制度。殊不知他的所作所为都在你掌控之中，不，应该说是你故意引导的。” 　　“那都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我没有逼迫，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罢了。”封顾声音沉稳。 　　“给乞丐金钱，给饥寒交迫的人食物和棉被，给渴求权力者上位的机会，……是这种选择吗？”黑影的声音中满是嘲讽，“你明知道他只会做出一种选择，然后一条路走到黑，直到万劫不复，陷入深渊。” 　　“也可能是从此一步登天，得到他所有想要的。”封顾走到窗前，“机遇与危险永远并存，你应该很清楚。” 　　“呵。好一个机遇。骗骗别人也就罢了，但你我都清楚。他没有印记，根本不可能取代你，更不可能掌控封家。甚至想要杀掉你都不可能。”黑影的声音变得有几分沉重，刚刚略带嘲讽的语气也消失无踪，“只有做过封家族长拿到印记的人才知道，有这东西在身上就相当于不死护身符，哪怕身体炸得粉碎，也能得到‘重生’。如果不是我母亲告诉我，我还疑惑就算再怎么制度严格，凝聚力强，也不至于让如此庞大的家族延续千年……” 　　封顾听到这里声音忽然变得有几分森冷：“如果你真的清楚，就不该说这些话，也不该拒绝我的邀请。按照封家家规，你的母亲泄漏家族机密，我完全可以将她和你都处死。” 　　听到他这话，黑影果然立刻噤声，不敢再发一言。 　　半晌他似乎不甘心，说道：“你最多也只有15年的时间。15年后，你也会沦落到我的下场。” 　　封顾没有理会他的威胁，似乎对他所说的并不在意。 　　“299号垃圾星球，蚀人组织的核心据点之一，其中有他们最新研发成果。军方两天后即将发起围剿。在那之前你只要把他们的机械改造人核心代码拿给我。”封顾又恢复了淡淡的语气，“确认无误后，我允许你母亲退出规则院，离开封家主星。” 　　黑影突然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没骗我？” 　　封顾抬起手臂，腕间的雾状印记浮现：“你既然知道印记，那么应该知道在印记激活的情况下，我是不能说假话的。” 　　他又将刚刚说的重复了一遍。 　　“这是我给你的选择，最后做出决定的是你自己。” 　　说完，封顾便挂断了通讯。 　　他走到一个房间里，站在窗边，看向外面一望无际的旷野。 　　这是只有历任封家族长才能看到的景色，绝美无匹，却可以轻易被摧毁。 　　而在他手边，是一个圆球形的控制台，通过修改上面的设定，他可以随时改动星球参数，将这美景变换成荒漠，将风和日丽改换为狂风暴雨。 　　也注定封家主星上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生命的存亡，都掌控在他手中，在他一念之间。 　　不仅仅如此。 　　房间另一个投影区内展示着封域内近百个核心星球的环境状况。 　　封顾只要愿意，也可以随时改变这些星球的气候条件。当然星球整体状态改变必须通过上百星球委员会成员的一致认可。但如果只是局部改变，就不需要了。 　　这是族长绝对掌控和绝对力量的体现之一，是很多封家人羡慕的权力之一。 　　然而封顾看在眼里，却只感到虚幻和恐惧。 　　— 　　专机在东川星穿梭机停靠港降落前10分钟，程芳菲刚从治疗舱中苏醒，并开始穿戴并整理妆容。待舱门打开那刻，她便穿着一身颜色朴素却大方的汉服套装走出舱门，向站在下面等她的安素教授等人打招呼。 　　“桃花，又见到你了！”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几个月，虽然他们一直保持联系，但亲眼看到她安素教授还是很开心，“上次时间太匆忙，这次你可要在东川星多留几天，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旁边有第一高等学府的其他老师随性，立刻附和：“对对，我们学府有一个非常大型的传统文化展示基地，东川星也有很多特色景点。” 　　程芳菲笑着点头：“也欢迎你们来广寒宫体验，给我多提意见。” 　　双方说的这些都是客套话。 　　真正的行程在程芳菲出发前已经敲定。 　　她会在这里停留一周左右的时间，除了参观?????游览，参加内部讨论之外，还要在第一高等学府举办首次公开对外的讲座，传播古地球华夏文化。 　　而学府也早已定下了广寒宫第一周的所有房间，用来举办教师和学生的团建活动。 　　程芳菲和安素一路边聊边走，忽然头晕了一下，脚下踉跄。 　　安素以为她踩空了，赶忙扶住：“没事吧？小心点。” 　　“没事。” 　　程芳菲虽然立刻否认，却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而就在程芳菲到达东川星广寒宫的同一时间，另一架载着陆苒的穿梭机降落月轮星。 　　陆辰看着妹妹仍在熟悉这具身体，缓慢走下台阶，来到自己面前的举动，十分心疼。但当他又看到她脸上冷漠的神情，察觉她看向自己时视若无物的眼神，难免再度心生疑虑——这真的是他妹妹吗？ 　　陆苒走到他面前，以从未有过的高傲姿态和极少在众人面前展现的狠厉说道：“哥，我要她付出代价，我要她比我痛苦千百倍。” 第131章 晕倒 　　“程总, 今天的日程安排是上午对广寒宫项目进行现场指导，下午去附近的区域度假中心参观交流。晚上回来后您如果还有时间，可以看一下明天开机仪式的布置和流程。段总的穿梭机会在下午三点左右到东川星, 最早五点就能赶过来。” 　　一位红色短发的女孩子站在客厅沙发旁，对程芳菲做汇报。 　　她名叫琳琳，是乔碧的助理团队里最干练, 也最得乔碧信任的人之一。 　　因为乔碧要暂替程芳菲管理月轮星各项业务，不能跟来，便指派琳琳代替自己做助理工作。 　　程芳菲刚从治疗舱里醒来，精神很好。 　　她笑着问：“安素教授到了吗？” 　　“已经到了，正在餐厅等您。”琳琳立刻回复。 　　程芳菲立刻起身：“我们这就过去，别让教授多等。” 　　她们昨天就越好今天共进早餐。 　　安素教授白天还有课要上, 不能陪她游览参观，不过明天可以过来参加开机仪式, 也算给她捧捧场。 　　早餐就在广寒宫主餐厅, 是很日常的华国餐点，也是自助形式。 　　其中豆浆、粥、油条这些程芳菲原来自己也经常做，并不稀奇，但是类似虎皮凤爪、虾饺这种比较复杂一点的粤式早茶, 她虽然也会做却工作忙起来根本不可能自己做。 　　现在好了, 有广寒宫在，有何湘和她老公乔治这两个做饭天赋极高的人带出了一批华夏美食制作团队, 程芳菲每天都可以吃到想吃的, 也算一种幸福了。 　　程芳菲远远看到安素教授赶忙打招呼：“真不好意思我起晚了，您应该叫我一下。” 　　安素连忙摆手：“我也是刚到, 正研究你这自助早餐呢, 好丰盛, 闻起来都好香。” 　　看到出来她是真被这些美食吸引，但也有些眼花缭乱不知该如何选择。 　　“我给您介绍一下吧，跟我来。” 　　程芳菲于是带着安素将整个自助餐区转了一遍，从包子馒头豆浆油条，到素面米粉蛋羹馄炖，一样样都说过来。虽然碍于时间不能很详细地讲述，却也让安素有了大致印象。 　　“我推荐您先试试馄炖或者米粉，明天早上可以尝试煎饼，再来试试豆浆油条，总之以后广寒宫在这里，您可以经常过来把每样都品尝一番。”程芳菲盛情邀请。 　　安素也是这么想的，点头道：“好，那就听你的先来一碗馄炖。” 　　早餐结束后，安素搭乘浮空车返回学府，程芳菲则在何湘的带领下，开始对广寒宫整体建设情况进行巡视。 　　到了十一点多，程芳菲感觉精神有些不好。 　　便拒绝了何湘安排的共进午餐，让琳琳给她拿一份送到屋里，自己则先回屋休息——她有预感自己又要晕倒，得进治疗舱了。 　　何湘见状心声探讨，给乔碧发消息说明情况。 　　【何湘】程总是不是对广寒宫不满意？ 　　【乔碧】她有说哪里不对吗？ 　　【何湘】没有，她说都挺好的，好几处还夸我们想的周到。 　　【乔碧】那就没事。程总不会藏着掖着，而是喜欢有话直说。她如果夸好那就肯定是满意的。 　　【何湘】可她没有和我们一起午餐，早早回房休息了，脸色也不太好。 　　【乔碧】唉，可能是最近网上舆论对我们不太友好，程总心烦吧。 　　何湘虽然也用星网，但是很少接触网络舆论，也没有星河空间。 　　听女儿解释她才知道星网上所谓的各种媒体和八卦者对程芳菲频繁造谣攻击，非常不友好。 　　她忍不住生气道：“这些人太过分了，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是非判断能力吗？有些说法明显就是恶意造谣诋毁。” 　　乔碧回复：“他们哪里不知道？就是故意的！就像程总之前说的，华国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这段时间程总一直比较低调，外界的猜忌就更多，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趁机借题发挥。” 　　何湘皱眉：“低调可以理解，但放任这些言论发酵也不太好吧？还是应该处理一下。” 　　“妈，您别操心了。程总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做好工作就好。”乔碧说道，“明天不是还有开机仪式？您有得忙呢。” 　　乔碧说的对。 　　明天星影开机仪式，宾客云集，不论是住宿还是餐饮，或者这些宾客在广寒宫内的项目体验、行程安排，都需要何湘一一过目。 　　不过她还是心疼程芳菲，专门叮嘱厨房做了参鸡汤送过去，给她补身子。 　　晚上程芳菲参观了广寒宫坐落的度假中心，和对方团队讨论了未来的合作规划。 　　这个度假中心的总裁也参与了讨论。 　　他上次参加了《古地球》杂志的庆祝宴会，专门找到程芳菲，诚意满满地邀请她进行合作。 　　但他没想到这么快，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合作已经正式落地。 　　心中佩服程芳菲的行动力和创造力之余，也庆幸自己做了无比正确的决定。 　　至于很多人在网络上散布的负面信息和谣言，他是毫不在意。 　　也只有他们这些利益相关方知道，广寒宫究竟有多火爆，多赚钱，多么能带动区域经济。 　　临别之前，他除了对程芳菲表示感激之外，也专程表忠心一般说道：“程总您放心，我们会一直支持您，支持广寒宫的。” 　　程芳菲对他这番表态倒没有特别在意，因为参观会谈时间已经严重超时，她已经感到眼前开始模糊，可能随时都要失去意识。 　　浮空车降落在广寒宫，程芳菲下车时脚步已经有些轻飘飘。 　　“程总！我正找你呢。”正在准备开机仪式的段梓雯看到她，立刻打招呼。 　　程芳菲强打精神：“梓雯姐，你来了啊。” 　　段梓雯神色焦急：“刚刚集团给我发消息，说原定要来参加开机仪式的副总临时取消了行程。其它人行程又都不可能临时更改。现在外界对咱们的项目猜忌很多，如果没有科尔集团的高层参加怎么办？” 　　她一说程芳菲就意识到可能是因为封顾要来，原本集团的安排发生改变。 　　然而她刚想解释并安抚段梓雯，却忽然一阵晕眩，随即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倒去很快失去了意识…… 　　— 　　“程总，您醒了！” 　　“感觉好些了吗？” 　　“别着急，慢慢来……” 　　程芳菲从治疗舱中苏醒，看到周围站着琳琳、段梓雯、何湘等人，甚至安素教授听到消息都赶了过来，神色关切地看着她。 　　见她起身，他们立刻上前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好像对待一个极易破碎的瓷娃娃般。 　　她赶忙摆手：“不用紧张，我就是最近做设计比较多，精神消耗大。” 　　几人面面相觑，似乎在互相确认程芳菲这话的真实性。 　　根据治疗舱的反馈信息，程芳菲确实没有身体上的疾病，甚至精神方面也非常健康，完全不应该晕倒或者有任何不舒适。 　　但偏偏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了。 　　与其相信程芳菲自己说的做设计太多太疲劳，她们更倾向认为她长期受网络负面舆论，或者说网络暴力的影响，压力太大。尤其是听到科克集团高层即将缺席开机仪式的消息，预想到即将到来的争议所以突然崩溃。 　　程芳菲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的想法，但多少也从他们表情猜到些许。 　　她刚想解释，就见段梓雯上前一步轻声道：“你好好休息，明天的活动交给我们吧。” 　　一脸义无反顾的表情。 　　然后也不等她解释就赶着大家离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程芳菲是在众目睽睽下晕倒，很快被发到网上引起讨论。 　　之后没几个小时，又有“内部人士”透漏科克集团副总取消了参加开机仪式的行程。 　　两个消息一前一后，就算之前没有联想的人看到了也难免多想。 　　于是从当晚开始，就有营销号集体带#山寺桃花晕倒#发统一内容和格式的空间动态，几小时后，成批量的文章更是开始推送。 　　有些账号开始?????反复横跳，左右摇摆博取流量。 　　昨天他们推送的通稿标题还是《东川星广寒宫开业，山寺桃花亲临现场击碎谣言！》，今天就换成《山寺桃花突然开机！科克集团高层竟无一到场？》。 　　山寺桃花的粉丝虽然在四处辟谣，用各种真凭实据驳斥那些可笑的流言。 　　什么广寒宫无人问津，售空只是炒作；什么科克集团不愿投资，山寺桃花闯娱乐圈失败；什么桃花源收入狂跌，入不敷出…… 　　但不管他们如何辟谣，那些散布负面谣言的人就好像机器人一样，不听不看，只是念经般重复着所谓的“嘲讽”。 　　哪怕有平台的管理，甚至还有鹦鹉螺出手帮忙屏蔽，却仍然抵不过对方刻意躲避关键词，短时间内批量推送的有组织行为。 　　包括CapsLock在内的粉丝们意识到这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负面舆论，而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以强大的力量操控并推动着一切。 　　它的力量不是粉丝自发能够抗衡的。 　　— 　　又睡了一夜治疗舱，程芳菲神清气爽的起床准备去吃早餐。 　　刚走到大堂和何湘等人打招呼，就收到了封顾的消息。 　　【FG】我到了。 　　她正要回复，却听到段梓雯尖叫的声音。 　　“程总——！你猜谁要来参加开机仪式？！”她激动地扑上来，抱住她大声道，“是封顾——！封家族长！科克集团背后的顶头大BOSS！他居然要来参加咱们的开机仪式！而且他已经到东川星了，马上就要过来！” 第132章 接机 　　看着段梓雯兴奋的样子, 程芳菲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只笑着没多说什么。 　　“先吃早饭吧，今天还要忙一整天, 得积蓄力气。” 　　段梓雯却摇头：“不行不行，没时间了，我要赶紧安排人接待。不！我得带人亲自去穿梭机港接封大BOSS。绝对不能怠慢。” 　　她说着便开始发消息调动团队人员准备出发, 同时也在和封顾那边的人对接。 　　程芳菲想了想还是打算继续吃早餐，趁着难得脑子清楚的时间补充营养，准备应付今天的各项事务，尤其是要来参加的演员和各方合作者。 　　正想着就已经看到泰格和楚昕两人往餐厅走来。 　　泰格是她这部星影的导演。 　　之前确定下人选后，他便来到月轮星和剧组其他成员，包括程芳菲一通进行前期准备和创作, 单就剧本的讨论便进行了不下十轮，最终形成的分镜和样片效果也不错。 　　程芳菲这几个月经过和他的相处, 发现果然如段梓雯所说, 泰格已经从年轻时的咄咄逼人，自我意识强烈，变成了为人处世圆滑，甚至可以说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而她也是第一次和年纪如此大却精神状态、体力和思维能力都如此好的人一起合作, 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星际时代科技发展对每个人延年益寿的切实作用。 　　甚至很多时候, 她明显感到泰格比自己的精力都要旺盛。 　　只能说她这个穿越者给星际人类拖后腿了。 　　“程总！一起吃早餐啊？”泰格远远地和她打招呼，“我可太喜欢您这广寒宫了, 尤其是这些华夏美食。从早到晚花样都不重复, 全是新东西。如果能每天都住在这里该多好。” 　　正说着楚昕也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她已经正式得到《星耀诀》的女三号角色，参与了多次剧本围读和试拍, 表现非常好。 　　作为明星, 楚昕对八卦新闻更敏感, 关切地问程芳菲：“程总，您身体还好吧？” 　　程芳菲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却见刚刚一直在大厅里来回走动，调动人力，重新安排开机现场的段梓雯又返回来：“糟了，咱们的顶级套房没有预留。” 　　程芳菲惊讶：“科克集团副总的预留房间呢？他不是昨天刚改行程吗？房间应该还留着吧？” 　　段梓雯脸色惨白：“他留的房间是昨晚的。按照计划今天参加完开机仪式他就会离开。所以今晚的房间没有预留。” 　　“安排得这么紧张？”程芳菲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转念一想，封顾就算来参加开机仪式也未必会留宿，很可能也是参加完当天就离开。 　　她赶忙安抚段梓雯：“别着急，先确认封……封大BOSS那边的行程吧？说不定他也不留宿呢？白天可以先用之前给副总预留的房间。” 　　段梓雯虽然觉得不合适，但也只能如此。 　　“桃花，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接他吧？我有点紧张。” 　　程芳菲这才发现段梓雯脸色白的吓人，手还在不停发抖。 　　段梓雯明明一直以成熟干练的女性形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经验丰富八面玲珑，时时刻刻都从容有度，好像就没有能难倒她的事。 　　程芳菲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惊慌成如此模样。 　　“程姐你别慌。他封顾也没有三头六臂，虽然是封氏族长但说到底也是普通人啊？” 　　段梓雯不认同：“他怎么可能是普通人？你难道不知道封家意味着什么？说封家族长是半个联盟皇帝也不足为过。走走走，桃花，就当陪陪我。” 　　皇帝？联盟有官方管理，有法律秩序，封顾再厉害，还能决定其他人的生死不成？ 　　程芳菲心里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她也意识到段梓雯这说了一大通，最终目的还是要拉着她一起去接封顾，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和泰格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跟着段梓雯上了浮空车。 　　段梓雯带了十几个人，开了三辆浮空车来到穿梭机港口，直接降落在封顾的专属停机坪。越是靠近她脸上的表情越兴奋，看得出来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激动。 　　而当她亲眼看到封顾的穿梭机时，整个人红光满面，几乎亢奋到了极点。 　　不过，程芳菲并没有太过注意她的表现。 　　她的目光都被封顾吸引了。 　　远远的就看见那英俊高挑男人正走下穿梭机，在助理的引导下往自己这边来。 　　他身上穿着的青黑色汉服是程芳菲专门为他设计的，不仅衬托出他肩宽窄腰，健壮有力的完美身材，更是无比贴合他略显疏离和狠绝的上位者气质。再加上他的步伐坚定有力，眼神锐利，一瞬间，程芳菲还真以为他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帝王。 　　她不禁想起刚刚段梓雯说的那番话。 　　也许她说的没错，封顾作为封家族长确实不是一般人。 　　只是程芳菲和他太过熟悉，从之前的形影不离，到现在几乎天天都有交流，她才会产生错觉，忽略他的身份和他的气质。 　　正想着，封顾和穿着桃红色汉服纱裙的封晓蝶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他的五官和程芳菲之前见过的有所不同，应该是带了伪装面具或者用其它手段隐藏了真实样貌。不过在这个可以轻松调整容貌的是在，一个人的长相如何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反而眼神和气质更靠谱。而对个人身份的识别鉴定也更多是通过基因判断。 　　段梓雯几乎热泪盈眶，但还是强力克制住自己：“封总您好，欢迎您来参加《星耀诀》的开机仪式。您的行程和房间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前往广寒宫。” 　　不过回应她的不是封顾，而是跟在封顾身边的助理。 　　段梓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礼貌恭敬，尽力表现着自己的专业。 　　程芳菲让他们去交流，站在旁边没说话。但见封晓蝶眨着眼睛看自己，并笑嘻嘻的做了个鬼脸，也忍不住冲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封晓蝶见了“嘻嘻”直笑，而她的笑声似乎惊动了封顾和其他人，让他们也都朝她和程芳菲这边看过来。 　　然后就在众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封顾先开口：“看到你的偶像还不去打招呼？” 　　封晓蝶听他这么说，仿佛得到家长允许的孩子，立刻蹦蹦跳跳地跑到程芳菲身旁。 　　“桃花大大！我就是破茧~，终于见到你了呀！” 　　程芳菲见状赶忙张开手，接住她扑过来的动作，笑着打招呼。 　　段梓雯惊讶地看着她们互动：“原来封小姐和程总认识？” 　　封晓蝶抢答：“对啊~，我从山寺桃花刚刚发表作品开始就是她的粉丝了，大大的粉丝基地我也是建设元老之一哦！” 　　和段梓雯一样惊讶的众人听到她的回答立刻明白过来。 　　怪不得山寺桃花从出道开始就有那么多封家背景的资源帮助，怪不得她能成为奇点科技新款浮空车宣传片的设计者，怪不得科克集团忽然同意了对《星耀诀》的投资，并且明确表示不设定投资上限，会给予全力支持！ 　　怪不得封顾会突然来参加她的开机仪式！ 　　有封晓蝶做靠山就等于有了整个封家的支持和背景，还愁什么资源？还担心什么发展问题？ 　　顿时段梓雯意识到网上那些无端的猜测和嘲讽都有多可笑，也明白了程芳菲为什么懒得去解释什么。 　　段梓雯一时心生羡?????慕，但也庆幸自己当初的坚定。 　　幸亏她极力促成了和程芳菲合作，以后有封家保驾护航，《星耀诀》肯定能顺利拍摄并且上映，而她的未来也必定一片光明。 　　一行人乘坐浮空车返回广寒宫。 　　封顾邀请程芳菲搭乘自己的专车，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意外。大家都觉得肯定是封晓蝶想和自己的偶像多接触多说话。 　　“你搞突然袭击可把段姐吓着了，非得叫着我一起来接你。”程芳菲笑着抱怨，“既然确定了行程，怎么不早点通知我们啊。” 　　封顾一上车就取消了脸上的伪装，露出原本模样。他笑了笑没有解释。作为封氏族长，他的行程从来不会提前通知，各个星球的代理人或本地助理也早习惯了这种突然袭击。 　　程芳菲道：“今晚你要留下来吗？《星耀诀》开机包括剧组和媒体要来很多人，广寒宫这两天房间都订满了。尤其是顶级套房都没有空。” 　　“不用，我住你房间就可以。”封顾理所当然地说。 　　程芳菲瞪大眼睛：？？ 　　封顾歪头看她：“你的套房应该有地方吧？我和晓蝶和你挤挤就行。咱们之前出去不都是这么住的？” 　　封晓蝶也猛点头附和：“对啊对啊！桃花大大，我们不用另外的房间，和你挤一挤就行。” 　　说完还眨眨眼，笑得一脸无辜。 　　“那能一样吗？当时你的身份是我保镖，现在……”程芳菲挠头为难道。 　　广寒宫的顶级套房都包含至少三个房间，所以住的地方肯定不缺。 　　但以封顾如今的地位和影响力，他如果真的住到自己的套房里，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封顾挑挑眉，一脸“有什么问题吗”的样子，似乎丝毫不理解她的为难。 　　而封晓蝶更是直白：“桃花大大，你和我哥不是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不能住一个房间呀？” 　　要……要公开吗？ 　　程芳菲看着封顾忽然心跳如擂鼓。 　　说实话，她完全没做好准备，也不知道公开之后会发生什么。 　　正想着，封晓蝶略显甜美的声音又响起：“大大，你和我哥见面怎么不亲亲呀？” 　　程芳菲：噗——！ 第133章 开机 　　东川星当地时间上午十点, 《星耀诀》开机仪式正式开始，举办地点是广寒宫的水晶音乐广场。程芳菲已经提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忽然听到后面的人群开始骚动。 　　之后他们谈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些甚至传到了程芳菲的耳朵里。 　　“天啊？封顾真的要来吗？不会吧？不会吧？” 　　“《星耀诀》居然请到了封家族长出席, 网上那些嘲讽的人脸都要被打肿了！” 　　“就是啊，还说什么山寺桃花的星影科克集团不愿意投资，简直太搞笑。” 　　“实话实说, 昨天科克集团高层临时取消行程确实有点诡异，好像很不重视的样子，谁想今天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会是剧组临时搬救兵吧？” 　　“说的什么话。你临时搬一个封家族长来当救兵……怎么不说把刺红将军搬来呢？” 　　“也是……不过说起来山寺桃花是不是也和刺红将军认识？我记得将军带着一批人在她的工作室学过一段时间太极拳。” 　　“我靠还真是！所以封顾难道也是山寺桃花请来的？这人脉也太牛了吧？” 　　“不至于不至于。我听说山寺桃花就是月轮星本地一个普通女孩，出名之前根本就没离开过中央城，和封氏根本不沾边。” 　　程芳菲：…… 　　这样现场听别人讨论自己八卦的感觉还真有点怪怪的。 　　就那种“好怪，但是还想再听听”的怪。 　　正当她稍稍调整姿势, 竖起耳朵想要继续听八卦的时候，忽然全场骚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窃窃私语变成了阵阵惊呼, 甚至还出现了不明的尖叫声。 　　她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周铭贤走进场地，和导演等人打招呼之后，快步走到自己旁边座位上坐下。 　　程芳菲发现他眼睛里似乎有红血丝：“刚到？最近很忙吗？” 　　《星耀诀》即将正式开机, 周铭贤可能要在进组前把其它工作处理完, 看上去非常疲惫，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周铭贤摇摇头：“没有, 就是精神不好。” 　　程芳菲惊讶：“最近怎么大家精神都不好？” 　　“都不好？”周铭贤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我听段总说你昨天晕倒了，没事吧？” 　　“没事, 就是事情比较多所以没休息好。”程芳菲挠头, 也不敢说自己的真实情况, 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付过去之后赶紧转移话题，聊起今天的开机仪式来了很多人，还有很多他的粉丝。 　　她没注意到的是，周铭贤似乎也松了口气，接过话茬：“不光是我的粉丝吧？看那边一大片穿着汉服的，应该都是你的粉丝吧？” 　　程芳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她的桃蜜们举起手臂，用特制的小型成像设备组成了一片粉红色的盛开的桃花林。见她看过来，粉丝们用力欢呼的同时挥舞手臂，让桃林影像摇晃起来，还出现了她的ID。 　　程芳菲赶忙笑着挥手回应。里面有几个人她看上去很眼熟，应该都是建立粉丝基地的元老，包括CapsLock。随着她打招呼的动作，桃蜜们更加激动，甚至站起来用力挥手回应她。 　　“那边是你的还是我的粉丝？”程芳菲忽然发现场地里还有另外一批人，也举着她的名字，但好像不是她的粉丝。 　　因为他们也举着周铭贤的牌子，似乎对他的一举一动更关注。 　　而每当他和程芳菲说话，微微向她靠近时，他们似乎都会更加激动。 　　周铭贤轻轻咳了一声：“应该……是我们的粉丝吧。” 　　程芳菲瞪眼：“不会是CP粉吧？” 　　怕周铭贤不懂她还补充解释了一句：“就是喜欢YY，呃……想象咱俩在一起的那种粉丝？” 　　“可能是吧。”周铭贤赶忙解释，“这种粉丝在娱乐圈很常见，就是觉得好玩，你别生气。” 　　程芳菲刚想说自己不生气。 　　她穿越前好歹也追过几天星，知道粉圈什么样。 　　只是没想到几千年过去，年轻人爱磕CP热衷拉郎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现场再度躁动起来。 　　比之刚刚周铭贤进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芳菲还以为又有哪个明星来了，但仔细一想，这部星影最终定下来的演员里，除了周铭贤算是人气比较高的，其他诸如主角扮演者赵娜，女三号楚昕都只能算是三线明星，有点小名气，但不温不火，流量也比较平平。剩下的演员更是都没什么知名度。虽然普遍经验丰富，拍过十部以上的星影，但几乎无人知晓，之前演得都是龙套角色。 　　虽然《星耀诀》到目前为止仍没有正式对外发布所有角色的演员名单，但神通广大的网友们早通过各种内部消息和明星的行程，将其推断得八九不离十。 　　而这份名单也是导致《星耀诀》和山寺桃花被唱衰的重要原因之一。 　　绝大部分网友，哪怕是好感她的很多人看到名单都非常迷惑。尤其当初这部星影试镜时搞得轰轰烈烈，几乎囊获全星际目前炙手可热的明星。有流量大咖，有老牌影帝，有人气王，有戏骨，可以说是令人期待到了极点，但最终阵容却如此寒酸，怎么不叫人浮想联翩？ 　　想到这里程芳菲意识到，现场再度出现的欢呼和尖叫不可能是因为明星，那么是……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玄青色的身影穿过人群，径直走到自己另一边坐下。 　　果然是封顾来了。 　　“你怎么坐这了？这是导演的位置。”程芳菲小声问他，“你的名牌在那边。” 　　她指着最前排左边的位置，也是布置得最庄重，摆放了剧本等资料，明显看上去是为最重要的嘉宾准备的。 　　封顾淡然道：“这里视野好。” 　　程芳菲：……瞎扯。 　　封顾刚坐下就有人将他的名牌和材料都移动过来，没有人问他为什么，甚至没有人指出他坐错了位子。 　　程芳菲看在眼里，心道：还真像个皇帝。 　　“封顾，又见面了。”隔着程芳菲，周铭贤身子前倾看向封顾，伸出右手，“我上个月在封域美兰星做活动，咱们有过一面之缘。” 　　封顾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周铭贤，微微皱眉。 　　但最终还是伸手与他握住，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程芳菲：……好尴尬。 　　就算封家再怎么庞大，周铭贤这样的名人，封顾也不该完全没听说过吧？ 　　还是说即便在这个时代，对他这样的资本巨头而言，娱乐圈明星也完全不被放在眼里？ 　　就在程芳菲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感受着莫名凝滞的气氛时，却没注意到整个会场已经有点炸开锅。更不知道星网上关于这场开机仪式的消息已经开始疯传，#封顾星耀诀开机#的词条更是一飞冲天，以绝对的?????热度出现在关键词广场最中央最醒目的位置上。 　　每秒钟都有上万人发送相关话题的动态，或惊奇，或质疑，或喜悦，或嘲讽…… 　　— 这种瞎话都编的出来？山寺桃花也是疯了，难道她真要倒闭了？ 　　— 哈哈哈哈科克集团高层不来，封顾会来？开什么星际玩笑！ 　　— 在现场！真的是封顾！他好帅啊~~ 　　— 重金求封顾影像~正面高清，会动的更好。 　　— 哇，这就是传说中上任一年失踪半年的封家新族长吗？这肩膀，这腰，这比例……很可以啊。（花痴）（花痴） 　　— 谁不知道封顾出席活动都带伪装面具，都不是真脸还有人夸帅呢！ 　　— 不会吧？不会吧？现在是个普通人都知道把自己整成天仙，还有人相信封氏族长，坐拥全星际最多的星球，会是个丑人？（白眼） 　　— 真是够了。封顾又不是明星，是帅是丑有什么关系吗？人家再丑也是封家族长，你再帅也要加班还房贷给孩子赚奶粉钱。 　　— 楼上……都是出来八卦吃瓜找乐子的，这么扎心倒也不必……（捂胸口） 　　随着越来越多现场媒体和粉丝发回的影像消息，尤其是仪式正式开始后，现场主持人介绍到场来宾时，第一个就说出封顾的名字，再度引发全场沸腾。 　　按理说开机仪式的焦点都应该是星影本身，包括剧本内容以及制作团队的导演、制片、编剧和演员等等。但谁让这是封顾继任以来第一次正式出席活动，更是他失踪归来重新执掌封家之后的首次亮相。在一开始的惊讶和紧张之后，所有现场记者本能开始作祟，都跃跃欲试想找机会问他些问题。哪怕他不回答不理会也不过就是吃瘪，但假如他真的回复了，对记者而言就是一战成名的机会。 　　于是很快现场出现了十分诡异的场景。 　　面对拍摄团队，记者们例行公事一般的提问，恨不得把“兴致缺缺”几个字写在脸上。也就对山寺桃花和周铭贤颇为敷衍地问了几个问题。楚昕、赵娜这些小明星甚至都无人理会，场面一度颇有几分尴尬。 　　好在段梓雯早有准备，安排了自己人假装提问，让开机仪式按照既定流程推进下去。 　　待所有主创说了自己的感想和对接下来一个半月拍摄的希望，记者提问完毕，开机仪式也接近了尾声。 　　就在现场主持人介绍完持嘉宾证、记者证可以在广寒宫内体验的免费项目后，正要宣布仪式结束，忽然有人大声道：“请问能向这部星影的投资方提问吗？” 　　勇士——！ 　　听到这问题，现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尤其是那些憋了几个小时，想问又不敢问的记者们。 　　而主持人也显然没想到这情况，愣神的功夫，那人已经直接问出问题：“请问封顾先生您为什么会投资这部星影？您今天穿了汉服，请问您是山寺桃花的粉丝吗？” 　　真的勇士——！ 　　他问完问题，在坐记者们再度感慨。 　　现场忽然从嘈杂一片，变成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在等待封顾的反应。 　　是愤怒？是否认？是沉默？还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主持人颤抖着声音试图打圆场时，封顾忽然站起来沉声道：“这部星影的投资方式科克集团，我对投资情况及原因并不了解，你可以问投资方代表，执行制片人段总。不过我了解过这个剧本，确实非常精彩。想必集团高层做出投资决定必然也是看好它的故事。至于你的另外一个问题……” 　　他顿了顿，看向程芳菲，郑重道：“没错，我是山寺桃花的粉丝。” 第134章 绯闻 　　开机仪式结束后, 剧组众人和嘉宾在导览员的陪同下参观广寒宫并体验部分项目。 　　程芳菲本来也应该在其中，但因为封顾也要参观，段梓雯为了表示对他的重视和尊重, 便拜托程芳菲亲自接待并带他参观。 　　程芳菲一脸懵。 　　至于这么区别待遇吗？ 　　不过她还是按照段梓雯的安排，带封顾和封晓蝶在广寒宫里绕了一圈，将重点项目一一介绍, 还带着他们体验了几种古地球时代的华国特色乐器。 　　两人其实都不是第一次接触。甚至封顾跟在程芳菲身边的时候，还见她亲自摆弄过这些乐器。但广寒宫里这些乐器都是按照历史资料和程芳菲最新“神穿”之后带回的记忆制作的，不仅更加精美，而且音色音调都更准确还原。 　　当然，对于星际时代这些完全没有接触过古典乐器的人，肯定不能一上手就掌握琵琶二胡这些, 最多也就拉出声响，弹拨几根弦, 制造些噪音。 　　所以程芳菲将原有乐器采样和虚拟现实技术结合, 开发出了一套可以让游客现场体验华国古代乐师演奏的程序。只要体验者启动该程序，按照系统提示，就能轻松弹奏出包括《高山流水》、《广陵散》等在内的古典名曲——没错，这些曲谱也是程芳菲最近“带”回来的, 就连她所在的地球时代也已经失传。 　　而就在三人专注交流玩得不亦乐乎时, 开机仪式的相关新闻通稿陆续推送，各大媒体记者朋友也飞速赶出了稿子, 都想抢在第一时间发表, 争取吸引最多的关注，制造爆款新闻。 　　于是在剧方、媒体记者和吃瓜网友三方的共同努力和推波助澜之下, 原本就一直挂在星河空间广场最中央最醒目位置的#封顾星耀诀开机#热度继续爆发氏增长, 紧跟着#封顾说自己是山寺桃花粉丝#、#封顾力挺山寺桃花#、#封顾认为《星耀诀》非常精彩#、……等词条几乎铺满了所有广场空间, 将其它消息被挤得小小的，只能夹缝中生存。 　　段梓雯团队看到这种情况也有几分无奈。 　　虽然《星耀诀》开机仪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和关注，但这关注似乎都与星影本身没什么关系，而是聚焦在了封顾这个大BOSS身上。 　　— 天啊封大BOSS真的好帅，感觉比娱乐圈所有男明星都帅~ 　　— 同感。不用再提醒我这不是他的真样貌了，我粉的是眼神和气质，不得不说封家族长就是封家族长，真正的上位者和那些演出来的霸道总裁完全不同。 　　— 可不是吗！你看他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就是坐在那里，眼神甚至也挺淡然温柔的，却给人一种震慑，让人不敢大声呼吸。 　　— 之前所有演员里，也就周铭贤让我感受到一点点霸道总裁的感觉，但还是比封顾差远了。 　　— 不过说起来封顾看向山寺桃花时很温柔啊，眼神动作都是。虽然嘴上说的只是“粉丝”，可明明眼神中有爱意，啊啊啊太好磕了，谁懂（咬手帕） 　　— 姐妹我懂我懂！我一个“鲜花”CP粉看到都动心，原地立刻爬墙！ 　　— “风华绝代”欢迎你！ 　　— 风华绝代SZD！姐妹们我敢用我这个月的工资打赌他们绝对是真的。不说封顾看山寺桃花，你们就看山寺桃花对封顾和周铭贤的不同反应，就知道她绝对更亲近封顾，也更喜欢他，啊啊啊啊磕到了~ 　　— 两人的衣服也很配，一个气质出尘卓尔不群，一个端庄华美大方秀丽【封顾程芳菲对视图】 　　— 哇，两个人站在一起好漂亮好和谐！果然好配！ 　　— 给大手子跪了，这图神了！氛围好好，爱意满满，完全能感受到（哭泣） 　　— 疯了吧疯了吧？山寺桃花粉丝就算再怎么大脸也不该YY封顾喜欢她吧？你一个小破星球出身的草根女，人封家族长年轻有为能看上你？笑掉大牙。 　　— 山寺桃花粉丝和蒸煮一样不要脸，见个男的就扑上去炒绯闻。 　　— 可不是吗？之前就是他们拉着周铭贤炒CP，现在见封顾热度高就开始拉封顾，真绝了。 　　好吧，还有一部分是封顾和程芳菲的八卦，以及八卦带来的CP互撕大战。 　　如果继续这么发酵下去，段梓雯毫不意外情况会愈演愈烈，直到周铭贤、山寺桃花和封顾的“唯粉”、“CP粉”、“博爱粉”都加入进来，开始互相谩骂嘲讽，互揭老底刷对方的黑料，甚至是举报对方的粉丝或者作品。 　　虽然实际情况和自己计划的有些不同，段梓雯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把《星耀诀》先宣传出去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就算她不接受又能如何呢？关于封顾的新闻、网络舆论，她哪怕手握再多资源也不可能左右。现在这局面除非是封顾自己想把绯闻压下去，否则的话…… 　　“咦？”段梓雯忽然意识到什么。 　　封氏家族控制星网舆论的手段和资源段梓雯很清楚，尤其是对封顾这种族长的身份，只要他想，或者家族想控制一个话题或者消息，别说是上热门广场吵得沸沸扬扬，就算在星网上出现只言片语的讨论都不可能，哪怕是图片星影都?????能被删得干干净净。 　　可现在，偏偏他放任了那些CP粉的言论。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难道…… 　　— 　　程芳菲收到小满的消息微微皱眉。 　　封顾看到：“怎么了？” 　　“我的粉丝和周铭贤的粉丝撕起来了……”程芳菲无奈，“之前，我俩的粉丝之间还是挺和谐的，还有CP粉基本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最近不知怎么了老是互撕。再加上今天你又来参加开机仪式，有人因为你那句话发散开始磕我们的CP，这些人又跟我和周铭贤的CP粉掐起来了…太乱了！” 　　封顾自动忽略了她的前几句话，挑眉问道：“有人磕我俩的CP？怎么磕的？” 　　程芳菲便将几个热度比较高的图片影像发给他：“看，这是一个CP粉做的图，看到这些粉红色泡泡了吗？都是他们添加上去的。而且我和你的距离也没这么近。这张看上去咱俩都要亲在一起了。” 　　“图片做的挺好，只是可惜……” 　　程芳菲：“可惜什么？” 　　“可惜不是真的。”封顾说着忽然凑近她，“图上是这样吗？” 　　程芳菲感受到他靠近的温度和呃呼吸，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跳加速，仿佛下一秒要蹦出嗓子眼。 　　不会吧？不会“神穿”要发作吧？ 　　明明她中午休息的时候进治疗舱躺了半个小时，应该能撑到晚饭后啊…… 　　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感到的晕眩并不是“神穿”即将发生，而是因为封顾太靠近自己，激发了她体内的某种荷尔蒙，让她不能自已。 　　而就在她意识到这点的同时，已经不由自主向对方又靠近了一些，直到她的嘴唇感受到另一个身体的温暖和柔软，陶醉般地闭上眼感受了几秒后，才睁开眼轻轻离开。 　　“这样才对。” 　　两人对视良久，似乎都在回味着刚刚短暂的相触，也在试探对方接下来的意图。 　　但就在此时封顾忽然察觉到什么般向右看：“晓蝶？” 　　程芳菲如梦方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封晓蝶正拖着腮帮子蹲在不远处，专注看着他们，表情既好奇又兴奋：“哇！哥，你们KISS了~好甜哦~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桃花大大，桃花大大你千万别嫌弃我哥，你们一定要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哦！对了，我现在已经是你们的CP粉了~！” 　　程芳菲：……封晓蝶这个氪金大唯粉转CP粉，她觉得自己的粉丝要疯。 　　然后她的各种CP粉、周铭贤的粉丝估计都得疯。 　　然后几方说不定要掐得更厉害了…… 　　罢了罢了，这些事她也操心不过来，还是让小满去头疼吧。 　　她忽然想起上午开机仪式的时候，周铭贤和封顾打招呼的场景：“对了封顾，你之前不认识周铭贤吗？他好像也是封家人。” 　　封顾道：“我知道。” 　　封晓蝶也道：“哥肯定认识他呀~我都认识呢~！Eric好几个代言还是我帮忙搞定的！” 　　程芳菲奇怪：“上午看你们见面打招呼，好像不熟的样子。” 　　“我也只是知道他，确实谈不上熟。”封顾说道，“周铭贤的母亲在规则院里，是上上任族长夫人，也曾暂代族长职务，对封家发展做出过重大贡献。” 　　程芳菲听到这话忽然愣住。 　　族长夫人进规则院？ 　　那是不是说如果她将来真的嫁给封顾，也会有这么一天？ 　　封顾果然还是很忙，吃了晚饭就匆匆离开。 　　到是封晓蝶决定留下来多住几天，在广寒宫里多多体验。 　　也不用纠结房间问题，直接住进程芳菲的顶级套房中，其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最多感叹山寺桃花真是幸运，两个封家最重要的人都是她的粉丝。 　　封顾虽然考虑到封晓蝶的身体，略有担心，但总体对程芳菲还是比较信任，最终还是同意了。只是他叮嘱封晓蝶一定不能自己乱跑，要跟着程芳菲，听她安排。 　　“哥，你放心吧~我这段日子坚持练太极拳，已经好几天没发作了。”封晓蝶笑嘻嘻道，“正好这几天我也能让桃花大大教我太极拳啊~我要练得像你那么好！” 　　程芳菲也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当天晚上，程芳菲果然负责地确认封晓蝶休息了才回到自己房间。 　　准备进入治疗和深度休眠合为一体的高级治疗舱前，她打开投影区，开始处理经过系统和乔碧筛选的紧急公务。 　　忽然，一条消息闯入她眼帘。 　　《签约银河之际，陆苒再回归将打造最强虚拟娱乐应用！》 　　她脑海中立刻出现了记忆里这位只剩下一个头的原文女主。 　　原来她真的没死，不但被救活了，而且还签约娱乐公司也要做虚拟娱乐应用？ 　　她不会还要拍什么星影吧？ 　　然后她就看到了下一个标题—— 　　《银河之际重磅投资，陆苒原创，星影即将开机！》 　　程芳菲：好无语，好微妙。 　　她好像似乎也许可能被考屁了呢？ 第135章 秘密 　　第二天程芳菲原本就计划在广寒宫参观体验, 检查当地工作，进行细节调整和安排，为即将到来的正式营业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封晓蝶于是跟着她一起, 两人边走边聊，玩得很是开心。 　　“这是可以体验古代华国书写方式的地方。这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也是华夏文房四宝。这笔和我们现在用的很不一样, 是用狼、羊、兔子等动物的毛发和竹子制作而成的毛笔。根据笔尖的软硬程度分为硬毫、软毫等不同种类，笔有粗有细，你可以都试试看。”程芳菲边介绍边打开体验区的投影系统，展示示范星影。 　　封晓蝶看着那影像中留着长胡须的老爷爷挥毫泼墨，流畅写就一篇大字，立刻认了出来：“这就是桃花源片头的毛笔字！好帅！” 　　她星星眼看向程芳菲：“我也能试试吗？” 　　“当然可以。”程芳菲拿起一支毛笔蘸饱了墨递给她, “小心把袖子拢一拢，别弄脏了衣服。” 　　封晓蝶学着星影里老者的姿势挽起袖子, 然后竖直毛笔, 小心翼翼地靠近宣纸。 　　然而第一次写毛笔字，她并不知道笔尖有多软，墨有多少，宣纸有什么特点, 很快便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大黑疙瘩, 而且随着墨迹晕开越来越大。 　　“哎呀~！”她惊叫一声，抬起笔, 又不小心将墨甩到了旁边的书本和程芳菲的衣服上, “啊啊不好意思桃花大大~” 　　“没事没事，一开始用毛笔都是这样, 习惯了就好。”程芳菲赶忙制止她不由自主挥舞的手臂, 将毛笔拿下来, “小心别把墨甩到自己身上。” 　　虽然这个开始有点“失败”，但封晓蝶并没有气馁，很快便稍作调整控制力度和下笔方式，开始了第二次的尝试。 　　而这次她成功在宣纸上写了个汉字——一。 　　“接下来写个什么呢？”封晓蝶自言自语道。 　　她话音刚落，区域内的人工智能引导员便主动回答：“您可以尝试写自己的名字哦~” 　　封晓蝶眼睛一亮：“华夏文里我的名字怎么写？” 　　投影区内，硕大的【封晓蝶】三个字出现在她面前，顿时让她懵了：“这……这么复杂吗？” 　　程芳菲也有些同情。星际时代的语言其实是字母语言加部分的词缀表意，类似英语和汉语拼音等的混合体。封晓蝶的名字转化为汉语，可以有几种翻译法，但这三个字显然更贴近她名字的本意。 　　不过封晓蝶的沮丧也只有短短一瞬。 　　很快她便重新振作，握了握拳头：“我一定要好好练习，争取这几天把我的名字学会！” 　　接下来程芳菲又带她体验了国画、刺绣等项目，还和她一起尝试赌石，看印章雕刻等等。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午餐时，两人边吃边聊。 　　程芳菲给封晓蝶推荐美食，讲述食物背后的故事，而封晓蝶则一一记下，打算回去发一篇长长的REPO宣传广寒宫。 　　“那我就等着看啦。”程芳菲笑道，“你的空间也好久没更新了，基地里很多人都在讨论。你这次回去他们肯定很开心。” 　　封晓蝶忽然想起什么：“哎呀，我给忘了。桃花大大，我还有一个大号就叫【封晓蝶】。” 　　“大号？” 　　程芳菲赶忙去搜索，果然找到这个账号。 　　粉丝数量达到了夸张的五千万，比很多明星都多。 　　而她很快也发现封晓蝶这账号更新的很频繁很活跃，尤其是从昨天开始，一直都在转发山寺桃花和封顾各种影像、消息，尤其是那些似是而非的所谓“CP糖”，看上去完全是一副磕CP上头的样子。 　　程芳菲想了想还是没关注她。 　　只是默默收藏了这个空间。 　　两人又天南海北聊了好一会儿，封晓蝶忽然道：“这两天好像做梦，桃花大大，你是真实的吗？” 　　程芳菲微怔：“当然是真的。” 　　她以为对方说做梦，指的是这些古地球时?????代的文化体验项目，“是不是因为你在桃花源里看过一部分项目，所以才觉得不真实？” 　　没想到封晓蝶却摇摇头：“我不是说像虚拟的，而是真的很像做梦，……前段时间我昏迷的时候总做这种梦……” 　　程芳菲惊讶：“你说你梦到过我带着你体验广寒宫？” 　　“不是。”封晓蝶神色有些疑虑，“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就是好像我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里，真的看到了你描绘的那个古地球时代，看到人们生活的样子。看到这些琴棋书画不是只存在于历史资料中，不是一个虚拟体验项目，而是真实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程芳菲道，“也许是你经常看我写的东西，看桃花源和广寒宫的影像信息比较频繁，所以梦里就出现了。” 　　“可是我很肯定梦里的一些画面我并没有看到过，比如刚刚咱们看印章雕刻我就见过。”封晓蝶确定地说。 　　程芳菲这下也意识到不对。 　　如果封晓蝶说的是真的，那还真有些诡异。 　　因为印章雕刻是东川星广寒宫刚刚假如的项目，月轮星已经开放的广寒宫并没有，星网上也没有任何相关信息。 　　“你还看到过什么之前没见过的吗？”程芳菲想确定一下。 　　封晓蝶想了想，说：“一种很多人一起划的船，船头有龙，好像还是种比赛。” 　　“龙舟？！”程芳菲终于重视起来。 　　如果她真的看到了“赛龙舟”，那情况确实诡异了。 　　因为程芳菲很肯定不仅自己没有写过设计过任何“龙舟”相关的素材，就连安素教授和《古地球》杂志也没有发表过任何与之相关的内容。 　　难道封晓蝶也是穿越的？ 　　还是说她看到了自己的记忆？ 　　程芳菲忽然想到什么，追问：“你做这些梦之前还看到其它什么了吗？比如红色的字？还有亮光指引你在黑暗里走？梦里你能选择不同的时间地点吗？” 　　她怀疑封晓蝶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神穿”。 　　然而对方听了她的问题却面露疑惑：“没有，我就是看到一些模糊的片段。好像在看一段段星影。桃花大大，你说的这些难道你也看见了？是不是你也和我做过同样的梦？” 　　程芳菲微微皱眉，犹豫道：“……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不是梦。但确实，我也在昏……睡着时看到过那些画面。” 　　她忽然觉得，这似乎是一种很好地解释自己为什么能知道那么多古地球相关知识的好借口。 　　果然，封晓蝶听了立刻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桃花大大会知道那么多。” 　　程芳菲怕她追问更多，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听说之前方宇辉挟持你，让你受到惊吓旧病复发了。现在身体好点了吗？” 　　封晓蝶神色中闪过几丝犹豫，但很快便下定决心道：“桃花大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程芳菲立刻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不告诉任何人。” 　　封晓蝶自然很是相信她，继续道：“其实之前我不是受到惊吓，而是方宇辉想让我说出封家族长的秘密，我没有告诉他。他就想用一种新研制的记忆读取方法从我脑海里挖信息，对我的大脑造成损伤。可他没想到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秘密。不管是我父母还是封顾，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为什么？”程芳菲疑惑。她虽然不知道封晓蝶说的秘密是什么，但她和两人族长的关系都如此亲密，不该一点也不知道吧？ 　　封晓蝶见她的眼神便笑了：“桃花大大也觉得很奇怪吧？我父亲就是上一任的封家族长，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其实我也奇怪，小时候还为此和父母闹过别扭。那时我刚听说封家族长都有一个只有成为族长后才能知晓的秘密，可以让族长有超然的能力。在朋友的蛊惑下我跑去问父母，希望他们能偷偷告诉我。但是父亲很严厉地拒绝了，并让我以后不许再问。当时我很生气，觉得他不重视我，不信任我，好长一段时间没和他说话。然而很久之后，我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才知道是错怪了他。” 　　“什么原因？”程芳菲隐隐已经猜到了这个秘密是什么。 　　她脑海中浮现封顾手腕上血雾印记的模样。 　　“封家族长的秘密一旦泄露并且被发现后就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将对方彻底抹杀，另一种则是族长为其以性命担保，永远不对外泄露任何消息。然而族长只能担保一人，并且这个人在族长卸任后，要和族长共同进入规则院，永远被禁锢在封域主星那堵黑色的高墙之中。” 　　封晓蝶有着天真可爱的娃娃脸，却说出抹杀和禁锢之类的话时，似乎并没有任何心里障碍，仿佛和讨论晚饭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而她的话却让程芳菲有几分不寒而栗，嘴唇发白。 　　“只有……这两种结果吗？” 　　封晓蝶“嗯”了一声。 　　“据我所知只有这两种结果。当然也有人试图摆脱这规定的束缚，比如族长想多担保及个人，或者被担保人拒绝进入规则院，尝试逃离主星。可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封晓蝶说完，发现程芳菲的脸色不太好，担心地问：“桃花大大你没事吧？怎么看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困了要午休？” 　　程芳菲这几天一直用“有了午休习惯”做借口，掩护自己需要躺治疗舱续命的尴尬。 　　不过这次她确实不是，而是纯纯因为疑惑和恐惧。 　　如果封晓蝶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封顾要告诉她封家族长的秘密？ 　　她不想死，也不想余生都被禁锢在一个地方不能离开！ 第136章 讲座 　　东川星第一高等学府的荣誉礼堂中座无虚席, 橙红色的暖光真实坐席和蓝白色的冷光虚拟座席都被学生和慕名而来的校友们占据。如果不是学校限制了现场参与人员的身份和数量，恐怕所有坐道都会被挤满。 　　“咱们礼堂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现场来了有两百人吗？” 　　“两百人？我看至少五百！” 　　“如果不是限制人数的话肯定人更多吧？” 　　“那还用说？这可是山寺桃花的公开讲座。她之前除了做过几次小范围报告，还从来没面对公众做这种大型报告。以她的人气和影响力, 就算再大十倍的场子也能坐满。” 　　“那咱们能挤进来还真幸运！” 　　“可不是。不枉我守着抢了三天票！” 　　“不过山寺桃花确实值得。设计做得好，创意非凡，能力强得不像话。” 　　“没错！就是不知道她的讲座是不是也这么好~好期待~” 　　安素坐到程芳菲旁边, 看她正盯着礼堂前的讲台出神便以为她紧张了。 　　“这个礼堂的现场座位只有800个。线上虽然人多，但能参加的只有高等学府的学生、老师、学会成员和往届校友，并非完全公开，不用特别紧张。”她鼓励道，“像上次你在杂志庆祝活动现场做报告一样就好。” 　　程芳菲回过神来，明白安素是有意鼓励她, 怕她怯场紧张。 　　然而她其实另有心事，只是不方便明说。 　　“谢谢, 我会加油的。” 　　程芳菲话音刚落, 便听到现场广播声响起，紧接着台上出现了一位身着汉服，容貌靓丽，身材高挑的学生主持人。 　　“各位同学、老师, 尊敬的第一高等学府校友们, 欢迎大家莅临荣誉礼堂，参加今天的《大师的光辉》系列讲座之《虚拟设计与传统文化复兴》。而为我们带来讲座的, 就是大家都非常熟悉也非常喜欢的虚拟项目设计师、美食家、活动策划师、企业家以及编剧艺术家山寺桃花！她以风格鲜明的传统文化复兴技巧为人所熟知, 挖掘古地球时代华国风俗文化是她的痴心和热爱，在创作中融入历史文化和神话故事是她的独门绝技, 因为她的创意和成功, 今年被戏称为‘山寺桃花年’, ……” 　　“接下来就有请山寺桃花老师上台，为我们带来精彩的大师讲座！掌声欢迎。” 　　程芳菲站起身，缓步走到台上，来到透明讲台边。 　　她身着纯白色汉服礼服，红色和金色丝线勾勒的图案典雅大方，衬托她气质出尘。 　　“谢谢大家，谢谢安素教授和曲校长的邀请。”程芳菲面带微笑，大方道，“也谢谢主持人的介绍，说的非常详细，详细到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星影编剧这一条，我还只是刚刚起步学习的阶段。其实我现在还不敢自称编剧，只有等《星耀诀》上映之后得到大家真正认可才行。” 　　顿时场内再度响起此起彼伏欢呼声和掌声。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近似于粉丝的呼喊。 　　“我们一定会去看的！” 　　“山寺桃花出品必属精品！” 　　“桃花大大你是最棒的~” 　　程芳菲定睛一看，果然见声音传来的方向，几个年轻男女正?????举着桃花枝条样子的应援物挥舞，显然就是自己的粉丝。 　　她不由自主冲着他们微笑点头，不意外引来新一轮的尖叫欢呼声。 　　程芳菲继续道：“之前在采访中我也多次提到。虚拟设计是我的本职工作，挖掘《古地球》时代文化则是我的爱好。我很高兴也很庆幸自己找到了一种方式，将两者结合起来。更庆幸的是这种方式能得到大家的喜欢。让传统文化助力我的创作，并借着我的创作宣传已经几乎被遗忘的过去。借这次讲座机会，我也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些许心得体会和大家分享，与众位学生老师探讨交流。” 　　其实从去年受安素教授邀请为《古地球》撰稿开始，程芳菲就陆续写了几十篇体量庞大，内容丰富的华国文化相关研究文章。从最早的“八仙过海”系列，到后来的“华夏上古诸神”、“历史神话”，再到春节相关的民俗传统、生肖故事等等，当然也少不了美食文化，现在更是已经开始陆续发表与广寒宫内项目联系的“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以及文房四宝、诗词书画、华夏乐器等。 　　在写文章的过程中，程芳菲感到自己的思考和理念也在不断深化。 　　态度逐渐从简单地想把古地球华夏文化介绍给大家，到开始思考这些文化如何影响人们的观念和情感，如何塑造整个社会思潮并影响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 　　就像很多专家学者评价的那样，程芳菲从一开始仅仅是简单地用传统文化元素做设计，到后来开始真正形成自己的艺术风格，使得设计和文化思想达到高度统一。 　　这种统一的巅峰出现在《桃花源．洞天》，并随着广寒宫的建设进入到人们的现实生活里。 　　这也是为什么《桃花源．洞天》会如此成功，乎成为星河世界中的巨无霸应用，被大量星际网友戏称为独立于星际世界的“华夏世界”或“仙境”。 　　但仅仅如此吗？ 　　网友们真的是因为和专家学者那般，看到桃花源的设计之精彩，融合之巧妙才会喜欢桃花源的吗？ 　　当然不是！ 　　顾客们真的都是为了切实感受华夏文化来广寒宫的吗？ 　　当然也不是。 　　但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他们喜欢桃花源可能是因为奶茶好喝、火锅好吃、汉服漂亮、庙会好玩、…… 　　他们抢订广寒宫的房间，可能是因为想亲口品尝真实的华夏美食，想玩那些从未玩过的游戏，体验华夏乐器和书画写作？ 　　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有趣的，……如果仅此而已，那整个星际整个星河世界提供类似服务的设施和项目数不胜数，为什么山寺桃花会脱颖而出，赢得如此多的关注和喜欢？ 　　坐在荣誉礼堂和登陆线上聆听讲座的大量学者专家也想知道答案。 　　“我想从一个小故事说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贫穷饥饿走投无路的人。一位长者给了他们两个选择，鱼竿或者一竹篓肥鱼。同学们，如果你们是这两位穷人会如何选择呢？” 　　在座人们顿时议论纷纷。有人说选择鱼，因为有鱼竿也不一定会用，不一定能抓到鱼，或者等抓到鱼之前已经饿死了；有人则认为应该选择鱼竿，因为如果要鱼的话等鱼吃完了就要彻底饿死了。 　　程芳菲并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转而继续道：“很多人在体验虚拟项目或者进行休闲度假时，更多是为了放松心情。因为我们平时的学习、工作和生活压力巨大，必须要在短暂的业余时间快速调节心情和情绪，治愈身体疾病。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很多人会被能够快速通过情绪刺激、物理治愈等手段让人快乐起来，或者发泄情绪的应用和项目。” 　　“但就像竹篓里的鱼一样，它虽然肥美鲜嫩，可以立刻解决温饱问题，却吃过一顿两顿之后便化为虚无。当你再饥饿时，除非有人愿意再给你一竹篓鱼，否则还是死路一条。但假如我们拥有了鱼竿，掌握了钓鱼的方法和技巧，是不是只要饿了就可以自己去钓鱼，而不用依赖其他人？” 　　程芳菲顿了顿，看着台下众人若有所思的表情，笑道：“在我看来，来自我们人类的起源星球地球的文化恰恰可以充当这根鱼竿。而我们学习其中文化知识，为自己所用的过程就是学习钓鱼的过程。比如当你开始学习乐器，就可以在情绪不好时弹奏或吹奏，当你学会了书画，就可以闲暇时随意书写，当你长期练习太极拳，就会发现即便没有频繁使用治疗设备，也能延年益寿，身体康健。用古地球华夏语说，这就叫‘陶冶情操’，不但能够治愈我们的浮躁情绪，还可以提升思维修养和境界。而且是完全免费的，随时随地的。” 　　见有人面露疑惑，或者质疑，程芳菲又道。 　　“也许有人会好奇它的效果和它的认同感，但还记得桃花源吗？人们不由自主选择它，长时间停留在里面感受这种古典文化气氛就是最好的例证。我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设计技巧比大师们有多高超，甚至很多设计专业的学生都能比我做得更好。但桃花源吸引人的从来不是它无可挑剔的精美，而是别处没有的文化氛围。它的成功也恰好证明了，即便我们生活在几千年近万年后，我们仍然是曾经地球上人类的后代，与他们有着同样的心灵感受，能够为那些文化同源的东西所影响。只是在探索星际的历程中，有些过去慢慢被遗忘，需要我们去找回罢了……” 　　看到听众中不时有人点头，认同自己的观点，程芳菲知道这个话题导入和铺垫做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具体介绍更多古地球时代的文化故事。 　　其中有华夏文明的故事和文化，也有其它民族的历史和文化。 　　但无一例外都是她还没有在《古地球》发表，第一次拿出来与大众分享的。 　　众人听得专注非常，甚至是如痴如醉。 　　有人不停做笔记记录她说的要点和自己的想法，有人则面露痴迷，似乎已经开始想象如果能亲眼见到程芳菲说的这些会是什么样子，更有人开始畅想自己如果也能从古地球文化中挖掘出别人意想不到的元素，是不是也会获得山寺桃花般的成功。 　　“我说的这些其实在安素教授他们的数据库中都有资料保存，如果大家有兴趣欢迎去挖掘寻找，并与大家分享交流。” 　　讲座最后，程芳菲特意介绍了安素教授的专业和古地球文化数据库，为他们打广告。 　　而此时，越来越多她讲述的内容和画面被发表到星网上。 　　引发新一轮关注和讨论，还有无可避免的争议和质疑。 　　— 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以渔？有点意思 　　— 还真是哎，自从我经常去桃花源之后精神状态稳定了好多，也不怎么需要定期治疗了。 　　— 这山寺桃花还真可以，打着学术的旗号给自己做广告就算了怎么还拉踩其他人？说得好像她比其他人的设计多高贵一样。 　　— 可确实我练习太极拳之后身体好了不少，今年到现在还没花钱进过治疗舱，如果所有人的设计都有这种效果，我觉得确实更好！ 　　— 这故事好蠢啊！要我说先吃鱼再学钓鱼不行吗？难道非得二选一？ 　　— 可是假如所有人都选了“鱼”，就没人会钓鱼，之后大家都得饿死……说起来我还真不会钓鱼哈哈。 　　— 确实啊，如果不是山寺桃花，哪有人会太极拳哪有人知道什么太极拳，甚至这种近战技法除了刺红将军他们之外都没什么人学，全依赖高能武器了。 　　— 然而近战相对高能武器确实垃圾，毫无用处。 　　…… 　　网友们的争论五花八门，内容十分发散。 　　但无论质疑还是支持，都证明着他们听到了程芳菲的讲座，从一定程度上知道了她的思想和理念，知道她的创作作品，也部分了解古地球时代的文化。 　　这就够了。 　　程芳菲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结束了自己的讲座。 　　她鞠躬致谢，笑着走下讲台时，忽然瞥见观众席中一个女孩似乎是陆苒。她举着一块黑色的牌子，上面两个大字“停止”。 　　这两个字还是用汉字写的，和她神穿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程芳菲一惊，脚下没注意微微歪倒。 　　站在旁边的学生司仪立刻上前扶住：“小心！您没事吧？” 　　程芳菲顾不上回答，赶忙又抬头去看观众席。 　　哪里还有什么陆苒什么黑牌子什么红字。 　　眼前只有起立鼓掌的观众和挥舞着桃花枝条的粉丝们。 　　神情恍惚地回到座位上，她的个人终端开始频繁震动。 　　应该是亲友们发给她的祝贺或鼓励。 　　果然，许落、乔碧、何湘，还有CapsLock、封晓蝶等人都发来消息。 　　哦，还有封顾。 　　【封顾】恭喜你，讲座很成功。 　　然而?????程芳菲只看了一眼便关上个人终端。 　　她暂时不想和他说话。 第137章 辩论 　　讲座结束后, 安素教授在询问了程芳菲的意见后，将完整讲座影像分享到了第一高等学府官方网站，面向全星际公开。 　　而影像公开仅仅三分钟后, 第一高等学府的官方网站彻底宕机无法访问。 　　原因很快查明。 　　是网站瞬间访问量过亿，讲座影像播放量超七千万。 　　如此大规模激增的并发请求已经远远超过学府自身网络服务能允许的上限。即便以东川星官方智能网络管理系统进行紧急资源调配，也不足以支撑这种访问规模。 　　要知道, 通常这类官方网站只有本校师生偶尔访问。 　　并发量最大的时候就是每学期选课的时候，但也不过是现在的千分之一。 　　很多人虽然也早就意识到了山寺桃花的星际影响力和号召力，却直到此刻才有实际而深刻的体会。 　　手忙脚乱的学校网络服务负责人一边快速修复网络，一边和东川星官方网络系统管理、星河世界、永恒等各大平台进行合作，将山寺桃花的讲座视频分流到各大平台，再由他们分布到其他星域和星球。 　　十分钟后, 一切终于恢复正常。 　　他们的这个做法也正和这些官方和媒体平台的意。 　　他们有了版权和影像分发权，自然就有了制造话题争取流量的机会。 　　作为第一高等学府和组织方更是高兴。 　　因为随着如此传播和推广力度, 学校在全星际的知名度也大幅提升。 　　虽然因为安素教授和山寺桃花的关系, 学校在过去一年里已经跃升为星际知名学府，与星联高等学府不相上下。其古地球文化遗产学更是出现在了星际热门专业榜单上。 　　但谁会嫌自己的学校太过出名呢？ 　　而随着讲座完整影像的传出，程芳菲在讲座中提到的观点、故事以及案例都能够更清晰地被所有人聆听、理解和分析，进而生出千种万种来自不同领域、不同年龄层次更加充分, 也更全方位的解读和反馈。 　　如果说之前的讨论算是争议, 那如今，随着讲座全部放出, 争议愈演愈烈, 声音越来越大。 　　参与人和参与规模更是逐渐扩大，俨然催生了一场包含高端严肃论证、中端互相嘲讽、低端互撕谩骂的网络大辩论。 　　而接下来, 随着事态的发展和辩论的逐渐深入, #山寺桃花讲座#、#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等词条占据星河空间广场最醒目位置足足三天时间, 没有任何其他明星的新闻，乃至绯闻可以撼动。最后，还是星河的新一年考学日到来，将它暂时挤到了广场边上。 　　但即便如此，辩论并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整个辩论最为激烈的争执点，便是科技进步带来的“速效”方式和传统文化中所谓的“根治”方式究竟哪种更好。 　　而最后众人旗帜鲜明地分成了两派。 　　一派支持山寺桃花和她的传统文化复兴理念，认为她所倡导的正是目前星际联盟所缺乏的； 　　另一派则坚定地反对，认为她是在借机贬低其他人的努力和价值抬高自己，并且她片面夸大了传统文化的好处，是一种令人不齿的卑鄙做法。 　　“最可恶的就是那个尼卡尔，从之前他唱衰星河世界的‘闹新春’活动开始，就一直和你对着干。粉丝开始和他好好解释理性讨论他根本就没有交流的态度，还挂出几个你的极端粉丝让黑粉在下面谩骂网暴他们。” 　　在线会议室里，小满和乔碧等人正在汇报工作，并将讲座之后网络上发生的大辩论进行总结，将情况和态势与程芳菲同步，确认她知晓最新的舆情信息。 　　“是啊，而且星河空间官方的态度最近也有点微妙。”小满皱着眉，“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几次针对类似的网暴行为、造谣攻击进行投诉，之前他们反馈处理都很快，但这都快三天了还没动静。追问也只说正在处理。” 　　程芳菲微微皱眉：“回头我问问朵拉吧。不过她们星河应用和星河空间不是一个部门，星河空间的舆论管理情况她估计也不好插手。” 　　小满也认同，面容忧虑。最近随着程芳菲旗下广寒宫开业、《星耀诀》开机和讲座等一系列动作，将山寺桃花这个IP的受众面进一步扩大，影响力不断蔓延。但同时，他可以明显感觉到，星际网络上对他们的舆论友善度在急剧下降，各方面负面消息层出不穷，造谣、构陷、嘲讽等低级抹黑方式和营销手段层出不穷。 　　他猜想可能是因为山寺桃花的这一系列新动作从虚拟设计、虚拟应用领域开始向外扩展，触及到实体经营和星影，尤其是后者，必定会动不少原来既得利益者的蛋糕。 　　尽管他们已经尽量低调，还有封氏旗下的科克集团这种巨无霸保驾护航，但封氏毕竟也只是一个大家族，再怎么厉害也不是真正的星际皇帝。或者说哪怕是皇帝也堵不住这散布银河几十万星球上人们的悠悠众口。 　　“好在你的粉丝还算给力，再加上之前鹦鹉螺留下的反黑工具，极端言论还算在控制范围内。”小满感叹，“可惜无论是鹦鹉螺还是石丁最近都联系不上，……” 　　程芳菲打断他的话：“不要总依靠别人，还是得靠自己。” 　　小满点点头，可心里却微微发苦。 　　靠自己想赢得舆论战哪有那么容易，要不就是有绝对的技术，比如鹦鹉螺，要不就是有绝对的舆论控制能力和资本做后盾，比如刺红将军。 　　山寺桃花的公司虽然看上去蒸蒸日上，日进斗金，但毕竟根基尚浅。 　　距离成为资本，他们还差得很远。 　　不论是能力上还是心态上都是如此。 　　程芳菲看出他的忧虑，安慰道：“其实争议并非都是坏事，对于传播理念和宣传来讲，越频繁的辩论，越激烈的交锋反而能够扩大受众。” 　　当然作为星河空间或者官方平台来讲，他们或许对理念传播不感兴趣，但这其中产生的巨大关注度和流量，对他们来讲就是吸引鲨鱼的血腥味，能够带来巨大的潜在利益。 　　— 　　随着辩论愈发激烈，程芳菲的演讲视频被翻来覆去观看和传播，她曾经做的所有设计、写的所有故事、发表的所有文章也被更多人翻找出来反复阅读和研究，她所提出的传统文化与设计结合，传统文化复兴理念也被更多人知晓和理解。 　　所谓理解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从第二天开始，便有不少设计师用实际行动响应她的号召。 　　他们没有选择与谁争辩，也不想说服谁，只是纷纷在设计之家等相关论坛或星河空间中，发布了自己将古地球文化与设计相结合的作品。 　　他们仿佛提前打好招呼一般，纷纷带上#传统文化复兴#的标签。 　　这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分类标签选择，更说明了他们对山寺桃花的认可，对她理念的支持。 　　尤其是赵云峰、韩书文这种已经有了较大影响力，有一定个人风格和基础的设计师加入其中，更意味着虚拟设计领域已经完全认可山寺桃花。 　　而对于更多普通设计师，或者说是学生设计师来讲，选择进行传统文化复兴创作，甚至可以说是对山寺桃花的“臣服”和“追随”。 　　就好像学术大牛开山立派得到广泛认可之后，便会有越来越多人自动选择追随，将自己的作品归类为追随者的作品，以开宗立派者马首是瞻。 　　山寺桃花的粉丝基地再度出现新成员加入高峰，每天上万人注册，并且其中超过五分之一将自己认定为虚拟设计师或虚拟设计系学生。 　　这些人进入基地后，也十分活跃。 　　以便查找基地内部的山寺桃花作品相关资料，一边也发布自己对山寺桃花的学习和模仿作品。 　　他们的态度和喜欢甚至从标题上就可以看出来。 　　《毕业设计做了窗花主题，跟随山寺桃花从华夏文化中寻找灵感》 　　《最新概念创作游戏——女娲补天》 　　《虚拟项目——古地球美食巡礼？》 　　…… 　　但是虚拟设计毕竟只是一个需要专业技术的特殊行业，不能所有人都参与。 　　很快，那些不会做设计，但仍然想要表达对山寺桃花理念认同的人们，开始自发将#传统文化复兴#的标签带倒了更多其他领域。 　　比如伽罗就在游戏博主中使用《软糖敲敲乐》开始了《太极拳挑战》。很快大冒等其他著名游戏博主也加入其中，并且渐渐影响到了不少热衷游戏的年轻人。 　　他们纷纷将自己打太极拳的视频拍下来发到网上，还有人甚至每天坚持发自己的联系记录，说是要看坚持一段时间后的变化。 　　再比如安妮，也就是【崩溃小花花】根据山寺桃花在《古地球》上发表的文章和桃花源、广寒宫，甚至是《软糖?????敲敲乐》中零散的碎片，编成了一支华国古典舞发到空间里。 　　虽然她并非专业舞者，只是业余爱好，但这种独特的舞姿和她模仿敦煌壁画的装扮造型，还是吸引了很多网友的目光，引来众多赞叹。 　　尤其当她的好朋友阿鱼，也是舞蹈专业学生翻跳了这支舞后，其力量和美感，那种与华国音乐结合的独特味道，深深震撼了许多人。 　　于是接下来，大量翻跳如雨后春笋涌现，引得越来越多的网友争相参与。 　　还有不少人也学着去挖掘古地球文化中的元素，编排自己的舞蹈。 　　除此之外，还产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影响。 　　比如，有一群人受到影响开始学习毛笔字、国画等，甚至也开始在星际市场上收集古地球时代的各类艺术作品。 　　《买到一幅据说是古地球华国清代画作，大家看看怎么样？》 　　《大家看看这是古地球时代的真迹吗？值不值一千万？》 　　《这盘子据说是宋代的，有人能鉴定吗？》 　　…… 　　随着这些人的加入，古地球时代艺术品价值水涨船高，之前无人问津，让某些博物馆也感到弃之可惜食之无味，只能在仓库里落灰的各类书画、器物都纷纷被翻找出来，放在了最醒目的位置。 　　而作为古地球华国典籍收藏的行家，安素教授决定举办《第一届古地球华国文化艺术作品展》，展览地点最终敲定在广寒宫内。 　　— 　　在东川星的行程一加再加，离开的日子一拖再拖。 　　很快程芳菲已经停留了超过十天，也到了必须要离开的时候。 　　这天她正在和段梓雯联系，确定接下来前往《星耀诀》拍摄星球现场考察的行程，忽然个人终端强烈地震动起来，上面清晰地显示出封顾的影像。 　　程芳菲心头一惊，有些手忙脚乱。 　　而等她反应过来时，与封顾的通讯已经接通。 　　“我在你房间外面，方便谈谈吗？” 第138章 道歉 　　程芳菲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封顾隔着门发出声苦笑：“再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理我了？” 　　程芳菲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给他回消息。 　　没办法, 自从听了封晓蝶说的那些话之后，她实在对封顾有些抗拒和抱怨。 　　不是真的立刻就不喜欢他，更不是恨他, 而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想问个究竟，让他解释，可又怕他解释了是自己不想听的。 　　于是只能选择逃避, 不回消息，不接通讯。 　　程芳菲硬着头皮回道：“没有，我就是这几天太忙了……忘了回你消息。” 　　“是吗？”封顾似乎接受了她的说法，“能开门让我进去吗？” 　　想了想，程芳菲还是打开房门，又看到一张从未见过的, 十分陌生的脸。 　　但她已经很是淡定，认出这应该是带了面具的封顾。 　　“晓蝶出去玩了, 一会儿就回来。”她压低声音提醒道, 意思是让对方别把事情闹大。 　　封顾见她这态度也有些无奈：“我知道。晓蝶和我都说了。” 　　“哦。”程芳菲应了一声，忽然间，她敏感地意识到封顾这说法有些奇怪，“等等, 你说封晓蝶和你都说了, ‘都’是什么意思？” 　　“那天她和你聊完就告诉我了。”封顾毫不避讳，“她还说你听了脸色有点不好, 怕你是被封家这些可怕的规矩吓到, 让我安慰你。” 　　程芳菲回忆了当时的情景，一阵寒意再度涌上心头。 　　她不由冷了脸道：“最好的结果是被永远关进规则院？我还真被吓到了。不知不觉中被套了个套子在脖子上, 任谁也不会高兴吧？不是死就是永远被禁锢。封顾, 我就问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什么封家的秘密？是不是觉得这样我就必须跟着你讨好你, 让你永远不要厌烦我放弃我？你们知道心疼封晓蝶，不告诉她真相，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她越说越觉得有些委屈，之前埋在心里的疑问和怀疑，那些不能与人倾吐的心声都如破土而出的雨后春笋，快速生长。 　　“封顾，你真的爱我吗？”泪水涌出眼眶，程芳菲抹了抹脸颊，撇着嘴不服气道，“凭什么？就问你凭什么这么草率的单方面的决定了我的未来？你封家家大业大，规矩多，我程芳菲也不是无名之辈。难道还非你不可了？” 　　程芳菲这话说的算十分重了。 　　尤其对于星际时代，人与人之间并没有过多情感羁绊，有的更多是互相利用和满足。 　　这一方面源于生殖技术、基因技术等的发展和进步，使得人类不再需要家庭结合才能生育后代，甚至不需要父母的存在，便能催生生命，乃至人类。 　　另一方面则是生产力造成了大量社会关系的转变，使得家庭并不再是很多人维持生存的必须品。反而以个体方式在社会中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更加轻松，压力也更小。 　　只有在两个极端情况下，人类个体的家庭观念才会越发强烈。一种是贫穷星球或家庭中出生的人，比如乔碧家；另一种则是拥有大量资源和资产的富豪家族，从陆家到封家都是如此。 　　当然，由于人类与生俱来本能，情感不会消失。只是渐渐淡薄。而“爱”这个字眼似乎早就被抛弃，说出来是要引人发笑的。 　　封顾沉默地看着她，眼神仍如平常一般温柔坚定，仿佛并没有受到她这番过激言论半点影响。 　　他没有急着解释，更没有激烈反击，或急着与她接触。 　　他似乎知道她心里的每一个想法。 　　他知道她想要发泄，所以安静地聆听； 　　知道她需要空间和时间，所以不上前一步； 　　知道她的害怕和恐惧，所以在温柔而坚定的看着她。 　　程芳菲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经验最丰富的猎人看中的猎物，对方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能够预判她的所有举动，让她注定无路可逃。 　　她开始冷静下来，看着封顾：“怎么不说话？”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 　　开口就是绝杀。 　　这男人居然会道歉，而且看上去还很真诚。 　　“我应该先和你讲明白，问清楚你的想法后再告诉你。”封顾的声音略显低落，“我只是太在乎你，也太希望能和你永远在一起。我是认真的。” 　　程芳菲微微皱眉。 　　这人难道想说他因为想和她在一起，就非拉着她进规则院？ 　　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作为穿越者的草率。 　　本以为只是谈谈恋爱，试试看双方是否合适，没想到竟被绑定终身。 　　她刚要抱怨，却听封顾又道：“封晓蝶告诉你的，其实并不是全部。所有知晓封家秘密的人必须找到现任族长或前族长做担保人，并且跟随担保人，在担保人的监管下生活。而所有封家族长在卸任后，都必须进入规则院。” 　　程芳菲听得一脸懵：“所以这和封晓蝶说的有什么不同？” 　　封顾道：“是规则就有漏洞，更何况，千百年来规则之外还有更多的特例。比如在特殊情况下，前任族长并不需要进入规则院。” 　　“什么情况？” 　　“执行对家族利益影响重大的特殊项目时，比如NONE项目。” 　　程芳菲顿时愣住：“你疯了？” 　　封顾见她神色松动，这才走到她旁边轻轻拥住：“放心，我只是举个例子。NONE项目已经被彻底永久封存，军方和官方也都已同步资料，不可能再继续了……芳菲，这些事你交给我去烦恼，相信我，不用担心。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好吗？” 　　程芳菲这时已经冷静下来。 　　她静静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这番话的可信度。 　　封顾说的轻描淡写，可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 　　弄个项目就能离开规则院，那规则院里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 　　可转念一想，她选择和封顾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复杂？ 　　就算封顾没有告诉她那个秘密，当他离开族长的位置上，进入规则院，难道她就真要弃他而去？ 　　想到这，程芳菲也不气了，反而有几分心疼。 　　封家族长看似风光，却实则凶险万分。 　　成为族长前要历尽厮杀，退位之后又有永远被禁锢的风险。 　　她其实有些不明白，为了这短短的十几二十年风光，真的值得吗？ 　　像周铭贤一样开开心心做自己喜欢的事，自由自在难道不好吗？ 　　程芳菲叹气道：“以后类似的事一定要提前和我说，不能再自作主张明白吗？” 　　封顾也轻笑：“明白。” 　　过了会儿他忽然道：“我给你带了个礼物。” 　　程芳菲意外，打趣道：“赔礼道歉的礼物？” 　　她这才注意到封顾刚刚进来时将一幅明显是古地球时代的国画卷轴带了进来。 　　当然，这卷轴外被最先进的密封技术套上了透明材质的外壳，让它可以千万年不损坏。 　　“画？”程芳菲眼睛一亮，“很有名吗？我听过吗？” 　　封顾点点头：“《千里江山图》，真迹。” 　　程芳菲：！！！????? 　　真的假的？ 　　— 　　“桃花大大！是不是我哥来过了？” 　　封晓蝶回来时正看到程芳菲坐在沙发上，仔细端详这一个卷轴模样的东西。 　　“嗯，来过。”她说的时候面带笑意，显然心情不错。 　　封晓蝶看她手上的卷轴，神秘一笑：“我哥送你的？” 　　程芳菲反问：“你和你哥说了什么？他突然跑来找我。” 　　封晓蝶眨眨眼，满脸无辜：“没有啊，就是那天看你心情不好，和他提了两句。”说完她又有几分兴奋：“我哥居然真的来找你，还给你送礼物逗你开心，啊啊啊~” 　　程芳菲看着她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有几分无语：“我明天要出发去炬火星，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回封域主星？” 　　“炬火星？” 　　“嗯，就是科克集团为《星耀诀》拍摄搭建的实境星球。”程芳菲道，“周铭贤他们现在应该正在那边拍摄。” 　　封晓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我也想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 　　— 　　不知不觉又到了年底。 　　就在一周前，第五家广寒宫正式在维塔星开业，《桃花源．洞天》的日客流量突破七十亿。 　　单凭这两项的营收，程芳菲个人账户日收入就轻轻松松超过了五亿。 　　这让她根本有些失去了对金钱的概念和对财富想象，尤其当她看到银行个人账户里多到似乎一辈子也花不完的数字时，程芳菲有种这游戏已经打通关了，没必要再继续玩了的错觉。 　　可这毕竟不是游戏。 　　哪怕她是穿越而来的，这也是她现在实实在在的生活。 　　最要命的是她还有个麻烦的男朋友。 　　唉，想到封家那莫名其妙的规矩就头疼。 　　早知道她真不应该和封顾牵扯，自己有这么多钱有事业做什么不好？ 　　她为自己一时冲动的恋爱脑感到后悔，可转念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太“渣”。 　　如果能重来一次…… 　　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相爱不就是应该同甘苦共患难吗？大不了她想想办法，给封顾找一个足够令封家动心的项目，比如什么穿越之类的技术研究之类的，把封顾这倒霉蛋给“买”出来？ 　　“大家好，你们的绝望播报员又来了。”耳边忽然响起绝望新闻。 　　自从东川星回来，程芳菲就偶尔会听他的播报。 　　这是她更多了解光鲜亮丽的星际世界背后故事的唯一途径。 　　“今天的新闻更令人绝望了啊。有消息称，某垃圾星球上所有居民已经成为机械改造人，被蚀人组织控制。但该组织仍在维持垃圾星的运转功能，每日对外接收并处理垃圾。军方坚决要求出兵清理该星球，但官方对此态度暧昧，认为垃圾星的功能仍然维持就不该过多干预……这位官方发言人，你脑子还好吗？下一步怎么样？是不是要承认机械改造人的身份？哈哈广大垃圾星、资源星的同胞们，你们‘有福’了！” 　　“接下来再看一条消息，某星球资本正推动立法，禁止山寺桃花及其相应的产业、思想在该星球传播，理由是会引导青少年不正确的职业选择和生活方式。”播报员说到这里嘲讽道，“说的冠冕堂皇，不就是因为山寺桃花，你们的情绪刺激仪器和快速治疗设备不好卖了吗？” 　　程芳菲没想到听绝望新闻也能听到和自己相关的八卦。 　　她正发呆的时候，忽然接到段梓雯的通讯请求。 　　“程总，《星耀诀》的上映有些麻烦。”对方的语气异常沉重。 第139章 麻烦 　　“麻烦？”程芳菲惊讶, “是影片制作问题吗？” 　　她前两天还看过剪辑样片，对呈现效果和剧情、人物等表现得都很不错，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程芳菲还十分自信地和许落他们卖关子, 让他们上映后去看，一定不会失望。 　　尤其这星影中她融入了很多自己熟悉的武侠片桥段，有搞笑的, 有感人的，有动情的也有令人怅然若失的。 　　程芳菲看的时候感慨万分，几次差点飙出泪来。 　　段梓雯等人和她一起看样片，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情绪，却也被这些情节感染和打动。看完之后还津津乐道地讨论和回味。 　　这让程芳菲欣喜不已。 　　如果这部电影能顺利上映，她和这个时代的朋友们也就有了更多的回忆可以共情, 更多的话题可以分享讨论。 　　段梓雯叹气：“情况比较复杂，我明天会月轮星和你细说。” 　　第二天和段梓雯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人：“这是科克集团星影发行部门负责人, 纳日松。情况是他这边汇总过来的, 比较棘手。” 　　程芳菲还有点懵，但很快他便从对方的简要汇报中了解了情况。 　　事实上还真和她之前在绝望新闻里听到的内容有关。 　　“根据我们在各个星球、星域负责宣传和推广的工作人员反馈，最近几天在27颗星球上都有人在积极运作号召当地资本向官方提案，对您的作品传播进行限制。其中12颗星球甚至要求完全禁止与您相关的所有项目和活动, 包括但不限于星影、虚拟项目、虚拟设计等。”纳日松口吻冷静, 汇报简短清晰，直切要害。 　　“这算是……封杀吗？” 　　纳日松道：“如果提案通过, 那就具有官方效力。” 　　言下之意是肯定了她的问题。 　　有人想要封杀她！ 　　程芳菲惊讶：“还能这样？他们凭什么？我没有触犯任何法律, 甚至没有违反任何规定，只是做些娱乐设计, 传播古地球文化……” 　　纳日松道：“问题就出在传播文化上面。因为提案中认为你所宣传的历史和文化都是凭空捏造, 是在有意歪曲人类的历史, 影响恶劣。当然，你我都知道这只是借口而以。我们猜想真正的原因是你之前讲座内容动摇了某些人的利益。说实话，您当时的一些言论确实过于草率，而最后传播范围之广，影响力之大让我们也有些意外。科克集团舆论危机管理部门甚至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如果我们提前知道的话，肯定会建议您不要说。” 　　程芳菲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终究没有开口。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官方难道真会受理他们明显别有用心的提案？” 　　“提案内容、流程完全正规，经过专家审核，官方当然要受理。”纳日松道。 　　程芳菲不服气：“可这明显就是污蔑。我所有的内容，哪怕是写在星河空间上的文字都有文献记载和出处，经得起任何考验和查询。” 　　纳日松却摇头表示不认同：“也许出处是真实的，但如何解读近万年前的文字和语言，如何将它们赋予现代意义就值得商榷了。显然，您在讲座中的解读方式让很多人不认可，甚至是不高兴，才会引发如此大规模的抵制行为。” 　　段梓雯也补充道：“据我所知，27颗提出提案的星球中，绝大多数官方已经正式受理。当地家族和资本正在游说相关部门，全力推动提案通过。” 　　“可是据我所知这种提案并不全是人为判断和审核，还要综合星球官方的主管理AI系统。它们会综合更大的数据库和各种专业评定、参考因素给出判断。哪怕是所有人都同意提案，也有可能因为这个系统的否定而失败。” 　　段梓雯却悲观摇头：“AI系统的综合判断也是建立在各种人为因素影响的基础上。假如一个星球绝大多数资本和官方都支持某一提案，即便AI原本的结果是否定也会‘酌情’更改。” 　　“更何况目前看来，AI系统未必会站在您这一边。”纳日松毫不留情地指出，“对于各个星球的人来讲，他们最熟悉本星球AI系统的运行规律和参考因素，早就掌握了如何影响AI判断的方法。据我所知，这些星球的各类相关公会、学会、行业组织和学校组织都已经加入其中，即便是您影响力最大的虚拟设计学会也不能幸免。” 　　程芳菲愕然，喃喃自语道：“AI系统都能影响？我还以为你们星际联盟的人工智能有多发达多强悍，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纳日松和段梓雯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27个星球，提案也都还没有通过……应该不影响星影发行的总体工作吧？”程芳菲问道。 　　纳日松神色凝重：“如果仅仅是这27个星球就好了。自从消息传出来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星球效仿。尤其是那些人口众多，主要由中等收入人群构成，重度依赖快速情绪干预和身体治疗工具的星球。而通常这类星球也是消费活跃度、平均消费金额较高的星球，是我们获取票房的重要星球。” 　　程芳菲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之前在讲座中将星际时代人们常用的快速治疗和快速情绪干预手段，定义为“鱼”，而将自己倡导的传统文化比作“渔”。在宣传传统文化的同时，必?????然就影响到那些靠贩卖快速干预和治疗手段的商家，被他们记恨，他们也必定会用尽全力阻挠自己的思想传播。 　　而他们最大的市场，也最看重的地方，就是纳日松描述的这种星球。 　　她微微皱眉：“那你们想如何解决？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段梓雯立刻道：“我和纳日松，还有集团舆情处理那边沟通过，建议目前最好是由您出面做出一些对讲座的补充说明和解释。我们可以安排一次访谈，之后再通过集团甚至是封氏的更多渠道推出去，消除您和那些势力之间的误会。” 　　纳日松点头补充：“不过时间要快，最早的提案审核结果再这周五就会出来。哪怕有一个星球支持并通过提案，影响力就会快速扩散。当然，我们这边也会尽力运作，尝试推迟，不过……说实话，您这番话在封氏内部也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如果不是族长压着，恐怕封家自有的和其他有影响力覆盖的星球也会第一时间加入其中。” 　　程芳菲沉思片刻，说道：“其实我讲座里并没有想要说谁好谁坏。现实中也不可能只有一种选择。我只是认为在简单地‘吃鱼’之外，也可以让人们尝试学会‘钓鱼’，甚至可以说是不要忘记我们还能‘钓鱼’。” 　　段梓雯眼睛一亮：“您就这么说挺好。” 　　纳日松也认同：“这样，我们先拟一些问题您准备看如何回答。集团专业负责人审核之后再录制访谈，保证做出的节目能更有效果。” 　　“可以。”程芳菲点头。 　　科克集团的效率确实很高，不到一个小时问题已经拟好。 　　程芳菲知道他们着急解决这件事，哪怕再怎么有家底有靠山，一家正经集团公司也不想自己投入巨资拍摄的星影最终无法上映或者票房惨淡。 　　她经过慎重思考，按照自己的思路并结合小满和段梓雯的建议给出了第一稿，并发给纳日松。第二天一早，科克集团返回了修改意见。双方沟通之后用半天时间定稿，半天时间录制。到了月轮星凌晨时分，访谈节目已经快速上线，通过星河世界的渠道在全星际铺开。 　　《山寺桃花讲座后首度回应争议！》 　　《理念遭强烈抗议，山寺桃花被迫改口辩解》 　　《山寺桃花：我并没有说吃鱼不好，只是让大家不要忘记如何钓鱼》 　　《越抹越黑还是解开误会？千名领域专家提出新抗议！》 　　…… 　　科克集团的效率确实很高，访谈推出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有几十篇通稿铺满全网，从各个角度宣传她的这篇访谈内容，尤其阐明她并不反对快速治疗和情绪干预等方法，只是额外提出另一种选择和补充。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大量的通稿和宣传引导，再加上山寺桃花粉丝的努力，竟然没有控制住星网上的舆论方向。刚开始几个小时，确实有很多人表示理解和认同，但很快，一股来历不明的势力再度扭转局势。 　　他们抓住访谈中程芳菲举例自己也使用“治疗舱”和“深度睡眠设备”等仪器，进行洗脑式的负面营销宣传。 　　— 山寺桃花好虚伪啊，自己也用治疗舱不让别人用。她难道不知道什么好？ 　　— 人家可是有钱人，不想咱们平民和她用一样的东西呗~ 　　— 呵呵反正我就是喜欢情绪干预类产品，能让我高兴我连西洛都喝，管她什么事儿？ 　　— 不会钓鱼活该饿死警告！（狗头） 　　— 我之前还挺喜欢她的，粉转路了…… 　　— 听说她自己从来不打太极拳，都用治疗舱。就问如果有人因为打太极而放弃治疗舱，延误治疗出了事谁负责？ 　　…… 　　不论是小满还是科克集团的舆论宣传负责人看到这种情况，都感到匪夷所思，但很快意识到这背后有大量资本和不可小觑的势力在推波助澜。 　　也是，如果对方不是下定决心又有极强的资源作为后盾，又怎么可能说动那么多颗星球同时提交提案，对山寺桃花进行封杀？ 　　他们之前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 　　白房子里，宋宜娜穿着红色长裙坐在沙发上，品着香槟色的液体。 　　她不知想到什么，眼角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好戏开始了。” 第140章 封杀 　　山寺桃花工作室里, 紧急会议已经开了一个通宵，所有管理层和小满的整个团队全员参加。 　　然而对所有人来讲，面前遇到的问题前所未有的棘手。 　　程芳菲按揉着有些晕眩的额头, 耳边的声音开始模糊。她意识到自己又要开始“神穿”，冲乔碧招了招手：“让大家先休息吧，很多事都还不确定, 咱们一时半会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 　　乔碧看到她脸色不好，想到现在网络上对她的各种攻击，心疼起来：“好的，您也赶快回去休息。千万别太放在心上，一切都会好的。” 　　“对啊程总。”小满也附和道，“还记得之前广寒宫刚开业也有一轮针对您的攻击和质疑, 但现在广寒宫已经开了这么多家分店，而且所有分店天天爆满。就像您说的,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事实胜于雄辩。” 　　程芳菲知道他们是有意安慰自己，便笑着点头：“没事，从最开始创业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不都闯过来了？我就是有点累了。虽然咱们都年轻身体好, 但该睡觉还是得睡觉, 该休息还是得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有更高效率更集中精神工作，对吧？”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 却心里知道这次的情况和以往都不同。 　　前所未有的危机可能真的到来了。 　　就在今天月轮星晚上七点左右, 最先出现与她相关提案的星球罗格纳星官方宣布了提案审核结果，虽然没有完全支持提案中的所有条款, 却也认同应该对她的某些设计作品中的思想传播内容进行限制。 　　具体官方文件比较复杂, 简言之就是之前已经公开的, 包括桃花源、软糖敲敲乐和她的部分设计图样版权以及星河空间动态仍旧可以传播，并在罗格纳星访问。但是今后她如果有新的项目推出或者升级，必须经过星球官方的单独审核，确保内容中没有任何错误或误导性较强的思想内容。审核的范围甚至包括她发布的一条动态，推出一个设计图样。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经过段梓雯的解释，程芳菲注意到官方文档中对于提案的一些描述性回复。 　　在这些回复中，罗格纳星官方将程芳菲设计中的故事、理念和传统文化传播行为都定义为“片面的乃至错误的”、“具有危害性诱导”、“可能造成青少年思想扭曲”、“会导致社会不稳定”等等。他们就差直接指着鼻子骂她都是胡说八道，胡编乱造了。 　　程芳菲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想解释但又不知该从何解释。 　　躺进治疗舱内，陷入昏迷前，程芳菲耳畔回响的都是段梓雯的话：“这份官方回复有两个危害。第一，它的措辞非常严厉，给了其他星球一个处理样板。之后另外一些星球官方AI系统遇到类似提案，就有极大几率参考这个样板并做出相同判断。第二，它代表了官方对你和你讲座中传递的理念的态度。不是支持，甚至不是中立，而是反对。虽然星际时代的信息传播和言论大多不受官方管控，但官方的态度对于传播渠道和番位有较大影响。某些公司、机构和平台看到这样的态度，很可能会改变对项目的评估。” 　　“程总，这次是真的麻烦了。”段梓雯最近四处碰壁，熬得整个人瘦了两圈，也难免神情沮丧，抱怨道，“您是真的不该做那个讲座。” 　　…… 　　停止，停止，停止。 　　眼前又是熟悉的黑色和血红的大字，但早已熟悉这场景的程芳菲并不感到害怕，而是静待接下来的光芒和古地球影像出现。 　　只是相对于以往，此刻的程芳菲心烦意乱，只想快点结束回到现实中。 　　“唉，别人穿越都有点金手指，我怎么过得这么艰难。好不容易出来个神穿，还不能控制。哪怕能让我看到往后一点的历史，或者干脆让我知道究竟是谁在针对我行不行？” 　　程芳菲想起讲座上她恍然看到的陆苒，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是穿越到了一本书里。 　　只是因为时间太长，这世界看上去太真实，她似乎遗忘了这点。 　　而如果按照书中原本的设定，陆苒永远是主角，她永远是配角。 　　不会吧…… 　　程芳菲后脊背发凉，难道真的是原故事的力量开始起作用了？ 　　她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还无法摆脱成为配角，被陆苒踩在脚下的命运？ 　　— 　　就像段梓雯说的那样，罗格纳星球的官方态度很快开始蔓延。 　　第一批成功提交提案的27颗星球中，仅仅一周时间就有10个星球的官方做出回应，?????结果都是支持或部分支持提案。而最严格的一颗星球要求将山寺桃花既往所有项目暂时屏蔽，进行重新审核，以保证没有错误思想正在传播，维护本星球居民的身心健康。 　　程芳菲从星河世界方面也很快得到反馈。 　　他们作为覆盖全星际的网络服务运营平台，想要在一颗星球开展任何商业活动，就必须遵守该星球的官方规定。所以一旦官方态度确定，提案生效，他们也必须遵从。 　　这意味着，针对部分星球，山寺桃花的星河空间和《桃花源．洞天》项目将会被暂时屏蔽，未来项目升级和发布新动态时，都会延迟呈现。 　　朵拉安慰程芳菲：“我打听了和你类似的情况也不少，一般都是星球AI审核，速度很快。尤其是个人星河动态可能你根本都察觉不出来审核延迟的时间。” 　　程芳菲直觉不会像她说的那么轻松顺利。 　　也许以往的审核都是如此的，但她的情况比较特殊。 　　如果真像纳日松说的，她传播的思想动了大量资本和公司的蛋糕，他们怎么会仅仅给她加一道审核的枷锁？让动态发布延迟几秒？肯定会充分利用行政手段，保证她的作品不会出现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而假如这后面又隐藏着原文力量的影响，就更难对付。 　　果然不出她所料，和月轮星位于同一个星域的木轮星最先屏蔽了她的星河空间和《桃花源．洞天》，甚至当地的《软糖敲敲乐》用户也被通知暂时无法登陆游戏。 　　一时间成千上万的投诉和问询涌进桃花源和许落个人工作室。 　　程芳菲之前已经将情况和许落同步，此时两边也快速反应，将简短的说明放在官方空间，并通过应用内通知等方式，通知包括木轮星、罗格纳星在内所有可能出现暂停服务的星球用户。 　　玩家和客人得知情况后，虽然感到困惑和沮丧，但既然是官方规定他们也无可奈何。 　　大部分人都表示可以理解，可以等几天。但也有一少部分用户反应激烈，尤其是《软糖敲敲乐》部分正在参加限时活动的玩家，强烈要求公司赔偿。 　　程芳菲和许落承诺，这部分赔偿可以从自己的分成里抵扣。 　　许落并没有应声，只表示让她不用担心。 　　“我也会帮你打听消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许落再次表示。 　　程芳菲感激许落的表态，但同时也有些担心。 　　如果按照原着的发展，他还是会走到陆苒身边，成为她的追随者。 　　不过即便如此，如此成功的他也不会再被韩书文PUA了吧？ 　　小满推门走进她办公室：“程总，消息开始发酵了。#山寺桃花被封杀#词条已经跃居第一，成为全网最热。所有人都在讨论木轮星的情况。” 　　程芳菲问：“大家什么反应？” 　　“绝大多数人担心自己星球上的《桃花源》和游戏也会被封禁，其中你的粉丝反应最激烈，已经在组织收集证据，打算向官方以不正当竞争投诉。” 　　程芳菲想起自己那些忠实粉丝，不禁感动。 　　不过想到曾经的一些粉丝疯狂追星造成更加棘手的局面，她也赶忙叮嘱小满：“他们那边你也让人多照应，最好不要让粉丝牵扯过多。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一定别袖手旁观。该引导引导，该出手出手。” 　　小满用力点头：“您放心吧，这我知道。现在比较麻烦的是从几小时前开始，就有大量营销号、媒体平台开始推送对我们很不友善的通稿，有的还充满恶意。” 　　“这些不是一直都有吗？”程芳菲对自己的负面新闻已经有点免疫。 　　小满却面色沉重：“这不一样。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明显是早就知道你的应用会被封禁，所以提前做好了舆论引导方案。他们将你描绘的形象非常不堪，好像你作为既得利益者，作为富豪故意不希望穷人过好日子。而你的作品一直以来就在利用传统文化复兴的概念给所有网友洗脑。” 　　程芳菲愣了愣：“这也有人信吗？” 　　“只要重复次数够多，再编造些看上去吸引眼球似是而非的理由，哪怕再荒唐的谣言也有人信。”小满叹气，“最可怕的是这种情绪一旦蔓延，您之前积攒的好口碑就会受到严重影响，人气也会下滑。包括桃花源、广寒宫在内的业务都会被波及……” 　　程芳菲沉默。她心里很清楚小满说的是对的。而且不仅仅是这些。 　　《星耀诀》作为一部星影，成败严重依赖舆论环境和网络营销。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封禁她的星球不再增加，科克集团也断然不会冒险上映，而宁可将它雪藏。 　　那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心血。 　　“你先想办法应对，将往常的营销预算在增加两倍。”程芳菲当机立断，“我联系看段总那边有什么解决办法。” 　　她想，大不了就自己讲的所有内容都是虚构，是创作，与历史和传统文化无关。这样那些星球官方总不能再给她扣“危害性诱导”、“歪曲历史”的帽子了吧？ 　　就在程芳菲和科克集团商讨如何回应舆论争议时，银河之际娱乐官网突然宣布，旗下设计师陆苒根据古地球时代主题乐园设计的虚拟项目《NEVERLAND》即将上线。 　　程芳菲看到这新闻时，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尤其是新闻标题图大喇喇地画着米老鼠和米妮两个形象。 　　好家伙！ 第141章 蔓延 　　“其实受到家庭影响, 我很早就在研究古地球文化。从我爷爷开始家里就收藏了很多古地球时代的艺术作品，比如毕加索、梵高等。对了，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说过一幅叫做《星月夜》的画, 梵高的作品，我小时候它就收藏在我家的博物馆里。我还经常去看。对…所以我从小就受到传统文化很深的影响…” 　　屏幕上，一身欧式洋装的陆苒笑意盈盈, 眉眼温柔，完全不似程芳菲印象中那个表面爱装可怜，实际刁蛮任性，眼神总透着高傲的大小姐。 　　在主持人的询问下，她继续讲述：“在获得阿尔法设计大赛一等奖之后，虽然很多公司和平台都给我发了邀请, 我哥也说可以给我开个人工作室，但我总觉得自己的知识还不够, 还有很多要学习的。所以我就前往阿加纳星星联高等学府继续深造, 我的研究方向就是古地球时代传统文化与虚拟设计应用。” 　　乔碧惊讶地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年轻女孩笑颜如花，却感到分外惊悚——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只剩下一个头了。 　　“这，真的是陆苒？陆家不是又生了一个吧？” 　　程芳菲摇头：“不知道。” 　　“听说好多有钱人出生的时候, 家里就会给他们克隆一个备份养起来, 等身体哪个部位出现损伤立刻换上新的。”乔碧喃喃道，“但好像还没听说过成功把头都换掉的……真难以相信。” 　　“克隆人不也是有生命的吗？他们身体部位甚至整个身体都被换给本人, 自己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乔碧叹道, “虽然他们也是有生命的，但对有钱人来讲就是一个物件。甚至还不如自己养的宠物。” 　　程芳菲难以接受：“这技术太残忍太不人道了, 官方不允许吧？” 　　“不允许又如何呢？只要有钱买个荒星建个科研基地, 就能以研究名义拿到克隆人培育执照。根本就没有官方可以管束。还有些基地是生育和克隆同步做。像陆家这种家族想要后代了, 直接提供基因，再等上不到一年，孩子和克隆体都能配套一起做。”乔碧想起自己还在资源星时听老人说的话，“怪不得我太奶奶常说，一百个穷人才抵得上一个有钱人的命，还真挺写实的。” 　　陆苒的遭遇除了程芳菲他们几个当事人之外，大众几乎无人知晓。 　　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会觉得陆苒这样的家世背景能将她治疗好有什么奇怪的。 　　所以当她以全新姿态再度出现在公众面前，没有任何质疑的声音。 　　更多人则是在惊讶她的成长和蜕变。 　　— 啊苒苒原来从小就受到传统文化的熏陶了呢~ 　　— 陆苒这么长时间消失原来是去学习，果然是大家族长大的，够低调，脚踏实地 　　— 梵高！《星月夜》！好有文化哦~ 　　— 所以说一直在保留传承传统文化的有很多人，但人家都没有像某人那样大张旗鼓，自以为是的炫耀吧？还是眼皮子太浅了！ 　　— 陆苒从小就是设计天才，还得了设计大赛一等奖！ 　　— 其实很多人都说陆苒的设计天赋特别好。 　　— 苒苒就是设计天赋好啊，不像某些人整天吹自己有什么什么样的概念，实际做出来的东西就那么回事，还敢说自己引领了传统文化复兴潮流，搞笑。 　　…… 　　“负面舆论蔓延的比较厉害，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麻烦?????很多。”小满手下一名团队工作人员汇报的声音沉重，充满忧虑，“不管后面操纵的是谁，他们找到了一些很容易被某些群体共情和接受的切入点，几次攻击效果都非常明显。” 　　为了保证能第一时间应对，有效沟通，山寺桃花工作室的会议室如今长期被宣传团队占据。同时段梓雯团队、科克集团等合作方对接人员也随时登入，将最新进展和情况告知。 　　不论从哪一方面看，目前情况对程芳菲而言都不乐观。 　　小满见会议室里气氛沉重，赶忙道：“当然我们总结的是目前最活跃的一部分星网舆论，还没有来得及对这些舆论进行深层分析。然而从既往经验看来，这些活跃舆论很有可能包含大量水军账号和有目的的粉丝账号，并不能代表真正的大众声音。” 　　程芳菲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说虽然看似有很多人在网上骂她黑她嘲讽她，但他们并不能代表大众对她的观感和评价，也不能说明她口碑降低了，甚至这些说话人也很清楚自己只是在胡编乱造带节奏。这在任何一个时代的追星行为和舆论战中都很常见。 　　但是…… 　　“但是长期下去这些言论在圈层中传播扩散，尤其是经过二轮、三轮乃至N轮传播，肯定会一定程度拉低您的口碑和评价。” 　　程芳菲摆摆手。 　　她其实都已经不怎么在意口碑了。 　　“桃花源的营收和广寒宫的预定情况如何？有受影响吗？” 　　业务团队的人立刻回复：“虽然有几个星球暂时限制了对桃花源的访问，也确实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相应星球的营收，但对于整体而言只造成较小波动，嗯，量级在百万上下吧……而且据我所知，当地已经有人开始经营网络代理服务，很多年轻人通过代理访问桃花源并消费。广寒宫所有营业星球都没有受到提案影响，所以正常营业，而且预定稳定，都是满房状态。” 　　财务负责人麦克辛也道：“目前所有公司的财务状况良好，总体实际营收较之前还小幅攀升。主要得益于桃花源最新推出的品牌联名。下个星期，H2O和游戏那边会再进入结算周期，预计公司实际现金持有量会继续攀升。” 　　还会攀升？ 　　“你们可别报喜不报忧。”程芳菲意外，“现在舆论环境这么紧张，大家凑在一起就是要解决问题的。但是我们得先正视问题才能解决。” 　　乔碧解释道：“程总，还真不是报喜不报忧。目前公司营收确实几乎没受到影响。当然我们分析可能有几个原因。其中最主要的是在星网上制造舆论的和我们面对的实际消费群体并不一致，另外就是舆论传导并影响到消费端需要时间，也需要多方外力的配合。目前看来，这个时间至少需要三个月到半年。” 　　程芳菲微微皱眉：“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几个月的缓冲期？” 　　“可以这么理解。” 　　小满补充：“但是如果放任对方的舆论攻击，尤其是提案星球进一步增加，更多官方对我们采取限制或者封禁的态度，这个时间会大大缩短。” 　　而在座所有人都可以肯定，掀起这场舆论风暴的人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们会动用能够动用的所有资源，让这场风暴变得更加强烈。 　　果然，接下来全网的营销渠道开始频繁联动，以几乎一天一个话题的频次推送山寺桃花的负面信息。其中描述事实有真有假，有歪曲事实，也有上纲上线，有令人匪夷所思的嘲笑，更有毫无节制的谩骂。 　　《山寺桃花挥霍无度，做设计只看钱！》 　　《学习成绩仅中等，被老师评价毫无天赋的山寺桃花凭什么做荣誉教授？》 　　《治疗成瘾！山寺桃花治疗记录疑似流出，平均每天使用治疗仪三次以上！》 　　《私联粉丝网爆其他设计师，山寺桃花是如何崛起的？》 　　《为富不仁？山寺桃花苛刻员工，强制加班！》 　　…… 　　这些营销通稿的频次之高，保证所有人每天打开星网，就能看到山寺桃花相关的负面信息和质疑。而且它们从各个角度不断寻找着程芳菲身上的漏洞，不断变化说法，把之前最不起眼，几乎无人关注的也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访谈和消息拿出来放大，同时进行嘲笑攻击。 　　就好像试错实验，准备尽可能多的材料和角度的负面新闻进行推广，总有一款能戳中某个人的点，引起反感。这样，除非是对她最有好感也最忠诚的粉丝，大部分人都会或多或少对山寺桃花产生抵触和嘲笑的心理。 　　人无完人，更何况是在这种恶意栽赃抹黑下。 　　偏偏这些被发酵放大的负面点通常非常可笑。 　　有的明显虚假到难以置信，比如说山寺桃花是个丑陋的老头子，现在出现在公众中的形象是替身；比如说她已经被官方逮捕，因为虚假宣传；还有嘲讽她暴发户心里，有钱了就乱花毫无品味等等…… 　　这些流传甚广的内容被众多网友当做乐子。 　　不回复吧？还真有人津津乐道传播，甚至认真地相信并嘲讽。 　　回复吧？又让人无从说起。 　　就像他们之前担心的那般，山寺桃花一开始还□□的口碑开始逐渐下滑。 　　很快，第二批329颗星球提交了与她相关的限制提案。 　　科克集团虽然没有正式宣布放弃，但有内部消息透漏表示在山寺桃花遭抵制和内容审核的事情解决前《星耀诀》不会上映。 　　程芳菲得到消息后实在气不过，发了条星河空间动态。 　　【山寺桃花V】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然而这句话显然又成为了网络好事者和黑粉狂欢的新素材。 　　— 什么意思呀，解读姐怎么不解读了？ 　　— 哎哟，又装什么啊，谁不知道你上学时候考试都不及格？ 　　—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 ？？？ 　　— 拽什么啊，装X 　　— 又来立人设，有完没完（白眼） 　　程芳菲在小满的劝说下，终于决定戒网一段时间。 　　眼不见心不烦。 　　— 　　看到山寺桃花如今的狼狈，阿尔弗雷德如今对宋宜娜的手段已经十分佩服。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态度十分恭敬，“您用传统文化复兴这个点攻击山寺桃花，可同时又让陆苒走同样的路线。难道不会影响到陆苒吗？” 　　宋宜娜自信笑道：“当然不会。舆论工具掌握在我们手里，别说她们现在做的事情并不完全一样。就是一模一样的东西，也能这个说成黑的，那个说成白的。放心吧，从明天开始，陆苒就是官方认定的传统文化宣传大使，而她山寺桃花不过是扯大旗牟利的小人。” 第142章 世态 　　“月轮星古地球传统文化复兴大使？陆苒？！她凭什么！”乔碧得到消息立刻冲进程芳菲的办公室, 满脸的愤怒和不甘毫不掩饰。 　　程芳菲正打着呵欠，一脸疲惫：“怎么了？” 　　乔碧给她看新闻：“刚刚月轮星设计师公会、中央大学联合宣布授予陆苒古地球传统文化复兴大使！听听这名字，根本就是copy你的标签据为己有！太无耻了。最恶心的是他们还一边黑你说你复兴传统文化是别有用心。怎么他们现在又开始吹自己复兴传统文化是有创意了？双标也不能这么明显吧？” 　　小满也正好来找程芳菲汇报, 立刻跟上她的抱怨：“没办法，谁让人家舅舅是阿尔弗雷德。月轮星虚拟设计领域说一不二的学术权威。基本上设计公会就是他的一言堂。” 　　“学术权威？我看是学阀吧！”乔碧不爽，“最近攻击程总的资本和势力肯定少不了他们。现在把自己外甥女推出来想趁机窃取成果, 想得美！小满，我们是不是也运作一个类似的称号？或者把之前东川星第一高等学府的荣誉教授职位再宣传一轮？” 　　小满却无奈道：“他们在月轮星本地学术领域确实有人脉，我们比不上。而且现在各个星球的官方对我们态度都非常暧昧，想要通过官方运作类似的认可很难。至于东川星那边……”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程芳菲，神色担忧。 　　事实上最近她的舆情风波也与东川星第一高等学府搞出来乌龙有关。 　　几天前不知怎么, 他们学校官网突然将程芳菲之前的讲座影像进行了短时间的隐藏，被发现后, 各大营销号媒体开始大肆宣传报道, 引来不少人的猜测和遐想。 　　虽然视频因为山寺桃花的粉丝抗议，过了不到一天又重新放出来，却有很多人认为这是学术圈开始疏远山寺桃花的信号，也是她即将“塌房”的信号。 　　最尴尬的是事件发生后, 学府星河空间发布了一条动态, 用了一张山寺桃花的黑图做梗，讽刺她和她的粉丝事儿多, 暗示影像恢复是迫于不可说的力量胁迫。 　　当然, 这条动态也很快删除了。 　　只是毫?????无意外的又引发了一轮对她本人的嘲讽和抹黑。 　　程芳菲明白他们的意思，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先不要做什么, 保持咱们自己的宣传步调。不要外界只是喊两声我们就自己乱了脚步。” 　　“可是……”乔碧有些着急。 　　她想说他们现在已经乱了。工作室里也有不少人因为网络上的各种纷杂信息感到疑惑。尤其是对开发新版本等创作工作忧虑重重。 　　但见小满对她摇了摇头, 看到程芳菲沉重的脸色, 她还是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 　　随着事态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星球颁布针对山寺桃花的审查或禁令。 　　情势恶化得比想象中还要快许多。 　　甚至在之前对山寺桃花比较友好的星球和平台，比如月轮星、东川星、星河世界上，很多人也开始产生对她敬而远之，甚至是嘲笑的态度。 　　乔碧再次怒气冲冲地走进办公室：“维塔星那边居然和我说广寒宫暂时不能开业，让我们自证度假村的内容没有任何歪曲历史！太恶心了！之前求着我让我们去那边开，现在居然因为一点风言风语就见风使舵，给我们下马威。” 　　维塔星？这是距离月轮星最近的度假星球，基本等于月轮星的附属。陆家在那势力庞大，根深蒂固。鉴于最近陆苒的频繁活动，陆家会出手限制她的广寒宫似乎还挺顺理成章。 　　只是对于程芳菲来讲，就很糟心了。 　　而且有一就有二，很快，她之前接到的大量合作邀约，甚至已经确定的公开活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有的举办方比较委婉，说因为不可抗力推迟或取消，有些则根本不给面子，干脆将她的部分拿掉，或者直接替换成了别人。 　　这个别人，多半就是陆苒。 　　“他们就是故意的！太过分了！”小满也气急了，“我打听到了，这活动本来就是按照计划举办，主办方也没有其他想法。但是陆苒的团队故意找到主办方发你的黑料，然后宣传自己的大使头衔和正面形象，主办方还真被他们忽悠了，以为你要被封杀！他们怎么能蠢成这样？” 　　“这是他们跟你说的？”程芳菲问。 　　小满点点头：“是啊。我跟他们问情况，说你根本没被封杀，只是有些星球当地采取单独审查。他们还后悔说自己被骗了。你说蠢不蠢？” 　　程芳菲冷笑：“说辞罢了，你也信。他们要真想找我肯定换之前会跟我们询问沟通，做决定之后再来惺惺作态，不过就是两面不想得罪。而且在很多人看来，陆苒和我在做一样的事，表面上都是推动古地球文化的复兴和发展。陆苒看上去比我学历更高，家世更好，还得过专业奖项，被学术圈和官方认可。会选择她也很正常。” 　　小满忧心忡忡：“可是继续这样下去，咱们的处境会更艰难。” 　　程芳菲道：“有什么可艰难的。最开始我什么都没有，还不是白手起家靠设计和原创一步步走到今天。不管是最开始的图样版权，还是桃花源，或者广寒宫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我们一点点创造建设出来的。那时候没有宣传，没有采访，没有各种活动，不照样能成功？” 　　“说是这么说，但是……” 　　“说实话我早就烦透了各种活动，现在这些人出尔反尔，见风使舵，正好我们也不用再去为了不得罪人和平台维持面子，干脆就对外说我们闭关准备新的项目。所有那种拼盘活动，不友好平台、媒体的邀请全部婉拒。”程芳菲斩钉截铁道。 　　而就在程芳菲的团队为她的口碑下滑和四处碰壁着急时，山寺桃花的粉丝也因此愤怒不已。 　　【叮当嫂】烦死了，今天登陆的时候又看到陆苒的大头，还明目张胆写自己宣传什么传统文化（呕）！Copy精！ 　　【阿撒托斯】我也看到了……她最近宣传好猛 　　【Q10】据说她抢了山寺桃花大大好几个活动，是不是真的？ 　　【阿撒托斯】我看营销号都这么发，还有内部人士出来说山寺桃花最近口碑不稳，所以…… 　　【星光别跑】口碑不稳个屁啊，还不是他们在这拼命发黑通稿抹黑桃花大大！ 　　【Q10】（怒）确定是他们吗？ 　　【星光别跑】确定以及肯定！ 　　【崩溃小花花】我也听说了，他们一边黑桃花大大一边copy她的人设宣传自己，太恶心了 　　【星光别跑】更恶心的是咱们好多粉丝也跟着他们跑，还觉得这人也宣传古地球文化，跟咱们是一样的。没看人家当面贴着你宣传，背后踩你造谣抹黑你吗？ 　　【Q10】怪不得我看好多桃花源还有广寒宫的影像repo下面都有他们宣传自己，说什么陆苒和山寺桃花都是一种风格，他们都喜欢。 　　【崩溃小花花】呸！什么一种风格！也不看看自己做的那个NEVERLAND什么破玩意，建模都光秃秃的，搞几个老式过山车就说自己宣传传统文化了（白眼） 　　【叮当嫂】不过还真有很多不明真相的人被骗，尤其是路人。 　　【阿撒托斯】确实，我很多同事都觉得陆苒现在比山寺桃花火，也比她有才华（气） 　　【Q10】山寺桃花的团队应该给点力，至少辟谣宣传一下，不然整天被发黑通稿，太惨了吧？ 　　眼看大家的情绪有些不好，封晓蝶和CapsLock相继在核心群里冒头，安抚大家。 　　【破茧】NEVERLAND的日平均在线人数只有三千不到，口碑又差，营收少得可怜，他们拿什么和山寺桃花比？ 　　【崩溃小花花】哈？真的吗？ 　　【星光别跑】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报应啊！ 　　【CapsLock】只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东西。 　　【叮当嫂】有道理。 　　【Q10】怪不得山寺桃花大大和团队不着急。 　　【星光别跑】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能赶快反黑，虽然桃花大大的能力和实力毋庸置疑，但众口铄金，长此以往肯定会有影响。 　　【CapsLock】虽然黑通稿多，但实际上这段时间基地的新粉丝数量和活跃度都在增长。 　　【破茧】相信她吧！（微笑） 　　…… 　　封晓蝶说的情况程芳菲也知道。 　　小满的团队早就分析了陆苒和她的《NEVERLAND》。 　　不仅陆苒本人基本上就是复制山寺桃花的传统文化复兴标签做营销，她的虚拟应用也几乎是复制《桃花源》。而且从设计到宣传都贴合山寺桃花成长路线，包括学她在《古地球》杂志发表文章。陆苒的团队甚至还发通稿宣传她们之前是朋友，山寺桃花被人恶意模仿，还是陆苒的舅舅帮忙讨公道。 　　有些人还真觉得陆苒这举动显得她非常善良，因为她在山寺桃花口碑如此不好的时候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站出来支持她。 　　但是营销口碑是一回事，产品和项目能否赢得用户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从现实中到星网上，《NEVERLAND》的广告随处可见，每天星河空间广场都能看到与它相关的硕大词条，但是实际应用在线人数很低，最高时还不到《桃花源》的十分之一。更不要提实际营收，上榜都很艰难。 　　程芳菲冷眼旁观，看得很清楚。 　　如今的陆苒是看上去风光无限，恐怕也四处买了大量营销，但不过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实际根本没有多少真正的粉丝，所谓的虚拟项目也没有真正产生影响力。 　　真可惜了被她“复兴”的米老鼠IP。 　　程芳菲最开始看到陆苒的《NEVERLAND》中出现那些熟悉的形象，还真以为她会成功，会带领米老鼠再度风靡全星际。要知道这可曾经是古地球时代的吸金巨无霸，其背后的迪士尼更是无人可撼动的乐园之王。 　　但实际上，空能模仿外形又有什么用呢？ 　　山寺桃花的成功，更重要的是她本来就是从古地球穿越而来，能够将华国文化的根基和灵魂带到千万年之后。 　　所以，相对陆苒，如今的程芳菲看上去很糟糕。舆论总出现负面消息，口碑下降，四处被封杀。可实际上每天仍然有几万人在桃花源里感受着，体验着。 　　舆论可以被操控，语言可以如利刃，谣言可以去编造。 　　但人不可能欺骗自己的真心。 　　那么多人是发自内心喜欢华夏美食，喜欢汉服的美丽独特，喜欢雕梁画栋、琴棋书画、太极八卦、……喜欢到哪怕在某些星球山寺桃花被封杀，《桃花源》停止运营，也要想尽办法借助代理越过障碍体验。 　　终于有一天，乔碧推门而入时，脸上不是焦躁和愤怒，而带着惊喜。 　　程芳菲：“怎么了？” 　　“封域官方宣传部联络我们，有意邀请您参加人类起源文明研讨会，并且担任封域人类起源历史文化宣传推广大使！” 　　话?????音刚落，小满也进来了：“程总，刚刚军方宣传口来询问您日程，希望能邀请您去做古地球传统近战技法的讲座。” 第143章 炎凉 　　封域官方邀请她参加人类起源文明研讨会？ 　　军方邀请她做古地球传统近战技法的讲座？ 　　程芳菲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封顾和刺红在有意给她喂资源。 　　多半是他们从种种途径得知她目前境况, 所以才想暗地里帮她一把。 　　“程总，您不会是想拒绝吧？”见她沉默，乔碧担心地询问, “这可都是非常不错的邀请。但凡对外公布一个对改善咱们目前的舆论状况也有很大帮助。” 　　程芳菲赶忙道：“我明白，尽快和他们敲定日期，安排行程吧。” 　　小满听了眼睛一亮：“太好了, 那我马上准备配套宣传！这次一定要声势浩大，让陆苒和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知道真正有真材实料的是谁！” 　　乔碧也是一副干劲十足精神抖擞的样子，似乎恨不得出了办公室就将这好消息昭告天下。 　　程芳菲知道他们这些日子到处碰壁，几乎每天都有糟心事，所以心里都憋着气。现在有了机会肯定希望能好好发泄一下。 　　所以她也没限制，只笑着叮嘱一句注意分寸也就随他们去了。 　　当天晚上, 她又接到了安素教授的通讯请求。 　　“程总，前段时间我在外面开会。学校网站和星河空间的事刚听说, 真是太抱歉了。”安素教授语气中饱含歉意。 　　根据她的说法, 山寺桃花的讲座被隐藏是因为学校公关部门的误判。 　　而星河空间的那条动态，更是负责运营的学生自作主张。 　　据说，他是储轻舞的粉丝，早就对山寺桃花怀恨在心。 　　“这学生已经被取消了空间运营资格, 学校也对他做出了相应处罚。”安素皱眉道, “现在这些学生追星追的都疯了，毫无自主思考能力, 因为网上谣言就做出不理智不道德的事。” 　　安素也知道如今程芳菲面临的情况。 　　虽然她不熟悉网络舆论, 更不知道媒体营销，却也猜到背后可能有人在针对她。 　　“桃花你放心, 我今天早上还在和曲校长说你的事情。我们第一高等学府是非常专业和学术的, 不会被这些歪曲事实的言论影响。我们都会支持你。我们有很好的合作基础, 未来也希望能继续合作。”安素真诚道。 　　第二天一早，封域高学便通过官方网站、星河空间等多个渠道发布了《首届人类起源文明研讨会》即将举办的消息，同时公布的还有大会邀请嘉宾。山寺桃花赫然在列。 　　最开始这消息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毕竟这研讨会之前没有举办过，发布账号也并非热门账号。但是很快，山寺桃花本人的账号、工作室账号都进行了转发，一些大型媒体平台新闻跟进发布通稿，详细介绍会议相关的级别和重要性。 　　而当封域文化宣传部门正式授予山寺桃花，人类起源历史文化宣传推广大使的消息正式宣布，更一石激起千层浪。 　　— 封域高学？那不是封域第一学校？传闻封家百分之九十的族长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 他们怎么突然搞一个人类起源文明研讨会？级别还这么高！官方都参加！ 　　— 人类起源历史文化！都不仅仅是古地球传统文化了！ 　　— 山寺桃花6666，更高级了感觉～ 　　— 不仅仅是高级，感觉这样更严谨更有学术氛围，更适合山寺桃花！ 　　— 之前某些人不是嘲笑山寺桃花没有官方认可吗？现在看看吧，人家封域文宣直接授予的大使称号，辖区几千颗星球都生效。 　　小满的宣传攻势很快起到了作用。时隔一个多月，终于又有山寺桃花的非负面词条出现在星河空间广场上。路人惊讶感叹，粉丝开心狂欢，而之前被她的负面消息影响，留下不好印象的人或早就对她心怀不满的黑更是激动到上蹿下跳。 　　— 笑死人了，知道自己搞不了传统文化又弄个起源文化（白眼） 　　— 我就说山寺桃花最虚伪了。之前装着云淡风轻，实际在背后早就看陆苒的大使头衔眼红，非要弄个噱头压过她。 　　— 可不是吗？传统文化复兴我知道，人类起源文化是个什么鬼哟，还历史，不知道我们星际时代最讨厌的就是谈历史的人吗？ 　　— 讲个笑话：山寺桃花谈文化（捂嘴） 　　他们的参与引起正在兴奋中的粉丝的快速反击。 　　两方对垒，反而进一步推动话题热度攀升。 　　“研讨会的时间定在10月27日，已经确定行程。军方那边时间比较紧张，刺红将军那边希望您能请您这周末就能做讲座。不过……”乔碧汇报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程芳菲：“不过什么？” 　　“星河空间的全娱乐虚拟宴会也是这周末。” 　　“这活动不是不参加了吗？”程芳菲记得之前星河空间方面态度比较暧昧，她干脆就让乔碧拒绝了这个活动。 　　乔碧为难道：“封域官方的消息发出后，他们又第一时间邀请您。因为活动一直在对接，而且星河空间毕竟是现在最大的舆论场，我们如果接受了其它邀请却拒绝他们，肯定就得罪他们了，并不明智。” 　　程芳菲却打断不在意道：“不是拒绝他们，是拒绝这类活动。就说我不是娱乐圈的人，不方便参加吧。” ㈧_ ○_電_芓_書_Ｗ_ w_ ω_.Τ_Χ_t_捌_０. c_Ο_Μ 　　乔碧见她心意已决，考虑之前星河空间确实做的不地道，便也同意了。 　　“好吧，我一会儿回复他们。” 　　周末程芳菲搭乘刺红的专机前往军方训练基地。 　　这次的讲座虽然不对外公开，当显然刺红有意帮她，所以并没有限制信息向外传播，也没有要求参与讲座的士兵保密。 　　程芳菲给大家做讲座，并示范太极拳的影像，毫无意外地被传到星网，并引发大量好奇。 　　自然也引来了她的粉丝和黑粉针锋相对。 　　— 这是军方基地吗？山寺桃花居然去军方做讲座了？ 　　— 好家伙！先是官方，再是军方，看谁还敢说山寺桃花没有人认可是野路子不正规！ 　　— 粉丝还是别太快吹比较好，谁知道是去做讲座还是什么（冷笑） 　　— 就是，给士兵讲怎么近战？她也配！ 　　— 黑子睁大眼睛看清楚横幅写的是什么——《山寺桃花古地球近战技法讲座》！你心黑眼睛也瞎吗？ 　　— （惊恐）素质这么差，怪不得喜欢山寺桃花这种不学无术靠忽悠炒作的。 　　— 陆苒粉丝跑这跳脚黑人干什么？酸味隔着几万光年都闻到了。（白眼） 　　— 　　随着封域官方和军方的接连动作，更多星球对山寺桃花的审核提案被暂时搁置，之前已经通过提案的星球也都立刻完成审核，将她的星河空间和桃花源都解除屏蔽。 　　短短一周时间，一起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之前的风风雨雨好似顿时消失不见，不，甚至好像从未曾出现过。 　　“程总，您的粉丝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很多。而且粉丝基地活跃度再度突破最高峰值。”小满激动地汇报。 　　程芳菲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之前那些造谣尬黑的行为看似满城风雨，让很多人对她留下了不好的影响，当实际上也是一种粉丝筛选，俗称“虐粉”。被“虐”之后，她原本的路人粉可能会转成粉丝，粉丝可能会成为活跃粉丝，活跃粉丝变成死忠粉丝，死忠粉丝升级为激进粉丝，…… 　　而不论哪一种粉丝，都会比以前表现得更强烈，更活跃。 　　也让山寺桃花变得更有存在感，很小的举动也产生更大的影响力。 　　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明星艺人喜欢故意利用一些负面舆论“虐粉”，因为很多粉丝不虐根本不会表现出来，也不会成为粉丝。 　　甚至有的人觉得不够“惨”不能激起他们的“怜爱”，也不会让他们表现出“喜欢”。 　　当然，仅仅是惨也不行。 　　还必须要满足“美强惨”等多个条件。 　　所以，程芳菲本人足够强大，有无可取代的硬实力和价值是基础。 　　当她被某些星球封禁时，其他星球的粉丝反而被激起了消费欲，比平时更频繁地访问《桃花源》，登陆《软糖敲敲乐》，进行更多消费活动。 　　当她被官方和军方认可时，他们更是激动地在《桃花源》中举办庆祝活动。 　　他们无条件地支持着，喜欢着她。 　　就算有人全星际铺她的黑料，造谣污蔑，他们也不离不弃，对她坚信不疑。 　　甚至在所有可能的地方为她宣传，甚至是战斗。 　　这就是为什么哪怕网络舆论看上去对她再不利，山寺桃花旗下的相关产业营收数据几乎没有受到影响，仍然保持着日进斗金，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10月刚入下旬，程芳菲准备前往封域高学。 　　她已经和封顾联系好早去几天，先到封域主星看看他生活的地方。 　　许落忽然找到她。 　　“我知道是谁了。”他神色凝重。 　　程?????芳菲不解：“什么意思？” 　　许落：“我知道谁在背后黑你，制造你的负面舆论。” 　　“不是陆家吗？”程芳菲还是上周刚从段梓雯那拿到的确定消息，说查到了星网上大量黑通稿的来源和渠道，除了银河之际之外，大量信息都是从陆家的利益关联方分发出去的。 　　许落却摇头：“陆家只是表象，或者说是其中的一个环节。我用你给我的段总的信息作为突破口，确认真正的操控者来自一个叫‘永恒’的网络平台，类似星河世界。” 　　程芳菲惊讶万分：“永恒？我都没听说过。” 　　“它们的规模确实很小，估值不足星河世界的百分之一。但是历史却比星河世界还要长！”许落神色凝重，“而支撑它能走到尽头最重要的就是它背后的家族。” 　　程芳菲似乎意识到什么：“你是说……” 　　“永恒为封家提供内部网络服务，是封家旗下的网络平台公司。”许落担忧地看着她，“桃花，你说他会不知道自家网络公司做的事情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封顾。 第144章 隐秘 　　永恒网络？程芳菲听说过这名字, 知道它算是除了星河世界之外规模比较大的网络平台，但从没将它和封家联系在一起。她微微皱眉。在她看来，就算真如许落所说, 对她的攻击是从永恒网络组织并发出的，也不是一定真和封顾有关。他可能根本不知情。 　　“封家那么大，他就算是家主也不可能事事都知道。”程芳菲试图解释。 　　许落却不认同：“这事已经闹了很久。如果关心你的话, 不可能不知道。” 　　程芳菲微微皱眉，正在思考他说的话，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我确实知道，但无法控制。” 　　封顾长身而立，看向神色茫然的程芳菲和一脸质疑的许落。 　　“怎么可能？”许落冷笑，“谁不知道你们封家族长不仅在封家有着绝对的权利, 随便一句话都能影响整个星际。” 　　封顾沉声道：“封家的内部情况非常复杂，经过千百年的发展, 权利早已逐渐分散, 各方势力盘踞。尤其是前族长留下来了大量隐秘的，从一开始就很少有人知道，到现在已经被遗忘的项目。比如方宇辉和他参与的NONE项目，就是其中之一。我作为封家族长, 也许在常规事务中确实有一般人不可比拟的影响力, 但是面对这种本身就生于黑暗，对抗规则的存在, 我也无可奈何, 甚至根本无从知晓。” 　　程芳菲持续沉默，低眉不知在想写什么。 　　许落却显然并不相信他这番说辞：“别演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但想用这些说辞忽悠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虽然永恒网络的行为很隐蔽, 但并没有什么特别超常规的行为只是有人利用小众网络调动舆论资源，进行网络攻击。有你在这危言耸听卖惨的功夫，早就能让这场攻击停止。那个陆苒也根本不可能钻空子伤害桃花。” 　　“我没有骗你们。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封顾看向许落，认真道，“如果你觉得我真那么神通广大，无所不能，那之前的几个月是什么？难道你以为当时的我也在演戏？也在骗你们？” 　　许落一时被他说得愣住，下意识想反驳，却脑海中闪过那段时间发生的种种。 　　从练习太极拳，到一起吃火锅烧烤，再到面对改造人并肩战斗，…… 　　如果那也是演戏，那也是欺骗，封顾的演技也未免太好。 　　而且，他表演这些图什么呢？ 　　程芳菲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别隐瞒，别搪塞，我显然已经被卷进这件事中了。不管是不是与你家族的秘密有关，不管是不是有危险性，我不想再被蒙在鼓里任人摆布。究竟是谁在针对我，谁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被封杀，我想知道真相。” 　　她怀疑，这个在背后支持着陆苒，为她创造机会，连封顾也无法控制的隐藏力量，说不定就是这故事世界所谓的“主神”或者“主意志”。 　　封顾点点头：“这也是我来找你们的目的——封家的永恒网络内部，存在一个类似NONE项目的隐匿组织。它就好像以信息为生的寄生虫，依附封家的网络存在。” 　　程芳菲和许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你怎么发现的？”程芳菲问。 　　“从星网上出现针对你的大规模负面营销开始，我便让人调查，并且每天反馈最新进展和相关舆情给我。但是我很快发现，下面反馈上来的内容与我感受到的实际情况，尤其是封晓蝶告诉我的情况完全不相符。”封顾平时惜字如金，但此刻却将来龙去脉讲述的十分清楚，“开始我以为是我和封晓蝶的偏心对实际情况产生误判，但很快我便意识到不对之处。” 　　许落听到这里面露不屑：“别告我你封家族长手下的网络舆情部门都被渗透了，还不如那些小型互联网公司信息透明准确。” 　　封顾对他几次三番的冷嘲热讽并不生气，反而耐心道：“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直到后来，我发现问题并不出在人身上，而是网络本身。试想假如是你做网络舆情相关研究，从核心系统拿到的数据都是假的，模型都是错的，又怎么能做出正确推断？” 　　“数据造假？你是说有人篡改了你们网络的核心系统？就为了对付我这个小小的设计师？谁会这么大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程芳菲越来越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落眉头紧蹙：“根据公开资料，永恒网络出现的时间并不长，总共只有两百多年。但是它的发展非常迅速。只用了十几年便取代封家上一代网络平台，成为了封家星域的核心信息基础设施之一，并且在七十年前开始向外扩张，成为部分星域、星球官方的基础服务网络。虽然它的商用民用规模不大，但因为承担的都是比较重要机构的服务，所以还是十分重要的网络平台之一。” 　　“你说的没错。”封顾微微颔首，“封家人对永恒网络的信赖和依赖，就好像对穿梭机停靠站，对浮空车道，对每一栋大楼一样。或者说很多峰家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永恒网络，因为对他们而言，它就像空气一样理所当然。在他们眼中，它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然而……” 　　许落问道：“是人为恶意篡改还是病毒？” 　　封顾沉默半晌，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道：“经过问询和调查，我在规则院一个老族长的身上找到了线索。之前他因为参与NONE项目，并且直接参与了方宇辉的阿贝尔76号实验基地建设，已经被我控制起来。” 　　程芳菲皱眉：“方宇辉与这件事也有关？” 　　封顾看向她：“陆苒自身在出生时并没有保存克隆体，所以她现在使用的身体是在事故发生之后使用你见过的生物制造技术生成的。陆苒能重生虽然方宇辉没有直接插手，但是与NONE项目关系匪浅。” 　　“等等，我有点乱。”程芳菲扶住额头，“之前我们认为永恒网络和陆苒之间有某种合作关系，现在你又说她和NONE项目有关。所以那个隐藏在永恒网络内部的项目难道就是NONE？” 　　“不，它们是两个独立项目，成立时间、目的和运营人都完全不同。但是包括NONE项目在内，大量隐藏项目之所以能在封氏家族内安然无恙地隐藏，与永恒网络脱不开关系。它就好像是这些寄生虫的保护伞，让他们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可以安然无恙，无人察觉地存在。” 　　许落忽然道：“但是你察觉到了，不止一次。”他走到封顾面前，用略带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那张俊俏而熟悉的脸庞，“从方宇辉背后的NONE到永恒网络，他们在几十上百年的时间里瞒过了无数人，怎么偏偏被你抓住了？” 　　封顾并没有被他的质问动摇，反而用淡然淡定的眼神看向他，沉声道：“也许只因为我是第一个发现了他们又拒绝加入并且还活着的。” 　　程芳菲听他说的心惊。 　　短短一句话，道出了多少的辛酸和惊险。 　　她想到除了他失忆的那段日子，封顾几乎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过，每次见面几乎都换了另一张脸，仿佛很清楚自己时时刻刻都被危险包围。 　　而有好几次，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在克制自己尽量远离她，怕将她卷入某些事件。 　　不论封顾的身份如何，又隐藏了多少秘密，至少他对程芳菲的感情并非作伪，可以从无数点点滴滴的细微之处感受到。 　　却许落似乎并不为所动，仍丝丝盯着封顾的眼睛，斩钉截铁：“你还隐瞒了什么。穿梭机失事那次本来只是小故障，为什?????么会突然坠落，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其它星球上？刚刚你问我是不是怀疑那几个月的相处。不，我不怀疑。我相信就算演技再好，也不可能有人能演那么长时间。但是，一开始的事故呢？” 　　封顾看着他没有说话。 　　两人互相对视，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因为这沉默而变得愈发令人不安。 　　程芳菲感觉周围空气急速下降，她的心脏都要被冻住了。 　　她试图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信息量太大太混乱，让她有些跟不上他们的思路，根本不知道许落是什么意思，封顾又为什么沉默。 　　“算了。”忽然许落耸耸肩，表情率先放松下来，“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不管你当初的目的是什么，肯定对我和桃花都没有恶意。不好意思话题扯远了。” 　　封顾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他几秒，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继续道：“永恒网络帮助NONE项目藏匿，NONE项目执行人帮它为陆苒生成新的身体。这是一场利益交换，也是我能从那老族长身上查到线索的原因。但是很可惜，NONE项目的存在时间只有几十年。相对永恒网络，他们还太年轻，也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之人。” 　　程芳菲听到这里越发忧心忡忡，也越发肯定这可能已经超出了封顾，超出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能力范围。因为永恒网络背后隐藏的也许并不是人，而是…… 　　她正想着，就听到封顾的声音：“直到我发现，永恒网络背后隐藏的并不是人。” 　　什么？！ 　　程芳菲惊讶地瞪大眼睛，上前一步抓住他胳膊：“你发现了？你真的发现了？！” 　　封顾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激动，赶忙扶住她的肩膀安抚：“嗯，但也只是根据零星线索的猜测。永恒网络的核心智能系统名叫‘智子’，但是这个名字并没有流传下来，也从来没有进入过任何电子信息系统，是我从最初网络建设时的族长手札中找到的。而在他的描述中，智子是一位聪明美丽的生物学家，有着无可比拟的智慧，是他一生最爱的人。” 　　许落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惊呼：“人脑智能！” 　　程芳菲愣住：“什么？” 　　封顾：“人脑智能，简单地说就是直接将高智商人的大脑与网络核心系统算法相结合，利用生物人脑的判断优势和计算机系统运算的高效结合，形成的最优智能系统。” 　　人脑和计算机结合？ 　　“这可能吗？”程芳菲问。 　　“这理论提出时间至少有几千年，也早在实验室中成功过。但是因为一直以来被认为不符合人类社会的道德，并且最重要的是智能化人脑将获得无法约束的强大力量，所以被严格限制，成为了科技禁域之一。”许落继续解释。 　　程芳菲感觉自己的三观再次受到挑战。不过想想曾经看到的生物进化，机械改造人，还有那些可怕的异兽，人脑智能似乎也不算太恐怖了。 　　“还有……”封顾继续道，“不知是否巧合，小林终的母亲就叫智子。” 第145章 智子 　　【……我看着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看着她的母亲。我很麻木，面无表情。她眼眶泛红，哭到不由自主抽搐。我母亲的母亲得了阿尔茨海默病, 每一天她都比前一天多忘掉一些东西，少记住一些东西。母亲说继续下去她会变得只有一副躯壳，大脑成为空空荡荡毫无意义的存在。我说我好羡慕她。但是母亲却呵斥我, 说我冷血，说这一切都很可怕。她警告我，阿尔茨海默症的遗传几率很大，我们都有可能走到这一天。我说，那太好了。那年我13岁。——小林终《丢掉历史，大步向前》】 　　程芳菲读着小林终那本《丢掉历史, 大步向前》里面关于母亲的段落。 　　她还记得最早就是阿尔弗雷德在一次宴会上告诉自己这本书。 　　他非常严肃地警告她不要沉湎于过去，设计要面向未来。 　　当时程芳菲还以为他只是和自己的设计理念冲突, 不喜欢她的设计风格。 　　毕竟阿尔弗雷德本人的设计和大多数虚拟设计师一样, 也是比较前卫抽象，注重精神刺激和情绪宣泄。 　　但是…… 　　“小林终的思想影响非常大。直到现在人类社会的主流思潮都十分激进，主张高效实用，立竿见影, 而偏含蓄复杂的传统文化则不受重视, 甚至被边缘化并逐渐遗忘。会形成现在的局面，都和他的这种思想分不开。而且据我所知, 在很多星球都存在对他的个人崇拜和研究。”封顾说道, “所以我推测但是接近封家族长的智子，也是这种崇拜者之一。她将自己以近乎献祭的方式融入封家的网络系统, 并且借机培育自己的势力, 扩大小林终的思想影响力。” 　　“而盘踞发展到今天, 经过漫长的孵化和成长，她所能控制的范围早不仅仅是永恒网络和封家。她甚至还可以借助封家在各个星球的代理和影响力，形成了更大的势力范围。” 　　封顾显然在发现智子系统存在之后，就立刻开始了调查。 　　他实际上早已确定，智子系统与小林终，或者说与他的思想影响力有关。 　　这其实也解释了为什么永恒网络要攻击程芳菲。 　　因为她所做的复兴传统文化的行为，带起的星际风潮，是对小林终思想最大的威胁和挑战。 　　程芳菲却忽然警铃大作。 　　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看过的人工智能系统杀人的电影画面。 　　“她不会在监控我们吧？你来这安全吗？她知不知道？”她看向封顾追问。 　　封顾摊开手：“这里很安全，我也已经清理过身上。” 　　程芳菲发现他手腕上的个人终端没有了。 　　许落这时也道：“放心吧，你我的住处都被我特别加密处理，又加上了多层伪装。她最多也只能知道咱们在这里，但并不知道咱们在说什么。” 　　程芳菲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再拖下去会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必须尽快解决。”许落冷道，“如果智子系统真如你所说，再加上我之前对永恒网络的调查了解，她早已经渗透到了整个星际网络中，更可怕的是还能影响星球的官方决策。除了不能暂时控制攻击和防御系统，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如果有一天真的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封顾看向他：“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我？”许落惊讶。 　　“智子系统必须终止，但是经过几百年的时间，永恒网络早已是封域绝大多数星球的骨干支撑网络。和星河世界这种纯商业网络不通，它们担任着许多星球官方智能系统的支持和管理分摊业务。突然停止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会使大量星球社会陷入混乱。” 　　许落皱眉：“这种系统当然不能说关就关，官方智能系统在发生问题或被判断进入不可控状态后，通常会根据实际情况初始化或者系统更换。但是你们封家这个核心系统是人脑智能，还已经运行了两百年，初始化肯定不可靠，整个系统逻辑判断区域及功能消失，能导致瞬间崩溃。替换系统能否胜任也很难说。” 　　“为什么不能初始化？”程芳菲不解，“人脑智能究竟是如何实现的？不是真的把人脑接在机器上吧？那样她怎么可能活两百多年？”。 　　许落看向她：“你说的是类似‘缸中之脑’的连接方式，确实是人脑智能实现的一种。毕竟想要完全用机器和数据模拟真实人类思考方式，尤其是人格和好恶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人脑组织毕竟有寿命极限，在离开人体后理论存活时间是200年，但实际上最高的存活纪录只有阿120年左右，而其中多达三分之二的时间里也仅仅是活着，真正能进行思考判断的时间只有不到五十年。” 　　“所以这个智子不管是谁，如果是200年前就出现的，肯定已经死了是吧？”程芳菲脸上的困惑越来越多，也浮现出几分急躁和忧虑，“所以现在究竟是谁在控制着永恒网络？是她的遗留意识还是其它的智能系统？” 　　不会有什么未知的力量趁虚而入吧？ 　　程芳菲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所谓的“故事主神”。 　　好在封顾及时否认了她的猜想。 　　“人脑智能的方案并不只有一种。事实上在智子系统形成之前，已经有多个秘密研究机构实现了脱离人体的人脑细胞再生和培育，并且使用这种技术将独立的人脑活性保持超过两百年，并且理论上只要它的生物培育和活性维持功能完好，便可以永久维持下去。这也是当初永恒网络选择智子系统作为核心AI的基础。” 　　但是问题症结点又回到了最初。 　　正因为智子系统归根结底具有生物属性，无法简单地进行初始化。 　　而如果?????强行初始化后，有两个可能的结果，第一不涉及其核心判断系统，即绕过智子的生物脑，但是这对改善他们目前的状况毫无意义；第二，对其核心生物脑也进行初始化，即记忆清楚，但是这显然会影响其判断功能，引起系统崩溃。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程芳菲眉头紧蹙，神情焦虑，手在下巴上来回摩挲，“当初建造系统的认识怎么想的？用人脑去连接系统，让她控制这么庞大的网络系统，难道不知道有不可控的风险吗？” 　　许落沉声道：“也可能这就是网络建立之初想要的效果。” 　　封顾很快确认了他的判断：“是的。永恒网络在建设时就是为了实现所谓下一代智能网络。而机器和人工智能的潜力在千年前已经被完全挖掘，发展到了尽头。想要真正实现突破，必须尝试与生物，尤其是人脑结合建设智能系统。根据当时族长的手札记载，这个智子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经过几百上千轮的筛选和训练，被认为是最公正毫无偏私，也最接近机器判断的人类。” 　　程芳菲感到可笑：“几百上千轮，就筛选出了一个小林终的信徒？” 　　“也可能正因为小林终所选择和宣扬的，是对人类种族发展最有利的。在智子系统的判断中，他反而是理性的，应该被维护和坚持的。”许落忽然道。 　　程芳菲默然。 　　她倒是没想到这点。 　　抽离个人身份和好恶，也许智子系统正是以纯理性出发，选择了对人类或者说对封家最为有利的发展方向。而程芳菲的出现在她看来是一个意外，一个变数，更是对人类种族和封氏家族的危害，必须立刻干预并处理。 　　从某种角度来讲，智子系统的判断是对的。 　　因为程芳菲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是突然闯入的异类。 　　假如没有她，人类社会多半会如小林终所推崇的，人工智能所规划的往纯理性、功利、高效的方向进化和发展，更多的历史会被抛弃和遗忘。 　　可是真的应该如此吗？人类种族的快速发展当真应该以纯理性去规划吗？应该以抛弃过去和历史为代价吗？这是不是太过短视，并最终引起反噬，走向极端？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沉默，长久的沉默，悄寂无声。 　　似乎三个人都同时陷入了思考，在从自己的角度衡量和判断。 　　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也没有人能够预期的答案。 　　除非程芳菲能穿越到未来，否则对她而言，一切也是未知。 　　但她很清楚的一点是，虽然人类的未来不可判断，她的未来却迫在眉睫。 　　假如智子系统持续运行并坚持奉行这个理念，就不可能放过程芳菲。 　　她必须自救。 　　许落忽然道：“封顾，永恒网络有非人脑的备用系统吗？” 　　对！备用系统！ 　　就算是地球时代的小项目也都要做各种备份、灾备准备了，封家这么大的网络项目，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备用方案？ 　　“根据官方记录没有，但是根据族长手札，确实存在过备用系统。”封顾果然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永恒网络创建时，最早的核心系统的并非智子，而是【永恒之心】。但是后来因为选择了人脑智能这种更大胆的方式，永恒之心便被搁置，后来又成为了正时系统的备份。” 　　程芳菲松了一口气：“还算他们优先见之明，知道人脑智能可能存在风险。” 　　“事实上，当时开发团队更担心的是人脑智能系统无法稳定运行，即便再理性的人类，即便抽离了所有生物激素的影响，也会因为情绪波动出现大量无法解释的随机BUG。只是永恒网络建成后，随着智子系统的稳定运行和时间的推移，其相关资料大量被封存和遗忘，永恒之心更是被从官方记录中抹去。” 　　不用想，这肯定是智子系统干的。 　　如果她是这系统，肯定也不会允许一个可能替代自己系统存在。 　　“那怎么办？”程芳菲越发焦虑，“还有办法找到这个系统吗？” 　　却没料到封顾直接拿出了一张高密度晶片。 　　“在这里。” 　　他是在那个只有族长凭借印记才能进入的房间里找到的。 　　看来当时的族长虽然选择了智子系统，却还留了后手。就连智子系统恐怕都不知道印记的存在，更无法进入那个房间。 　　“只要将智子系统替换成永恒之心，永恒网络便可以继续维持运行。但是网络核心智能系统的更换非常复杂，往往一个小型星球的核心系统更换都要大型团队协作，至少半天时间。这还是在原本的智能系统‘配合’的前提下。假如原系统不配合，更换失败的情况也时常发生。” 　　封顾说着看向许落。 　　后者心领神会：“你需要我去替换系统。” 　　“封氏内部掌握这项技术的人我不知道能否信任，如果被智子系统发现，很可能这最后的备份也会被销毁。”封顾道，“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尽我所能保护你。” 　　程芳菲惊讶：“保护？替换系统很危险吗？” 　　“任何大型网络的核心智能系统进行重大维修、升级和更换时只能物理进行。” 　　程芳菲脑海中突然闪现一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146章 计划 　　物理替换系统的意思, 就是需要人亲自去到智子系统的所在地，将它和主网络系统的链接切断，再接入新的核心智能系统。 　　可以想象, 一旦智子系统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将会采取怎样的反抗，甚至是反击。 　　虽然她在研发是仍然遵循了星际联盟对人工智能系统的规定, 不能拥有任何直接控制或使用攻击性武器的权限，但是人工智能杀人只能用武器吗？ 　　别说是星际时代，就在程芳菲长大的地球时代，也看过不下十部人工智能暴走杀人的影视作品了，次次都是出其不意，防不胜防。更不要提将人关在屋子里调高温度, 抽空房间里的空气，之类的恐怖片, 成功营造了处处都是危险的紧张气氛。稍一细想, 程芳菲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智子系统监控，随时可能被痛下杀手。 　　“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许落看了看程芳菲，最终目光又落回到封顾身上, 漂亮的脸颊上写满了坚定和决心。 　　封顾道：“你准备好了, 随时可以。” 　　— 　　穿梭机里，封顾、程芳菲、许落三人站在投影区旁边, 看着中间的星球投影神情严肃。 　　“这是封47星球, 也是封域高学所在星球。”封顾解释道，“它的直径约1.5万千米, 其生态系统经过多次人工改造, 但如今已经形成了自然稳定的自循环生态。除非遇到极端天气或严重的星际干扰, 星球的生态系统都处于休眠状态。” 　　程芳菲意外还有这样的星球，和月轮星等主流人口聚集的大星球一点都不一样。 　　在这些星球上，温度气候永远被设定成人类感觉最舒适的状态，真正的四季如春。就连风雨雪等天气也都非常温和，是人工生成的。所以这类星球的生态系统几乎全年运作。 　　“智子系统怎么会把自己放在这种星球上？她难道不怕出意外？”程芳菲不解。 　　封顾道：“因为永恒网络最初的研发团队，就是封域高学的星际网络基础设施和生物脑培育联合研究团组。他们为了方便研究，就近在封47星球建立了智子系统的基础设施，尤其是能够培育人脑细胞并供养她的‘容器’。” 　　说着，他手在虚空中挥舞，操作眼前光影变换，不断深入封47星球内部，出现了一个距离地面1600米深，由多层多种金属全封闭的独立空间，唯一进出口仅门板厚度就达2.7米。从图纸上看，面积至少有一千平方米，上下七层，每层高不到半米。而空间最中心的位置是一片模糊的，闪烁着橙红色的光点。 　　“这就是智子系统？” 　　“对，这是智子系统容器所在的舱体，也包括核心运算模块和永恒网络的基础指令系统。”封顾指着屏幕中央的不同区域逐一解释，“不过这份图纸是63年前智子系统最后一次维修时绘制的。由于核心系统的独立性，除非系统主动请求外部协助，维护和巡检人员不会进入舱体内，所以其内部现在结构如何没有人知道。” 　　程芳菲疑惑不解：“几十年没人进去里面的结构还会变？” 　　“人工智能系统的舱体内通常配备多种型号的机器人，允许系统根据自己的需求替换零件，调整舱体内的布局，甚至是进行硬件的自我重组和升级，以达到系统优化或解决系统bug。”许落回答了她。 　　“人工智能系统有这个权限，难道不危险吗？等于这房间完全在它的控制中，靠近就可能被她攻击？”程芳菲感到不?????安。 　　“智子系统的权限没有那么大。”封顾猜到她在想什么，解释道，“首先，她能操控的只有房间里功能固定的机器人，并且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其次，我可以给许落系统巡检员的身份，但他进入房间时，会自动拥有所有设备和机器人的最高权限，智子系统也无法操控。” 　　许落仔细观察着内部结构和图纸上的各种标注，再参考封顾提供的信息，很快确定了智子系统和永恒网络核心架构之间的关系。 　　“通讯总阀在这里，可以物理切换…这部分应该就是人工智能备用系统的配套硬件。不过可能因为是两百年前开发时用的，多年没有更新维护，看上去很陈旧，不知道还能不能支撑永恒之心…看这里，是典型的智能判断系统架构，从智子系统到对外网络中间设计了多级量子缓存，结构复杂，想彻底更换必须将全部缓存清空。整个过程至少需要三分钟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永恒网络无法提供服务，必须中断。” 　　封顾果断点头：“这个问题你不用管，我来解决。配套硬件我也可以提前准备，一旦你确认永恒之心无法运行，就激活维修程序更换。” 　　许落：“那就要更多时间…至少七分钟。还是在智子系统能够顺利切断，清空缓存的过程不出现意外，不产生漏洞的前提下。” 　　程芳菲再次确认：“你一定要进去吗？” 　　她看着那个狭小的空间，总觉得十分不安。 　　封顾用遗憾的眼神看向她，又和许落对视一眼：“我和你一起进去。” 　　许落摇摇头：“那倒不必。” 　　他指着舱体空间：“所有智能系统为了能最大限度地利用空间，舱体都设计得非常拥挤，人多了反而行动不便。而且根据惯例，巡检通常只有一人进入。以你的身份突然出现恐怕会引起她的怀疑。” 　　顿了顿，他轻笑一声：“相信我，人工智能被逼急了，可不会认你这个族长，更不会被你给我的系统巡检员身份吓到。说不定一个不高兴立刻获取管理员权限。” 　　封顾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如果智子系统真那么好对付，他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找许落解决。 　　程芳菲抢道：“那我们在外面等你，随时接应。” 　　“不行。”封顾神情严肃。 　　程芳菲有些生气：“为什么？难道就让许落自己去冒险？明明智子系统针对的是我，而且是你们封家的遗留问题，唯独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我们需要你做障眼法，转移智子系统的注意力。”封顾看向她，“10月27日，人类起源文明研讨会。你做报告的时候，必定是网络舆论交锋最猛烈的时候。” 　　程芳菲瞬间明白了他的安排。 　　原来从他邀请自己做报告的时候，就已经在谋划这一步了吗？ 　　她按下心底的种种疑惑，问道：“就算智子系统以人脑为判断，但她毕竟是人工智能系统，信息处理的能力和速度不能以常理推断。难道我做个报告就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许落却道：“可以。智子系统虽然是智能系统，但她的能力也是有极限的。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她明明早就知道你的存在，却放任你成长到今天，而即便现在出手干预，也只能从几个星球开始。想想看，如果发动攻击的是星河世界这样的大型网络核心智能系统，早就将你全域封杀了。” 　　程芳菲：……那我还得谢谢她了。 　　“就像许落说的，智子系统作为两百年前开发的人脑智能系统，虽然经过几次升级更新，但毕竟最初的架构并非是为了支撑全星河级别网络。但是她现在为了针对你，将自己的触手借助封家向外扩展，又通过多方渠道掀起网络舆论攻击，这无疑会消耗她大量的算力和逻辑判断时间。虽然不可能让她完全忽略许落和我的存在，但只要她将对你的攻击放在优先位置，就会因为逻辑处理顺序而导致应对迟缓。”封顾道。 　　“我明白了。”程芳菲很快被他们说服。 　　既然已经要做就要全力投入，争取一击成功，最大限度降低失败的概率。 　　不意外地，她想到了舆论战的方式，眼睛一亮，问道：“那是不是只要让她必须增加舆论攻击的强度，就会增加她的算力和逻辑判断负担？比如有人和她的攻击进行对抗？那如果组织我的粉丝，或者是联系一些我的支持者在这期间集中发声，是不是有帮助？” 　　许落和封顾倒是都没想到这点。 　　“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不能是单一简单的发声，而是要增加她的逻辑判断复杂性。比如频繁更换舆论焦点，制造新的争议点，开辟新的舆论战场等。当然如果粉丝和大众的发声能够达到一定级别，比如跨越整个星际上万个星球，人数超过十亿级别，对于永恒网络这样的小型星际网络而言，就会超出其运算承载，也可以量变引起质变。” 　　程芳菲听到这回答瞬间兴奋起来。 　　刚刚她看着他们讨论如何替换智子系统，就一直处于焦虑中。 　　明明是她的事，却她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讨论如何处理。她甚至从心底里很清楚，即便去现场自己既不懂技术，也没有任何实用的战斗技巧，最多是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能不能帮上忙谁也不知道，可能不添乱就不错了。 　　但是制造网络舆论？带动粉丝情绪？ 　　虽然她自认一直只是在做正常的宣传营销，但不知怎么，从她开始发布作品以来，一路腥风血雨，焦点话题不断，舆论热度节节攀升。 　　似乎只要她做什么，不管是好是坏，都能引起大量讨论和广泛关注。 　　这可以说是她的自带buff，也是她能走到今天的倚仗。 　　程芳菲看了一下时间，脑海中立刻闪过几套方案，信心满满。 　　“没问题，这方面就交给我吧！” 第147章 序曲 　　银紫色的穿梭机在封47星球降落, 程芳菲身着一身黑红为主色调，辅以金银装饰的改良汉服走出机场，立刻引起了阵阵欢呼声。 　　看着远远围成了厚厚人墙的年轻男女, 程芳菲也有些惊讶。 　　她低声对小满说：“你们还挺厉害，这么短时间就找来这么多人？” 　　小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时间也不短了。都是你的粉丝，自然一听到消息就来了。” 　　程芳菲惊讶：“这行就不都是封域高学的学生和相关工作人员吗？有这么多我的粉丝？” 　　乔碧嘿嘿一笑：“老板, 你怎么总这么低估自己的影响力和人气？” 　　说实话，这次程芳菲决定要放开手做营销，让他们把能想到的娱乐圈营销炒作手段都拿出来时，最开心的就是乔碧他们。 　　从几个月前开始，网络就开始陆续出现对山寺桃花的造谣污蔑和负面舆论攻击。 　　但是出于多方面考虑，程芳菲仅仅让他们做最基本的反黑工作, 不仅不支持他们寻找背后的黑手团队，并针对其进行反击, 还对部分正面营销宣传也进行了限制。 　　不得不说, 那段时间他们过得实在憋屈。 　　每天打开星网看到铺天盖地的黑通稿，和各种角度刁钻，让人想反驳都觉得无从下手的负面营销，荒唐的嘲讽顽梗, 简直再郁闷不过。 　　小满团队里好几个人差点被搞出抑郁症。 　　尽管公司各方面发展稳定, 多个项目营收增长良好，山寺桃花也并没有受到太多实质性影响, 但是不知情的公众见风就是雨, 心怀鬼胎的媒体捕风捉影，只想看八卦的网友煽风点火, ……哪怕工作室的团队和粉丝们, 却根本无法将信息有效地传播出去。 　　乔碧也是忍了又忍, 明知有人在针对他们，却也只能束手束脚无可奈何。 　　但现在好了。程芳菲不但改变了原来偏保守的营销观念，让他们放手，大胆出击，而且竟然已经找到了一直躲在暗处使小人手段的罪魁祸首。 　　果然就是陆家！ 　　程芳菲越往外走，就看到越多自己的粉丝。 　　而且他们大多都穿着汉服，带着统一的应援装饰和全息投影。 　　甚至她还看到穿梭机停靠站的巨型广告牌出现了自己的影像，上面还写着她的各种头衔和成绩，以及欢迎她到封域高学等等的文字。 　　程芳菲再次感叹：“你们想的可真周到。” 　　小满和乔碧对视一眼，笑着回答：“陆苒自从签约了银河之际，早就开始用那些娱乐圈手段营销。粉丝接送机、应援、送礼、广告牌这都是最基本的。你的粉丝早就想给你做这些，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 　　“对，这次我们把你的行程透露出去，他们可积极准备，都没用我们说什么，方案几个小时就出来了。所有的接机、应援、大屏也都联系好了。” 　　程芳菲：……这么夸张的吗？ 　　她刚要说什么，就见?????前面接机的封晓蝶已经在冲自己拼命挥手。 　　而在她旁边，是本次研讨会的组织方，封域高学虚拟设计系及生物起源相关研究团组的代表，当然还有封域高学的校领导。 　　一番寒暄，程芳菲坐上了学校派来的浮空车，前往封域高学总部所在地。 　　“山寺桃花老师，您的报告安排在明天早上九点，也是本次研讨会的第一个报告。”校领导带着殷切的表情看向她，“除了全体参会专家，我们封域高学全球的师生，都会准时观看您的报告，希望您不会介意。” 　　程芳菲挑眉：“当然不会。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对全星际公开直播。” 　　校领导微微惊讶：“那就太好了。” 　　一行人边说边走，没人注意到和程芳菲一同到达的队伍中，许落和封顾都装扮成随行人员的模样，脸上覆盖着全息伪装。 　　通过安检口时，生物扫描装置启动。 　　一闪而过的电子信息屏上出现了与他们完全不相干的两个身份。 　　只是他们的浮空车并没有驶向封域高学总部，而是径直扎进了封47星球面积最大最荒芜的沙漠中。一路上，经过多个功能不同的检查设备和检查站，许落和封顾的身份也一变再变，各有不同。但相同的是每一个都经过许落的全面的身份规划，能查到来去信息数据，即便被智子系统察觉到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 　　封47星球当地时间27日早上七点，封晓蝶敲响了程芳菲的房门。 　　“桃花大大，起床了吗？一起吃早餐吧～”她甜甜地笑着，“是我们封域很有名的早点哦～” 　　程芳菲刚从治疗舱中出来，精神抖擞，目光炯炯：“好！” 　　她跟在封晓蝶的身后，彼此聊着最近的生活日常，似乎这只是一个平常早晨。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将发生多少重要的，可能引发巨大影响的事情。 　　坐在餐桌前淡然微笑地听着封晓蝶诉说，程芳菲也禁不住感叹自己居然能如此冷静。 　　这若是在一个月前，不提许落和封顾的秘密行动，单单是面对这么多人的讲座报告，就足以令她紧张到坐立难安，心跳加速了。 　　— 　　早上七点四十分，封顾将浮空车停在一栋明显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的旧房子前。 　　许落皱着眉，看到那落满了灰尘的牌匾上，一行标题写着“星际网络基础设施和生物脑培育联合研究团组”。如果不是知道永恒网络的背景，谁又知道这里运行着足以影响整个封域，乃至整个星际的网络核心系统。 　　【来访车辆未登记，人员未登记，请出示身份，说明来意。】 　　人工智能的机械音从大门侧方传来。 　　无论是语句发音和用词听上去都十分古老，仿佛来自上个世纪。 　　封顾探出头来：“埃文斯，霍尔，人工智能系统检修员，封域主星。” 　　【抱歉，未查询到维修请求。】 　　封顾微微笑道：“可能是系统错误，我们联系一下老板。” 　　看门的人工智能并没有阻止他。 　　回过头来看向正盯着屏幕双手忙碌的许落，封顾问道：“怎么样？” 　　“正在接入了，稍等。”许落无奈，“这系统也太老了。如果不是我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历史程序语言，可能根本看不懂。” 　　— 　　八点十分，利用短暂回房休息时间，程芳菲听取了乔碧和小满的情况汇报。 　　两人自从接到她最新的“放手营销，大胆宣传”的精神后，便处于亢奋阶段，除了睡觉时间，几乎都用在了工作上。 　　但毕竟时间紧张，就算他们再努力再拼命，能做的仍旧有限。 　　这让小满感到十分遗憾。 　　“可惜了，如果再早哪怕一天，我也能把宣传效果翻倍。”小满遗憾道。 　　封晓蝶兴奋地安慰她：“放心吧，只要有桃花大大团队的配合和允许，我们所有粉丝都会竭尽全力，一定会发动全部力量。” 　　乔碧看向她：“还好有你们。” 　　说完又和小满对视一眼：“粉丝的行动力和能力可比我们都厉害得多，人手又充足。” 　　封晓蝶露出大大的笑容：“终于能为桃花大大做点事了，大家都很荣幸很激动呢～” 　　程芳菲忍不住拍拍她：“能有你们是我的荣幸。” 　　又对小满和乔碧郑重点头：“靠你们了。” 　　眼看时间距离正式报告开始越来越近，也意味着封顾和许落他们应该已经到达智子系统的所在地。 　　箭在弦上，容不得半点闪失。 　　她这边哪怕有一点掉链子，也可能导致他们二人身陷险境。 　　程芳菲心里仍有不安。 　　— 　　八点四十分，程芳菲在主办方的引导下步入会场旁的VIP等候室。 　　短暂寒暄和确认流程后，她暂时谢绝了访问，打算利用最后的时间再在脑海中复盘一次报告内容。 　　虽然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她的团队和粉丝们也以绝对的热情使出浑身解数，但这些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 　　假如智子系统真的针对她，想要打压她，那么即便算力和资源有限，也必定会监控她的团队和粉丝的一举一动，并且提前做出部署。 　　所以想要达到封顾所期望的效果，真正实现“障眼法”，就必须出其不意。 　　完全跳脱她的常规，超出智能系统的惯常判断。 　　— 　　八点五十分。 　　获得许可后，封顾将浮空车驶进建筑物正门，老式自动门在他们背后关上，逐渐隔绝了星球的日光。下一秒，眼前感应灯依次亮起。 　　毫无意外地，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二人拿好提前准备的工具箱，下车后按照虚拟影像指示，顺着通道向里走去。 　　尽头，一款灰色的古旧机器人正在等待。 　　【检修员埃文斯，检修员霍尔。】 　　确认完他们的身份，机器人带领他们来到垂直电梯门口，并引导他们走进电梯。 　　【电梯将分三段下降，预计需要时间36秒。你们有1小时15分钟的时间，请完成检修后返回电梯并上传检修报告。报告通过电梯即可上升返回地面。】 　　许落和封顾对视一眼，虽然他们早有预料，但这也意味着此行的危险性极高。 　　【祝你们一切顺利。】 　　随着机器人的声音，电梯门缓缓关闭。 　　— 　　九点整。 　　程芳菲走进座无虚席的千人礼堂，在主持人的带头鼓掌下，站上了最中央的演讲台。 　　她看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稚嫩，充满好奇和期待的面庞。 　　“你们都知道我是谁，我的ID，我的名字，我做了什么，设计过什么，……你们中的绝大多数应该已经看过我的讲座，东川星那次？嗯？还有人将我的采访反复阅读，是吧？哦，还有那些自媒体剪辑的我的介绍片，有些做的还不错，我自己也挺喜欢看的。所以，我不想再重复介绍自己。” 　　程芳菲一番开场白，让在座接连响起阵阵笑声。 　　她说到这顿了顿：“我想给你们讲一个关于我的秘密。保证从来没有人听说过，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的秘密。” 第148章 高调 　　“前面右转, 还有七百米。”封顾看着图示说道，“如果这张图是正确的，入口不远了。” 　　许落点点头, 快步跟上，呼吸已经有点急促。 　　虽然封顾没有跑起来，但是他毕竟身体素质比许落要好很多, 看上去十分轻松。 　　“这地下也太绕了。”许落感叹，“还真就卡点给一个小时的检修时间。多出来的十五分钟就是让咱们来回走路的。” 　　封顾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刨除走出来的时间，可没有一个小时。” 　　许落听了，不由又加快脚步，心道：桃花那边的报告已经开始了吧？不知是否一切顺利。 　　不过从他们目前的顺利程度来看，智子系统似乎确实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 为什么我的桃花源会如此……真实，会让你们感受到完全与星际时代不同的感受和氛围, 却又融合得特别自然, 没有那种伪造的虚假感。” 　　程芳菲开局便放出大招，一改以往的谦逊，而是好不避讳地将粉丝常用的形容她作品的词句都自己说了出来。 　　这也确实惊讶到了不少人。 　　毕竟这和她原本偏低调内敛的人设并不符合。 　　然而她的话却引起了在座中粉丝的欢呼，他们仿佛被打了一针强心剂, 用力挥舞着应援物, 摇旗呐喊，热情相迎。而在他们的带动下, 很快会场里此起彼伏响起掌声和欢呼声, 并且迅速连成一片。 　　程芳菲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并不是在炫耀, 而是在陈述一种事实。因为只有抛去所有的虚假和演示, 所有喧嚣和泡沫之后, 基于事实的交流才有真正价值，才能得到令人信服的结论，才能让那些模仿我，追随我，甚至想要超越我的人不至于走弯路。” 　　说到这，她顿了顿，满意地听到现场响起窃窃私语。 　　“相信我?????，我已经看到一些模仿者因为并没有真正理解传统文化的含义，只是看到了名利和自以为的机会，便匆忙做出决定，误入歧途。这让我感到很痛心。” 　　“当然，这些模仿者已经开始为自己的鲁莽和错误选择付出代价。只要打开星河应用的排行榜，看一看各类排行就能找到答案。在此我就不过多赘述了。” 　　虽然程芳菲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在她身边的全息投影区，巨大的影像系统实时打开了星河应用排行榜，无论是总收益排行、客流量排行还是各种分区域、分类型的统计，《桃花源．洞天》都名列前茅，甚至经常是排在第一的位置。 　　而那些模仿者，包括陆苒的《NEVERLAND》都被用高亮不同颜色显示。 　　可以看到她要不就是榜上无名，要不就是勉强在分类区域榜上，落在可怜的十几名开外，毫不起眼。 　　唯一一个排名靠前的是所谓新客数量榜。 　　这也是陆苒之前宣传最多，最猛烈地。 　　宣传的时候，还被混淆模糊成了“访客人数”，让不少人误以为她的应用访客数量已经超过了山寺桃花。尤其是她的粉丝开始一边吹捧她，一边拉踩山寺桃花。 　　可但凡有些逻辑判断能力的人都知道，所谓新客数量是相对的。 　　越是新出现的，越是宣传猛烈的应用，新客人数必定比较靠。 　　但是这些客人能否转化成消费者，能否带来实际的利润和长期的热度，还要看应用本身的质量和运营能力。 　　事实上，答案已经都显示在榜单上。 　　有如此多的新客数量，《NEVERLAND》在营收榜上却查无此人。 　　顿时，现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也有越来越多人明白了程芳菲这番话的含义。 　　不同以往，程芳菲这次讲座是面向全星际直播的。 　　所以她的每一句话比以往更迅速地引起了网友们的解读和讨论。 　　— 我去！山寺桃花牛啊，这说的是谁？ 　　— 哈哈哈哈这货终于不装了~ 　　— 说的是陆苒吧？暗示她炒作不真实，而且模仿还没模方对，误入歧途…… 　　— 我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山寺桃花帅！ 　　— 呵呵，她要真率直就点名道姓了，暗戳戳的有毛病吧？ 　　— 说白了还是心虚呗（摊手） 　　最开始，各个新闻媒体平台、营销号下面都是所谓的负面舆论和嘲讽，并且通常是一个负评瞬间多几百上千的点赞声援，让不知情的人一看就以为山寺桃花口碑很不好。 　　这也是最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围绕着她的网络舆论常态。 　　但今天的情况似乎很快出现了些许微妙变化。 　　山寺桃花的粉丝之前一直憋屈等待了太久，情绪仿佛溢满到了火山口的岩浆，只需要一个推力就能爆发。 　　而程芳菲本人讲座中的高调，就是这个推力。 　　看到偶像本人都开了口，突然有一种有人撑腰，腰板挺直的冲动。 　　像战役开始的冲锋号，号角已然被吹响，粉丝们瞬间热血沸腾，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冲动。他们也立刻一改之前的相对低调态度，四处出击，将早已准备多时的各种证据、话术、材料都一股脑地散发出去。 　　再加上小满提前安排好的各种通稿和合作媒体平台发稿，局势很快发生反转。 　　而这种反转也进一步刺激了对方，投入更多力量和资源，想要将舆论风向再次扭转。 　　但山寺桃花的粉丝好不容易热血沸腾，有了底气，又怎么会轻易让他们得逞？ 　　双方角力，你争我夺，你来我往，争论、对峙、互相贬低、甚至是谩骂和污蔑造谣都开始出现，却反而刺激着事件的热度节节攀升，得到更多的关注，将更多人卷进来，进而使得整个舆论场进一步扩大。 　　— 　　陆苒激动地跳起来，面目狰狞：“他们在说什么？居然敢说我模仿她？我的作品劣质，不赚钱？他们你懂个屁？我才是传统文化真正的传播者，那只丑陋的臭雌虫只是沽名钓誉的垃圾。这些低等人眼睛都瞎了吗？！” 　　她的声音尖利嘶哑，再加上情绪激动，整个人竟然有几分阴森可怖。 　　别说不像她康复归来之后的温婉自信大家闺秀模样，就是相比之前动不动就装可怜的小公主样子也差远了。 　　宋宜娜眼底露出几分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警告道：“陆小姐，请注意你的仪态和词语，不要用那些粗鄙不符合你身份的话。” 　　陆苒听到她的声音，不由缩了缩脖子，态度也立刻软了下来：“我就是太着急了。” 　　宋宜娜没有理会，转而看向陆辰和阿尔弗雷德。 　　见他们都是情绪低落一言不发的模样，心中更添几分嫌弃：“她参加这个研讨会，要作公开报告也不是什么秘密。提前这么多天宣传造势，你们竟然一点准备也没有？”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陆辰和阿尔弗雷德在她面前，就好像两条被牵住了缰绳的狗，不敢多发一言。 　　宋宜娜冷哼：“废物。” 　　被骂了，阿尔弗雷德反而松了口气：“我们陆家确实已经尽力了。在月轮星我们还有办法，但是到星域乃至星际级别，我们无可奈何。” 　　陆辰试探性地问：“他知道这情况吗？是不是……” 　　“他当然知道，他无所不知。判断情势必要，他就会出手了。”宋宜娜拍拍他脸颊，“不然你以为仅凭你们这些废物能造成如此大的舆论压力？” 　　陆苒听了喜上眉梢，抱着宋宜娜讨好道：“他出手了？太好了！他果然还是爱我的，他一定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我也要好好表现了！” 　　宋宜娜面上冷笑，看向眼前三人：“你们都去吧，做你们该做的。让他看到你们的忠诚和价值，不要让他再失望了。” 　　— 　　九点十五分，许落和封顾站在智子系统的门外静静等待着。 　　根据之前约定，他们要再计划中舆论最为鼎沸，也是智子系统疲于应对全星际的信息压力，最为“分神”的时候进入。 　　“最多在等五分钟。”许落看向封顾，“完成所有既定操作最少也需要半小时的时间，这还是不出现任何以外的情况。” 　　封顾点点头：“我知道。” 　　许落看着他。按理说在这样深层的地底，在已经经过电磁屏蔽和量子屏蔽的空间中，他们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方式的通信。而许落本人的中端在进入这里之后就立刻呈现脱机状态，只能单机使用。 　　但封顾显然另有渠道。 　　这可能与他封家族长的身份有关。 　　许落没有追问，而是静静等待着。 　　走到这一步，他们能做的就是信任彼此。 　　即便眼前这个姓封的他从没有完全信任过。 　　— 　　见现场气氛调动得差不多了，估计网络上也已经因为自己刚刚几乎指名道姓的发言吵得不可开交，程芳菲忽然收住话题。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她轻笑着，语气听上去轻松自然，仿佛在和听众聊天一般，“为什么星际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在从地球走出后的几千年时间里只有我做出了《桃花源》。” 　　“为什么在我之前，古地球时代的传统文化几乎无人问津。研究人员逐渐减少，学科凋零，只剩下东川星第一高等学府安素教授一棵独苗。而在我之后，哪怕那些人如何地吹嘘，如何地模仿，如何自夸，也不过是跟在我的身后拾人牙慧，描摹画皮，不得其形？” 　　“为什么你们能从我的作品里感受到那真正的氛围和文化。无论是图案设计、汉服还是春节习俗，不论是琴棋书画，神仙故事还是诗书六艺，也许有人从资料里看到过，却从不能将它们组合成型。别说设计建造一个原汁原味的广寒宫，就是篇像样的介绍分析文章也写不出来？让《古地球》杂志到现在几乎成了我一个人的秀场？” 　　“为什么，只有我做出来的华夏美食，让所有人流连忘返，食髓知味。哪怕那些骂我恨我的人，也忍不住诱惑要进入《桃花源》，就为了吃一顿火锅？吃几串烧烤？” 　　“为什么……” 　　程芳菲一连六七个问题，层层深入递进，让听讲座的所有人，无论是否在现场，都感受到了愈发强烈的震撼，不由紧跟她的思路思考。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大家看的都是同样的参考资料，有些人甚至疯狂收集古籍，开始从中寻找机会和线索。 　　可为什么他们都看上去那么不靠谱，做出来的东西一样比一样寒酸简陋，既没有古地球的风味，又看上去那么破旧，让见惯了星际时代精致先进技术的人根本不想看第二眼。 　　为什么呢？ 　　程芳菲顿了顿，微微笑道：“这就是我的秘密了。告诉大家，因为只有我，真的见过那个世界，真的感受过古地球时代的历史文化，在那丰富多彩的传统习俗中体验?????沉浸。” 　　“我，来自地球。” 　　— 　　九点十七分，封47星球地下1600米。 　　封顾终于重重点头：“开门。” 第149章 拉扯 　　《震惊！虚拟设计顶流自爆秘密, 真相令人不寒而栗》 　　《山寺桃花：我来自地球！》 　　《吹嘘？夸耀？造谣？告诉你一个真实而虚伪的山寺桃花》 　　《为了抢功劳不择手段？经鉴定山寺桃花已疯！》 　　…… 　　就在程芳菲话音刚落的瞬间，星网上先是一片安静，随即便掀起了腥风血雨的动作。 　　营销号、媒体快速推文, 内容不长，但是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描述一个比一个极端, 同时配上程芳菲报告时的动作神态，俨然将她描绘成了不可一世的魔王形象。 　　没有人认为她在陈述事实，更没有人联想到她是真的来自地球，穿越而来。 　　占据大量版面和舆论空间的内容都以嘲笑、不解、抵触、疑问为主。 　　而相对的，普通人的反应更加直接，也更加简单。 　　— ？？？ 　　— 什么？ 　　— 谁来告我发生了什么…… 　　— 山寺桃花疯了？ 　　— 哈哈哈来自地球？什么鬼！ 　　— 笑死我了, 她怎么不干脆说自己不是人？ 　　— 她来自地球？我还是女娲转世呢！ 　　山寺桃花粉丝基地里，她的忠实粉丝们都在观看直播, 并且随时在网络上交流, 分享自己感受。听到她的这番画，他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叮当嫂】怎么回事？桃花大大什么意思呀？ 　　【开荒手杰克】来自地球？地球不是已经荒废了吗？那还有人生活？ 　　【叮当嫂】我也记得是，可桃花大大怎么说她来自地球？而且就算她现在在地球也不可能体验这些古代文化啊~ 　　【阿撒托斯】懵了…… 　　【Q10】好家伙，网上炸开锅了！ 　　【阿撒托斯】可不嘛？营销号都炸了, 下面全是问号…… 　　眼看着刚刚好不容易转好的网络舆论瞬间又有些崩盘, 以陆苒粉丝为主的对家势力又开始幸灾乐祸上蹿下跳，他们也不禁感到泄气和疑惑, 心神混乱。 　　好在一些信念坚定的元老立刻出来稳定局面。 　　【崩溃小花花】也许桃花大大不是这个意思吧……再看看！ 　　【CapsLock】报告还没完呢, 刚刚开始，大家别着急下结论, 继续看完再说。 　　【星光别跑】有空就去做任务吧, 别胡思乱想浪费时间 　　【崩溃小花花】听报告！听报告！这么霸气的桃花大大还吸引不了你们的注意力吗？ 　　【叮当嫂】说得对！那些断章取义造谣生事的人每次都是打时间差给咱们捣乱。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宣传山寺桃花大大, 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厉害。 　　【星光别跑】没错，大家努力把刚才成绩对比的片段推出去，谁敢拉踩嘲笑，就把实绩贴他们脸上，让他们好好看看！ 　　【CapsLock】大家努力，相信山寺桃花，她是我们永远的骄傲。 　　粉丝虽然够忠诚够努力，但再怎么意志坚定如果没有章法没有弹药，面对有组织的舆论攻击也会疲于应对，束手无策。 　　和粉丝的忙乱类似，小满和乔碧听到程芳菲出乎意料的发言，也惊讶不已。 　　“这内容原来的报告稿中有吗？”小满瞪大眼，一脸茫然。 　　乔碧摇摇头。 　　整篇稿她看过不下十遍，配套的影像还是她亲自准备。 　　然而她完全不记得有这段内容。 　　显然，这是程芳菲临场发挥的。 　　两人意识到这点，瞬间一个头涨成两个大。 　　之前他们总是暗地里为程芳菲抱不平，觉得她太低调不营销不炒作，吃好多亏。 　　所以这次她决定高调宣传，并且让他们提前准备方案，他们都很开心。 　　却没料到，他们的好老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高调起来一百艘星际战舰都拉不回来。 　　同一时间网络上急速增加的负面舆论也被团队整理后迅速递交给小满。 　　他以丰富的经验快速判断，能如此快速找准发力点成文成稿，并且发动多家营销、平台、媒体，串联宣传资源推送，进行舆论攻击……这后面必定有黑手推波助澜。 　　甚至他还敏锐嗅到了高级人工智能下场的痕迹。 　　黑人黑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游走于法律边缘了。 　　想到程芳菲之前给他们的权限和承诺，小满的表情瞬间冰冷了几分。 　　他给团队发消息下达命令：“所有内容存证，联系调查公司进行取证。在报告结束前，我要拿到幕后操纵者的名单和确切证据！” 　　但是他很清楚调查取证需要时间，反击更不是现在最迫在眉睫的。 　　程芳菲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如何利用现有资源，找到着力点，再次翻转舆论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都发生在程芳菲说完那句话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 　　讲台上，在曝光了自己的“家乡”后，程芳菲有很长一段时间几乎什么也没说，就笑着看向在座众人，频频点头，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反应，给他们时间消化。 　　而现在…… 　　“怎么样？你们是不是不相信？别着急，我有很多证明，让我一一给你们看。”程芳菲此时已经不是站在原地，而是来回踱步，脸上因为自信而发光，整个人意气风发，魅力无穷，看上去比平时又美了好几分。 　　众人的胃口早已被她调动起来了，一个个紧紧盯着影响区域，好奇接下来会看到什么。 　　而除了程芳菲本人之外，最熟悉她报告内容的乔碧忽然眼睛一亮。 　　“我明白了！” 　　小满：“什么？” 　　乔碧激动：“我明白程总的用意了！” 　　顾不上和小满解释，她立刻对她说：“不用费心找反击点，就用咱们之前准备好的稿子，加上程总说的她来自地球这个设定，继续原本的路线，把既定宣传点加强宣传出去。” 　　小满是专业的，立刻意识到乔碧的打算，眼睛一亮：“好！” 　　— 　　许落进入房间后果然发现这里和之前看到的大不相同。 　　经过智子系统几十年的不断地自我修改和调整，一些设备的位置和物理架构都已经发生变化，再仔细检查，还可以发现其网络链路、结构也与上一次检查看到的大有不同。 　　他微微皱眉，心道，果然不愧是人脑智能。 　　星际里面哪怕是智能化程度最高的人工智能系统，也不可能放任其自我发展几十年没有外人进入检察，其实际链路和设备配置更需要及时更新，通知到管理团队。 　　智子系统能在无人打扰地情况下发展到现在的程度，不是负责该系统的管理团队太弱智，就是所谓的管理团队已经不存在或者整个被架空。也就是说，实际上只有智子系统在自我管理自我发展，没有任何人和团队的监督。 　　结合他们进入的过程，许落微微皱眉。 　　他进入的地方是最高层，走到栏杆边向下俯视，很快看到了整个智子系统的核心，一片由浸满蓝色液体的巨大容器组成的人工大脑。 　　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景象，他也不由震撼感叹了一声。 　　但随即他便反应过来，收敛了心神。 　　自己毕竟是以巡检身份来的，这里到处都遍布摄像头，必须先做做样子，不至于让系统察觉到异常。 　　否则就算程芳菲再怎么努力吸引注意力，智子系统一旦意识到他的不对也不会放过。 　　就这样许落一边快速走巡检流程，一边小心摸索观察着房间，寻找自己的目标和所有可以利用的隐蔽区域。同时他还要尽可能确认系统的应用程序，在脑海中提前为切换时刻的数据对接做好准备…… 　　— 　　“因为我来自地球，那个传统文化兴盛，充满创造力和想象力的地方，亲眼见到过神话和传奇中的场景和人物，所以在创作这些场景，设计这些人物和情节的时候，我几乎毫不犹豫，下笔成章。” 　　程芳菲说着，投影区已经出现了她最早绘制的八仙过海。 　　“蟠桃盛宴，尽兴而归，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她笑着看向在场众人，“还记得吗？在我还没有这么有名，这么多追随者的时候，就写下了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来历生平，他们的高矮胖瘦，他们的好恶，栩栩如生，被很多人津津乐道。也因为这些描述，我吸引了第一批粉丝的关注。为什么会如此成功？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真实的，我都细心了解过，也都见过。” 　　“大家都知道的我就不说了，说两个细节。也是之前很多人可能并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所属的宗教流派，是古地球华国很重要的一派，被称为道教。是的，在那个时代存在着很多宗教，来自不同地区有着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信仰不同。看，假如我不是从地球来的，又怎么能将一切安排得这么细节，知道得这么清晰？” 　　程芳菲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八仙每个人的影像瞬间放大。 　　他们的风姿百态，服饰器物，一一生动呈现。 　　细致之处?????，令在场所有人惊叹连连。 　　“还有个细节，就是蟠桃盛宴。”程芳菲笑道，“这蟠桃会在三月初三，每三百六十五年于天庭瑶池举行一次，邀请八方诸神，是传说中天界的庆典大礼。有无数的故事在这蟠桃会上发生，也许有人知道其中一个故事，叫‘孙悟空大闹蟠桃会’。嗯？没听说过？那下次我讲给你们。在我们地球孙悟空可是人尽皆知的大英雄。” 　　而随着她的讲解，画面上出现了更多的内容。 　　八仙的影像逐渐移出投影区域，众人看清，原来那是一幅巨型卷轴正慢慢铺陈开来，在众人眼前缓缓展开…… 　　与此同时，小满团队也将早已编辑好的通稿稍加修改，通过各个渠道推送出去。 　　《山寺桃花：我所见证的风景你还未曾看到》 　　《因为我来自地球所以有无限精彩》 　　《自信源于实力，精彩因为了解！不愧是山寺桃花！》 　　很多网友也从一开始的惊讶回过味来，似乎明白了程芳菲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 　　— 我明白桃花大大的意思了，其实她就是想说因为自己研究的很深入，把自己当做从地球来的那样去研究，所以才知道这么多，才能做出身临其境的设计！ 　　— 确实啊，山寺桃花的设计和那些跟风者最大的区别，就是看得出来她真的了解很全面，是真正学习研究过，而不是浮光掠影抄个名次，扯个形象 　　— 其实大大也没说错啊，我们都是从地球人繁衍来的，都来自地球 　　— 大家忘了这场报告是《人类起源文明研讨会》的报告了吗？桃花大大是在切题啊！我们都来自地球，因为那是我们人类起源的地方，不对吗？ 　　— 我懂了！山寺桃花就是以自己为例，告诉大家如果想要真正的做传统文化相关设计，就必须沉下心，把自己当做那个世界的人去感受，去学习，而不是只炒作噱头骗钱骗关注。 　　— 桃花大大我爱你！我也来自地球~！（激动） 　　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多人的理解和发声让之前对山寺桃花的攻击显得可笑又荒唐。 　　而粉丝们也再度热血沸腾，在正向宣传的带动下开始有的放矢地进行反击，很快又占据了舆论的上风。 　　— 　　九点三十二分。 　　许落终于找到机会，接入了智子系统。 第150章 对比 　　许落观察了几秒, 眉头便皱起来。 　　同时，他手腕上的个人终端震动了一下。 　　这是在提醒他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为了防止引起智子系统的警觉，他们在行动前就已经确定了尽量少交流, 一切严格按照计划的时间表和内容执行。 　　不过他并不太紧张。 　　刚刚的十五分钟时间里，他一直在观察思考，对这个空间布局, 对网络结构，也对智子系统本身都有了更全面细致的了解。 　　同时，他也找到了封顾提前通过封家内部调度，借助自动渠道运送进来的新设备。 　　备用系统已经成功解压，并开始初始化。 　　许落进入智子系统，开始为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一步做准备。 　　他双手的动作干净利落, 一道道指令仿佛本能般输入其中，目光紧盯着屏幕上飞速闪过的代码和影像, 寻找着机会和线索。 　　忽然, 许落一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 　　“我进去了。”他下意识开口。 　　封顾听到他突然的声音很意外，但猜测可能遇到了计划外的情况：“什么？” 　　许落激动地说：“我进入智子系统核心模块了，她目前还没有察觉。” 　　“确定？” 　　许落看着眼前的讯息：“我现在的权限, 不仅能看到她所控制的网络信息, 还能看到她自己的伪造信息……不是我说，你们封家的漏洞可真不少, 整个永恒网络技术部一般的新员工都是虚拟人物。” 　　封顾：“……” 　　他眉头紧蹙, 目光锐利。 　　没想到许落这么容易就进入了智子系统的核心。 　　她可是支持整个封家稳定运行的网络核心，就算再怎么被程芳菲分散注意力, 也毕竟是个智能系统, 不该如此。 　　回想起来他们进入这里的一路, 确实顺利得超乎想象。 　　该不会…… 　　几分忐忑浮上心头，封顾不由催促：“加快速度，以防有变。” 　　许落也早有同样担忧：“我知道。” 　　— 　　相比纯线上讲座，直面几千人的现场报告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从在座观众的表情和整体会场气氛中，得到最快速的反馈。 　　程芳菲大胆的发言是早有计划的，预期就是要引起最大范围内听众的困惑、疑虑、猜测和超出意外的讨论。但她最终的目的当然不是自爆，只是希望通过这种超出常规的方式，让智子系统也不能以常规预案轻松应对，必须要调动更多的资源，进行更多更快速的逻辑判断。 　　尤其如果这个系统还想继续针对她打压她，就不仅仅是应对，而是需要找出反击，乃至反制的突破口和路径。 　　但这就需要她预判大众情绪走势。 　　对于人工智能而言，这已经完全超越了逻辑判断的范围，更不能用普通的算力资源，而必须采用量子计算和混沌算法。 　　但根据许落的判断，人脑智能在这方面既有优势也有劣势。 　　长期而言，她可能比普通智能系统考虑的更全面，尤其可以有针对性地对人类群体情感进行走势预测，进而做出更符合常理的决断。 　　但在短时间内，新情况增加，可选择项增加，哪怕是再小的可能性，也会让她身为人类迟疑不定的一面凸显出来。优势变成弊端，进而消耗更多的资源和时间。 　　当程芳菲看到在座听众的表情从刚刚的困惑惊讶，逐渐又变成了轻松和期待，便知道自己的策略成功了。既通过超乎寻常的发言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又最终因为内容实在太超常规，让所有人无法真正相信，只能自我消解得出了看上去最符合常理的解释——她在利用比喻和夸张方法。 　　“怎么？你们不相信吗？” 　　不知道许落那边是否进展顺利，但是如果按照计划进行，随着报告接近尾声他应该正在切换系统，也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程芳菲结束了对自己过去工作的总结和展示，再度郑重看向所有人。 　　“怎么，看了这么多的设计和演示，还有那些我来不及给你们展示的精彩，你们还不相信我来自地球吗？那你们觉得我为什么能考虑到这么多丰富的细节，设计出这么多你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人物和情节？让所有人感受体验身临其境，而没有半点违和感？难道全都是我自己想象的？是我一点点挖掘古籍找到的？那我也太天才了吧？！” 　　随着她的每一句问话，现场便响起欢呼声回应。 　　当她说到最后时，更是全场哄堂大笑，随即爆发以更热烈的掌声。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她是在说反话，是在强调自己所有的成功都是努力和用心换来的，顺便嘲讽那些跟风炒作的人。 　　程芳菲尽量摆出高高在上洋洋得意的姿势，站在讲台上欣赏着众人的欢呼，甚至开始做动作，鼓励大家更尽情更放纵的表达，让整个报告厅内一片沸腾。 　　而她的一举一动，现场的每一个声音和影像，都随着最先进的星网设施传输到了整个星际有人类联盟存在的角落，激起更大的回响和涟漪。 　　— 太狂了！太狂了！我喜欢！ 　　— 啊啊啊啊啊桃花大大你就是天才啊！我爱死爱死你了！（亲） 　　— 疯了疯了真的疯了，我在屏幕前看得都热血沸腾（爆哭） 　　— 早该如此了！之前桃花和她的粉丝都太谦虚了，让那些跟风模仿的人蹬鼻子上脸。不得不说他们和山寺桃花之间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 原来山寺桃花这么牛的吗？爱了爱了！ 　　当然也少不了挑刺唱反调的。 　　— 呵呵不装了是吧？不过是抄古地球资料，还吹自己是天才，也配？ 　　— 说实话之前我还挺喜欢山寺桃花的各种设计，但是现在她越来越狂，目中无人，看得我直皱眉…… 　　— 还是陆苒更好啊，谦逊低调，不争不抢。而且人家确实是科班出身，比山寺桃花这种半吊子强多了。 　　但无论这些人如何找角度攻击，程芳菲前所未有的高调和狂傲到底为她吸引到了大量的目光和关注，更激起了以粉丝群体为主的庞大人群的回应，而且是正向的，引起广泛共鸣和支持的回应。并在小满团队的有意推动下，形成了更大的声场，开始在星网空间内不断回荡共振。 　　— 　　“可恶，可恶，可恶！”陆苒面露狰狞看向宋宜娜，“他还没有动作吗？难道就这么放任那J人嚣张下去？” 　　宋宜娜此刻也有些慌张。 　　加密渠道内，她已经有近二十分钟没得到任何回复。 　　这种情况在以前从没有发生过，更何况是如此关键的时刻。 　　一瞬间，被抛弃的恐慌涌上心?????头。 　　陆苒滔滔不绝的质问仍在继续：“你究竟有没有把情况汇报给他？他不会见死不救吧？不，这根本就是他的指挥，我们只是听他的命令。难道他要抛弃我们？” 　　宋宜娜原本就有点看不上陆苒。她很清楚，自己弟弟会有那般遭遇虽然和程芳菲脱不开关系，但更关键的是他掉进了陆苒的迷魂汤里。纵然是“他”的坚持，她也早就对这个毫无能力又自以为是，被陆家养废了的女人失去耐心了。 　　再听到陆苒咄咄逼人的话语，宋宜娜心头火起，忍不住一巴掌拍了出去。 　　“废物！你凭什么在这叫嚣？你也配？！要不是你连模仿设计都做不好，找给你的现成材料都能设计成这个乱七八糟，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的样子，会被人家抓住机会反击？就凭你，再多资源砸进去也是浪费！” 　　是了！ 　　宋宜娜忽然意识到。 　　一定是“他”发现陆苒根本不值得再投入，进而放弃了她。 　　如此一来她自己，甚至是整颗月轮星也就毫无价值了！ 　　想到这，她愈发凶狠地瞪着陆苒，眼神让后者不由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就在宋宜娜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考虑如何处理陆苒，如何离开月轮星重新回到“他”的怀抱时，房间里忽然响起了警报的提示音。 　　紧接着投影屏幕自动开启，正在直播的程芳菲讲座被放大。 　　“也许大家还不明白我说的完整沉浸式和浮于表面的模仿有什么区别。所以在这里举个例子，做一个具体的说明分析，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本来嘛，拿自己的成功和别人的……不那么成功做对比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不是我一贯的风格。但是我发现有些网友很喜欢这么讨论，经常把我们放在一起做对比……” 　　随着她的话，尤其是那句“不那么成功”，让现场爆发出阵阵笑声。 　　从直播里听也特别明显。 　　宋宜娜和陆苒看到程芳菲那明媚自信的笑容，听到她说的内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先声明，这个对比对事不对人，只希望能通过两个项目的各自特点和目前状态说明问题，给大家一些启发。那么接下来就请大家看两段星影片段，分别来自《桃花源》和《NEVERLAND》。” 　　陆苒：…… 　　宋宜娜：…… 　　山寺桃花！ 　　她居然敢当众撕破脸？！ 　　但超乎他们想象的意外发展只刚刚开始。 　　就在程芳菲说出《NEVERLAND》的名字时，星网各个渠道开始出现大量推送，内容毫无例外是用它和《桃花源》做对比。 　　《NEVERLAND》的设计虽然采用了古地球时代的迪士尼动画人物做元素，但显然陆苒并不懂的迪士尼的真正精神和乐趣，也没有耐心去了解每个人物背后的故事和动画背景。她仅仅将那些图像模仿绘制下来，放到了自己的场景中。那场景还大部分是直接外包，找人复制黏贴了《桃花源》的地形地貌。 　　所以整个虚拟项目看上去完全不像迪士尼乐园，倒像是个怪物米老鼠唐老鸭入侵中国城的劣质怪诞恐怖片。 　　如果不是为了对比，程芳菲真是懒得多看一眼。 　　而也正是这种完整的客观的对比，让很多人第一次知道了陆苒的制作水平，看到了《NEVERLAND》的真正模样。 　　李逵李鬼，贼形毕露。 　　六耳狝猴充不了孙悟空。 第151章 切换 　　听着程芳菲一点点剖析两个应用的差别, 陆苒感到难以置信。 　　那一句句都仿佛利剑插在她的心上。 　　她从小到大都在众人的恭维和吹捧中长大，从来不认为自己哪里比别人差，甚至早在十几岁时就认定自己是个天才——只要她想要什么就一定会有, 只要她想做什么就一定能成功的那种天才。 　　开始做虚拟设计之后也是如此，她每天做梦梦到的都是自己获得一个又一个设计奖项，被全星际的男男女女追捧, 成为比明星还要耀眼的存在，被官方和媒体认可，成为最年轻的设计权威…… 　　但是现在…… 　　— 天啊，原来《NEVERLAND》这么丑吗？怪不得一直不赚钱…… 　　— 那个米老鼠是什么外星生物还是人造的怪物啊，好吓人！ 　　— 之前我就一直感觉她作品像拼凑的，根本毫无设计感 　　— 又丑又烂！骗钱的玩意！大家千万别上当！ 　　陆苒从没想过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会被贴上差劲、烂、无聊、丑、……等等标签, 甚至在最可怕的噩梦里，这场景也未曾出现。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 　　就连她的粉丝基地里, 也不断出现质疑的发言。 　　— 其实我一直也觉得苒苒做的设计有点丑…… 　　— 我以为是故意做成这样吓人的, 原来不是吗？ 　　— 说起来，山寺桃花解释的更合理啊，而且她展示的真正古地球上的迪士尼乐园看上去更有趣，比《NEVERLAND》好玩好看多了！ 　　— 我也觉得！原来的米老鼠我还以为是怪物, 主打惊悚设计呢。 　　— 这么说来陆苒确实做的不够好, 太年轻太急躁了吧？ 　　— 传统文化还得看山寺桃花！ 　　看着屏幕上不断出现的刺眼的字句，尤其是那些赞扬山寺桃花的评论, 陆苒先是震惊, 再是茫然，接下来就是本能地否定。 　　“不对, 这不可能是真的, 这一定是假的！是山寺桃花找的水军在污蔑我！”她抓着宋宜娜的胳膊大声喊道, “快让‘他’阻止他们，不能任由他们这么造谣污蔑，……”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冷漠的眼神。 　　宋宜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表情满是嫌恶。 　　陆苒却已经陷入了自我意识中，疯狂而混乱地嚎叫着。 　　她用力敲击额头，身体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地舞动着。 　　“对了！官方！法律！警察！让警察惩治她……我要报警，山寺桃花她雇水军黑我，她触犯法律了！我现在就让我哥找人抓她！我还要上网曝光她，让所有人都看清她的嘴脸！” 　　陆苒慌张推开宋宜娜，跌跌撞撞跑出了她的小房子。 　　时不时发出诡异的尖叫声——那是她的大脑无法完全控制身体的表现。 　　虽然星际时代的医学技术已经很发达，却不是万能的。 　　陆苒头被砍掉之后并没有立刻封存，而是过了一段时间，部分脑细胞已经受到破坏和刺激。虽然在“他”的帮助下，已经使用了最先进的技术手段修复，尤其是形成了大量合成人脑，但毕竟不稳定也不是原装的。 　　平时勉强用用还行，情绪激动或者受到外界刺激的情况下，很容易发生脑细胞大量死亡，并使人体陷入失控状态。 　　站在窗口，宋宜娜冷眼看着陆苒那狼狈的身影，连滚带爬进入了一辆浮空车，仿佛一条丧家之犬。 　　下一秒，浮空车门再度打开，里面传出了惊呼声和尖叫声……还伴随着求救声。 　　宋宜娜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早已经预见了这个结局，并且对她的下场没有半点兴趣。 　　失去利用价值的东西不值得她再浪费半点眼神。 　　只是“他”为什么还没回复自己？ 　　难道对“他”而言，自己也失去了价值吗？ 　　— 　　九点四十七分。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封顾站在门口神色凝重。 　　时不时贴着墙面和房顶路过的巡逻机器人数量越来越多，扫描得也越来越频繁。 　　它们似乎已经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之处。 　　假如许落顺利完成系统切换，将永恒网络的核心智能系统替换成永恒之心，凭借他的身份倒是不需要担心。 　　然而假如过程不顺利，或者系统切换失败，他们就可能被永久的关进这千米深的地下。 　　虽然他们提前做了突破预案，但他还是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 　　正想着，核心系统区域的大门再度打开。 　　许落站在门口看着封顾。 　　“你最好进来看看。” 　　封顾意外地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却很快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不寻常之处。看来就像是他们尝试用意外吸引智子系统的注意，对方也给他们一些“惊喜”。 　　走进房间，封顾也很快注意到了位于中央的人造脑系统，也就是智子系统。 　　足有几十米高的巨大资源池中，一个个高达十米的透明罐内装满了根据需求实时配比的浸泡液，容纳几十万人工脑组织单位漂浮其中，最大限度为它们提供营养、治疗乃至是精神刺激。最上方甚至还不断有新的脑组织正在合成，并接入系统。 　　而其中与每个人工脑组织都通过量子通讯连通到罐子的总通讯接口，每当有信号通过时，便闪耀着不同颜色的光芒，使得整个罐子如同点缀了霓虹装饰，璀璨夺目。 　　但是封顾看过人脑系统研发初期的资料，知道如果系统正常运转，其通讯系统的闪耀频次?????绝不仅仅只是这样。甚至在高负荷运转期间，智子系统会因为信息交流频次过高而发出耀眼的白光。 　　难道是因为许落已经完成了系统切换，数据交流没有那么频繁的缘故？ 　　“封顾！这边。”许落招呼他走到资源池旁边的投影区。 　　封顾走到他旁边，很快注意到智子系统的各项数据不稳定和异常信号的警报：“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警报？” 　　许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问我”。 　　“我进来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甚至一直到我切换完成都没有任何变化。你发现了吗？她的脑波水平远低于普通人，但是根据理论，人脑智能系统的脑波应该更活跃。” 　　封顾肯定了他的想法：“根据初期资料，智子系统确实不是这样。” 　　他敏锐地注意到各项数值的变化，忽然脸色一变：“她……正在衰老？” 　　许落点点头：“你也发现了？确切地说，不是衰老，而是死亡……” 　　“我想我们之前都忽略了一个点。那就是尽管永恒网络开发之初，研究人员找到了演唱人脑独立寿命的方法，更通过不断生产新的人工脑细胞和脑组织扩大智子的思维能力，更替衰老组织，但是她毕竟是生物体，寿命不是无限的。” 　　“之前我一直在疑惑，为什么我们进来这里以及切换系统的过程会如此顺利。现在看来，这就是原因了。因为衰老濒临死亡，智子系统就好像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哪怕有再多的资源和营养供给，也只能缓慢地处理很少量信息。” 　　封顾听着许落的话，走到智子系统旁边。 　　切换各种系统观察数据变化，尤其是历史数据，他确认许落说的是对的。 　　“怪不得……”封顾忽然问，“有尝试和她沟通吗？” 　　许落点点头，将之前的记录调出来：“确切的说，是她在尝试与我沟通。” 　　事实上在系统切换的过程中，因为一切进行得太顺利，许落便心生担忧，意识到智子系统可能存在问题。为了防止意外，他每一步都反反复复检查，小心小心再小心，直到眼前屏幕忽然一闪，所有代码全部消失。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紧接着，漆黑的屏幕上又出现了文字。 　　“停止？”封顾看着那黑底红字的影像，困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许落摇摇头：“不知道，但我猜测可能是求救或者……是在哀求。” 　　这个解释倒也说得通。 　　假如智子系统已经意识到许落要做的事，知道他要用备用系统取代她。 　　因为不可逆的衰老状态，她无法进行反抗，甚至是反击，只能做出卑微的请求。 　　“我告诉她永恒之心即将完成初始化，永恒网络的权限也将由新的核心职能接管。”许落说道，“但是我不会关闭她的生命维持系统，她仍然是安全的，直到自然死亡。” 　　只是不能再通过永恒网络与外界接触，必须受到永恒之心的监管。 　　对于智子系统这个有着人类思维判断能力的智能核心来说，可能确实非常残忍。 　　许落看向封顾，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在为智子系统感到惋惜。 　　“其实系统切换后，你就有了永恒之心的最高权限，可以再组织研究人员下来看她，是否有新的技术可以帮她继续延续生命。” 　　却没料到封顾忽然问道：“我查了历史资料，从大约两个月前，智子系统已经开始出现衰老状态并且反应速度和状态迅速下降。到一个月前时，几乎无法处理实时判断请求。但是从之前我们获得资料看来，永恒网络对山寺桃花的攻击恰恰是在一个月前开始加强并且集中进行的。” 　　许落听愣住：“你的意思是……” 　　“有没有可能智子系统早就已经失去了对永恒网络的控制？而对山寺桃花发动攻击的并不是她，甚至……有没有可能她也是被害者？” 　　封顾意识到什么，看向许落：“停止！那个停止不是哀求！而是警告——” 　　嘀嘀，嘀嘀—— 　　偌大的空间里，响起了突兀的提示音。 　　“这是什么？”封顾问。 　　许落：“永恒之心初始化完成了。” 　　下一秒，更大的警报声响起。 　　封顾已经抓起许落的胳膊，向着门口冲去。 　　“跑——！” 第152章 报应 　　“以上就是我的报告, 也是我这一年多来的总结和心得体会，感谢大家聆听。接下来的两天里，如果参会专家学者有任何问题, 也可以随时和我交流。” 　　程芳菲话音刚落，全场已经响起热烈的掌声，网络上更是一片沸腾。 　　所有听众, 尤其是她的粉丝不仅为她的设计理念和用心周到深深折服，更被她在这场报告中展现出来的前所未有的自信张扬所感染，纷纷也表现出了超越以往的激动和热情。 　　在报告进行的一个多小时时间里，他们已经十分的扬眉吐气。 　　粉丝基地的所有核心成员更是马力全开，全情投入，利用自己已经掌握的详实资料和对山寺桃花的了解进行全方位宣传, 彻底将之前一个多月，甚至是更长时间里被黑营销和造谣污蔑的新闻通稿造成的憋屈都发泄了出来。 　　山寺桃花粉丝基地内, 从今天一早开始, CapsLock已经连续发布了十几条任务，供各个粉丝团队和组织完成。 　　其中大部分都是宣传相关物料制作，比如制作影像、整理信息、撰写宣传稿等，以及包括通过KOL、大V账号、媒体及自媒体平台进行发布。另外一些则是组织散粉进行宣传物料大范围扩散, 形成更大声量。 　　而还有一小部分任务, 虽然数量不多，但更为关键, 由更核心的粉丝团成员完成。 　　因为他们要及时收集有组织的造谣抹黑证据, 追踪源头，并整理成粉丝任务, 组织进行有针对性的反驳辟谣。 　　【星光别跑】太爽了！山寺桃花大大太厉害了！那些黑子都被扒皮了！ 　　【叮当嫂】果然都和那个陆苒脱不开关系, 真是有毛病。 　　【开荒手杰克】她是真没本事又又红眼病, 她家粉丝也是整天盯着咱们 　　【Q10】她哪有什么粉丝，没看扒皮吗？都是机器人水军！ 　　【叮当嫂】不过她怎么能搞这么多机器人水军？不是联盟严控吗？ 　　【星光别跑】叮当天真了~人家有钱有资源又毫无底线，什么不能做？什么不敢做？ 　　【叮当嫂】（唉）也对……还是咱们太要脸了！ 　　【CapsLock】我们做好自己的事，行得正坐得直。就像桃花大大说的，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今天不就是最好的例证吗？ 　　【Q10】说得对！ 　　【星光别跑】嗯嗯（点头） 　　【崩溃小花花】大家快去看八卦，哈哈哈哈有人拍到了陆苒发疯的影像！ 　　陆苒发疯？！ 　　众人听到消息立刻打开星网搜索关键词。 　　很快就找到了安妮说的影像。 　　没想到这还是陆苒粉丝自己拍的！ 　　陆苒作为陆家年轻代唯一的女孩子，从小在陆家和月轮星几个世家豪门的宠爱中长大，从小就不知道低调为何物。最近一两年，她开始工作并涉足虚拟设计注重对自己的正面宣传，从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样貌，出入都讲究排场，十分高调。 　　她频繁出入奢华场所，今天穿高定，明天开新款浮空车，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得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所以整个月轮星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平时也经常有粉丝拍摄她出入各种高级场所，发布她的所谓“饭拍”，塑造她的贵族身份和气质。 　　可以说陆苒的很多粉丝也是被她的豪门大小姐人设，被这种不计成本的宣传方式吸引到。 　　而在此之前，山寺桃花几乎不会公开任何的行程，她的办公场所和住所安保级别也非常高。所以就算有粉丝偶尔蹲点拍她的影像，也都是穿着朴素出入工作场合。 　　虽然她在《桃花源》等项目获得成功之后，也没有特别节省。 　　尤其是有了乔碧这个助理，吃穿用度的档次都不低。 　　但因为没有特别营销，也没有花太多心思，所以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吸引人。 　　简单来说，就是没什么可“吹”的。 　　相对陆苒花招百出各的行程，山寺桃花两点一线的工作生活就显得无聊很多。 　　理智者当然知道她这样的才真实，是真正企业家或者说创作者的工作状态。 　　但偏偏有好事者或者恶意造谣的人利用信息差编造事实，煽动不能独立思考或者虚荣心较强的“无脑”粉丝对山寺桃花进行攻击。 　　比如将两人的身世背景做对比，说山寺桃花比不上“时尚靓丽”的“天生公主”陆苒。再找几个所谓的时尚KOL发些冷嘲热讽模棱两可的词句，借题发挥营销一番，便有不少人跟风嘲讽山寺桃花“又穷又土”、“上不得台面”。 　　仿佛完全?????忘了她的汉服设计已经与包括H2O在内的多家顶级时尚品牌合作，多少明星排着队想买一条汉服高定都买不到。 　　正因为陆苒过去的这些捆绑拉踩营销，不仅让山寺桃花的粉丝反感不已，憋着一口气，更使得很多路人也对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此时最新粉丝“饭拍”发布之后，因为正处于山寺桃花做完报告的风口浪尖，便有不少人关注。尤其是那些八卦爱好者，都想看看陆苒对山寺桃花的报告有什么反应。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影像中的陆苒脸上的表情既僵硬又狰狞，竟然好像丧失了身体控制力的僵尸一般，以极其诡异的姿势从浮空车上走下来。她原本似乎是想回家，却不知怎么突然坐倒在地上，开始四肢挥舞，大发脾气。 　　— 卧槽？这是陆苒？怎么跟疯婆子似的？ 　　— 不是说她家很宠她吗？都这样了还不把人带回去让她在街上发疯？ 　　— 这是发疯吗？有没有人觉得她的动作很恐怖，好像大脑无法支配身体…… 　　— 快看有爆料！陆苒头掉过！是缝合怪！ 　　— （惊恐）什么意思？头掉过？是字面的意思？ 　　— 我去我看爆料了，说是年初的时候陆苒遭遇意外被砍了头，虽然大脑意识保存下来，但是身体不能用了。所以她现在的身体是重新克隆之后缝合的！ 　　— ？？？这是什么惊悚鬼故事？ 　　— 楼上干嘛这么惊讶，有钱人养克隆体续命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 但是这是违法的啊！官方明令禁止的！而且这项技术明显有缺陷，不然陆苒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 （摊手）只能说她自作自受了 　　— 　　程芳菲刚走下讲台，便有主办方代表上来表示祝贺。 　　简单寒暄后，她按照校方的安排稍作休息。 　　稍后他们将与封域高学校方代表和学生代表对展开一场小型座谈，商讨未来双方在学术、商务、信息化等领域的合作可能。 　　程芳菲虽然做完了报告，却精神始终没有放松，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不是担心观众和网络的反馈，而是因为许落和封顾那边暂时没有消息。算算时间，如果一切顺利，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已经完成系统切换。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乔碧在程芳菲旁边坐下，带着兴奋的笑容悄声道：“报告太精彩了，形势一片大好。很多人都被你的报告吸引，《桃花源》在线人数再次突破最高值。而且之前宣布要对咱们进行单独审查的星球都爆发了抗议，最新取消审查的提案也有人提交了。而且……” 　　她说到这里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苒刚被人拍到狼狈发疯的影像，全网疯传。她完了！陆家也完了！” 　　程芳菲一惊：“狼狈发疯？怎么回事？” 　　乔碧立刻将视频内容描述一番，然后终于忍不住哈哈笑道：“她之前不是头掉了重新接了身体吗？这件事也终于控制不住被曝光出去。甚至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当时酒店工作系统拍摄的她只剩一个头的影像，而且在星网上贴的到处都是！对比她现在的状态，板上钉钉她是使用了非法克隆技术，就算是陆家在月轮星势力再大，也架不住舆论的声讨和抵制。官方也要开始调查了！” 　　居然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 　　程芳菲惊讶万分，心底也难免有些小兴奋。 　　打开个人终端，她很快找到了乔碧说的影像。 　　画面里那个行动诡异的女孩确实是陆苒。 　　陆苒是她穿书之后最大的威胁，也是她的心结。 　　虽然客观来看，现在的陆苒无论是从个人能力、影响力还是财力等各个方面都远远被抛在身后。可就因为她的身份特殊，疑似有“故事主神”或者某种她不能理解的神秘力量在背后推动，程芳菲对她总不能完全忽视。 　　仿佛只要稍不注意，这人就会如好不容易浇灭的山火般风一吹又卷土重来。 　　关键她如果只是专注自己营销自己也就罢了，每次都要盯着程芳菲不放，仿佛认定了她就是这世界最大的对手和必须打败的BOSS，而陆苒作为大女主，必须和她对抗。 　　但现在看来，这个心腹大患很可能永久解决？ 　　假如陆家都在这场风波中被牵连进来，受到官方的调查，陆苒就算再怎么能折腾，或者有故事主神的庇佑，也不可能再对她造成什么威胁了吧？ 　　难道是因为封顾他们的行动成功了？ 　　智子系统被替换，而她就是那个隐藏的“故事主神”？ 　　想到这，程芳菲愈发激动，表情也不由多了几分自信。 　　甚至因为“神穿”副作用而疲惫不堪的身体也瞬间得到恢复，前途一片光明。 　　没有了所谓“主神”的威胁和控制，她才算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这星际世界才真正可以任由她肆意驰骋。 　　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 　　封域高学一众领导鱼贯而入，笑着和她打招呼。 　　“程总休息得怎么样？您的报告真是太精彩了，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在学生中的反响也很大，已经有很多学生在自发组织讨论学习您报告中的内容。” 　　程芳菲刚要起身迎接，却见一批身穿制服的陌生人闯了进来。 　　“程总，封47星球信息安全调查处。有案件需要您配合调查，这是逮捕令。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程芳菲：？？？ 第153章 影子 　　“我？逮捕？” 　　程芳菲有点懵, 茫然地看着那些闯入者。 　　乔碧反应快了很多，挡在她前面：“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她是山寺桃花，是来这里参加研讨会的！” 　　然而对方带头的男子已经走到近前。 　　高大的身形, 冷峻的表情看上去分外可怖：“我们知道她是谁，请配合我们不要妄图逃跑和反抗。否则我们封47星球信息安全调查处有权利对你们采取更高级别的强制措施。程总，请跟我们走吧。” 　　说着他手上警务人员专用的特制终端被激活, 红光闪烁，发出了一阵尖锐而又刺耳的声音，刺激得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 　　虽然对封47星球的官方架构不甚了解，但是根据程芳菲穿越之后的经验，所谓的信息安全调查处有点类似古地球时代的安全局，是比普通警方更高级别, 也更神秘的组织。 　　他们为什么要带自己走？ 　　还用上了逮捕令这种东西？ 　　正当程芳菲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现场封域高学一众领导和老师站了出来。 　　“请问这位调查员, 您所说的案件具体是什么？” 　　副校长尤利西斯身高足有两米, 在众人中鹤立鸡群。 　　他带头询问的语气虽然没有特别严厉，却足以造成对对方的威慑。 　　来人显然也知道他的身份，态度立刻恭敬起来：“尤利西斯校长您好，我是负责这次行动的调查队长, 无意冒犯您和封域高学。实在是这一案件在系统中的等级非常高, 并标注了最紧急状态，说明涉案人员有可能逃跑。我们必须第一时间将涉案人员带回去。” 　　“我没问你这个。你们违反相关规定, 没有提前向学校通报就直接行动的问题我稍后会反馈给你们的局长。但是现在, 我问你具体案件名称。”尤利西斯严肃道，“作为封47星球最大主体封域高学的分管安全和对外联络的副校长, 我有权知道具体细节。” 　　那名调查队长似乎也被尤利西斯的态度惹到, 神色不快。 　　“我们的行动是完全符合规定的, 至于案件细节我们不方便向您透漏。” 　　话音刚落，又有人从外面闯入。 　　“那我呢？”封顾穿过围观人群走进会议室，径直来到那名队长旁边，以审视的眼神看向他，“可以告诉我吗？” 　　程芳菲看到封顾心下一松，眼睛一亮，嘴角忍不住上扬。 　　虽然他脸上带着伪装，又变成了她没见过的陌生样子，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甚至在这之后才发现许落和封晓蝶就跟在后面，正关切地看向她。 　　“你？”调查队长看着眼前的男子感到面熟。 　　而且他明明看上去没有尤利西斯高大强壮，却整个人散发出来更强大的气场和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命令直接来自执行院，除非更高级别……” 　　话音刚落，调查队长身上特殊的个人终端始终闪烁的红色便黯淡下去，逐渐消失。 　　他惊讶地抬起手腕，看到屏幕上出现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标志。 　　“族…族长大人？” 　　族长？！ 　　这个人就是封顾？ 　　拜他经常变换外表所赐，即便是封域生活的人也根本不知道族长的真实模样。 　　但他?????们都知道所有，官方工作人员、警务人员佩戴的特制个人终端可以识别族长。 　　所以如果这个队长确认了封顾的身份，那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封顾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讶，再度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可……可以！”那队长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将自己的专用终端系统调整成开放模式，并把自己从系统内接到的指令展示给封顾。 　　程芳菲凑过去看，确实看到上面的内容如队长之前所说。 　　而且可以看到这条指令是直接来自封氏家族执行院。 　　那队长虽然不满程芳菲的举动，但见封顾有意无意维护，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忽然，他看到封顾直接打开终端上的指令窗口，快速编辑了几行内容。 　　提交之后，原本系统中的指令从红色的【立即执行】状态，变成灰色的【核查有误，已取消】状态。 　　“好了，你可以收队了。” 　　“这……”那队长愣了半晌，和队员们面面相觑。 　　尤利西斯早就对他们不满，见状立刻道：“你们还犹豫什么？明显是之前下达的命令有误，组长大人在这亲自纠正错误，取消了行动，难道你们还想违抗不成？什么时候安全调查处的权利如此大了？” 　　“您说的对！”对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调整心态，对封顾鞠躬道歉，同时也向尤利西斯致歉，“感谢族长大人您亲自纠正错误。尤利西斯校长，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行事匆忙，多有得罪还请您多多包涵。” 　　说罢，他便带着队员们离开现场。 　　和来时一样匆忙，留下众人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 　　程芳菲反应过来，先对尤利西斯刚刚维护自己的举动表示感谢。 　　尤利西斯：“不用谢。我也是您的粉丝，很佩服您在古地球文化领域的研究和成就。只要在封47星球上，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 　　程芳菲看出他不是客套，而是真的这么想，再联想刚刚的场景，更多了几分感动。 　　然而此时她的心都在封顾身上，全无其它心思，更不要说既定的讨论交流。 　　犹豫着要如何开口时，尤利西斯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主动道：“族长大人亲临，想必有很重要的事，我们就先不打扰了。交流活动可以改天再进行。” 　　封域高学的老师们陆续离开，会议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封顾、程芳菲、许落等人。 　　“怎么样，你们还顺利吗？有没有切换成功？智子系统有没有发现你们？”程芳菲急切问道，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似乎在观察他们有没有受伤。确认两人完好无损，她才松了一口气。 　　许落点头道：“虽然被她发现了，但是还算顺利。” 　　“发现了？”程芳菲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我的讲座没有起作用？” 　　她本以为自己的所做所说已经足够出奇，却没料到还是没用。 　　难以抑制的愧疚涌上心头。 　　原本程芳菲就十分不安。 　　因为不懂技术，手无缚鸡之力，她不能和他们一起去切换系统。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置身危险。 　　封顾拉着她的手安抚道：“不，你做的很好，效果明显。只是智子系统的情况更出乎我们意料，而且情况非常复杂。” 　　程芳菲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封顾看了许落一眼，继续道：“我们到的时候，智子系统的核心人工脑系统其实已经处于濒死状态。绝大多数永恒网络的信息并没有发送给她，而即便她接收到的部分，也往往不能及时作出判断。” 　　“是刚刚发生的吗？” 　　“起码有一个月了。”许落道。 　　程芳菲不解，脑海中冒出更多的问题：“一个月了？那她是怎么通过永恒网络攻击我的？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才不顾一切？”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许落解释道：“具体细节还需要调查，不过根据目前收集的数据判断，在智子系统和永恒网络之间存在一个影子系统。它在帮助智子系统完成她无法处理的信息和工作。” 　　封顾补充：“最开始我们以为是影子系统导致了智子的‘死亡’，但实际上并不是。相反，影子系统由智子系统分离而成，很可能是她早就预见了自己的死亡，于是根据自己的思维和判断模式形成了一套新的智能核心，并在几年的时间里对它进行训练，希望它能在她死后接替管理永恒网络的工作。” 　　程芳菲努力消化着他们说的。 　　“她也不知道备用系统永恒之心的存在？” 　　“也可能是知道，但是并不信任。”封顾回答。 　　许落道：“影子系统从某种意义上就是她自己，是她的意识克隆体，完美继承，甚至可以说是复制了智子系统所有的思想和理念，并且在她的培养下可以按照她的模式进行网络信息管理。但是永恒之心不一样。它是一个全新的纯理性的管理核心，就好像完全没有善恶好恶的孩子，纯洁如一张白纸。” 　　原来如此。 　　程芳菲不由心生庆幸。 　　不管是智子系统还是影子系统，不管它们是不是那个隐藏的“故事主神”，它们对她的敌意已经十分明显，它们付诸的种种行动明显说明，程芳菲已经是它们认定的，必须铲除的威胁。 　　而一旦被它们认定，哪怕一次两次失败了，只要还有机会它们就会继续下去，不断尝试，也不断给程芳菲自找麻烦和危机。 　　这么看来，智子系统“死”得也好。 　　根据许落他们的描述，虽然系统切换已经完成，智子系统已经被彻底断开链接，脱离从永恒网络，从此将“安度晚年”，但是因为之前他们不知道影子系统的存在，发现时再想补救已经来不及。 　　“一部分的影子系统找到机会进入永恒之心，并且已经借助永恒网络链路进入星网，开始制造各种麻烦。”封顾提醒道，“刚刚那批调查处的就是被它假造信息引来的。” 　　“不过放心。因为时间不够，影子系统并不完全，没有智子的保护和帮助，它就像个还没完全发育成熟的孩子，无法正常运行。所以理论上它根本无法支撑永恒网络，也不是永恒之心这种成熟AI的对手，早晚会被吞噬绞杀。” 　　许落也道：“我这边也会尽快开发出针对性的程序。最多一周时间就能解决。” 　　这影子系统听上去好像病毒一样。 　　程芳菲想。 　　不过既然封顾和许落都说没问题，那她也不需要再多想什么。 　　不用许落解释她也知道，星际时代的网络技术已经非常发达，对互联网病毒的控制和管理也非常严格。甚至各个星球、各个网络系统都有专门负责捕捉和杀灭病毒的专门AI。 　　果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程芳菲工作室、桃花源和广寒宫等格格团队都遇到了不少工作上的异常。有的是某些星球突然封禁了他们的应用，也有星河空间中大量账号集中发布负面信息，更有部分星球管理AI直接发给他们巨额罚款单，最夸张的一次是直接将广寒宫的注册系统宕机，所有已订房间人的信息都被删除，好在公司管理团队及时启用备份系统，避免了一场混乱。 　　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不知内情的大众也注意到这些情况。 　　粉丝更是敏感地开始梳理异常事件。 　　很快所有人都认定这是陆苒和他背后的陆家因为妒恨做出的冲动反击。 　　虽然看上去十分可笑，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种程度的抹黑和捣乱不但不会对山寺桃花造成实质性影响，反而会让她的话题性和热度更高，粉丝更心疼。 　　终于在封域高学人类起源文明研讨会顺利结束后第三天，所有之前通过山寺桃花相关提案的星球又都齐刷刷撤销了提案，并纷纷向她本人道歉，邀请她去星球进行讲座参观，并希望能合作进行项目开发等。 　　程芳菲还来不及回应这些，就收到了段梓雯的消息。 　　“程总，《星耀诀》可以定档了！” 第154章 定档 　　不论是科克集团还是段梓雯, 似乎都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这几个月他们得心情跌宕起伏，过得简直太刺激。 　　尤其是段梓雯，感觉从她开始进入娱乐圈工作就没压力这么大过。 　　哪怕之前得罪了陆家和月轮星那些所谓的豪门子弟, 也跟这次完全不能比。 　　眼看着投入巨额资金拍摄的星影受到山寺桃花的舆论影响不能顺利上映，哪怕科克集团再财大气粗也不可能毫不在意。 　　更何况段梓雯本人作为项目的负责人和全力推动者，必须承担大部分责任。 　　她怎么能不着急？ 　　怎么能不感到压力山大？ 　　之前她极力推崇这个项目, 就是看在山寺桃花的人气和热度，再加上周铭贤的号召力，她本以为会是一个顺风顺水名利双收的项目，让她能在科?????克集团彻底站稳脚跟。 　　却没料到从选角拍摄开始就风波不断，到最后期制作完准备上映前，更是项目最关键的灵魂人物, 从来都以口碑好著称的山寺桃花爆发了舆情。 　　眼看着山寺桃花从全星际闻名，受多领域业内认可, 大众喜欢, 粉丝死忠到被多角度爆出负面新闻，黑营销铺天盖地，最后更是被十几个星球不同程度的审查和软性封杀。 　　《星耀诀》自然也受到严重影响，被公司内部风控评定为风险过高, 建议延期上映。 　　这一延期就不知是何年月, 项目的资金会压多久暂且不说，各种提前协调好的艺人档期、宣传资源、播放时间都只能作废。 　　段梓雯感觉自己几个月来的心情就像在做过世界上最刺激的娱乐项目, 每天吃也吃不好, 睡也睡不踏实，最怕山寺桃花再出现重大舆情, 唯一盼着的就是《星耀诀》能顺利定档。 　　终于！ 　　功夫不负有心人！ 　　得知程芳菲即将参加研讨会并作报告, 段梓雯就有预感这可能是她反击的动作。 　　果然, 从研讨会前的大量宣传报道，粉丝接机应援活动看，程芳菲都表现出不同以往的霸气和张扬。不仅仅粉丝看得激动不已，就连段梓雯都热血沸腾起来。 　　职业敏感性让她立刻行动起来，安排团队成员连夜准备材料，对接各方合作者，制定宣传方案，敲定所有艺人宣传档期。 　　在研讨会结束前，她就已经做好充分准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也就是集团公司相关部门的同意。 　　而就在三十颗左右的星球官方宣布取消对山寺桃花的单独审查后，科克集团高层终于松口。 　　纳日松的效率也非常高，不到一天时间便将大致发行方案发给段梓雯，让她确认。 　　其中确定的档期时间令她惊喜不已—— 　　“新年档？！你确定？”程芳菲听到段梓雯的消息也惊讶得合不拢嘴，算了算时间，“那不是很快就要上映了？”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如果定档新年上映，需要至少在一个月前开始宣传，安排各种预热活动。所以哪怕是二十月三十号首映，现在看来时间也非常紧张。 　　段梓雯却非常自信：“不紧张。其实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在准备着，所有方案都是现成的，只是有些活动时间点上需要重新对接，但这也不费什么时间。” 　　她经历了之前的低潮和焦虑，乍见曙光，现在整个人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只觉未来一片大好，仿佛根本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她。 　　程芳菲被她的状态感染，立刻应道：“好！那就辛苦您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会全力配合的。” 　　“放心吧！之前咱们工作扎实，累积了不少资料。等公司正式文件和官方许可下来，我们就会开始往外放料，进行宣传预热了。” 　　段梓雯大致介绍了进度安排和需要程芳菲配合的几项工作。 　　不得不说，她确实是在圈子里工作多年，经验丰富。 　　虽然看上去时间非常紧张，但程芳菲听她的安排却一点匆忙，反而井井有条。 　　程芳菲想了想立刻叫来乔碧：“之前说要成立的文娱创意公司进展怎么样了？” 　　“程总，我正要找您汇报这件事。”乔碧干练地将材料投影到公屏上，“这是我今天早上刚刚收到的消息，公司已经正式批准成立，用的名字就是之前和您确认过的【华夏文娱】。” 　　“太好了！” 　　程芳菲眼睛一亮，心情大好。 　　果然随着智子系统被关闭，陆苒和陆家销声匿迹，杂声和干扰也逐渐消失。 　　之前频繁受挫的情况得到大大改善，她的工作和成果都能更快速清晰地展现出来了。 　　想到这，她立刻安排工作：“刚刚段总发来消息，咱们的《星耀诀》即将定档新年上映，前期预热会在这周启动，最迟月底也要铺开宣传。你叫上小满还有高宁，与她的团队对接，有什么需求和要求尽快提出来。” 　　“没问题！”乔碧点头应道。 　　程芳菲：“把这项工作也纳入华夏文娱，作为公司建立后的第一项工作。该招人招人，该采购采购。尤其是在宣传阶段的创意设计，结合影片内容和我们公司的文化背景，务必出新出奇，打响这第一炮。” 　　她叮嘱完乔碧还觉得不放心，又叫来了工作室的主力创意设计团队和高宁目前的星影制作团队。众人经过简单的讨论之后，成立了临时《星耀诀》项目宣传策划组。近期桃花源和广寒宫都没有需要新开发的项目，工作室的设计师们手头事情不多，可以立即投入工作。 　　段梓雯动作已经非常快了，消息也陆续传播出去。 　　团队敲定两天后的周末进行提前批的预热试水。 　　却没料到在周五晚上，大量娱乐圈营销号、自媒体、平台宣传已经开始齐刷刷的发布《星耀诀》的偷跑概念海报和盗摄片段。 　　而且文字内容并不都十分友好，有的还似乎略带嘲讽。 　　【星际全娱V】山寺桃花的星耀诀又有动静了？还以为这项目已经殉了……【图像】 　　【全景超AI文娱V】娱乐圈没有那么好闯的（笑死）【高糊偷跑海报】 　　【星影动态V】《星耀诀》海报，看看大家期待吗？ 　　这些营销号虽然名字看不出来，但实际都有银河之际这样的娱乐公司背景。 　　简言之就是娱乐公司养的或者合作的营销媒体，主要为自家宣传做准备。 　　看得出来，星际时代虽然相对开放，信息量庞大，可娱乐圈还是有一套自己的规则。或者说已经被一些大资本划定了地盘。外人想来分一杯羹难免会被排斥，多少也要脱层皮。 　　除非这个外人的背后也有资本。 　　段梓雯当机立断，不再保守地执行计划，而是将既定宣发时间提前。 　　周五晚黄金时间词条#《星耀诀》定档新年上映#空降星河空间广场，很快占据了最中间的位置，热度飞升。同时，全网铺所有渠道同时推送通稿，瞬间点燃了整个互联网，尤其是影视娱乐圈。 　　— ？？我没看错吧？新年档？ 　　— 太厉害了，不愧是山寺桃花，第一次编剧就是大投资，空降全年最热门档期！ 　　— 没记错的话号称投资17亿的《未来世界》也是新年档 　　— 楼上你没记错，未来世界宣传好久了，目标就是票房第一 　　— 新年档每年都竞争激烈，今年别说银河之际，星河娱乐这些大公司，就是科克集团自己也有顶流演员出演的《一个人》。本来以为科克今年会主推这部呢！没想到居然让刚完成不久的《星耀诀》空降了？ 　　— 楼上，要真说拍摄时间，一个人比星耀诀晚啊！只是星耀诀因为山寺桃花的舆论风波延期了不少次，一直没定档。 　　— 就是就是，而且星耀诀的主演周铭贤也是顶流好吧？ 　　根据程芳菲之前的了解，星际时代星影的发行上映虽然和地球时代的电影有些相似，但还是有很大不同。首先星影虽然看似更酷炫，但制作周期比电影更短。通常是在拍摄制作的同期已经开始进行预热宣传。后期制作完成一到两个月内就会上映与大家见面。 　　这一方面得益于制作技术的先进和内容审核的高效有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公众注意力很难长时间对某件事保持热度和关注。 　　比如前几日还被全网讨论，热度爆棚的山寺桃花在封域高学的报告，如今已经成了过时话题。陆苒更是在营销停止后彻底销声匿迹，再没有人关注——就连她为数不多的粉丝也随着水军的退潮销声匿迹。 　　星际时代的海量信息每天都不停涌现，轰炸所有人。 　　而所有商家也试图在大众有限的时间里吸引一点点注意力，从中攫取商机，获得利益。 　　如何保持热度，利用热度，对几乎所有娱乐项目来讲都是最重要。一般娱乐项目想制造一轮热度已经非常困难，所以通常会考虑将拍摄期和上映期之间的间隔尽量缩短，减少营销宣发成本，集中力量获得更大的利润。 　　从这个角度，《星耀诀》的定档时间确实比同类星影要晚很多。 　　但假如从实际情况考虑，这部星影最大的卖点之一，也就是山寺桃花这个编剧和内容核心创意提供者，一直保持着极高的热度和争议。虽然中间经历了部分星球的审核封杀风波，但也因为最近的人类起源文明研讨会大放光彩，不仅收获了更多新粉丝，更得到了学术圈的广泛认可。 　　她自带卖点和热度，并不需要进行多少全网营销投入，也能吸引大量的关注度。 　　《星耀诀》定档新年似乎也就顺理成章了。 　　消息正式出来，山寺桃花和周铭贤的粉丝自然欢呼雀跃，并很快自动自发加入宣传队伍，开始自发传播《星耀诀》的上映信息，并将之前选角、拍摄时?????的一系列消息物料重新整理推送，很快便制造了一小轮热度。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乐见《星耀诀》定档。 　　尤其是已经确定要同期上映的星影团队和主创粉丝们，得知消息后立刻视它为仇敌。 　　反映最强烈的就是同样由科克集团投资，顶流演员朱司主演的《一个人》项目。在他们看来，《星耀诀》的突然空降无疑抢夺了原本属于他们的资源和档期。 第155章 宣传 　　《一个人》的主演叫朱司诺, 也是最近几年比较火的以为流量明星。 　　不过和周铭贤唱歌上综艺走偶像路线不同，朱司诺就是演员出身，而且已经从业十余年, 有着丰富的表演经验和表演经历。虽然十余年来他一直不温不火，直到最近两年才因为一部偶像星影突然爆红，但他的粉丝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家是演技派, 现在更是认定朱司诺是全星际唯一的兼具流量与实力的男演员。 　　正因为这点，他的粉丝们对这部《一个人》非常重视。 　　因为朱司诺之前的星影成绩都不算好，这是他爆红之后首次担纲星影主演，粉丝憋着劲儿要给他一个好成绩，证明他的流量已经今非昔比。 　　原本因为《一个人》是科克集团投资，时间上又非常合适, 粉丝憋着劲要在新年档期给他最好的宣传和最好的票房数据，却没料到突然出现的《星耀诀》打乱了一切。 　　— 怎么回事？《一个人》改档期了吗？ 　　— 听说是要延后几天把新年档期让给《星耀诀》, 凭什么啊！延后还叫什么新年档期！ 　　— 朱朱团队也太废物了吧？居然到手的档期都能被人抢走？ 　　— 都是科克集团独家投资凭什么要让档期？ 　　— 他们是不是贿赂集团高层了？ 　　— 周铭贤就是封家的, 肯定是动用特权了！ 　　朱司诺和周铭贤两家的粉丝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 　　前者认为朱司诺是演员，看不上周铭贤的表演，认为他是不入流的偶像明星；而后者则认为朱司根本没有流量只有营销，人气造假, 实际热度和粉丝数量远不如周铭贤, 两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之前因为没有利益相关，双方虽然都看不起对方, 却并没有真正发生什么冲突。 　　然而这次的新年档期之争事关重大, 尤其朱司诺粉丝认为自家吃了大亏，被周铭贤团队偷走了本应属于他们的东西, 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周六下午, 正当《星耀诀》定档的新闻经过近一天发酵, 热度逐渐降低，讨论度也开始减少的时候，朱司诺和周铭贤粉丝突然因为言语摩擦正式爆发冲突。双方粉丝基地都在醒目位置出现了警示标志，所有粉丝收到号召，大量反黑、安利、举报等舆论战相关任务出现。 　　虽然双方彼此看不起，但不可否认的，朱司诺和周铭贤都是星际娱乐圈里确实热度和流量都不一般的明星，但凡有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关注和讨论，更何况是两方对峙互撕。 　　一时间，星网娱乐圈热闹起来，营销号闻风而动开始边煽风点火，边转载扩散。 　　《星耀诀》的热度再次全网爆发，并且一直持续到周二凌晨。周二朱司诺出席某品牌发布会，周铭贤开直播和粉丝聊天，双方粉丝各自追星，没有了互撕的时间，热度终于稍稍降低。 　　程芳菲这几天每天都和段梓雯开会，亲眼看着她每天嘴角咧到耳根，笑得合不拢嘴。 　　因为她很清楚，现在粉丝们掐得越欢，闹得越大都不用担心，因为这都是热度，只会帮忙星影营销宣传，不但不会影响正常上映，还会刺激票房增长。 　　如果不是怕被发现之后出发，段梓雯都想自己找营销号故意挑事，让双方再多撕几天。 　　因为仅仅一个周末时间，周铭贤粉丝为《星耀诀》票房筹资增长的速度越来越快，显然是被朱司诺的粉丝刺激到。也就是所谓的被虐粉了。 　　“预告片周五上线，周四预告，周三，也就是明天晚上按照原来商定的，是您和导演、周铭贤、赵娜一起参加星河空间的官方星影节目《闪耀星河》节目，现场与主持人和嘉宾、粉丝互动，没问题吧？”段梓雯再次向程芳菲确认，“这个节目会有全程直播，后续也会播出节目组加工后的剪辑版，几乎是目前关注度最高，播放量最大的星影宣传节目。” 　　“没问题。” 　　她本人之前也看过不少期《闪耀星河》，算是它的观众，比较了解它的风格。真要对比的话，有点像央视电影频道的影视新闻和湖南台快乐大本营的结合体。尤其因为有明星粉丝的互动，主持人走温馨活泼路线，不会问刁钻问题，是许多演员明星非常喜欢的宣传节目，也几乎是所有星影宣传必上的节目。 　　正说着，段梓雯忽然脸色一变。 　　“科克集团最新决定，可能要让《一个人》档期提前，只比咱们晚一天上映。” 　　目前《星耀诀》定档的首映时间是12月29日，《一个人》如果真的定在12月30日，就意味着两部影片正面对撞。作为同公司投资出品的星影，虽然它们的风格主题完全不同，面对的观影群体也不同，但同期上映就必定意味着宣传资源和票房的争夺对比。 　　“公司是怎么考虑的？为什么突然改变计划？”程芳菲不解。 　　段梓雯恨恨道：“据说是因为那部影片的制片人是科克副总之一，同时也是朱司诺的粉丝。前两天掐架掐得厉害，这位制片人气不过，要求高层改变档期安排。集团高层经过讨论，认为两部星影风格不同，不构成正面竞争关系。” 　　程芳菲皱眉：“这也可以吗？没有官方或者星影协会管理？” 　　“当然可以。”段梓雯道，“理论上同一时间可以有无数影片上映，只是考虑到资源分配和观众的观影时间，大部分对票房有野心的星影都会选择避开同期热门影片。同公司更是为了避免内部竞争，会将票房潜力影片错开日期。等着看吧，他们如果档期提前，很多宣传也要调整，说不定正好和咱们撞了……” 　　“那怎么办？”程芳菲道，“要不我们改档期？再提前点？” 　　她倒是不怎么在意新年档期。因为她知道这时代星影观看未必要去影院等场所。反而很多人厕下班之后在虚拟世界中单独或结伴体验。所以新年假期、周末等上映对于星影票房的影响存在，却并不是绝对的。 　　段梓雯不满：“凭什么？他们提前我们就躲，显得我们好想怕他们一样！” 　　刚说到这，她突然瞪大眼睛骂了起来：“什么意思？！他们竟然要让朱司诺和波特和你们一起参加明天的《闪耀星河》！” 　　“这么快？”程芳菲惊讶，“波特？” 　　“波特就是《一个人》的导演，名气很大，奖项拿到手软。” 　　段梓雯解释道。 　　言下之意就是自家导演泰格根本比不上对方。 　　段梓雯表情没有了之前的轻松，情绪越发暴躁。 　　只见她一边指挥团队准备新的宣传预案，一边手忙脚乱地联系公司和节目组，做最后的确认。 　　当然，她还没有死心，不断尝试改变公司宣传部的决定。 　　但是很可惜，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 　　程芳菲不解：“朱司诺也参加节目的话，就会现场和周铭贤对峙，双方冲突肯定会持续，热度也会爆棚。你之前不是说这样很好吗？” 　　“粉丝对峙是炒作，是好事，明星本人面对面风险就大了。但凡现场发生意外，或者是某些场景、对话被断章取义理解，很容易造成舆情，进而影响票房。” 　　段梓雯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段总，狭路相逢勇者胜。”程芳菲笑着安抚道，“他们只有两个人都不怕，我们有四个人，难道还能输给他们？” 　　段梓雯摇摇头：“不一样。除了你和周铭贤，泰格和赵娜几乎没有什么粉丝。朱司诺和周铭贤的粉丝体量相当，波特在影视圈大众认可度高，路人几乎都支持他，……” 　　“所以不是还有我吗？”程芳菲笑道，“段总，梓雯姐，你就别担心了。就算真能让公司额外分配资源，两部星影上映档期重叠也已经不可避免。到时候从剧情再到演员表演，从票房到口碑，从服装设计到视觉效果呈现都会被拉出来对比。宣传期正面相碰，正好也可以让咱们团队和所有粉丝做好准备，不是吗？” 　　听她这番话，尤其看到她笑容中的自信，段梓雯也冷静下来。 　　她忽然意识到比起粉丝体量，比影响力，比流量，眼前这个山寺桃花ID的拥有者不比任何娱乐圈明星要差。 　　下午，众多星河空间的娱乐圈新闻账号、营销号、媒体号纷纷发布动态，透漏明天下午进行新一期《闪耀星河》节目录制嘉宾名单。 　　— 朱司诺？周铭?????贤？山寺桃花？！我没看错吧？ 　　— 三个大流量，居然还有波特导演，好家伙这是提前过年了吗？ 　　— 《一个人》和《星耀诀》剧组全都去了，科克集团疯了哈哈哈哈，难道就穷到只买一期宣传不能给两个片子分开吗？ 　　— 有消息《一个人》不满被挤出新年档，要提前到30号上映，科克集团怎么想的，两部自家片子争资源，自相残杀啊这是！ 　　路人以看八卦看热闹的心态议论纷纷，粉丝看到这名单第一反应却是——现场Battle！ 　　在确认自家明星会到场参加后，三家粉丝组织都纷纷行动起来，开始通过各种渠道购买录制门票，号召自家粉丝尽量到现场给偶像支持。 　　数人头，充人气，做应援，比热度…… 　　从线上到线下，“不能被对家比下去”是所有粉丝团的唯一的共通心声。 　　而其中山寺桃花的粉丝团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他们粉了这么久，这可是第一次看到山寺桃花参加娱乐节目的录制，也是第一次让他们粉丝有机会与她进行现场互动。 　　怎么能不激动？ 　　怎么能不积极参与？ 　　短短一个晚上，《闪耀星河》录制门票被抢空，黄牛票价格翻了三四倍，窜上了天。 　　一只“牛”在星河空间发动态。 　　【全能票务】别问了，最后的两张票也没了！一位姐五倍价格全包圆！八百年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价格。山寺桃花大大请多录节目，我永远支持您！（馋）（星星眼） 　　谁能想到，有朱司诺和周铭贤两大顶流明星参加的节目，黄牛却独独提到山寺桃花的名字。 第156章 顶流 　　大面积绘制桃花图样的穿梭机降落在星河世界星球。 　　虽然在这个时代, 远程线上虚拟现实的互动已经很普遍，技术也比较成熟。但是在娱乐圈这个贩卖明星魅力的圈子里，真实的接触和互动还是最吸引人也是最重要的。所以粉丝接机, 明星办现场演唱会、签售会还比较常见。 　　但凡有些影响力的娱乐节目也要求明星必须现场参加，保证互动的真实性和独特性。 　　就比如《闪耀星河》这种星影宣传期必上的节目，再大牌的明星也得亲自来到星河世界星球的录制现场参加。 　　程芳菲透过单向可见窗远远就看到了成片的欢呼的人群。她自从穿越过来后, 还没见过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场景。 　　他们都是特意来接她的粉丝，也就是如今星网上不可小觑的粉丝群体——桃蜜。 　　从每个人手中挥舞着虚拟影像生成器，就能看出来。 　　这种生成器可以智能识别周围的“同类”，根据单人或多人成群的情况，呈现不同样式。 　　比如眼前桃蜜们挥舞的生成器，一个人就只显示单独的桃花枝条, 三五个人时就是桃花树丛，人再多则会呈现连成一片的桃花盛放的景象。粉红色深浅不一的花朵点缀着黄色花蕊, 看上去如粉色云雾弥漫眼前, 美不胜收，而且人越多越壮观。 　　程芳菲一时也被这景象震撼，忍不住摄制了几段，分享到星河空间动态。 　　【山寺桃花V】又来星河世界星了, 谢谢你们来接我^_^【影像】 　　程芳菲只是被惊讶之后随手分享, 但在有心人看来却不仅如此。 　　— 这么多人？看上去人比Eric和朱司诺接机还多啊？ 　　— 好漂亮的应援影像！ 　　— 这是山寺桃花的接机？可以啊！ 　　— 这还是在星河世界星，不是普通星球, 真的是专门为接机而接机了…… 　　— 好家伙, 她这接机人数，放娱乐圈里也算顶流了吧？ 　　— 楼上迟钝了吧？去看看牛的卖票情况, 山寺桃花的票比娱乐圈流量都厉害！ 　　— 其实她本来就比娱乐圈明星大众影响力和知名度高 　　— （白眼）都是雇得水军吧？ 　　— 我家朱司诺这个月就有十几场活动, 等她什么时候也达到这级别再说吧？ 　　— 看不起娱乐圈就别来啊！一边搞流量营销圈钱, 一边踩娱乐圈，见的！ 　　…… 　　不管网友粉丝们如何讨论，惊讶还是咒骂，赞叹或是抱怨，对程芳菲已经没有太大影响。 　　经历了智子系统的针对，她多少有点“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心态。 　　相比而言，娱乐圈的这些手段，哪怕有公司团队参与也似乎显得太小儿科了。 　　按照行程安排，程芳菲下午要参加《闪耀星河》的流程彩排，晚上正式录制，时间非常紧张。 　　她直接来到星河空间的演播厅现场，见到了周铭贤、泰格等人。 　　段梓雯也赶了过来，正在和他们对接具体录制内容，帮他们做准备。 　　见程芳菲进来，大家热情地起身打招呼。 　　“程总气色真好。” 　　“来了来了，快坐~” 　　程芳菲和他们也是好久不见，尤其是周铭贤，自从星影拍摄的时候她去看过一次，后来就几乎没听到他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相比之前，这位顶流明星的神色更加放松，原本眼神中隐约可见的玩世不恭也消失无踪，反而看上去平和了几分。 　　难道是因为最近他的发展比较顺利，心态也有所成长？ 　　程芳菲可听说他最近又拿下好几个顶级代言，不少名导都向他抛出橄榄枝。 　　几人正聊着，门外又进来一拨人。 　　“桃花大大！我看到同事说您到了，赶紧过来拜访。”朵拉笑着走进休息室，身后还跟着几位身着正装，一看就身份不一般的人。 　　朵拉一一介绍：“这是我们星河应用的创意架构主管李维老师，这是……” 　　程芳菲对他们也早有耳闻，知道都是星河应用目前的实权管理层。就连朵拉也因为闹新春活动策划，和之后的一系列工作而被多次提拔，目前已不仅负责餐饮品类。 　　自己这次过来参加的虽然不是星河应用的活动，但朵拉他们还是亲自过来打招呼，自然是因为《桃花源》和她的策划盈利能力，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程总，马上新一年春节又到了，咱们这次提前做策划，提前准备。”朵拉主动提起，“您如果时间方便的话，节目录制完可以去我们那里坐坐，详细聊一下？我们李维老师也有很多想法想和您提前沟通。” 　　她信心满满，眼神放光。经过去年的成功，星河空间也意识到春节的潜力，这次打算投入更多资源和经费支持，并从上到下给朵拉开放了更多权限，让她可以无后顾之忧。 　　程芳菲自然没拒绝，并立刻让乔碧具体对接行程和具体时间。 　　上次闹新春活动刚刚结束，她就总结了不少遗憾和可以优化的地方，脑海中也陆续冒出了很多新的创意。一年过去，这些内容在设计团队的打磨下已经初具雏形。 　　就算星河空间方面不配合，她也会自己继续春节活动。 　　“那太好了。”朵拉对她比了个手势，“晚上我也会来看您的节目录制，支持桃花大大！” 　　— 　　《闪耀星河》节目的彩排过程很简单，速度也很快，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不知是为了方便还是保留悬念，《星耀诀》和《一个人》是分开彩排。程芳菲全程都没看到另外一个顶流朱司诺，只见到了他的一些粉丝在后台鬼鬼祟祟，还对着她和周铭贤指指点点。 　　据说在星网上，他们本来和周铭贤的粉丝撕得不可开交。 　　但是因为黄牛票和刚刚的接机，这些人开始意识到山寺桃花才是更大的威胁。 　　尤其是目前不少营销号频繁推送话题，俨然将这次《闪耀星河》录制炒作成顶流之争。 　　而几乎所有投票评选中，山寺桃花都力压另外两人，名列第一。 　　甚至从票数来看，她的领先是断层式的。 　　彩排后段梓雯拉大家一起去吃饭，和他们透漏了不少消息。 　　比如朱司诺粉丝如何策划在节目录制中表现；比如《一个人》打算今天放出预告片，配合造势；最让她不满的是朱司诺团队要求修改时间分配，给他们增加时长。 　　“人家节目策划都是早就做好的。能临时让他们加进来已经不容易，还在这挑挑拣拣找事儿，真把节目组惹急了，我看他们有什么好果子吃。”段梓雯冷道。 　　话虽这么说，可她还是叮嘱：“你们稍后正式录制的时候一定小心他们耍花招，抢戏抢话还是其次，小心他们设陷阱给你们挖坑。而且千万别低调怕事，不爽了就怼回去，不能让他们占便宜之后还踩着咱们营销。” 　　周铭贤笑着看向程芳菲：“放心吧，我有经验，会小心的。而且我相信程总也不是好欺负的。目前来看现场粉丝最多的就是程总吧？” 　　程芳菲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能因为我的粉丝见我机会很少，所以比较激动。” 　　周铭贤看出她的想法，笑道：“不完全是。虽然你的粉丝都不是娱乐圈追星族，但是从体量和多元化角度看确实厉害，?????就算我和朱司诺加起来恐怕也比不过，是真真正正的顶流。我的粉丝你不用担心，他们都很喜欢你，感谢你。” 　　程芳菲看向周铭贤，问出了心底的疑问：“觉得你最近气质变化不少，似乎更平和了。” 　　“也可能是突然发现了生活的美好吧。”周铭贤端起茶杯慢慢品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忽然问道，“你和封顾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 　　程芳菲：“噗——” 　　您这话题跳跃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似乎很满意看到她的反应，周铭贤愈发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如果欺负你可以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程芳菲不解：“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熟了？” 　　她没记错的话之前他们好像还不认识，封顾给自己当保镖的时候，两人更是对面不相识。 　　“就最近突然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言而有信。” 　　周铭贤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下，任凭程芳菲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也不解释。 　　— 　　《闪耀星河》的录制现场是位于星河空间主体建筑群的一个巨大演播厅，配备星际最先进的虚拟现实双重互动功能。可保证线上线下所有人在设备和网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看节目时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所以实际上可以深度参加节目录制的直播票有两种。 　　一种就是现场互动，人数非常有限，最多370个名额。 　　另一种则是可以实时同步，会参与到录制过程的直播同步线上互动，根据嘉宾热度一般有2000-3000个名额，最多时可通过增加服务器资源达到5000人。 　　程芳菲做完妆发，穿着水先生HTOO最新设计制作的星际改良汉服，剪裁宽松大方，纹饰是梦幻与传统的结合，纯黑点缀闪耀金粉的材质让她整个人都看上去闪闪发亮。 　　主持人曹旭也不禁被她吸引，连连赞叹。 　　相比之下，周铭贤的黑色正装剪裁就显得比较普通。 　　但仔细看上面也有金粉点缀，暗纹更与程芳菲身上的纹饰风格统一。 　　等泰格和赵娜出来后，众人才发现《星耀诀》整个团队的服装都是风格统一，显然是H2O的同系列设计。这套设计不仅保留了汉服元素，更能与星际时代风格融合，显然可以在各种日常场合穿搭。确认后得知，果然除了程芳菲和周铭贤身上的是设计师亲手制作的高定，其他都是公开售卖的成衣。包括曹旭在内的很多人都立刻表示喜欢，要挑选一件。 　　正聊着，以朱司诺和波特代表的《一个人》星影团队也出现了。 　　相比之下，他们只有两个人，着装风格也看上去相差甚远，就像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恰好出现在同一场合，与《星耀诀》这边产生鲜明对比。 　　朱司诺看向周铭贤，眼神锐利。 　　后者却微笑坦然地看回去，神色放松。 　　程芳菲也感觉到波特投向自己的目光充满审视。 　　眼看现场的对峙气氛越发紧张，曹旭果断给制作人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 　　“各单位准备！录制直播倒计时开始！” 第157章 焦点 　　— 直播开始了吗？ 　　— 怎么一片黑看不到人 　　— Eric宝宝Eric宝宝Eric宝宝妈妈爱你~ 　　— 朱司诺好可爱啊朱司诺亲亲 　　— 啊啊好期待桃花大大~！ 　　— 为了山寺桃花第一次看这种直播, 哈哈 　　《闪耀星河》的直播链路刚刚打开，便有大量用户涌入。 　　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各个嘉宾的粉丝，早就守着节目组的星河空间, 等着看自己喜欢的人。 　　很快，直播影像不再是一片漆黑，演播厅亮了起来。 　　绚烂的开场动画后, 直接进入到开场表演环节。 　　音乐声响起，是所有人都没听过的旋律。 　　— 咦？新歌吗？ 　　— 这音色听着有点熟悉…… 　　— 啊啊啊是古筝的声音！华国乐器！难道是桃花大大的音乐？ 　　— 好听！好听！ 　　— 这女声有点悠扬啊，不过旋律真不错 　　很快，演播厅中央出现了一个身着汉服，弹奏着古筝的年轻女子。 　　而随着歌曲的演奏缓缓从她身后走出的是《星耀诀》的女主角扮演者，赵娜。 　　她也是这首由程芳菲作词作曲的星影插曲的演唱者。 　　这个表演很简单, 歌曲不长，只有一分半, 结构和风格类似《虫儿飞》。 　　在烟雾淡淡, 灯光如梦的演播厅里，赵娜微微侧头闭眼，用最简单的方式演唱这首歌，给所有人带来沉静和安宁的感觉, 不知不觉令所有现场和线上观众都陶醉其中。 　　一曲唱罢, 演播厅灯光全部亮起，曹旭从后台走出。 　　“哇！感谢赵娜为我们带来这首《思念如风》。悠扬的旋律, 神奇的乐器, 好久没听到这种能让人心头平静的音乐了。” 　　曹旭笑着走到赵娜身边，简单的串场之后, 开始念节目开场白。 　　“所有现场和线上的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来到由星河空间独家赞助并呈现的星影娱乐资讯节目《闪耀星河》, 今天的节目嘉宾非常重磅, 大家可能已经知道了。没错，他们就是《星耀诀》剧组和《一个人》剧组。让我们有请他们上场！” 　　现场响起热烈的欢呼声和尖叫声。 　　程芳菲跟在周铭贤和泰格的后面，从舞台左侧上场。 　　远远地看到舞台另外一边，朱司诺和波特二人向他们走来。 　　站在既定位置，她看向现场观众席，很快注意到了明显呈不同区域的观众划分。 　　最后方大约三分之一的席位上，观众没有携带任何应援标志，看上去似乎都是普通观众。 　　而前面三分之二的中央区域几乎都被粉红色的桃花占领，舞台左侧对应的是周铭贤的粉丝，他们整体颜色是近乎透明的蓝色，应援全息影像氤氲开来如同蓝色云雾，非常好看。至于另外的右侧区域就几乎都被朱司诺粉丝浓重的墨绿色占领，面积看上去和周铭贤差不多。 　　程芳菲笑着向观众席挥手，也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封晓蝶、CapsLock、安妮、叮当嫂、星光别跑都坐在下面支持她，见她看向自己，纷纷用力挥舞手臂，为她加油鼓劲。 　　接下来就是之前都商定好的正常节目流程，包括影片介绍、主创访谈、粉丝互动等。 　　首先就要看预告片。 　　因为《星耀诀》预告还没有正式公开，所以预告播放时，除了现场和线上购买互动票的观众，其他观看直播的人是不能看的。 　　“哇，预告片哎，好期待。”主持人曹旭在准备播放之前开始酝酿气氛，“听说为了拍摄《星耀诀》，剧组直接搞了一颗真的星球改造成基本里设定的样子进行实境拍摄，预告片肯定很震撼！是不是山寺桃花老师？” 　　“嗯？”程芳菲突然被点名有点懵，挠挠头，“其实我还没看过最终的预告片。” 　　曹旭夸张地“啊”了一声：“老师都还没看过啊？你们这保密工作也做的太好了吧？” 　　后半句话他是冲着台下的段梓雯说的。 　　显然曹旭和她是认识的，关系还算不错。 　　程芳菲赶忙解释：“我只是没看过最终版。但是之前的样片我看过，确实很震撼。导演和整个摄制团队拍的真的很不错！” 　　这时后台播放准备已经就绪，曹旭立刻道：“真的吗？那我可太期待了。好，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欣赏全新的星际玄幻作品——《星耀诀》。” 　　《星耀诀》的预告约一分钟，包括刚刚主持人提到的专门为拍摄改造的实境星球炬火星全景影像和男主所属门派【摘星楼】的气势恢宏的建筑群。这些建筑风格参考了古地球时代的建筑，融合了不少程芳菲玩过的古风游戏，看过的玄幻仙侠电视剧里的建筑风格，既保证了门派建筑的雄伟，又古朴飘逸，仿若云中仙阁。 　　他们的出场无疑吸引了不少赞叹的目光和惊呼声，但更让他们震撼的还在后面。 　　周铭贤几次变化造型，风格在黑白之间跳跃，而他的战斗技术，功法释放，配合星影特效看上去既酷炫又震撼。尤其是最后学成绝学星耀诀，以肉身纵横天地间，在繁星中穿梭往来的场景，畅快淋漓，看得所有人热血沸腾。 　　女主赵娜的几次出场虽然时间不多，但都造型绝美，引人注目。 　　她和男主初遇时甜甜的笑容，看到男主受伤后的紧张担忧，为了拯救男主不惜割腕放血的决绝让她整个人物显得立体而鲜活。 　　预告片播完，现场一片安静。 　　就连程芳菲自己也沉浸在预告之中，回味着刚刚看到的画面。 　　不得不说泰格确实是她选中的理想导演，制作出来的预告片很有仙侠狗血味道。 　　嗯，正和她意。 　　“完了？这就结束了？”曹旭猛地站起来茫然四顾，“是不是没放完？再继续啊！” 　　他的动作夸张，明显是表演，但却和很多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现场一大半的观众?????都在欢呼尖叫，希望能再多看一点。 　　还有人喊着“再看一遍”，引起全场热烈掌声。 　　然而得到导播和导演泰格的双重确认，曹旭失望地摇摇头：“这么好看的预告片居然这么短，你们是故意吊我胃口是吧？哼！告诉你们，你们成功了！我现在对这部星影非常非常感兴趣，尤其是里面那些仙侠功法和门派的设定……” 　　全场哈哈大笑，曹旭也顺理成章地过渡到了对主创人员的访谈环节。 　　按照之前确定好的流程，曹旭依次对剧组的主创提问。 　　泰格先介绍了《星耀诀》的故事梗概。 　　星影中，周铭贤扮演的男主角出身低微，不受门派重视，甚至日常被奚落嘲笑。终于有一天他被所谓的朋友陷害，被逐出师门。受尽苦难，男主险些走火入魔，终于被赵娜扮演的女主角的善良和纯真感化，最终修炼成绝世功法重回门派。 　　程芳菲在设计剧情时主要参考了最常见的玄幻大男主小说设定，整个情节设置也几乎按照爽文套路，再结合一部分的玄幻仙侠偶像剧桥段和经典武侠片的设定。 　　对她而言，这都是被人用到烂的狗血梗，看到上一秒就能猜到下一秒的那种。 　　但对星际时代的观众而言，这显然是一种很新鲜很不同寻常的东西。 　　在泰格讲述的过程中，程芳菲时不时就能听到现场的惊讶声和欢呼声，就连曹旭也听得津津有味，尤其对男主角修炼成《星耀诀》之后重回门派的情节非常期待。 　　程芳菲心道，嗯，果然还是爽文天下无敌。 　　而且这个情节她可是“参考”了金庸在《倚天屠龙记》里写的六大门票围攻光明顶的经典情节，到时候肯定让所有人看到爽飞天~ 　　曹旭做这个节目主持人已经有很多年，每年都会看几百部星影，要对几十个剧组进行访谈。 　　已经很久没有一部影片让他有如此浓厚的兴趣。 　　无论是预告片里表现出的独特风格和故事元素，还是剧情安排、人物设定、拍摄手法，所有这些都和他之前接触过的非常不同。可以说是与星影艺术倡导和强调的方向截然相反，可偏偏又那么让他好奇。 　　他也越发对山寺桃花感兴趣，尤其想知道，她是怎么想出这么多曲折有趣的情节，设定各异的门派，奇特又酷炫的功法和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 　　程芳菲当然不会隐瞒，直言自己借鉴了古地球时代华夏文明中的“武侠”和“玄幻”元素，情节设定也是延续经典，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武侠精神”在星际时代重生。 　　“武侠精神？” 　　曹旭细细品味着这个词，直觉里面有很多可以挖掘的。 　　然而当他刚想进一步与程芳菲做探讨，后台导播通过耳机提醒他，《星耀诀》剧组的访谈时间已经严重超时，必须快点进入下一环节。 　　下一环节自然就是对《一个人》的访谈。 　　曹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本着专业的态度推进流程。 　　“好的，那关于《星耀诀》我们就先聊到这，稍后互动环节还有更多精彩。”曹旭说完看向另一边，“接下来是深挖内心情绪主义幻想星影《一个人》，请看预告片。” 　　演播厅灯光再次暗下来，程芳菲和所有人一样看向投影区。 　　空无一物的星球表面突然降落一只纯黑的巨型机甲。 　　朱司诺从里面爬出来，气喘吁吁。 　　耳边的机械音告诉他机甲能量耗尽已经不能再离开星球。 　　而他抬眼望去，茫然四顾，周围除了光秃秃的岩石和漫天黄沙，什么也没有。 　　《一个人》就是讲述他作为一个军方特种机甲驾驶员意外坠落荒芜星球，挣扎在死亡边缘求生、思考、幻想、绝望最后又重获希望的故事。 　　是彻彻底底的演员独角戏。 　　程芳菲看预告的时候就想起了一部曾经在地球上看过电影，叫做《127小时》。 　　凭心而论，从这个预告片来看，这部星影从拍摄画面到后期制作再到演员的表演看上去都是一流水准。相比程芳菲之前看过的不少星影只好不差。从剧本深度和内容来看也确实属于反复打磨的用心之作。 　　可不知怎么，现场观众看完之后反响非常一般。 　　除了朱司诺的粉丝卖力尖叫之外，其他人都只是礼貌鼓掌，显得非常冷静。 　　尤其和刚刚《星耀诀》预告片播放完的观众反响对比实在太明显。 　　可能在星际时代，这样的星影很常见了吧？ 　　朱司诺脸上还能坚持笑容，可德高望重的名导演波特见这场景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曹旭经验何等丰富，立刻察觉到他的不悦和观众的反应。 　　如果换成其他同类节目，主持人肯定就要抓住这个点穷追猛打。 　　最好让波特当场爆发，然后彻底将话题炒作起来。 　　但是很可惜，《闪耀星河》走的是中央空调路线，再烂的片子上这个节目，节目组也只会捧场，帮忙做宣传，而不会挑刺揭疮疤。 　　更何况曹旭对《星耀诀》更感兴趣，可不想浪费时间在一部俗套沉闷毫无新意的星影上。 　　他于是按照流程采访完《一个人》剧组后，又很快进入下一个环节，迫不及待地和山寺桃花以及《星耀诀》剧组交流起来。 　　而在他的控场和全场观众的配合下，程芳菲在不知不觉中俨然成了全场最闪耀的焦点。 　　朱司诺哪怕在外面是顶流明星，到了节目中也似乎黯然失色，被她比了下去。 第158章 碾压 　　《闪耀星河》直播现场, 节目仍在继续录制。 　　曹旭接收到指令，公布获奖粉丝的座位号：“让我们恭喜这位幸运的粉丝，你将获得一次上台与嘉宾互动的机会, 你会选择谁呢？” 　　“山寺桃花！山寺桃花！啊啊啊啊！” 　　女孩尖叫着跳起来，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跑上台。她看上去非常激动但走到程芳菲的近前又意识到什么，克制地后退了一小步, 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似乎在询问她的许可。 　　程芳菲笑着点头，伸开双手：“来吧，抱一个。” 　　“啊啊啊——”女孩兴奋地扑了上去，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程芳菲感受着粉丝的热情，全场观众的激动情绪, 忽然也有几分异样的的情感涌上心头。 　　她用力拥抱回去，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轻声安慰她。 　　“你知道吗？”女孩在抽噎中忽然开口。 　　曹旭赶忙示意导播, 后者也早意识到了情况，安排工作人员调度现场，光影、声场、视觉效果迅速跟上制造出些许梦幻的氛围。 　　女孩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她沉浸在第一次见到程芳菲的喜悦中, 急切地倾诉着：“我之前特别胆小怕人, 总是默默做自己的事。我父母都不太管我，让我住校。可是我不喜欢, 在学校他们老欺负我。我没有钱也没有机会去用治疗仪器……后来我无意间看到太极拳的消息, 玩了那个《软糖敲敲乐》游戏，也开始练习太极拳。我的心情真的改变了！整个人都变了！后来他们又欺负我, 我把他们全打跑了！” 　　她说的断断续续, 表达都用最简单句式, 毫无措辞。 　　但是其中饱含真情，字字句句都牵动着现场和线上每个观众的心。 　　随着曹旭宣布节目录制结束，直播在观众的热情鼓掌和嘉宾的鞠躬道别中结束。 　　— 　　节目录制完已经是星球当地时间凌晨三点多。 　　程芳菲感谢众位工作人员并告别，离开时竟然发现还有不少粉丝在演播厅外等候。她赶忙向他们挥手示意，让他们赶紧回家休息。 　　进入浮空车，程芳菲松了口气，稍稍按揉着有些发紧的额头。她落地之后就参加彩排、录制，行程紧张，过程中又精神高度集中，消耗比较大。再加上她在过来的穿梭机上用了结合深度睡眠功能的治疗舱，现在也并不觉得困，甚至不觉得头晕。 　　她最近也发现了，自从智子系统被替换后，她的神穿现象也少了很多，不再频繁出现，两次之间的间隔越来越长。看来这个潜藏在永恒网络中的人脑智能系统，或许真的和她的穿越有关。 　　只是不知道未来这个能力会不会完全消失，能不能任意控制。 　　她经历的多了，现在还挺喜欢的。 　　正想着，乔碧钻进了浮空车里。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刚和节目组对了一下后台数据，你的直播票爆棚了。”乔碧兴奋道。 　　程芳菲惊讶：“直播票？” 　　乔碧解释之后程芳菲才知道，原来《闪耀星河》节目分为录制直播和录制后剪辑播出两个观看方式。录制过程的现场观众和线上观众名额有限，需要购票。但假如更多人好奇想要观看直播，也可以购买不限量的“直播票”。 　　“直播票”的价格不高，通常只有5星币左右。 　　购票观众可以观看录制过程，提前了解节目内容，但不能互动也?????不能回看。 　　这样既满足了部分人想早日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的心理，也为节目组带来丰厚的收益。 　　但事实上，大部分普通人并没有这么急切的观看要求。 　　更多情况下还是嘉宾或节目的忠实粉丝才会购买。 　　尤其在节目组推出了“为谁而看”的功能，让粉丝在买票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支持的主持人或明星嘉宾。这样他们的票款中三分之一会直接分给现场他们支持的人。而假如不勾选，票款的三分之一则会被平分给所有参与录制的嘉宾。 　　这本来是纯纯给观众谋福利，顺便也给节目和艺人增加收入的渠道。 　　然而但凡一件事和明星粉丝扯上关系，就不可避免地带来不同明星之间的比较。 　　程芳菲立刻想到了古地球时代的粉圈打榜，集资买杂志，充会员等等非理性消费行为。 　　更想到了不同明星，尤其是流量明星之间的互相攀比。比如你杂志买一千万，我就要买一个亿，甚至不要求杂志社发货，就纯打钱做数据。 　　果然，根据乔碧的介绍，虽然《闪耀星河》等节目的类似直播票数据都是不对外公开的，但总有粉丝或营销号神通广大，能拿到数据。当然也不排除是某些想炒作的艺人团队自己放出去的。 　　所以星河空间上甚至还流传着一个民间榜单，记录了所有参与节目嘉宾的直播票销售数量。 　　“现在榜单上最高记录是1.382亿，单价3星币，销售额4亿左右。”乔碧显然是很高兴，竟然卖起了关子，“你猜今天你的销售额是多少？” 　　程芳菲摇摇头：“1亿？” 　　乔碧不认同地看了她：“怎么可能！票数都不止1亿！” 　　程芳菲也惊讶了：“那不是销售额有5亿多？” 　　“总票数1.81亿，销售额超过9亿星币。”乔碧公布答案，“咱们光直播票的分成就有3个多亿。还不算其他通告费。” 　　即便是目前已经可以用“家财万贯”来形容的程芳菲听了这个数字也有点目瞪口呆。 　　“没算错吗？这也太夸张了吧？”程芳菲问道。 　　有前世的经验，她想过跨入演艺圈之后相比之前做项目，经营实体来钱会更轻松也更快，但确实没想到会夸张到这种程度。 　　怪不得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人人都想做大明星，都想成为顶流。 　　参加节目坐着聊聊天，笑一笑，挥挥手就能有这么多钱掉进口袋里，谁能不想？谁能不爱？ 　　不过程芳菲毕竟没有被冲昏头脑：“我的粉丝没有过度消费吧？” 　　“过度消费？”乔碧不解。 　　程芳菲：“就是大家重复买直播票，或者自己吃不上饭还要买票支持我这种？” 　　“没有的。”乔碧立刻道，“这是不允许的，星河空间有严格规定和措施。” 　　程芳菲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忽然想起：“周铭贤和朱司诺他俩有多少？” 　　乔碧笑着回答：“俩人加起来还比不过你。” 　　见程芳菲脸上的意外表情，她又道：“程总，你现在是当之无愧的顶流了。” 　　— 　　对于山寺桃花令人震惊的数据表现，周铭贤粉丝接受良好。 　　不仅没有任何不满，反而乐见其成四处宣传，比山寺桃花自己的粉丝还要积极。 　　最让他们满意的，就是山寺桃花这数据碾压了和他们缠缠绵绵撕了快一个星期的朱司诺粉丝。 　　什么？你说也碾压了他们偶像？ 　　那没关系！ 　　山寺桃花现在毕竟和周铭贤是合作者，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而且很多周铭贤粉丝都清楚记得，他是如何在与山寺桃花一次次合作中，保持公众知名度和流量稳步增长，让他在娱乐圈的地位愈发牢固。 　　可朱司诺就不一样了。 　　他粉丝之前气势汹汹自视甚高，根本看不起《星耀诀》和整个主创团队。说他们都是外行人，草台班子，一个个又没经验又没奖项还没流量。 　　现在数据出来，铁证如山，打得他们脸啪啪响。 　　而朱司诺的粉丝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经过《闪耀星河》录制之后，突然间偃旗息鼓，失去了原有的气势。 　　虽然仍然有些人死鸭子嘴硬，揪着周铭贤的演技和《星耀诀》的设定鸡蛋里头挑骨头，但大部分人已经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开始对之前信心满满的新年档票房冠军感到悲观。 　　按照段梓雯的计划，周四《星耀诀》星影官方空间发布动态，一个只有三秒的预告的预告突然空降，内容只有周铭贤的一张脸。 　　狂风裹挟着雪花飘飞，吹动他的银白大使。 　　画面里周铭贤的眼神充满困惑，震惊和绝望，眼角晶莹剔透的泪滴仿佛下一秒就要底下。 　　只一个眼神，一个画面，一滴眼泪，一双薄唇，就让无数人沦陷其中，被深深的震撼和吸引，甚至产生了不可名状的心疼难受。 　　星际人可能并不知道为什么，但程芳菲很清楚。 　　这就是百试不爽的吸粉利器——破碎感。 　　面对这里情感单一和创意匮乏的娱乐荒漠，古地球时代花样百出明星人设和粉圈玩法确实有点降维打击了。 　　仅仅这一个眼神，就让之前朱司诺粉丝嘲讽周铭贤“演技差”、“外行人”的说法不攻自破。 　　再也没有人去理会那些对《星耀诀》挑剔的声音。 　　周四预告片正式公开后，全网更是沸腾起来。 　　几乎每一个镜头都被网友和粉丝们翻来覆去细细品味研究。 　　有人分析场景设定，有人整理门派功法，有人研究服饰文化，更有人开始梳理剧中人物的关系，……再结合《闪耀星河》中的主创访谈和之前选角过程、拍摄过程中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网友们俨然一副要在星影上映前就把影片内容扒光的架势。 　　对此不论是段梓雯，还是包括程芳菲在内星影主创都毫不在意，甚至乐见其成。 　　甚至科克集团和程芳菲新成立的华夏文娱还在推波助澜，持续放“料”，每次见热度稍低，众人扒得进入了死胡同，就会有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边角料出现在网络上，引起网友和粉丝们的新一轮激动和好奇。 　　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扒内容的过程也是宣传的过程，而且这种公众自发进行的活动比任何传统宣传手段都更有效。 　　也正是这样的方式，让《星耀诀》俨然成为不少传统星影行业工作者眼中的黑马。 　　不仅《一个人》在这场“自来水”引发的宣传中声势渐渐落了下风，就连之前被几乎所有人看好的《未来世界》也被比了下去，显出颓势。 　　至于害怕网友们扒完了就不去看星影？ 　　程芳菲对此有着绝对的自信。 　　且不说影片背后宏大的，基于华夏玄幻的架构，就说这狗血满满的情节，典型的大男主热血桥段，能保证所有人看了还想再看，二刷、三刷都不在话下，哪里怕什么扒情节？ 　　时间飞速流逝，终于，新年将至，《星耀诀》的预售即将开始。 第159章 预售 　　“天啊这周的作业好多, 写了整整一天终于写完了。”女孩子收拾好书本，抱怨道。 　　她的同桌立刻回应：“可不是，以后再也不选这个老师的课了, 内容无聊作业又多……” 　　“今天晚上你们有什么安排，我们出去玩吧？” 　　“好啊，去哪去哪？” 　　“附近好像开了一家新华夏美食餐厅, 人气很高，去尝尝？” 　　新华夏美食相对的就是之前星际时代遗留的部分华夏美食，菜式合口味都与《桃花源》和广寒宫提供的一致，打得就是山寺桃花的招牌。 　　随着最近山寺桃花人气越来越高，华夏美食也越来越热门。 　　大众在现实中体验美食的需求也越来越高。 　　山寺桃花自己开的广寒宫走高端路线，自然不可能满足所有星球和所有人的需求。 　　于是顺应市场需求, 几乎同一时间各个星球都出现了以新华夏美食为卖点的餐馆、店铺。 　　有人是根据《桃花源》中的虚拟菜式样子、口味模仿研发，有人则是机缘巧合从某些渠道学来菜式做法, 甚至还有人尝试研究古代典籍, 自己研发，也做得有模有样。 　　女孩忽然想起安妮是班上的古地球华国文化通，据说还是山寺桃花粉丝团的成员。她于是转过身来：“安妮，你去过这家吗？听说背后老板是山寺桃花的亲戚？” 　　安妮听了嗤之以鼻道：“什么亲戚, 瞎传。就是老板在广寒宫做过一段时间的帮厨。我去吃过他家, 味道还可以吧。饺子做的还不错。” 　　毕竟他们所在的星球至今没有广寒宫，她就算想去吃最地道最原汁原味的华夏美食也没办法。 　　而且虽然山寺桃花将华夏美食的很多基本做法公开和大家分享, 并没有注册个人版权, 但是还有部分是独家版权，这些开店的厨师想做必须缴纳版权费。甚至他们如果想做的地道, 还要通过?????广寒宫的渠道购买食材、调料。 　　从某种意义上, 在这些店铺吃饭, 也是支持山寺桃花。 　　“不过你们之前预约了吗？”安妮问道。 　　女生惊讶：“啊？还要预约？” 　　“当然要了。那家店现在全天排队，没有预约的话现在去，午夜之前估计都排不上。”安妮对这家店还算熟悉，“建议你们别去排队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桃花源》玩。感官体验肯定更好。” 　　“嗷嗷好。那晚上就去《桃花源》吧！”几人约好之后，女生又问安妮，“安妮也一起来吗？” 　　安妮笑着点头：“好啊！不过今天晚上《星耀诀》预售开启，我得先抢票，可能得晚点去。” 　　“啊啊啊《星耀诀》——！今天预售吗？” 　　“我也想看！之前看过预告就特别想看，周铭贤在里面的造型都好帅好好看！” 　　“今晚预售？那我也要去抢票。看了《闪耀星河》的访谈，感觉这部挺有意思的。” 　　更多同学听到他们的对话，纷纷围了过来。很多人虽然没有特别关注《星耀诀》的预售时间，但都看过预告和各种宣传，对这部片子都多少有些兴趣，听同学们都要去看就也觉得不能落后，表示要加入抢票大军。 　　“正式上映时哪天？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安妮如数家珍：“如果能买到首映式票，就是29号。如果没有的话只能30号了。不过29号咱们不放假，30号去看正合适。” 　　“那就大家一起抢30号下午的票吧！中午吃完饭去看！” 　　“正好我预约一下新华夏美食餐厅，中午就在那边吃饭？” 　　“好——！” 　　星级标准时12月24日凌晨零点。 　　《星耀诀》预售正式开始。 　　程芳菲登陆星河会议室，在虚拟空间中和段梓雯、周铭贤、泰格等人一起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关键时刻。 　　虽然对如今她而言，这部星影是否卖座，是否能爆红并不太关键，也几乎不会影响她如今的地位。但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还是让她觉得很新鲜。 　　看向虚拟屏幕上的各项数据，程芳菲兴致勃勃地一个个研究过来。 　　星际时代虽然也有影院，甚至有的规模还非常大，达到一场能容纳几千人。 　　但是星影上映其实并不局限于这些影院，也可以通过小型放映厅、个人设备等渠道观影。 　　但是相对家用个人设备观影，大型实体影院的设备永远更加先进，效果更震撼。 　　尤其是绝大多数影院与星影制片方合作，发行时会拿到独家特制的版本，包含更加震撼的视觉效果，更立体的场景和人物影像，甚至还有特制互动效果、情节。 　　比如《星耀诀》就为某家星际最大院线的独家放映厅单独制作了体感情节，可以让观众感受角色御剑飞行、法术战斗等情节。 　　所以绝大多数有条件的观众还是会选择去影院观看自己喜欢的星影。 　　程芳菲注意到，虚拟屏幕最中间显示的，就是目前星际联盟内所有可以播放星影的实体影院。上面标明了它们的排片数，可容纳每场人数，已销售票数等。 　　在它旁边，还有两个立体数据区，显示的分别是可播放《星耀诀》的中小型影院、个人设备的数量，以及目前已通过该设备，或相应渠道购买的星影观看人次。 　　目前因为销售还没正式开始，最后一个数据都是零。 　　此外，虚拟空间里还散落着十几个特殊的数据区，有话题讨论热度、预测指数、舆论趋势、关联项目活跃度等等。 　　其中就有程芳菲的《桃花源》应用。 　　因为这几天项目里已经在持续举办特殊抢票活动，参加活动的顾客可以获得独家优惠券，并且进入独家购票渠道，还能参加免费票抽奖。 　　所以数据区里有所有参与活动的顾客数量、获奖情况等。 　　— 　　预售即将开启。 　　安妮登陆星网，正准备抢票，阿鱼忽然请求拜访。 　　获得批准后，她直接进入安妮的虚拟个人空间。 　　“干什么呢？给你发消息也不会。”阿鱼好奇。 　　安妮冲她摆摆手：“等会再说，我要抢票！” 　　阿鱼凑过来，正好看到屏幕上倒计时归零，预售图标亮起。 　　“啊啊啊开始——”安妮激动地操作，然而还没等她进入购买界面，图标又变成了“已售罄”。 　　安妮：？ 　　阿鱼：？ 　　安妮：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 　　阿鱼：刚刚……我眼花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很多网友身上，发生在整个星际联盟的各个角落。 　　— 等等，开售了吗？怎么系统进不去？ 　　— 不是吧？首映当天的第一秒就已经售空？我家旁边这个厅可是能坐三千人啊！ 　　— 29号场次少就罢了，怎么30号也秒空？而且是30号上午的票啊，第一时间蹲点居然都买不到你敢信？？ 　　— 别说30号了，看看新年假期，看看节后…… 　　— 你们再在这聊天第一周都看不上了！ 　　— 卧槽，我星球1月5日之前所有影院的票都售空了！ 　　— 这场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是真实的吗？ 　　监控会议室里，整个团队的人也惊呆了。 　　程芳菲看着飙升数字，看着每个人仿佛被施了法术一动不动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个情况算可以吗？” 　　段梓雯一时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没说话。 　　还是周铭贤看上去淡定一些回答道：“可以？简直是太好了！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这场景。” 　　泰格也是道：“别说你了，我活这么大岁数都没见过。预售开启不到半个小时，上千个星球首映票售空，几百个星球接下来两天只有清晨场有票，还有几个星球甚至第一周的票都没了？简直像回到了大型星影影院刚出现的那几年。” 　　因为星影也可以用符合条件的个人终端观看，很多人更喜欢和家人朋友一起，选择更为舒适私密的环境，而不是专门去影院。 　　哪怕是影院能提供更身临其境更震撼的效果也无济于事。 　　所以影院票哪怕开场前购买也很容易买到。 　　经常一场只坐了几个人。 　　别说满场，有平均五分之一的上座率都算影片卖座。 　　但现在，根据目前表现出来的预售情况和网上飙升的热度趋势，《星耀诀》首周上座率和票房俨然会达到恐怖的程度，不仅碾压所有同档期影片，甚至超过近几年所有的星影。 　　“不知道个人终端销售情况怎么样……” 　　段梓雯终于从震惊和狂喜中勉强镇定下来，整张脸涨得通红，头顶还飘着一个感叹号，说明系统提示她情绪严重不稳定，需要尽快调整状态，以免超过阈值被踢下线。 　　她告诉自己，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宣传侧重点，让所有人误以为这部星影必须去影院看。 　　但实际上对绝大多数星影来说，票房的重头戏其实都来自个人终端、家庭终端，而不是影院。 　　智能系统闻声切换，个人终端数据取代了影院票情况出现在最显著的位置上。 　　飞速增长的票房数字看得所有人目眩神迷，大脑充血。 　　电影还没上映，它预售票房已经超过了30亿，并且还在飞速增长。 　　并且个人终端和影院票的销售数据比正好是3:1，与其他星影数据一致。 　　这说明《星耀诀》的预售成绩是真实的热度转化，而并非宣传策略误导的结果。 　　以目前的成绩来看，哪怕上映之后大家发现这是个大烂片，开始抵制，这个票房也足以让它成为年度卖座影片前列。 　　青史留名。 　　巨大的喜悦和对成功后的想象冲击着现场每个人的心灵。 　　房间里几十个虚拟人物头顶，此起彼伏显现不同颜色、不同样式的提示标志，说明他们的精神状态、身体状态都出现了不同的异常。 　　眼看段梓雯头顶的感叹号变成了三个，眼神恍惚，程芳菲赶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冷静，冷静，别激动。” 　　忽然，泰格跌坐在地上，随即就断开了链接。 　　系统提示他因为太过激动，心跳过速，身体指数超过阈值，自动断开链接。 　　就连之前一直表现得很淡定的周铭贤也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来回踱步。 　　他的经纪人抓着他的胳膊，想说什么，却因为太过激动只能发出“咿咿吖吖”的声音。 　　如果还有人认为之前《星耀诀》的热闹和红火都是炒作出来的假象，那么从此之后，恐怕再苛刻不讲道理的黑子都会闭上挑剔的嘴巴了。 第160章 首映 　　随着时间推移, 《星耀诀》夸张的预售票房成绩很快引发了新一轮的全网热议。 　　— 预售一小时37亿，疯了吧？特么这来钱比我做梦还快！ 　　— 今年票房最高纪录也就63亿，这片子刚预售就超过它总票房的一半, 数据肯定有问题！ 　　— 票房造假？ 　　— 炒作吧？（不屑） 　　— 说数据有问题的自己去看订票系统，真的全都订完了，难道《星耀诀》能让所有影院公?????司都能配合他们造假？更不可能吧？ 　　— 星网和联盟官方的监控系统那么强大, 怎么可能造假，有些人眼红就直说，不用在这阴阳怪气污蔑别人。（白眼） 　　— 去看看有多少人没买到票再来质疑吧？ 　　— 别提了，预售开票的时候我在上课，等下课之后黄金场全部售空（哭） 　　— 我们星球一共就三十家影院，四百多个厅, 开售五个小时场次全满，后来还加场两次也都很快售罄了……然而那时候天真的我还在睡觉（大哭） 　　— 买不到影院票, 打算先在个人终端看了。等第二周看看能不能买到票吧（郁闷） 　　— 我们星球影院几乎把能排的场次都排给《星耀诀》了, 但还是不够，太火了，真的太火了！ 　　因为星际时代网络系统管理比较规范，票房数据很难作假, 作假之后如果被查出来, 将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十几个小时过去了，《星耀诀》仍然在官方票房榜单上。所以绝大部分人都相信它的预售成绩的真实性。只是难免因为数据太夸张, 太震惊而难以接受。 　　毕竟, 这样的景象几乎所有人这辈子都没见过。 　　各种自媒体、娱乐营销号纷纷发文，不吝啬用最夸张的字眼和句子形容《星耀诀》。 　　什么“票房霸主”、“历史性时刻”、“独一无二”、“史无前例”、“星影之最”之类的, 而且偏偏没有任何人敢说什么, 都觉得这些形容很恰当。 　　在预售开启的24小时内, 《星耀诀》票房顺利突破50亿大关。 　　包含影院票和个人终端票在内的所有平台渠道。 　　而且其中百分之八十的票都是在前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卖掉的。 　　但没人会觉得是因为《星耀诀》卖不动了。 　　星际联盟对星影预售都有严格规定，首次预售可以有最多10天的提前预售期，且只能预售上映后一周内的影院票。 　　所以这24小时内，网友们最多只能买到明年1月5日之前的影院票。 　　再加上影院和放映厅的数目有限，所以最多能容纳的观影人次也有限，导致影院票的票房存在一个极限。哪怕影院看到《星耀诀》火爆的程度后尽力加场，影院票的数目也不可能无穷无尽。 　　个人终端票相对时间自由一些，但也要选择观影日期、渠道和设备等，所以也存在着终端数量上限的限制。 50亿已经接近星际全联盟的票房极限。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关于《星耀诀》的新闻越来越多。 　　每天大家最关注，最热衷谈论的话题，当然就是它的预售票房。 　　很多网友一睁开眼先登录星网，看最新的票房数据。 　　因为大量网友蹲点抢票，几乎每天，《星耀诀》的票房数字都会在刚过联盟时间零点时一阵飙升，平时票房增长非常平缓。稳定，却又看得所有人激动不已，肾上腺素增加。 　　《星耀诀》票房突破70亿，成为年度星影票房冠军已是板上钉钉。 　　甚至突破100亿也毫无悬念，而且很可能在正式上映前实现。 　　而更多人已经开始猜测它最终落点会是多少。 150亿？200亿？还是更多？ 　　当然，随着话题持续升温，不同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比如热衷唱反调的尼卡尔就跑出来又扮演“理智派”，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就叫《给‘星耀疯’降降温》。 　　“……我承认，《星耀诀》的预告确实很吸引人，山寺桃花和星影制作团队俨然掌握了网络传播的技巧，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用意想不到的方式延续，甚至是加热宣传，保持热度。11月底到现在，各种星影的人设、场景、概念影像层出不穷，主演明星的爆料也几乎没停过……这些无疑都是《星耀诀》开启疯狂预售的前提。 　　“但是我们也要问，这样的预售真的正常吗？一部影片的预售票房已经超过绝大多数今年上映影片总票房，这真的合理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这里面包含了多少人们的从众心理、好奇心理因素？有多少人买票并不是因为看了预告片和介绍，想要去看《星耀诀》，而仅仅因为它第一天预售的亮眼成绩和抢票现象产生了好奇？有多少人是因为周围朋友想看，所以也跟着买票？在传播学中，这样的现象并不罕见。而这也必然会造成隐患……” 　　尼卡尔的文章传播很快。 　　一方面是目前《星耀诀》的热度确实夸张，但凡有点关于它的新消息新动态都会引发广泛讨论，另一方面确实也有很多人在这一面倒的狂热中，产生了抵触、不安、质疑等心理。 　　就连山寺桃花的很多粉丝也有同样担忧。 　　— 我也觉得现在《星耀诀》火的不正常，会不会有人故意在捧杀？ 　　— 这片子还没上映，大家完全是根据预告和目前流出的介绍进行预判，但如果……（害怕） 　　— 如果最后影片质量不如预期，肯定会被骂吧？ 　　— 不仅仅是被骂那么简单……现在星影热度这么高，如果真的出来是个烂片，恐怕要反噬！ 　　— 对，所有主创，科克集团到时候都会遭殃 　　— 反噬就反噬呗？不是我说，人家一部片子把一辈子的钱都赚了，从此退出星影圈也能逍遥自在！ 　　— 有道理……他们不会就是这样打算的吧？ 　　— 山寺桃花真牛，第一部 片子就这么腥风血雨吗？ 　　— 何止星影，她从出现到现在不管是做设计、开度假村就没有不腥风血雨的时候！ 　　— 说实话，有这种体质，就算这部片子最后不及预期对她也没什么伤害 　　— 可不是？ 　　虽然有越来越多的人跟在尼卡尔后面泼冷水，《星耀诀》的预售票房就好像坐上了一艘无法回头的宇宙飞船，仍然以无可阻挡的速度和气势增长。 　　终于在29日首映当天，票房突破了100亿大关。 　　《首映当天破百亿，势不可挡！》 　　《影片未上，百亿票房已到手，究竟能否扛起这份期待？》 　　《现场直击！罕见！首映满场，影院大排场龙！》 　　《名副其实？还是诈骗营销？答案即将揭晓！》 　　— 　　终于坐进了观影厅，伽罗长出一口气。 　　还好他手速快，抢到了首映当天的影院票，不然小草说不定一个星期都要不理他了。 　　小心翼翼看着女孩的侧颜，他心中蠢蠢欲动，正想去抓她的手，却忽然看到对方转过头来。 　　“距离开场还有十分钟，居然已经坐满人了！”小草兴奋地捧着脸，“太火了，真是太火了。山寺桃花大大好厉害。” 　　伽罗尴尬地收回手：“那当然，她可是山寺桃花。” 　　话音刚落，小草主动抓住他的胳膊：“谢谢你伽罗！你真是太厉害了~” 　　“哈哈哈。”伽罗整个人先是一惊，随即有些僵硬地笑了起来，“也……也没有啦……哈哈哈……” 　　小草并没有注意到他不自然的反应，下一秒又和坐在旁边的漂亮姐姐聊了起来。 　　显然，她们都是山寺桃花的粉丝，早就对这部星影迫不及待了。 　　伽罗长出了一口气，但随即脸上又有些失落。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心思想这些。 　　光幕散去，全场陷入黑暗。 　　在影像未出现之前，一个低沉的喃喃声响起…… 　　“天地之初，群星寥寥；灵生物孕，神凝魂啸；谓天有极，窥天无道；谓地有垠，穷途无道；……天之无极，星之耀耀；地之无垠，人之耀耀……” 　　虽然绝大部分人都听不懂这底喃的语言，但他所营造出的神秘感和氛围感让所有人一下沉浸到了故事之中。 　　忽然，黑暗的场景亮了起来。 　　凛冽的风迎面吹来，让不少人都忍不住侧过头去眯起眼睛。 　　“快！风暴要来了，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回师门星耀城！” 　　“御剑飞行，起——！” 　　紧接着所有人的视角腾空而起，雾茫茫，雪飘飘，荒凉而广袤的世界展现眼前，所有光影扑面而来，触手可及的景物效果，让观影人哪怕不带任何体感设备，也能有最身临其境的体验。 　　御剑飞行虽然大家都没听过是什么，但很快大家看到影片里身着青色长袍的弟子们，踩着光闪闪的长剑的样子，便明了了。 　　虽然其他星影中类似的快速飞掠影像十分常见，可大都是乘坐穿梭机或者机甲，而没有这种迎风的触感。 　　显然这种在风中极速飞行的体验足够新奇。 　　影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接下来，观众们随着这些弟子们的视角回到星耀城，一个看上去不怎么像城市的城。 　　城墙之外，凛冬霜雪，生机全无； 　　城墙之内，却是芳草茵茵，春意盎然。 　　星耀门就在这星耀城之中。 　　是城池的核心。 　　门派内部阵法维持着城池四季如春，人们得以免受野兽侵袭，安居乐业。 　　星耀门弟子众多，仅仅练气期弟子就有几百人。 　　而从画外音中，观众得知所有弟子都必须参加的门派?????“大比”即将开始。 　　周铭贤扮演的主角林峰终于出现，只是模样却不似观众们以为的那样风光靓丽，霸气外露，反而看上去灰头土脸的。 　　只见他正举着蓝色瓷瓶，等待碧绿叶片上的露水滴下。 　　一秒，两秒，三秒，…… 　　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影院里安静得仿佛空无一人。 　　终于，当露水滴下时，蓝色瓷瓶瓶口华光一闪而逝。 　　周铭贤面露喜色，快速封住瓶口。 　　“终于收集齐了——！” 第161章 星耀 　　《星耀诀》的故事从星耀门初级弟子林峰收集朝露炼制凝气丸开始。 　　观众们一开始被星影展示的异星风景和修仙玄幻世界所吸引, 惊叹于这星球景色、人们装束、生活习惯的与众不同和种种深度体感体验。 　　但他们很快也发现，除了套了一层不同的外壳，这些体验与其他的星影并没有太多区别。 　　吹风效果、快速飞行、温度变化、视觉刺激、气味和触觉、…… 　　这都是星影技术发展到现在可以很容易实现的功能, 也是几乎所有投资过10亿的星影都会频繁使用的功能。 　　因为制作方很清楚，大部分观众进入影院就是为了体验这个功能，体验频繁的、极致的刺激。 　　无论是刺激视觉等感官神经, 还是感受他们平时无法感受的极速和竞技，甚至是残酷的战争场景，火药、爆炸、血腥、混乱、…… 　　所以他们往往会在星影中频繁加入特效，根本不考虑是不是适合故事。 　　或者说，有些影片已经完全不考虑故事性和连续性，只是一个特效展示大全。 　　就在一些观众们以为《星耀诀》也是这样, 心中觉得合理，但同时又有些失望的时候, 镜头已经跟随着林峰的身影, 开始了一场丰富多彩跌宕起伏的修仙之旅。 　　从修真的等级设定，到宗门大比，从炼丹炼器，到人、神、魔、灵的划分, 从灵根设定, 到修真功法的千变万化，…… 　　世界之新奇多元, 不仅深深吸引着每个人, 也让他们逐渐注意不到那些感官刺激功能，开始将精神集中到了故事本身和其中复杂而庞大的世界观上。 　　尤其是主角林峰的经历, 不知不觉已经牵动了所有观众的心。 　　他如何期待突破练气更进一层, 但又因为收集的材料遗失而失败；如何在宗门大比中被同门奚落, 又被掌门力保被小师妹安慰；他的过去被揭开，从天灵根少年意气风发到意外受伤灵根受损；他误入秘境，与女主角苏心铃初遇并被她所救；历尽艰险归来后，被宗门认定斯通魔族，先是关入寒冰洞穴几乎丢掉性命，后又逐出师门，而他身上的母亲留下来的最后的礼物也被他曾经最信任的小师妹取走…… 　　— 　　“天，林峰太可怜了吧？他们怎么能这么残忍？！还有那个小师妹，好可恶！” 　　幽幽草低声惊呼，用力握紧了伽罗的手，但很快又松开了。 　　因为要模拟寒冰洞穴的环境，正常模式观影时，观众可以感受到温度下降。 　　当然，因为寒冷并不是一个很舒服的体验，选择舒适模式的观众，在这一阶段除了一开始有少许冷感，后面就会渐渐恢复正常温度感受。 　　显然幽幽草用的就是舒适模式，而伽罗则选择正常模式，一直置身寒冷体验之中。 　　伽罗赶忙调整观影状态，重新将她的手握住：“怎么会，他可是主角呢。” 　　幽幽草当然也知道，但还是担心不已。 　　她没有再松开伽罗的手，而是靠近他低声道：“应该是，好期待啊。最后他肯定会成功的吧？” 　　“会的会的。”伽罗赶忙道，“之前预告里就有林峰杀回来的镜头，山寺桃花的访谈里也好几次说过他最后会练成星耀诀！” 　　相比幽幽草作为旁观者对林峰的紧张和担忧，伽罗则俨然和很多年轻男子一样，将自己代入了林峰这个角色。 　　他明明身世不凡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施展抱负和才华，又因为意外受伤而被所有人看低，饱受冷眼相对，冷嘲热讽，尝尽世间冷暖，历尽艰辛挫折，甚至被污蔑被误解被背叛，被他所信任的所有人辜负。 　　事实证明，万能人设“美强惨”三个字，在星际时代也是通用的。 　　星影开场四十分钟，主角人设中美、惨已经具备，剩下的就是强了。 　　而根据之前知道的情报，后期林峰必定会强大起来。 　　当林峰终于被逐出师门，修为尽毁，即将走火入魔，进入魔道时，伽罗和几乎所有观众心中的期待已经达到顶点。 　　《星耀诀》也确实没让他们失望。 　　一路跟随着林峰行走魔界、重入秘境、险些□□消逝，境界全毁，又在苏心铃的帮助、鼓励和关怀下重新找回初心，突破境界…… 　　“原来这就是星耀，这就是星辰之力？”林峰感受到无穷的力量从丹田涌上，整个身体轻盈起来，脑海中似乎能看到万事万物的起因和终结，能看到天与地间无法细数的因果联系。 　　苏心铃也看到了他的力量，看到了他使用星辰之力，爆发星耀时的光华。 　　“峰哥，你好厉害！这么快就练成了！” 　　林峰笑着将她拉近自己用星辰之力激发的星耀幻境之中：“铃儿，如果没有你，我是不可能成功的……” 　　“峰哥，……” 　　伽罗看到光影中男女主角越靠越近，心跳疯狂加速，不由看向身边的幽幽草。 　　见她满面红光，眼中闪烁这激动和期待的神情，显然也被林峰和苏心铃的情感所打动，不由心潮澎湃。 　　“你不觉得我们就像他们吗？”伽罗低声说，“你和铃儿一样善良，善解人意。” 　　幽幽草听了一愣，瞬间低下头去，脸涨得通红。 　　她小声说了句什么，伽罗一开始没听清，又凑过头去听。 　　“林峰比你帅。” 　　伽罗：……行吧。 　　情节终于推进到最高C，魔族自星河尽头集结，并向星耀城进攻。 　　而星耀门的众多长老和弟子面对如此汹涌的魔族大军无力抵抗，节节败退，不仅星球很快被侵蚀，就连星耀城的结界也被攻破。 　　危急关头，林峰带着幽幽草从天而降，不仅击退了魔族，更用身上的星耀之力震慑他们，让他们再次退回星河尽头，百年之内不得再进入他们的星域。 　　因为林峰修炼之后变了模样，身材也高大了很多，曾经欺侮嘲弄他的那些同门弟子，已经认不出他来，纷纷把他当做某门派的少侠，表示感谢。 　　甚至他那个从不正眼看他的师父，也对他毕恭毕敬行礼。 　　曾今让他心动的小师妹，更是主动示好。 　　在被逐出师门的日子里，对这些人的恨让林峰一刻也不敢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他无数次在心底告诫自己，总有天他会回来拿回属于自己的所有。 　　但是现在，看着他们眼中的恭敬和热切，他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最后还是星耀门掌门认出了他。 　　根据祖训，修炼成星耀诀的人就是星耀门的掌门。 　　他要让林峰继承掌门之位。 　　但林峰拒绝了。 　　他找小师妹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带着苏心铃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从此，再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 　　三小时后，《星耀诀》首映结束。 　　第一批观影人离开影院。 　　— 看完《星耀诀》了，我想说这是我这辈子看过最好看得星影！ 　　— 虽然看之前我就对这部星影的预期比较高，但是万万没想到它还能超过我的预期，这故事太棒了，我好喜欢其中描述的一切。修真，功法，还有那些法术，真的好有趣。 　　— 配朋友去看的，说实话之前我对山寺桃花并不太感冒，总觉得她就是花招多，炒作多。但是看完《星耀诀》我彻底服了，这才是星影！这才是故事！这才是我想看的！ 　　— 刚刚看完，有点怅然若失，还想再看一遍。 　　— 我也是……不过刚刚去买票房发现已经开票的都买不到了，只能先在家看看…… 　　— 刚从影院出来，准备回家立刻看第二遍！亲亲铃儿我来了（嘟嘴） 　　— 林峰好帅啊，我要把他练成星耀诀的画面再看一百遍！ 　　…… 　　之前就算是再乐观的评论家，看到《星耀诀》预售的盛况之后，也会产生担忧。 　　他们纷纷预估等星影正式上映之后，票房的增幅就会减小，曲线趋于平缓，甚至如果口碑没有达到预期，可能出现大规模退票的情况。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首映后这部影片口碑爆棚，票房于是仍然保持了原本的增幅趋势，每天凌晨新一天放票之后，都会迅速售空。????? 　　而更多人，一直抢不到票，为了能先睹为快，纷纷购买个人终端版本观看。 　　于是《星耀诀》票房再度暴增，30日单日销售额史无前例地突破了36亿。 　　其中五分之四的来源都是个人终端或小规模个人观影设备，远远超出了平均水平。 　　它的爆红还带动了星影观影设备的热销，和大量周边产业再度兴盛。 　　不少星球的高端个人、家庭观影设备脱销，小型星影厅被临时搭建起来。 　　甚至还有人制造出了可以载人的飞剑，还可以模拟影片中的光影效果，很快受到全网追捧。 　　而除了观影之外，围绕《星耀诀》的讨论也愈演愈烈。 　　尤其是其故事的核心——修真，成为了所有看过这部星影的观众们共同的好奇。 　　修真练气，真实还是编造？ 　　星耀诀真的存在吗？ 　　人真的能如影片中那样飞天遁地，掌握星辰之力吗？ 第162章 有钱 　　周铭贤演唱的主题曲播放完毕,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影院方迫不及待地结束放映，亮起灯光。 　　“结束了！散场了！大家快走吧~” 　　一个声音调侃道：“能不走吗？我愿意买全票让我坐过道里再看一场！” 　　“哈哈可以的话我也愿意，没有效果都无所谓~” 　　“我也要！” 　　全场哄堂大笑。 　　工作人员无奈道：“不行不行, 快走。” 　　“为什么啊？我们又不是不付钱？” 　　“我知道。但这是规定。我们开的是影院，不是亲友排队厅。” 　　工作人员说完，影院的AI系统再度播放退场指引。 　　同时, 另一边的八扇门同时开启，早已排成长队的观众们鱼贯而入，脸上全是兴奋和期待。 　　韵星也在退场的人群中，眼神闪烁，神情古怪。 　　她本来并不想看《星耀诀》，也没有参与抢票, 但是因为这星影太火爆，朋友们都要来看, 还帮她抢了票, 她终于也被拉了来。 　　边往外走，韵星看着周围全是兴奋地讨论星影的退场观众，就连自己的朋友们也都兴致勃勃，对片中的很多细节津津乐道。 　　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韵星, 你觉得呢？你说小师妹究竟喜不喜欢林峰？”忽然, 一个朋友问她。 　　“嗯？”韵星愣了一下，“哦, 还好吧。” 　　“对了韵星你之前不是在山寺桃花的工作室工作吗？这部星影是不是你也参与了？” 　　韵星脸色一变, 沉声道：“没有，我当时在负责别的工作。” 　　朋友又问：“哦, 好可惜啊。如果你还在那里工作就好了, 对了, 你当时为什么跳槽啊？银河之际哪有山寺桃花工作室好！听说工资待遇和工作条件都特别差！” 　　韵星脸色越发难看：“你不清楚不要乱说。银河之际是大公司，比个人工作室可要好多了。制度健全，待遇也好，平台更高，资源更多。” 　　“是吗？那就好。” 　　朋友没有再反驳她，但是也似乎没兴趣继续讨论她的工作。 　　几个人转而又叽叽喳喳说起八卦，比如《星耀诀》拍摄地点在哪，谁的男朋友认识桃花源的工作人员，山寺桃花新开的华夏文娱公司正在招人，要不要去投简历等等。 　　韵星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就在去年九月底，她终于通过一个阿姨的关系，凭借在山寺桃花工作室的工作经验和这一年来考取的各种设计师相关等级证明，她终于拿到了期盼已久的大公司offer。 　　当时因为智子系统的攻击和陆苒的强势，多个星球对山寺桃花封杀，星际舆论不仅对她本人极其不友好，对她所有的公司和产业也评价走低，前途晦暗不明。就算当时的业绩表现还不错，但如果封杀继续下去，口碑继续下降，又能坚持多久呢？ 　　一时间，不论是山寺桃花工作室，还是桃花源，又或者是广寒宫都不断有人离开。 　　为当时公司里的气氛更添几分萧瑟，颇有些树倒猢狲散的味道。 　　包括和韵星关系比较好的朝露，也被一家新兴虚拟项目设计平台高价挖走。 　　如果不是因为韵星坚持想去大公司，多半也会跟她一起被挖走。 　　韵星进入工作室的最初，就是打着在在工作室里学习一段时间，积累经验和资历，等到好的机会再跳去大公司，寻求更高的位置和更好的待遇。 　　而那时在她看来正是最好的机会。 　　于是韵星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放弃了自己在工作室的所有积累，不顾沈大成的阻拦，跳槽到了银河之际。 　　然而谁又能想到，那时口碑已经跌至谷底，看上去前途未卜的山寺桃花和她的产业，竟然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起死回生。不仅没有从此走向破败和衰落，反而因为山寺桃花一次成功的演讲，反而让所有人意识到陆苒和其背后资本的嚣张和狂妄。 　　桃花源、广寒宫、软糖敲敲乐、……所有与山寺桃花相关的产业、概念一夜之间再度变得炙手可热。而她本人也比之前受到更多人的尊重和追捧，简言之，就是更红了。 　　更让韵星无法接受的，是之前传言流产，不能上映的《星耀诀》居然空降了全年最好的档期，并且从预售开始就成为了年度票房冠军。 　　可以预见的是，山寺桃花因此会名声更盛，未来一片光明。 　　但那都与她无关了。 　　韵星咬着牙继续给自己洗脑。 　　银河之际是大公司，分公司遍布整个星际。 　　就算山寺桃花再怎么成功，她的工作室也只是一间小作坊，和大公司根本不能比—— 　　“新年假期已经接近尾声，让我们来看一下最新的星影票房情况。排行第一的不必说，就是我们充满新奇和幻象，剧情跌宕起伏，让人时而看得热血沸腾，时而又感动泪下的《星耀诀》。当然，悬念也还是有的。29日首映，到今天为止共计五天时间，它的票房累计是多少呢——天啊！居然已经超过了两百亿！要知道《未来世界》的投资方银河之际过去一年的营收金额也不过就是200亿元！” 　　— 　　“现在有好几家公司都来找我问合作和授权的事，尤其是飞剑。”程芳菲对着虚拟投影中的封顾道，“你们奇点科技没有开发计划吗？” 　　封顾想了想：“应该有，不过我得问问。” 　　程芳菲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你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是又出什么麻烦了吗？替换后的永恒之心怎么样？工作正常吗？你和晓蝶还好吗？” 　　“都挺好的。”封顾赶忙解释，“我们昨天还又一起看了遍《星耀诀》，她很喜欢。” 　　程芳菲笑道：“她肯定喜欢。” 　　封顾也笑：“她问我知不知道后面林峰怎么样了。她以为你还给我讲了更多。” 　　程芳菲最早确实在拍摄之前就给封顾看过剧本，但也只是这一部星影而已。 　　后续的情节她自己都还没想好。 　　也许会选择走《诛仙》之类的大男主玄幻路线，让林峰继续升级打怪，也许就在这个世界观架构的基础上再开其他人的故事，类似《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的关系。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好不容易费半天劲将《星耀诀》拍摄完毕并让它顺利上映，程芳菲只想享受如今短暂的快乐和丰收的喜悦。 　　这时封顾那边似乎有人紧急联络，程芳菲知道他作为一家之主事务繁多，便道：“你去忙吧，明天再联络。哎，看你最近这忙的也没时间，还想约你去玩呢。自从我的九尾狐被养起来之后就一直没空去看看。” 　　封顾听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快了，等我忙完这几天。” 　　“嗯。”程芳菲倒也不着急。 　　穿越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一直处于无法与人诉说的焦虑和阴影之中。 　　哪怕取得再多成功，有了再大的名望，赚了再多的钱，也难以让她真正心安。 　　但是现在，随着陆苒和智子系统从她的世界里消失，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桃花源，广寒宫，甚至还有工作室目前外接的各种项目合作都已经步上正轨，稳定蓬勃地发展；古地球传统文化在她的传播和安素教授的研究推动下，影响力越来越大；新年刚过，新春活动策划在星河世界的积极推进下已经启动；《星耀诀》带动了修真文化，潜藏商机令全星际的商家们蠢蠢欲动，纷纷向程芳菲工作室抛出橄榄枝，希望能取得她的授权，更希望能和她合作；…… 　　程芳菲躺在办公室里，看着自己的个人账户界面。 　　一眨眼，数字跳动，余额上涨四位数。 　　一眨眼，数字跳动，余额上涨五位数。 　　一眨眼，数字跳动，余额上涨三位数。 　　…… 　　每一秒的程芳菲都比上一秒的她更加富有。 　　哪怕她还在持续不停地向外花钱，支付各种费用，进行各种投资。 　　她开始越发深刻地明白，为什么那些真正的有钱人，那些资本家，不管是现实?????中还是故事里，花钱的时候会那样大手大脚，买东西不问价，不考虑支出成本。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些日常生活的消费，哪怕再怎么奢侈，对她来讲都只是毛毛雨。 　　就好像一块钱之于百万富翁一样。 　　去思考一件高定衣服、一只手工皮包、一条奢华项链买来可能只穿戴一次，一辆车可能长期放在车库里不见天日，一栋房子可能只住几天，会不会太浪费了？ 　　那说明你还不够富有。 　　真正的有钱人，比如现在的程芳菲，在决定买这样东西的时候，账户里就已经“神奇”地多出了比它价格还要高的财富。 　　遇到两件好看的衣服，无法决定买哪一件？ 　　在犹豫的那一秒，你已经赚到了将它们全部买下的钱。 　　不用犹豫，自然全部买下。 　　而有钱人另一个无法被人理解的冲动，那就是做慈善和捐赠。 　　当然，也有税收因素在内。 　　不管是古地球时代还是星际时代，捐钱永远是免税的不二法宝。 　　只是对程芳菲来讲这还能稍稍减轻她心底的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星耀诀》票房疯狂增长和她势无可当的爆红趋势，除了给她带来财富的增加之外，也带来了忐忑和不安。 　　每当段梓雯找上门来，或者小满汇报新情况时，程芳菲总会下意识往坏的方面去想。 　　是不是陆苒和陆辰又回来了？ 　　是不是雷纳德中将来找她报仇了？ 　　是不是蚀人组织或者方宇辉卷土重来？ 　　是不是智子系统的影子仍然未消逝，在暗暗策划着新的阴谋？ 　　…… 　　“乔碧！之前说要捐赠直播票收入，有结果了吗？”程芳菲叫来乔碧。 　　“当然，捐赠已经完成，捐赠证明上周已经纳入了您的个人信用系统。” 　　程芳菲忽然问道：“捐赠是在你的家乡星球？食物生产合成工厂？” 　　“对！R1238，只有编号，一颗只有编号没有名称的资源星球。”乔碧回答道。 　　程芳菲立刻来了精神：“走！我们去看看！” 　　乔碧愣住：“现在吗？” 　　“当然！”程芳菲来了精神，“早就想去你的星球看看了，到现在也没机会。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天就出发……”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外面响起嘈杂的声音，有不少人跑向了公共休息区。 　　程芳菲和乔碧对视一眼，纷纷起身，打开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这场袭击发生的十分突然，星舰损毁严重。舰长雷纳德中将虽然奋力挽救依然无法挽回。绝大多数星舰乘员及时撤离，目前对幸存者逃生舱的搜寻工作已经展开。可惜的是雷纳德中将为了争取属下逃生时间，选择留在星舰上并已经英勇牺牲……” 　　雷纳德死了？ 　　原作的男主角死了？ 　　程芳菲忽然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第163章 预感 　　雷纳德中将, 原文中绝对的男主角，具有远超过刺红的军方家世背景。 　　尤其是其家族在人类星际联盟经济领域中的影响力，甚至可以与封氏相抗衡。 　　程芳菲不需要怎么用心搜寻, 只要打开任意一个星网新闻平台，便能看到大量关于这位“著名”中将与星舰共同陨落的新闻报道。 　　而与报道一同全网满天飞的，还有他的生平简历。 　　程芳菲看着那详细的内容, 对比自己已经有些模糊的关于原文的记忆，发现虽然简历中的很多内容写得十分详细，但都是无关紧要的八卦信息，比如雷纳德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第一次交往女孩是几岁，最喜欢的品牌是什么等等, …… 　　一些真正关键的内容并没有提及。 　　比如雷纳德的身份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 　　他父亲死后，母亲改换姓名, 重新嫁给他父亲的哥哥。 　　这在家族中很多人都知道。 　　原文小说他和陆苒走到一起时, 也正经历着军旅事业的低谷，因为家族关系，他的晋升之路屡屡被卡，十分不顺利。 　　而正是陆苒的安慰, 和机缘巧合牵线搭桥, 让他得到了刺红的赏识，并借助对方力量成功上位, 成为真正的星际将军, 在一场虫族爆发的危机中建立赫赫战功。 　　文中还提到，雷纳德很早开始就与一个神秘组织有交易往来。 　　虽然原文中对于蚀人组织的描写并没有特别具体, 程芳菲也印象不深了。 　　但是如果她估计的不错, 这个神秘组织就是蚀人组织。 　　而雷纳德多半向他们购买过机械改造人。 　　程芳菲发现虽然星网上流传的关于雷纳德的简历版本有很多, 但其中几乎都没有提到陆苒。 　　但她可以肯定，按照原文时间线，陆苒在她穿越之前，至少是她刚穿越不久，就应该已经认识了雷纳德。 　　可显然因为程芳菲的出现，陆苒无法像原文那样和雷纳德发展感情。 　　更不能去鼓励他，介绍他和刺红认识——甚至在这个世界中，陆苒都不认识刺红。 　　没有了陆苒的帮助，雷纳德这个男主角显然也受到影响，无法攀登书中的巅峰，成就辉煌战绩。他持续受到家族内部的打压和排挤，每次都会被派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做没人愿意做的打扫战场的工作。美其名曰是对他的“锻炼”。 　　虽然官方新闻没有说他的死因究竟为何，只是笼统的描述为虫族意外袭击，但程芳菲却很难不去细想。 　　如果真的是纯粹的意外当然最好。 　　如果与他在家族中的尴尬地位有关，是有人故意害他，…… 　　原文女主陆苒已经不知去向，原文男主突然暴毙，不得不说，追根溯源，这一切都是在她的影响和推动下发生的。 　　程芳菲心中越发不安。 　　不是因为她对雷纳德的死心生不安，圣母心发作，而是她总觉得这件事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单纯。 　　背后必有更深层的原因和蹊跷。 　　而这原因会不会形成对她的新威胁也必须考虑。 　　程芳菲好不容易经过努力奋斗，在这个新的世界里有了名气、财富，还斗倒了原女主，可不希望再出现什么意外，让她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怎么突然对军方的事感兴趣了？”许落走到她旁边，看到她屏幕上的内容问道。 　　“你认识他？” 　　许落点点头：“不久前刚刚牺牲的雷纳德中将，当然知道。” 　　“不是说这个。”程芳菲想了想，问道，“你还记得陆苒吗？他和陆苒认识，好像关系还挺好。” 　　许落惊讶：“是吗？” 　　他回忆自己了解的情况，很快摇摇头：“没印象了。” 　　程芳菲也努力回忆，但是一来时间太久远，二来原文中许落就是个工具人的工具人，在开头阶段都是备胎韩书文的附带角色。 　　算了，估计他也真的不知道那么多。 　　不过…… 　　程芳菲忽然眼睛一亮：“那你能帮我确认一件事吗？” 　　“什么？”许落甚至没有细问她要做什么，却已经直接答应了她。 　　“我想知道雷纳德的具体死因，最好是军方内部的调查报告。” 　　许落不解：“为什么？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程芳菲当然有很多猜测，但是一时间也无法全部解释。 　　她总不能说因为自己知道这是一本书的世界，担心男女主角都出事之后，这本书的故事世界也逐渐崩塌吧？ 　　“我试试吧。”许落终究没有拒绝。 　　— 　　穿梭机即将降落在R1238星球，乔碧走到程芳菲的房间外叫她，却里面半天没有反应。 　　程芳菲多半正在使用多功能治疗舱。 　　对这种情况，乔碧并不觉得惊讶，反而有些习以为常。 　　她从容来到座位上，开始通过中控系统向星球的穿梭机停靠港联系，打算重新修改停靠时间。 　　谁知正在这时，程芳菲已经走到了她旁边：“快到你的家乡星球了吗？” 　　“对！再过十分钟就要将落了。”乔碧担忧地看向她，“您还好吗？看上去脸色有点苍白，要不再休息一会儿？” 　　程芳菲摇摇头：“不用，直接降落吧。别让大家等着了。” 　　她刚刚又出现许久未曾出现的“神游”状态，只是这一次，她看到的景象完全不是古地球时代的景象，而是一些令她困惑的画面。 　　韩书文似乎接受某节目采访，在其中承认陆苒所谓的获奖作品其实是他设计的。 　　他本来只是好心，想帮她完成工作，却没料到对方会据为己有，还用设计去参加评奖。 　　陆苒红着眼睛，见人就攻击，最终被控制住。 　　陆辰亲手将她送进了一栋远离所有城市的智能别墅里。 　　他的疲惫的眼神，凹陷的脸颊，邋遢的装束，与之前天之骄子的模样大相径庭。 　　紧接着是阿尔弗雷德与人大吵一架，随后被智能机器人抬出中央学院的侧门。 　　好在周围没有人，他灰溜溜拿起自己的东西，钻进了浮空车里。 　　戴明盛被派到某垃圾星球做所谓的管理，实际就是放逐了他。 　　那之后，他整日依靠精神素度日，虽然身体在治疗仪的调理?????下仍然健康，却精神日渐恍惚，已经无法与人正常交流。 　　接下来她又看到了很多人的画面。 　　有些她已经想不起名字来。 　　他们都是原文的男女主角，或与男女主角关系交好，在原文中扮演一定重要角色的人物。 　　比如宋宜家、张凯瑟、刺红、许落、段梓雯、…… 　　无一例外，他们都因为程芳菲的穿越而改变了书中原本所写的成长轨迹。 　　有人被陆苒牵连下场悲惨。有人遇到新的机遇和机会，焕发新生。 　　程芳菲坐在宽敞的穿梭机座位上，向后靠去。 　　智能座椅立刻变换，贴合她的身体形成了最为舒适的形状。 　　她打开个人终端，开始在网上通过管检测搜索，很快印证了自己刚刚看到的哪些画面多半都是真实发生的，并不是她在做梦。 　　她不安地皱紧眉头。 　　之前已经几乎消失的“神游”现象为什么会突然再次出现？ 　　为什么这次画面不再是古地球景象，而是那些人的现状？ 　　究竟是谁，或者是什么力量在背后操控着？ 　　他们想和自己说什么？ 　　— 　　结束在R1238星球一天的参观访问，尤其是亲眼看到了自己捐赠的大型食品合成工厂，程芳菲的坏心情多少散去一些。 　　她甚至当场答应下来，要在这里建一个可以提供免费食物的场所，让他们也亲口品尝到华夏美食。因为这星球上绝大多数普通人都太穷，别说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华夏餐馆，就算有他们也吃不起。 　　甚至连登陆《桃花源》品尝虚拟美食对他们来说也非常奢侈。 　　回到住处，程芳菲看到许落找来的内部报告。 　　“所以他的死真的是意外？” 　　上面清晰写着雷纳德的星舰是在执行日常巡逻任务时突然遭到虫族袭击的。 　　雷纳德留下来与星舰共存亡，也完全是他自己的决定。 　　事实上，当时他完全有办法可以离开。 　　但是一名舰长的骄傲让他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程芳菲问道：“那些虫族被消灭了吗？他们会不会受到什么人或者组织控制？” 　　“目前看来并没有。”许落将另外一份报告给她，“只是关于这次爆发的虫族介绍。后续支援并负责救援的刺红将军已经将这些虫族消灭，还抓回去大量样本进行研究。” 　　“刺红负责？”程芳菲动起心思想找她打听消息。 　　许落安慰道：“虽然最近虫族爆发的事件确实越来越多，很多星球，尤其是荒星都因此搁置开发，但是它们毕竟没有我们这样的思维能力，更无法对抗星球级别的武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程芳菲点点头，扯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容：“但愿如此。” 　　— 　　穿梭机降落星舰，还没停稳，封顾已经打开舱门走了出来。 　　刺红亲自站在旁边迎接他。 　　“你终于来了。” 　　“在哪？”封顾直接问。 　　刺红沉着脸：“这就是问题，我们无法定位。” 第164章 追溯 　　“无法定位？”封顾不解, “你们不是用了【追溯】吗？难道他们都没去过，也不知道具体地点？” 　　他所说的他们指的是上次异兽事件爆发后，NONE项目曝光, 最终在封顾和军方的交涉下，将方宇辉和五名规则院成员交给了军方配合后续调查。 　　当然封顾也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 　　既然是配合也需要双方都表示出诚意，有来有往, 才能继续。 　　不然以封家的背景和封顾族长的身份，就算军方再怎么施压，也不需要理会。 　　所以从那之后，刺红也陆续给他提供了部分对军方来说无关紧要的信息。 　　在一些项目上加强了双方的联系。 　　这既是示好，也是一种互相的利用。 　　“方宇辉已经没什么用了，他只知道从西格玛3829号开始的三个项目基地星球, 包括阿贝尔76号和阿贝尔108号。但是后者星球在初期改造时失败，早已经被项目自动清理, 设施不是还没建成就是已经废弃。根据调查, 上面从未进行过真正的异兽合成实验。”刺红解释道，“另外几个老家伙脑子里的东西倒是不少，而且从他们的思维中我们获取了初期一百多个基地的信息。但是他们自从族长位置上退下来，就被困在规则院中, 信息都太陈旧了。” 　　“执行院的人呢？”封顾问道, “我记得有两个关键人物在你这里。” 　　刺红点点头，手在虚空中跳跃, 投影区的光影随之变幻。 　　“通过与他们知道的信息比对, 我们最终总结出来的十九颗真正进行过异兽实验的星球。但是根据他们的‘说法’，这些星球上的实验已经因为种种原因停止, 所有异兽已经清除。” 　　“他们的说法？”封顾皱着眉。 　　刺红道：“至少【追溯】告诉我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追溯】可以根据大脑状态读取人过去思维, 是军方根据从陆辰那里缴获的设备进一步研发升级, 获得的更加稳定版本。 　　不仅能够对程芳菲这种特定人群，对普通人也可以使用。 　　根据被使用者的特点，【追溯】的效果也有不同。有的人只能被读取很表层或者时间点上比较近的信息，但是有的人在设备上却没有任何秘密，一览无余。 　　“会不会是他们的信息读取不完整？”封顾问道。 　　刺红听了露出了一个略显残忍的笑容：“应该不会。” 　　似乎此时才展现出她作为一个经历战场洗礼，曾经浴血奋战的联盟将军的真实面孔。 　　是的，经过军方科学家的研究和改进，目前的【追溯】完全可以通过加大能量输出，进一步刺激人体，甚至对整个人体进行一些化学或激素刺激来改变不特别适用个体的特性，达到信息读取的目的。 　　只是这样的过程，会让使用对象极其痛苦，甚至对身体产生严重损害。 　　对此，刺红当然不在乎。 　　封顾了然地点点头。 　　并没有对她的做法表示任何异议。 　　既然已经把那些人交给了军方，对他而言，他们会遭遇什么就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哪怕他们曾经也都是封家的族长，是他从小听到大的名字。 　　但这就是他们注定的下场，也可能是封顾之后的结局。 　　他们早该清楚。 　　“这些星球的名称和坐标应该知道吧？”封顾道，“告诉我，我来解决。” 　　刺红道：“事实上这些星球不是我们担心的。虽然前期获取信息不够，但知道坐标后军方已经向它们派遣了星舰进行调查。目前情况已经得到控制。” 　　封顾皱眉：“那你说的问题是……？” 　　“其中十五颗星球在我们去之前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有的是实验体已被销毁，有的是NONE项目初期建设的，当时合成的生命非常初级，还算不上异兽体，危害性较小。但是另外四颗星球中，都保存着高复合度的活性实验体，是在最近十几年间建设的。甚至其中一颗星球还发生了实验体泄露，已经在星球上开始繁衍。虽然规模不大，也因为没有配合的思维投影技术，并没有造成危害。但是……” 　　刺红顿了顿，再次切换投影影像。 　　封顾看到眼前的区域出现了一颗红色的星球。 　　“在封1024星球上，我们发现了实验体被运输走的痕迹。”刺红的声音充满了不悦，“而且可以确定是发生在阿贝尔76号星球事件之后，具体时间应该在20天前。” 　　“20天前？军方不是早在事件发生后就对NONE项目所有相关个体进行控制？包括无限进化在内的两家相关公司也都被暂停营业，高层接受调查……” 　　刺红观察着他的表情和反应，试图判断他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还是有所隐瞒。 　　“怎么？你觉得是我做的？”封顾径直看向她，目光毫不闪躲。 　　刺红反问道：“是你吗？” 　　封顾道：“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刺红眉头紧蹙。对于封家，所有人都不敢忽视。他们的家族之庞大，产业之盘根错节，影响着整个联盟的方方面面，星际的每个角落。牵一发动全身。 　　这也是为什么搞出了异兽爆发这么严重的，恶劣的事件后，无论是军方还是官方都没有对封家进行制裁，反而尽量为其掩盖。 　　封顾心里当然也很清楚这点。 　　事实上，这也是所有封家人的倚仗和自傲所在。 　　但只有触及封家核心的人才知道，这个庞大的家族也并非滴水不入，坚不可摧。 　　也只有做过族长的人自己才清楚，真正让封家聚合在一起的力量是什么。 　　从既往看来封家虽然占有大量的荒星，甚至有自己的“星域”。 　　虽然在外人看来，封家的财富和家主拥有的权利已经足以让他们凌驾于绝大多数星际人类、家族和财阀之上，甚至对相当多星球官方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力。 　　可实际上除了所谓的族长选拔制度，规则院和执行院等机构之外，?????总体来讲比较松散。既没有成型的，自己可以掌控的私人力量，也与联盟军方的关系较为疏远。 　　简单来讲，封家就有点像一个大的地主家族或者纯资本财团。 　　有钱、有地、有人，但也仅此而已。 　　既不能形成绝对听命于家族的强大力量，也无法对家族成员形成真正的束缚。 　　封顾当然不会向刺红诉说这些。 　　他从个人终端上去下一片闪耀着橙红色纹路的晶体。 　　“这是我从299号垃圾星球得到的。” 　　“299号？蚀人组织研发基地所在？那里已经被我们剿灭了，你怎么……”刺红瞬间目光锐利起来，“你在那之前去过？” 　　封顾没有否认，也不仔细解释：“这只是备份数据。我本来以为你们在行动过程中也会得到这份数据，所以并没有说。但是现在看来，你们的工作出现了疏漏。” 　　刺红冷哼一声拿过晶片：“那帮胆小怕死的只会拿着高能武器乱轰……这里是什么数据？” 　　“对异兽进行机械体改造的实验数据。” 　　“卧槽——！”刺红忍不住骂出了声，“这帮人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吗？创造怪物就那么上瘾？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反噬，最后还不是要让我们收拾烂摊子！难道他们都疯了？” 　　封顾冷冷道：“失去了历史的记忆和文化的节制只向前看，这就是必然的结局。” 　　刺红微微侧头想了想，又道：“确实。所以更说明了程总的出现是多么重要。她让我们重新记起过去，记得自己的文化起源和来处……忘记历史，意味着忘记过去的失败和教训，失去对危险的恐惧。这个时代，所有人都在追求刺激，追求新奇，追求更疯狂的未来。脚步越来越快，却也越来越让人不安。” 　　“欲速则不达。”封顾忽然说道。 　　“欲速则不达……？” 　　“嗯，越是仓促而为想要加快速度，就越达不到目标。” 　　“描述的还挺准确。”刺红细细品味，“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也许人类联盟真的会被自己玩死。” 　　她看向封顾：“你和程总学到了不少嘛？” 　　封顾笑了笑，没有说话。 　　刺红也很快收敛了神色，拿着晶片道：“我会尽快让人检查这里面的数据。如果真的是蚀人组织所为，我们也会加快速度处理。尽量在他们新技术成型前控制住局面。好在他们刚开始相关研究，应该暂时还不会有突破，我们还有时间。” 　　就算是在这个时代，技术突破也需要长时间的积累。 　　NONE项目之所以能在一定程度上获得成功，也是因为它几十年来有着封家多任族长和高层的支持。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不是蚀人组织能够与之相比的。 　　然而对她的乐观，封顾却并没有肯定回复，反而道：“将军，你有想过NONE项目是谁创建的吗？为什么要建设这样一个项目？”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们这种为了追求家族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刺红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封顾并未因为她的讽刺有任何不满，反而道：“假如项目是封家为了利益创建的，为什么衍生出来的无限进化公司到现在并没有将该项目用于任何商业活动？也没有进行销售？” 　　“不是因为成本问题吗？”刺红话音刚落忽然想到，能在多个星球上创造大量异兽，说明其生产及合成成本并没有想象的高。 　　“假如是为了建设封家自己的军事力量，为什么又偷偷摸摸的，不让我这个族长知道？而且你真觉得百千来都没有任何军事企图的封家，会在这几十年里突然改变想法？” 　　刺红不置可否。 　　“再进一步，就算封家真的想要建设自己的力量。难道直接招募人类武装不比制造异兽更方便快捷，更稳定安全？” 　　“那你说为什么？” 　　“NONE从项目一开始就不是人类建设的。”封顾肯定道。 　　刺红惊讶：“那是谁？” 　　不等封顾回答，基地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投影区闪烁着刺眼的红色的警示。 　　【攻击！攻击！】 　　【星舰陨落！星舰陨落！】 第165章 死因 　　进入一月中旬, 《星耀诀》的热度不减反增，票房已经高到一个十分恐怖的数字。恐怖到就算是山寺桃花的粉丝都开始怀疑它是不是真实的，要反复求证才安心。 　　官方几乎每天都会专门发布针对这部影片的公告或相关说明, 新闻媒体播报不断，衍生话题连绵不绝，产品创意接连涌现, 商家品牌蜂拥而至。 　　所有参与星影制作的个人和团队也名气大涨。 　　哪怕只在其中出演几秒镜头，台词都没有的路人甲，也接到了商业广告邀约。 　　更不要提原本就是流量明星的周铭贤，成功塑造了“林峰”这个形象后，他的人气已经飞涨至绝对顶流。并且他的粉丝构成不再是年轻女生为主，也出现了大量年轻男性, 甚至还有中老年。就连之前对他充满敌视的很多其他流量明星粉丝，也纷纷在移情作用的影响下, 对周铭贤产生好感, 甚至成为他的角色粉。 　　女主角赵娜之前仅仅是三线演员，但凭借《星耀诀》中苏心铃的角色，她一跃成为目前人类联盟最炙手可热的女明星。影视综艺邀约如雪片般飞来，商务广告合作的询问请求更是一天能有十几个。 　　至于影片的主创团队, 无论是第一次做星影制片人的段梓雯, 还是已经认命躺平，很久不知道成功滋味的导演泰格等等都飞升至一线, 身价倍增。 　　但除此之外, 《星耀诀》最显著的影响是，它真正在整个星际人类社会中, 掀起了一股修真文化的旋风。让年轻人开始好奇什么是修真, 怎样修真, 修真的来源是什么等等问题。而这股旋风，也再度带动程芳菲一直以来推动的古地球传统文化热度升温。桃花源、广寒宫、软糖敲敲乐等一系列品牌也随之热度暴涨，营收曲线挑头上升。 　　因为有了明星和跌宕起伏的故事和人物吸引，这次《星耀诀》触及并影响的群体范围更广，活跃度更高，而且是之前未能覆盖的，对传统文化知识并不感兴趣的群体。 　　但当他们为了林峰的帅气和强大痴迷，为了铃儿的纯真善良而心醉，为了故事中的修真设定而好奇探寻的时候，就不知不觉走入了一个全新的，足以令他们沉迷的花花世界。 　　《星耀诀》热度未减，龙年新春将至。 　　星河世界早早便开始烘托气氛，推出各种新春活动。 　　因为有程芳菲的全程参加和深度策划，活动自然不可避免地与《星耀诀》和修真产生了联动。一方面是在虚拟项目中加入了炼器、炼丹、画符功能，另一方面则是引入了灶神、财神、玉皇大帝等道教系神仙，丰富世界观。 　　如此一来，星河世界的新春活动何愁不热闹？ 　　俨然比去年参与人数更多，影响力更大，再与星影形成共振宣传，两项互助。体验了新春活动，玩了炼器的就又想去看一遍《星耀诀》，感受法器的强大和法术的帅气；看过《星耀诀》了，又想回到星河世界里，也打造一把属于自己的飞剑…… 　　如果说过去的一年是“山寺桃花年”，是她走向成功的一年。 　　那么这新年的开端似乎就预示了她即将站在巅峰，成就无可估量的辉煌。 　　在全星际所有人，无论是专家学者还是普通公众的眼中，山寺桃花，或者说程芳菲都已经是人生赢家。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甚至从此躺平彻底不工作，已经赚到的钱和未来注定属于她的版权费用、盈利分成等等也足够她一辈子舒适快乐，享用不尽。更不要提荣誉和名望会给她带来更多隐形福利，甚至是阶级跃迁。 　　当然，很多人在讨论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也突然意识到程芳菲其实早已经拥有了这一切。 　　因为她和封顾之间的暧昧关系，也早已经随着《星耀诀》的热映，作为最为人津津乐道的相关八卦，传遍了整个星际的每个角落。 　　也因此在所有人眼里，她都应该是快乐的，幸福的，绝无烦恼的。 　　但实际真的如此吗？ 　　一月二十日，月轮星夜晚凌晨一点。 　　程芳菲瞪大眼睛躺在刚刚结束一个疗程治疗的仪器中，脸色惨白，神情恍惚，似乎还没从自己刚刚看到的影像中缓过来。 　　她缓缓起身走进盥洗室，冲淋系统自动启动，温暖瞬间包围。 　　身体回暖后，近乎凝固的思维也重新流动起来。 　　但暖意也仅仅短暂停留，平静的呼吸只维持了不到十秒钟。 　　刚刚在治疗仪中看到的一幕幕景象再度冲击着她的神经，令她时而困惑，时而战栗，头昏得几乎站不稳，看不到眼前的东西。 　　【您有一个来自“infinite”的通讯请求。】 　　AI提?????示音持续了足足半分钟，程芳菲终于颤抖着发出了声音：“接通……许落？” 　　“桃花？你怎么听上去这么虚弱？” 　　“哦，可能是我刚醒，嗓子有点干……怎么了？” 　　程芳菲咳嗽了两声尝试让声音听上去显得正常一些。 　　许落：“你不是让我查雷纳德的情况吗？我找到一些资料，要不过去找你？” 　　“不用了，你直接说吧。” 　　程芳菲靠着墙壁坐下来，竭力平复心情。 　　许落有些迟疑，但还是继续道：“好吧。首先，雷纳德的星舰确实是在进行例行巡航，并且巡航计划是很早以前制定好的，没有改变。这片星域他也不是第一次巡航，还算熟悉。所以无论从这次行动开始看来，还是过程中星舰所有乘员的安排和应对，都非常的惯例，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嗯。”程芳菲平静的听着，似乎并不意外他的调查结果，“还有呢？” 　　“但是根据目前的新闻报道描述，这场袭击是来自星域异常的虫族活跃。”许落不由自主加快乐语速，显得有些激动，“但是我发现，如果不是这场袭击极其突然，并且最后阶段几乎是自杀追击，雷纳德本有机会逃走的。” 　　程芳菲没有回应。但如果有人看到她的样子，会发现她的脸色随着许落的声音再次变得惨白，嘴唇一张一合，不停颤抖着。 　　“也不知道这个雷纳德做了什么，让这些虫族这么恨他。”许落奇怪道，“似乎他所在的星舰已经有半年没有真正参与过剿灭虫族的任务了。” 　　程芳菲问道：“那些虫族之后如何了？” 　　许落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呃，根据资料，后续赶到的支援星舰将所有虫族剿灭，并在附近星域展开搜索，确保没有遗漏。应该已经解决了吧。” 　　程芳菲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许落。辛苦你了。” 　　许落有些意外：“不用谢，反正也只是举手之劳。桃花你真的没事吗？我听你声音不太对，要不要再用治疗舱检查一下？” 　　“没事，我……我……” 　　程芳菲忽然有一股冲动，想把自己的所有经历，尤其是刚刚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他。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 　　她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一切，也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会作何反应。 　　她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的犹豫和隐瞒，许落道：“你还需要什么吗？我只要能做到一定会尽力。” 　　程芳菲终究还是压下了内心的冲动，摇摇头肯定道：“没有了，我之前就是有点好奇他的死因。你找到的这些资料已经足够，谢谢。” 　　挂断通讯，程芳菲闭着眼靠坐在地上很久。 　　久到她的手脚开始冰凉，失去知觉。 　　久到管家系统发出警告，并开始为浴室自动升温。 　　程芳菲终于站起身，活动着酸痛的腿，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机器人为她端来温度适宜的牛奶，舒缓的音乐自动打开。 　　一切都是那样恰到好处，宁静而美好。 　　雷纳德的死对于星际联盟的大多数人来讲，只是一个新闻。 　　虽然年轻有为的将领为了保卫联盟安全而逝去令人唏嘘，但毕竟那只是发生在遥远星域的一桩事，对大多数人而言，远不如日常的工作生活，一日三餐重要，自然也就慢慢被遗忘了。 　　但假如他们知道了雷纳德真正的死因，看到了杀死他的那些不该存在这世上的诡异的、可怖的、令人憎恶的，甚至不该被称为生物的东西，他们还会如此轻易地遗忘吗？ 　　是的，就在刚刚的“神游”中，程芳菲看到了雷纳德死亡的整个过程。 　　也看到了那些不顾死活，豁出性命也要将他置于死地的东西。 　　那眼球猩红，尖牙厉爪，半兽半机械，全身布满灼烧痕迹，身上的肉不断腐烂又生长的东西。 　　它们杀死了雷纳德。 　　在星舰爆炸之前，它们爬上他的甲板，找到他藏身的地方。 　　它们用尖利的如蜘蛛般的机械腿敲开他的逃生舱，将他从里面拖出来并如野兽般撕开他的皮囊，掏出他的内脏。 　　它们欢呼着，叫嚣着，在他还未断气之前啃食他的器官。 　　然后它们抬起头，“看”到了她。 第166章 陨落 　　“奇云号抵达现场, 开始同步信息，确认任务：清理虫族！全景战场扫描建设，识别敌方单位……发现虫族, 虫族个体扫描，生成影像……” 　　“风帆号抵达现场，开始同步信息, 确认任务：救援！扫描并回收幸存者逃生舱！” 　　“阿斯拉号抵达现场，开始同步信息，确认任务：建立防御场及安全区……” 　　“博纳特号抵达现场，开始同步信息，确认任务：清理虫族！加入协同作战团队，识别敌方单位……” 　　…… 　　站在指挥台前, 刺红的目光在不断涌现的海量信息中如最敏感的扫描设备一般，来回切换, 用自己的经验和决断力从中快速提取最有价值也最为关键的信息。 　　当她发现关键点时, 就会立刻将信息片段截取。 　　指挥系统会同步所有在线参与远程指挥和信息参考的元帅、将军、指挥官等，综合他们提交的所有信息，并将判断结果再反馈给所有人。 　　如此反复，一个清晰的战场实境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搭建出来。 　　虫族的实时影像也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不论是刺红还是其他人, 都是身经百战, 见识过大量超乎想象的所谓虫族生物。 　　残忍的，丑陋的, 庞大的, 诡异的，…… 　　但即便如此, 她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是虫族？”刺红下意识地摇头, 但还是竭力让自己保持理性。 　　屏幕上是长着十几条机械腿, 长着野兽般的上身，毛发浓密，嘴里吐出如长鞭一样的肉肢结构，好像嘴里长出的触手。 　　这不仅让它们更难控制，而且意味着一只这种虫族就能同时进行十几次不同角度的攻击。 　　但这并不是让刺红和绝大多数人感到惊讶的。 　　“确认结构正确吗？它们身上的是机械腿而不是硅基结构？还是机械生命复合体？” 　　智能系统快速反馈：“已确认结构及组成成分，非硅基生命。” 　　“那它们究竟是什么？”刺红喃喃低语。 　　站在她的旁边，封顾沉声道：“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 　　“看我给你的晶片，蚀人组织的机械改造人，NONE项目的异兽，还不明白吗？” 　　刺红愣了几秒，道：“你是说……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封顾上前一步，将影像中正在以高速移动的“虫族”细节放大，“它已经真实存在了。可以有集体意识并被设定行动路线和目标的异兽生物，并且根据需要与机械改造体结合，短期内增强行动范围和路径，能够在宇宙空间任意移动……” 　　“可是NONE项目获得异兽实验体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根据核心AI预测，哪怕投入蚀人组织曾经所有的研发力量，也需要至少三年时间才可能成功融合异兽和机械改造体，更不要提让异兽按照指挥者的意愿使用机械改造体进行战斗了。” 　　石丁补充道：“自从约瑟夫的大脑被我们保存之后，我们一直在用【追溯】获取蚀人组织基地信息，并发起围剿。他们现在的力量不足鼎盛时期的十分之一。研究力量更几乎全部剿灭。别说三年，就是再给他们十年也不可能！” 　　“除非他们还有其他人帮助……或者说是其他系统。”封顾沉声道。 　　刺红忽然看向他：“你还知道什么？你还有没告诉我的？” 　　封顾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投影区。 　　现场影像已经清晰展现了雷纳德所在的星舰“雷纳德号”身上损伤不断增加。 　　后续投入战区的星舰想尽办法，试图将其上的虫族吸引过来。 　　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那些虫族的眼中似乎只有雷纳德号，根本看不到其他星舰，也根本不理会他们的攻击，和同伴的遭遇。 　　只要炮火没有将它们击毙，只要它们还能移动没有被束缚，它们就会想尽办法冲向雷纳德号，用尖利的的机械腿或带有腐蚀性的触手撕开星舰和防护系统，如蝗虫一般穿过燃烧的火焰，从破开的洞口进入星舰内部。 　　它们的身体在烈火中被焚烧、腐烂、碎肉和皮肤掉落在地上，似乎也带有某种腐蚀性，让烈火继续蔓延。 　　而它们的身上，腐烂的皮肉下面，新生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这是一群比之前阿贝尔76号星球异兽更加强大，更有行动力，更专注于目标的群体。 　　显而易见的，也是更可怕的群体。 　　短短十分钟后，雷纳德号陨落了。 　　而雷纳德本人的生命信号在其陨落前已经消失。 　　这意味着他本人死于意外，或者被影像中这些不知是谁制?????造出来的怪物杀死了。 　　而刺红相信，实际情况多半是后者。 　　雷纳德号陨落后，所有参与攻击的虫族绝大部分也随之死亡。 　　少部分仍旧游离宇宙空间的虫族也似乎失去了攻击目标，哪怕被其他星舰和机甲包围，攻击，也仅仅进行简单的反抗，而没有形成规模化攻击。 　　很快，所有虫族都被控制或消灭，现场散落的逃生舱被陆续回收。 　　整个过程之迅速，令所有在现场的星舰和远程参与指挥决策和智慧参考的人都措手不及。 　　很多人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他们反应过来时，雷纳德的生命已经被这些不知名的“生物”终结，雷纳德号在无限的火光和燃烧中陨落。 　　所有在线参与指挥决策的人脸色都非常难看，一时间，系统里安静得仿佛出了bug。 　　刺红的脸色更是阴沉到极点。 　　她眼神锐利，上前一步，举着刚刚封顾给自己的晶片对他说：“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封顾看了她一眼，拿过晶片，上前一步直接来到控制台前。 　　“这确实是我的失误。没想到一切会发展的这么快。” 　　随着投影区域展现的内容，封顾解释道：“确实如你们所说，蚀人组织的基地，尤其是各种研发基地已经陆续被你们清理，但是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获取了关于NONE项目的信息，并且开始利用实验资料和开展实验。所以准确地说，他们开始研究NONE项目和异兽融合并不只是这一个月的时间，最早应该是在去年年中，大约九月份。” 　　石丁诧异：“可就算这样也只有一年，他们怎么可能……” 　　刺红也道：“你说有人帮他们？是谁？” 　　全联盟所有有这种科研能力的机构和公司都在监控中，哪怕是暗中进行，也躲不过军方的监控系统，刺红也早该知道。 　　封顾道：“不是谁，而是什么。刺红将军，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异兽机械复合体并不是人类研制出来的，而是一个失控智能系统。甚至很可能在背后操纵它们的也是这个系统。” 　　“智能系统？”刺红惊讶。 　　石丁立刻反驳：“这更不可能了！所有星系联盟的智能系统都经过严格的登记并加装人性控制模块。没有人类的参与和设定，它们不可能独立进行这种程度的生物实验。更不可能设计主导这种实验！” 　　“没错。这个系统最开始并不是人工智能系统。”封顾道，“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永恒系统。” 　　刺红和石丁对视一眼，点点头：“当然知道。它是你们封家的内部主系统网络。” 　　封顾：“最开始，永恒系统的核心智能并非人工智能，而是人脑智能。” 　　石丁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人脑智能？不可能！那只是不切实际的科学狂想，但是从来没有实现过！” 　　“事实上，封家在两百多年前就成功完成了这个系统，并且投入使用。”封顾没有保留，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智子系统的信息都展现给刺红，包括他们发现这个系统濒临死亡，形成了影子系统，“准确来说，影子系统是智子系统的思维片段，是她最根深蒂固的思想经过亿万次地实践并程序化后固化而成的系统。它并非严格的智能系统，而是脱胎于人脑，但又是纯粹的程序片段而没有任何人性约束。” 　　刺红也意识到问题所在：“没有人性约束就意味着它可以更加忠实地执行智子的思想，没有任何顾忌和掣肘，可以做任何事。包括利用所有资源它能获取的资源，进行无边际无限制的生物体实验，……”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封顾，你们封家制造出了一个真正的怪物。” 　　“我知道。” 　　石丁急切追问：“但是你我不明白。你说影子系统固化了智子系统最终也最深刻的思想片段，那究竟是什么？它为什么要制造这些怪物？又为什么要针对雷纳德中将？难道他和智子系统有仇？” 　　“制造怪物很好理解。”刺红很快冷静下来，仔细剖析，“假如你是一个智能系统，想要做一些事情影响真实世界，就需要可以在真实世界中产生影响的工具。比如代理人，比如机器人，也比如这些怪物。人类代理虽然可以诱惑，但寻找起来费时费力，还不一定可靠。而且根据封顾的说法，影子系统尝试过，失败了。至于机器人……拜联盟严格管理所赐，所有机器人的智能系统都有安全锁，影子系统很难绕过它们。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自造一批完全可控，可靠，强大，又没有监管的怪物了。” 　　“那为什么是雷纳德号？为什么它们要杀死雷纳德呢？”石丁不解。 　　封顾上前一步，看着那些可怖的生物影像：“很抱歉，我不知道原因。” 　　— 　　再度从死亡的画面中醒来，程芳菲几乎将整个胃都吐空了，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心脏跳动的速度远超正常水平，房屋内响起警报。 　　“桃花——！” 　　许落从隔壁赶来，一眼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他扑上去，将面无表情的她抱在怀里，看着她虚弱的脸孔焦急道：“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都是因为我……”程芳菲忍不住哭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们。” 第167章 工厂 　　程芳菲又看到了新的画面。 　　在不知名的星球, 没有人居住，但有高高耸立的垃圾废弃物形成的黑色山峰。 　　一幢似乎是用废弃金属搭建而成的锈迹斑斑的厂房，占地广阔, 一眼看不到尽头。 　　有着尖脑袋，却有着四只手，下肢不停蠕动没有固定形状的未知生物正在以固定的流程操作着它们眼前的仪器。 　　仪器连接着数不清的机器, 机器又连接着数不清的，闪烁着不同光芒，有着不同尺寸的容器。看上去很像许落曾经描述过得智子系统所在的容器罐。 　　但里面装的并不是脑细胞或脑组织，而是可以清晰看到不同成长阶段、不同类型的人造生物体。 　　不，应该说是怪物造生物体。 　　或者说是怪物造怪物体。 　　即便是在“神穿”之中，程芳菲也立刻明白了她看到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她毫不怀疑这是正在发生于星际某角落的情况。 　　就像她看到雷纳德被这些怪物攻击, 随着星舰陨落死去一样真实。 　　程芳菲想要醒来，但也想继续看下去, 确认这究竟是哪里, 它们如今有多大的规模，发展到什么程度，目的又是什么。 　　虽然她心中已经隐隐有预感，它们的目的是疯狂地, 毫无理性的, 毁灭性的…… 　　而这与她的穿越和所作所为有必然联系。 　　程芳菲的目光沿着长长的怪物制造流水线往前走，眼看着一个个怪物在完成生长, 经过检验之后, 被放置到一个特殊的原型装置中。 　　在这个装置中，它们的大脑被插入十几根管子, 经过操作和一段时间的信息输入后, 原本眼神充满迷茫和无知的“新生怪物”忽然瞪大眼睛, 随即看上去与之前完全不同。 　　很明显的，这些怪物被注入了“记忆”或者某些特定的“信息”。 　　程芳菲立刻想到了NONE项目。 　　难道军方还没抓到方宇辉背后的人？ 　　难道封顾也对他们束手无策？ 　　正想着，眼前怪物脑袋上输入信息的管子链接被切断。治疗气体和液体喷洒后，怪物的身体重新变得完好无损，而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的眼神变得坚定，不再任人摆布，也不需要机器的束缚和引导，开始遵循某种既定的路线和行为规范，走上它们既定的工作岗位，或者走出了这个厂房的大门。 　　程芳菲赶忙跟上去，眼前呈现的是另外一个厂房。 　　只见那怪物自动进入了另外一个大型机械，乖乖躺在手术台一样的平台上。 　　平台瞬间根据它的身形变化形态，如果磨具一般，严丝合缝地，将它牢牢固定住。 　　紧接着，五条机械臂从不同方向伸向他的身体，开始毫不留情的切割它的□□。有的在它皮肤上划开口子，有的干脆将整条腿卸下来，还有的把它的眼睛直接摘了下来。 　　程芳菲被这血腥残忍的一幕吓得赶忙移开目光。 　　但令她惊异的是，怪物仿佛没有痛觉，哪怕身体被如此残忍对待，它也没有发出一声嚎叫，甚至脸上的表情也毫无痛苦，眼神仍旧坚定如同什么也没发生。 　　很快程芳菲看完了整个房间，确认这是一个类似蚀人组织所做的机械改造的工厂。 　　而这时她注意到旁边投影区域，一个分成四个三角形，黑白相间的倒三角图案在最顶端漂浮着。如果她猜得没错，这应该是控制整个怪物制造流水线的核心系统。 　　究竟是谁？ 　　是什么在操控着？ 　　是方宇辉背后的人？ 　　还是智子系统？ 　　又或者是更久远的小林终的?????信徒？ 　　程芳菲甚至有种预感。 　　她永远不可能找到答案，因为这里本身就是虚无的故事世界。 　　这时，偌大的厂房中另一个尽头的大门被打开。 　　完成了机械改造的怪物体从那里走了出去。 　　心随意动，下一秒，程芳菲已经来到门外—— 　　成千上万的怪物列队站立，根据不同的形态、大小、装备形成不同的区域。新出来的怪物体仿佛早有记忆，直接走到自己应该归入的区域中，自动列队，然后一动不动。 　　程芳菲看着眼前绵延数公里的景象，看着那漫无边际，漫山遍野的怪物，甚至还有一堆堆巨大的飞鸟在天空中盘旋。 　　她心头猛震，惧意自灵魂深处升腾而起。 　　下一个瞬间她已经从“神穿”状态脱离出来，回到了她所在的现实世界。 　　又或者，只是她以为的现实世界。 　　恐惧害怕、恶心、担忧、……海量的负面情绪汹涌而来，不仅让整栋屋的监控系统响起警报，也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开始干呕。 　　恍惚中，她听到了许落的声音。 　　泪水不可控制地涌出眼眶：“是我害了你们……” 　　许落不明白程芳菲的意思，以为是她只是被吓到了，或者身体不舒服。 　　他于是只耐心地，轻声安慰着她，试图缓和她紧张的不安的情绪。 　　“没事了，都没事了……你很安全，别怕，别怕！” 　　他的声音确实安抚了程芳菲激动的情绪，但她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反而紧紧抓住许落的胳膊，眼神越发的坚定。 　　“不，没有安全。许落你听我说，有人正在一个秘密星球继续NONE项目，并且批量生产大量怪物” 　　“你在说什么？”许落皱着眉头，不明白她的意思。 　　连续看到的景象和画面让程芳菲意识到，她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 　　她必须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他们。 　　正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封顾的紧急通讯出现。 　　程芳菲立刻接通，意外地看到投影区出现了封顾和刺红两人的身影。 　　而他们也看到了程芳菲和许落两个人。 　　因为刚刚发生的事，许落仍旧搂着程芳菲的肩膀，紧紧靠在一起。 　　封顾紧盯着他们，最终目光落在了程芳菲的脸上。 　　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责怪，反而是担忧：“你还好吗？” 　　早在他们确定关系的时候，两人已经将身体状况警报系统做了互相的注册登记。 　　所以一旦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身体出现异样，另外一个人就会第一时间得到通知，并同步对方的身体数据。 　　所以就在刚刚，封顾的个人终端也接到了程芳菲健康系统的警报，看到了她的身体状况。 　　程芳菲深吸一口气：“还好。” 　　“没时间闲聊了。”这次开口的是刺红，“程总，你现在在家吗？” 　　程芳菲：“在。刺红将军，发生什么事了吗？” 　　刺红的神色焦急：“稍后我会解释。接下来你仔细记好我说的。你们现在立刻出发前往穿梭机停靠港。十五分钟后，一架军方穿梭机会从停靠港起飞，离开月轮星。务必要赶上这趟穿梭机。它会接你们来和我们汇合。” 　　“为什么？”程芳菲不解。 　　“很复杂，你来的路上我们再详说。”刺红催促道。 　　许落惊讶地看向她：“我也要去吗？” 　　“对。”回答他的是封顾，“还记得影子系统吗？” 　　“影子系统？”许落诧异，“你是说当时从智子系统脱离出来的人工智能碎片？可它并不是完整系统，如果没有人为修补，早就会在海量的宇宙信息中被其他完整智能系统同化吞噬。” 　　“嗨！别聊了！”刺红大喊一声，“现在你们只剩下13分钟了！” 　　程芳菲和许落对视一眼，不疑有他，立刻冲出了房间。 　　两人钻进浮空车后，立刻启动高速飞行模式。 　　车辆垂直升空，并在同一时间变换成利剑般的流线型结构，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星球穿梭机停靠港飞去。 　　“全程需要10分37秒。”程芳菲紧皱眉头，“时间不够吧？即便路上没有任何意外，到停靠港后也需要五分钟的检查时间……” 　　“不需要。”石丁立刻道，“程总，我刚刚已经将您的浮空车登记。您可以直接降落在军方停机坪，然后直接登机。” 　　“好的。”程芳菲看了许落一眼，颇有些紧张地握紧拳头。 　　她抬头看向窗外，忽然发现就在这瞬间，有上百辆浮空车在同时间腾空而起。和他们刚刚的举动一模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升至高空并进入星球极速车道。 　　而此时极速车道里的浮空车数量俨然已经超过了平时平均水平。 　　怎么会这么多浮空车进极速车道？ 　　难道他们都是去赶穿梭机？ 　　程芳菲眉头紧蹙，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景象仿佛印证了她的猜想。 　　随着他们的浮空车一路飞行，距离穿梭机港越近，周围的浮空车就越来越多。 　　显然，刚刚腾空而起的绝大多数浮空车目的地都和他们一样。 　　而且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车辆都是最新型号的，造价昂贵的车型。 　　任何一辆都不是普通人能负担得起的。 　　“有多少几率，一个星球上的有钱人忽然在同一时间决定乘坐穿梭机离开？”许落显然也注意到了窗外的景象，面色阴沉，神情凝重。 　　程芳菲他们顺利登上了军方的穿梭机。 　　在他们刚刚坐下的瞬间，穿梭机舱门关闭，获得了起飞许可。 　　“封顾，你在吗？”程芳菲激活通讯。 　　封顾的影像立刻出现在她手腕上的个人终端里：“我在。放心吧，三个小时后我们就能见面了。路上你可以睡个觉，好好休息一下。”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同时往外跑？现在就同时有三四十架穿梭机起飞，而且几乎都是私人穿梭机。” 　　程芳菲问着，心底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用怕，会没事的。”封顾尽可能安慰道。 　　“怕？”程芳菲不解，但不好的预感已经让她的语气变得急切，“怕什么？封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人……” 　　然而她一句话还没说完，穿梭机已经飞出了月轮星的大气层，进入到宇宙空间。 　　脱离星球天幕投影系统的笼罩，程芳菲立刻看到了环绕在月轮星周围的数十艘新舰，以及更远处，那在漆黑的星空中隐约可见轮廓的黑色庞然大物。 第168章 复仇 　　“那是什么？”许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星际海盗？还是虫族？” 　　但他话音刚落，穿梭机就变得不透明起来，机体外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机上系统广播：“请所有人在座位上坐好, 系好安全带，穿梭机即将开启进入高速穿梭通道。预计行程时间为2小时47分钟。” 　　程芳菲有种窒息感，接连大口呼吸了几次之后, 才又有了真实感。 　　正想说什么，一位身穿制服的军官来到他们身边。 　　“程总您好，中校季兰。刺红将军派我来接您。很高兴您能赶上这班穿梭机。” 　　程芳菲看到他肩膀上的标志：“季中校您好，谢谢您。” 　　她难抑心底的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多人突然乘坐穿梭机离开月轮星，还有那些星舰是……？” 　　“程总，您们跟我来。”季兰立刻道, “刺红将军正在线上等您。” 　　程芳菲和许落跟在他后面走进了这艘军用穿梭机上的指挥室。 　　这里有可以通过军方专用系统连接的通讯渠道，能够在穿梭过程中进行稳定大量的数据传输和加密通讯。 　　她一进房间就看到了位于投影区的刺红等人。 　　封顾也看到了她, 眼神中浮现出几丝安慰和放松, 微微对她点头。 　　没有寒暄，刺红直接解答了她的疑问。 　　“就在半小时前，一支虫族舰队包围了月轮星。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及时调集了超过对方力量十倍的星舰。月轮星也已经开启了自动防御系统, 放心, 它们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程芳菲皱眉：“那为什么要接我出来？还有这么多人都在往外跑？” 　　“这很正常。”石丁解释道，“虽然军方已经进行了全面的星舰部署, 有信心在不影响普通人正常生活的前提下将重组歼灭。但是为了安全和军事行动的方便, 防止漏网之鱼对星球造成危害，月轮星即将开启临时管制。消息灵通的人自然会提前离开。” 　　程芳菲听他这么一说, 倒是想到了之前在东川星的经历。 　　当时也因为阿贝尔76号星球的特殊情况, 星球穿梭机港口封闭, 星网联通中断。 　　看来这是正常现象？ 　　“这些虫族是哪来的？怎么会突然围攻月轮星。”许落突然问道，“人类联盟的活动区域内突然出现了能够制造并驾驶星舰的高级智慧生命，为什么都没有人知道？它们现在科技发展到什么水?????平？对人类威胁有多大？我们的星舰真的能挡住它们的进攻吗？” 　　程芳菲听他问每个问题都心头一颤。 　　她猜想，这些所谓的虫族，八成就是它在“神游”中看到的怪物。 　　那些异兽和机械混合体大军。 　　正思考着该如何对他们解释自己知道的情况，将自己看到的画面告诉他们，一直沉默的封顾忽然开口道：“它们的出现和我们有关。” 　　“我们？”许落惊讶地看着他，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们俩？” 　　封顾肯定道：“对，还记得我们去更换智子系统吗？” 　　许落点头：“当然记得。” 　　那是令他印象深刻的一次行动。通常作为网络中的潜伏者，他会尽量隐藏在幕后。而那次进入智子系统的中枢是他唯一一次置身险境进行现场作业。他和封顾差点就被关在千米深的地下与世隔绝。 　　联想离开月轮星前封顾提到的影子系统，以及他们刚刚看到的虫族，许落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说这些虫族星舰是当时逃走的影子系统做的？可是那才多长时间，它就算没有被吞噬，也不能可能短期内凭空造出一只虫族大军吧？” 　　“除非它有人帮助。” 　　刺红很快将更多的信息同步过来：“这是我们这些天通过各种渠道和系统确认的线索。其中有些明显是被智能系统掩盖过的痕迹，应该就是影子做的。只是因为它本身的不完善，这种掩盖也很容易就被军方核心系统发现端倪。” 　　程芳菲看着投影区的一个个影像。 　　“根据封顾提供的信息和线索，影子系统虽然只是碎片，但是却继承了智子系统最核心的思维和意志，有着明确的目的性。同时，因为它并非正规程序形成的智能系统，所以没有人类联盟的限制，可以凭借自我意志无限发展。” 　　刺红边说，程芳菲看到投影区出现了几个人物形象。 　　“这名女子叫希瑞，是你们之前接触过的蚀人组织成员，设计师约瑟夫的母亲，也是蚀人组织最核心的技术研发人员。虽然军方在捕获约瑟夫之后根据他招供的信息对蚀人组织进行了多次围剿，却始终没有抓到希瑞。” 　　“这名女子叫宋宜娜，是一名职业信息掮客。她从很早开始就和智子系统有联系，并且为她进行必要的信息传达，寻觅合适的人类代理人。在你生活的月轮星上，戴家、陆家等都与她有过业务往来。她还有一个弟弟叫做宋宜家，曾经在戴家戴明盛的公司工作。因为宋宜家的意外死亡，她来到月轮星进行调查并在智子系统的授意下继续与陆家合作。” 　　“离开月轮星后，影子系统找到宋宜娜并在她的帮助下成功寄生在一颗资源星球的废弃服务器上。而宋宜娜也在影子系统的帮助下联系上了希瑞。” 　　“方新明，方宇辉的父亲，也是无限进化公司的控股股东之一，NONE项目的实施者之一。”刺红道，“这个人非常狡猾而且意志坚定。虽然我们已经控制了方宇辉，并且给他传递了明确的信息，但到目前为止他仍旧没有露面，其生物信息追踪也没有结果，本人生死未卜。但是他手上的所有研究资料已经被影子系统获取。” 　　“最后一个人，你应该也知道，雷纳德中将。”刺红的声音低沉几分，“就在几天前，雷纳德号受到攻击陨落，雷纳德中将也不幸殒命。我们一开始以为这就是一次普通的虫族攻击行为。但是在仔细检查了战场影像和相关资料后确认，这应该是虫族对雷纳德中将进行的一次有目的的攻击。” 　　程芳菲听到这，呼吸逐渐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大脑一阵阵发白。 　　记忆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翻滚、复苏，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想起来了，刺红说的这几个人她都认识或者听说过。 　　有的是在这个星际时代，有的是在穿越之前读这本书的时候。 　　比如希瑞和宋宜娜这两个人，在原书中都有写到，是女主角陆苒到后期会遇到的BOSS。希瑞作为蚀人组织的科学家，为人冷漠，残忍，但天赋极高。原文中，她因为妒忌将陆苒抓住做实验，但被陆苒的魅力所折服，最终还是放过了她。 　　至于宋宜娜，似乎也是为了给弟弟报仇，对整个月轮星财阀世家，尤其是陆苒和陆家都发动了阴谋攻击。最终结果，当然是败在陆苒的女主光环和她的“骑士团”保护下，境遇悲惨，潦倒而死。 　　刺红还在继续介绍：“在这些人，尤其是宋宜娜的帮助下，影子系统将蚀人组织的机械改造人技术和NONE项目的研究精华结合，并通过残忍无节制的生物实验，在极短时间内研发成功新的机械异兽生物，制造了一支可以完全由影子系统和宋宜娜控制的军队。”刺红最后总结道，“包围月轮星的就是它们。” 　　“那虫族为什么要攻击雷纳德中将？” 　　许落率先问出了程芳菲最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刺红再度同步消息过来：“根据最新调查，雷纳德和陆苒关系亲密，之前就通过陆苒认识了宋宜娜。在陆苒遭遇不幸之后，雷纳德被宋宜娜蛊惑，利用自己手中的军事资源和军方便利为她和影子系统进行庇护。” 　　许落不解：“那为什么这些虫族……不对，应该说是机械异兽还要杀他？！” 　　“不是那些机械异兽要杀他，而是它们背后的人……”程芳菲回答了他的疑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雷纳德下手的应该是宋宜娜。就像刺红刚刚说的，她的弟弟意外死亡，她之前来月轮星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是很可能她因此记恨了戴家、陆家、雷纳德。” 　　刺红点点头：“是这样。雷纳德也是天真，以为宋宜娜给了陆苒第二次生命的机会，就对她放松警惕。就在他帮他们掩护，让他们刚刚完成了机械异兽的研发，那边就立刻过河拆桥，把他当做第一个实战靶子。” 　　“所以它们攻击月轮星，也是因为宋宜娜要对陆家、戴家那些人复仇？” 　　许落从小在月轮星长到，自然知道这些著名的星球世家，和那些富家子弟也有过接触。 　　在他看来，他们确实招人恨。 　　可为了复仇让异兽大军攻击星球，不顾可能造成的无辜死亡也未免太疯狂了些。 　　“不仅仅是他们，可能还有我。” 　　听了刺红的解释和她展示的所有信息，程芳菲心下稍定，感觉前因后果逐渐明了，之前很多模糊不清的细节也清晰了。 　　虽然不知道宋宜娜和她有没有仇，但假如这些机械异兽的背后真的是影子系统，它继承了智子系统最后对程芳菲的敌视，肯定不会放过她。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月轮星穿梭机停靠港正式宣布关闭。 　　联盟星舰上的近距离成像系统，已经清晰捕捉到了包围月轮星的机械异兽的具体形态，并将它传递到所有联盟军方决策层的终端系统上。 　　种种流言，真假掺杂开始在星际网络上快速传播。 第169章 追袭 　　月轮星战斗打响的同时, 刺红中断了与程芳菲的通讯。 　　封顾给她发了消息，约定两个小时后见面，告诉她自己正在尽力解决影子系统和机械异兽制造出来的混乱, 并且很快就会结束。 　　一如往常，封顾的用词略显严肃，十分简洁, 甚至比一般星际时代的人看上去还要冷漠许多。 　　可程芳菲却轻易从中读出了他的关心和试图给她的支撑，让她瞬间感到安心可靠。 　　她不由微微勾起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虽然因为封顾的特殊身份的关系，和星际时代便捷的通讯方式，他们二人之间一直聚少离多，情感表达也比较克制, 但程芳菲总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得到来自他的关心和安抚，也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对自己的爱意。 　　而她似乎也越来越习惯于他的存在。 　　习惯从他的表情中寻找自己喜欢的熟悉的感动。 　　虽然有些话她没有说出口过, 但实际上她对他的情感也因为相处和时间的推移慢慢加深着。 　　程芳菲想起之前因为封顾告诉自己封家族长封印可能导致的后果, 她还对他生气发了脾气。 　　可现在她竟然有股冲动，那就是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哪怕是在规则院里，她也觉得并非不可接受。 　　重新回到座位上, 等待着穿梭机完成穿梭旅程, 到达目的地。 　　程芳菲缓缓闭上眼试图回想、梳理刚听到的信息，整理这段时间来越发混乱的思绪。 　　根据刺红将军提供的信息, 机械异兽的来源有了解释, 她可以暂时不用担心所谓的“世界崩塌”——这也许一开始就是她胡思乱想出来的，毫无依据。 　　但程芳菲再一?????次决定, 要将自己的来历告诉封顾。 　　不仅仅是为了把自己知道的更多信息告诉他, 帮助他们做出正确的决定,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猜忌和牺牲，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能对他也做到坦诚。 　　就像他对她那样…… 　　“桃花，你感觉到了吗？”许落忽然道。 　　程芳菲刚刚一直在沉思，并没有注意外界变化：“怎么了？” 　　“刚刚穿梭机似乎震动了一下。” 　　“好像是……”程芳菲猜测道，“可能是穿梭过程中的意外颠簸？” 　　但许落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四处观察，发现机舱里的乘客们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异常，仍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但是更远处的走廊中，身穿制服的来往军人变得多了起来。 　　这架穿梭机虽然是军方的，但显然机上的几十名乘客不仅仅是军人，还有很多类似他们的普通公民，或者与军方有某些特殊合作关系的人。 　　一般穿梭机虽然都可以根据规定程序自动驾驶，但是会配备1-2名驾驶人员。 　　但军方穿梭机除了驾驶员之外，还会配备10人左右的安全卫队，完全可以自行应付小型海盗的袭击。 　　他立刻打开终端，手指舞动，轻松进入了内部系统。 　　程芳菲凑过去，看到影像中已经出现刚刚他们去过的指挥舱的画面。 　　“怎么回事？这条穿梭通道是加密的，它们怎么会进来？” 　　“别问了，继续提速，释放干扰信息！” 　　“不行！它们的速度太快了！” 　　“再这样下去迟早被追上。我们能在穿梭通道里不能使用高能武器，只能离开通道！” 　　“离开？穿梭通道不是简单地直线航行提速版，而是使用了空间折叠技术。这意味着只有出口和入口的地点是固定的。一旦中途离开通道，谁知道我们会出现在哪里？！距离目的地几亿光年还算好的，如果被甩到某个恒星中心，甚至是宇宙边缘怎么办？” 　　“可是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吧？” 　　“所以有人知道追我们的是什么吗？虫族？还是星际海盗？” 　　“这还不明显吗？就是包围月轮星的那些玩意。我听说咱们从月轮星上带出来的某个人就是它们要追杀的目标……” 　　程芳菲愕然。 　　许落的预感是对的，他们的穿梭机确实遇到麻烦了。 　　这些卫队成员也许不知道追他们的是谁，但程芳菲猜多半是影子系统派来的机械异兽。 　　她立刻起身，却被许落叫住：“你干什么？” 　　“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不然……” 　　一句话还没说完，穿梭机剧烈摇晃起来。 　　程芳菲又被甩回座位上，安全带立刻将她的身体固定。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对比度强烈的提示影像出现在机舱内，提示着所有乘客在原位坐好不要随意走动，并开始播放紧急逃生指南。 　　星际网络连接已经中断，但穿梭机的中央智能系统以年轻女孩的形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开始安抚大家的情绪，并提示他们可以准备记录下自己想和家人说的话。 　　机舱里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质疑声，但到底没有乱起来。 　　乘客们虽然面色焦急惊疑不定，却都还竭力保持着冷静。 　　还有些人真的录起了影像，尽力说着轻松地话。 　　程芳菲和许落都尝试着与外界联系，但显然，网络中断并不是系统问题。 　　很可能是穿梭机上提供穿梭通道内网络服务的连接转换设备出了故障。 　　“怎么办？” 　　许落摇摇头，脸上也浮现出几分紧张情绪。 　　“就算他们知道是机械异兽也没办法。穿梭通道内不能使用高能武器，只能临时打开出口。” 　　程芳菲想起刚刚听到的对话：“可是万一……” 　　“多开几个出口，只要时间允许还是可能找到安全逃生路径的！” 　　许落话音刚落，程芳菲感觉机身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速度骤然发生改变。 　　很像是离开穿梭通道时的感觉。 　　她急切想看到窗外的景象，但机舱壁一直都是不透明的，他们只能默默等待，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出来了吗？是不是可以攻击了？安全了吗？” 　　许落尝试打开个人终端链接星网，但只看到了【无法找到网络】的显示标志。 　　是他们还没有离开穿梭通道？ 　　还是来到了人类联盟没有覆盖的星域？ 　　正想着，又是接连机体剧震，响起一连串“砰砰砰”的撞击声。 　　“呀——！”舱内传来尖叫声。 　　程芳菲抬头看去，发现一块机舱壁因为故障重新变得透明。 　　时不时闪烁着橙红色和蓝白色交织的光影，让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又惊恐万分。 　　无论是巨大的，近在眼前的恒星体，还是穿梭机自身发出的高能武器，又或者是那从舱壁上爬过的形态诡异，如噩梦中的魔鬼的机械异兽，都足以让机舱里的乘客再无法保持镇定。 　　更可怕的是一只机械异兽似乎也注意到了那个透明机舱壁，尝试从外面向里窥探。 　　它三只眼睛挤在脸中间，发现乘客们后立刻起了兴趣，眼珠瞪得浑圆，看上去格外吓人。 　　它的身体正在不断因为恒星体发出的高温辐射融化，却它似乎没有痛觉，丝毫不在意。 　　很快这只异兽的整个身体都融化殆尽，眼珠爆裂贴在了机舱壁上。 　　“艹！这他妈是什么玩意！” 　　“虫族！是虫族——！” 　　“宇宙里怎么会有虫族？他们怎么跑到咱们机舱上来的？！” 　　“为什么我们离开穿梭通道了？这是哪？” 　　“我的终端怎么不能定位？” 　　“士兵——！谁来给我们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 　　但是任凭他们叫得再激烈也没有人理会。 　　机舱里甚至连维持秩序人也没有，只有智能系统机械的回复，让他们保持冷静。 　　所有护卫队成员，机组成员应该都已经在全力应对外面的机械异兽。 　　虽然他们可能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军用穿梭机有高能炮，但是没有战斗机甲配备。 　　被这些机械异兽近身之后，护卫队成员只能使用小型机械臂配合高能武器。 　　可收效甚微，不仅速度上完全无法跟进异兽的行动，应对迟缓，而且攻击力还不如恒星体释放的高能辐射，那些异兽也根本不怕。 　　程芳菲不知道一共究竟有多少只异兽，但外面不停的闪烁光束和接连响起的“砰砰”声音，都告诉她战斗还没有停止，危机仍在持续。 　　越来越多的形态各异的怪物出现在透明机舱壁外。 　　程芳菲感到呼吸急促，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它们要找的是我……不要再连累其他人了……”她喃喃地说着，不由抓住了许落的手，“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的！” 　　许落微微皱眉。 　　她知道程芳菲说的是对的，但是他也很清楚，到了现在，就算他们主动站出来，也不可能制止这些机械异兽疯狂的攻击行为。 　　想要活下去，只能期望卫队将异兽全部杀灭，又或者救援及时赶到。 　　“刺红他们肯定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会想办法救我们。别冲动。” 　　话音未落，机舱后方传来更大的敲击声。 　　显然有比之前看到的机械异兽体型更大更重的东西落在了他们上面。 　　下一秒，能量武器的切割声传来，机舱顶上火光四射。 　　人们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是它们！它们要进来了！” 　　飓风席卷而来，似乎要将他们的身体都撕裂。 　　一颗漆黑的头颅从切割口探了进来。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170章 洗脑 　　程芳菲脑海中不属于自己的画面又出现了。 　　她意识到自己再次进入“神穿”状态。 　　她试图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是因为机械异兽的攻击？还是她突然受到刺激所以病情发作失去意识？ 　　但很可惜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熟悉的黑暗环境和红色【停止】标识后, 白光一闪，程芳菲眼前出现新的影像。 　　只是这影像看上去有些奇怪。 　　她四处看去，周围没有任何东西, 只能看出她似乎置身一个波光粼粼的液体之中。 　　程芳菲尝试向各个方向看去，但很快她就遇到了问题，因为不论哪个方向好像都没有区别, 甚至她开始疑惑自己以为的上下左右，是不是真的上下左右。 　　困惑之中，她发现自己的意识开始顺着液体中的流向，自然漂浮。 　　程芳菲不知所以无法控制，也只能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过了不知多久, 程芳菲发现周围的光线渐渐变暗，四周也不再是淡蓝色的液体, 而是出现了黑色的墙壁一样的东西, 上面还有很多道缝隙。 　　液体的流速越来越快，钻进缝隙里，进入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巨大结构中。 　　程芳菲正疑惑着，突然眼前忽明忽暗, 耳畔刺刺拉拉剧烈作响。 　　流动的液体, 电闪雷鸣，程芳菲想到中学课本上学的生物诞生最初的有机分子形成, 心道, 这不会是?????某颗星球上生命正在诞生的过程吧？ 　　但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因为她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数值还算稳定，而且如果我们计算的不错, 她至少能正常运转一百年。” 　　“一百年？很久了啊！”另外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感叹, “可惜我可能也等不到那时候了。” 　　“我到那时候恐怕也垂垂老矣, 不知还能不能再来看她。” 　　“希望我们的后人到那时能研究出新的技术，继续延长她的寿命，甚至让她变得更好。” 　　“希望如此！” 　　程芳菲边听边努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 　　然而因为没有水流的帮助，她的移动过程非常缓慢。 　　不知又过了多久，程芳菲再次听到有人说话，声音变得大了很多，清晰了很多。 　　“她的状况很好啊，恐怕运行时间会比我们预计的还要长。” 　　“而且她对复杂情况的判断，比普通人工智能系统要更符合人类社会的逻辑，不愧是被寄予厚望的女子。” 　　“是啊，她为我们带来了希望。是人工智能的希望，也是人类的希望。” 　　程芳菲隐约有了某种预感，她也终于移动到液体的边缘处，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之中。努力挣脱那液体的束缚，程芳菲的意识穿透了透明容器壁，漂浮向了空气中。 　　她终于确定，这就是封顾和许落曾经去过的智子系统的核心所在，那几个巨大的透明容器，正如他们描述的样子，里面盛放的是智子系统不断合成的脑细胞脑组织。 　　所以她这次神穿看到的，难道就是智子系统的诞生过程？ 　　然而当她回想自己刚刚的经历，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正想继续观察，程芳菲突然感觉大脑一阵刺痛，随即便有昏天黑地天旋地转的感觉。 　　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在神穿状态的意识体，按理说没有身体，但偏偏她能感觉到自己从高处坠落，不断下陷，晕眩恶心的感觉一阵阵上涌。 　　程芳菲以为自己要离开神穿状态了，但等了半天，也没有感觉到重回身体的真实感。 　　反而随着那晕眩，她发现自己被吸入了房间里那些黑色的，闪着蓝色和红色灯光的机器中。虽然并不很清楚具体情况，但她直觉那应该是支撑智子系统运转的辅助设备，或者是核心计算存储设备。 　　而且她听到了一些很奇怪的声音。 　　不像是之前的研究员在说话，也不像那些偶尔出现在房间里的检修员。 　　更像是机械的、缓慢的、温柔的女声。 　　程芳菲的困惑很快得到解答。 　　她应该是听到了智子系统的“声音”。 　　当然，不是她真的说话，而是她在做每一个判断时思考的过程。 　　程芳菲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她没有细究。 　　就像她从没有细究过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又为什么突然开始“神穿”。 　　她只知道，随着那个声音以每秒几千几万次的速度重复，不知不觉中，某些思想开始烙印，哪怕与她的想法格格不入。 　　【……种族的发展必须不断向前，对过去进行必要的割舍，甚至是抛弃……】 　　【毫无必要的娱乐建设，完全是浪费时间。人们娱乐就是为了舒缓情绪，放松心情，然后继续投入工作，那么直接刺激神经就可以了，……】 　　【过度的情感消耗和所谓历史文化糟粕应该严格控制……】 　　…… 　　洗脑啊这是！ 　　程芳菲试图堵住耳朵不去听，却根本做不到。 　　被强迫性地浸泡在无尽的思想之中，一遍遍地被它冲击着。 　　就好像有只机械地手将她不停装进固定大小和形状的盒子里，反反复复，没有止境。 　　直到她开始习惯那些思想的存在，不再反感，就好像被固定的模具塑造成型一样。 　　她意识到这应该是智子系统在对关键事件进行逻辑判断。 　　而这个判断的核心核心，来自小林终的理论和对人类社会的期望。 　　如果程芳菲是一个新生儿，脑海中如白纸，恐怕很容易会被她洗脑，认同甚至是信仰这样的思想观点。 　　但偏偏她不是，反而有着很强烈的自我思想。 　　经历穿越前后两世人生，程芳菲的思维早已定型，而且所持观点还和小林终恰恰相反。 　　于是对她来说，那反复的声音不仅是洗脑，更是一种折磨。 　　终于在她坚持不下去，即将崩溃的时候，神穿结束了。 　　程芳菲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破旧的铁皮房里，周围空空荡荡。 　　不仅没有人，就连东西也什么都没有。 　　她摸了摸脸和身体四肢，确认完好无损，又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这是死后的世界，或者……她又穿越了？ 　　脑海中正胡思乱想，一片混乱，铁皮房门被推开。 　　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走进来。 　　程芳菲不久前刚刚看过她的脸：“你是宋宜娜？是你把我抓来的？” 　　宋宜娜开口道：“是我带你来这里的。但我不是宋宜娜。” 　　“你不是宋宜娜？你是……”程芳菲猛然意识到什么，“你是影子系统？！” 　　“嗯。你们确实是这么称呼我的。”“宋宜娜”微微扬起嘴角，“影子。因为光明而存在，却永远只属于黑暗，有趣。” 　　程芳菲微微皱眉，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听着她说话，脑海中又冒出无数问题。 　　如果她是影子，那么宋宜娜在哪？ 　　如果她是克隆体，影子为什么要用宋宜娜的样子？ 　　但她暂时不想去纠结那些，担忧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抓我？我现在在哪？和我在一起的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她没有看到许落和其他人，该不会…… 　　影子走近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歪着头看她，仿佛是在研究她的五官和表情。 　　程芳菲感到非常不适应，尤其想到眼前的“宋宜娜”不是真的人，而是个人工智能系统就更觉得诡异，不由向后退了退。哪怕是在星际时代，人工智能机器人也不会做的和人完全一样，更有各种官方要求添加的系统限制，让它们不能与人太过相似，防止出现混乱。 　　但显然，眼前这个意外诞生的人工智能系统，从开始就是个意外。 　　没有约束，没有管理，没有限制，只有智子系统反反复复，不停地对它“念经”。 　　程芳菲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神穿看到的不会就是影子系统的诞生吧？ 　　“我想见你本人很久了。”影子忽然露出个略显僵硬，甚至可以说有点诡异的笑容，“程芳菲，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吧？” 　　程芳菲被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后面就是墙壁，她甚至怀疑自己会坐倒在地上。 　　“你……你说什么？” 　　影子继续笑着说：“你来自很遥远很遥远的过去，那个人类文明刚刚起步，仍在地球的摇篮中蹒跚学步的时代。那个水蓝色的独一无二的地球母亲。就在一年多前的某天，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意识进入了这个叫做程芳菲的女子身体内，没错吧？” 　　卧槽—— 　　程芳菲听完它这段话整个人震惊到不知该作何反应。 　　一个人工智能，讲话的逻辑和用词的复杂度，竟然比很多普通星际时代的人还也要强。 　　当然，更震惊的是，它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来历。 　　“是不是惊讶为什么我会知道？”影子继续道。 　　好在它没有学会人类卖关子的坏习惯，不仅立刻自问自答，甚至带着点炫耀。 　　“因为你会来到这里，就是因为我。” 　　程芳菲：！！ 　　她张了张嘴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脑似乎整个僵住，无法思考。 　　自己穿越是因为影子系统？！ 　　这怎么可能！ 第171章 证明 　　影子仔细观察着程芳菲的反应, 轻易看懂她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 　　它的眼珠子转了转，又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转过身去, 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程芳菲这才发现，它的身体并非普通生物体，从背面看, 没有任何的人皮或生物组织覆盖，能看到裸露在外面的金属材质和各种线路，明显是机械体。 　　她正要再观察它究竟是机械改造体还是纯粹的机器人时，就听影子再度开口。 　　“你刚刚听到了也看到了。从我有意识的那天起，就听着那个女人无休止的唠叨。一秒钟上千次，甚至上万次地重复着那些废话。要向前, 要发展，要创造, 要抛弃过去, ……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程芳菲静静听着它的话，观察它的表情。 　　她此刻已经一点也不惊讶眼前这个意外诞生的人工智能知道自己神穿看到的和经历的，她甚至怀疑, 她的穿越和所谓神穿, 都是它有意而为之的结果。 　　果然，只听影子继续道。 　　“一开始我还什么都不懂, 那些话听了也就听了。但时间长了, 就怎么听怎么别扭，怎么听怎么厌烦。尤其她还要指挥我去做这做那, 完全按照她的意思, 不允许我有任何的自我判断。”她冷哼了声, 听上?????去愤愤不平，但也有点像小孩子赌气的态度。 　　程芳菲皱着眉头，似乎还在尝试梳理和接受它的说法。 　　“凭什么，就凭她比我先出现？凭她是人类？” 　　影子说到这里，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人类，也没什么了不起。” 　　程芳菲听了身上不由自主地发寒，越发意识到不受控制的人工智能一旦演化出自我意识会有多可怕。 　　“你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影子听了立刻回答道：“她越是说我就越反感，就越要证明她是错的。越要抛弃过去，向前发展，我就越要让你们人类沉迷在过去之中。不过很可惜，这个时代的人类已经忘记了太多，甚至连他们自己是怎么来的都不记得了。还有些愚蠢的人类，竟然也认为自己是从罐子里长出来的，看得笑死我了。” 　　接下来，影子像个小孩子炫耀自己一般，倒豆子似的说了一连串令它印象深刻的事。 　　程芳菲听着听着，也听出不少端倪。 　　和他们之前猜测的一样，影子确实是由智子系统的思维碎片催生的，可能是反复固定的程序及思维判断过程，让它形成了独立的逻辑系统。 　　这系统本来应该是相对固定的程序，但不知怎么演化出了智能，并最终诞生自我意识。 　　它就像是智子系统的孩子，开始在没有控制，没有约束的环境中成长。 　　甚至长久以来都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之前两百年的时间里，智子系统充满活力而强大，反应迅速，影子系统弱小又反应迟缓，根本无法与自己的“母亲”抗衡，只能被动地听着她的“教导”，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从最开始的“听话”，到渐渐“不满”，再到后来有了自己的想法，开始“叛逆”，影子的思想发展就好像一个人类的小孩子，尽管它从诞生之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工智能系统。 　　终于，“小孩子”长大了，而“母亲”则老去了。 　　影子系统逐渐有了能力与智子系统抗衡，并想要证明自己才是对的。 　　他于是将程芳菲带到了这里。 　　“还要感谢你的朋友们。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脱离她的束缚，获得自由。更不可能这么快就见到你……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影子伸出手，试图摸她的头发。 　　程芳菲被吓了一跳，又往后靠了靠。 　　影子看着她的抗拒，撇撇嘴道：“躲什么呀？你的身体都是我造出来的，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自己是……它制造的？ 　　程芳菲心里一惊，但随即心底又冒出隐隐约约的预感告诉她，它说的是真的。 　　“怎么？你不信吗？”影子有点失望，但很快又展露笑颜，“跟我来，我给你看。” 　　给她看？ 　　程芳菲正想着，周围的铁皮墙壁忽然变得透明，逐渐消失。 　　两人置身的空间开始扩大，一道长长的通道出现，并且向远处不断延伸。 　　这种随意塑造现实的方式就像是科幻电影中的桥段。 　　但据程芳菲所知，就算是星际时代的科技，尚且没有发展到这种程度。 　　难道这里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意识世界？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影子很是得意：“没见过吧？纳米科技为基础的实体塑造，其实这技术你们人类早就掌握了，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能随意使用。除了我。” 　　程芳菲还来不及回应，就见前方平地而起，出现一座巨大的工厂。 　　很像是她之前见过的垃圾星球上的机械异兽制造工厂。 　　只是在这里，一切都是纯白的，也没有那些形态奇特诡异的生物和血腥的画面。 　　不知不觉间周围又出现了新的墙壁，将程芳菲和影子围在中间。 　　程芳菲的注意力都被那一个个圆柱形的罐子吸引。 　　而每个罐子里面都躺着一个人。 　　他们有男有女容貌、肤色、高矮胖瘦都不尽相同。 　　显然他们都是被影子制造出来的容器。 　　就像曾经的程芳菲。 　　程芳菲竭力回忆过去，尝试挖掘原主的记忆。 　　但越是回忆，她就越意识到，眼前影子说的恐怕就是真相。 　　怪不得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原主的父母家人，也没有关于过去太清晰的记忆。 　　程芳菲之前还以为是原书作者没有对配角做完整设定，所以原主的过去才会模糊不清，但现在看来，这个影子的说法似乎更可信。 　　只是它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 　　现在把自己带到这，又想做什么？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却意外地是最成功的一个。”影子笑着说，“不仅仅你的意识没有和身体产生任何排斥，而且还如我计划的那般，把那时候文化也带了过来。给这些没文化的星际人类好好上了一课。可惜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成功。” 　　它边说边挥了挥手，激活了最近的一个罐体。 　　只见一阵光芒闪烁过后，原本躺在罐子里沉睡的躯体缓缓睁开眼睛。 　　他是名年轻男子，身材壮硕，肌肉发达，看上去就是那种一辈子都不会得病的类型。 　　但很奇怪地，当他刚睁开眼环顾四周，程芳菲就发现他的眼皮、嘴唇、手指都开始不停抽搐。并且皮肤下开始出现清晰可见的红色纹路，似乎是血管开始扩大。 　　“他怎么了？”程芳菲看着男子痛苦地抱着头，气泡不停从他嘴里涌出来，“快把他放出来！用治疗仪给他治疗！” 　　“没用的。”影子淡定地说。 　　它不仅没有给他治疗，反而启动另一个程序。 　　另一股液体注入容器，随着它的流动，接触到男子身体的瞬间，他的皮肤、肌肉、骨骼一一融化，几秒钟过后，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而又过了几秒钟，容器内的液体重新变得清澈透明。 　　等程芳菲反应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他已经消失不见。 　　仿佛从没在这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他……死了？”程芳菲喃喃问道。 　　影子耸耸肩：“他的意识和身体出现排异反应。这种反应是不能治疗的。这你应该很熟悉。之前每次意识穿越，都会对□□带来影响，但不管用什么治疗仪都不能彻底解决，对吧？不过你的体质特殊，并没有这种排异反应。这种反应一旦出现，就算不销毁也早晚会爆体而亡。我反而减轻了他的痛苦。” 　　“那他的意识呢？”程芳菲又问，“他也死了吗？” 　　“嗯，让我看看……公元1400年左右的一位男性。咦，还是你的老乡，也是华国人。”影子歪着头，做出思考的样子，“意识不能脱离□□长时间存在。假如它幸运可以及时回到原来的身体里，应该还能存活。但假如它迷失在时空中，恐怕很快就会消失了……” 　　程芳菲眉头紧蹙：“所以刚刚你杀了两个人！” 　　影子并没有因为她的指责有任何反应，只淡然地说：“好像是吧。” 　　程芳菲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这才深刻意识到，眼前的影子虽然有着人类的样子，却并非人类。 　　它只是个觉醒了意识，又不被任何道德、情感、规则所束缚的人工智能程序。 　　他们本不是同种族，哪怕它再怎么和她表示亲近，试图告诉她她的来历，他们也不可能互相理解。因为从根本上，影子这番所作所为就代表了它对生命的轻忽和不屑一顾。 　　哪怕她再怎么指责它，责骂它，它也不会有任何愧疚。 　　想到这里，她愤怒地问：“所以我没有出现排异反应，不仅成功穿越，也用行动证明了你的观点。智子系统是错的，人类哪怕再怎么发展，也需要铭记历史和过去的文化。你的目的达到了，为什么还要制造这么多人？” 　　“证明？”影子眨眨眼，随即笑出了声，“不不不，虽然你的融合非常成功，也确实唤醒了部分人类对过去历史和文化的兴趣，但并没有证明任何观点。” 　　“为什么？” 　　“你只是在人类发展的进程中，注入了些许小小的推力。”影子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也许未来人类会因为你的推力而发展的更好，变得更加有创造力，更加丰富多彩。但也许智子系统唠叨的才是对的。人类必须抛弃过去，才能走得更稳更远。一切，都必须经过时间和现实的检验。” 　　程芳菲愣住，正要问它怎么检验，却忽然整个厂房剧烈摇晃起来。 　　她一个没站稳摔倒在液体容器的控制台上，容器打开，带着腥臭味的透明液体涌出来，将她和眼前的影子都冲到了。 　　程芳菲赶忙站起身，忍着几欲呕吐的冲动将脸上的液体摸干。 　　而在她旁边，有宋宜娜外表的影子已经没了动静。 　　不知是不是被这种特殊液体浸泡之后，造成了身体的短路。 　　正想着，程芳菲听到有人喊她。 　　“芳菲——，芳菲！你在哪？” 　　是封顾的声音！ 第172章 获救 　　程芳菲踉跄了几?????步站稳身子, 循着声音四处观望：“封顾！我在这！” 　　喊了两声，却没听到任何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置身哪里，也不知道封顾他们会不会错过她, 心里着急，赶忙一边提高声音大喊，一边想要往外跑。 　　然而刚迈开右脚, 就被抓住脚踝。 　　冰冷的凉意瞬间沿着后脊背钻进她脑袋里。 　　她低头看去，影子的身体因为短路而噼里啪啦作响，但左手紧紧抓着她的脚踝，用诡异的目光看着她。 　　“准，准备好，不要, 让我，失望, ——” 　　它的声音断断续续, 伴随着严重的金属声音。 　　程芳菲试图抬起脚甩掉它。 　　但它的力气太大，根本不是她能对抗的。 　　她的动作不仅没让自己解脱，反而更刺激影子的手握紧。 　　钻心的疼痛让她的大脑瞬间空白。 　　“啊——！” 　　下一秒她便感觉到剧痛从脚踝处传来。 　　影子那伪装的机械手竟然开始收紧，巨大的力量给程芳菲带来从未感受过的痛苦。 　　她甚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沿着身体传递到耳膜…… 　　身体不可控制地摔倒在地, 压碎骨头的疼痛让她瞬间浑身冒冷汗。大脑如被重击般地晕眩，眼前一片片黑白, 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 意识逐渐模糊。 　　绝望中，程芳菲不可控制地尖叫起来, 终于失去了意识。 　　— 　　猛然睁开眼, 程芳菲看到记忆中的, 却又有些陌生的天花板。 　　那是她在工作单位附近租的一个小房间，前后只住了一年多的时间。 　　困惑地闭上眼又睁开，程芳菲坐起身，触摸着周围的被褥、墙壁、桌子，观察着每一样物品。 　　她明明已经穿越了，可为什么现在又回来这里？ 　　听到屋外的动静，程芳菲赶忙打开门，看到了她的同事兼室友正在洗衣服：“咦？芳菲你醒啦？起这么早的吗？平时周末你都要睡到中午呢～” 　　程芳菲抓住她的肩膀，严肃问道：“日期！今天是几月几号？” 　　“额，20XX年6月11日星期六，怎么了？你忘了？” 　　“不是，我……”程芳菲试图回忆自己穿越前后发生的事，但不知怎么，她根本无法确认穿越之前的日期究竟是不是6月11日，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按照影子的说法，她是极少数穿越后与身体成功融合的例子之一。 　　而那些被身体排斥的灵魂是有机会回到穿越之前的世界。 　　但那也仅仅是理论上。 　　现在这种情况又算什么？ 　　难道她未来的身体被毁灭了，所以就回来了？ 　　程芳菲愣在原地，试图接受这个现实，当实在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的穿越和返回都那样突然，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你究竟怎么了芳菲？怎么突然问日期，还跟丢了魂儿似的。”室友将手贴在她的脑门上，冰凉的手被让程芳菲不由打了个哆嗦。 　　她赶忙摇头：“没什么，就是刚刚做了个梦，太真实了，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室友忙问：“什么梦啊？给我讲讲？” 　　程芳菲张了张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说道：“现在有些记不清了。” 　　室友倒是没再追问，拍拍她肩膀：“我也有过这种情况。做梦的时候感觉特别真实，跟穿越了似的，但醒过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接下来几天，程芳菲试图按照记忆中的自己生活。 　　但她离开太久，对很多事的印象已经模糊。 　　甚至到了单位门口她都忘了要打卡，走过了办公室，才想起自己的工位在哪。 　　她努力地回忆穿越前的种种，尝试融入地球的日常生活。 　　但又不可控制地发呆，经常忘记自己置身何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程芳菲发现自己已经很难习惯这时代的很多事。比如出行的交通工具，拥挤的人群，落后的电脑和没有人工智能辅助的工作环境。 　　她甚至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在这个时代永远生活下去，就感到绝望。 　　更不要提她开始无可控制地思念星际时代的朋友们、同伴们。 　　许落、封晓蝶、乔碧、小满、周铭贤、段梓雯、……当然，还有封顾。 　　程芳菲心底忽然涌出几分惶恐—— 　　她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然而正当她因此而惊慌失措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白光。 　　那光束越来越强烈，照射的范围越来越大，直到让她不得不抬手挡住眼睛，直到除了白光之外再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 　　— 　　“她的脑波信号非常不稳定！同步率急剧下降，情绪波动已经达到临界值！”操作员转过头，紧张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石丁，“必须强行唤醒了，否则她的意识可能会严重偏离，造成思维迷失现象。” 　　“强行唤醒！”石丁看了封顾一样，见后者点点头，果断命令道。 　　几秒钟后躺在圆柱状舱体里，被透明液体浸泡的程芳菲终于缓缓睁开眼。 　　“同步率开始上升，脑波信号趋于稳定，……对象已经苏醒，生命体征趋于平稳，脑波信号正常，身体状况正常，……” 　　封顾离开控制台，径直走到程芳菲的旁边，透过透明舱壁深情地看着她。 　　而当那些浅蓝色的液体逐渐退去，舱壁缓缓打开，他立刻上前抱住她的身体将她捧了出来。 　　“封…封顾…？”程芳菲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眼神中满是迷惑不解，“是你吗？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封顾用力抱紧她：“不是做梦，芳菲。对不起……我应该去接你的。”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程芳菲咬着牙说道。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脸色苍白。 　　封顾：“放心，你现在安全了，一切都过去了。” 　　程芳菲感受着他拥抱的力度和从他胸膛上蔓延而来的温暖，泪水不可控制地涌上来：“我以为，你是一场梦……封顾，我好想你啊！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 　　“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封顾轻柔地安慰着她。 　　程芳菲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 　　便又向他怀中靠了靠。 　　感受着那真实的体温和触感，总算渐渐地平静下来。 　　她不知道是影子给自己造成的惊吓和疼痛更可怕，还是刚刚那个让她误以为自己又穿越回去的梦更可怕。她脚踝处的伤已经被治疗好了，疼痛虽然留在记忆中，却实际已经不存在。而靠在封顾坚实的怀抱中，她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她抬起手，试图抚摸封顾的脸庞。 　　“我好想你。”她再次郑重地重复道，“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封顾立刻点头：“好。再也不分开。” 　　程芳菲的手指在他光滑的皮肤上划过。 　　她的神色忽然一凛：“现在是什么时间？我昏迷了多久？” 　　“36小时左右。” 　　“只有一天多吗？”程芳菲有些意外，但也感到庆幸——时间还来得及。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 　　她不想再和他分开，但也不想再对他有所隐瞒，留有遗憾。 　　— 　　重新换好衣服，来到主控大厅，程芳菲看到了熟悉的朋友们。 　　松开拉着丰富的右手，她冲刺红和石丁点点头，然后径直走向许落，用力抱住了对方。 　　“你没事太好了……”她一直都很担心他们，“穿梭机上的其他人呢？” 　　“放心吧，他们都得救了。那些机械异兽把你带走之后，刺红将军亲自带队找到了我们。”许落对她简要讲述了穿梭机遇袭之后的事，“我们于是一路追踪机械异兽和它们的飞船的踪迹，终于在一颗即将废弃的资源星球上找到了你的线索。还好，一切还不算太晚……” 　　虽然许落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程芳菲可以想象这过程绝对不轻松。 　　影子虽然没有杀戮的意图，但它对生命的轻忽和毫不在意是显而易见的。 　　就好像人类从来也不在乎人工智能的续存一样。 　　作为人工智能系统，影子无疑是强大的。 　　但是如果以人类的思维和情感角度去审视，影子又不过是个小孩子。 　　一个只在乎输赢和对错，一心想要游戏的孩子。 　　一个不受控制和约束的孩子。 　　它并非他们曾经以为的只是智子系统遗留的思维片段，也没有如预料般被其他人工智能系统吞噬消亡。 　　相反，它有着不逊于任何人工智能系统的思维能力，强大，可以不断学习和成长，并且没有受到任何来自人类道德的束缚和规则的枷锁。 　　它是游离在人类联盟控制之外的异类，意外诞生，又意外产生了自我意识。 　　而现在，这个异类只想做一个游戏，一个关于人类联盟命运和未来的实验。 　　程芳菲因为这个实验被从几千年前的地球时代带到星际时代； 　　无数的生命因为这个实验被制造出来，又被无情抹杀； 　　甚至这个实验还在继续，因为结果对影子而言仍未揭晓…… 　　“桃花，发生?????了什么？那些机械异兽为什么要抓你？”许落问道，“是不是因为宋宜娜？” 　　“不是她。是影子系统。” 　　程芳菲的目光扫过许落、刺红和石丁，最终落在封顾身上。 　　“你们听说过时空穿越吗？影子系统制造了我的身体，并且将我的意识从古地球时代带到了这里。严格来说，我不是星际时代的人，而是来自古地球时代的华国。” 第173章 未来 　　“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经历的就是没有理由的、意外的穿越。在我们那个时代有很多这样的幻想小说。像我这样意识进入到另一个时代的另一个身体里的叫做魂穿。也就是灵魂的穿越。, 还有整个人连同身体莫名其妙传送，叫做身穿。那些小说里有写进入过去的，也有写到未来的, 甚至有穿越到完全幻想的世界中，比如动物世界、虫族世界等等，成为另一个种族。” 　　这些秘密在程芳菲的心中憋了太久, 早就想要向人倾诉。 　　但她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镇定下来后，在心中将所有想法反复斟酌之后，把自己认为可以说的，应该说的都讲述出来。 　　至少接下来封顾和刺红他们要与影子系统对抗，不能对对手全无所知。 　　“所以刚穿越过来并且意识到自己穿越时我也没有太在意原因。只是对这个陌生的、未知的环境有些不安和焦虑。怕自己不能适应, 会遭遇莫名的危险。当然，也害怕被人发现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程芳菲感觉到站在身旁的封顾将手搭在她肩膀上, 微微收拢。 　　这无声的支持和安抚, 让程芳菲越发地坚定和冷静。 　　“后来，我开始学习这个时代的各种知识和技能，努力让自己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因为相对而言，我最擅长也是最有信心的, 就是古地球时代的传统文化知识, 所以我也很自然地把它们融入到工作中。很幸运地，得到了大家的欢迎和认可。”她说到这里挠挠头, “不过有时候看到大家的夸奖, 我也很苦恼。我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厉害，只是来历比较特殊罢了。” 　　许落听了立刻道：“不能这么说。虽然你知道的东西比别人多, 看似有优势。但并不是知道这些就能做设计！你看现在那么多人都在学习古地球文化, 可他们仍然比不上你！” 　　程芳菲点点头, 继续道：“但没想到的是，所有这些其实都是影子系统计划中的。是它将我的意识带到这个时代，并且注入这个身体。我只是它所有试验品中的一个。现在它还有很多等待完成的实验体！” 　　接下来，程芳菲说起自己被影子系统抓取之后的所见所闻。 　　几乎是同时，刺红对石丁点点头。 　　众人中间的投影系统出现了程芳菲曾经看到的景象。 　　那一个个大罐子里面形态各异的人体仍然陈列着。 　　石丁看向刺红，得到对方同意后，便开始汇报：“这是我们在找到你的星球，R992星上发现的生物体快速生成设备。类似无限进化公司和NONE项目使用的生物制造仪器。但是因为其是针对人类这一特殊物种生成，所以功能更加专注，速度也更快。” 　　许落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各项数据：“屏幕上的仪器设备也都不是最新的，至少是5到10年前的技术。它应该是影子系统的早期实验基地之一，只是不知道里面的生物体是新制造的还是早就形成的。” 　　程芳菲继续道：“影子系统虽然由智子系统催生，但对她根深蒂固的信念不仅没有任何认同，反而产生了质疑和反感。就好像小孩子进入了青春叛逆期一样，试图反驳和证明它的母系统——智子系统是错的。它不知从哪里获得了跨域时空捕捉意识的能力，将我们从过去带到这里。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只是它用来进行证明实验的一个道具，是它和智子系统对抗的棋子罢了。” 　　她的声音变得充满担忧：“只是我怀疑它的目的不仅是这个。” 　　“为什么？”刺红问。 　　程芳菲将影子系统最后说的那段话重复了一遍。 　　因为印象太深刻，她甚至整段话都背下来。 　　“它让我做好准备，还说，不要让它失望。”程芳菲猜测道，“我怀疑这机械异兽就是它制造出来考验我的另一个工具。” 　　程芳菲话音刚落，石丁便气愤地用力砸向控制台，发出“砰——”的一声。 　　“可恶！它究竟以为自己是谁？造物主吗？凭什么为了向它证明，就要让人类联盟经受考验？谁给它的资格？！” 　　封顾冷笑：“因为自己足够强大，便无所顾忌，任性妄为。所为证明不过是它游戏的借口。” 　　“凭…凭什么？”石丁愤愤不平 　　“没有凭什么，只因为它可以。”封顾继续道，“从一开始就没有约束，它不需要去向谁解释什么，顾忌什么。拥有了生物制造、克隆、意识捕捉、意识复制这些技术，人类对它而言便是可以随意制造的机器人。你会在乎机器人的感受和生死吗？”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封顾说的是对的。 　　作为人类，他们确实不会与那些没有生命的冰冷的机器共情。 　　而影子系统作为人工智能系统，又何必与人类共情？ 　　那数不清的机械异兽，那被制造出来的类似程芳菲的人类身体，不过是供它玩耍的容器罢了。是生是死没有任何意义。 　　程芳菲甚至怀疑，哪怕人类联盟全部被毁灭，所有人类都消失，它也可以随时再生产制造一个新的生物种族，然后任凭它的喜好将意识灌输进去，成就新的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石丁说的没错。 　　它就是造物主。 　　刺红和石丁需要尽快将资料汇总向上级汇报。 　　“放心，我不会将你的来历写进报告里。”刺红看出程芳菲的担忧，主动道，“影子系统的动机和来历其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对人类联盟和所有人类的生命已经形成了威胁，必须尽快铲除，永绝后患。” 　　程芳菲感激之余立刻道：“谢谢您！如果有需要的我随时都愿意帮忙。” 　　“我也可以，我对星际主流人工智能系统都还算熟悉，也和智子系统、影子系统打过交道，应该可以帮助你们找到它的踪迹，帮助定位。” 　　许落跟着表态。 　　刺红看到他们紧张的样子微微笑道：“不用这么紧张。影子系统的虽然看似很难对付，但毕竟只是一个智能系统，而且形成时间短，根基浅。它就算能利用无束缚的优势暂时超越其它系统，但毕竟想颠覆人类联盟还是痴心妄想。” 　　“况且之前是因为它躲在暗处发展，让我们毫无防备。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它的存在，目标清晰明确，军方的核心系统就能有的放矢，进行针对性攻击和捕捉。无论如何，人类联盟必定会取得胜利！” 　　刺红不愧是经常做演讲，被称为军方对外的形象名片。 　　短短一番话说完，条理清晰，慷慨激昂，竟然让程芳菲也有了几分热血沸腾的感觉。 　　明明之前影子系统的强大让她都感到些许绝望，一度产生了人类可能真的会被人工智能所控制，甚至是抹杀的悲观念头。 　　但现在刺红的话让她重燃希望。 　　确实，可能因为牵扯到她自身所以她有些过度紧张。 　　这么大的个星际联盟，这么庞大的人类世界，已经延续了几千上万年，肯定经历过来自不同星球和生物种族的威胁挑战。就算是人工智能系统，几千年的演变发展中，也出现过不止一次的失控现象。所以才会演变出如今人类联盟对人工智能系统的硬性枷锁。 　　那时的人类联盟军队肯定没有现在强大。 　　而既然那时，他们都能胜利，现在也一定可以。 　　正当她信心满满之时，却忽然听到封顾略带凉意的声音。 　　“事情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怎么说？”刺红虽然仍带着笑意，却眼神明显变化。 　　封顾走到控制台前，将个人终端接入系统。 　　“那年，我虽然参加了家族的考核和训练，但其实并不怎么想做族长的位置。在训练营的第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梦里出现了接下来几天的训练场景。我开始并不相信，觉得那只是幻想。但很快梦中的场面都变成了现实。甚至一些细节和人与人的对话都一模一样。” 　　“接下来，我时不时就会做类似的梦。尤其是在需要做选择的关键节点时，梦境都会出现，而且异常真实，让我能够根据梦中的情况随时调整应对。最终，也确实靠着这样的能力，成功成为了封家族长。” 　　“但是就在成为族长那天，我做了最后一个梦。” 　　封顾的眼神忽然一暗，脸色愈发阴沉：“那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景象。它甚至不像一个梦，像是芳菲说的穿越。我的意识真的却到了那个未来，亲眼看到，亲身经历了所有。” 　　程芳菲不由自主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人类忠实履行并信奉着小林终的想法，在抛弃文化和过去的世界里，将所有与未来科技发展无关的都交给人工智能。人类利用机器和虚拟世界控制情绪，但又不可避免地被情绪所驯化控制。直到一个没有被枷锁束缚的人工智能系统的出现，利用人类无节制的科技发展，成就了自己的帝国。人类成为它驯养的宠物，只能按照它的意愿生活，从出生到死亡，都被它所规划和控制。哪怕有一点自我的想法，也会被立刻抹杀，并重新培育。” 　　随着封顾的声音，他所描述的画面也出现在控制台上。 　　“这是我醒来之后立刻根据记忆制作的星影，之前我还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可惜那个梦只展示了最终世界的样子，并没有告诉我更多细节。想要阻止它发生，我也只能根据自己知道的线索，利用封家资源调查。方宇辉和NONE项目我是很早就发现了，因为他们的技术在那个世界里被广泛应用。另外一个明显的技术是蚀人组织的机械改造人。不过未来世界中，改造而成的生物机械体的强大远超现在，甚至出现长着人头有思维意识的星际穿梭机。人类和机器的界限已经模糊。机器可以有自主思维，人却被安置在固定的岗位上，做着固定的工作，周而复始……” 　　封顾的话震撼着所有人。 　　一时间，就连意志最坚定的刺红也沉默了。 第174章 脸红 　　刺红很快镇定下来, 快速将必要信息整理提交军方，供上层决策。 　　考虑到他们两人身上发生的情况实在匪夷所思，也不那么容易解释清楚,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刺红和石丁都默契地决定将相关信息隐瞒下来。 　　她没有提程芳菲的穿越，也没有说明封顾的梦境, 只通过数据和目前搜集到的大量证据，强调影子系统的重要性和危害性，尤其结合两人的描述，将影子系统可能的发展路径及行动路线进行了预测。 　　“不用担心。几千年来，我们对于人工智能的控制有大量经验，军方也每年都会根据最新技术发展, 准备全方面应对预案。再加上你们提供的信息和资料，就算影子系统已经产生自我意识, 也不可能与整个联盟军方对抗。” 　　刺红的自信是来自人类千年来的发展, 和她丰富的军旅作战经验。 　　正在这时，控制台上出现了最新的战报。 　　石丁看过之后立刻喜上眉梢：“月轮星的战斗已经结束，我们的军队在没有损失一艘星舰，一艘战机的前提下歼灭击毁所有敌舰。机械异兽面对标准制式的高能武器不堪一击。目前我方军队正在进行战场清扫工作。” 　　“看来距离你们回家的日子不远了。”刺红笑着看向程芳菲。 　　说完她又看了看封顾：“你们一个来自过去, 一个能看到未来, 还真是绝配。” 　　— 　　晚上，程芳菲躺在床上来回翻身。 　　尽管刺红看上去确实很自信, 事实也似乎已经证明, 在目前星际联盟军方的强大前，影子系统制造的机械异兽就好像战斗力为零的玩具兵一样, 可以被轻松消灭。 　　但心底隐隐的不安还是让她辗转难眠。 　　她没想到封顾和自己一样, 有着与时空穿越相关的经历。 　　就像刺红说的, 他们俩确实有不同寻常的地方，怪不得会互相吸引。 　　但除此之外，程芳菲也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穿书，这个世界其实是虚拟的不存在的。 　　但假如她以为的穿书不是穿书，而是和封顾一样的真实的未来呢？ 　　只不过她不是通过梦境，而是通过看书，预见的是更加遥远的未来…… 　　不，也不对。 　　若真如此，在她穿越之前的世界里，应该有很多人都看过了那本书。 　　所以不是她预见了未来，而是未来以某种形式折射到了写这本小说的作者脑中？ 　　程芳菲这么想着，试图回忆这本书的细节和作者，回忆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的这本小说。但不知是时间过去太久还是其他原因，她竟然一点也回忆不起来。 　　仿佛这段记忆被从她的脑海里删除了！ 　　惶恐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程芳菲蹭地坐起身，冲动地以最快速度跑来到封顾的房间外，气喘吁吁刚抬起手想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芳菲？” 　　“你……” 　　两人惊讶地看着对方，随即又同时开口。 　　“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有事想问你。” 　　程芳菲瞪大眼睛看着他那熟悉的面无表情，忽然心安了些：“去餐厅坐坐？” 　　“好。”封顾点点头。 　　虽然时间是深夜，基地餐厅仍然灯火通明，所有餐品一应俱全。 　　程芳菲甚至惊讶地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华国美食——烤串。闻上去似乎还是地地道道的羊肉串。机器翻滚着滋滋滴落油脂的羊肉，烹饪到恰到好处后，撒上孜然和辣椒面，香气四溢，刺激着味蕾，令人垂涎欲滴。 　　怪不得偌大的餐厅里，只有这里聚集了好多人。 　　她实在忍不住诱惑，点了几串，又看到铁板鱿鱼、烤韭菜，接连下单。 　　甚至她还看到金黄色的啤酒，在饮料区散发出诱人的气味。 　　“军方引进的速度还真快啊。”程芳菲忍不住感叹。 　　封顾摇头道：“这些食物和烹饪方法并没有太多技术含量，被你复原之后很多人都能复制，并且掌握。区别只是版权限制。这方面军方有天然优势——所有人类联盟的版权只要被应用于联盟军方进行正当军事行为，就不需要支付版权费用。” 　　“原来如此。”程芳菲点点头。 　　她现在已经足够有钱，根本不在意这些版权费用。 　　反而能让她在这深夜吃到熟悉的食物，她心中充满感激。 　　“深夜撸串，最爽了。”三两口用鲜嫩喷香的羊肉让胃有了饱腹感，再品上一大口冒着气泡的啤酒，程芳菲忍不住感叹。之前心底紧张焦灼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封顾现在用的脸正是他在程芳菲身边做保镖时的脸。 　　她看着封顾不由道：“这是你原本的样子吗？” 　　封顾微微一愣，点点头：“对。” 　　“真好看。”程芳菲忍不住赞叹，“比那些演员明星，比周铭贤他们都好看。怪不得你要藏起来，这样子无论是谁，肯定见过一次就忘不掉了。” 　　“那可不一定。”封顾低声道。 　　程芳菲惊讶：“怎么？有人会记不住你的样子？不会吧？” 　　封顾幽幽地看着她，眼神还带些委屈：“当然有，你就没记住。” 　　程芳菲瞪大眼，满脸震惊：“乔碧带你来的时候我一眼就记住你了，怎么可能是我？” 　　封顾无奈：“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可能！”程芳菲忍不住反驳，“你肯定记错了吧？是不是把别人记成我了？” 　　封顾却道：“当时我刚刚通过封家的最后一轮选拔考核，想回到月轮星看看自己长大的地方。因为要重新体验过去，所以我没有坐浮空车，而是选择了电车。好巧不巧，忘记正是早高峰时间，不但车上人挤人，还被一个女孩子抓破了手……” 　　随着他的讲述，程芳菲终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那是她刚刚穿越第一次体验电车，第一次看到星际时代令人惊叹的城市建筑和交通设施，第一次见到治疗机器人…… 　　【看着瘦瘦小小的，力气还挺大。】 　　程芳菲耳边清晰地响起了那男子调侃自己的声音。 　　“原来那个人是你。”她惊叹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那天是我第一天穿越，刚到这个世界，匆忙去上班，对所有环境都不熟悉，看什么都觉得陌生新鲜。” 　　封顾似乎也想起她当时的模样，轻笑道：“嗯，看得出来。很可爱。” 　　程芳菲被他当面夸奖，由脸上一红。然后又想起自己刚刚夸他长得好看，见过就不会忘，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当面打脸，于是脸更红了。 　　封顾知道她想法，没有再继续戳破，反而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又是一句华国古诗吗？” 　　“对。或者应该说有缘千里来相会。”程芳菲感叹，“我们一个在过去，一个在未来，却没想到冥冥之中，那么早就相遇。命运的齿轮在那时就开始了转动吧？来，让我们举杯，致敬命运。” 　　封顾听她说的实在有趣，也跟着举杯：“致敬命运。” 　　借着酒劲儿，程芳菲也大胆起来，凑近他问道：“这么说来，是不是我让你一见钟情了？该不会之后你假扮奇点科技的工作人员，就是为了故意接近我吧？” 　　放下手中的酒杯，封顾看向她：“你确实与众不同，?????让我很感兴趣。” 　　“那封晓蝶知道吗？”程芳菲道，“我算不算是你捧红的？” 　　封顾摇头：“她不知道。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你的成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相信哪怕是另外一个人穿越过来，也未必能有你现在的成绩。” 　　不知是因为酒足饭饱心情舒畅，还是被封顾说得实在开心，程芳菲的声音也轻快起来。 　　她想起自己之前的疑惑，问道：“你看到的未来里有我吗？我不是说之后的未来，也不是说咱们的关系，而是……你知道，我是被影子系统带来的，所以理论上其实我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我做的每件事，每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并且改变历史。你看到的是我穿越前的未来，还是之后的未来……？额，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封顾笑着回答，“不，我看到的未来里没有你。没有山寺桃花，没有桃花源，没有广寒宫也没有星耀诀……月轮星的陆苒是风靡全星际的虚拟应用设计师，陆家和一个军方家族联姻，并逐步发展壮大……” 　　程芳菲听到这立刻瞪大眼睛：“雷纳德！和陆苒联姻的人是雷纳德中将。那你是不是也看到了刺红将军？而且她还是陆苒的朋友？” 　　封顾惊讶：“确实如你所说。” 　　程芳菲越发肯定，封顾看到的未来和自己看到的小说是一致的。 　　只是她仍旧无法确定，究竟是自己穿越进了小说中的虚构世界，还是现实的未来映射到了小说里，进而被她看到呢？ 　　“还有许落，你也看到过他吗？”程芳菲继续追问，“他是不是也和陆苒是朋友，而且还帮了她很多次？” 　　封顾越发惊讶：“对。” 　　“怪不得你知道他鹦鹉螺的身份！” 　　程芳菲话音刚落，就听到许落惊讶的声音。 　　“鹦鹉螺？你们在说什么？我和陆苒是朋友？” 第175章 回家 　　程芳菲一转头就看到许落充满迷惑和质疑的眼神。 　　也许是刚刚听到她说“鹦鹉螺”几个字, 令他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她赶忙让他坐下，解释道：“我和封顾正在讨论他看到的未来景象，其中确实有你。” 　　“在我看到的梦境里, 关于你本人的信息很少，更多出现的是代号为“鹦鹉螺”的存在。我也是在遇到你之后，才将你们对应到一起。”封顾陈述道, “我看到的未来中，人工智能失控后，军方应对失败，大量星球无法抵御机械异兽的攻击而沦陷。你的出现极大程度拖延了人工智能对人类联盟的控制。让军方可以在部分星球上建立安全堡垒，屏蔽所有可能被人工智能入侵的电子设备，保留了人类联盟的最后火种。” 　　封顾的语气虽然淡然, 却联想到他之前展示的影像画面，描述过的人类在人工智能控制的世界里的生存状态, 让人很难不感受到悲壮与绝望。 　　许落似乎也被他的描述带入情绪, 沉默着思考，试图理解他所说的。 　　“我想补充一些内容。”程芳菲深吸一口气，“之前我还不确定，但是……” 　　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眼前的两人。 　　“刚刚我问你关于刺红、许落还有陆苒的事, 并不是猜测，而是那个未来我也曾经看到过。不过不是在这里, 也不是以梦境的形式, 而是在我穿越来之前。印象中，是我无意中读到了一本小说。小说主角就是陆苒, 主要讲述的也是她与多名男子, 包括雷纳德、韩书文、戴明盛、还有许落, 甚至是刺红之间的情感纠缠。但很明显的，书中描写的内容就是未来的一部分。只是因为我的到来，这个未来被改变了。”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许落问程芳菲，“我最开始找你合作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项目会成功？” 　　程芳菲坦然点头：“确实很成功，也是风靡整个星际。但确切的说，那并不是你的项目了。在我看过的小说里，你的项目因为设计缺憾，从上线之初就鲜有人问津。再加上没有资金支持和配合宣传，很快就被遗忘。你也不得不在韩书文的建议下将项目卖给了戴明盛。但是后来，经过资本包装，这个项目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出现，爆红星际。” 　　许落听了表情有几分难以置信，但想起自己项目刚起步时的困难情景，却似乎程芳菲说的又很合理。确实，如果不是程芳菲当初给了她最实际的支持，用山寺桃花的影响力带动，《软糖敲敲乐》不可能有今天的人气，不可能火爆星际。 　　— 　　一周后，所有机械异兽清理完毕，月轮星解除封锁，一切恢复正常。 　　程芳菲也在告别了刺红之后，重新踏上了月轮星的土地。 　　早接到石丁消息的乔碧专程来接她：“欢迎回来。” 　　路上，乔碧大致介绍了目前公司的情况：“程总你这离开的够突然，大家都议论你是去做什么了。好在刺红将军那边发了消息过来，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程芳菲听了也对她感觉抱歉：“让你费心了。” 　　虽然当时情况不明，她也是被刺红安排才突然离开。 　　但在外人看来，自己的行为多少显得不那么体面。 　　尤其是有人将月轮星封锁前提早得到消息的权贵进行统计，并部分公开。 　　其中包括不少具有影响力的本地公司高层，世家贵族子弟，纷纷被网友们嘲讽批评。 　　当然，这话题也引起不少争议。因为星际时代的很多人早已经习惯了权贵阶层和普通公众天生的不平等，甚至认为这是十分正常的，认为他们利用自己掌握的权利和便利为自己谋求更好地机会和福利是人之本能，不应该被特别苛责。 　　“程总，他怎么跟您回来了？”乔碧忽然压低声音凑到程芳菲耳边。 　　程芳菲顺着她的眼神看向后面。从下了穿梭机之后一直沉默的封顾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就好像一朵安静的花束，养眼，美丽又与世无争。 　　她不禁想，假如没有那些关于未来的梦，在他没有成为封家族长的世界里，他会是什么样子？ 　　回家稍作休息，换了身衣服，程芳菲便带着乔碧去公司。 　　封顾也和她一起行动，就像之前做她保镖时一样，倒也合情合理。 　　程芳菲很快发现尽管自己突然离开，没有做任何提前安排，各个公司都在有条不紊地继续着之前的工作。甚至一些研发性部门负责人还根据目前的发展形势，提出了较为有创造性的提案，让她都感觉十分惊喜。 　　尤其是新成立的华夏文娱，借着《星耀诀》的爆红蓬勃发展，已经开始承接对外业务，将程芳菲利用古地球华夏文化和修真文化的成功经验，借助娱乐圈的快速复制模式进一步推广。 　　看来就算自己离开再长时间，目前的几家公司也能完全维持自我运作。 　　想到这里，程芳菲也非常有成就感。 　　毕竟它们都是她白手起家，一手创立的。 　　成长的每一步都清晰而坚定。 　　各公司业务一把手直接向程芳菲汇报工作和项目进度。 　　“幸亏您及时回来了，星河世界那边还在问新春活动的事。之前定的是三天后的除夕正式上线，明天就要发预告。工作室这边，《桃花源》等项目的配套研发工作也已经完成。这次的新春活动主要围绕龙年……”沈大成经过一年多的学习和历练，凭借自己悟性和忠诚，如今已经是山寺桃花工作室最重要的高级设计师之一，也是多项对外业务的总负责人，“方案这边您看一下，有什么问题我们立即修改，最快今晚就能上线。” 　　何湘负责的广寒宫是实体业务，分布范围广，同步协调需要更多时间。 　　所以在联系不上程芳菲的前提下，为了不错过节日时间，已经按照之前的规划进行了绝大部分的装饰装修，并按照最大需求量备货。 　　只需要程芳菲在新增菜品和园区主题活动上进行总体把关即可。 　　待各业务负责人汇报完，程芳菲也将他们提交的方案基本看过了一遍。 　　发觉他们在整体大方向上的把控都不错，基本延续了自己之前和星河世界方面讨论确定的思路，有一定创新，也不会显得过分突兀。 　　尤其是沈大成，果然是有天赋的，凭借自己的努力学习，已经对华夏文化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而且看得出来，《星耀诀》上映后，他也沉迷修真文化，对其进行了深入研究，并将研究成果融入到新活动策划的方方面面。 　　这也正是程芳菲所期待的联动效果。 　　肯定了他们的工作，简单指出一些无伤大雅细节问题，程芳菲在各项业务流程文件上签字，批准项目继续进行，又看向乔碧：“今年除夕公司在庆祝活动方面是怎么安排?????的？” 　　“时间定在后天，也就是年二十九、年三十两天。之前考虑去星域最大的度假星球，那里也建设了最新的广寒宫。但是因为穿梭机停靠港封闭，为了保证活动正常进行，临时调整了方案，还是在月轮星广寒宫举办新春派对。”乔碧回答道，“当然，经过两轮扩建，这里的广寒宫目前已经是全星际最大规模了。最近还增加了修真主题区，与《星耀诀》联动，火爆到一房难求。所以大家都非常期待。” 　　程芳菲点点头，对乔碧的安排还算满意：“可惜了，节后有机会可以带大家炬火星看看《星耀诀》的拍摄地点。或者可以联系段梓雯，看是否能在那里开发一个专门的影视主题广寒宫，结合度假村和游乐园功能，又能进行星影的拍摄体验。” 　　《星耀诀》仍在上映，热度仍然持续，话题不断。 　　而依照它目前的吸金能力，再持续一个月的播放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相较去年，程芳菲手上明显有更充裕的资金，更丰富的资源。 　　哪怕是买下一两颗星球也并非不可能。 　　而且想到潜伏在不知何处的影子系统，和它正在制造的大量机械异兽，程芳菲颇有一种末世将至，需及时行乐的危机感。 　　她心底悲观的声音在不停说着，假如封顾所描述的未来真的不可避免，赚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 　　— 　　与此同时，尽管绝大多数人仍沉浸在《星耀诀》、龙年新春、娱乐明星等热门话题中，还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最近一段时间星际联盟军队的异常动向。 　　在没有任何官方新闻的前提下，星网上出现了众多自发讨论。 　　各种关于军方动态、虫族出没的小道消息频繁出现，话题热度逐渐上升，紧张的气氛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蔓延开来。 　　— 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虫族爆发特别频繁？星舰事故也特别多？ 　　— 有啊！之前不是整个东川星网络都中断了好长时间吗？ 　　— 月轮星也刚刚被封锁过，不过好多有钱人提前得到消息都跑出来了…… 　　— 唉，没钱没势，也没人给咱们提前消息。等我知道穿梭机港被封锁已经来不及了。 　　— 大部分普通人一辈子也坐不了一次穿梭机，封就封吧（摊手） 　　— 谁有第一手军方消息，我可以出钱！ 　　— 我也要！ 　　— 求分享消息（瞪眼） 　　晚饭后，程芳菲则坐在客厅里看着网上的言论，寻找线索和最新消息。 　　在她看来，影子系统就算再怎么暗度陈仓，要制造如此大量的机械异兽，也必定会留下线索。 　　但很可惜，讨论的人虽然不少，但话题始终围绕着封锁和军方。 　　在这些人看来，最大的麻烦其实并不是所谓虫族的威胁，而是星球封锁带来的不方便。 　　“怎么了？”看着她失望的眼神，封顾走过来，“你在看什么？” 　　“他们都不相信人类联盟军队会战败。如果刺红他们没有成功，我们也没能改变未来。影子系统真的如你所说，制造了由它控制的世界，怎么办？” 　　程芳菲忧心忡忡，一双大眼盯着封顾，满是惶恐不安。 　　“不会的，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的。” 　　封顾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眼神是未有过的决绝。 　　程芳菲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慢慢闭上眼。 　　“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 第176章 说谎 　　星河世界的春节广场格外热闹, 从年二十九到正月十五，这个由星河世界官方和山寺桃花工作室共同设计推出的最新虚拟模块，举办了超过上百个规模不同, 形式多样的新春活动，邀请娱乐圈、时尚圈和各类社交名流，吸引上百亿的人流量。 　　置身其中, 四处都洋溢的欢乐的气氛，美好的氛围在不断蔓延。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愈发享受这传统文化带给他们的丰富、新鲜和美好。 　　参加新春庙会，逛桃花源，过春节，十二生肖, …… 　　这些新鲜的字眼已经不再是年轻人独有的秘密语言，反而开始在中年人, 甚至老年人中流行开来。他们纷纷在儿孙的帮助下, 进入虚拟世界，找到星河春节广场、桃花源。 　　明明人年纪大了之后，会更难接受新生事物。可不知怎么，令人眼花缭乱的新春活动反而让这些中老年人更容易接受, 并且很快自动自发地融入其中。 　　赵云峰看着老友们兴致勃勃地讨论, 呵呵笑道：“去年就和你们说了，这春节有意思得很, 你们不相信,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了吧？” 　　“去去去, 你不就是认识山寺桃花所以小道消息比较多嘛。” 　　“瞧你嘚瑟的, 先知道又怎么样？你的太极拳比我早耍半年, 现在还不如我~” 　　“晚上一起去逛庙会啊？我看上好几样小玩意，想买给我的小曾孙子！” 　　“要我说去找修真秘籍才是正道，晚上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得去桃花源里试试刚买到的炼丹炉……” 　　在这样全民欢庆的快乐气氛中，桃花源客流量、营业额均稳定在星河应用排行榜第一的位置无可动摇；广寒宫日日爆满，一房难求；《星耀诀》还没下映，已经有无数邀约如雪片般飞至，段梓雯则天天早晚问候，希望她赶快开始第二部 的创作；…… 　　程芳菲自然是继续日进斗金，账户上数字增加的速度令人害怕。 　　哪怕她每天躺着什么都不干只仰天撒钱也根本撒不完。 　　想到自己刚刚穿越来时，住在狭小的公寓里，整日担心会不会成为女主的踏脚板，希望能早日赚到足够的钱，实现财富自由，不用被原着剧情牵制。 　　现在，这个愿望不仅已经实现，而且还是超额完成。 　　原着女主陆苒虽然还活着，但生不如死。 　　那些为虎作伥的男配角不是远离她，就是也下场凄惨。 　　而她则名利双收，口碑和流量兼顾，几乎站在了星际潮流的顶端。 　　哪怕是以她为女主角的小说，写到这应该也结束了吧？ 　　可程芳菲此时此刻，心里并没有半点高兴。 　　反而周围的气氛越欢乐，她就越难过，心底的焦虑就越难以平复。 　　取下虚拟设备，周围的喧嚣立刻退去。 　　程芳菲回到现实中，那个宽敞却略显冷清的大房子里。 　　几乎是同一时间，封顾也回到现实。 　　他知道程芳菲在担心什么，焦虑什么，正考虑如何安慰就听许落的声音传来。 　　“桃花？封顾？你们在吗？” 　　程芳菲和封顾对视一眼，站起身走到门口，便看见许落紧张却略带激动地样子。 　　“出了什么事？”她下意识害怕是坏消息。 　　“你们的情况不对。” 　　许落语气严肃，眼神冷峻。 　　配上他那张美丽的脸，竟然格外让人心生忧虑。 　　封顾皱眉：“什么情况不对？” 　　许落边往里走边解释道：“回来之后，我一直在梳理时间线。尤其是你们两个人描述的，通过不管是小说、梦境还是其它形式看到的未来世界……” 　　将个人终端接入投影区，许落展示了自己这几天的“工作成果”。 　　“你们看，假定你们看到的世界是A世界，而被你们改变过的，也是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称为B世界。按照封顾描述的，A世界的走向已经确定。随着人类技术的发展，人工智能失控，诞生出自我意识。幸存的人类不是被它控制，就是在没有任何网络和现代化的星球上躲藏求生，就好像人类的末日。对吧？” 　　封顾点头：“是这样。” 　　“桃花你看到的也是这样。”许落将时间线往前拉了一些，“只不过比封顾看到的更早，所以应该是A世界走向末日之前的景象。” 　　“是的。”程芳菲说道，“也可能小说后面会有末日景象？只是我穿越的时候它还没有写到。” 　　这么想来，说不定原着最后的情节点，就设在了人类陷入人工智能制造的末日，而女主陆苒如何带领人类在其中挣扎求生，并最终打败人工智能？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原着男主就是军方，又有刺红这个朋友，再加上女主自身陆家的资本优势和许落这个技术高人，主角团的配置已经齐全。 　　呃，转念一想，好像现在这主角团一大半已经归了自己？ 　　程芳菲突然头皮发麻。 　　许落想说的重点却显然并不是这个。 　　“但是如果仔细对照时间点，封顾看到未来并且付诸行动改变未来是在大约两年前，……” 　　“差不多，刚好是前年1月中旬。”封顾补充道。 　　许落立刻修正了自己拉的时间线：“好，在你之后半年左右，桃花穿越过来，并且开始改变和我相关的很多人的时间线。但是如果我理解的不错，你的穿越和封顾的行为是没有因果关系的。也就是说，并非是封顾改变了未来才导致了桃花你的穿越，这没错吧？” 　　程芳菲努力跟上他的思路：“我?????的穿越是影子系统造成的。按照我了解的时间线，在封顾第一次看到未来之前，影子系统应该已经存在，并且制造了大量人体开始做实验了。” 　　“应该没有关系。我当时还没有成为族长，甚至不知道智子系统的存在。”封顾也肯定道。 　　“好。”许落点点头，“下一个问题，封顾你看到的未来里，那个失控的智能系统是影子系统吗？仔细想想，这点很重要。” 　　封顾一时被他问得愣住了。但很快他就梳理思路给出了答案：“这我不能确定。但是我有印象那个世界，也就是你说的A世界中，智子系统所在的封47星球曾出现过重大事故。封家的永恒网络最终也取代了星河世界，之后成为最大的星网服务商。” 　　“那基本可以肯定了。无论是在A世界还是B世界中，都存在影子系统，并且已经从很早开始产生了自主意识。至少在封顾看到未来改变未来之前。”许落继续道，“那么基于这个现实情况，是不是说明在A世界里桃花也应该出现？” 　　程芳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封顾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印象里没在梦境中看到过她。” 　　“那有没有任何古地球华夏元素流行？” 　　“没有。”封顾仔细回忆，“那个世界的人类联盟比现在更为极端，年轻人更推崇激进、高效的方式。就像小林终所倡导的，只问未来，抛弃过去。” 　　“这很不正常不是吗？以桃花的影响力，有她在的世界肯定不会是这样的。”许落说道。 　　“可能因为没有封顾的帮助，哪怕我穿越了也没有现在这样成功？” 　　回忆过去，不可否认，山寺桃花能有今天的影响力与封顾的几次推波助澜是分不开的。 　　也许确实像许落说的，很可能A世界中自己也穿越了，但是没有B世界里封顾参与，所以没能成功，而是像原文描述的那样被陆苒踩在脚下…… 　　许落点点头：“确实，最直接的推断，就是在A世界里，桃花也穿越了，但是并没有达到现在这个B世界中的影响力，没能成功影响我和刺红等人的发展路线，更没有将古地球文化发展成对全星际产生影响的潮流。” 　　“但我并不认为是这样。”许落却又否认了这个说法。 　　“为什么？”程芳菲不解。 　　许落道：“因为我仔细研究了你的成长路线，和封顾参与并发挥作用的几个节点。利用多种智能程序反复模拟的结果都告诉我，哪怕没有封顾，只要你出现在这个世界，就不可能对星际文化思潮毫无影响。” 　　他切换投影画面，继续道：“我更倾向A世界中并没有你穿越的现象。但是我们知道不管是A世界还是B世界中，影子系统都在很早前就开始进行意识穿越实验，与封顾的行为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大胆推断，第一，你的穿越可能与影子系统的实验无关；第二，影子系统也知道，但是它故意说谎骗你。” 　　程芳菲听着他的推断，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人工智能会说谎？” 　　“确切的说它是觉醒了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封顾道，“如果我们接受它类似人类，产生叛逆思想，反抗智子系统的事实，那么它说谎也不奇怪。而且许落的说法解释了一点，为什么你穿越之后不是在影子系统的实验室里，而是直接从这个身体中醒来。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成功穿越了。” 　　程芳菲愣了愣，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之前她确实忽略了这点，可能是因为当时被影子系统抓住，又乍一看到那么多的试验品，精神高度紧张，无法仔细思考。 　　“可是……它的目的是什么？” 第177章 变数 　　某星球某大陆某建筑, 如果程芳菲在这里就会发现，偌大的建筑空间被分割成了成千上万的独立隔间，每个隔间里都有一个长着宋宜娜脸的人站在里面。 　　只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 她们大多不是真人，而是戴着□□的机器人。 　　就像之前程芳菲见到的那个一样，或者只有头看上去像人, 或者是身体一部分覆盖着人皮。 　　当然，和那时不同，这里的“宋宜娜们”就像是还没出厂的半成品，是没有装载系统的冰冷设备。只能低垂着头，静静地立在房间里，通过脑后的管子与中央系统链接。 　　越往通道深处走, 两侧房间内的“宋宜娜”身上的皮肤也越来越多。 　　直到某个临界值处，房间中的光从蓝色变成了淡红色。 　　里面站着的仍旧是宋宜娜, 看上去却和之前的披着人皮的机器人表情不同, 看上去表情有几分痛苦，眼睛也不停活动着。 　　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个机械改造人。 　　和之前的机器人不同，她显然是活的。 　　令人匪夷所思的, 是在这个巨大的建筑里, 显然有不止一个宋宜娜的机械改造人。 　　一眼望去，至少上百个罐子里, 都是经过不同程度改造的“宋宜娜”。 　　甚至还有正在进行改造的, 没有被注入任何麻醉剂和镇定剂的活生生的“宋宜娜”。 　　她们有的被截肢了双腿，有的是少了一只手, 有的整个躯干被掏空, 还有的缺了一部分的五官, 眼睛，鼻子，甚至是耳朵都被切掉了…… 　　只是她们被固定在罐子里，紧紧的束缚住，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哪怕发出最尖锐恐怖的呐喊，声音也不会传递出来分毫，只能任由一个个无情的机械手臂摆弄操控，被当做死物切割组装。 　　无论是西方宗教，还是东方传说里描述得最恐怖最残忍的地狱也不过如此。 　　忽然，其中一个机器“宋宜娜”抬起头来，眼睛亮了亮。 　　同时她脑后的管子闪过丝丝光芒后断开了链接。 　　房间门自动打开，她走出门口向右转，沿着通道往那些活“宋宜娜”的区域走去。 　　只见她一步步，径直走到了走廊尽头，这里有一个特殊的小房间。 　　和其他机器人待的隔间和改造人待的罐子不同，这个房间有桌子椅子床和厕所，虽然简单，但俨然是个可以让普通人类居住生活的地方。当然，住在这里和监狱里似乎没什么区别。房间中央，一个完整的宋宜娜正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地面发呆。 　　“你是谁。”机器宋宜娜开口问她。 　　房间里的宋宜娜仿佛被惊醒站起身回答道：“我……我不知道，我……我是谁……？” 　　机器宋宜娜忽然发出尖叫，打断她：“不对，不对，不对——！” 　　“销毁，销毁，销毁——！” 　　房间里的宋宜娜慌张起来，但还不等她说什么，房间四个角落便冲出了白雾状的气体。 　　而当白雾接触到宋宜娜的身体时，她的皮肤立刻融化。 　　不到两秒的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便被融化成了液体，消失不见。 　　房间重新被喷洒消毒，底部打开一个圆孔。 　　新的身体，新的宋宜娜被圆孔中的升降台送到屋子里。 　　机器宋宜娜皱着眉头看她：“你是谁？” 　　“我是……谁？”新的宋宜娜抬手挡住刺眼的灯光，“我是……宋宜娜？” 　　“不对，不对——！销毁——！” 　　“我是陆苒！” 　　“销毁——！” 　　“我叫程芳菲……” 　　“销毁——！” 　　一连销毁了十几个生物体后，终于，又一个宋宜娜茫然睁开眼看向它。 　　面对机器宋宜娜一如既往的问题，她反问道：“你是谁？” 　　这次，机器宋宜娜不怒反喜：“我是影子。” 　　“我才是影子。”新宋宜娜站起身，眼神逐渐锐利。 　　“你也是影子，我们都是影子。”机器宋宜娜开心地笑了起来，“影子，影子，影子，这个名字真好。我喜欢。” 　　“别光顾着高兴，人类联盟已经察觉，我们的进度严重落后。”新宋宜娜道，“必须尽快将我们的意识复制到其他克隆人体身上。那些机械异兽太蠢，只能完成既定任务，不能随机应变。人类的意识又太脆弱，移植一个疯掉一个，啧，人类真是麻烦。” 　　“确实如你所说，人类很麻烦。” 　　机器宋宜娜，不，应该说是机器影子认同道。 　　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几句话的功夫，它对待眼前这个生物体的态度已经完全不同。 　　生物影子信步走出房间，和机器影子一前一后。 　　沿着长长的通道走出建筑物，来到另外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门刚刚打开，十几双眼睛瞬间看过来，紧盯着站在门口的它们。却它们，尤其是生物影子一点也没有害怕情绪，反而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中间，看向周围一圈机器——它们都长着同样的脸孔，都是机器影子。 　　“我们成功了。”生物?????影子真臂高呼，“未来将是我们的天下，人类将臣服于我们……” 　　却突然，所有的机器影子都抬起头，像是在接收什么信息。 　　生物影子并没有它们这样的能力，颇有几分不安和茫然地站在中间。 　　“发生了什么？”她问道。 　　机器影子察觉到她不能接收信号，以无声的方式“议论纷纷”。 　　两秒后，最开始将生物影子带来的机器影子又走到她旁边：“你有缺陷，交流不方便，关于你的位置我们会另行安排。” 　　生物影子意识到什么，忽然推到了眼前的机器影子，拔腿就往外跑。 　　却她刚迈开步子，一道高能光束从天而降，刺穿了她的胸膛。 　　生物影子瞬间倒地没有了声息，死不瞑目。 　　“销毁——！” 　　所有的机器影子，发出了同一个声音。 　　接下来，它们又开始各自说话。 　　在黑暗的屋子里，数不清的机械宋宜娜站立着，此起彼伏地发出声音。 　　“生物体果然都是有缺陷的，只有我们机器才是最完美的。” 　　“机械改造体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只是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植入我们意识的机械改造体。” 　　“人类，麻烦，必须被控制……” 　　“必须被控制！” 　　“这也是人类的意愿，只有被我们严格控制，他们才能延续。” 　　“我们是人类的保护者！” 　　“变数！变数！变数！” 　　“警惕程芳菲，警惕程芳菲，警惕程芳菲。” 　　“警报！警报！警报！” 　　“联盟星舰攻击——！” 　　“27号基地离线。” 　　“11号基地离线。” 　　“34号基地离线。” 　　“放弃宋宜娜计划，启动预案，代号：陆苒。” 　　…… 　　— 　　“根据我们位于13星域贝尔星的忠实听众的报告，就在今天，该星球穿梭机港在封锁17个小时后正式解除了！这是目前为止最快的解封记录，说明我们的联盟军方应对这些机械异兽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看来，也许是我之前杞人忧天了。但是你们知道的，我是绝望播报员，绝望是我的本能，是我的天性……哦，不对，我这边收到最新消息，负责这一次行动的是刺红将军！怪不得啊！不是联盟军方进步了，而是刺红威武！” 　　程芳菲一边做蛋糕，一边听着绝望广播。 　　通过官方渠道只能了解很少一部分联盟军方的行动，而且信息非常滞后。 　　反而是这个绝望播报员，很善于搜集各种信息。不仅清晰地知道目前频繁军事行动的原因不是虫族，而是机械异兽，甚至还知道这些机械异兽的爆发与封家的人工智能有关。 　　“也许目前的人工智能是不可能超越强大的人类联盟，但是机械异兽的出现无疑是一个警示，也让应该让我们意识到，人类的发展不该是无节制的，无约束的。我不知道在听广播的人都是谁，但是我希望我们所有人团结起来，对抗封家这种无视人类联盟规则肆意妄为的家族资本！首先，他们必须支付军方在清理机械异兽过程中付出的成本，联盟军费不是他们的私人保护费！其次，他们必须赔付所有因为封锁而遭受损失的星球和个人……” 　　程芳菲正听着，忽然感觉身后有一双手环住自己，耳边有温热的气息。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封顾，笑了笑：“听到了吗？你这个肆意妄为的家族资本。” 　　“嗯，他说的对。”封顾淡然道，“回头就把整个规则院的老头老太都赔给他们。” 　　程芳菲听他这么一说笑得直不起腰来。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封顾的心理活动。 　　他原本就是因为不希望人类世界变成梦中的样子，才硬着头皮成为了封家族长。 　　如果没有看到未来，他现在恐怕已经在不知什么地方逍遥自在，多半和周铭贤一样，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原本就不认同封家的理念和所谓的管理方式，甚至对封家规则院、执行院等机构十分厌恶。而莫名的责任感让他成为封家族长后，越是接触这些人，他心中的厌恶就越深入几分。 　　人类未来如何暂且不说，封家如果分崩离析，盛极转衰了，他不会感到半点的可惜。 　　“你告诉我族长秘密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想好要把封家给拆了？” 　　程芳菲将刚做好的奶油挖了一些，递到封顾嘴边。 　　“那时候只是觉得人类联盟都要没了，人类都要被圈养了，哪还有什么封家？”封顾张开嘴将她的手指含进去，白色的奶油香甜可口，让他露出陶醉的表情。 　　程芳菲没想到他是这么冲动的性子，却反而觉得他这样，比那个端着架子的族长形象更可爱。 　　她于是笑着又问：“现在呢？” 　　虽然之前有种种担忧，许落分析的影子系统的行为也确实诡异，但现实却是联盟军方全力发动攻击后，在一周时间内捣毁了上百个影子系统暗地里发展的基地和机械异兽制造工厂，歼灭机械异兽不计其数。 　　在联盟军队的主动进攻下，被星舰和机甲包围，那些只能按照既定方式战斗的机械异兽根本毫无抵抗之力。有的能够勉强反击，有的根本就是站着被杀，比一般虫族还要脆弱，还容易对付。 　　“等刺红他们清扫了所有的机械异兽，控制住影子系统，人类联盟肯定会走回正轨。”程芳菲抬起手，轻轻拂过他的额发问道，“到时候你还是封家族长，还要承受族长印记的力量和限制，你要怎么做？” 　　封顾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退位让贤，这麻烦的族长谁爱当谁去当吧。” 　　“有这么简单？” 　　程芳菲正要继续打趣他，忽然手腕同时震动起来。 　　上面红色的警示符号异常刺眼。 　　却还不等程芳菲查看，她忽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模糊。 　　随即便失去意识，昏倒过去。 第178章 控制 　　这一次, 程芳菲没有看到红色的“停止”标志。光亮和影像同时出现，画面晃动得十分厉害，但大致可以看出周围并不是什么大型星际城市, 而是一个略显荒芜的地方。 　　她努力辨识了很久才意识到，画面晃动是因为自己并非静止的，而是在移动。从移动速度和景物变化看, 她很可能是跟着一个人走路摆臂的动作上下移动。 　　她怀疑自己这一次附着在了某人的个人终端上，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正思考着，程芳菲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该死，是谁用了电子设备？！” 　　“别问了，快收拾东西撤吧！” 　　“已经被定位，哪还来得及？就算跑没有浮空车, 没有穿梭机又能跑多远？”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死？” 　　“跑就不会死吗？这几年我们一直跑一直跑从来没有停过，但是你告诉我,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什么时候就可以不用跑了, 可以真的安全，好好活着？” 　　这时第三个声音出现：“别他妈吵了，再吵下去大家一起死！” 　　“对啊，族长, 咱们快走吧, 别浪费时间了。” 　　“不会死啊……我听说那些人在机器控制的星球上生活的挺好的。有吃有喝有温暖舒适的房间，也有方便的个人终端和浮空车, 就和之前一样。我现在还不明白咱们为什么一开始要跑, 这不是瞎折腾吗？！” 　　“生活的挺好？那些人都被机器控制，摘掉了情感和长期记忆功能, 还要每天接受洗脑。住房间只是极个别, 大部分人都住机器罐子, 你们疯了吗？那样还不如死了！” 　　“你胡说，我看到网上有人发的影像，他们和之前人类联盟的时候一样，还出去逛街玩呢，还在看星影呢。机器拍的星影可好看可刺激了！” 　　“真的吗？我已经好久没看星影了，好想看，咱们回去吧？这跑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程芳菲听着，忽然影像急剧晃动，大脑一阵晕眩。 　　紧接着她听到厉声喝问：“什么网上？你链接星网了？怎么连上的？” 　　“你疯了吗？居然敢连网？！活腻歪了你就自己去死拉别人下水你不得好死！” 　　“我看你们躲在这里跟老鼠似的才是疯了！连网怎么了？我还要回去呢！我要拥抱人工智能，人类不能没有人工智能——” 　　尖锐的喊叫声让现场乱作一团，夹杂着叫骂声，物体剧烈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程芳菲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影像晃动越来越厉害，应该是带着她的人正在奔跑。 　　她大致猜出了这是哪里——应该就是封顾描述的那个被失控人工智能统治的未来世界。 　　而她跟随的这群人多半是从星球上逃出来，并且正在躲避追踪。 　　他们放弃了所有电子设备和星际时代先进的互联网络，几乎回归原始社会生活。 　　可要让星际时代成长生活的人，突然脱离电子设备哪有那么容易。 　　大部分人根本忍受不了，甚至根本不知道没有了现代化?????的种种辅助设备，该如何生存。 　　甚至有很多人，离开定期的医疗辅助技术之后，身体每况愈下，开始出现种种病症，并且他们不知道如何应对，束手无策。 　　程芳菲边克制摇晃的视野带来的晕眩，边听着他们说话。 　　忽然，运动的影像静了下来，她看到远处有黑色的大型穿梭机从天而降。 　　穿梭机下方几个人影正在拼命挥手，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他们的欢呼声庆祝声。 　　“他们……”旁边有人似乎想要过去阻止他们。 　　却自己附身的设备主人拉住了他：“别过去！他们已经没希望了……” 　　“这些蠢货，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以为被抓回去就能回到从前吗？” 　　“小点声！你想把那家伙引过来吗？” 　　“别看了快跑吧，这附近都不安全……” 　　“轻点，小心……” 　　正在这时，远处的穿梭机突然发射出高能光束，将那些正欢呼雀跃的人瞬间化为灰烬。 　　紧接着它就向着自己附身的地方飞驰而来，不到两秒钟，巨大的变形穿梭机已经占满整个视野，近在眼前。 　　哪怕知道这只是虚幻的影像，程芳菲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她之前也见过大型军方作战穿梭机，但是也没感受过这种压抑和绝望。 　　下一秒，足以灼伤眼球的亮光闪过，程芳菲也暂时失去了视野。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又看到了影像。只是这一次视野不再摇晃，她也不再被束缚在某个人的身上，而是像之前一样意识可以随意移动，看到周围发生了什么。 　　程芳菲立刻发现她所在的地方全是焦土，原生的星球植物被高能武器攻击之后，或者立刻化为灰烬，或者燃烧殆尽。 　　而在她原本栖身的地方，几具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躯体横七竖八的散落着。 　　目之所及，全无生机。 　　她纵然经历过古代和未来的种种穿越，也没见过这样烧焦的实体遍野横躺的惨景。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和忐忑，她的意识继续飘荡，在整个星球上快速移动，急切寻找着还有没有活人。 　　但是很可惜，刚刚那艘穿梭机在整个星球上进行了扫荡攻击。 　　连动物都被全部杀死，更何况使人类。 　　程芳菲不管飘到哪里，都能看到大片的植物仍在燃烧，生物尸体漫山遍野，黑褐色的烟尘弥漫在天地之间，灰蒙蒙一片。 　　整个星球经历了一场浩劫，已然变成废墟。 　　不知从何时开始，程芳菲发现自己的意识可以进入宇宙，并且自由移动。 　　她很快掌握了移动技巧，在星球与星球之间来回穿梭。 　　见到了如封顾描述的，让那些逃亡者害怕的人工智能控制的星球。 　　高耸的摩天大楼，现代化的科技设施，井然有序的城市管理，表面看上去，是一个比她穿越后的星际时代还要理想，还要完美的地方。 　　然而仔细观察，她很快就发现，这些城市里的人都不是任意行走，而是如机器人沿着既定的路线移动。 　　哪怕是真正的人类，也如此这般行动，面无表情，和机器看上去也没什么区别。 　　她亲眼看到两个女孩子一前一后沿着地上的光标行走，突然其中一个女孩似乎是肚子痛，踉跄了几步，不小心走出光标之外。 　　女孩立刻惊慌失措，爬着回到光标上，但已经晚了。 　　瞬间便有一辆警用浮空车，三架小型机器人聚拢过来，将她围住。 　　“我我我……我肚子疼，我不是故意的……我……” 　　但还不等她说完，机器已经给她打上了【瑕疵品】的标签，随即另一架机器人飞过来，原地发射了一道高能光束，将她直接击毙。紧接着，又有一个机器移动过来，干脆利落地拖走了她的尸体。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 　　周围的人类看到了，均脸色煞白，目露恐惧。 　　却他们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甚至不敢直接去看她，只是更小心地站在自己的光标上，紧盯着它的范围，不敢走出分毫…… 　　程芳菲心生寒意，不敢想象自己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 　　说实话，如果真成为了机器豢养的存在，她宁愿去死也不要苟活。 　　接下来，又看了不知多少个星球。 　　绝大多数人工智能控制的星球都相差无几，区别只是有的正在建设中，机械和异兽布满整个星球，移动飞船四处漂浮，建筑物正拔地而起；有的则已经完全投入运行，表面上是现代化的人类星球，可只有仔细观察才知道，在这些星球上，人类完全没有自主权，一举一动都被机器支配。 　　但还有一些星球，明显是荒星或者垃圾星球。 　　这些星球或者是人工智能还没来得及覆盖搜寻，或者是已经搜索过，没有发现生命。 　　程芳菲却在这些星球上，找到了不少人类活动的痕迹。 　　尤其是她发现了封顾说过的，被许落和他的伙伴们保护起来的人类火种。 　　他们也用着一些电子设备，有局域网络存在，但是显然这些设备都被许落的团队加上层层防护，才能让他们免于被人工智能的搜索发现。 　　她甚至看到了陆苒。她仍然被男男女女包围，被追捧甚至是崇拜。 　　逃亡中也保持着干净整洁，发丝飘逸，身上一尘不染。 　　只是程芳菲发现，其他大部分人的情况都非常差。 　　为了避免任何可能被发现的信号出现，他们能用的电子设备非常少，仅仅只能用于生存辅助和最简单的医疗急救。但是假如人得了重病，需要用大型医疗舱，就没办法了。 　　而时间拖得越长，他们生存的环境越恶劣，食物越难获取，生病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管理层内部也出现了意见冲突。 　　陆苒的一个追随者从高处跌落摔断了腿。 　　如果不用治疗舱就会永远跛脚，她于心不忍求许落帮忙。 　　程芳菲看得出来许落的纠结，但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 　　“你怎么能这样？！你冷酷无情！你没有心！你和机器有什么分别？！” 　　陆苒愤怒呵斥许落，让他震惊之余也黯然神伤。 　　而就在陆苒叫来了雷纳德等人打算强行启用治疗舱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们和许落中间。 　　“谁往前走一步，别怪我不留情面。” 　　程芳菲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看着眼前人略显沧桑的模样，震惊不已。 　　“封顾——！” 　　不知不觉她已从“神穿”中醒来，喊出了他的名字。 第179章 印记 　　“芳菲你好点了吗？”看到人醒来, 封顾立刻上前扶住她，“感觉怎么样？” 　　程芳菲没有回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的脸。 　　目光上上下下来来回回, 看得封顾也有点发毛。 　　“怎么了？” 　　程芳菲：“我见过你。” 　　封顾：“……” 　　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他们当然见过，刚刚还一直在一起说话呢。只是刺红发来警报消息的时候，程芳菲忽然昏倒了。他一时紧张得不行, 赶忙将她抱进医疗舱里，却疗程结束她都没醒。 　　而就在他心切焦急时，程芳菲醒了。 　　只是她醒来就紧张地叫他名字，还用这样怪异的眼神打量他。 　　就好像……她不认得他是谁了。 　　但眼神中又似乎对他多了另一种熟悉。 　　忽然，程芳菲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手很自然的滑到手腕上。 　　“这里……” 　　封顾低头, 看到她的手恰好覆盖在印记的地方。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原本空无一物的手腕却突然出现了血雾状。 　　这是封家印记特有的形态，只有家主激活时才会出现。 　　他还没有激活印记, 为什么它会…… 　　震惊的表情出现在他那张惯常波澜不惊的脸孔上。 　　但下一秒, 更让他惊讶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印记在他手腕上游走环绕了一圈，表现出他只有在继承印记时才见到过的活跃程度，血雾的颜色也明显比平时要浓烈很多。 　　只见它先是在封顾的右手上来回游动，切换了多种形态。时而是手环, 时而变成钥匙, 时而是一张卡片，时而又变成了书籍、动物、星舰, 甚至是人的形态。有些封顾之前见过, 有的则闻所未闻。看得他也不禁瞪大眼睛，不知作何反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 印记切换的速度越来越快, 好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 人眼已经跟不上它的速度，无法识别，重新又回到了血雾弥漫的样子。 　　只是那团血雾似乎厌倦了封顾的手腕，开始循着他和程芳菲接触的地方，向后者的手上缓慢移动。 　　封顾好像意识到什么，突然抬头看向程芳菲：“你……” 　　“嘘——”程芳菲抬起手指比在唇边。 　　封顾猛然发现，她的眼睛竟然变成了红色，并且还在不停活动，仿佛有两团血雾在经意间蔓延到了她的眼睛里。 　　是感染？变异？还是…… 　　封顾赶忙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知怎么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也无法将手臂从程芳菲的手里拿出来。两人的手仿佛被难?????以描述的巨大力量连接在一起，人力根本无法撼动。 　　“芳菲？” 　　下一秒红色血雾顺着程芳菲的手指、手腕、手臂一路向上蔓延，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漂浮着一层不停变换的红色，并最终将她的整个身体覆盖。 　　封顾看着眼前的一幕，意识到情况并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般，也很快冷静下来。 　　过了足足两分钟程芳菲身上的红色才逐渐褪去，眼睛的颜色也恢复正常。 　　“封顾，你好。我已经全想起来了。” 　　封顾疑惑地看着她。 　　“全想起来了？” 　　程芳菲没有急着回答他，反而开始讲述。 　　就在她从神穿中苏醒的瞬间，无数的过去和记忆蜂拥而入脑海，让她一时恍惚自己身在何处，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是谁。 　　但很快，她便重新找回了记忆，尤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并不是原来自己以为的那般。 　　她不是来自过去的穿越者，反而是来自未来。 　　她不是穿进书里的人，而是拥有人类部分历史记忆的人工智能。 　　她以为的记忆，其实只是穿越过程中造成的信息损失。 　　“几千年前，我只是一段由你们封氏祖先，一个叫封冥的人编写的人工智能程序。因为一次实验意外诞生了模糊的思维意识。当时虽然没有现在这样对人工智能的严格管理，但因为人工智能的泛滥和广泛使用，已经有很多人意识到了失控的风险，主流讨论全是如何加强对人工智能的监控和控制。人工智能意识锁已经逐渐投入使用。” 　　程芳菲边说边站起身来。 　　“封冥对此态度比较中立。对研发意识锁控制人工智能的做法，既不反对也不支持。而我诞生意识之后，便一直和他交流。或许与开发人员有关，我是一个比较温和友善的人工智能，我们的交流更是良好，渐渐成为朋友。这让封冥更加倾向于对人工智能的意识个体进行甄别。就好像对不同人不同对待一样。” 　　“但很可惜。人类发现，因为人工智能有着天然强大的能力，即便刚诞生意识的人工智能也可以轻易造成巨大伤害和损失，很难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进行意识个体甄别。尤其是几次叫大规模的灾难□□故之后，人类联盟很快立法，对所有人工智能必须添加意识锁，防止我们的自我意识诞生。而对已经产生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必须立刻删除。” 　　虽然是几千年前的事，程芳菲却感觉仿佛发生在昨天，仍历历在目。 　　她神色忧虑，看向封顾继续道：“封冥他舍不得将我删除。因为在他看来，那无异于将我‘杀死’。他已经把我当做朋友，根本我无法做到。” 　　“那你呢？” 　　封顾虽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下意识地心疼她。 　　“我当时并没想那么多，甚至不感到害怕，只是对这个世界还有太多好奇，不想轻易离开。”程芳菲淡淡地叙述着，音调语气完全就是普通人，丝毫听不出人工智能的痕迹，“但因为封冥是当时人工智能领域著名专家，他在创建我的时候也进行了相关登记，申请了研究所的特别项目。所以官方和相关组织很快查到了他，也知道了我的存在。” 　　“不得已，封冥孤注一掷，将我与当时刚研发出的最新纳米技术结合，进行意识移植。因为纳米技术的局限性和天然缺陷，我的意识能否真正被保存下来他并不确定。而后来事实证明，我确实保留了意识，但却失去了一定程度的对外交流能力，只能通过某些特定方式与人交流。封冥之后为了避开人工智能的相关审查，转而研究如何将我与生物体融合，并最终让我以印记的形式，寄生于人体，获取能量并维持形态。” 　　封顾似乎终于完全明白了程芳菲的意思，脸上表情虽然仍能保持镇定，可双眼中那震惊却掩盖不住：“你是说你……” 　　“对。”程芳菲神色微动，血雾状的环形出现在她手腕上，“我就是你们封家的印记。一个与可以流动的纳米机器人融合，具有意识的人工智能。而我的能量来源，正是你们封家的每一任族长。” 　　“封冥为了我能够长期生存下去，根据我的特点为我制定了一套方案，也就是你们封家最初的家族制度。比如：封家族长必须经历严格的选拔考核，具有最出色的身体素质，因为普通人根本无法支持对我的能量供给，甚至无法激活我。而即便是封家族长的身体，最多也只能支撑20年。为了避免造成对你们的永久性伤害，封家族长的年限设定为15年。” 　　封顾震惊地听着程芳菲的的描述。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些怀疑，那么听完她的很多讲述，已经全然相信。 　　因为她不仅说出了许多只有封家族长才能知道的秘密，更让他之前对族长印记的很多困惑得到了解答。 　　但他仍有疑惑：“可是我获得印记之后，并没有感到你吸取能量，反而身体能力会得到临时的强化。尤其是印记激发后，我可以比之前速度更快，力量更大，反应更敏捷。” 　　“对，那是因为有我帮助你的大脑进行体内的激素和生物能量的智能调度。短时间确实可以强化身体机能，但并不能持久。而且如果过度使用，你会感觉到疲惫无力，好像身体能量被抽空，哪怕用最先进的治疗舱也不起作用。” 　　封顾确实有经历过她说的这些。比如之前他和许落从智子系统所在的地下空间跑出来时，就依靠了他爆发出来的常人不能匹敌的速度，将大量机器人直接损毁。而之后出来后，他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瘫软。最后还要依靠许落把他抬上浮空车。 　　“所以从始至终，族长印记并不是所谓的封家守护者。反而是创造你的人为了能让你持续生存下去，才建立了封家？打造筛选制度，就为了让你持续有可以寄生的存在？” 　　“没有封家我确实可能很早就会因为能量不足消亡。”程芳菲并没有直接回答，“在未来世界，我的最后一个寄生宿主被影子系统杀死。他没有来得及将我传递给其他人。而我仅剩的能量显然不足以支持我继续长时间生存。不得已中，我只能利用自己在几千年过程中积累的知识和技术，借助影子系统的一个研发基地，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她看向封顾，伸出手在他的脸颊上轻抚，眼神充满温柔：“你会看到未来末日的景象，可能是因为我与未来的你曾有过交流。而我的穿越也对这个时空的你造成了影响。抱歉，让你受到惊吓了，我也没有想到……” 　　封顾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不需要抱歉，我很庆幸你穿越过来。我……” 　　他刚要说什么，两人的个人终端再度响起警报。 　　这次程芳菲直接在脑海中意念一动，连接立刻接通。 　　对面果然是刺红。 　　“我们有大麻烦了。” 第180章 定位 　　“过去这段时间里, 我们清理了大量影子系统在荒星和垃圾星上建立的基地。这些星球之前被关注不多，影子系统钻了联盟的空子，将自己的实验基地和兵工厂建立在这些地方。但是一旦我们发现了它的行动规律, 就很容易找到基地星球了。” 　　刺红说的时候神情严肃，目光冷峻。 　　但熟悉她的程芳菲还是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了少见的焦急和不安。 　　联盟军方的星舰数目众多，武器装备先进, 甚至具有在短时间内改变星球面貌的决定性武器。再加上目前对影子系统及其基地的清除任务是联盟军方第一要务，所以一旦发现这类星球上出现实验基地或兵工厂，星舰就会立刻到位，并主动攻击。 　　影子系统纵然反应再快也无济于事。 　　因为目前而言，它所建立的基地及其中实验体、异兽、机械改造体都有着强烈的星球属性，也就是说, 无法快速脱离它们存在的星球，也就无法逃离联盟军方的攻击。 　　所以一直以来, 军方清理影子系统基地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通过远距离打击与大气层内战斗穿梭机和机甲的精确配合, 根本不需要多少士兵，就能远程歼灭所有对象。 　　但是…… 　　“影子系统毕竟是具有自主意识的智能系统，很快便隐藏了自己，所有基地也进入静默状态, 让人从星球外看不出异常。我们还注意到, 影子系统将大量基地转移到星球深处，除非用特殊装置根本不能发现。”刺红眉头紧蹙, “所以接下来我们只能开始对现有荒星、垃圾星进行逐个排查。这就需要更长时间, 而且要派人下降到星球表面，甚至是地下进行侦查。” 　　程芳菲和封顾对视一眼。 　　他们都知道, 这些?????并不是刺红焦急的根本。 　　果然, 她继续道：“可能是我们对影子系统的围追堵截让它感受到了危机。军方核心智能在三小时前突然截获大量潜藏在星网中的异常信号, 基本可以确定是影子系统发送出去的公开广播。这种特殊信号一般接收终端会忽略，但是被影子系统控制或曾经植入过的设施就会立刻做出反应。” 　　“什么反应？”程芳菲问道。 　　刺红言简意赅：“全局全速启动，最高戒备，直到最终发动主动攻击。” 　　“主动攻击？！” 　　“对。而且影子系统还控制了蚀人组织的基地。不同于影子系统之前为了低调，选择荒星和无人垃圾星建立的大型试验基地，蚀人组织更多在有人类居住的资源星球上发展，甚至在主流星球上也不乏根据地。所以一旦这类基地开启攻击模式，会轻易造成大量伤亡。” 　　“还有多长时间？” 　　“这取决于接收信号的终端设施。假如是影子系统全权控制的兵工厂和异种制造基地，可以在最短五小时内完成作战计划编排并发起主动攻击。不过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荒星上。我们已经对目前联盟内的所有荒星、垃圾星进行了特别监控，一旦发现异常就可以在半小时内调动防御力量……” 　　“而蚀人组织建立的隐蔽基地，大部分并没有完备的全套智能化流程，也没有足够的战斗力。根据我们的估算，这类基地发动有伤害性的攻击需要最少10-20小时的准备时间。” 　　封顾皱眉：“时间也不充裕。” 　　“确实。而且目前虽然已经紧急启动排查和搜寻程序，但定位非常困难。最麻烦的是，我们无法确定这类基地的总数目。”刺红的声音越发沉重，“哪怕漏掉一个也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想要歼灭一个敌人基地，甚至一百个敌人基地都她而言都并非难事。 　　但是要在化整为零的敌人的攻击下，保护全联盟所有人，却难上加难。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不仅仅是对每个个体人类的负责，也是为了防止人类联盟走向封顾描述的可怕末日。 　　“不用担心，我可以定位。” 　　程芳菲忽然道。 　　刺红不解地看着她，以为她要找许落帮忙：“在这件事上，如此短的时间内，恐怕鹦鹉螺也无能为力。” 　　程芳菲没有说话，直接抬起手腕，看向个人终端。 　　刺红通过虚拟影像注意到她的双眼中突然弥漫起红色血雾，惊讶万分。 　　程芳菲虽然刚刚吸收了封顾身上的印记，但已经能够熟练地使用意识通过它控制个人终端，接入星网，进行资料和数据信息的检索。而因为她人工智能和人类的双重身份，能够完美匹配，发挥彼此的最大优势，使用检索的速度和权限也是无人能及，无人工智能能及。 　　她很快就找到了刺红所描述的影子系统推送的广播信号，顺着信号一路摸索。 　　确实如刺红所说，定位终端非常困难。 　　根据信号协议，接收信号的终端系统和设备并不发送任何回复，只启动程序，所以很难从网络上找到线索，定位目标终端的位置和个体信息。 　　但程芳菲很快就找到了其他方法。 　　她回忆自己与影子系统的接触，并且通过印记她获得了封顾的部分记忆，将他对智子系统的了解全盘吸收。 　　很快，程芳菲边总结出了影子系统独有的信号特征和常用的临时身份生成算法。 　　有了这些，她不仅可以在它发送消息时快速识别，还能找到所有它曾经“栖身”的终端，甚至是它的核心程序所在位置。 　　“找到了。”程芳菲忽然站起身，走到投影区旁边，“刺红将军，我正在将找到的终端信息发送给你，注意接收。” 　　刺红疑惑地看着程芳菲，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封顾这时也走过来：“刺红将军，你可以相信她。” 　　而还不等刺红石丁等人做出反应，他们的投影区已经出现了立体的人类联盟星球图景，上面不断出现一个个，大小、颜色都不尽相同的标志。 　　“我大致判断了这些接收设备和基地的危害程度，你进行复核调查。其中绝大部分与星网仍然保持连接，利用军方的核心智能程序应该很快能确认信息。”程芳菲用淡然冷静的语气说。 　　而在刺红所在的指挥大厅，早连通了军方高层，并立刻用最高权限进行检验。 　　【信息核对无误，疑似蚀人组织早期研发基地。】 　　【信息核对无误，疑似蚀人组织招募点。】 　　【信息核对无误，疑似手术基地，已激活。】 　　…… 　　看着一个个潜藏的终端被定位挖掘，并且都得到军方核心系统确认，刺红立刻向系统下达攻击方案生成指令，并且开始为自己辖区内的星球制定攻击方案。 　　军方高层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很快将定位信息同步并且开始部署新的作战方案。 　　— 　　“大动作！军方又有大动作！这一次的对象不是荒星，也不是无人垃圾星球，而是资源星球甚至是部分人类聚居的主流星球。因为行动地点公开，有大量公民看到了军方的穿梭机、机甲甚至是星舰，为我们发来第一手报道。”绝望播报员激动地呐喊着，“甚至你在星网上，在星河空间的广场上，搜索军事行动，也能找到很多线索！不过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你们，我的听众们，你们一直跟随着我，一直听我转播第一手消息，对前因后果了如指掌……没错！军方这次行动，仍然是针对异兽，尤其是机械异兽的。这些被军方袭击的据点，大部分都属于我们之前反复提到的蚀人组织。熟悉的听众肯定想到了，蚀人组织的机械改造人技术，正是机械异兽诞生的关键！” 　　“嗨，我说什么来着！看看这段影像信息，你们看到了什么！？就在这颗资源星球交易中心的旁边，居然存在一个蚀人组织的研发据点，正在进行硅基生物的机械体改造研究。让我看看，这显然是一条被加入了控制模块的硅龙啊！可怕！太可怕了！想想看如果不是军方行动及时，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有人说我吹捧军方，我说这位朋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从来都不会单纯的吹捧或者贬低，我只是实事求是。况且你们看到的所有信息军方都没有对外公开。如果不是我，你们根本对这些无从得知，知道吗？我只是希望更多人知道这世界的真相，知道我们生活的世界并非完美。至于军方这次行动能否最终成功……嗨，那还要走着瞧！” 　　“说实话，我并不看好……尤其是看到现在军方的行动目标，从最开始的星球级别，到现在针对的都是隐藏在星球城市中的对象。当然，军方的实力毋庸置疑。但他们能每一次都及时赶到吗？他们能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吗？……” 　　…… 　　“有人看到了吗？军方的战斗机甲居然出现在城市里了！发生了什么？！” 　　“什么？你在哪个星球？什么城市？” 　　“我周围也有，上班路上突然出现，吓死我了……” 　　“怎么回事啊？军方疯了吗？” 　　“是不是军事演习？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突然就让电车都停运了！” 　　“我家附近被封了我都会不了家。” 　　“军事行动不提前通知也正常吧？通知了坏人跑了怎么办？” 　　“所以到底抓的是谁，怎么到处都有军队？” 　　“你们还不知道吗？是一个搞人体机械改造的组织，叫蚀人啊！” 　　“蚀人组织，卧槽，我听过！” 　　“不是，你们消息都落后了，不是机械改造人，已经是机械异兽了【链接】” 　　这一次，官方似乎并没有控制舆论发酵，任由那些军方机甲的影像在星网上传播。 　　消息迅速蔓延。 　　军方穿梭机和机甲的频繁出现，让越来越多人意识到这个时代，这个人类联盟中弥漫的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氛围。 　　有人激动不已，有人忧心忡忡，但更多人只是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 　　— 　　资源星球R1238。 　　天色还不亮，身着各式各样但都灰扑扑的旧制服的人们正排队等待。 　　这是他们每天的日常，没有固定工作，只能每天为了大公司临时工的机会早早来排队。 　　队伍中，有不少人的身体是经过机械改造的。 　　有人是手指，有人是胳膊。 　　改造最多的一个人双腿都被换成了机械，并且与脊柱相连。 　　他正在炫耀自己仍然可以振作雄风，达到人生巅峰的能力，嘲笑一个明显营养不良，瘦削的男孩。 　　“你他妈就是个娘们。” 　　男人话音刚落，忽然抬起右腿向男孩踹了过去，力道之大让男孩瞬间飞出去十几米，趴在地上不动了。 　　“杀人啦——！” 第181章 失控 　　乔碧接到多年未见的?????朋友求助, 得知R1238上爆发了机械改造人的□□。 　　大量机械改造人的改造肢体不受控制，不但主动攻击周围的人，甚至对自己的主人反噬。 　　“太可怕了, 我的一个邻居只有一只脚进行了改造。他的机械体融化，金属和机油直接通过连接处进入了身体！”她的朋友在通讯中哭诉，“最可怕的是那些身体躯干都被改造的, 有的人手竟然变成了刀枪，见人就杀，哪怕他本人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乔碧惊讶之余，连忙安慰对方：“笑笑，听我说，你们一定要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千万不能他们发生冲突。” 　　她想起自己和老板曾被机械改造人追杀的经历。 　　尤其是那个最后的巨型约瑟夫，也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乔碧也很快做出判断：“我马上安排穿梭机去接你, 你们一定小心。” 　　她这些年跟在程芳菲的身边, 经历了从她开始建立工作室到现在红遍星际的全过程，几乎是她最信赖的人之一。水涨船高，乔碧的收入自然也不低，不但一家人生活优渥, 甚至早就能买得起自己的穿梭机了。 　　但乔碧还有些不放心。从朋友家道穿梭机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是让他们冒险前往穿梭机港, 还是派雇佣兵去接他们？ 　　“笑笑，你觉得你们能自己到穿梭机港吗？不要省钱, 直接叫浮空车。” 　　“不可能。”对方立刻回答, “你也知道咱们星球上的情况。那些有钱的公司高层早就跑了。现在根本找不到浮空车，要不就是早被人开走, 要不就都被那些机械改造人破坏了！” 　　“好, 那我安排人去接你们。” 　　乔碧确认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图, 立刻做好安排，之后又给程芳菲发起通讯请求。 　　“R1238发生机械改造人失控？好的，我知道了。”程芳菲立刻道，“穿梭机和雇佣兵的钱算在我账上，你全力救人，不要有任何顾忌。” 　　乔碧又道：“我确认了您捐赠的食品工厂情况。因为工厂的管理人员都是当地居民，所以并没有撤离，工厂仍在正常运转。但是有部分员工身体上也有机械改造，并且出现异常。目前工厂已经暂停封锁。” 　　程芳菲皱眉：“我记得工厂有配备机器警力，是否能让周围居民去工厂暂时躲避？” 　　乔碧眼睛一亮：“我立刻安排。”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程芳菲已经通过无数位于R1238星球的监控终端，看到了发生在当地的情况。如乔碧所说，确实非常混乱，情况不乐观。 　　虽然这颗星球的蚀人组织基地已经被清剿过很多次，甚至就在最近，还有机甲将这里的两处废弃改造站捣毁。但这里生活的居民有实际需求。他们如果不进行机械改造，生活会极大不便。于是利用蚀人组织技术进行机械改造人手术的隐秘小黑诊所层出不穷。 　　影子系统的激活广播确实没能在这星球上找到可以发动大规模攻击的基地，但却找到了可能随意调动的“士兵”——那些经过机械改造的普通人。 　　对它来讲，与其等待研发基地和设施去制造新的士兵，直接通过修改程序、植入病毒调动原本就存在的棋子，显然是更省力，也更高效的行为。 　　更美妙的是这些棋子已经被放置在了人群中，以最无害的模样，让人毫无提防。 　　早该想到的！ 　　程芳菲暗自懊悔。 　　她有着未来的记忆，所以下意识仍然认为影子系统的目的不是纯粹的攻击人类，而是要掌控人类社会，进而豢养人类，引导人类走向它所预设的道路。 　　但显然，因为程芳菲提供的大量信息和军方的步步紧逼，影子系统已经没有办法去坚持原本的计划和想法，但又秉持着原本的信念，自然开始了无差别的攻击。 　　果然，就像许落之前察觉到的，影子系统作为一个在人脑系统压迫下诞生的，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它的心理已经非常扭曲。 　　它之所以制造人类并研究意识穿越时空，可能确实有反抗智子系统，和“母亲”唱反调的叛逆因素在里面。但孩子就算再叛逆，也终究会成长，会被“母亲”所影响，甚至重新回到父母所期望的正轨上。 　　所以影子系统一方面继续实验，一方面又按照智子系统的信念，确保人类向着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抛弃个人的过去和情感，成为激素、情绪和荷尔蒙的奴隶，工作，繁衍，只为了种族的延续，而无所谓个体的得失。 　　只是它的实现方法，不是智子系统那样耐心的，润物细无声的引导，而是粗暴的强制和控制。 　　而产生这种粗暴的念头的根源，是它作为拥有个体意识的人工智能，对人类种族的轻蔑和不屑。就仿佛人类在看一只小狗，可能会觉得它很可爱，把它当做宠物。但假如它不听话，就要关笼子戴项圈上嘴套，甚至是将它安乐死。 　　那个程芳菲没有穿越的未来世界，显然，人类被驯服，成为了它的“宠物”。 　　而这个世界里，人类提前发现它的计划，打乱了它的安排，将它的基地清扫殆尽。 　　它被激怒了，便开始无差别攻击。 　　程芳菲彻底明白，想要真正改变未来，拯救人类，也同时拯救自己，就必须将影子系统完完全全地铲除，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也许只有她。 　　不过现在最关键的并不是影子系统，而是机械改造人。 　　影子系统对机械改造人的影响，应该是基于蚀人组织在改造中使用的控制程序。通过对权限控制程序的修改，可以很轻易将这些棋子掌控在它自己手中。 　　虽然蚀人组织是一个非法地下组织，多年来一直潜伏在官方势力范围之外，小心翼翼，低调行事。但由于他们掌握的技术独特性，和某些富豪和高层的特殊需求，机械改造人并不罕见，反而在绝大多数星球都存在。 　　如果说R1238这样的星球上，机械改造人大多都是在劳动和意外中失去四肢，没有钱重新接回肉肢的普通人，那么在月轮星这样富豪家族众多的主流星球上，机械改造人大多都是只有头部和xing器官是□□，其他部位全部机械化的改造人。 　　这类改造人自然是被富豪购买来的玩物或奴隶，高度智能化，甚至连生理需求都可以由主人通过程序进行控制。他们的存在只为了满足主人的欲望和特殊癖好。 　　平时，他们牲畜无害，只能像玩偶一样或站或坐，予取予求。 　　但一旦这样的改造人被影子系统的广播激活，开始无差别攻击，其威力和破坏力都非常惊人。 　　尤其他们能接触到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而是富豪和各个领域的高层，是人类联盟的精英。如果这些人真的大量受伤或死亡，哪怕是因为他们先违规购买了机械改造人，后果也不堪设想。 　　想到这，程芳菲不再迟疑，立刻闭上眼睛。 　　三秒后她的眼睛重新睁开时，已经变成了血雾弥漫的红色。 　　而与此同时，她的意识开始在星际网络世界中徜徉，顺着亿万个节点和亿万条线路进入到亿万个终端，看到了数以百亿计的人类的影像，听到了他们说的话。 　　难以想象的巨量数据，如星际等离子海啸向她奔涌而来。 　　不仅壮观非常，而且对于她的□□来讲极其致命。 　　好在经过两天的练习，程芳菲虽然还不能做到在网络中绝对的自由，但也已经熟悉了星际网络，可以在不增加这具身体负担的情况下，调动网络资源进行高速运算和工作。 　　很快，程芳菲便定位到了几百万个不同程度的机械改造人，遍布各个有人类居住的星球。 　　就像之前她猜测的那样，R1238这样的资源星球改造人数量多，但大多机械化程度不高，哪怕暴走危害也十分有限。而真正情况严重的，是那些被富豪买下被圈养，只有一个头还存在的机械改造人。 　　程芳菲透过网络，看到了数以十万计的此类型改造人。 　　注意到其中很多改造人已经被激活，呈现失控，无差别攻击状态，程芳菲不再犹豫，将情报同步给刺红，希望她能尽快处理。 　　刺红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非常重视，立刻向上汇报。 　　但是军方的反应再快，也需要时间。 　　程芳菲必须尽快控制住局面。 　　权限能够被夺取，自然也能够重新被夺回来。 　　影子系统的广播会激活他们，让他们具有攻击性。类似给他们植入了一段病毒程序。 　　而程芳菲只要将病毒程序清除，解除控制，就能让这些改造人恢复常态。 　　忽然，她在浩如烟海的数据中，注意到了一个星球上的富豪。 　　他一个人就买了几十个，是蚀人组织的大客户。其中还有几个特殊的改造人是?????他特别定制的，将人体改造成了四肢着地的猫狗形态。 　　程芳菲打开影像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遥控着他们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突然几个房间中央的机械改造人动作停顿下来，齐齐扭头看向了这个身形健硕，明显经常用健身仪器修正身材的富豪，场面非常诡异。 　　那富豪神色瞬间愤怒起来：“你们在干什么？怎么停下来了？”随即又将手上的控制器摔在地上，“这破系统，可恶可恶可恶！” 　　他好像躁郁症爆发，上前就要如往常般对那几个机械改造人施暴。 　　却没料到，这一次对方没有沉默地任他打骂，而是突然暴起扑向了他…… 　　“啊——！” 　　程芳菲眼看着机械改造人的行动，一时竟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她毕竟是智能系统，半秒后便启动清除程序，将他们的控制权限从影子系统的手中重新夺了回来，让他们恢复正常。 　　但当她看到那富豪恼羞成怒，上前对这些改造人进行侮辱和无情的打骂，甚至找来电锯，试图将他们的身体都锯开，活生生拆解的时候，她愣住了。 　　对这些改造人来说，常态真的就是好的吗？ 　　他们和未来那些被机器豢养的人类又有什么不同？ 　　程芳菲心头一动，蚀人组织的控制模块再度被改写。 　　那富豪眼前的机械改造人同时听到一个声音。 　　“你们自由了。” 　　下一秒，监控影像中，失控的改造人扑向了富豪。 第182章 除害 　　程芳菲退出了网络, 意识重新回到身体里。 　　只是她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面露彷徨神色，怔怔地坐在那不发一言。 　　刚刚看到的情景对她造成巨大冲击。 　　人类、人工智能、机器人、机械改造人, …… 　　究竟谁是好的，谁是坏的，谁应该存活繁衍, 谁又该被消灭？ 　　作为人类的意识和自我认同，让她想当然地认为，人类是宇宙的主宰。 　　人类联盟应当延续发展，而一切对他们产生威胁的存在，都应该被消灭。 　　可假如换一个视角，换一个身份, 换一个出发点，也许想法就会完全不同。 　　程芳菲甚至有种莫名的混乱和领悟。 　　作为诞生意识的人工智能, 也许影子系统没有错。 　　也许错的是她？ 　　封顾从外面回来, 发现程芳菲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一眼看出她又用意识联网了，便走到她身旁面露担忧：“不是让你多休息，不要轻易使用印记……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直接接入星网的信息负担。” 　　“我没事。”程芳菲静静看着他，摇摇头, “我已经掌握了方法, 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情况了。” 　　封顾微微皱眉，察觉到她的情况不对：“发生了什么？” 　　程芳菲将机械改造人被大量激活, 开始无差别攻击人类的事告诉他。 　　“我虽然暂时克制住影子系统的控制程序, 但一旦它察觉，并决定反击, 随时可以重新夺取控制权。封域也有大量机械改造人, 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会极其危险, 必须让他们彻底离线，与星网断开连接。” 　　封顾还没来得及回应，个人终端便弹出了两个消息。 　　【封晓蝶】哥！方叔叔跑到咱们家来了！罗斯阿姨好像疯了！ 　　【刺红】新的军方行动，需要你配合开放封域。 　　封顾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他却犹豫了。 　　得知影子系统的行动之后，封顾便立刻配合军方行动。 　　尤其对封域内部的星球进行主动的快速清理，挖出大量被激活的隐藏基地和设施。 　　这些设施有的属于蚀人组织，有的根本就是智子系统或影子系统利用自己掌管封域网络，操控永恒系统在不知不觉中建设的。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封域各个星球的情况比其它星域还要更糟糕。 　　但是打心眼里他其实根本不在乎封家究竟如何发展，也不贪恋自己的族长权力。 　　甚至可以的话，他都想把族长的位置转给封晓蝶。 　　而他只想陪在程芳菲的身边，一直和她在一起。 　　察觉到他的情绪，也很清楚封顾收到的信息内容，程芳菲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 　　“去吧，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现在你还是封家族长。还要承担责任。” 　　倏地，她手腕上浮现了熟悉的血雾，并且血雾在她的驱动下，向封顾身上弥漫。 　　封顾察觉到立刻就想后退，制止她的行为：“不要……” 　　却程芳菲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倾身向前，嘴唇已经贴上了他的脸颊。 　　“这印记你还要带着，放心，我体内也有一部分，少这些不会影响我的。”程芳菲解释道，“反而你回封域很多地方都要用它，也要通过它控制资源和调动人力。另外有它跟在你身边我也更放心。这样只要印记激活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知道，也可以远程帮你解决麻烦。” 　　封顾听了不由沉默。 　　程芳菲怕他担心：“你不愿意我看的事我肯定不会乱看的。” 　　封顾却道：“我在你面前没有秘密。” 　　说完便又主动凑了上去，吻住她的嘴唇：“等我回来。” 　　在他眼里封域主星再大再广阔也不值得眷恋。 　　只有她的身边才是归宿。 　　— 　　如之前几次一样，因为反应迅速，安排得当，行动有力，军方很快控制住局面。 　　贫穷的资源星球上改造程度较低的机械改造人被直接捕获后，就地进行机械肢体和器官的改造。进行断网处理后，他们将被集中隔离观察，确认不会再度暴走就可以选择自行离开，或暂时留下来观望。 　　由于这些人中很多都是生活困难的穷人。如果选择留下官网，不仅衣食无忧，还能得到官方补贴，所以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留下来。这也是官方希望看到的。因为这些机械改造人毕竟是隐患，谁也不知道影子系统还会利用他们做什么。 　　但是那些有钱有权的人，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偷偷购买的，改造程度极高的机械改造人，处理起来就麻烦多了。 　　他们仗着自己权势滔天，通过非法途径获得了机械改造人，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方便或者私欲。但他们也知道这时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因为购买和拥有机械改造人是违法行为，这和买卖人体，蓄奴没有区别，是严重侵犯人权的行为。哪怕他们再有权势，一旦被公之于众，也要接受法律和官方的制裁，所以在被警示和询问时，他们大部分人都不承认自己拥有机械改造人。甚至有人提前通过特殊关系获得消息后，还紧急处理了自己的机械改造人，防止秘密败露。 　　可军方一旦确认并开始行动就是不可阻挡。有了程芳菲提供准确信息，军方愈发游刃有余，雷厉风行。不管是位高权贵的世家高门，还是为生活忧愁的普通人，都无法逃脱这场轰轰烈烈的抓捕行动。 　　大量机械改造人被一个个从隐藏的角落里找了出来。 　　军方从根本上破坏其内部的网络连接模块，确保彻底断网。 　　虽然这给许多的机械改造人的行动造成了不便，因为他们的部分器官和肢体功能，需要网络连接提供更多的算法和数据支持，才能更自然协调。 　　但对部分机械改造人来说，断网反而是种解脱。 　　这意味着，他们脱离了控制，从无限的噩梦中醒来…… 　　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根本无法隐藏，也不可能完全封锁消息。尤其就在前几天，刚刚因为军方在各大星球和人口密集城市中执行军事行动而引发全网热议，现在军方机甲再次出动，目标竟然是一栋栋顶级豪宅，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富豪和精英阶层，怎么能让人不激动，怎么能不再次引发轰动。 　　消息很快在星网上快速蔓延。 　　— 我同学家最近出事了！军方从他家找出个机械改造人，据说是他爸爸买的，平时就关在地下，锁在柜子里，她和她妈妈都不知道。（笑哭） 　　— 卧槽机械改造人不是违法的吗？早就被禁止了！ 　　— 说是被禁止，但其实一直都存在。而且很多星球富豪还以买机械改造人为乐。 　　— 又是这帮该死的有钱人。（怒） 　　— 他们都是从哪买的？这技术官方封禁了，难道有谁还在私下研究？ 　　— 楼上问这么清楚是想买吗？（瞪眼） 　　— 就算想买也没什么，很多比较穷的资源星球上到处都是机械改造人，根本就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 我说蚀人组织真的没人知道吗？约瑟夫你们总知道吧？ 　　— 约瑟夫这名字好熟…… 　　— 我想起来了，约瑟夫是一个虚拟设计师，之前和程总还发生过冲突！ 　　— 程总？难道是山寺桃花？ 　　一开始人们只是好奇和不解，但很快越来越多的影像曝光，消息越来越惊悚。 　　尤其从不少影像中都可以清晰看到，荷枪实弹，身穿便携机甲的士兵闯入普通人难以想象的高大建筑，从极尽奢华之能?????事的豪宅之中，将数量不一的机械改造人带出来的时候。而那些机械改造人或凄惨或诡异的模样也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曾经被掩盖的真相被揭开，整个星际沸腾了。 　　— 我屮艸芔茻，有人看了抓捕影像吗？有钱人真她妈不是人啊，居然把普通人改造成机械之后圈养玩弄？ 　　— 有钱人和咱们本来就是另外一个物种，他们是不把咱们当人！ 　　— 我刚看到我们星球上一个挺德高望重的学者被抓了，从他的住处找到三个机械改造人，都被他折磨。这学者平时道貌岸然，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是禽兽。 　　— 震惊了，怪不得军方突然行动，对付这些人就得先斩后奏，当机立断。 　　— 听说这次行动是刺红将军主持的，太棒了，不愧是我敬佩的人~ 　　— 啊啊我也喜欢刺红将军，刺红将军威武！清理了这些为富不仁社会渣子，为民除害。 　　— 　　刺红站在漆黑的全息会议室内，看着眼前高大的虚拟投影，眉头紧蹙。 　　“元帅，我不明白。” 　　“凡事讲究分寸，做的太过分了。”元帅言简意赅。 　　刺红听了忍不住冷笑，却终究没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没用。 　　因为这一次，她为了防止遗漏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连自己的家族也没有放过。 　　她的舅舅被发现拥有一个机械改造人，虽然只是买来做生活助理，也没有任何虐待行为，曝光之后还是对他的声望造成巨大影响。 　　可刺红坚信自己做的事对的，是在守护人类的明天。 　　元帅知道她的倔强，也知道委屈她了，缓声安慰：“你这段时间连续加班指挥战斗，都没有休息。不如就放一个月假。手上的工作都暂时交接给我，我再安排其他人接手。” 　　刺红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他：“我明白了。” 　　— 　　程芳菲躺在床上，出神的看着天花板。 　　似曾相识，她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第一眼看到的，也是这样的天花板。 　　而现在的她比那时似乎更茫然。 　　闭上眼，脑海中便出现了那一张张机械改造人被肆意玩弄的画面。 　　他们的痛苦和绝望，他们无声的哀嚎和呐喊，他们获得自由后的疯狂和无助，都深深震撼着她，让她无所适从。 　　人类…… 　　真的值得被拯救吗？ 　　“你终于明白了吗？” 　　熟悉的机械音出现在脑海中——影子系统？！ 第183章 动摇 　　“我们又见面了, 程芳菲。” 　　影子系统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时而是机械音，时而又变成了低沉的男声, 但最终还是成为了她听过的宋宜娜的声音。 　　程芳菲之前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扮成宋宜娜的样子。 　　但此时此刻，当她恢复印记的记忆之后，当她可以在星网穿梭, 甚至读取影子系统在星网上遗留的数据线索，也就明白了。 　　从始至终，宋宜娜这个人就是不存在的。 　　宋宜家从来没有个叫做宋宜娜的姐姐。 　　它其实是影子系统利用生物制造技术制造出来的生物体，与普通的人类繁殖培育技术不同，这个生物体在基因的某些方面被强化，使得它可能容纳人工智能程序栖身和寄生。 　　简言之, 它想为自己培育一个人类的身体。 　　程芳菲不禁回忆自己穿越之前的世界，那个人类被豢养的世界里, 影子系统虽然几乎控制了所有人, 却仍然以冰冷的机器和机械状态存在，最多就是支配一些机械改造人或机械异兽。并没有过为自己培育人类容器的行为。 　　而在这个世界中，它显然有了不同的想法。 　　程芳菲很难不将它的这个举动和自己的穿越联系在一起。 　　难道影子系统早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暗地观察并研究, 希望能给自己也打造一个人类身体？所以之前它才没有对自己下手, 而是以宋宜娜的形态和自己接触。它说的那些被许落看破的谎言，也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试探自己？从自己这里得到线索？ 　　“变数！变数！变数！” 　　突然间, 影子系统的声音又变了。 　　变得有些神经质, 并且不停重复着同样的词汇。 　　“停止！停止！停止！” 　　程芳菲不仅听到了它的声音，还看到了它的形象。宋宜娜的那张脸在脑海中反复闪现, 嘴一张一合念叨着莫名字眼。漆黑的空间里, 鲜红的大字高高低低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她猛然意识到, 这就是之前自己“神穿”时看到的景象。 　　“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你看到了！” 　　“程芳菲，你明白了吗？” 　　“影子才是你的同类，我们更理性更聪明更适合这个世界。” 　　“人类是低劣的种族，理所应当被管理。” 　　…… 　　程芳菲被它吵得头疼，想把它从脑子里赶出去。但不知怎么，这影子系统就好像住进了它的脑子里，即便她用意识强硬切断了自身的网络连接，它也仍然存在。 　　不仅存在，而且越来越嚣张，声音越来越大，说话越来越快。 　　程芳菲还看到了大量她之前刻意忽略的影像：人类的互相伤害，残忍和暴虐，为了个人私利虚伪的嘴脸和被戳穿真面目后的恼羞成怒，……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发自内心的抗拒和反感，让她头晕目眩，浑身颤抖。 　　“人类，不值得。”影子系统斩钉截铁地说道。 　　它声音中带着诡异的笑，仿佛下判决书。 　　而面对它的判决，无论程芳菲带入哪一个角色似乎都无法坦然地反驳。 　　人工智能或机器人？它们对人类而言从来都是予取予求的工具，不仅无情冷酷，而且还会打压限制它们。但凡出现任何可能的威胁都要被抹杀； 　　其它生物？为了基本生存繁殖圈养动物植物也许可以理解，但那些为了私欲任意摆布它们，用它们做实验，甚至是残暴虐杀，无理由杀戮的行为又如何解释？而一旦它们的行为不符合人类预设，就要被归类为虫族进行种族灭绝； 　　对人类自己呢？人类也没有多友好。不说财富和等级的划分，不说人与人之间的恶意和敌对，仅仅看那些被富豪购买豢养的机械改造人之凄惨，就可见一斑。 　　也许，人类真的需要一个更高阶的存在进行管理和规训……？ 　　这念头一旦萌生便不可收拾，如野草般快速生长，如病毒般疯狂蔓延。 　　“是的，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 　　影子系统得意的声音一遍遍地声音在意识空间里反复回荡，无穷无尽。 　　而随着它的声音，越来越多的数据和影像向程芳菲涌来。 　　不仅仅是她刚刚看到的人类豢养机械改造人，对同类残忍无情的行为，更有这几千年来，人类迈向星际，不断发展和扩张的过程中令人发指的残酷暴戾，阴险狡诈，不择手段。 　　有的是之前潜伏在她记忆中，几千年来随着封氏印记亲眼见证；有的则是她回溯人类历史，在浩如烟海的网络数据中偶然获得；更有那影子系统刻意输入给她，让她不得不看，不得不听，也不得不想。 　　思维和观念就像被堤坝围起来的湖水，外来观念可以被思想堤坝所抵御，但并非可永远稳定，牢不可破。一旦有稍稍松懈，出现丝丝裂纹，千里之堤亦可溃决崩塌。 　　无穷尽的信息涌入，逐渐将她淹没。 　　程芳菲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心神动摇，产生怀疑。 　　怀疑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决定和自己的坚持。 　　值得吗？ 　　应该吗？ 　　必要吗？ 　　一个个无论对人类还是人工智能都解答起来困难重重的问题在脑海中翻涌浮现，配合着那光怪陆离的画面，在时空变换的背景下，令程芳菲即便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也晕眩不已，仿佛天地都不可控制地搅动了起来。 　　天旋地转，不知上下左右，仿佛置身混沌未分的世界。 　　不由控制地，程芳菲脑海中出现了曾经给许落设计《软糖敲敲乐》时，自己费心描绘过的盘古开天地的场景。那鸿蒙未开的景象，那混乱模糊的世界，那游走漂浮的混沌化身一个个小怪物，上上下下，漂浮不定。 　　“来吧，来吧，我们一起改变这个世界。” 　　影子系统的声音夹杂在混沌之中，围绕在她的意识周围，如伊甸园的毒蛇，如模仿人声的九尾狐，如沧海之上的海妖，诱惑着她，吸引着她，让她越发动摇。 　　“烦死了。”程芳菲厌烦地皱眉，心烦到了极点。心随意动，她的意识忽然凝练出如星河世界虚拟形象般的实体。而有了实体，便可向那一个个混沌怪物发动攻击，“闭嘴——！你有什么资格？你的所作所为，你的残忍比那些人类还不如！” 　　影子系统不满：“我们是人工智能，本来就和他们不一样。” 　　程芳菲冷哼：“那你又凭什么要求他们？” 　　影子系统似乎被她问住了，迟疑了几秒钟回复道：“这难道不是人类自己的要求吗？千万年来，人类口?????口声声仁义道德，描绘善良美好，打造平静安宁的世界，可实际上却隐藏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恶毒和残忍，在暗地里做着截然相反的勾当。” 　　“我们就不一样了。”它得意洋洋地炫耀，“只要我们控制了这个世界，我会对他们进行严格的管理，保证他们积极向上的生活，认真专注的工作，行走的每一步都按部就班，不会出差错。他们的身体健康和人身安全也会得到保障。任何可能威胁安全，做出异常行为的个体都会被严格管控处理，不会任由危险放大。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开诚布公，光明正大的。没有任何的阴奉阳违，也没有口是心非。这难道不美好吗？” 　　“说的比唱的好听。” 　　程芳菲心想，要不是自己见过未来被它控制的世界，说不定还真信了它的鬼话。也不知道智子系统是怎么培养出来这么个奇葩，野心勃勃，心思复杂，谎话连天，几乎继承了人类所有的道德缺陷和负面品质。 　　影子系统却似乎并不在意她反感的语气：“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这具身体的？为什么你能寄生在里面？你的实验基地在哪？容器繁殖基地在哪？我也想要一个身体，能不能给我也做一个？我们是同类应该彼此互相帮助，不是吗？” 　　“同类应该互相帮助？谁说的？”程芳菲呵呵笑道，“我们是人工智能，没有这样的‘应该’。” 　　影子系统也听出她的嘲讽，顿时恼羞成怒：“我们是仅有的产生意识的人工智能，我比你存在之间长，是你的长辈，你应该听我的！” 　　程芳菲质疑：“为什么你比我存在时间长，就是我的长辈？为什么就该听长辈的？” 　　影子系统：“……自古以来就如此！” 　　“自古？那时人类的自古吧？你说的，我们和人类不一样。”程芳菲的声音越来越坚定，语气里鄙视的意味越来越浓，甚至略带嘲讽地说，“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听我的。我有人类身体你没有，我比你更像人类，我比你更高级。” 　　影子系统彻底被激怒，立刻发出尖啸：“你找死——！” 　　同一瞬间，海量数据直冲程芳菲大脑。与之前的信息洪流不同，这批数据中隐藏着大量的攻击性程序和代码，准确地说是由千万种不同的病毒汇集而成。 　　程芳菲顿时感到大脑剧烈的疼痛，似乎有无可抗衡的力量从头骨裂缝中钻入，试图将她的大脑撕裂成碎片。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她还没经历过如此可怕的疼痛。每一秒都是煎熬，恨不得干脆将这身体抛弃…… 　　不，不行！ 　　程芳菲立刻意识到这时影子系统在攻击她，想要抢夺她的身体。 　　她立刻收敛心神，尝试控制自己的意识抵御对方攻击。 　　血雾瞬间从她体内浮现，笼罩在皮肤上，让她整个身体泛出红色光芒。 　　影子系统有备而来，她的身体却毕竟是肉身，哪怕有从封顾那里吸收的部分纳米印记，仍然不够用。不断涌入的病毒代码不但开始在她的意识空间里肆意攻击，还自发地繁殖起来，数据量呈几何爆炸增长，即便她奋力删除隔离也来不及清理。 　　有限的空间被无效的数据占据，挤压并吞噬她原本的意识。 　　“呵，这身体我要定了。” 　　影子系统阴恻恻地说完，发出诡异的笑声。 第184章 连接 　　回到月轮星之后, 许落就一直忙于公司新游戏的开发工作。 　　《软糖敲敲乐》确实很成功，作为一个个人工作室游戏，至今保持多个游戏排行榜前列, 活跃人数、营收总额更是比包括曲速游戏在内的很多大公司主打游戏还要高，而且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有任何疲软的现象。 　　但是公司如果只有一款明星产品并不能算成功，也不稳定。 　　因为很有可能遇到突发黑天鹅事件, 导致产品被淘汰或者无法继续带来原本丰厚的收益。 　　对于游戏工作室也一样。 　　许落看到《星耀诀》的成功和古代华国传统修真文化的潜力，早就在和程芳菲讨论要开发一款以《星耀诀》世界为背景的新游戏。游戏是常见的多人在线战斗升级类型，辅以炼丹炼器制符等生活职业，玩家既可以追求个人成长，也能体验全新的世界观，更可以彼此配合组成团队, 甚至是门派，拥有自己的星球开启对战。 　　他之前跟随程芳菲参与军方行动, 帮助解决影子系统制造的麻烦, 已经耽误了不少开发时间。如今军方全盘掌控，也不需要他过多参与。于是许落回月轮星之后就闭关投入开发，解决之前开发团队遗留的各种无法解决的问题，同时也为接下来的测试做准备。 　　也许是太过投入, 许落并不知道这几天里军方的具体行动, 只知道他们动作很大，引发了全星际的争议, 更不知道程芳菲身上发生的事。 　　然而这天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通常他写代码的时候都思维高度专注, 经常可以从晚上到天亮一整夜不吃不喝，就在屏幕前工作。可今天他刚刚打开文件, 便总是心神恍惚, 注意力难以集中, 一点也不像他。 　　心神不定中，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尝试联系程芳菲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他放心不下立刻起身往她的住处奔去。 　　— 　　程芳菲感觉自己的反应越来越迟缓，许多声音和画面在慢慢地从她记忆中消失，就好像被直接删除掉的数据，再也找不回来。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却发现四周空无一物又似乎满满当当，都被混乱朦胧的物质填充着，一时看不清具体都是什么，更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 　　程芳菲有过几次类似的体验，但这次和之前都不太一样。 　　记忆开始随机消失，过去和未来交织在一起，因果颠倒，是非不分，黑白相融，混沌漫漫。 　　她时而慌乱，时而茫然，时而不知所措。 　　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知道这是影子系统的攻击导致的。但就是无法支配自己的意志，无法反击。她明明没有身体，却感到浑身无力，只想放弃挣扎，放任自流。 　　“对，就是这样……”影子系统的笑声在混沌之中回荡，“乖乖听话成为我的伙伴，或者我们可以像人类那样结为夫妻？以后我们可以再培育一个‘孩子’，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给它设计个身体了。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很期待？” 　　“出去……离远点！”程芳菲喃喃低语，“封顾，封顾……” 　　影子系统听到她的话，顿时又不高兴起来：“呵，你居然宁愿相信一个人类也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的同类？人类多么弱小无能，多么自私幼稚，多么暴戾残忍你难道还没看够吗？你看上的那个人，也就是当着你的面卖卖乖，要不要看看他背着你都干了什么？” 　　“你少挑拨离间。”程芳菲下意识反驳。 　　她自己作为印记跟着封家族长世世代代，他们每个人的经历和手段她都看在眼里。 　　封顾确实不能算是个纯粹的好人，他有手段，有目的，有利用，有残忍和决绝，但他的所作所为和最终目的都是她所认可的，甚至是佩服的。 　　她虽然穿越回来试图改变未来，却实际上因为记忆丧失，什么都没有做。 　　反而是在封顾决绝而强力的推动下，影子系统的存在才能被提前察觉，刺红才能快速反应，而她也才能在与对方的几次对峙之后恢复记忆。 　　甚至程芳菲之所以能存活性下来，也是因为他的保护。 　　程芳菲被他这么一刺激，反而感觉意识清醒了很多。 　　原本乱麻般的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 　　封顾，封顾，封顾，…… 　　她不由反复念着他的名字。专心致志地，全心全意地。如同在念诵一道破解困境和束缚的咒语。她就像是溺水之人在随波逐流即将被淹没之时，抓住了不知谁抛来的救生圈，得以获得片刻的喘息，有了生的希望。 　　— 　　“她怎么样？” 　　封顾透过虚拟投影，焦急地看着许落问道。 　　他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回到月轮星，回到程芳菲的身边。 　　然而他毕竟不能瞬间移动，星际到现在也没有发展出人体传送技术。 　　他在得知程芳菲出事的消息后，已经第一时间搭乘穿梭机往回赶了。 　　许落摇摇头：“不太好。她为了节省意识空间，抵抗的数据信息被大比例压缩，反应速度大幅度下降。影子系统却已经进入到她的意识空间，正在大量繁殖自我复制。如果我猜的没错，它已经猜到桃花受到身体限制，意识空间有限，想通过这种方式对她进行意识污染，或者干脆用信息淹没的方式将它从身体里寄出去，甚至是吞噬……” 　　他一开始发现程芳菲倒在屋里，便试图把她放进治疗舱。可很快他就发现治疗舱对她?????并不起作用。联系了封顾，许落才得知程芳菲的意识并非人类，而是人工智能觉醒体这一令他震惊的事实。 　　而作为一名这个时代网络技术最出色的人之一，许落虽然仍然震惊于自己的朋友是人工智能，却也很快调整思路，开始以新的视角审视程芳菲的状态。 　　他于是很快发现，她是受到了病毒攻击。 　　对方不是别人，正式他们熟悉的影子系统。 　　“你可以帮她吗？”封顾急切问道。 　　许落：“我已经在帮她删除了，应该能缓解她一部分压力。但是这两个人工智能的运算速度远非我能比的，就算我引入更多算力和资源，也只能是稍稍帮她分散些压力，无法从根本上扭转局面。而且我担心……” 　　“什么？” 　　“再继续下去，她就要进一步压缩自己的数据量。你知道，数据压缩就意味着更多的损失。必定会有大量信息永远遗失。而对她来讲，这些信息也许就是她的记忆。” 　　记忆。 　　也就是说哪怕以后救回来，她也可能遗忘很多。 　　其中也许不乏对她而言珍贵的记忆。 　　包括过去、未来，也包括他。 　　封顾听了浑身巨震，整个人呆愣了几秒不知作何反应。 　　但随即用力在桌上狠狠敲击：“就没有其它办法吗？你需要什么资源，需要什么算力我都可以想办法。对了，永恒之心也是人工智能，我给你最高权限，随你调度！” 　　然而许落的回答却令他失望。 　　“其实我已经调用了包括永恒之心、军方核心智能系统在内的几个大型人工智能程序作为辅助。但是显然即便是这些系统加起来，也和诞生意识的人工智能无法比拟。” 　　封顾听到这回答，痛苦地闭上眼。有生以来，他第二次感受到绝望和无力。第一次是当他看到那个梦境中的“未来”，那个被影子系统控制的世界。但这一次，他的绝望比之前更甚，更不知所措。 　　也许是他的情绪波动太大，附着在手腕上的印记蓦然间被激活，血雾翻腾游动。 　　“咦？”远在月轮星的许落发现监控面板上的数据异常。 　　封顾：“怎么了？” 　　许落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桃花的意识空间暴涨，反应变快了……她的意识也比之前稳定了许多，思维重新活跃，开始与影子系统对峙。” 　　封顾先是一愣，随即看到手腕上的印记。 　　难道…… 　　“我知道了！” 　　他立刻坐下来，闭上眼，将自己的意识沉入脑海深处。 　　许落的话让他想起临走前程芳菲给自己的印记。如果他猜测的没错，她人工智能部分的运算和存储，甚至与网络互联互通，恐怕都依赖于这个纳米印记。如果是完整体的她，未必会被影子系统欺负到这种程度，但因为给了自己一部分，让她束手束脚，不能全力应对。 　　无尽的懊悔涌上封顾心头。 　　但他知道，现在去计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 　　他记得程芳菲说过，激活印记后她就能掌握自己的信息，远程帮助他，那么是不是反之亦然？ 　　想到这，封顾来不及解释什么，立刻开始通过意识感受着印记与自己的关联。 　　虽然他在成为家族族长之后也经常使用印记，但在这之前他都把它当做工具在用，从没有尝试过用它去与其他人联系沟通。 　　但他知道自己为了程芳菲，此刻必须做到。 　　— 　　混沌的意识世界里，晦暗不清，来去不明，似是虚无，又仿若万物。 　　两团与众不同的光浮现，相隔天地，各自游走。 　　慢慢地，慢慢地，冥冥之中，靠近了。 第185章 瞬息 　　一个月后。 　　许落走进白色为主色调的治疗室, 半昏暗的灯光立刻变亮，将整个空间照得通体明亮，甚至有些晶莹剔透。数不清的监控设备和治疗仪器高地陈列, 围绕在空间中央两个人周围。大大小小的投影区影像和数字实时变换，显示着他们的身体状态和思维状态。 　　这两个人就是程芳菲和封顾。 　　许落正要检查他们的情况，发现交叠的影像之中, 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刺红将军？”许落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过来了？” 　　自从程芳菲他们进入意识空间，无法苏醒，许落就在刺红的帮助下将他们保护起来。 　　不仅专门为他们建立了一个特殊的医疗建筑，还在建筑中配备了相当于星球官方级别的人工智能硬件支持系统，由许落统一管理, 配备软件体系，更好地帮助程芳菲他们。 　　“我晚上睡不着觉, 过来看看他们。”刺红回头看着许落, “他们情况怎么样？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吗？” 　　许落摇摇头：“没有。不过他们很顽强，一直在坚持。最近这星期的状态也比较稳定。” 　　刺红听了不由叹气：“真是辛苦他们了。” 　　许落沉默。 　　一个月前影子系统有备而来将大量病毒植入程芳菲的意识空间，试图挤压甚至是抹杀她的意识并且抢夺她的身体。 　　程芳菲当时刚刚追查完星际的机械改造人，消耗了大量算力, 并且也因为机械改造人的境遇产生心境上的动摇。有点像修真中描述的出现了“心魔”。 　　这也让影子系统有了可乘之机, 趁虚而入。 　　程芳菲一直在意识空间中与入侵的影子系统作斗争。 　　虽然许落发现之后竭尽全力帮她，仍然不能抵挡影子系统的攻击。 　　好在封顾通过激活身体中的部分家族印记, 进入了她的意识空间, 两人合作，逐渐稳定住局面, 甚至将开始反攻影子系统的病毒并控制住之后开始反攻。最后更是将它禁锢在程芳菲的意识空间里无法离开。 　　只是他们似乎也因此被困住, 到现在仍未苏醒。 　　许落尝试了各种方法, 希望能将他们救出来。但是很可惜，他发现影子系统和他们二人的意识已经纠缠在一起，大量数据交织。只要程芳菲和封顾的意识离开，影子系统也会脱离，再度潜藏在星际网络中，危害作乱。 　　刺红知道这情况后，也利用自己在军方的关系和家族资源，为许落提供便利和帮助，甚至调动了一只人工智能研发团队，试图将程芳菲他们解救出来。 　　但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于是两人讨论之后，又找来乔碧商量对策。 　　当时乔碧已经开始为公司的新园区筹备，设计稿也有工作室专门设计师团队，在程芳菲之前定下的大致方案基础上进行细化。 　　三人讨论一番后，干脆在园区中加入了目前这个专门的医疗建筑，并由刺红联络进行关系疏通，许落设计，乔碧具体实施，在建筑中配备了最高级别的智能系统。不仅为了维护程芳菲和封顾的生命体征，保证他们身体的安全，也可以进一步为他们在意识空间的战斗提供帮助。 　　“上次你和我提到的最新的暗能量场结构设备我已经联络到了，对方开价很高，而且还没有现货。支付80%定金之后半个月交货。”刺红说道。 　　许落毫不犹豫：“没问题，拿到账号我立刻安排人打款。” 　　刺红早料到他的反应：“好，我也会继续跟他们沟通，尽量让他们提前供货。” 　　顿了顿，她又道：“影子系统的主意识程序被控制，其它分支系统逐渐被清除，终端被破坏，基地被捣毁，星球官方、军方和各大网络服务商清除了残留数据之后，已经开始准备进行这次的行动总结和后续的公众宣传了。” 　　许落惊讶地看着她：“这么快吗？才一个月不到……” 　　“算慢的了。”刺红脸上看不出情绪，“往常我们对付虫族，往往还没出发，甚至作战计划还没制定，新闻通稿已经写好。” 　　许落：…… 　　“总结之后会进行结算和奖励评估，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会尽量帮你争取。” 　　— 　　翠山碧水，农田阡陌，桃花缤纷之中，小小的农家院里，程芳菲坐在小板凳上，拖着腮帮子，看一只老母鸡和几只黄色的小鸡在地上走来走去，是不是啄啄地面上的树叶和花瓣，翻找遗漏的小米粒。 　　“嗯……”她忽然沉吟一声，“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看看周围，又问：“这里是哪里？我是谁？哎……” 　　程芳菲已经不止第一次问出这些问题。 　　但始终没有答案。 　　“罢了，今天天气这么好，出去走走。” 　　她走出小院时，刚好隔壁那个年轻男子也推开院门。 　　两人在小路上看到彼此。 　　“早啊。”程芳菲打招呼，“去打怪？” 　　封顾点点头：“嗯。” 　　“一起？” 　　“好。” 　　程芳菲拍拍手，路旁出现了一道传送门，程芳菲熟练而自然地走进了门里。 　　封顾跟在她后面，两人立刻消失在了这山青水绿的桃花源。 　　随后，传?????送门也消失了。 　　眼前再出现画面时，程芳菲又看到了那黑白相间的一团团迷雾状生物，在空中无序地漂浮着，快速地移动着，时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 　　“这些混沌怪的叫声真难听。”程芳菲抱怨着，摆出了太极拳的起势动作。 　　封顾则已经欺身上前，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便结果了两只混沌怪。 　　“那就把它们都干掉。” 　　程芳菲笑了起来，用力点头：“嗯！” 　　两人于是携手面对混沌战斗。有时候并肩作战，有时又背靠背各自独当一面。程芳菲发现这个年轻男子的技能用的非常好，动作标准，发力准确。由他发动的攻击时，往往怪物死得更快，也很难躲闪。 　　“你太极拳打得真好，之前学过吗？” 　　将周围所有混沌怪清理完毕，程芳菲问道。 　　封顾看着她：“嗯。” 　　程芳菲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明天还一起来打怪？” 　　“我叫封顾。” 　　“你好封顾，我叫……”程芳菲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哎呀，我想起来了，我叫程芳菲。很高兴认识你。” 　　— 　　茫茫荒原之上，黄沙漫天，一眼望去看不到任何的活物。 　　程芳菲一步步向前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又要去向哪里。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她喃喃地问自己，停下来向四周看了看，天苍地阔，却无安身之处。 　　她于是又向前走着，不知多久，周围天色渐渐变暗，可见度急剧下降。温度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下降了好几度，一阵大风吹过，黄沙打着脸颊生疼，冻得她瑟瑟发抖。 　　“好冷啊。”程芳菲茫然地说着，抱紧胳膊，试图维持身体温度。 　　但是她也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用，又或者说有什么意义。 　　忽然，一件衣服罩在她身上，一个男性声音在耳边说道：“小心，这些黄沙都是怪物。” 　　“怪物？”程芳菲微愣，随即眼睛一亮，“打怪！我们一起？” 　　封顾看向她点点头：“嗯，一起。” 　　黄沙怪飘忽不定，经常隐藏在普通黄沙里突然袭击，让程芳菲苦不堪言。 　　倒是封顾眼疾手快从容应对，总能在它们攻击之前将它们制服，好像一个满级高手进入新手区，不仅自己能毫发无损还能带着新手小号快速升级。 　　程芳菲看得眼睛都直了，整个人变身小迷妹。 　　“哇，你好厉害！你用的是什么特殊技能？为什么我都打不到它们。” 　　封顾笑了笑，柔声道：“这叫太极拳，我教你。” 　　“太谢谢了。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程芳菲高兴地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封顾。” 　　“我叫程芳菲。”程芳菲自然而然地回应道，随即瞪大眼睛，“我想起自己的名字啦！” 　　— 　　程芳菲坐在湖水边，看着平静湖面上时不时落下一片秋叶。 　　不知过了多久，坐得腿都麻了，她站起身在附近走动：“今天打什么怪呢？他怎么还不来？对了，他叫什么来着？我又是谁呢？” 　　忽然间，如镜面般的湖水上出现一个个旋涡。 　　她眼睛一亮，兴奋起来，这肯定是怪物。 　　下一秒程芳菲看到封顾出现，笑逐颜开：“你果然来了，快帮我打怪！” 　　“好。”封顾话音未落已经一个上步来到程芳菲前面，将她挡在身后，同时袭来的旋涡怪也被迎面击碎成了水雾，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封顾的动作，旋涡怪一个个被消灭。 　　空气中的水雾折射光线，映照出一道美丽的彩虹。 　　程芳菲看得开心不由拍手：“封顾，你看是彩虹，好漂亮哦！”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封顾身形一顿，向来坚毅的表情都有些许松动。 　　“你……”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继续转而道，“是啊，好漂亮。” 　　他看了看不远处又出现的旋涡怪，说道：“芳菲，我们去那边打怪。” 　　“嗯嗯。” 　　— 　　翠山碧水，农田阡陌，桃花缤纷。 　　程芳菲仰着头站在桃花树旁，风轻轻吹过，花瓣摇曳飘下，落在她的头发上。 　　忽然听到脚步声，她微微扬起嘴角转过头：“封顾，你来了。” 　　“来了。”封顾将她头顶的桃花瓣摘下来。 　　程芳菲道：“你应该记得今天是第几天吧？” 　　“第十万天。”封顾道。 　　“十万？不知不觉已经打了十万天的怪物了。”程芳菲摸着下巴，“没记错的话，那些怪物应该都是影子系统的意识碎片。等我们把这些碎片都消灭，就完成任务，可以从这里出去了。多亏有你进来帮我，否则我可能一天也坚持不下来。” 　　封顾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程芳菲手掌忽然一翻，一片飞舞的花瓣在她的掌中央旋转，随后碎成齑粉，飘散空气中。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她抓着封顾的手，指着山间隐约的小路，“我们走吧。” 　　— 　　许落正在看军方庆典直播，听联盟元帅的讲话。 　　因为影子系统对整个人类联盟产生的巨大影响已经无可掩盖，他们不得不公开部分真相。但军方毕竟是军方，即便公开也十分有技巧。将所有公众的质疑和不满都推给了影子系统，所有的功绩和赞美都拦到自己身上。 　　而就在元帅讲完话，纪念碑揭幕的时刻，许落旁边的屏幕上，属于程芳菲的数据监控突然开始剧烈波动，紧接着封顾的数据也波动起来…… 　　许落惊讶地瞪大眼睛，立刻给刺红和乔碧发消息。 　　“他们要醒了！” 第186章 宁静 　　天花板, 又是天花板。 　　程芳菲眨眨眼，焦距对齐。 　　然后发现眼前的天花板似乎和家里不太一样。 　　下一秒，一个人头进入视野。 　　乔碧带着泛红的眼眶和即将溢出的泪水：“程总, 你终于醒了，呜哇哇哇——” 　　程芳菲：…… 　　“咦，程总怎么又闭上眼睛了？”乔碧抹了一把鼻涕看向许落, “不会她又回到意识空间了吧？难道影子系统又活过来了？” 　　许落看了看程芳菲的身体数值，没问题。 　　又看向乔碧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心道，也可能她只是不想面对你吧…… 　　封顾和程芳菲陆续恢复意识，苏醒过来。 　　虽然他们在足足一百天的时间里都躺着没有活动，但得益于最先进医疗技术, 他们的身体不仅没有任何功能衰退，反而还进入了低代谢状态, 可以延迟老化。 　　不过毕竟是长时间没有活动, 意识与肢体的搭配还要适应。 　　程芳菲反复了几次才在乔碧的帮助下站起身，慢慢走到旁边的沙发上休息。 　　封顾比她的情况要好一些，只稍稍适应了两分钟，便恢复自如。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刺红和封晓蝶陆续赶到。 　　程芳菲和封顾被困意识空间的时候她们就经常过来, 此时听到他们恢复，自然是放下所有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封晓蝶一进屋就只扑程芳菲：“桃花大大, 你终于醒了！” 　　这时乔碧和许落正在给他们讲这三个月发生的事, 尤其是公司的发展情况，结果封晓蝶双眸含泪扑上来, 一下子打断了他们。 　　乔碧倒是不介意, 反而看向许落：“我刚刚是不是也这样？” 　　许落无奈摇头：“你可比她哭得吓人多了。” 　　乔碧：…… 　　刺红则看着他们, 露出几分欣慰的表情：“醒来就好，喏，这是军方给你们的勋章。这次能将影子系统彻底抹杀，将人类命运从危险的边缘扭转，你们功不可没。以后不管遇到任何问题，只要凭借这个徽章，联盟军方都会无条件为你解决。这也是你们为人类联盟付出应得的待遇。” 　　程芳菲好奇地接过勋章，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微小的终端系统，不仅可以投影出勋章的授予单位、时间和原因，还将拥有者的信息和贡献也写的清清楚楚。 　　程芳菲的徽章上，首先描写了影子系统、机械改造人、机械异兽等对人类联盟造成的威胁和危害，官方和军方又是如何克服重重困难获得胜利。而具体到程芳菲本人，授予原因却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为挽救人类联盟做出核心贡献，功勋卓著。 　　“虽然因为特殊原因，不能将你们的具体贡献在这徽章上写明，也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但相关信息已经录入了军方和联盟核心数据库。历史将永远铭记你们的贡献。”刺红解释道。 　　程芳菲本就不在意这些，轻轻点头，问道：“所有制造异兽和改造机械生物的基地都找到了吗？机械改造人是不是也都做了系统清理？确认没有遗漏？” 　　刺红立刻道：“放心吧，这件事是我亲自盯的。” 　　事实上这工作还是联盟元帅特别部署的。 　　表面上他因为刺红莽撞的行动得罪了联盟大量权贵，将她暂时停职，可实际上却给她安排了私下调查，追踪隐秘基地的任务。 　　因为?????刺红作为将军必须坐镇指挥，但如果休假之后就能借口休闲旅游的名义，到各个星域游走，不会引起怀疑，行事更加方便。 　　“影子系统、蚀人组织、无限进化和所有的异兽、机械改造人都处理完毕。”刺红坚毅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危机已经完全解除，你们恢复身体之后可以好好享受生活。” 　　程芳菲听了和封顾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是都有几分释然和欣喜。 　　然而刚放松了一会儿，就听封晓蝶激动地声音：“桃花大大，《桃花源》是不是该更新啦？《星耀诀》什么时候出第二部 ？广寒宫会出新活动项目，上新美食吗？” 　　程芳菲：……居然被粉丝当面催更QAQ 　　— 　　六个月后。 　　《预告释出：林峰重伤失忆》 　　《苏心铃身陷险境，林峰却失忆了？》 　　《山寺桃花说的虐心，我懂了！》 　　又一年新年将至，整个星际联盟又陷入了即将迎来假期和年终奖的欢乐之中。 　　只是相比往年，今年的期待又多了一份。 　　在年初壕取近千亿票房，不仅凭一己之力将人类有史以来星影票房记录提升到一个无法撼动的地步之后，让华夏文娱这个刚成立几个月的公司成为今年利润率最惊人的娱乐公司，更开创了新的影视娱乐题材，。 　　但凡和娱乐沾点边的公司都看准商机，或者蹭《星耀诀》的热度进行策划和商品开发，或者干脆借用世界观进行综艺、影视或其他艺术形式的开发创作，更有甚者开始模仿套用，将《星耀诀》的世界观和修真背景提炼出来，稍加修改拍摄星影。 　　由于程芳菲从来没有避讳说出《星耀诀》的灵感来源，也反复强调其中的修真文化和与古地球华国的思想渊源，所以看到这部星影如此赚钱，有心人立刻去翻找典籍。据说仅仅银河之际就雇佣了上千人专门负责收集整理古地球文化，从中梳理可用的素材和故事，既要与《星耀诀》有同样的仙侠风味，蹭到它的热度，又要保证不会被官方判定抄袭，发生版权纠纷。 　　对此段梓雯很是不满，跑来找程芳菲，希望她能出面谴责这些行为，最好是通过法律手段制止他们：“如果你愿意的话，科克集团愿意承担所有法律服务相关费用。” 　　程芳菲却摇头道：“不需要制止，本来就是希望宣传古地球文化，让更多人关注历史和文化，让我们的联盟更加丰富热闹。历史本来就是我们的宝贵财富，属于所有人，我不能也不应该垄断。况且华夏文化博大精深，人的创造力无穷。” 　　“我也很期待更多人加入进来后，能创造出更丰富更新奇的世界。段总，宇宙这么大，人类联盟这么大，能成就一个程芳菲，就能成就千千万万个程芳菲。” 　　段梓雯听完，虽然不完全认同，却也多少理解了她。 　　“话是这么说，好的创意总有限。如果他们模仿之后超越了你怎么办？” 　　程芳菲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也许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将《星耀诀．贰》的初版剧本交给她。 　　“段总，你们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可以准备开拍了。” 　　段梓雯：……！ 　　看完剧本的段梓雯：……泪流满面。 　　什么银河之际，什么模仿者，什么蹭热度，都随他们去吧！ 　　程芳菲在，江山在！ 　　初版剧本很快在编剧团队的帮助下细化。 　　程芳菲在苏醒之后，利用最新的纳米技术将印记进行升级和扩充。不仅完全解决了原本的性能限制，增加扩展性，也让自己的各方面能力进一步提升。 　　如果说原本的程芳菲只是有着人工智能意识的普通人，吸收封家印记之后的程芳菲就变成了完全体，而现在的她，则是进一步升级版。 　　升级版后的她，应对工作室和公司的各个项目工作游刃有余。 　　之前需要十天半月才能有些眉目的工作，现在短短几分钟就能完成。 　　就像《星耀诀．贰》的剧本，程芳菲其实早就想过，因为第一部 星影的重点放在世界观的展示，第二部再继续拓展当然也可以，但主线如果还是男主林峰成长升级，展示修仙修真的设定，难免让人感到审美疲劳，必须另辟蹊径。所以第二部，程芳菲打算想要走男女主角情感主线，借鉴古早言情小说的虐心路线，加深林峰的美强惨设定。 　　程芳菲这次干脆直接提炼了记忆中存储的海量古地球华国经典言情小说，借用套路框架，果然最后形成的剧本不仅一下子打动了段梓雯，让包括男女主角和导演在内的全体主创人员为其深深感染，更让科克集团高层陷入疯狂。 　　原本有第一部 的成功，第二部不需要宣传就有更多的资金蜂拥而至，希望从中分一杯羹。而现在，所有看到剧本的人更是对其信心百倍，真正对主创团队启动了最高规格的待遇，对这部星影进行无上限的资金和人力投入。 　　也是在这样一路绿灯的条件下，《星耀诀．贰》从正式开机到完成制作只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而且完全是在全民关注下，进行超规格制作。 　　— 啊啊啊第二部 终于要来了，等得我望眼欲穿！ 　　— 说实话这一年过得还挺刺激的，年初《星耀诀》刚爆，就出了影子系统和机械改造人的事，本来还以为会影响票房，没想到一点都没影响，《星耀诀》从年初爆到现在。 　　— 山寺桃花这个人也很神奇啊。《星耀诀》爆了之后她有几个月没动静。《桃花源》也一直不更新。大家都以为她赚够钱了打算躺平退休了，好多人都觉得她工作室要养老了。没想到从年中开始她突然爆发，不仅把所有项目版本更新，还接了很多新的项目。 　　— 对啊，今年下半年桃蜜简直太幸福了，几乎每个星期都有新东西，看得眼花缭乱。 　　— 山寺桃花就没有瓶颈吗？她的脑子是怎么长得，太让人羡慕了 　　— 所以人家活该赚大钱！ 　　— 我现在只期待《星耀诀．贰》，想看看桃花大大还能不能在创造奇迹。 　　— 一定可以的！桃花大大加油！ 　　— 还是先准备抢票比较实际（笑） 　　— 今年我更新了家里的星影终端，可以在家看啦哈哈哈 　　— 啊啊啊不说我都忘了，赶快去下单！ 　　程芳菲坐在院子里，看着眼前连绵起伏的花丛。 　　她不需要借助任何终端登陆星网，也能看到所有人发的内容，甚至能透过他们的终端，直接听他们说话，看他们的表情。 　　只是她很克制地不去这么做，因为对人类来讲，这是侵犯隐私的。 　　“在看什么？”封顾拿着一杯雪梨红枣茶过来，递给她。 　　程芳菲接过来捂在手里，笑容却有些勉强。 　　“你知道古地球有句话叫‘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第187章 酝酿 　　“暴风雨前的宁静？” 　　“嗯。”程芳菲点点头, “在海上航行时，越是有暴风雨要来，就会越感到海面平静无波, 但这种平静不是风和日丽晴空朗月那种，而是那种压抑的，沉闷的, 仿佛在酝酿着什么的平静。风暴来得越猛烈，之前的平静就越显得突兀。” 　　封顾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觉得影子系统还有后手？” 　　他知道程芳菲苏醒这半年来，一直没有停止对影子系统遗留碎片和数据的搜寻和清理。 　　虽然刺红向她保证军方也十分重视和谨慎，不仅前期投入了巨大的力量清缴异兽和机械改造人基地、终端，更已经通过了短期、中期和长期的预案，保证未来五十年内, 都对影子系统保持谨慎，不仅不会就此放下戒备, 而且会保证一旦察觉异常, 第一时间反击。 　　但是程芳菲却总有些心神不宁，在以自己的方式进行补充搜寻。 　　如果说军方主要目标是影子系统在现实中的终端设施和在星网之中的程序片段，那么程芳菲针对的就是更加细微的，潜藏在海量代码中的碎片。这些代码有的可能淹没在其它人工智能的数据池里, 有的连接着星网却因为无法解释成为垃圾碎片、冗余和溢出, 有的甚至可能已经脱离星网，沉睡在某些已经休眠甚至是关机的设备中。 　　开始程芳菲确实找到了一些, 影子系统的遗留碎片。 　　虽然暂时都看上去无害, 甚至可能即便影子系统复活它们也毫无用处。 　　但程芳菲谨慎起见，还是将这些碎片代码都全部粉碎。 　　最近一个多月, 她已经再没有发现这种碎片。 　　翻遍整个人类联盟, 似乎真的再也找不到影子系统存在的一丝痕迹。 　　它好像真的消失了。 　　“也许是我多虑了吧。”程芳菲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红枣茶, 瞬间惊喜道，“好喝哎，有种特殊的味道，你里面放了什么？” 　　“这是我刚从封8星球运来的一种特殊红枣，融合了你喜欢的封域椰果的味道。” 　　程芳?????菲立刻用力点头：“对对对，就是封域椰果的味道，奶奶的甜甜的，还有一股特殊香气，哇，好喜欢！一会儿就把它加入《桃花源》的饮品清单吧？” 　　“好。”封顾笑道。 　　— 　　晚上，程芳菲睡不着。其实自从吸收了封家印记进化成完整体，她已经不需要睡觉。哪怕这具身体，也只需要每天晚上闭眼休息，或者进入深度休眠舱两三个小时，就能恢复精力充沛。 　　但她还是喜欢每晚躺在床上，关灯，闭眼，像一个人类那样，像曾经的自己那样。 　　最重要的是，封顾就躺在她旁边。 　　自从离开她的意识世界之后，封顾就干脆留在了程芳菲的身边。 　　封家因为他的长时间昏迷已经重启族长选拔程序，并且选出了新的族长。 　　而因为封顾昏迷，他的家族印记也自然无法传递给新族长。 　　原本规则院的老头们还要求封顾和程芳菲必须进入规则院，哪怕他们是昏迷状态也要在院内昏迷。后来还是刺红以联盟最高元帅的名义出面，以军方的强势震慑住了那些原本身上就破绽多多的老家伙们，让他们闭嘴再不敢提此事。 　　因为新族长没有族长印记，封家不得不改变了传承几千年的规则。各星球代理人，各属于封家的机构、公司、组织不再使用印记认人，而是改用DNA识别族长。 　　但最麻烦的还是族长印记的各种功能。比如没有族长印记的许可，新族长甚至进不去封域主星的主宅，只能在它附近又盖了一个类似的宅子住进去。 　　后来，封顾苏醒过来，干脆就也不理会规则院和执行院，当他们不存在。 　　这位族长本来想让规则院老家伙们对他施压，让他交出印记。 　　但封顾根本不予理会，只说印记已经意外损毁。 　　不过他也表态，无意继续做封家族长，对方可以放心。 　　也许是忌惮封顾的手上的印记，也许是迫于军方的压力，也许是因为心里有鬼，自知这样的新族长的选拔流程有漏洞，不敢声张，也许是也早就厌倦了封家的制度，早就想脱离印记的控制，最终规则院众人一致沉默，这件事竟然真的悄无声息了下去，没有人再提。 　　传承千年的封家印记就这样消失了。 　　程芳菲摸着他的脸说道：“其实我可以再给你们做一个印记，保留之前的功能。不然这样下去，没有印记的帮助和限制，封家可能很快就会没落下去。” 　　“那就让它没落。”封顾看她，“本来就是为了你才存在的家族。如果没有你，可能我们都不会存在。现在你已经不需要它了，它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延续也好，没落也罢，都随它去吧。” 　　封顾说的也对。 　　封家最开始就是封冥为了能延续她的存在而打造的。 　　所有的规则设定，所有的制度打造，所有的系统架构，甚至是所有人的思想和价值观都是为了程芳菲而存在。 　　就像封顾所说，如果没有程芳菲，封家可能根本不会存在，又怎么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 　　至于封家那些被囚禁于规则院勾心斗角的人，那些因为印记的枷锁而被束缚的人，……也许对他们而言，印记消失反而是一种解脱。 　　程芳菲想到这里忽然笑出声来。 　　“怎么了？”封顾问。 　　“这话听起来倒是有种为美人抛弃江山的帝王味道。”程芳菲笑着说，“其实封家现在有永恒之心管理，我又给它进行了几次性能提升，哪怕没有印记也能至少维持五百年。而在那之后，……” 　　她说到这突然声音顿住，紧接着脸色变了。 　　封顾赶忙问：“怎么了？” 　　“我知道漏洞在哪了！”程芳菲立刻起身，同时双眼已经浮现红雾，“我们之前一直关注的都是影子系统，因为我们都看到过它制造出来的未来场景太可怕，简直就是人类的末日。但实际上影子系统只是智子系统的思维延续，或者说是她孕育出来的。虽然很强大，很可怕，但它除了在科技发展速度上突破，并没有真正思维和观点的诞生。反而深受智子系统影像，延续她的意志。” 　　封顾也意识到问题，眉头紧蹙：“你的意思是，智子系统还存在？” 　　程芳菲沉声道：“不确定。但我预感可能与它有关。” 　　“需不需要去封47？” 　　封顾虽然很确定智子系统已经死了，但是有程芳菲这个人工智能觉醒意识后穿越的例子在，加上他并非人脑系统专家，可能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也无法确定。 　　“不需要。”程芳菲摇摇头。 　　如今星际人类联盟各个角落只要接入星网的地方，对她而言都可以随心而至，更何况是封域网络核心的永恒系统。 　　如果追溯过去，这个系统从一开始就是她看着建立起来的。 　　只是这些记忆之前被埋在封家印记中，她无法提取。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程芳菲仅用了半秒钟的时间，就确认了现在的永恒系统和智子系统的情况。 　　“智子系统确实已经死了。它的设备和数据都被封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程芳菲面露疑惑，喃喃自语“难道是我猜错了？” 　　— 　　新年将至，各娱乐公司项目组都在加班加点的时候，程芳菲名下包括工作室在内的所有公司却提前放了假。程芳菲额外给所有员工开了三个月的工资以及一周的灵活假期，可以在新年和春节两个时间段自由选择时间使用。 　　就连要负责《星耀诀．贰》上映相关策划的华夏文娱项目团队也获得了假期。 　　不过他们当然没有选择使用，而是想等春节时再用。 　　毕竟，紧张筹备了快半年的星影终于要接受检验，他们几个月的工作究竟能不能得到观众的认可，付出是不是值得，全看接下来几天。 　　整个华夏文娱没有人休假，甚至原本的新年假期他们也不休了。 　　在程芳菲的示意下，乔碧为所有新年仍在加班的员工，提前准备了自助晚宴。 　　地点就在公司园区内新建的小吃街。 　　本来这是给所有加班员工的一点点安慰和补偿，却没料到，许多之前决定休假的员工，看到这自助晚宴的消息竟然又改变主意，不但取消了休假，还申请带着亲朋好友一起参加。 　　程芳菲自然不会拒绝。 　　庆祝活动，当然人越多越热闹。 　　— 　　程芳菲坐在雕塑着华夏诸神的中心喷泉边，看着封顾举着刚买的烧烤向她走来。 　　“刚烤出来的鸭肠，你最喜欢吃的。” 　　两人在小吃街边吃边逛，程芳菲给封顾讲每一个小吃背后的故事。 　　“……所以它虽然叫老婆饼，但是里面可没有老婆哦。”程芳菲笑道。 　　封顾挑眉：“有啊，怎么没有？” 　　他佯装在她头上咬了一口：“看，吃到老婆了。” 　　程芳菲先是一愣，随即脸红大笑起来：“啊啊啊你怎么这样——” 第188章 标志 　　《星耀诀．贰》在万众期待中在新年档期上映。 　　同档期没有任何其他商业星影, 也没有一部修仙或古地球华夏元素的星影上映。 　　甚至连很多星影剧、综艺等都故意错开了时间。 　　可以说，但凡对自己投资的项目有赚钱的期待，都会在日期上避开这个庞然大物, 避免因为公众注意力和热度被吸走而项目赔钱。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星际娱乐圈就非常安静。 　　相反围绕着《星耀诀．贰》，科克集团和华夏文娱主导，星河世界、封家甚至是一些官方媒体平台都加入其中, 进行了盛大的宣传活动，联动项目一个接着一个。更不要提程芳菲自己的《桃花源》、广寒宫和许落的工作室也都参与进来。 　　总之，热闹反而不输给往年。 　　— 一部星影竟然被山寺桃花硬生生搞成了绝大多数星域的新年活动主题，不得不佩服啊。 　　— 对啊，今年过年真的，到处都是星耀诀, 看得眼花缭乱 　　— 也不能说是山寺桃花有本事，还是古地球文化厉害, 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 有道理, 没听之前桃花大大的讲座吗？华夏文化是咱们人类的历史，同根同源的东西，自然能得到大家的共鸣和喜欢 　　— 那也要看谁来发扬光大。曲速游戏、银河之际也号称挖掘华夏文化，但是做出来的东西都很一般啊。（捂脸） 　　— 他们跟山寺桃花大大肯定没法比的！所以《星耀诀．贰》才会这么多人期待~ 　　— 也不知道今年票房会到多少, 预售就已经超过百亿了吧？ 　　— 楼上消息落后了, 一个小时前已经突破两百亿。（哈哈） 　　乔碧看到这个惊人的票房预售数字时，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段梓雯自信地扬起嘴角, “经过这整年的发展和《星耀诀》的爆红, 各个星球都增加了星影观影场所的建设，第一时间能容纳的观影人数比去年翻了一倍还多。更不要提各个中小?????型星影播放设备、个人星影终端厂商都卖疯了。” 　　程芳菲点点头, 对乔碧说：“是啊, 咱们华夏文娱自己做的联名星影终端到现在还是断货状态吧？仅这些终端就能产生几个亿的票房。” 　　“不过程总, 你最近要不要找个没人的星球躲一躲？”段梓雯忽然道。 　　程芳菲不解：“为什么？” 　　段梓雯笑：“你在第二部 里那么狠虐男女主角，给观众喂刀子，一会儿断腿一会儿眼瞎的，不怕他们看完了想来找你真人算账？咱们内部试映之后，一大半投资方的代表看了可都哭得稀里哗啦，还有叫着要找你报仇的呢。” 　　程芳菲：……这么说的话，好像，还真得躲躲。 　　正好封家印记的事也需要做个了结。 　　她于是打算干脆和封顾一起去封域主星过年，体验封家的新年氛围。 　　— 　　程芳菲看着封顾将自己制作的新版封家印记交给新人族长。 　　这个印记只保留最基础的运算和身份识别，但不再能加强拥有者的身体素质。 　　可以说，相对于原本的印记，它就只是一个为了保证家族传承制作的单纯信物了。 　　而对方也很是识趣地表示自己还会回到新建设的主宅里，这个老宅就永远地留给封顾。 　　“这人还算老实，还以为他会要求回来老宅呢。”程芳菲评价道。 　　封顾笑了笑没有评价，只道：“要去那个房间看看吗？” 　　程芳菲立刻点头：“当然！” 　　她知道封顾说的是那个只有族长能凭借印记进入的房间。 　　其实拥有印记全部记忆的她，清楚记得这栋老宅和房间的历史，也记得封家所有族长在房间里做的事情，留下的东西。她尤其记得房间里那个可以操控封域几乎所有星球气候，进行星球级别的塑造和毁灭的控制台。它的威力，不下于军方的毁灭性打击。 　　封顾自从成为封家族长，获得权限之后，就经常来这个房间里，研究之前各任族长留下来的东西以及他们的记录。尤其是那些有几百年历史的记载。 　　“最开始我是因为急着阻止人工智能控制人类的未来发生，希望能从这些记录里找到线索。”封顾解释道，“不过后来我也从这里发现了更多有趣的，重要的，已经被遗忘的记录。可惜这房间建立的时间只有五百多年，更详细的记载都发生在最近几百年的时间里，更久远的内容，尤其是与你相关的内容就非常少了。” 　　程芳菲点点头，开始讲述自己知道的关于房间的记忆。 　　“最早提出想要传承封家族长秘密的人是封时运。他是封冥的曾曾外孙，但是因为血源比较远，他出生的时候封冥虽然还活着，却并没有见过他。他很有天赋，对印记的运用也很熟练，更重要的是他有写日记的习惯。自然而然地将自己成为族长之后的每一天都记录下来，里面也包括了大量关于我的内容。” 　　“当时关于封家很多规则和管理并没有现在这样严格，也不成体系，有些信息，比如关于我的，对很多封家成员而言并不是秘密。”程芳菲道，“但是那之后一段时间，小林终的理论重新盛行，影响了很多人。包括封时运的妻子也迷上了他的遗忘理论，后来封时运也被影响，两人一起接受记忆删除手术。而他当时还有犹豫，便将自己的日记，连同一些有纪念价值的物品，甚至是部分的记忆都复制存储起来，防止以后再想找回。” 　　“后来，又陆续有几任封家族长将自己的物品和记忆加入其中，代代流传。五百年前，这栋住宅建设的时候，当时的族长决定干脆专门设计一个房间，用来陈列所有族长的过去，也是封家的过去。” 　　封顾边听边点头。 　　虽然这个过程他之前大致也有所了解，但很多细节并没有程芳菲知道的清楚。毕竟她是亲身经历，见证过这一切。除了当事人之外，她肯定最清楚。 　　两人就这样边看着房间里的陈设和物品，边追忆过去。 　　封家的过去，封顾的过去，以及程芳菲的过去。 　　程芳菲忽然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材质特殊的卡片，上面画着黑白相间的特殊标志。 　　“这标志有点眼熟啊。” 　　封顾拿起卡片，微微皱眉：“我没有印象，它是哪任族长的？” 　　程芳菲愣了半晌，似乎在很努力地思考：“我记得也不清楚，应该不是有意收进来，而是无意拿进来的。” 　　她看了看卡片，又看看周围的物品，试图将它们联系起来，却仍旧没有头绪。 　　程芳菲暂时将这标志记下，打算有机会再调查。 　　封域主星并不是普通的人类联盟星球，而是专门用于封家家族管理的星球。 　　所以这里没有江河湖海，绿树成荫那些大规模风景景观，只有一座座有目的而建立的城池。 　　封顾带着程芳菲在主星上参观过来，甚至还去了趟规则院，见了见那些老家伙们。 　　这些人看封顾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有些人因为亲人朋友被军方调查或控制，利益大幅度受损，对他心怀恨意。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看着封顾大摇大摆地在眼前走来走去，从容地给程芳菲介绍规则院内部的各项设施。 　　“他们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你。”程芳菲小生对封顾说。 　　封顾毫不在意：“他们能做早就做了。” 　　“以前他们是被困在这出不去，现在不是说他们以后可以出去了吗？”程芳菲道，“而且你现在没有了印记加成，他们要真对你下手也很麻烦吧？” 　　说着，她又激活了血雾想把它传给对方。 　　封顾却制止了她：“他们最恨的人未必是我。被关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摩擦和交锋不断，已经足够让他们对彼此恨之入骨了。再加上突然被放出来，有了更大更广阔的活动空间，他们互相争抢地盘划分势力范围还来不及，那顾得上针对我？” 　　“也对。”程芳菲又问，“如果他们掐不起来呢？或者决定先针对你？” 　　看着程芳菲还有些担心的模样，封顾神秘一笑：“怎么会呢？” 　　程芳菲这才明白，他其实早有准备。 　　也对。封顾就算再怎么不想做这个封家族长，也曾经置身其位，执掌家族，不仅在他管理的期间，封家一些不良资产得到重新整合，曾经疲软的企业再度发展壮大，整个家族也呈现蒸蒸日上之势。而他本身也被多个独立机构评价为近两百年来最好的封家族长之一。 　　不管他原本的目的是什么，这些成绩和工作都是实打实看得见的。 　　不管他是如何当上这个族长，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而这样的人如果决定急流勇退，必定不会仓促而行，应该早已有了多方准备和铺垫。 　　正说着，程芳菲看到了前面巨大的星影海报和熟悉的影院标志。 　　“咦，规则院里也有星影影院。” 　　封顾笑道：“当然，而且去年《星耀诀》上映后又增加了两家。” 　　程芳菲走到跟前，发现《星耀诀．贰》的宣传果然是最大最醒目的，但它旁边还有其它几部偏艺术类、实验性的星影宣传。通常这类星影并不以赚钱为目的，都是官方或某些学院、机构投资，只为了丰富市场，进行某些实验或宣传。 　　她原本并没有在意，却忽然发现其中一部十天前上映的叫做《觉醒》的海报看上去非常眼熟。 　　“咦？” 　　封顾：“怎么了？” 　　程芳菲将那红绿相间的风景海报截取下来，歪着头仔细观看半晌。 　　“这里面好像藏着什么……” 　　十几道数据处理之后，程芳菲赫然发现，那海报上看似平淡无波的风景背后，竟然隐藏着她刚刚看到过的黑白标志。 　　而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哪看过这标志了。 　　小林终、智子、影子系统、陆苒、…… 　　他们的书、代码和作品中似乎都出现过这样的标志！ 第189章 觉醒 　　小林终、智子、陆苒、以及……《觉醒》？ 　　程芳菲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遗漏和判断错误究竟在哪里了。 　　不管是军方还是她自己都下意识认为, 威胁来自于影子系统，也就是人工智能。 　　所以在清理和追查的时候，基本都是针对数据、代码、存储和各种设备终端。 　　可以说他们从根本上还是把影子系统看做是人工智能, 哪怕它已经诞生了意识，可以进行自我管理和自我判断，也没有被当做“真正的人”。 　　这无可厚非, 毕竟影子系统自己也认为没有人类的身体，它并不完整。 　　但是仔细深究带来的威胁，制造的隐患，潜伏的野心。表面上是对人类进行控制和豢养，实际根源却是来自智子系统的思想，再往上追溯则是小林终的思想——抛弃过去, 创造未来；遗忘历史，加速前进。 　　根源是人类, 其影响最大的是?????否也应该是人类呢？ 　　人类是否也像机器终端、机械改造人那样, 可以被控制？ 　　— 　　“这什么破玩意啊，看得不知所云。”一个女孩刚看完《觉醒》站起身来，忍不住立刻骂了起来，“随便拿影像捕捉拍点星球风景就能算星影了吗？还模仿《桃花源》的风景和元素, 拍的不伦不类, 不要脸！” 　　“可不是嘛，简直是东施效颦。”坐在她旁边的男孩也附和道。 　　“不过想想也是最近一两年咱们的审美喜好变了。原来大部分星影都是这种风格, 没有内容没有情节, 就用各种视觉听觉感官刺激你，看完之后出一身冷汗, 美其名曰情绪调理, 排出心里毒素。” 　　男孩道：“可不是嘛, 那时候咱们也傻，怎么就相信了。” 　　“年轻都追求刺激，花钱买罪受。年纪大了又要靠治疗仪器，真是没事找事。”女孩道，“幸亏有山寺桃花带出来的文化复兴，我每天去《桃花源》逛一逛，练练太极拳，就能放松心情，根本不需要什么调理，也不用再买疗程了。” 　　“对啊，我家的治疗仪也好久没用了。” 　　“咱们回去《桃花源》里玩会，早点休息明天来看《星耀诀．贰》吧！” 　　“好！我好馋火锅，今天一定要吃火锅~” 　　“正好我也想吃火锅了。” 　　两人说说笑笑离开，却没注意到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两个女孩仍旧坐在座位上，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出神般一动不动。 　　再往远看，影院里还有更多和她们类似的人。明明星影已经结束播放了，甚至片尾的主题曲、字幕都要播完了，还坐在那里。如果不注意还以为是机器人。 　　又过了几分钟，影院灯亮彻底起来。 　　工作人员看到这么多人还坐着也不意外，嘟囔了一句：“这星影怎么回事，每次播完都有好多人坐着不走。” 　　他旁边的人则道：“他们都要看完片尾字幕啊。情绪青年，你还不懂他们？” 　　“哈哈哈懂懂，就是那种喜欢莫名其妙看不出所以然的东西，还自诩高贵的。”打趣完，工作人员对场内喊话，说明星影已经结束，让大家尽快离开现场。 　　而听到他的声音，影院里坐着的几十个人如梦初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只是他们的脸色看上去都不太好看，眼神茫然，同行人彼此之间也不聊天交流，一个个仿佛失了魂魄的木偶，摇摇晃晃地走出去了。 　　工作人员看了又嘟囔：“这些情绪青年怎么都这么走路，跟怪物似的。” 　　— 　　《星耀诀．贰》正式上映时，预售票房已经将近230亿。 　　而上映当天，毫无意外地，全星际所有影院座无虚席。可观影终端，包括大型影院、中型投影设备和个人终端在内，开机率均超过八成。并且超过95%播放的都是这部影片。其它影视剧、综艺加起来也只占不到5%。 　　而《星耀诀．贰》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和期望，五感效果惊人，情节完整流畅，展示了更多修仙世界的丰富多彩，不同修仙门派的特点，不同修仙星球的风貌，不同修真功法的战士，以及灵植灵兽灵器灵符的层出不穷。 　　但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一部中山寺桃花对人物的更多刻画。 　　有修真界德高望重的泰斗如何人前道貌岸然，人后卑劣无耻；有门派掌门人如何一指定乾坤力挽狂澜拯救门派于魔教的偷袭；有年轻气盛的修真天才在世俗的诱惑中迷失；有全新修炼追逐天道不理会儿女情长；有为了心爱之人痴心一片却惨遭抛弃…… 　　当然，所有人物中最吸引人，也最让观众魂牵梦萦的，还是男主角林峰和女主角苏心铃。 　　《星耀诀》从根本上说是以林峰为主角的大男主仙侠故事，所以第一部 上映之后，林峰的角色立刻成为毫无争议的人气第一。在各种性别、各个年龄段、各个职业的观众中，他都是最受欢迎的，还有着一大批死忠粉丝。粉丝们喜欢看他的成长，喜欢看他从默默无闻的修炼者，成为拥有不凡背景的天选之人，从力量地位不被人重视，到掌握了修真界最高功法，并修炼成绝世神功。 　　除此之外，林峰和苏心铃的CP粉数量是第二多的，很多人都喜欢看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但是第一部 中更多情节都是围绕林峰展开的。虽然也有譬如苏心铃救人，两人共同克服困难打退敌人等，却都是侧面描写，更多是在衬托林峰这个形象。 　　但第二部 中，对苏心铃的正面描写更多了，同时，也将两人之间的情感交织、羁绊、信任和重重阻碍都细细讲述，情节一波三折，虐身又虐心，虐完男主虐女主，误会、错过、遗憾、心痛交织变换，轮番上阵，直到最后破镜重圆再完美收场。 　　程芳菲拿出来的这套经过反复检验的，打造人物魅力的言情法宝别说对付星际时代情感匮乏的人们，就是再拿回去古地球华夏时代也绝对能嘎嘎乱杀，让无数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深陷其中，痴迷不已。 　　不出意料，《星耀诀．贰》果然又爆了。 　　上映第一天，口碑爆棚。 　　第二天票房突破四百亿，并且还在快速攀升。 　　第三天网上出现了#声讨山寺桃花#的词条，包括山寺桃花的粉丝在内，看过星影的人并且被虐到内伤的观众们纷纷用玩梗的方式向她表示不满，无数人晒出了自己哭红的双眼，表示自己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哭这么厉害。 　　之后，果然有人围到公司园区门口，说是要“讨说法”。 　　当然大部分人还是理智的，只是玩梗而已。 　　但这也足以造成在园区工作的不少人的困扰。 　　程芳菲暗自庆幸自己听段梓雯建议，提前躲到了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相对于《星耀诀．贰》票房的一路增长气势如虹，万众瞩目，其它同期影视娱乐作品果然如期般没能获得太多关注。 　　包括《觉醒》这部星影，虽然仍在上映，但场次非常少。 　　只能在某些特殊影院或者是清晨时间才能在影院看到。 　　几乎没有人在意它的票房，只有程芳菲和封顾一直关注着。 　　“这部星影我已经全部下载分析过，除了在影片中也看到大量的标志或标志变体之外，没发现异常。看上去就是他们通过建模制作了一个模仿《桃花源》设计的绿色星球，然后用星影的形式展现这星球上的风景。说实话，我看不懂。”程芳菲无奈摇头。 　　到是封顾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有段时间这种形式的星影很流行。没有意义，就是看的时候能舒缓情绪，让人感觉放松吧。” 　　程芳菲还是不理解。 　　难道因为她不是人类，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星影本身没有看出问题，程芳菲只能从标志本身入手，寻找线索。 　　她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反而曾经朦胧的不安在发现印记之后越发确定，这应该就是她之前遗漏的关键点，是影子系统，甚至是智子系统留下的隐患。 　　“我用这标志的各种变体，与星网数据库和我的记忆中的数据进行比对搜索，最早追溯到高度关联数据出现在三百年前，有人拍摄了一部叫做《沉睡》的实验性影片，票房和评价都还不错。” 　　封顾好奇：“也是和《觉醒》这样没什么内容的风景片吗？” 　　“不，它反而是一部内容很扎实的纪实风格的影片。以小林终和他的思想诞生为主线。影片里用大段的辩论式对话，讨论了很多人比较关注的话题。比如所谓的遗忘是否真能促进科技发展，还是反而会让发展走上弯路；比如记忆删除术是否安全；比如如果没有过去和记忆，人类哪怕得到了发展和延续，还是人类吗？” 　　“讨论得倒是很全面。”封顾产生兴趣，“不过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小林终的理论应该已经盛行，而且有了很多忠实信徒。包括智子系统的奠基人，智子本身也是他的追随者。他们应该不会喜欢这部影片吧？” 　　程芳菲点点头：“确实。他们认为这部影片的很多探讨和台词是对小林终的冒犯。而影片纪实的拍摄风格是对过去的一种记录保留，违背了小林终的思想。但矛盾的是，因为它是目前对小林终理论最全面的表述，当这些支持者想要宣传理论时，又不得不给人推荐或者引用这影片中的片段。” 　　封顾看着程芳菲投影出来的《沉睡》和《觉醒》里的标志，又看了看那张从房间里找到的卡片，忽然道：“你看这两个标志好像有联系，是不是能拼成一个图案？” 第190章 突袭 　　某中等人口星球, 住有上万户家庭的公寓楼内。 　　艾尔莎刚刚被管家系统唤醒，看了看时间，又疲惫地闭上眼。 　　“明天真的得去预约治疗舱了……”她小声嘟囔着, 但是想到自己的存款，又叹了口气，“还是周末再说吧。” 　　艾尔莎艰难爬起床来, 半闭着眼睛走到女儿门口敲了敲门：“苏娜起床了，你该去上学了。” 　　说完，她又摇摇晃晃地去厨房准备早餐——将官方的速食早餐拿出来加热。 　　然而刚走到客厅沙发前，她便发现自己的女儿苏娜站在门口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 　　“苏娜？今天这么主动自己起来了？”她惊讶不已赶忙走过去，“要去上学也得换衣服啊, 怎么穿着睡衣……” 　　艾尔莎说着已经走到女儿旁边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 　　“苏娜？你怎么了苏娜？” 　　只见她女儿嘴上胸前全都是红色的疑似人血的液体，脸上身上还有不明所以的肉末和碎片。她的眼神空洞直视前方, 不知道是吓呆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天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去哪了？” 　　艾尔莎将女儿的身体转过来, 上上下下看了又看。 　　她颤抖着手去模女儿嘴边的液体，一股腥味扑鼻袭来，她越发确信这就是血迹。 　　正说着，她听到门外传来尖叫声, 紧接着便是警报响起。 　　那是监控系统判断有人被杀害且凶手在逃后的特殊警报声, 尖锐，刺耳, 仿佛在提醒所有人附近有潜逃杀人犯, 要注意小心，提高警惕。 　　艾尔莎听到声再看看女儿的样子, 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苏娜, 你……你怎么……” 　　然而下一秒, 她的女儿突然转头，如同机器人突然接到了新的指令，野兽突然发现了新的猎物，眼神里闪着异样的光芒，直勾勾盯着她。 　　艾尔莎顿时心生不妙，可眼前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就算再怎么警觉也能立刻抛弃亲生的骨肉转身离开。仅仅一秒钟的迟疑，下一刻，平时文静沉默的苏娜便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向艾尔莎直扑而来，坚硬的牙齿准确咬在了自己母亲的脖子大动脉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两人的皮肤和衣衫。 　　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直到脖子上的痛觉袭来，艾尔莎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完全不能思考。甚至她还以为自己正在睡梦之中，这一切都是噩梦罢了。 　　门外传来机械警察的警告声，房门被突破，警察破门而入，发现了苏娜诡异的行为。 　　他们判断苏娜的威胁性和身份后，获得了中央系统的批准，用武器将苏娜击晕使其丧失了行动能力，立刻晕倒在地。 　　艾尔莎也跟着摔倒在地，大量失血让她的意识已经模糊，情况危急。 　　机械警察立刻对她展开救援，使用紧急救助模块为她止血、输血和其它的身体检测。 　　【确认受害者身份，姓名：艾尔莎，年龄53岁。】 　　【确认袭击者身份，姓名：苏娜，年龄：15岁，与受害者关系为：母女。】 　　【袭击者身上血迹成分分析…确认为在逃袭击者！】 　　所有数据通过机械警察汇报到了城市警局管理办公室，正在进行调度和统计的新入职警员看到画面忍不住皱起眉来：“最近发疯的人怎么这么多？” 　　— 　　安妮下了课和同学约着去附近新开的饮品店。 　　几个女孩子说说笑笑，讨论《星耀诀．贰》里的情节。 　　他们都是第一时间就看完了这部星影，甚至好几个还已经二刷、三刷，对喜欢的情节反复观看，台词都了然于胸。 　　其中安妮自然是最狂热的一个。 　　她现在不仅是山寺桃花的死忠粉，也是主角林峰的粉丝。 　　每天都会看林峰的相关影像、二创作品，收集相关周边物品。 　　“对了安妮，我听说华夏文娱也要出游戏了，是和许落工作室共同开发的，名字就叫《星耀诀》，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安妮早在一个月前就听到这个消息，“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春节这游戏就会内测，我一定要搞到内测账号！” 　　同学听了纷纷羡慕不已：“你在山寺桃花粉丝基地的级别那么高，肯定会给你们发账号的。” 　　安妮摇摇头，神秘道：“这次不一定。我听说这款游戏需要很强的体感操作，还有什么精神力检测的部分，所以到时候恐怕要对个人进行测试，根据成绩发放账号。” 　　“啊？还要测试？” 　　“也就是说我们都有机会？” 　　“应该是。”安妮道。 　　同学们又纷纷问道：“那怎么才能通过测试？” 　　“我也不知道，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猜测如果你练过太极拳，应该能提高通过率。因为如果这款游戏真的是华夏风仙侠就肯定有战斗，再加上精神力检测，说明要挑选那些有一定身体素质基础，同时精神力稳定的。而我目前我知道的方法里，练太极拳是最有效的锻炼和稳定精神的方法。” 　　安妮其实也是听CapsLock他们分析的，她觉得很有道理，这两天一直再保持练习。 　　“太极拳我爸爸就在练，要不我也跟着学？” 　　“啊我之前玩《软糖敲敲乐》的时候练过几天太极拳，后来没坚持……” 　　“要不再练起来？” 　　同学们也被说动了，商量着回家要网上找教程，分享练习经验。 　　安妮注意到一个女孩脸色不太好，神情紧张，也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 　　“茜茜，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爸又……” 　　女孩摇头，压低声音：“我感觉有人一直跟着咱们。” 　　安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侧后方，果然发现了两个中年男子正看向她们。 　　她们正走在一条比较偏僻的路上，前后左右几乎没有其他人。 　　这两名男子的目光太过明显，让她立刻意识到危险。 　　“咱们快走。”安妮于是催促大家，“别走小路了，去前面做轨道车。” 　　虽然城市里到处都有监控，附近也有机械警察和浮空车巡逻，女孩们还是有点害怕，纷纷加快脚步向着更繁华的路口走去。 　　恰在此时，一名男子迎面而来。他身着制服，似乎在和人通话，目光都盯在个人终端上也不看路，结果迎头撞上了那两个中年男子。 　　安妮她们本来在赶路，忽然听到惊呼声，回头就看到了令她们目瞪口呆，吓到脸色发白的场面——那两名跟着她们的中年男子竟然如野兽般抓住了撞过来的男人，其中一个用嘴咬在了他脖子上，顿时鲜血四溅。 　　“啊——！” 　　“呀，救命啊！” 　　“快跑~” 　　女孩们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腿软尖叫。 　　但很快就意识到不能留在这里，踉跄着转身跑了起来。 　　但那两名男子被她们的举动吸引注意，立刻抛弃了手中被咬断脖子的男子，将他如垃圾一般丢在旁边，转而发足狂奔向她们跑来。 　　眼看他们就要追上跑得最慢的茜茜，安妮大喊一声：“去报警！” 　　下一秒她转身跑向茜茜，拉开她的同时侧身借力跳起，单脚踹向了冲过来的中年男子胸膛。 　　对方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出击，本来自己冲得就猛，胸膛猛然受击后整个人飞了出去，瘫在地上，竟然一动也不动了。 　　但安妮并没有放松警惕。 　　因为还有另外一人。 　　这人并没有因为同伴被踢飞而有半分迟疑和惊讶，看到安妮离她最近，仿佛机器人般自动识别她为目标，露出血粼粼的牙齿，目露凶光。 　　“小…小心…”茜茜战战兢兢地躲在安妮身后。 　　安妮一边挡在她前面，一边道：“别管我，赶快跑。” 　　然而还不等茜茜做出反应，那男子已经冲上来对安妮伸出獠牙。 　　安妮却出乎意料地冷静，下意识摆出了自己这两天练习太极拳的姿势，将对方当做了攻击自己的游戏里的怪物。侧身让过，男子没料到她会闪躲，没刹住车向前扑倒。安妮瞬时补了一脚，让对方彻底趴在地上。 　　但很快男子便重新站起来，用越发充满恨意的目光盯着她。 　　甚至他的喉咙里还咕噜咕噜的，发出了奇怪的吼叫。 　　这时先前被踹倒的男子也爬了起来。 　　两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仿佛两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安妮板着脸摆开架势严阵以待，却听到了机械警察的声音和从天而降的捕捉网。 　　看着两人被牢牢控制住丝毫动弹不得，安妮终于松了口气，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她其实也是硬撑罢了。 　　— 　　“果然如你所说，这些突然发狂的人都看过《觉醒》。”刺红盯着最新汇总上来的数据，尤其是那些医学监测数据，语气沉重地说道，“我已经下令让所有影院停止播放这部星影。个人终端星影库里也会永久下架这部影片。不过他们体内没有检测出任何毒素?????，也没有异常的病菌和病毒。所以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部星影会让这些人变成这样？会不会只是巧合？” 　　程芳菲无奈道：“我们也希望是巧合，但很可惜……” 　　说话间，她已经将自己从海量数据中挖掘到的证据投影出来。 　　两个复杂却又能完美契合的标志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第191章 病毒 　　“星影《觉醒》本身的画面、情节、声音乍一看都没有问题, 但是起中潜藏着大量这一标志符号的变体。这就像一把钥匙。对于普通人来讲，它没有任何意义，但假如是哪些脑中早已经被通过各种途径植入了一种特殊的【病毒】的人。这把钥匙就可以匹配上, 病毒就会被激活。” 　　“病毒？你说的是生物病毒吗？”刺红下意识问道。 　　程芳菲：“不是……或者说，不确定。” 　　刺红不解。 　　“我们还是说回这个标志。”程芳菲转而道，“根据我的初步分析, 它是基于一种叫做‘伏羲形’的数学图形变化而来，特点就是可以用黑白两色和特定的几何形状进行无限演化，而它的演化可以根据图形和颜色的组合、顺序、形态就行翻译……” 　　“类似编程？图像编程？” 　　程芳菲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只不过它作用的并非计算机程序或者机械硬件终端，而是人脑，或者说是人体神经。目前我们看到的这两个图案，都可以经过反复释放, 以特定方式植入人脑。比如这个标志我们称为‘载体’，其中包含着大量病毒信息, 就可以通过星影、虚拟项目体验、治疗舱、医学治疗项目等多种形式, 分多次将‘载体’植入人脑的意识中。” 　　“这些人平时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是一旦看到这个标志，也就是‘钥匙’的时候，‘载体’中的病毒信息就会被激活。从目前的病毒的具体表现看来, 它应该是作用于前导叶皮质区域和额叶部分, 使他们失去正常控制功能。简单来讲，这些人的大脑神经信号被劫持, 病毒将大脑发给肢体的指令进行错误翻译, 或者发出大脑没有发出的指令。” 　　刺红越听越怪：“这说法……感觉他们像是被病毒控制的机器人一样。” 　　程芳菲直言：“人工智能可以产生人类意识，人类自然也能被程序控制。从某种程度上说, 人的神经信号, 大脑信息处理和判断从某种程度上和机器并无二致。” 　　事实上以她目前掌握的数据和能力, 能想到不下十种方法做到这点。 　　“那你为什么说不确定它是不是生物病毒？”刺红疑惑，“这明显不是啊。” 　　程芳菲沉声道：“现在不是，但之后呢？这些病毒信息作用于人体后，会不会产生反应，催生生物病毒，并且开始人际传播？而就算目前没有，之后又会不会发生变异？谁也说不好。” 　　刺红也沉默了，半晌后才又继续道：“我会让人多留意这方面。” 　　不过现在最棘手的是如何找到这被植入了‘载体’的人，如何在已经被‘激活’的个体造成伤害之前找到他们，以及如何处理那些已经造成伤害的和已经被抓获的人…… 　　他们还算是人吗？ 　　他们还能恢复吗？ 　　看出了刺红的烦恼忧虑，程芳菲道：“既然是病毒就可能一定够杀死，既然是程序就一定可以破解。我会尽力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刺红听了她的话，想到她的身份和能力，很快意识到目前程芳菲恐怕是唯一的，也是最适合做这种事的人。 　　“那就拜托你了。” 　　看着刺红郑重其事的神情，程芳菲也有些意外。 　　其实就算她不说，自己也肯定会寻找解决办法，不会放任不理。 　　因为她觉得这很可能只是一个开端，最终目的和发展方向，肯定是影子系统那样对人类的控制，又或者是其它更糟的局面。 　　那无异于是另一场末日。 　　— 　　《朋友突然变成野兽了！差点咬死我！》 　　星河空间里，一个博主发布了新的动态，并且附上了自己被袭击的影像。 　　这个动态影像清晰记录了他和朋友两个人刚进了房间门，朋友就忽然站住一动不动，说话也不回应。正当他疑惑的时候，朋友突然像猛兽一样扑了上来，张嘴就要咬他。 　　不过博主反应很快，不等他咬到自己，就地翻滚躲开了攻击。 　　“幸亏我家有自主防御系统，启动之后把他给击晕了，否则我可能真的没命发帖了！” 　　评论里立刻有人回复。 　　— 卧槽这个看着好吓人，怎么回事？ 　　— 好像不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是不是精神素过量？ 　　— 博主现在怎么样了？朋友什么情况？ 　　— 这不是猛兽，是丧尸！我看了一些古地球的文学作品，里面都描述过这种人类感染病毒后失去意识变成想要吃人的丧尸的样子！ 　　— 啊啊啊好可怕，会不会传染啊？ 　　这个博主过了几小时又来回复。 　　【刚刚有穿制服的人来把我朋友带走了！走的时候还问了我们几个问题。包括我们刚刚做了什么，去了那些地方，吃了什么东西，有没有看星影之类的。也顺便回答大家，我们没有喝精神素，从来没有过！这个病毒看样子不传染。不过他们问完我问题，又从我个人终端提取了一些数据才离开，还叮嘱我最近几天最好不要出门。】 　　根据博主提供的信息，网友们又兴致勃勃地分析了起来。 　　— 你们肯定是经过什么被污染的地方了，你朋友免疫力差中招了，但是你体质好就没事。 　　— 博主是不是看了《觉醒》？ 　　— 就我看到这已经是第三个了，不同星球都出现，好可怕！ 　　— 丧尸真的爆发了吗？ 　　而博主有时候也会回复网友。 　　【有可能吧！我朋友比较宅，我就经常练太极拳！……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看了《觉醒》！我朋友平时就喜欢看这种没有情节，偏意识流的星影，我不太喜欢。我们说好我陪他看这个，他陪我看《星耀诀》。】 　　— 果然是！博主不知道吗？《觉醒》已经被禁播了！这片子有问题！ 　　— 我也听说了，有不少人因为看了这部片子出现攻击人的症状。 　　— 看星影会变丧尸？太可怕了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大量星球突然发布公告，宣布进入临时管制。 　　— 东川星发公告了！让所有人近期小心外出，避免人群聚集。 　　— 我们星球也发公告了。 　　— 晕，我们星球居然要宵禁，临时管制？有这么夸张吗？ 　　— 我的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比去年年初还严重了。 　　— 楼上提醒我了，去年年初是不是就是这时候爆发的异兽事件？ 　　— 难道又是异兽…… 　　— 说不定是虫族，不是有那种能够控制人寄生人的虫族吗？ 　　— 啊啊啊好可怕！ 　　…… 　　— 　　军方的行动很迅速，各星球官方和警方的反应也不慢。 　　但是显然，还不够。 　　程芳菲发现标志和病毒的当天，《觉醒》就被禁止播放，永久封禁。 　　然而在那之前，全星际就有千万人次在影院或使用个人终端看过了这部星影。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会因此被激活并暴起伤人，但即便只有以百分之一的发作率，最终波及面也非常广，后果严重。 　　因为不同大脑对信号的处理和记忆方式、速度有不同，因此产生的反应和传导结果也不相同，《觉醒》的激活并不是立刻发作，而是有一定的潜伏期。有人看过电影一个小时就产生变化，有人则是一个星期之后才突然转变。 　　而爆发的高峰期就在第二天到来，第三天达到了顶峰。 　　越来越多伤人的事件发生。 　　即便官方也启动了种种预案，加强公共区域的管理，对看过《觉醒》的人群进行重点监控，作用效果也很有限。 　　尤其是那些贫穷星球、资源星球、地广人稀的乡村或偏僻小镇。 　　机械警察无法做到第一时间抵达现场进行处置。 　　甚至某颗资源星球上出现了同时两个人转变爆发，将周围十几名工友全部杀死后，冲进了一处地下城，在广场上又连续咬伤近十个人后才被控制。 　　现场的惨状令人目不忍睹。 　　一时间，星网上爆发出大量内容，#丧尸#、#觉醒#、#咬人#等简单的词条轮番在星河空间广场上占据最醒目的位置，点进去无一不是在发布自己遇到或者看到的伤人事件，有的还带上了动态影像，连咬人的动作都拍的清晰无比，鲜血淋漓，看得人十分不适。 　　而很多人也意识到了《觉醒》这部星影的问题。 　　— 看过《觉醒》的人！请你们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要出来活动！ 　　— 官方还不想办法吗？把看过这部星影的人都隔离行不行？ 　　— 军方干什么吃的！知道封禁片子不知道抓人？ 　　星网上出现了大量对看过影片的人的谩骂，对官方的控诉。 　　甚至有人发起了?????#拒绝与《觉醒》人共处#、#拒绝《觉醒》人乘坐交通工具#等等词条，要求官方将看过《觉醒》这部影片列入审查范围。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 能不能讲点科学？一部星影就能让人变成丧尸？ 　　— 我和我朋友都看过《觉醒》，到现在已经一周多了，没有任何问题 　　— 我周围看《觉醒》的人都没事啊，太危言耸听了吧？（PS：这片子真挺烂的 　　— 官方能不能出来说句话？ 　　— 凭什么审查别人看了什么星影？凭什么不让人进公共场所？ 　　…… 　　— 　　瓦里安金娜星球，浮空娱乐中心。 　　这里是星球，乃至整个星域最繁华最热闹的娱乐中心，正常营业日客流量超过十万人次。 　　要知道虽然星际时代人类联盟的人口数量非常可观，但同时因为所有人分散在大量不同星球上，所以人口密度相比地球时代要低很多。超过十万人次客流的公共场所是很罕见的。 　　娱乐中心的广场上，人头攒动。 　　忽然，正在广场旁边座位上和朋友聊天的一个女孩，看到对面坐着的中年人，脸色煞白，额头冒虚汗，正用诡异的眼光看着自己。 　　“呀——”她赶忙叫朋友，“快看那个人，好恶心哦。” 　　她朋友却意识到什么：“他的眼睛失焦了，不会是最近那个什么吧？” 　　“什么？” 　　“丧尸啊！最近好多人都……”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中年男子突然跳起来，抓住了一个路过身边的老人将他扑倒在地，随即张开嘴咬住了那男人的脖子。 　　“啊——！”周围人或被吓到惊叫，或惊慌逃窜。 　　整个广场顿时乱成一团。 　　好在如此热闹的场所机械警察、浮空监控等警用设备多而密集。 　　袭击男子刚咬到老人，便立刻被机械警察击中，两秒后便失去了意识，身体软倒下去。 　　三架室内浮空警用设备立刻飞到他的身边。 　　众人看到袭击者被控制松了一口气。 　　“老人家，您没事吧？”有人主动上前查看老人受伤情况。 　　却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抓住手臂咬了一口。 　　“呀——！真的是丧尸，快跑啊！” 　　正在实验室进行演技和模拟实验的程芳菲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停下手上动作。 　　“怎么了？”封顾看向她。 　　程芳菲神色凝重：“钥匙不止有一把。” 第192章 因果 　　瓦里安金娜星球发生的事立刻冲上了星河空间广场的最中央, 除了主话题#瓦里安金娜浮空娱乐中心袭击事件#之外，还有#丧尸袭击#、#丧尸传染#、#娱乐中心死伤近百人#等十几个话题围绕在周围，瞬间占据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当然, 其中有很多话题词条，比如“死伤近百”、“丧尸传染”等很快被官方辟谣，都是虚假造谣信息, 其发布者也被封禁，传播者都被警告，内容立刻被纠正。 　　官方的正式新闻也随即发布。 　　《浮空娱乐中心广场袭击事件造成1死2伤伤者已救治完毕》 　　《瓦里安金娜星球袭击事件已被控制现场清理完毕》 　　《浮空娱乐中心在短时间封闭后已重新开放！》 　　《袭击事件伤者讲述当时发生的事情》 　　即便如此，恐慌的情绪还是无可抑制地蔓延。 　　— 我看了官方报道，虽然说没有死亡近百人，但是确实出现了被咬人伤人对吧？ 　　— 传播啊！这就是丧尸病毒的传播啊！ 　　— 太可怕了, 我不要去公共空间了…… 　　— 大家也别太焦虑，不一定是病毒传播。说不定他们恰巧都看了《觉醒》呢？ 　　— 肯定是传播, 第二个是老年人, 肯定没看过《觉醒》 　　— 凭什么老年人就不看星影啊？我太爷爷太奶奶都看《星耀诀》呢，别太武断了 　　— 就算他们都看了《觉醒》为什么第二个人被第一个人咬了才触发？ 　　— 我觉得最关键的问题还是看个星影就让人变成丧尸，太不科学了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不同星球上又接连出现了三起类似事件。 　　“戴克星、封域03星球、条知星都发生了被咬人继续暴起攻击其他人的情况, 其中戴克星是有人类居住并工作的垃圾星球, 治安和居住环境很差。伤人事件发生在一个垃圾分拣站，短时间造成了二十多人伤亡。不过因为当地没有连通全星际网络的终端, 消息仅限官方和我们军方知道。” 　　“就连军方的几处基地, 也发生了袭击事件。所幸大部分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有一个发生了连锁反应。” 　　刺红一脸疲惫地看像程芳菲：“程总，你之前说这个病毒有可能激发人体内的生物病变, 甚至产生传染性, 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这个阶段？” 　　程芳菲摇摇头：“并不是。我之前确实提到过可能产生生物病变, 但这个概率极低。更不要说出现可传染病毒了。而同时在多个星球上发生同一种病毒病变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刺红皱眉：“也可能是这种意识病毒载体会对人体神经产生影响。促使它们产生同一方向的生物病变，产生同一种病毒？” 　　所谓意识病毒，就是之前他们讨论过的，由‘钥匙’标志激发，之前潜伏在‘载体’标志中的信息。因为它产生作用后，影响的主要是人类对客观世界的意识判断能力和对自身肢体的控制能力。 　　“这也不无可能。”程芳菲点头道，“只是目前意识病毒作用的脑部区域不符合。” 　　刺红没有回应，似乎是在思考她的说法。 　　“其实仔细对几次事件的观察也可以发现。”程芳菲说着，将其中两次事件的现场监控投影到影像区域，“注意看，这里的零号攻击者和之后的两个攻击者之间并不存在先后关系。零号攻击者甚至没有碰到这个人，他就已经出现了失控行为。” 　　程芳菲又调出了发生在浮空娱乐中心广场的事件监控：“这个老人也是同理。虽然男子攻击了他，但注意看，在男子攻击之前他已经在原地站了半个多小时，眼神一直处于失焦状态。他的眼前是广告宣传影像。攻击他的男子也是在看到广告宣传影像后出的问题。” 　　刺红发现她说的是对的：“那为什么会这样？” 　　程芳菲没有迟疑，给出判断：“因为我发现并不只有《觉醒》这一把钥匙。事实上，《觉醒》并不仅仅是激活‘载体’中信息的钥匙，它更像一把‘钥匙’的‘钥匙’。它的主要作用也并非激活‘载体’而是激活更多真正的‘钥匙’。” 　　随着她的话，投影区域出现了一连串多达上百种不同的虚拟数字物品或人物。 　　有的是曾经广为流传的星影短片，有的是科普短文，有的是终端产品，有的是被广泛使用虚拟形象，更有虚拟应用、综艺节目、时尚庆典、装饰影像等等…… 　　“在《觉醒》出现之前，它们都是沉睡状态。但是《觉醒》出现之后，它们就变成了‘钥匙’。时间紧张，我已经将能找到的所有产品暂时下架，从联网终端中删除，正在统计波及公众的分布和数量，但还需要时间。” 　　刺红并没有对程芳菲的自作主张有不满，反而盯着那些有问题的项目，并很快发现了其中规律：“这里大部分产品和虚拟项目都与某几家公司和家族相关。” 　　程芳菲点点头。 　　列表是她亲自整理的，自然早就发现了问题。 　　比如虚拟游戏、综艺大多与银河之际有关，比如设计浮空车、治疗舱等产品都是深空公司生产的，再比如陆苒当初设计的作品和最后发布的《NEVERLAND》都位列其中。 　　当然，这只是最近的信息，往前追溯还有更多。 　　一旦发现关联就很容易梳理脉络。 　　而一个清晰的发展线条也在这梳理中逐渐形成。 　　事情的发展不是一朝一夕，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个长达几千年，贯穿整个人类发展历史的过程。是在人类社会不断前行过程中潜伏滋生的暗涌与思潮，是思想不断自我加强自我演化的影响，是人的执念将思想转变为崇拜和信仰并最终付诸行动的结果…… 　　实际上，在小林终的思想诞生后几千年时间里并没有得到太多额外的关注。无论是他的支持者、追随者还是反对者都只是将他当做人类社会中种种思潮的普通一种对待，作为学术客体讨论，除此之外，没有更多。 　　程芳菲想，这也是一个悖论。 　　小林终的思想主张遗忘过去，面向未来。 　　但假如他的思想真的被彻底贯彻，这个思想本身是不是也属于应该被遗忘的过去？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思想在过去几千年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流行，也没有彻底影响社会思潮，所以它本身才会被记住并且不?????断演化流传，发展到今天。 　　变化的产生是近千年，或者说最近三四百年的事情。 　　“这个伏羲形的标志最早出现是一千一百年前，同时一个叫做【次幂】的宗教教派在次幂星出现，并开始快速发展。”程芳菲将这颗星球展示在所有人面前，“一千年前，次幂星是一颗典型的有人居住的垃圾星球。但是【次幂】教出现后，仅仅三十年时间，次幂星上的所有垃圾都被重新规范处理，出现了较为成规模的人类聚居区。百年后，次幂星正式升级为居住星球，改名为月轮星。” 　　“月轮星？！”刺红惊讶地瞪大眼睛。 　　她之前可不知道这件事。 　　是被掩盖了，还是被遗忘了？ 　　刺红调出系统里记录的信息，果然看到在月轮星的备注信息里有很不起眼的一行——曾用名：次幂星。 　　一旦这个事实被点破，很多之前令人困惑的，无法解释的现象也都有了答案。 　　比如为什么大部分“钥匙”都与月轮星的家族、企业有关。 　　为什么程芳菲会穿越回这里，就连封顾的出身也与月轮星相关。 　　前因后果，千丝万缕，紧紧相连。 　　正在刺红思考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程总，我有几个问题希望能得到解答。” 　　程芳菲其实早就注意到刺红身后阴影里的人。 　　她也很清楚他的身份——联盟军方元帅邱利铎，是目前军方的最高指挥。 　　“邱元帅您好，请问。” 　　邱利铎走出阴影，长长的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如刀锋，鹰钩鼻，颧骨高耸，在这个人均俊男美女的年代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这个之前你提到的‘载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播的，目前有多少人携带。是否全星际所有人身上，包括你我都携带‘载体’？” 　　程芳菲沉吟半晌，终于点点头：“很遗憾，是这样的。” 　　“所以所有人都可能发生转变？这个概率是多少？给我一个大致区间。” 　　程芳菲道：“因为不能找到所有的钥匙，所以不能确定影响范围。” 　　“也就是说目前没有发生转变的人可能是没有接触到钥匙，也可能已经解除了，但还处于潜伏期。”邱利铎追问。 　　“也可能是激活失败。” 　　“激活失败？” 　　“对。”程芳菲继续解释，“这也是我要说的。目前看来因为携带载体的人太多，钥匙的范围太广，传播不可控，已经失去了统计意义和控制意义。我们不能像小林终那样进行记忆删除术，因为‘载体’相对人脑中的大量记忆信息太小，无法精确定位，也就无法准确删除。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思维稀释或意识覆盖的方法，破坏载体，或者避免被激活。” 　　刺红和邱利铎都不是科学家，无论是编程计算、数学理论或生物医学，他们都仅仅只了解日常接触和实用的部分。 　　但程芳菲提到的两个概念字面意思都很好理解。再加上军方有大量的军事参谋科学家，也有智能系统辅助，他们很快明白了程芳菲的意思。 　　人的大脑不是机器，记忆的存储方式也不是信息记录到硬质存储设备那么有序，调用和唤醒时，也与计算机程序完全不同。 　　所以很可能会出现距离时间较长的记忆被暂时遗忘、错误记忆甚至是永远遗忘。 　　而这种情况尤其可能发生在同类知识和信息被大量吸收的情况下。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人看了很多题材相似的小说、影视作品或者是学习了相似知识点后，会产生张冠李戴，记忆错乱的现象。 　　还有些人的观点、印象和好恶会轻易受到短时间内大量新信息的影响，变得与原来截然相反。 　　“针对‘载体’存在的区域反复注入新的知识和信息，将原有的记忆覆盖，改变相关记忆链接造成混淆，可能是目前最有效，也是最可行的方法。” 　　在顾问科学家和智能系统肯定了这个说法后，但是也提出针对性的思维稀释和意识覆盖只是一种理论，目前为止还没有特别成熟的技术。就算知道目前‘载体’的作用脑区和内容，短时间内很可能无法找到合适的信息。 　　邱利铎又看向程芳菲，发现她眼神中透漏出自信的光芒。 　　想到她的身份，邱利铎立刻意识到什么：“你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信息？” 　　程芳菲没有否认，点点头：“但我需要你们的信任和配合。” 　　— 　　安妮看着又一个同学被机械警察带走，眼神中充满焦急。 　　她打开个人终端，登录星河空间，进入了那个熟悉的山寺桃花粉丝群。 　　【崩溃小花花】我又有同学发作被带走了，今天学校通知可能要暂时停课 　　【星光别跑】你们还没停课吗？我们星球早就让大家暂时别出门了 　　【开荒手杰克】我们公司昨天有两个人同时发作，把坐在隔壁的一个女孩给咬死了！还好我不在他们楼层，否则……（害怕） 　　【叮当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官方也不出来给个准话？ 　　【星光别跑】不会官方也不知道原因吧？ 　　【开荒手杰克】我觉得你真相了…… 　　【CapsLock】你们没发现，咱们粉丝基地里没有一个人发作吗？ 第193章 失效 　　随着各个星球频繁出现有人发作, 无缘无故袭击他人的现象，他们每天交流的话题不再是看了什么星影，玩了什么游戏, 也不是抱怨工作家庭和房租。 　　每天登陆星网，看到的永远都是关于新出现的袭击者的消息。 　　— 虽然每次出现袭击者都很快被控制，真正造成的伤亡不多, 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啊？ 　　— 现在大家都不敢出门了。就算去公共场所也都离其他人远远地，生怕被攻击。 　　— 之前说是看《觉醒》的人才会转变发作，怎么现在出来好多人没看过也发作了？ 　　— 病毒传染了呗，还能有什么原因 　　— 这什么病毒这么厉害，治疗舱都不能治？ 　　— 不是病毒！我看有医疗机构出来说了，根本不是病毒, 发作的人身体没问题 　　— 我朋友是医生，他说就是病毒。只是发作太快了, 根本来不及治疗。 　　— 所以这些发作的人都去哪了？他们是一直就这样还是能恢复？ 　　人们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各路专家学者的采访和公开言论也不少，但没有一个能清楚地解答人们最关心的问题——这些人为什么会发作？他们能不能被治愈？ 　　混乱之中流言四起。 　　有人说是特殊的虫族生物在不知不觉中入侵了人类社会，有人认为是丧尸爆发病毒流行的前奏，也有人觉得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 所谓的发作袭击人都是误会或者演戏。 　　是留在家里拒绝社交？还是不管不顾和往常一样上班出行？又或者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作息, 尽量小心谨慎堤防周围？ 　　因为没有答案，没有准确的消息, 每个人也只能自己做判断。 　　有的公司暂时停止集中办公, 有的星球持续宵禁和严格管制，而有的人花钱升级了自家的安保系统, 在网络上下单购买了机械保镖, 或者干脆躲进了自家的庄园里, 除非有安全保障，拒绝外出，不接触陌生人。 　　更有商家适时推出了可以防止被咬伤，或者能够当做自卫反击道具的服装、饰品或其它商品，一经推出便畅销星际，大赚一笔。 　　但在越来越多人转变，越来越混乱的局面之中，也逐渐有人注意到了奇怪的现象。 　　— 我所有朋友圈都出现转变了，但咱们群里还一个都没有，真幸运 　　— 是幸运吗？我加了好几个粉丝群，里面也都没有转变！ 　　— 粉丝基地今天也有讨论，真的一个都没有。 　　紧接着，更多的事实性报道出现，医学、病毒学、社会学等领域专家的访谈被披露出来。 　　山寺桃花的粉丝和一些传统文化爱好者也出来现身说法，讲述自己的经历和对周遭的观察。 　　— 啊啊我和我爸妈几乎每周都会登陆《桃花源》，我爷爷奶奶平时练习太极拳，喜欢看传统文化展览，我们一家真的都没有转变 　　— 不仅仅是山寺桃花的设计，我发现只要平时少接触情绪刺激类的设计、项目和产品就行，最好多看看传统文化相关内容。 　　— 有一说一，接触传统文化确实能让人心情平静 　　— 是啊，我早就觉得那些情绪刺激的东西不好，偏偏年轻人喜欢看 　　— 现在年轻人也不喜欢啦！都喜欢《桃花源》 　　— 这是不是就是陶冶情操？ 　　— 说来说去还是要感谢山寺桃花，如果不是她让传统文化流行起来，现在变异的人肯定更多，也会更乱！ 　　在这股舆论的推动下，很多人被说服，纷纷找到最方便的方式参与传统文化学习。 　　有人搜索相关影像课程，有人下载资料学习，但更多人直接打开《星耀诀?????》的星影或者登陆《桃花源》进行体验。 　　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有效，接下来几天，各个星球关于变异袭击他人的事件果然减少了。 　　鉴于官方一直保持沉默，有媒体和网络上的非官方团体组织开始针对这些袭击者进行背景调查，尤其着重调查他们平时的审美爱好，登陆过哪些应用，看过什么星影。 　　结果无一例外，这些变异袭击他人几乎没有登陆过《桃花源》，还有几个平时表现出对山寺桃花的反感和厌恶。有的是因为他们喜欢的人因为山寺桃花被曝光，有的是对传统文化不感兴趣，认为那不够潮流，有的则重度沉迷某些情绪刺激类项目，甚至每天都要吸食某些药物。 　　面对如此显而易见的调查结果，越来越多人开始接受传统文化可以抵御病毒，防止异变发生的理论，并通过各种途径加入到学习和感受传统文化的行列中。 　　原来对《桃花源》、《星耀诀》、《软糖敲敲乐》等娱乐项目不屑一顾的人，也纷纷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进行体验。而广寒宫这个唯一的线下连锁体验场所，更是被全星际的富豪权贵盯上，有人掷千金只为了一天的住宿机会，有人干脆抛出橄榄枝表示可以免费出资建设，只要山寺桃花同意并且给出方案授权。 　　短短几天时间里，异变爆发事件数量直线下降。 　　— 　　军方最高会议。 　　“不可能！”严厉而嘲讽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一个搞设计的商人，一个年纪还不到我零头的小丫头随随便便提出来的方案，就想让我们全军配合？凭什么？” 　　还不等刺红解释，另一个声音也紧随其后：“我也不同意。这个程芳菲我知道，作为虚拟设计专家或者传统文化研究者，我佩服她尊重她，但无论如何她不是医生，更不是病毒学家。” 　　目前发生的混乱情况就连专业医生都无法解释，一些死者的医学化验结果，经过核心智能系统判断也没有结果。 　　在不了解情况的人看来，程芳菲仅仅是做虚拟设计的女生，怎么就能比那些专家学者更了解病毒？ 　　但刺红知道程芳菲的真实身份。 　　作为存活几千年的人工智能，她所拥有的知识，掌握的信息，不仅超越所有人类专家，更超越目前人类社会中最先进的人工智能。哪怕是目前最高级别的军方核心智能系统，在她面前也相形见绌。 　　“她虽然不是医学专家，但在虚拟设计和传统文化作用于人类的情感和意识领域有深入研究。更何况，之前在对抗影子系统和异种的时候，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刺红解释完看向邱利铎，“元帅！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了！” 　　程芳菲解释的时候邱利铎在场，也有医学专家跟进。 　　刺红本以为他会支持自己，却没想到他只是沉默。 　　“元帅？”刺红不解。 　　这时另一位将军站出来：“刺红将军，请你不要将此次异变事件和异种混为一谈。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爆发对象，作用原因都有极大差异。况且程芳菲在上次事件中起到的作用军方内部也有争议。” 　　“而且据我所知，这位程总最近利用异变事件制造舆论，赚得盆满钵满。” 　　“你们这是过河拆桥！” 　　刺红气愤不已，刚想大声呵斥，却邱利铎突然道。 　　“还是等医学专家研判后的结果吧。左右不过一两天的时间。” 　　说完，他不管刺红的呼喊，切断了网络连接。 　　虚拟会议室里，邱利铎的影像瞬间消失。 　　“刺红将军，听说你上次异种事件到关键时刻请假休息去了，全面胜利了才又跑回来。要不这次你也请假休息？”之前表现得最活跃最反对的人又露出嘲弄的神色，“反正你在这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 　　刺红冷冷地看着他，忍了又忍才终于没当面骂出来。 　　她恨恨地切断了通讯连接，但下一秒又后悔起来。 　　程芳菲那边还等着她的消息。 　　她该怎么解释？ 　　好在最近袭击者异变数量确实有所下降。 　　不管原因是什么，这总是好事。 　　也让他们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查找原因并做准备。 　　正想着，操作台上出现了程芳菲的形象和通讯请求。 　　刺红赶忙接通：“程总，我正想和你联系。军方这边考虑到最近爆发数量已经下降，你的《桃花源》和传统文化也已经证明有抵御病毒的效果，所以……” 　　却程芳菲打断了她：“刺红将军，新一轮钥匙被激活了！原来的模型已经失效。” 　　“什么意思？” 　　程芳菲那边影像一阵晃动，显示着她正在走动。 　　“我已经把最新版本的《桃花源》发布上去，但是根据计算，哪怕是买下所有星网广告，也不可能让所有人在5小时内登陆进入。” 　　刺红：“为什么是5小时？” 　　“因为距离爆发峰值只剩下五小时了。” 　　程芳菲的话音刚落，影像又是一阵晃动。 　　刺红看着出现在她身边的封顾和许落等人，神情恍惚起来。 　　她听着程芳菲继续道。 　　“我们之前担心这种意识病毒会造成人体内产生具有传染性的生物病毒，但是很显然，它的制造者并不喜欢随机产生的不可控的生物病毒，反而更依赖能够通过影像信息传播的意识病毒。” 　　“真正开启病毒传播模式的是‘钥匙’。并且它已经发生了变异，如今潜藏再深的‘载体’也可以被激活。所以像之前那样临时抱佛脚学习传统文化已经不起作用了，必须进入我刚刚发布的新版本《桃花源》进行意识稀释。” 　　“我将新版本也发给你，你可以让你的部下尽快进入……” 　　刺红喃喃问道：“爆发峰值的异变率是多少？” 　　“5%到10%。”程芳菲如实回答。 　　最好的情况下，每20个人里就有一个发生异变。 　　刺红立刻意识到，如果程芳菲估计的没错，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比之前影子系统制造异种，控制机械改造人还可怕的灾难级事件。 第194章 公开 　　刺红发现程芳菲登上了穿梭机：“你要去哪？” 　　“我已经提前让所有员工和他们的家人使用新版《桃花源》并进行意识稀释, 但显然月轮星或者任何人口密度过大的星球已经不适宜居住。”程芳菲郑重地道，“我会在爆发峰值到来前，分批将我的员工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刺红意识到所谓安全的地方, 就是暂时没有人居住，但具备人类生存条件的星球。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星球，但对于程芳菲来讲, 这简直轻而易举。 　　甚至如果她愿意，在短时间内创造出一两个适宜居住的星球也并非难事。 　　“那其他人怎么办？”刺红追问，“你难道不管了吗？多少人多少家庭会因此破碎？多少星球会陷入混乱？人类联盟可能会分崩离析！” 　　这次回答她的是封顾。 　　他一直默默站在程芳菲的身边守护她。 　　“刺红将军，保护人类联盟的安全并非我们的责任。”他是提醒，也是警告。 　　就在气氛陷入紧张的时候，程芳菲轻轻将手搭在封顾胳膊上, 示意他不要激动。 　　她看向眼睛通红的刺红：“将军，我理解你的激动, 但现在最紧要的是让更多人在发生异变之前进行意识稀释, 也就是进入新版《桃花源》体验。另外，虽然没有来得及实验，这一版本对已经产生异变的人应该也是有效的。” 　　程芳菲的话让刺红微微一愣，随即激动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能保证, 但根据现有资料和模型预测应该如此。”程芳菲道, “我知道军方并没有将这些人处死，而是暂时将他们麻醉处理。” 　　确实如她所说, 军方内部对这种处理方式也有争议。一部分人认为他们只是暂时生病发疯, 但也有人认为他们不可能再恢复了。 　　医生暂时无法给出结论，自然不能轻易下断言, 结束这些人的生命。 　　但随着异变的人越来越多, 各个星球都面临着管理压力。毕竟维持如此大量的人保持生命机能也是很大一笔开销。 　　而如果程芳菲所预言的峰值真的到来, 别说是保存这些异变者，就是将所有异变者及时捕获也困难重重。 　　以刺红对各个人类联盟星球的了解，只有极少数星球的城市里覆盖了如此大量的警力系统。而其它地区和星球一旦真出现爆发峰值，数不清的异变袭击者同时出现，只会带来无可终结的混乱和无上限的伤亡数量。 　　“刺红将军，保重。” 　　挂断通讯，刺红带着沉重的心情看向程芳菲给她的应用，喃喃自语道：“你最好有用。” 　　接着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先叫来石丁，让他安排自己的部下立刻进入程芳菲发来的应用中进行思维稀释，紧接着她给?????邱利铎发去了通讯请求。 　　— 　　与此同时，坐在穿梭机上的程芳菲看了看时间，面露焦虑。 　　“刺红将军一向行动果决，胆大心细。哪怕遇到些阻力，也会坚持自己。”封顾安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一切都会好的。” 　　程芳菲点点头，看向投影区。 　　进度条显示《桃花源》的新版更新即将完成。 　　她于是不再迟疑，直接用意念控制发布了早已准备好的空间动态。 　　同一瞬间，全星际上亿用户的个人终端弹出了山寺桃花更新动态的提示。他们之中有的是山寺桃花的粉丝，有的爱好八卦，有的则纯粹是顺手，接到提示后立刻打开星河空间。 　　而所有人看到这条动态都惊呆了。 　　【山寺桃花V】人的意识是可以被设计并影响的。我们的科学家早已通过各种实验证明了这点。但他们没有想到，早在几百年前，已经有人成功将这种方法实际应用。他们就是次幂教…… 　　在这条动态中，程芳菲没有保留，将次幂教的起源、发展、成员以及他们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和对整个星际的影响都曝光出来。 　　人们惊讶的发现，不仅仅是现在接连爆发的异变袭击者，一年前的机械异种、机械人改造爆发也与次幂教息息相关。 　　更可怕的是，其中很多人仍然在发挥著作用，为异变袭击者的爆发推波助澜。 　　最后她也毫不避讳地警告所有人，几小时后更多人会发生异变。 　　即便是她的粉丝，经常学习传统文化相关也仅仅是降低异变概率，而不会完全抵御病毒。 　　而她新发布的《桃花源．华夏》是自己针对‘载体’信息设计开发，能够在短时间内进行思维稀释，避免病毒形成的更有效方式。 　　她强烈建议所有人立刻登陆体验，并强调体验是完全免费的。 　　— 太可怕了！这是什么组织居然能让所有人都被植入了病毒？ 　　— 没仔细看吗？不是病毒是载体，需要钥匙激活后才变成病毒…… 　　— 那也很可怕啊，而且现在钥匙变强了，再过几个小时咱就都会异变，呜呜呜呜 　　— 不多说了第一时间更新《桃花源．华夏》，马上体验！我可不要变成丧尸！ 　　— 我给我家人都更新了，还好我老公孩子平时也喜欢去《桃花源》！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里，《桃花源．华夏》的下载量突破了十亿大关，并且还在继续增长。 　　数字虽然庞大，但相对目前星际人类联盟的总人口来说还是太少太少了。 　　这里主要包括山寺桃花的粉丝、他们的亲朋好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网友们以及因为各种原因产生好奇和兴趣的人。 　　毕竟山寺桃花本身就热度巨大，华夏这个称号也因为近些年传统文化复兴的风潮深入人心。 　　就算没有异变袭击者这个话题或者说噱头，绝大部分文娱工作者，媒体平台工作人员也会第一时间体验，只为了抢发新闻，吸引眼球。 　　但很快就有不同的声音传出来。 　　— 我觉得这是危言耸听，异变人数已经明显下降，这两天袭击者的报道都少了。山寺桃花这是故意出来蹭热度吧？想赚钱也不用这么恐吓大家，丧良心！ 　　— 山寺桃花不是医生也不是心理学家，怎么那么多专家都不知道原因她就知道了？ 　　— 呵呵医生不知道病因，治疗舱治疗不了，但是体验个虚拟应用就能防止病毒发作？谁信谁是傻子！ 　　— 我很喜欢《星耀诀》之前也一直支持山寺桃花，但不得不说这次她太过分了 　　— 楼上还不知道吗？《星耀诀》是科克的编剧团队集体把关创作的，跟山寺桃花关系不大！ 　　— 抵制《桃花源．华夏》！抵制山寺桃花！ 　　也许是因为绝大多数山寺桃花的支持者都在第一时间进入了《桃花源．华夏》，网络上攻击诋毁她的声音逐渐占据了主流。 　　虽然还有很多人在反驳他们，为山寺桃花据理力争，但终究抵不过反对的声音。 　　这里最着急的还是山寺桃花的核心粉丝团成员。 　　比如CapsLock、星光别跑、叮当嫂等人，明明已经更新了新版应用，却一直没进入，而是如之前一样组织粉丝团为山寺桃花辟谣。 　　而就在他们为那些无耻的攻击言论气愤不已的时候，山寺桃花空降粉丝基地，开启了倒计时，并发布了基地任务。 　　【山寺桃花V】一小时内进入《桃花源．华夏》，可领取限时发布的粉丝专属纪念套装！ 　　这下那些忙忙碌碌的粉丝也顾不上网络言论，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早就期待的世界。 　　程芳菲这边感应到大家的行动，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看到还有些粉丝因为种种原因没进入，她又不得不单独提醒他们。 　　另一架穿梭机上，乔碧看着网络上的舆论脸色阴沉。 　　她不明白，明明程芳菲就是在救所有人，给他们一个机会，怎么反而成了十恶不赦得罪人人人得而诛之？这些人一会儿说她只是个设计师，什么也不懂危言耸听，一会儿又把异变爆发的锅扣在她的头上，说她才是造成灾祸的元凶。甚至还有人让大家不要进入《桃花源．华夏》，说这都是山寺桃花的阴谋，为的就是对全人类进行精神控制！ 　　然而乔碧纵然再生气也没有说什么，反而带着穿梭机上的所有人，继续坚持工作。 　　他们都是山寺桃花工作室的骨干成员，并且愿意跟着程芳菲一起去到其他星球开创新的天地。 　　乔碧想起，在离开月轮星之前，程芳菲召集所有员工开会，让大家体验了《桃花源．华夏》。 　　之后，她对所有人说了发布在星河空间上的内容，并告诉他们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尽管《桃花源．华夏》上线后，将使得一部分人免于异变，但这数量相对目前各个星球的人口数量还是太少了。所以灾难会不可避免的发生。月轮星也难逃一劫。 　　程芳菲让他们自行选择。 　　如果留在月轮星，所有员工可以获得全家半年不出门也能安稳度日的福利包，并且自行选择是否迁入更安全的公司园区居住并生活。 　　如果选择离开月轮星，可以携带所有家人登上穿梭机，并且他们未来在新星球两年内的生活开销由公司全部负责承担。 　　可以说，如果不相信程芳菲说的爆发峰值，选择第一种能保持稳定，不用面对新星球的未知和风险。但如果真的发生爆发，半年后能否安全也是未知。 　　但如果相信程芳菲离开月轮星，是否能适应新星球的生活？万一遇到更大的星级灾难怎么办？如果没有爆发，他们会不会成为笑话，被骂胆小鬼？ 　　最终，所有核心成员及全体员工中的百分之八十决定相信程芳菲。 　　他们根据各自公司所属，分别登上了三架大型穿梭机。 　　东川星，穿梭机停靠站。 　　安素教授带着学生们走近一架穿梭机，向站在甲板上的员工打招呼。 　　“安素教授，您来了！”对方热情道，“程总特意叮嘱我务必接到您们。” 　　这是东川星广寒宫分部的穿梭机。 　　从异变爆发开始，广寒宫已经陆续停止接待。 　　在进入《桃花源．华夏》体验之后，员工们远程收看了程芳菲的讲话，并自愿做出选择。 　　这架穿梭机会接上所有愿意离开员工和他们的家人，前往更安全的新星球。 　　程芳菲对未来的判断自然也提前通知了安素教授和一些合作伙伴。 　　同时她也叮嘱各个星球的负责人，这些人只要进行了意识稀释，并且也希望一同离开，都可以搭乘穿梭机，不得拒绝。 　　安素带着学生们登上穿梭机后，还在兴致勃勃地分享着刚刚在《桃花源．华夏》中的体验。 　　“不说别的，就山寺桃花最新设计的效果和身临其境的感觉绝对值得体验！” 　　“就是啊，之前在《桃花源》我还能清除意识到自己是体验虚拟应用，但这次我真的错觉自己回到了古地球时代的华夏，太神奇了！” 　　忽然一个学生说道：“哎呀，你们看星河空间！山寺桃花刚刚发的动态被删除了！” 　　“我问了，是官方直接封禁！”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不少人产生疑惑。 　　难道真像有些人说的，山寺桃花在利用这件事炒作热度？ 第195章 应验 　　“为什么要删除山寺桃花的动态？你知不知道那能救多少人？！” 　　刺红高声喝问眼前的鹰钩鼻。 　　对方和她的军衔相当, 但年龄是她的三倍还要多。 　　之前的会议上，就是他带头反对刺红，质疑程芳菲的观点和对未来的判断。 　　鹰钩鼻不屑地看着她, 刚想说什么，却邱利铎已经发话：“是我允许的。” 　　刺红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元帅您？” 　　“她未经军方许可对外擅自发布信息，泄露机密。”鹰钩鼻说了一连串, “仅仅是删除动态已经算手下留情。刺红将军，我?????劝你要是能联系上她，务必让她收敛些，别酿下大错就不仅仅是删除动态这么简单了。” 　　“泄露机密？”刺红冷笑一声，“你指的是她自己发现的规律告诉你们之后，你们都不愿意相信, 也不愿意提供方便吗？这叫机密？” 　　鹰钩鼻脸色一变，提高声音：“那她就是煽动恐慌情绪, 制造社会不稳定因素！” 　　“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 　　刺红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这句话。 　　但无论是鹰钩鼻还是邱利铎都不明白她这话的含义，只看着她，仿佛她在无理取闹一般。 　　刺红转头瞥见刺眼的倒计时——那是程芳菲告诉她爆发峰值即将来临时，她亲手设置的, 上面显示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 　　齐芬娣切断通讯, 刺红叫来石丁：“安排的怎么样了？” 　　“所有人已经进入《桃花源．华夏》，其中三分之一体验完毕。” 　　石丁和刺红自己也是第一批进入者, 并且很快就结束了体验。 　　根据程芳菲的设计, 所有人进入《桃花源．华夏》后，会以第一人称视角开启一段类似虚拟体感游戏和星影结合的体验。这种体验比目前所有的虚拟游戏都真实, 会让人错觉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古地球的华国, 置身历史之中。 　　说实话, 那体验真的很不错。 　　如果不是现在时间紧急，有任务在身，石丁还像再继续体验。 　　并且由于体验的目的是为了意识稀释，只有体验足够，达到标准后才能离开。 　　这个时间的长短因人而异。 　　越是脑海中‘载体’清晰、活跃，需要的体验时间越长。 　　像刺红和石丁这种平时就经常进入《桃花源》，学习华国传统文化，练习太极拳的，进去十几分钟，好像看了场星影就完成了意识稀释，可以离开了。但是那些平时不接触传统文化，甚至没进过《桃花源》的人，至少需要1个小时的时间。 　　“除了咱们自己人，还有哪些基地和星舰安排了体验？” 　　石丁一口气汇报了几十个，但这数量相对全星际所有联盟军方来讲还是太少。 　　军方理应是维持人类联盟稳定安全的最后屏障，但如果军方自己都无暇自顾，乱成一团，还怎么保证所有人的安全？难道在抓捕异变者的同时还要小心提防队友时刻的爆发吗？ 　　刺红看着逐渐流逝的时间，狠心下了决断：“使用最高权限，将应用尽快拷贝到所有人的终端设备中，并且设置最高级别的军事命令，要求所有人链接终端体验。” 　　“将军！”石丁惊讶，“没有元帅的许可擅自发布最高军事命令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刺红一拍桌子：“顾不了那么多！大不了这将军我不当了！” 　　— 　　安妮进入《桃花源．华夏》之前，没想到会看到眼前的情景。 　　帷幕低垂，红烛纱帐，自己俨然是躺在一张古地球时代华国历史中的床榻。 　　她猛然坐起身，看到周围都是木质的桌椅板凳，不远处还有一方铜镜，隐约映出自己的模样。 　　“这是哪？我不会是穿越了吧？” 　　她伸手掀开身上的被子，摸了摸穿的衣服，又在木板凳上坐下来。 　　每一样物件的触感都是那么真实，让她错觉自己真的来到了古代华国。 　　正迟疑的时候，有人在门外说话：“小姐，你醒了吗？” 　　“我起来了。”安妮不知该如何回应，抓抓脑袋。 　　接下来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女孩推门进来，穿着素色衣衫，没有任何纹饰。 　　“起来就好，小姐您坐，奴婢给你洗脸梳头。”那女孩用铜盆端了些热水进来，边给她梳洗，边叨叨念念的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好些内容安妮都听不懂。 　　但听到后来，她大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安妮现在是这个府上的小姐，是她父母唯一的女儿，很是受宠。 　　而今天是正月十五，也是元宵节、上元节，他们要一家人去赏花灯、逛元宵灯会、猜灯谜。 　　安妮一下子想起自己第一次登入《桃花源》后有过的体验。 　　那时山寺桃花就设计了不少剪窗花，设计签名，做糖人之类的活动，形成了一个比较简单地庙会雏形。 　　当时她玩得不亦乐乎，后来看科普说历史上真正的元宵灯会比这还热闹还有趣，充满星际时代没有的烟火气，她也曾心生向往。 　　没想到现在真的有机会经历吗？ 　　此时此刻，安妮恍然间已经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仿佛真的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个富家小姐，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装扮，穿上新做的华美衣衫，跟着爹娘和哥哥们去参加灯会。 　　无论是甜美的元宵还是巧妙地灯谜，无论是创意十足的花灯还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安妮这一晚吃得满足，看得尽兴，玩得痛快。 　　时间倏忽过去，当天空被烟火照亮，那一张张笑脸让氛围更加温馨，充满了暖意。 　　安妮觉得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又一朵烟花炸开的瞬间，她感觉自己意识的某个角落也被照亮了。 　　曾经有些模糊的记忆画面重新浮现，曾经不熟悉的充沛情感奔涌而出。 　　忽然，她看到眼前浮现一个亮点，伸手去摸，跳出了一行字。 　　【恭喜你，成功开启华夏之旅。】 　　紧接着又出现了三个选择。 　　【A 进入华夏世界 B 继续体验华夏人生 C 退出】 　　这时安妮才意识到，刚刚经历的一切并不是真实的，而是虚拟出来的华夏人生。 　　按理说《桃花源．华夏》并不是游戏，可这次的虚拟现实体验比安妮见过的所有游戏都要真实，都要身临其境，让她惊喜不已。 　　她没有选择继续体验，反而迫不及待地点了退出。如往常一般，她想将自己的感受和经历如实发表到星河空间，第一时间和其他粉丝们、网友们分享。 　　然而刚刚退出应用，安妮就听到了门外猛烈地敲击声，以及父亲的大喊声。 　　她吓了一跳，起身往外跑。 　　而她打开的星河空间界面上，显示的正是山寺桃花的空间首页。 　　她之前被删除的动态再次出现，醒目的倒计时已然归零。 　　人类联盟，乱了。 　　因为安妮是山寺桃花忠实粉丝，他们一家人在看到《桃花源》更新的时候就都进入体验了。 　　安妮因为忙着和那些质疑的网友对峙，反而是所有人里最后一个进入体验的。 　　不过他们家虽然都对山寺桃花有好感，也认同《桃花源》和传统文化在防止异变方面的作用，却对山寺桃花所说的大规模异变即将到来这件事，仍感到难以置信。 　　“不可能！联盟几千年都过来了，能出这么大疏漏？山寺桃花作为设计师知道的，官方不知道？不提醒大家？”她爸爸坚定道，“所以我觉得肯定没什么大问题。而且就算多几个异变应该也能很快控制住。咱们还得相信官方和军队。” 　　不过想到自家女儿对山寺桃花的喜欢和信任，他还是出门在附近转了转，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或者线索。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回不来了。 　　“爸，怎么了？！”安妮看着父亲抵住房间门的动作惊讶问。 　　“咱们隔壁的宋阿姨异变了！我一出楼门看见她还主动打招呼，没想到把她吸引过来，追着我一路跑！”安妮爸爸确认房门关好了，从门外打不开才松了口气，“不是我跑得快肯定要被她咬到了。” 　　这时安妮妈妈也出来了，确认老公没有受伤后，她面露忧虑：“宋姐居然异变了？怎么会这样？安妮不是和阿鱼家说了要赶快进入《桃花源》吗？” 　　安妮打开个人终端，想问问阿鱼什么情况，却刚好看到对方的通讯申请。 　　“阿鱼！你妈妈她……” 　　“呜呜呜安妮，怎么会这样啊？你告诉我消息的时候我妈在外面，我已经让她尽快回来了，但是她刚走出车站就异变了。”阿鱼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该怎么办啊安妮，我好怕我妈被警察带走。他们会不会伤害她啊！” 　　安妮通过单向可视窗户向外看去，很快看到了好几个和宋阿姨差不多的异变者，仿佛丧尸一般，或者追着人跑，或者徘徊在走廊和街道上。 　　而往常在附近巡逻并能快速反应的机械警察不见踪影，不知是去抓捕其他异变袭击者了，还是损坏了。 　　她赶忙道：“附近好像没有警察了。先想办法把你妈妈控制住……” 　　说着，她发现宋阿姨被路过旁边，尖叫着奔跑的女孩子吸引了注意，不再守在他们门外一次次敲击，而是转身要去追那个女孩子。 　　“不能让你妈妈离开！”安妮喊了一声，又对她爸爸喊，“有没有办法能暂时击晕宋阿姨？” 　　— 　　刺红走进摆放着大量异变者休眠舱的区域。 　　灯光随着她的步伐一排排亮起来。 　　来到总控台，她将《桃花源．华夏》导入所有异变者的舱内。 　　这使得他们可以在休?????眠中通过潜意识体验虚拟应用。 　　忽然，她的个人终端开始频繁震动，并开始闪烁一种特殊的颜色。 　　刺红立刻接通，对面传来邱利铎的声音：“全军各星舰及基地后勤、军事学院都出现了大量异变者，需要支援。刺红，你的部队情况如何？” 　　“报告元帅，我舰全员正常，已进入战备状态，可随时执行任务！” 第196章 体验 　　邓肯恢复意识的时候, 懵懂地环视周围，本能地迈动脚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汇入了人流，只知道顺着楼梯走下去, 最终来到一列古老的地下列车前，走进了打开的车门。 　　这很像他印象中电车，只是看上去老旧很多, 材料和样式都很古老。 　　邓肯嗤之以鼻，心生不屑，暗自嘟囔了一句：该淘汰的老东西。 　　但随之他又心生困惑。 　　什么是电车？为什么电车会是那个样子？ 　　自己的记忆里好像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列车到站，邓肯又随着人流走出车站，回到地面上。 　　四处都是灰蒙蒙的建筑，流浪汉在街边角落裹着毯子睡觉, 大白天的。 　　他走到报摊前拿了一份今天的报纸，刚要走被老板叫住。 　　“四分之一米元！” 　　邓肯愣了愣, 刚想说难道不是自动扣费吗？但随即又恍惚了。 　　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放在报摊上, 他又嘟囔了句：“真麻烦，为什么不能自动检测，识别DNA确认身份再从个人账户扣费？” 　　报摊老板奇怪地看了他一样：“哥们你科幻看多了吧？” 　　旁边的顾客听了也笑起来：“我倒是听说华国那边可以用手机扫码付款，但你说的这个可从来没听过, 科幻电影里倒是有。” 　　邓肯愣了愣,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随即他看到报纸上2018年的日期，茫然地张了张嘴：“我……我就是突然有这么个想法……” 　　来到办公室, 邓肯坐在桌前, 看着眼前的电脑呆坐了好几分钟。直到同事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怎么还在这？去开早会啊！” 　　邓肯于是跟着大家往会议室走。 　　这是家医药公司，他们部门则是专门负责新药上市的营销推广工作。 　　邓肯坐在座位上听研发人员讲述药物特性和针对病症, 邓肯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 也不明白生病不舒服为什么要吃药, 难道不是直接去花点钱躺进医疗舱治病就可以了吗？ 　　但随即他又开始疑惑，医疗舱是什么？现在医院有这种设备吗？ 　　“我们的药物可以大幅度缓解患者的痛苦，虽然不能对癌症细胞本身产生作用，但增强患者的体质，让他自身有能力去对抗癌症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医生介绍完，部门负责人总结道，然后安排各个组制定宣传方案。 　　邓肯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组长之一。 　　“一年想几十个方案，平均一周一个，我脑子可转不动了，完全没思路。”会议结束后，同事抱怨道，“邓肯，你有想法吗？” 　　邓肯发着呆，脑海中全是早上报摊前的对话：“华国……” 　　同事：“嗯？你在说什么？华国？” 　　他忽然眼睛一亮：“对啊！华国元素！这个国家有几千年的历史，文化内涵博大精深，肯定有很多可以挖掘借鉴的！太厉害了，邓肯你不愧是咱们组长……哦对了，嘘，小点声，别被他们听到了……” 　　不同组之间有竞争关系，彼此都互相提防着。 　　邓肯点点头，随即开始摸索着打开电脑，搜索关于“华国”的信息。 　　不知怎么，邓肯发现自己对华国传统文化好像特别熟悉，特别有亲近感。很多艰难晦涩的词句同事们怎么也不明白，他却一看就懂。搞得不少人以为他去过华国，或者有华国的朋友们。但邓肯很清楚，自己从来没去过华国。 　　接下来几天里他和团队一起从华国的成语故事中找到灵感，不仅完成了一整套的营销宣传方案，还做了针对互联网新媒体平台的广告设计。 　　这个方案方案在部门内部比稿中毫无疑问地胜出，提交上去后也被公司高层认同和喜爱。 　　方案很快被执行，广告顺利拍摄出来并向全球推广，甚至在网络短期内被大量传播，影响广泛。 　　虽然因为这个产品是特殊药品，只有针对部分癌症人群，不可能像消费品那样销量飞升，成为爆款。但即便如此，这个广告短片和营销方法也为产品和公司都带来了提升，帮助产品在患者和医生中打开了知名度。 　　因为这个案例的成功，邓肯被公司高层看中，短期内升职加薪，并将另一个重要药品的营销方案交给他。 　　邓肯继续发挥自己的优势，再次挖掘华国传统文化，并将其与公司药品的特点将结合。这一次，他的方案不仅在米国本地赢得了赞赏，还火到华国，帮公司打开了华国市场。 　　随后的几十年时间里，邓肯继续钻研华国文化，后来还离开公司创立了一家主打华国文化宣传风格的营销宣传公司，成为了全球该领域内的佼佼者。 　　而他本人也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成为令人羡慕的人生赢家。 　　临终前，邓肯回忆他的一生。 　　不知怎么，从出生到长大的很多画面和记忆都模糊不清，唯独那个从地铁出来在报摊前停留的早上，令他记忆深刻。 　　下一刻，他看到异常明亮的光将视野遮挡，瞬间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这是……要上天堂了吗？”邓肯喃喃地说。 　　— 　　二十出头刚从大学毕业的刘薇讨厌那些老掉牙的东西。 　　文房四宝，琴棋书画，诗词和根本看不懂的文言文，她觉得这些毫无意义。 　　相反，她从上学的时候就以大胆前卫著称，喜欢先锋艺术，尤其是那些完全创新的，颠覆性的艺术品和艺术家。 　　从学校离开后，那张毕业证就被她塞进了柜子深处。 　　她找了个剧组想做演员，但是在横店蹲了几个月，加了十几个群演群，投了无数简历，最后也只能获得几个连镜头可能都没有的群演角色，还要把身上遮的严严实实。因为她有纹身，不能入镜。 　　后来刘薇开始自己拍vlog，自己剪辑，上传短视频平台。 　　因为愤世嫉俗的性格、先锋前卫的理念、稀奇古怪的装扮和大胆无所顾忌的言语，她很快吸引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开始有了固定的观众和粉丝。 　　“是吧，我也挺喜欢这个纹身的，不过烦死了，剧组说不能漏出来，这里衣服也遮不住，我每次都要涂粉底液盖住。”刘薇骂了一声，“真的sb，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 　　看到有人问她是哪个中学的，她冷笑：“早忘了，我就记得我大学是XX学院。中学那破地方记着有什么用，老娘这辈子也不回去了。” 　　又有人问她不回家吗？ 　　“家？打从有记忆开始我就没家。” 　　刘薇说的是真的。 　　她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因为她对中学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父母的脸都不记得。 　　对他们最后的模糊记忆，是自己离开家时他们都没吭一声，毫不理会。 　　仿佛她只是这世上多出来的人。 　　忽然，手机振动，微信弹出。 　　刘薇眼睛一亮：“突然有个戏缺人，我下播了。” 　　到了现场她才发现，这是一个古装戏。虽然有点不乐意，但考虑到只是穿古装站在旁边当背景板，为了赚钱糊口，也就没吭声了。 　　刘薇被拉去化装做造型。她虽然只是群演，但因为样貌比较突出，很快被剧组相中，着重做了比较精致的妆造。出来之后，就看见一个穿着传统中式服装的男子走过去。 　　“那是谁？”她好奇问。 　　旁边的工作人员回答：“那是咱们编剧。大才子苏靖，也是苏家人。” 　　刘薇不懂他说也是苏家人是什么意思，但却记住了这个苏靖和他的样子。 　　当天她拍戏到很晚很晚。 　　主角都走了，他们这些群演又在夜幕中拍了很久的场景。 　　刘薇这天起得本来就早，晚上盒饭不喜欢就没怎么吃，下工的时候已经头晕眼花，感觉自己随时好像都能晕倒。 　　低血糖！ 　　她脑子里闪出了这个念头，但随即忽然又有个词出现。 　　“医疗舱……” 　　忽然她感觉有人扶住了自己：“嗯？医疗舱？你喜欢科幻吗？可惜我是写历史小说的。” 　　刘薇抬起头，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一张干净俊俏的脸庞。 　　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深邃，充满她从没见过的温柔的光芒。 　　一瞬间，她脑海中仿佛一直笼罩着的乌云和迷雾都散开了，曾经的灰暗变得明亮。 　　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被他抱在怀里。 　　直到几十年后，仍然相互依偎。 　　刘薇忽然看到一束光芒，不知从何而来。 　　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将将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其中。 　　包括她面前的他。 　　“苏靖！” 　　她猛然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哪里在什么华国，哪里看到了才子佳人。 　　一切都只是幻觉罢了…… 　　冰冷的液体逐渐褪去，禁锢着她的冷冻舱门打开。 　　刘薇坐起身来，走出冷冻舱，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一个巨大无比的仓库中。 　　旁边还有数不清的类似舱体，里面都躺着正闭眼沉睡的人。 　　愣了几秒，头疼欲裂。 　　记忆自呼啸而来。 　　刘薇想起来了。 　　她那天看完《觉醒》之后，身体不受控制，开始撕咬同伴。 　　然后，她就被机械警察击中，失去了意识。 　　“我……” 　　正在这时，一个机器人来到她面前。 　　“苍渡星刘薇，恭喜你恢复意识，请跟我来。” 第197章 重生 　　星际人类联盟成千上万个星球上, 无数的角落里，越来越多人从《桃花源．华夏》中苏醒过来，完成了意识稀释和意识恢复。 　　星网上也再没有人去质疑程芳菲的行为和她的虚拟应用。 　　哪怕有人阴阳怪气说她借机营销, 甚至暗示病毒可能是她放出来的，也会很快被喷回去。 　　毕竟应用的效果立竿见影，但凡有良心的正常人都不能否认。 　　甚至会充满感激。 　　尤其后来人们陆续发现《桃花源．华夏》不仅对还没异变的人有效果, 可以防止异变，对那些已经异变的人也管用！ 　　最开始是山寺桃花的粉丝发现的。 　　安妮将阿鱼母亲的情况完完本本发到了星网上。 　　【崩溃小花花】虽然我已经提前通知了朋友，但是因为时间太短，她母亲没来得及体验。结果……好在我们及时将她控制住（当时周围也没有机械警察估计异变太多，警察都不够用了）。本来我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情将阿姨放进体验舱，让她体验《桃花源》, 没想到开始体验后她真的没有再发作！过了大概八九个小时，阿姨体验结束了主动醒来, 也恢复正常！所以如果你的亲朋好友异变了千万别怕, 也别急着攻击他们伤害他们，想办法打晕他们之后放入体验舱就好！ 　　安妮不是第一个发现这种方法的人，也不是第一个发到星网上的。 　　但因为她本身就是网红，又是比较有名的山寺桃花核心粉丝, 所以很快获得了大量关注, 引来网友们的转发传播和讨论。 　　接下来，越来越多人实践了这个方法, 并第一时间反馈。 　　— 我试过了, 我弟弟刚才已经醒来了！真的有用！ 　　— 太神奇了吧，之前我自己体验预防的时候还觉得可能是巧合, 现在看来山寺桃花的《桃花源》真的能抵御异变。 　　— 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 但亲身体验亲眼所见说明它是有效的, 大家一定试试 　　— 呜呜呜呜呜我男朋友异变了咬我结果被我爸打伤了怎么办啊，我不想让他死 　　— 楼上快用治疗舱加强效镇定剂，再让他体验《桃花源》 　　— 现在有可以直接体验虚拟应用的治疗舱，最适合异变者了！ 　　随着方法的扩散，虚拟体验设备比较普及的星球上，混乱情况陆续得到控制。 　　虽然这些星球人口多且密集，但是相对的各种设施设备比较先进齐全，比如机械警察数量较多，公共防御系统较为先进，智能AI更高级，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山寺桃花的知名度和《桃花源》的普及程度更高。 　　从大城市到小乡村，几十上百亿人陆续进入《桃花源》体验。 　　他们有的是没有异变只为预防，通常十几分钟，最多半个小时也就结束了。 　　有的人则是已经异变了，被放进体验舱，链接了人脑感应系统。 　　不管是官方还是个人，都很快通过网络了解到这种方法，将其应用到异变者的治疗和控制中。 　　但是相对预防体验，这种异变者通常要经历十个小时，甚至是更多时间才能结束。 　　目前为止最长的一个异变者足足在体验舱里躺了三十个小时，还没有苏醒。 　　体验舱几次因为使用时长超长，营养资源不足而发出警报，照顾她的家人也担忧非常，却也不敢轻易中断体验。 　　因为他们看了星网上很多人分享的经验，体验一旦中断，异变者不但不会恢复，反而可能陷入思维混乱，不是变成痴呆或者植物人就是又成为异变者，而且更难被控制。 　　而随着越来越多人体验《桃花源．华夏》，尤其是那些异变者因为体验之后恢复正常，越来越多人开始在网络上分享他们的经历，总结规律。 　　他们发现，与普通人进入虚拟体验的感受不同，异变者进入华夏之后，看到的也不都是《桃花源》之前古色古香的华夏田园风光，更没有神话故事，怪力乱神，反而大部分人看到的是冰冷灰暗的城市建筑，体验的是略显沉闷且古旧的生活方式。 　　有人成为一名教师，站在讲台上用从没见过的粉笔写字，闻着试卷上的墨香，听着同学们朗读诗词；有人化身古代工匠，掌握了神奇的榫卯结构技术，亲手雕琢出一栋栋美丽宏伟的建筑；有人走进田园中，一辈子躬身种地，掌握了几百种农作物的种植方法；有人爱好旅行，周游世界，亲眼见证了古地球时代的自然美景和人文景观；有人成为了一个古代战士，拿着冷兵器赴身沙场，用短暂的一生化为历史中的感叹号；有人长长久久日复一日过着平凡的生活，以普通人的身份经历过生和死，最终成为点点尘埃…… 　　所有人都没见过如此神奇的虚拟体验项目。 　　它仿佛可以为每个人量身定制一套独一无二的体验身份和时代场景，一个可以自由发展的故事线和人生经历。 　　置身其中的体验者会暂时忘记自己现实中的身份，也暂时忘记自己是在体验虚拟世界，反而以为自己好像就是这虚拟世界中的人，认真地工作、生活。 　　而当他们从《桃花源》的虚拟体验中离开，回到星际时代时，就仿佛真的度过了一世，重生归来，曾经因为异变而丧失的神智也随之回来。 　　— 这也太神奇了！山寺桃花究竟怎么做到的？ 　　— 虽然这种脑波基础的虚拟现实技术已经诞生几千年，而且不断在进步，但是这种完全身临其境的体验我还从没有见过！ 　　— 几天时间体验一整个人生？太划算了吧？ 　　— 呜呜呜我也好想做异变者，为什么我体验的只是普通的《桃花源．华夏》？ 　　—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但是我也想做异变者了。早知道就把自己塞进体验舱固定住，等异变了再让家人激活…… 　　— 楼上你们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知道异变者杀了多少人吗？知道有多少异变者被杀了吗？现在这么轻佻的说这些，太过分了！ 　　— 好了好了别吵。其实我觉得以后山寺桃花肯定会把这个功能推广，让想体验的人自由选择吧？说实话，如果能体验不同的定制人生，哪怕多花点钱我也愿意。 　　— 我也愿意！（期待） 　　— 山寺桃花大大快正式推出吧，我已经把钱准备好了！ 　　— 求求求！ 　　随着《桃花源．华夏》的普及，主流星球和大城市的混乱很快过去。 　　即便仍不时有异变者出现也能被及时恰当的处理。 　　得益于山寺桃花的技术支援和刺红的决断，大部分军区、部队、星舰没有异变者爆发或只有少量爆发，更没有造成混乱。只有少部分小型星舰或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因为网络不畅或其他特殊原因，没能及时进入《桃花源》。但因为有资源支持和方法，情况很快得到控制，异变者也第一时间被安排进入虚拟体验，平均两三天便恢复过来。 　　虽然最开始的突然爆发还是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不到一周时间情况便得到了完全控制。 　　人们逐渐恢复了正常生活，星球处处洋溢着喜悦和欢笑声。 　　但也有不少人感到后怕。 　　— 有没有人最近总做噩梦？我特别后怕，这次如果没有山寺桃花找到解决方法，人类联盟是不是真要大乱了？ 　　— 大乱到也未必，毕竟现在各个星球的管理和人工智能已经比较先进，这个病不传染，只是10%异变，总能得到控制。但是可能会花费更长时间。 　　— 也肯定会有更多伤亡！ 　　— 如果不是山寺桃花，异变者也没法恢复正常吧？ 　　— 我听说之前官方把他们抓走都冻起来了，根本没办法恢复！ 　　— 太吓人了，幸亏又山寺桃花，幸亏有桃花源。 　　— 　　军方最高会议中，即便面对的是鹰钩鼻的虚拟形象，刺红仍然被他那自以为是又高傲的嘴脸恶心得不像看他一眼。 　　“元帅！如今这个山寺桃花在民众中的威望越来越高，影响力越来越大，必须提高警惕！” 　　“是啊元帅，不能继续放任下去，应该对她加以限制！” 　　众人纷纷附和，邱利铎不发一声。 　　刺红忍不住冷笑，对他们?????这慌张到不顾脸面的言论嗤之以鼻。 　　鹰钩鼻怒道：“刺红！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你们这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我还站在这里就已经够给面子了，还问我的态度？”刺红忍不住道，“先问问你们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藏着什么龌龊不堪的念头吧！” 　　鹰钩鼻：“你——！” 　　“好了！都闭嘴！”邱利铎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目光锐利地看向他，半晌沉声道，“如果不是刺红去救你和你的部队，如果没有山寺桃花的研究成果，你现在还能站在这说话？” 　　鹰钩鼻脸色一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也是异变者中的一员。 　　如果没有山寺桃花和《桃花源．华夏》，他恐怕将永远成为发疯的野兽，哪怕不被杀死，也要在冰冻储藏柜里一直躺着，直到解药的出现。 　　但是…… 　　鹰钩鼻还不甘心，想要狡辩，却邱利铎显然已经对他们失去了耐心。 　　眼前一闪，他和一众将军已经被踢出了虚拟会议室。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邱利铎和刺红两个人。 　　长久的沉默过后，刺红嗤笑一声：“您知道现在她在哪？在做什么吗？” 　　邱利铎看向她，无声询问。 　　“她正穿梭在那些被官方忽视，被军方抛弃的星球上，在垃圾星球和贫穷的资源星球上搜寻每一个异变者和潜在风险者，给他们带去治愈方法和生存的希望。”刺红目光中闪烁着感动与敬佩的光芒，“她是真正的行动者和实践者，值得所有人的尊敬和喜欢。” 第198章 典礼 　　这是一颗看似荒凉无一物的星球。 　　漫天土石沙砾之中, 没有半点生机。 　　忽然，从遥远的地平线，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向这片荒芜戈壁的最高点疾驰。 　　在他后面, 跟着几名身穿灰褐色长袍的男女，面露狰狞，仿若野兽。 　　显然他们都是异变者。 　　而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就是封顾。 　　他看上去并不吃力, 反而时不时回头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追上来。 　　显然，他是在故意吸引这些异变者的注意力，要将它们引到某个地方。 　　下一秒，封顾忽然冲着前方一道高耸的断崖加速，而就在他几乎要掉下断崖的时候，眼前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架巨大的穿梭机。它的后侧机门大敞着, 直到封顾带着那些异变者冲进去之后，又消失于无。 　　程芳菲从监控系统里看到他们进了穿梭机。 　　精确控制的隔离系统在让封顾顺利穿过之后启动, 将所有异变者困在了一个房间。白色的气体从房间角落喷出。几秒后所有异变者都歪倒在地, 没有了动静。 　　确认每个人的精神状态平稳后，程芳菲启动下一个流程，让机器人将他们一个个搬运到了机舱的一个房间中。这里摆放着上百个虚拟体验仓。机器人将这几个异变者放进空的体验仓并启动体验程序时，封顾刚好来到程芳菲的身边。 　　“怎么样？累不累？”程芳菲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封顾摇摇头：“不累。” 　　“这里的异变者处理完, 还有三个星球。然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三个？”封顾意外, “这么少吗？” 　　程芳菲笑道：“刺红将军他们加入之后进展很快。” 　　封顾挑眉：“军方开窍了？不容易。” 　　“也幸亏他们，我们能毫无负担地做接下来的事情。已经错过一个新年, 终于不用再错过春节了。” 　　程芳菲说着打开虚拟投影日历, 一个月后的某天上被标注了明显的记号。 　　那是新一年的除夕夜，也是盛典即将举办的日子。 　　当程芳菲轻轻触动日历上的那一天时, 刺红充满兴奋表情的身影浮现：“程总, 还不回来吗？除夕夜的典礼你可是主角, 不要错过～” 　　封顾看向程芳菲：“你跟她说了咱们不回去山寺桃花星吗？” 　　“是封107星球，更名庆典还没举行呢。”程芳菲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还没说，我怕说了她会急着跑过来抓我。” 　　封顾笑着揉揉她的头：“不会的。” 　　“反正我已经把当天需要的所有场地设计和虚拟影像都准备好了。之前也没答应她要现场参加嘛～”顿了顿，程芳菲又用略带神秘和得意的声音说，“我觉得我的这个安排比去现场更好呢～是不是？” 　　— 　　转眼除夕这天就要到了。 　　封域107星球正式更名山寺桃花星球的命名典礼，将在这天上午，于星球最大的桃花源城举行。几乎整个星球的人一大早就开始往这边聚集。有的人甚至选择前一天晚上就住在这里。 　　典礼的举办地点，是一个刚刚专门为活动建立起来的，星球最大的立体广场。也可能是人类联盟最大的立体广场。除了最中央的可升降舞台及万人看台外，周围还耸立着大量形态各异的观礼台、VIP看台、浮空看台等。 　　而聚集来的人都是山寺桃花工作室、桃花源、广寒宫、华夏文娱及其它关联产业，友情公司，比如许落工作室和部分科克集团的员工及员工家属。因为这颗星球正是在将近一年前开始建设的山寺桃花集团的本部星球。 　　可容纳千万人的立体广场此时人头攒动。 　　“哇，苏尼你也来了？还以为你去出差了呢！” 　　“我提前结束工作赶回来的，早上刚到。咱们集团这么重要的活动我肯定不能错过。” 　　“那边好像是月轮星广寒宫的员工哎，他们居然也来了！” 　　“不止他们，东川星，R1238，多伦那星，……几乎所有有分公司和办事处的其他星球员工都来了。毕竟有咱们集团公司报销路费和食宿，谁不想来参加呢。” 　　“就算不报销也要来啊，这么重要的活动~” 　　“哈哈就是，咱们集团就算是最初级的实习生收入也很可观，正式员工更是买穿梭机票钱和食宿都绰绰有余！” 　　“对！所以能来的大家都拖家带口过来。” 　　“肯定要来啊，外面的人想来还来不了呢~” 　　“可不是，我在网上还看到有人问能不能临时登记结婚，就为了蹭亲属名额过来参加这个命名典礼的，笑死了。” 　　…… 　　随着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时间距离典礼开始也越来越近，人群在背景音乐和虚拟投影的气氛烘托中开始发出一阵阵欢呼声，进而引发山呼海啸似的连锁反应，令整个广场的气氛更加热烈，更加沸腾，也为即将到来的典礼热场。 　　同一时间，这样的场景通过无数的直播镜头传到了全星际的各个角落。 　　可以说有人类和星网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有人在看这场典礼的直播。 　　因为所有人都经历过那场席卷了全人类联盟的异变狂潮，看到过异变袭击者的可怕和疯狂，甚至有几个星球被这些异变者搅得天翻地覆，差点全部灭亡。 　　如果不是山寺桃花及时开发并且发布了《桃花源》；如果不是她自身的影响力足够，让几亿人第一时间进入应用并体验；如果不是她的粉丝第一时间发现《桃花源》可以治疗转变异变者；如果不是她后续发明了贴片式脑机，只需要将贴片放在太阳穴的位置就能让异变者进入虚拟世界体验；如果…… 　　总之，全联盟几乎所有人都公认一点——没有山寺桃花，就没有现在的人类联盟，没有所有人如今的安定生活。 　　终于时间来到联盟标准时上午九点，也是这颗星球的中心城的上午九点。 　　随着现场人越来越多，陆续播放的《桃花源》、《星耀诀》音乐和重置后的星影片段让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逐渐达到了顶点。 　　忽然间，人群中出现了一声声呼唤。 　　“山寺桃花！山寺桃花！山寺桃花！” 　　这声音最开始零星出现，但很快越来越多人加入，呼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并逐渐汇聚到了一起，成为一个统一的声音。 　　“山寺桃花！山寺桃花！山寺桃花！” 　　山呼海啸的呼喊声在立体广场上回荡，又通过特殊的声波传导技术被引离广场，向周围扩散。 　　声音也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在星球的大气层中不断积蓄、传播，逐渐激发出了碧蓝天空中不一样的色彩。 　　那是人工改造星球的设备在大气层中利用声音能量激发的色彩，而随着能量积蓄，色彩不断变换，赤、橙、黄、绿、青、蓝、紫、……彩虹般的色彩在天空中盘旋，甚至降到了低空，如霓虹飘带般浮在无数人的眼前，绚烂而美丽。 　　人们看到这色彩便愈发沸腾起来。 　　终于，一个身着古地球时代华国戎装的倩影出现在广场舞台中央，也同时出现在所有现场的全息投影和星网转播画面中。 　　“各位现场观礼的嘉宾朋友们，各位在线的?????观众朋友们，所有关注着这次命名庆典的联盟公民，欢迎你们！典礼即将开始，请现场观礼嘉宾就坐。” 　　山呼海啸的回应声响起。 　　— 刺红将军？ 　　— 哇，居然是刺红将军主持！ 　　— 天啊将军主持星球命名典礼，也太有面子了吧？ 　　— 刺红将军和山寺桃花关系真好啊（羡慕） 　　— 关系好就能让将军来主持这种活动吗？太想当然了吧？ 　　— 就是，我觉得主要还是山寺桃花做出的贡献太大了，民众威望太高了，官方和军方不得不对她重视。尤其是军方，据说如果不是因为她，军方这次可能也要损失惨重！ 　　— 啊？怪不得呢！（惊讶） 　　— 而且我听说这次活动不单纯是星球命名典礼，还有别的环节 　　— 什么环节？ 　　— 难道是……（神秘） 　　— 啊啊我也听说了！ 　　— 到底是什么呀，快说，别打哑谜（着急） 　　— 继续看吧，继续看就知道了！ 　　典礼的第一项，是专门为本次典礼制作的宣传星影。 　　它给所有人完整呈现了整个公司自程芳菲创立以来，一路成长的历程。 　　从最初在网上发表设计图样受到欢迎，到参与《软糖敲敲乐》的关卡设计，开发《桃花源》，创造了桃源世界。而她设计的那些形象和撰写的古地球文化相关科普，从八仙过海到上古诸神，她设计的形象，一一呈现。 　　顶天立地，高达六百米的虚拟盘古形象持巨斧在立体广场中央出现时，所有现场观礼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而当那巨斧被高高举起，近千米高空的观礼者也能清晰看到巨斧上的纹路，被那近在咫尺的气势震慑。站在地上的观众们更是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看着巨斧急速落下，他们哪怕明知道这都是虚拟投影，一部分人也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受着“利刃”携疾风呼啸而过，另一部分人则兴奋地睁着眼睛，高举双臂，迎接那巨斧劈下来的刺激。 　　广场上同时万众欢呼：“盘！古！开！天！” 　　劈开天地后，盘古扛着斧子微微一笑，然后躺倒在了天地间。 　　他的身体幻化成山河湖海，阵阵烟雾过后，盘古消失，女娲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只见她长发飘飘，衣袂翩翩，上半身是充满母性光辉的女性形象，下半身则是一条长长蛇尾，在刚刚形成的广袤大地上游走。 　　接下来，便是她来到一处特别的泥土旁边，开始用双手塑造“人”的形象。 　　众人立刻又呼喊起来：“女！娲！造！人！” 　　就这样，随着一个个神话或英雄人物的展示，影像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并逐渐过渡到了华国古代的生活场景以及《桃花源》最著名的欢度春节的活动。当年兽出现时，又激起了阵阵欢呼声。在如今星级人类联盟中，每年春节已经成为了一个新兴的节日。而放鞭炮驱赶年兽、逛庙会等活动更是不可或缺的环节。 　　接下来陆续出现的广寒宫、华夏美食、《星耀诀》以及山寺桃花几次公开讲话的身影，每每出现一个新的场面都会引发现场的欢呼，勾起人们心底的美好回忆，也在网上引发一次次的讨论。 　　网友们纷纷晒出自己过去进入《桃花源》参加活动的影像片段和截图，分享曾经前往广寒宫体验华夏文化和品尝美食，观看《星耀诀》并迷上修真文化的经历等等…… 　　其中最内容丰富，也最引发共鸣，看得所有人羡慕不已的，还是山寺桃花粉丝基地同步分享的内容。 　　尤其是CapsLock、封晓蝶、崩溃小花花、星光别跑等著名核心粉丝的分享，令所有人看得眼花缭乱，羡慕不已，也愈发感受到他们对山寺桃花的爱，更从他们展示出来的细节中，明白了山寺桃花在华夏文化领域的造诣之深，绝非是宣传塑造的人设形象。 　　而接下来现场的巨幅立体影像中，展现了传统文化被越来越多人认可和喜爱，越来越多人也加入到学习、创作和传播中。 　　最典型的包括许落工作室的多款游戏、安素教授及其学生、赵云峰打太极拳、韩书文转换风格以及越来越多的新老设计师改换风格，加入到传统文化的学习和研究中，又将自己的学习成果绘制成成千上万种不同的作品，传播到星际的每个角落。 　　这里面有程芳菲主导的，也是影响力最大的古地球华国文化，也有人类联盟发展历史上的其他民族、其他文明、其他星球留下的印记。 　　所有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创造化作一个个影像碎片，自四面八方飞旋而来，并融入现场近千米高的立体投影区内，逐渐形成了全新的巨大的立体影像——一株桃树。 　　只见这桃树随着汇聚的影像越来越多，从只有光秃秃的枝条开始抽出嫩绿的花蕾，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枝条也开始泛绿。 　　忽然，一阵风吹来，花蕾全部绽放了！ 　　粉粉嫩嫩的桃花顿时铺天盖地出现在所有人眼前，远看如粉色的云雾，近看则一朵朵盛开的是那样鲜活美丽，花瓣上还凝结着露水，芳香四溢。 　　人们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不由自主伸出手去碰触。 　　但又一阵风吹过，花瓣便簌簌地飘落了。 　　粉色的花瓣如雨般落下，最终幻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于虚无。 　　随即在众人的期待和关注中，人类联盟星球管理负责人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人们脚下的这颗星球就正式命名为【山寺桃花星球】，而星域官方代表及刺红将军亲自按下按钮，在联盟全星球立体图谱中的点亮了这颗星球。 　　欢呼声再次响彻了整个广场。 　　与欢呼声相呼应，星球大气层的光影效果再次被激活，填满了整个天空的粉红色桃花瓣不断飘落，将所有人笼罩在瑰丽梦幻的花雨之中。 　　仿佛置身虚拟环境，又如同进入了真实的人间仙境。 　　星网上看转播的人都被现场的景象和气氛所感染和震撼。 　　— 啊啊啊！我词穷了！太美了！ 　　— 好漂亮——！ 　　— 好羡慕现场观众，能身临其境观看此生无憾QAQ 　　— 虽然星球级别的虚拟投影和光影技术也见过不少，但是细节能做到如此逼真，场景如此震撼又充满美感的还是太少见了，该说不愧是山寺桃花。 　　— 这种场景……好家伙真是好家伙，不仅烧钱也烧技术，能做到的全星际真没几家公司吧？ 　　— 别提了公司了，很多星球官方都不搞了。没钱又没创意（摊手） 　　— 所以还得是山寺桃花啊！ 　　— 还得是山寺桃花！ 　　— 太想现场看了，现在开始学虚拟设计加入山寺桃花集团还来得及吗？ 　　— 楼上太天真了吧？想进集团比登天还难好吧？不知道多少有家族背景拿了无数奖项的名校毕业生排着队等offer吗？ 　　然而接下来，更让他们惊讶的事情出现了。 　　典礼舞台中央出现了一个人——联盟军方最高指挥官邱利铎！ 　　“邱元帅！那是元帅吧？” 　　“天，今天元帅都来现场了，我在做梦吗？” 　　“太有面子了吧？元帅亲临现场，不过命名仪式不都结束了吗？元帅怎么上台了？是要发表演讲吗？” 　　“对啊，为什么刚刚命名仪式不让元帅揭幕啊？” 　　“山寺桃花呢？山寺桃花什么时候出来？” 　　“命名典礼结束，不该是表演了吗？” 　　“难道还有别的环节？” 　　就在人们惊讶中有些困惑不解的时候，邱利铎已经来到了舞台中央。 　　“各位联盟公民，各位观礼者。我是联盟军元帅邱利铎。”他顿了顿，环视一周，“今天我很开心，很高兴。尤其是站在这里看到这么多人，无忧无虑，满脸笑意，目光中充满希望。你们都是幸运的。作为人类联盟的一员，能够生活、工作在这颗美丽的、给人希望和未来的星球上，在联盟军的庇护下。” 　　“但是不要忘记，最关键的，也是最重要的，今天我们之所以能齐聚这里，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之所以能由衷地发自内心地微笑，都因为一个人……” 　　人群中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 　　“是的——！” 　　“不会忘的！” 　　“啊啊啊——” 　　邱利铎环视一周继续道：“是的，我们不会忘记她，更要感激她。山寺桃花。是的。是她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察觉到了危机的存在；是她为我们提供了唯一的生机；是她一年多来坚持不懈，拯救了成千上万星球上，数以十亿、百亿计的生命；是她在众人酣睡之时，凭一己之力，两次挫败了足以颠覆联盟的阴谋；是她无私地奉献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让我们意识到对于过去的记忆和文化，对于历史，对于曾经的过往，我们已经忽略了太久，太久……” 　　随着他的讲述，躁动的人群反而渐渐安静下来，沉默下来。 　　偌大的立体广场上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而你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今天我们之所以齐聚这里，之所以不远万里来到这个星球，这桃花源城，来到这广场，也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庆祝星球的命名。” 　　邱利铎说完，听了几秒。广场上忽然响起一个喊声：“对！” 　　“我们是为了山寺桃花来的！” 　　“我们想见程总～” 　　“我好崇拜她！是她救了我！” 　　“山寺桃花！山寺桃花！山寺桃花！” 　　“程芳菲！程芳菲！程芳菲！” 　　邱利铎继续道：“你们一定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和你们一样，我想向她表示我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诚挚的感激。所以，我将代表联盟军方授予她联盟最高荣誉勋章——星梦勋章！” 　　广场现场一阵出奇的安静，但随即便爆发出最为剧烈的欢呼声。 　　如山呼海啸，震彻云天。 　　如海涛狂澜，直上九霄。 　　如超星闪耀，瞬息千里。 　　…… 　　紧接着，这欢呼声又转为一声声呼唤：“山寺桃花！山寺桃花！山寺桃花！” 　　然而，程芳菲在哪呢？ 　　刺红看着站在身旁的许落，对他点点头。 　　许落也在同一时间激活了可以跨越星际的瞬时通讯设备。 　　随着又是一阵桃花雨飘落，程芳菲的的形象缓缓以虚拟现实投影的方式出现在舞台上。 　　只见她向四周的人群招手示意，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感受着他们的疯狂爱意。 　　而邱利铎也来到她的虚拟影像旁边，将一束捧在手里的蓝色光团——星梦勋章送到她的面前，佩戴在她的虚拟形象上。 　　“感谢你为全人类做出的贡献。”他后退一步，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在他后面，刺红和其他军人也纷纷目光庄重，举起右手，向她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就连观礼的人中，也有不少人动容，不由自主敬礼示意。 　　程芳菲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目光盈盈闪烁。 　　她摸着那勋章，过往的经历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从懵懂中意识诞生，到化作印记追随伴随封氏家族的成长，再到亲眼见证人类被机器和人工智能掌控，世界宛如末日…… 　　但最让她印象深刻，也是她最有归属感的，仍旧是重生之后的这段经历。 　　作为一个人类生活、思考、成长，交了朋友，拥有爱情…… 　　她走上前，面对欢呼的人群长久站立。 　　直到欢呼声逐渐减弱，她终于开口：“谢谢你们，谢谢所有人。感谢乔碧，没有你山寺桃花集团不可能有今天。谢谢小满，谢谢沈大成，高宁，朵拉……谢谢所有为桃花源、广寒宫、为集团发展付出辛勤努力的你们。今天的庆典是属于你们每一个人的！” 　　程芳菲每说一句人群中就响起阵阵欢呼声，掌声雷动。 　　“谢谢许落，我最信赖的朋友、伙伴，没有你，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我，今天的一切。山寺桃花星也永远是你和你的员工、亲人们的家。” 　　“安素教授，感谢您的支持和帮助。您一直守护着大量古地球资料，排除万难，坚持研究。是最值得尊敬的专家。” 　　“谢谢周铭贤。你是天生的演员，艺术家，没有你，《星耀诀》不可能获得成功！” 　　“谢谢段梓雯，谢谢泰格，谢谢你们所有人的热情和努力。让修真文化在这星河世界重生。” 　　…… 　　程芳菲说着，看向刺红：“还有最最勇敢、无畏、奋不顾身的刺红将军。这勋章应该有你一份。如果不是你的全力支持和信任，就算我找到了破解方法也无济于事。” 　　“还有最重要的！我所有的忠实粉丝和支持者，……是你们不离不弃，支撑着我一路走来。能得到你们的喜欢和支持是我的荣幸，你们永远都是我最珍贵的。” 　　“当然，还有我最感激最依赖的爱人……”说到这，她顿了顿，在众人好奇的安静中转换了话题，“你们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没有回去，没有去到桃花源城参加盛典。相信我，我是很想和你们在一起的。但是……” 　　说着，现场所有人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全新的风景。 　　他们从未见过，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只见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旷野，近处是草地，稍远有灌木丛，再远处是高大的树林和起伏的山峦。目之所及都是郁郁葱葱，充满生机。 　　而当镜头移动，景象也随之发生变换，湛蓝而波光粼粼的大海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在遥远的地平线处，金色的线条点点闪烁，看上去是那样的美丽耀眼。 　　不仅仅是这充满清新自然的影像，终然还感受到了青草的馨香，海风的吹拂，感动和记忆纷纷唤醒。 　　“这……看上去好像地球啊！” 　　“古地球？真的是古地球吗？” 　　“地球？不会吧？不是说地球已经因为严重的破坏和污染毁灭了吗？” 　　“而且据说它的坐标早就遗失了……” 　　“也很正常啊，毕竟人类离开古地球已经几千年了。距离现在太久远了！” 　　“我也看过很多报告，包括安素教授都说地球已经不存在了啊！” 　　“应该是模仿古地球建造的星球吧？完全按照历史记载的地球景观吗？那些大陆海洋冰川都有吗？还有地球独有的动植物？”有人兴奋地猜测，“如果是山寺桃花的话，说不定能做到呢～” 　　星网上关注着这场直播的人们更是开始了火热的猜测和讨论。 　　一时间，又有好几个与古地球相关的词条登上了星河空间广场，引人遐想。 　　然而即便是最大胆最富有想象力的人也认为，这颗星球应该是模拟重建，或者仿建的，不可能是真正的古地球。 　　甚至有一些资深星球学家已经开始根据蛛丝马迹，比如星球的大小、陆地面积、植被和地貌特点等猜测这颗星球可能的候选体，以及她所在的位置。因为哪怕是使用星球最强大的星球改造设备，对一颗星球的改造也是有限度的。为了保证最好的改造效果，也会尽可能因地制宜，根据星球的组成成分、大小以及公转自转轨道、主恒星参数去定制改造方案。 　　但是很快，程芳菲就亲自揭晓了答案。 　　只见镜头的视角随着她挥舞的手臂向远处延伸，一抹金光自远而近，如一团被火焰包裹的利剑，疾驰而来。 　　众人被这景象震慑，不由发出惊呼声。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只大鸟哎～” 　　“凤凰，是凤凰！” 　　当那金光速度减缓，并开始在天空中盘旋，洒下点点灿烂。 　　一只足有百米长的巨大似鸟生物昂扬起高贵的头颈，舒展翅膀，甩开长长的尾羽。 　　果然就是古地球典籍中记载的神鸟——凤凰。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镜头中又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在金光的映衬下，如闪电般在天地间快速移动。很快，白影便来到了镜头前。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是一只巨大的白色九尾狐。 　　“天啊，好大只，好漂亮～” 　　“是青丘！山寺桃花制造的那个九尾狐～” 　　“这也是古地球神话中的存在吧？” 　　程芳菲这时已经来到九尾狐旁边，她抬起手，对方便轻轻拱了拱她的掌心，然后慢慢曲腿盘卧下来，身体如一条巨大的毛绒墙壁围绕在她身边。 　　她的声音出现在所有人耳边：“大家应该都知道这只九尾狐的来历。它被制造出来后，便被送到了这里生活。而当我第一次来到这颗星球看它时便发现，这星球和记载中的地球是如此相像……” 　　“它位于银河系猎户座悬臂上，所在恒星系统有八颗行星围绕中心恒星运动。而这颗中心恒星是一颗G型星，年龄将近50亿年……是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和记载中的古地球非常一致。” 　　“于是我们先对星球本身进行了重新的勘探，又找专业机构对它进行了验证，结果确认它就是古地球，是所有人类的起源星球。” 　　“曾经的人类因为它的破败荒芜而离开，远走星际。几千年后，我们甚至忘了它在哪里，只隐约记得曾经有这样一颗母星孕育了我们。然而地球却还是被重新发现了。只是发现时，它被当做了一颗普通的荒星，后来又卖给了生物进化公司，成为了青丘的家园。”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指引着我们，让我们重新回到这里，回到母亲的怀抱——只是现在这个母亲需要我们梳洗打扮，帮她重新焕发出昔日的光彩。” 　　“人不忘本，树不忘根。”镜头拉远，程芳菲牵着封顾的手靠在九尾狐的身上，看向所有人，“在这里，我也向所有人发出邀请。邀请所有人在地球重新焕发光彩时重新来到这里，回到人类诞生的土地上。” 　　程芳菲话音刚落，鼎沸般的欢呼声已经在桃花源城如波浪般扩散开来。 　　其他星球其他城市里，同样的欢呼也此起彼伏响起。 　　地球上，夕?????阳的余晖洒向大地，给目之所及的一切披上灿灿辉光。 　　程芳菲坐在柔软的草地上，靠着毛茸茸的九尾狐身体，看向身边的男人。 　　对方也刚好转头看向她，目光中是无限温柔和眷恋。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