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火焰王子》全集 作者：古老城堡 百次轮回，上下千年，虽有万难，我本心不改，败尽天下群魔，长燃不灭之火！ 第一章医院骑士团的新人们 天空一片碧蓝，几朵白云点缀其中。 空气中有微微的腥味，那是海水的感觉。 吴忻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这样一番美好的景色中。 但是这些景色吴忻根本无暇关心，他的背因为在坚硬的甲板上睡得太久，正在向他的大脑发出剧痛的信号。 吴忻很惊诧，他轮班后明明回到了自己的舱室睡觉的，怎么现在睡在又冷又硬的甲板上了？ 而且甲板有问题，怎么是木质的？ 不对，整艘船都是木质的，而且吨位不超过一百吨，大概只有吴忻原本工作的集装箱船的千分之一。 他立刻看了下自己的身体，从手脚和身材上看，似乎成了一个十多岁的青少年。 ‘穿越了？’吴忻心头一阵彷徨，虽然早年父母双亡的吴忻并没有什么家人，但是他去年刚刚得到船东赏识成为大副，只等年近七十的老船长宣布退休，他就能成为船长，以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这样也挺好，成为海员就是为了遍尝各种地理和风情，现在我拥有更多青春，可以再一次探索世界，不同的世界。’ 吴忻正在努力调整心态，身边有人就开口说话。 “阁下，这就是马耳他岛。”随着话语一起过来的，还有一只戴了三只戒指的胖手。 借着这手的一拉，吴忻站起身来。 拉起他的人一副商贾打扮，一身庞大的绸袍也盖不住他那身肥肉，圆滚滚的脸上堆着市侩的笑容。 他对吴忻的态度很恭谨。 肥胖的身体，深深地弯了九十度，双手把一个包裹递给吴忻：“阁下，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阁下了，过去的生活已经结束了，以后你就是切萨雷－西博。这是你的行李，还有你母亲的遗物和新的身份证明。你父亲也是迫不得已，你也不要再想报仇了，那些敌人不是你能应付的，好好在这里渡过余生吧。你的新身份是一个英格兰船长的儿子，文书绝对可靠，能够应付最严肃的审查，对方也向你父亲保证保证了，只要你不离开医院骑士团，他们就不会再找你麻烦。” 听上去是避祸？ 吴忻想了想后，找到了问话的方式：“我成了切萨雷－西博，那你呢？” “我还是夏洛克，谁会注意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威尼斯商人呢。”夏洛克的胖脸上一副惊讶的样子，“你放心好了，你的父亲不是不管你了，我会一直在岛上照顾你的。” 然后夏洛克微笑着拍了拍吴忻的肩膀，他的表情和动作都非常自然，声音也很舒缓：“但是加入了骑士团后就不能娶妻生子，更不可能继承家业了，其实这也挺好，金钱和权势都是些让人痛苦的东西，以后你安心侍奉上帝，就能找到内心的平静。” 如果这时候听这话的是那个少年人，说不定就信了他的鬼话，在宗教生活中寻求安慰去了。 不过他眼中的少年人，拥有足够的阅历，吴忻完全能听出夏洛克话语中的欺骗和冷酷。 不过他当然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开始考虑如何离开这个岛了。 作为一个海员，吴忻来过马耳他，这是地中海上的一个小岛，位于突尼斯和意大利中间。 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吴忻也觉得这是一个人口稀少，荒凉乏味的地方，在这个看上去和中世纪差不多的时代，那糟糕的程度吴忻真是不敢想。 而且加入了这个骑士团还不能讨老婆！ 这种和尚骑士谁爱当谁当去，反正吴忻一点兴趣也没有。 倒是那个似乎很强大的仇人让他有点担心，但是吴忻决定尽量避开冲突。 吴忻当然不会去报仇，他连仇人是谁都不想知道。 他也不想继承什么家业，也不想知道这个身体的父母是谁。 总之，吴忻根本不想掺和那些事。 世界那么大，他只想尽情探索，同时依靠自己的未来知识，建立一番事业也是完全可能的。 可惜马耳他岛距离中国太远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年代，但是从这艘木质帆船来看，航海术还很落后，上万海里的旅途实在太危险了。 不过就算没法回中国，他依然可以经历各种各样的文明，探索各种各样的未知。 ‘先找机会躲到某艘商船的货舱里，潜回欧洲大陆，只要改名换姓，这个身体的仇人又去哪里找我。以我超越时代的航海术，到哪里都是稀缺人才！’ 吴忻一边下船，一边就在策划如何跑路。 “那个骑士就是你们的引路人，我是不能去骑士团驻地的，我们先在这里分手，我会在那边的小镇上做点小生意，安顿好之后我会来找你的。”夏洛克说完之后，就拿起自己的行礼从码头的另一侧离开了。 看着他胖胖的身体消失在视线里，吴忻跟着一个身穿铠甲骑士走过了码头。 和吴忻一起被骑士团接走的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看上去都是十岁出头的少年，大部分都比吴忻矮，吴忻不知道自己长得如何，但是身高至少在水准之上。 走出没有几步，吴忻就隐隐约约听到有人似乎在哀号。 又走了一段路，他看到路边有几个人被绑在树上，就是他们发出的哀号，旁边有人正用鞭子抽他们。 “你们都看好了，这些人就是背弃了对信仰，想要当逃兵的家伙。”几个侍从用不同的语言告诉新来的少年这些人为什么挨打。 拉丁语、西班牙语、法语、波兰语、德语…… ‘穿越的福利？’ 吴忻突然意识到，从刚刚苏醒的那一刻起，夏洛克和他说话中就换过一次语言。 先是德语，后是英语，这应该是身体原主人懂的两种语言。 现在又是好几种拉丁和印欧语系的语言，他也都能听懂，回想起来，刚刚在船上，他还听懂了好几种船员们说的黑大陆方言。 少年再博学，也不可能会那些船员的土话，这显然是穿越的原因。 吴忻大喜，虽然没有记忆，但是这个福利已经足够不错，哪怕生意不顺利，就凭这份翻译的功夫，他也能轻而易举地过上体面的生活，越是落后的世界，能说多种语言就越是罕见的技能。 哪怕逃跑失败了，也不过是挨打，虽然那一下下挥舞的皮鞭和一声声凄惨的哀号确实足够吓人。 但是在吴忻看来，这些痛苦和永远当个和尚骑士的生活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逃跑的惩罚可不仅仅是鞭子。 就在那颗绑着逃亡者大树的后面不到十米，有另一颗大树，上面也有许多逃亡者，不过他们不再是被绑在树下，而是被吊在树上。 混合着空气中的腐臭，带队骑士用低沉可怖的语气继续说话：“你们的家人给了骑士团捐款，所以你们第一次逃跑不用被处死，但是逃跑者永远没有机会成为正式骑士，而且如果再次逃跑，那就不会再被宽大处置！看看，那就是反复逃跑者的下场！他们不仅失去了生前的荣誉，死后也不得进入天堂山！” 大树上是犹如地狱一般的场景，那十几具尸体中，有的看上去还很新鲜，有的已经完全腐烂地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只是吊死他们的绳子还没有朽烂，所以依然在随风飘荡。 大树下面，则是横七竖八的枯骨，这是更早的死者的遗骸。 这番下马威效果极佳，少年们一个个都是脸色苍白、吓得路都走不稳了，甚至有人抽泣起来。 “胆小鬼，哭什么！”哭泣当然受到了带队骑士毫不留情的嘲笑和斥责。“不想死，就老老实实为上帝效劳。” 那些晃动的尸体给吴忻也施加了不小的压力，但是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很快镇定了下来，中东航线他跑了无数趟，索马里海盗也是见识过好几次了。 又沿着海岸线上的土路走了一会，一行人到了一座堡垒前。 这座堡垒的外墙超过五米，看上去非常坚固，位于一个和本岛分离的微型离岛上，依靠吊桥和本岛相连，不过这不是让吴忻真正注意的地方。 他的眼睛被城堡上的旗帜完全吸引住了，紫色为底的半个骷髅，骷髅的右上角挂着一个白色的分叉八角。 带路骑士身上的披风也印着这个符号。 吴忻思来想去，也想不到记忆中哪个教团有这种诡异风格的标志。 此时用来通行的吊桥并没有放下来。 “这就是圣安杰洛城堡，骑士团的总部。” 带路的骑士指了指堡垒，但是没有带他们进去的意思，而是直接把吴忻他们带到了堡垒旁边的一个小屋子，屋子的顶上同样立着一个紫色骷髅。 “唯敬上帝，艾尔兰神甫，这一批一共二十三个人。”说话的同时，带路的骑士微微鞠躬行礼。 “唯敬上帝。”一个四五十岁、牧师打扮的人对骑士回礼，然后对吴忻他们招了招手，他的胸前别着一个紫色骷髅胸针。“少年们，欢迎来到马耳他岛，你们已经证明了自己都是最虔诚的信徒，只有最虔诚的人才会在这最危险的时候，到这同奥斯曼帝国战斗的第一线来。同异教徒战斗而死的人，都可以升入天堂山！好了，依次把身份文件给我。” 这段话他用好几种语言各说了数遍，确保所有少年都听懂。 吴忻非常郁闷地听了好几遍，我可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我要去巴黎，去伦敦当高薪同声翻译啊。 十几个少年排成一排，吴忻不声不响地排到了最后。 虽然策划着要逃跑，但是他还是希望在面试中表现地好一点，如果能早点成为正式骑士那也能早点离开这里。 他看了看自己的包裹，里面是一条毯子和一身衣物，还有一个小小的红宝石和一张羊皮纸，上面写了吴忻的新名字，切萨雷－西博。 文件最后一个捐款的数字，五十个塔勒。 神甫走到第一个人面前，接过他手中的羊皮纸看了看，然后折叠收好。 接下来艾尔兰牧师用英语问了两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来马耳他岛？” “我叫约翰－特里。我是为了报效上帝而来。”被第一个问道的小男孩非常矮小，虽然第一个被问，但是表现地还算沉稳。 “约翰－特里，英语组，扈从。”艾尔兰牧师头也不抬地用英语回应，然后对下一个人伸出了手。 他的回答让刚刚还抬头挺胸的特里显得有点丧气。 接下来艾尔兰牧师又问了几个人，得到了类似的答案，给出了类似的分配。 “我叫米尔诺－齐丹，我是为了报复那些杀死了我妻子和女儿的异教徒而来。”这个齐丹看上去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米尔诺－齐丹，法语组，三等骑士见习。”艾尔兰牧师点了点头，用法语回应，然后在证明材料的背面写了几个字。 ‘嗯，看来表现出对异教徒的仇恨是比较好的答案。’吴忻也能听懂他们的话。 然后是一个有着美丽金发的女孩，不仅如此她还是女孩中最高大健美的一个，接近吴忻的身高，而且手臂和大腿上都有明显的肌肉。 但是这个女孩显得非常烦躁，和其他人的恭谨不同，她对艾尔兰牧师毫无敬意：“我叫什么名字你不知道？你不识字？！” 那么多人总有一两个桀骜不驯的，绝对不能纵容，吴忻肯定她是要吃一点苦头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来马耳他岛？”和其他人预料的不同，艾尔兰神甫只是严厉地瞪着金发女孩的眼睛，然后再次重复了一遍问题，并加上了一句。“不要滥用上帝的恩典，年轻人。” 金发女孩和神甫对视了一阵后败下阵来，恨恨地说道：“迪莉雅－菲舍尔，因为走投无路才来这个鬼地方。” 她的态度还是很恶劣。 “迪莉雅－菲舍尔，英语组，二等骑士见习。”但是艾尔兰神甫的回答很是出人意料。 这令吴忻感到很难揣摩回答的标准，似乎在虔诚的基础上要不虚伪矫饰，直指本心？ 剩下的少年也各报家门，再也没有说英语的人，说法语、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的最多。 其后也只有一个说法语的少年得到了三等骑士见习的位置，其他人则都是扈从。 吴忻最后一个递上证明，然后被问了问题。 “切萨雷－西博，我是出于对上帝的信仰和对异教徒的仇恨来此的，我希望能展示自己的价值，寻求更广阔的发展。”吴忻觉得二十一世纪的面试标准答案，肯定是千年智慧的结晶。 不过艾尔兰神甫只是头也不抬地说到：“切萨雷－西博，英语组，扈从。” 第二章世界静止了 吴忻很快发现，穿越让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但是也有一些事情是永远不变的，比如不同的等级会带来不同的待遇。 圣安杰洛城堡的吊桥放下，几个得到三等骑士见习评价的少年跟随艾尔兰牧师进入了其中，而其他人则就在城堡外这个低矮破败的小院开始了他们的扈从生涯。 有一个女骑士接收了他们，她的打扮和天气格格不入。 现在似乎是初夏，吴忻穿着单衣还觉得挺热，但是她一丝不苟地穿着重甲和头盔。 吴忻看不清她头盔下的容貌，仅仅可以看见她左眼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扈从们发话：“我是德弗李希，1534年的扈从管理骑士，也就是说你们以后如果违反规矩或者让我不高兴，我就会狠狠揍你。” 这番下马威让所有的少年扈从们都是精神一紧。 吴忻对此早有预料，组织性和纪律性就是如此建立起来的，他觉得这番话应该还不是下马威的全部。 他反而很高兴对方说出了年份，再结合地理和正午阳光，他不难算出现在应该是3月下旬，这是高级海员的基本能力。 “规矩有哪些啊？”小特里弱弱地问道。 呯！ 女骑士给了这个倒霉孩子一个直拳：“规矩之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说话。” 特里被这一拳打蒙了，吴忻想要帮他，但是这个女骑士显然在搞下马威，他一旦开口肯定也会被打。 “说话之前，要先立正，然后向我请求，得到我允许之后才能开口。” 头昏眼花的特里不断点头，努力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几乎要再次开口了。 吴忻这个时候突然一个立正，故意把鞋子靠得很响，小特里一下子反应过来，他不能说话。 德弗李希女骑士看了一眼吴忻，她对这少年的机敏和义气感到意外。 她犹豫着要不要给吴忻也来一下，但是看着吴忻英姿勃勃的脸庞和远比同龄人雄壮的身体，她突然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情绪。 这位女骑士最终决定这个程度已经够了，她放下了小特里。 “规矩一部分写在卧室的黑板上，一部分靠你们自己慢慢摸索。” 这个女骑士撂下这句话后，直接就踩着她的重靴通通通地走了。 留下一堆扈从面面相觑。 吴忻扶起小特里，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虽然声音很响，但是小特里伤得不算重，只是鼻子有点发红罢了。 “我没事。”小特里被这个下马威弄的有点失措，但还是努力表现地坚强。 可是吴忻依然能看到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以吴忻那个世界的标准来说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背井离乡，加入到一个组织严密、纪律至上的团体确实有点太残酷了。 不过吴忻知道世界是不会错的，所以他只是把小特里落在地上的包裹递给他，然后就去找房间了。 两边一共有十几个大房间，房门上有不同语言的铭牌，吴忻稍微扫了一眼，发现其中大部分应该都是法语。 他走进挂着“英语组”铭牌的卧室。 “嘿，特里。到这边来。”找到了日程表后，吴忻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房间，而是对约翰－特里喊话。 特里听到吴忻喊他，连忙小跑着过来，铭牌都是用拉丁语写的，他看不懂。 “你会拉丁语？”虽然不懂拉丁语，但是特里倒是知道骑士团的通用语是哪种。 “嗯，会一点。”吴忻的话让他露出了尊敬的表情，虽然能负担捐款成为扈从的少年也是中产阶级，但是拉丁语依然是比较罕见的技能。 “那太好了！谢谢。”特里大大松了一口气，意义不明的语言几乎比严厉苛刻的管理者更让他紧张。 吴忻和特里一起走进了房间，房间里非常干净，而且也不显得陈旧。 进门左手有一块黑板，上面用拉丁语写了一些条文，内容不少，核心不外乎是不得私斗，要服从上级之类的话。 吴忻把这些规则翻译成英语讲解给小特里听，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正如那位女骑士所说，肯定还有一些潜规则要慢慢摸索。” 特里颇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房间的正中是一张巨大的通铺，还有一个带分隔的柜子，有些分隔已经上锁了，应该是用来放私人财物的。 通铺边上有一个尿桶，除此以外房间里再无其他东西。 通铺上一共有五床叠好的被子，虽然不算少，但是比吴忻预期中最差的情况还是要好上一点的。 他找了个比较靠近窗户的空位放下了自己的毯子，因为暂时还没有锁，所以他把衣服也放在上面，其他财物则随身携带。 一边铺床，吴忻一边向特里打听起了情报：“刚刚有人成为骑士见习，他们比扈从要高级？” 特里回答地很快，而且对吴忻不知道这些情况并不感到奇怪：“嗯，大部分人都要从扈从开始的，然后成为骑士见习才有机会当上真正的医院骑士，不过这可不容易，我爸爸告诉我，正式骑士一共只有一百多人，人人都是中坚以上，至少是五级的武士或者是能使用三级神术、奥术的施法者。” 神术？奥术？ 吴忻想起了刚刚看到的紫色骷髅旗帜，这不是他原来的世界了，不仅是时代变化了，世界的本质也有不同了。 不过回头一想，吴忻觉得这也不算天方夜谭，自己这个穿越者不就是超自然力量的证明吗。 “约翰，你是几级的武士？”吴忻从特里崇拜的表情是意识到这个标准不低。 “我不是武士，我六岁起就接受父亲的训练，现在已经是一级游荡者了。”特里的话让吴忻更加意识到正常晋升为骑士恐怕是希望渺茫。 吴忻继续对特里问道：“刚刚那位迪莉雅小姐和另外两个法兰西人大概是捐了很多钱，所以才能直接成为骑士见习吧，真是让人羡慕啊。” 特里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应该不是吧，如果经济宽裕，就不会和我们一起坐这种小船来这里了，那两个进了城堡的法国佬可能是身体已经初步和谐，达到了三级武士的水准，迪莉雅小姐又不一样，从神甫让她不要滥用上帝的恩典这句话看，我想她可能是牧师。” 特里的观察力让吴忻有点意外，他不是迟钝，只是缺乏经验。 “是这样啊，女人也能当牧师吗？”不过他最意外的不是特里的观察力，在吴忻的世界，女性能不能当神职人员这个问题即使在二十一世纪依然非常敏感，他虽然刚刚看到了宿舍分男女，但是以为至多只有女战士罢了。 “女人是牧师有什么奇怪的？只要内心虔诚能施展神术就是牧师，上帝的恩宠又不限男女。”特里的回答让吴忻明白了，这个世界中牧师是指能施展神术的人，但未必是神职人员。“切萨雷，你会讲拉丁语，但是不知道女人能当牧师？” 吴忻便不改色的扯谎：“哎呀，我来的那个地方教会比较保守，主教坚持认为女人就应该在家带孩子，我只听说过其他教区有女牧师。” “还有这种老顽固？”特里还是有点奇怪，不过他也没有怀疑什么。“不过教会的中高级职位确实基本不对女性开放，我也没见过女性的神甫和主教。” 吴忻还想再问问如何成为施法者，但是这个时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在后面响了起来。 “哟呵，小白脸和小矮人胆子不小，居然敢占基恩老大床位！” 吴忻一怔，看了看身边黑瘦的小特里，小矮人显然是他。 那么这小白脸是在说自己，他刚刚在船上借着水平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这张脸，模模糊糊看不大清，只是觉得应该比上一辈子要帅一点，现在听那人颇为嫉妒的语气，看来确实是颇为英俊没错了。 这倒也算穿越的另外一桩福利。 “可是这里明明是空的啊。”特里看着眼前明显没人睡的铺位，奇怪地回头问道。 “窗户下周围三米，都属于基恩老大，你们有意见？” 说话的人脸长的歪歪斜斜，一双三角眼让人一看就觉得不舒服，此时他那双三角眼中正放着狠毒的凶光。 他身后站着一个非常壮硕的人，应该就是基恩老大了。 “啊，这是基恩老大的位置，我们这就移到旁边去。”吴忻没有迟疑，就把床铺收起移到了通铺边缘的位置 “呵呵，你这个小白脸倒还算知趣。”吉格斯对吴忻的退让当然是毫不客气地加以嘲笑。 特里稍微慢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再多话。 初来乍到，不能盲目逞强的道理也是不会变的。 这毕竟不是随机分配床位的大学宿舍，以战斗求生的骑士团显然有另一套规则。 “你好，我是切萨雷－西博，出门在外，大家都是英格兰人应该互相支持。”虽然对方很不客气，但是既然按照语言分组，吴忻觉得大家最好还是要团结一点。 但是吴忻的善意没有得到任何积极的回应，基恩冷哼一声，那个丑恶的跟班则唾沫横飞地咆哮。 “谁和你们都是英格兰人，基恩老大和我都是威尔士人。” “你在说什么？！你这野蛮人，否认威尔士是英格兰王国的一部分是极其严重的犯罪！”特里可以接受有人霸占通铺最好的位置，哪怕这意味着他要睡在狭小、阴冷的边缘位置，可是对于吉格斯后面的话，他无法保持沉默。 “那又怎么样，这里是马耳他岛，你们这些狗崽子还能把我怎么样？亨利那个狗崽子还能把老子怎么样？”基恩再次开口，他的语速不快，声音也不大，但是其中蕴含了对英格兰王国的极大仇恨。 吴忻听了他的话倒没什么，他才不在乎威尔士人到底认不认英王呢。 但是特里怒不可遏，听到基恩侮辱当代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特里大吼一声，猛地跳了起来，对着基恩的脸发起攻击。 早有准备的基恩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旁边的吉格斯狠狠地抬手，眼看就要给特里一个耳光。 “大家在马耳他岛上都是一起对付异教徒，我们也不再为国王效劳了，过去的事情就算了。”虽然基恩的身高体重让人压力巨大，吴忻还是及时拉住吉格斯，为小特里打起了圆场。“以后我们都是上帝的仆人，要成为高贵的骑士的。” 被吊在半空的小特里还在咒骂不休，但是吴忻的话让吉格斯和基恩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们都没有理睬他。 吉格斯恨恨地看着吴忻：“呵呵，你们这些新来的总是搞不清状况，为上帝效劳？我们就是炮灰罢了，你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前途，甚至幻想能成为骑士？西塞骑士大概也糊弄过你们了，但是你也不看看多少年都没有扈从出身的正式骑士了。我们只不过是比较高等的苦力和炮灰罢了，有机会成为骑士的人一上岛就至少是骑士见习。如果真的有机会成为骑士，哪会有那么多人想要逃跑？只有法兰西人、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有一点机会能成为骑士，我们英格兰人和德意志人还有波兰人什么的都是炮灰，呵呵，你们的人生都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要么被巴巴利海盗丢进大海，要么死在沙漠游牧民的刀下，很快，哈哈，很快的。” 房间里陆续又进来了几个英语组的成员，他们显然也对这个丑陋跟班的话感到厌恶，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反驳。 “哟呵，吉格斯你似乎对医院骑士团一派和谐的局面不大满意啊？” 这时，又有一个人走进了英语组的房间，他的英语比吉格斯的口音还要奇怪。 他看上去二十多岁，穿着一身颇为精良的亚麻衬衫，还打着一个红色领结，在全员都穿粗麻衣的英语组中犹如一只鲜艳的公鸡。 嘴里说着揶揄的话，脸上也带着笑嘻嘻的表情。 然而吉格斯却犹如老鼠见到猫一样：“维尔福大人，请不要急，再给我几天，这个月的会费我一定会及时收齐的，这些英语组的家伙都是些不老实的渣渣，需要我再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听了他的话，几个英语组扈从都很是愤怒，但是看着基恩，他们最终都没有说话。 “你说得对，吉格斯，不老实的家伙确实需要好好收拾一顿。”维尔福用一种我完全赞同你的语气说到。“你说对于那些辜负老大信任，拿会费去镇上洗桑拿的狗东西，该被怎么收拾呢？” “不，不，不，维尔福大人，我是达达尼昂老大的忠犬………..”吉格斯吓得面无人色，挪用会费可不是小事，特别是对他这种外围帮会分子来说。 他的话说到一半，维尔福已经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咙，把他的脸按到了墙壁上。 “咚….” 吉格斯的头被健狠狠地砸在墙壁上。 “你也配做达达尼昂老大的狗？不过你多虑了，我是一点都不急的，反正我最终总是能拿到足额的钱的。区别只在于你的屁股会不会遇到些充满探索欲的访客罢了。给你三天，去偷去抢去骗去卖屁股，三天后再见不到钱，就由我帮你找钱了，到那时我会给你找一个会把你屁眼干得比手臂还要粗的半兽人，你可不要太感激我啊。” 维尔福依然保持着那副轻松的表情。 而吴忻看其他扈从一副静若寒蝉的样子，就知道维尔福的威胁显然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当他转过来对着吴忻和特里时，他用一种非常友好的语气自我介绍：“我是二等骑士见习维尔福，两位新来的伙伴，你们好，我这里有些提议，希望你们能听一听。” “什么提议？维尔福前辈。”因为他对吉格斯的态度，小特里对他很友好。 维尔福微笑地看着特里：“当然是很好的提议，为了让扈从们能够更好地适应在马耳他岛上的生活，法语组骑士达达尼昂组织了一个扈从个互助会，加入扈从互助会，这能让你们在马耳他岛上平静地生活，不会遭遇不必要的危险。” “什么？在马耳他岛上也会有…..”小特里说道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刚刚不就被吉格斯欺辱了吗。 “那当然，危险无处不在，空气中、水中，这个危险的世界哪里不危险？相信我，和真正的危险比起来，这个吉格斯根本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可怜。”维尔福的用词轻快、甚至可说风趣，但是话里的含义却一点也不含糊。“不过如果你向达达尼昂老大寻求保护，加护扈从互助会，那么你就安全了，你将是马耳他岛上所有法兰西人的朋友。” 维尔福说完之后还瞄了一眼基恩。 刚刚被吉格斯刚刚称呼为老大的基恩，立刻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扈从互助会？”特里终于明白了什么，眼前的情况让他有点熟悉，好像在仆人的孩子口中听说过这种事。 吴忻在吉格斯被打的时候，就已经大致明白了情况，这是核心暴徒在殴打办事不利的外围分子。 英语组的生存状况很恶劣，内部四分五裂，外部有强大的敌人。 他早就发现各个宿舍的铭牌由法语写成的占了一半以上，这说明法兰西扈从大致占据了人数的一半以上，同船的新来者也是法兰西人最多。 “对，扈从互助会，每个季度一个银塔勒的会费，按月还能打折，只要三十个铜子就行。交了会费，你们的安全就有了保障，达达尼昂老大就会关照你们。”维尔福的要价听上去不算高，吴忻得到的那个钱袋里有二十个银币，应该就是塔勒。 “你们居然……..居然…………”特里终于明白了情况，作为执法官的儿子，他从来没经历这样的事。 “就算家人没有给你们什么生活费也不要担心，岛上有很多赚钱的机会，虽然帮高贵的正式骑士们保养武器，喂养马匹是没有钱的，但是如果忙于练习的骑士见习们想要你们效劳，那么就会给你们报酬，还有来访的商船也会提供各种工作机会。”维尔福说到这里，稍微认真了一点，虽然很享受玩弄新人，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工作还是收保护费，不过他最后还是加了一句。“当然了，卖屁股也挺挣钱的。” “无耻的家伙，我的祖先在阿金库尔之战中杀了十三个法国佬，因此受封为骑士，要让我向你们交钱是做梦！” 吴忻一听到“阿金库尔”这个词就知道要糟，哪怕是二十一世界的中国人，也知道这个地名中蕴含的传奇故事。 就在两代人之前，百年战争刚刚结束。 而阿金库尔一战是百年战争中英格兰最大的一场胜利，在训练有素的英格兰长弓手面前，法兰西骑士被杀得血流成河，堪称是法兰西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对于十六世纪的法兰西人来说，这个词恐怕就和“大东沟”对于中国人的含义一样，从一个英格兰人口中说出来，绝对会让法兰西人抓狂。 如果一个日本人在吴忻面前，洋洋得意地吹嘘自己的先人在甲午战争中杀死过无数中国人，他会得到什么待遇？ 正如吴忻所料的那样，“阿金库尔”犹如浇到火上的油一般，点燃了维尔福的怒火。 他立刻一把把小特里的脸按到了墙壁上，刚刚被同样对待的吉格斯和基恩一起一左一右按住了小特里。 然而他的语气还是那么诙谐：“原来阿金库尔之战英雄的后代，真是失敬了。” 不过“阿金库尔”这个词真的是所有法兰西人不能揭开的伤疤，哪怕是仅仅十来岁的孩子，维尔福也毫不留情，他左右开弓，朝着特里的脸上打了好几个重拳，把特里打得满口鲜血。 “等等，等等，有话好说。”吴忻知道这个时候开口不会有好结果，但是这一次和刚刚不同，那个女骑士看上去无理，实际上是有分寸的。 如他所料，他的话刚刚出口，急于在主子面前卖好的吉格斯就朝他扑了过来。 “不错，不错，我们医院骑士团的人，就要有这样支持战友的精神。”维尔福也丢开特里，朝着被缠住的吴忻面门就是一拳，吴忻眼前发黑再也说不出话来。 维尔福拍了拍吉格斯的脸说道：“不错，不错，吉格斯，看来暂时还不能让你去伺候半兽人。” “维尔福先生，你的钱袋！”得到鼓励的吉格斯继续努力，把吴忻身上的钱袋给抄了出来。 吴忻大急，挣扎着想搂住钱袋。 吉格斯又给了他一下，抢过了钱袋，双手交给了维尔福。 “是英格兰人的就一起上啊。” 吴忻从记忆中找了一个颇有感染力的口号，然而他的怒吼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其他英语组的成员都已经尝到过足够的教训。 虽然维尔福只有一个人，但是基恩和吉格斯都是他的走狗，更重要的是他身后强大的法语组不是一个支离破碎的英语组能应付的，事后的报复会让他们的日子黑暗无光。 “这声音是魔鬼的诱惑，最危险不过了。”维尔福笑着摇了摇钱袋，钱币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 他打开钱袋，然后露出了一个意外的表情，他拿出一个银币丢给了吉格斯，然后用沾着吴忻血液的手指拿出了一枚红宝石。 “这块宝石不错啊，怕是值好几百个塔勒啊。”吉格斯看到宝石，立刻发出一声惊叹。 这块红宝石何止是不错，维尔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宝石。 他曾经有幸见过一位高级法师使用红宝石来施法，那位法师用来施展七级奥术，召唤小型火元素的那块红宝石发出的光芒比这块似乎也是远远不如，而那块宝石的价格他是知道的，一千两百塔勒。 而这块宝石不论大小、色泽、火彩都胜出不止一筹，维尔福无法准确为它估价，但是显然更在那块让那位高级法师视为珍贵收藏的宝石之上。 ‘居然有这种好货？这小子会不会有什么后台？’ 虽然魔鬼的诱惑很大，但是维尔福并没有失去思考的能力，他立刻开始思考这块宝石透露出的信息。 不过他没有时间继续想下去了，他手上沾着的血，沾到了宝石上。 这是吴忻嘴里流出来的鲜血。 血液没有顺着宝石滴下，相反犹如遇到了海棉一般被吸收了。 吸收了吴忻血液的红宝石犹如被激活了的生命一般，发出一阵红光，笼罩一切的红光。 世界静止了。 第三章第一次任务 宝石射出的光芒覆盖了吴忻的视线，将他的世界变得一边赤红，然后下一个瞬间，赤红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吴忻恢复视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骑士团的宿舍中了。 他正身处一片巨大的广场中，脚下的地面如同纯白玉石一般光洁，周围是一片金色的光幕。 吴忻怀疑自己再次穿越了。 不过他很快看到的那个笑里藏刀维尔福依然在他的旁边，而且他的打扮和刚刚完全不同，那身鲜亮夸张的打扮消失不见，变成了一身破烂皮甲。 然而他的一身皮甲虽然破破烂烂，但是总归比依然只有一身破麻衣的吴忻是强多了，更不要说他手上还有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显然一直得到了主人的精心保养。 “唐格拉尔？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维尔福正在和另一个人说话，他身上和维尔福一样也穿着破烂皮甲，手上也拿着一把剑，不过他的武器不像维尔福保养的那么好，剑身上光泽黯淡。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达达尼昂老大不是让我们分别对付英国佬和波兰佬吗，我刚刚在教训一个愚蠢的波兰小子，突然一阵红光闪过，我就看到你了。”显然，这是另一个法兰西帮会分子。 “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吴忻的耳边，他回头一看，一头飘洒的金发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 “迪莉雅小姐？” 吴忻再次见到了美丽但凶暴的迪莉雅，只是这个金发高妹现在的情绪比早上初见还要糟糕，完全是暴怒状态。 她穿着一身银光闪闪的铠甲，手中一把钉头锤正指着吴忻他们几个：“你们居然绑架我？这里是哪里？！还有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我向上帝发誓，如果………” “迪莉雅小姐，请不要激动，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们早上还见过面。”吴忻的身上还是那件麻衣，什么武器也没有。“而且任何人都没有冒犯你，哪个暴徒会脱掉女士的衣服然后帮她换上盔甲呢？” 迪莉雅听到吴忻的话后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显然是个很有说服力的解释。 “喂，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暴徒，你不要一概而论啦，我这种暴徒说不定就会干这种事。”维尔福在旁边捣乱，迪莉雅没有理会他。 “他说的很有道理，请不要激动，牧师小姐。”一个同样穿着盔甲的人从广场的另一边走了过来，他的盔甲是全覆盖式的重甲，基本上提供了不留死角的防护，除了眼睛那里有一条线之外，其他什么地方都不露。 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穿着皮甲的女人，她手上拿着一把短剑和盾牌。 维尔福通过说话者的声音认出了他的身份：“我的朋友冈萨雷斯？你不是在罗马享受公费旅游吗？还有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法语？” “他刚刚说的是英语啊！这……”迪莉雅终于不再纠结衣服了，她意识到所有人都能听懂别人的话。 “我说的是拉丁语，我只会说拉丁语和西班牙语，根本不会说英语。你刚刚在说英语？我是骑士团二等骑士见习的冈萨雷斯。”名为冈萨雷斯的男子摘下了头盔，他长得颇为英俊，脸上棱角分明，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腰上的一把长剑虽然藏在鞘内，但是从优质的剑鞘来看里面一定是把好剑。“我确实在罗马啊，我在西斯庭礼拜堂外面等候真选教皇的检阅。” “我是安塞娜，骑士团在慕尼黑的教堂守夜人，刚刚还在巡逻，突然周边的景色就变了。”安塞娜看上去非常害怕。 “我们刚刚在罗德岛上，看来我们的共同点，应该是身份，我们都属于医院骑士团。”吴忻找到了自己这些人的共同点。 “冈萨雷斯先生在罗马，安塞娜小姐在慕尼黑，我们四个在罗德岛上的人，突然间聚集到了一起，而且我们之间能听懂对方的语言。”吴忻的总结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情况的离奇。 “你刚刚就在西斯庭礼拜堂外面？谁能在真选教皇的眼皮底下把你劫走？”迪莉雅似乎非常信任这个真选教皇。 “确实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冈萨雷斯中重音落在了“人”字上。 “神明或者是强大的魔鬼和恶魔，大概能做到吧。”维尔福明白了冈萨雷斯的意思，不过他很快用轻快地语气说道。“不过我的朋友冈萨雷斯你真是自恋，难道你以为你有资格让这样的存在关注你？人家忙着征服多元宇宙都来不及，在那样的存在面前，你和一只臭虫、一只老鼠完全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冈萨雷斯当然很不满：“谁和你是朋友，你也和臭虫、老鼠没有任何区别。” “是啊，没有任何区别，你这个西班牙贵族，和我这个法兰西帮会分子，都没有任何区别。”维尔福成功地把冈萨雷斯饶了进去。 冈萨雷斯英俊的脸庞带上了一层黑色，不过维尔福的话在眼下的情况显得不无道理，他只能恨恨地转过头去，不再理睬他。 吴忻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消化刚刚得到的信息，他们人人都认定这个世界上有神，而且除了上帝之外还有其他神。 罗马依然是这个教会的中心，那个“真选教皇”应该就是教会的首脑。 吴忻过去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是传统的祖先崇拜者，并不认为世界上有什么可以显圣的存在，但是穿越的经历和这一次的变故让他不可能再是那个“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 所有人互相认识了之后，一个乳白色的光球忽然从天而降，刚刚透明的天幕也同时变成了乳白色。 一阵平淡至极的声音从光球中传出。 “欢迎来到轮回世界！” “这里有无穷的力量和无数的财宝，也有无尽的危险！” “上帝赐予我力量！”这个光球还没有落到地上，迪莉雅就对它发起了进攻，一道黑色的光线从她的钉头锤上发出直指光球。 “这个光球不是我，只是锚定你们的道标，当然你们不用担心，希瑞克的力量也伤不到道标。”这个光球明显完全不怕迪莉雅的攻击。 但是吴忻意识到，他的话中似乎有什么让其他几个人更害怕的东西，希瑞克？ 唐格拉尔和安塞娜几乎是站都站不稳了。 表现稍好的冈萨雷斯也是浑身僵硬，就好像被一把剑架在了脖子上。 整整一分钟后，才有人能做出反应。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直呼上帝陛下之圣名？！”虽然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抖，但是冈萨雷斯总算是举起了剑，比被吓傻了的几个人强得多了。 “就凭你们怎么理解得了我是什么东西，不过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阿尔法。”光球中传来的话傲慢非常，但是语气毫无感情，似乎只是在陈述最不值得一提的事实。“你们在执行任务时将得到我的庇护，同样也可以直呼所谓的上帝为希瑞克、所谓的黑手为班恩或者任何其他神明的名字，祂们不会感知到你们。” “阿尔法陛下，请问你请我们来有何贵干？”吴忻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光球的目的，他在好几部小说中看到过这个情况，大海上，小说是无可替代的娱乐和调剂。 他同时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帝的名字是希瑞克而非耶和华，并且不可以随便提及。 他对光球用了最高的敬语，其他人也没有反对，一贯轻佻的维尔福此时也是紧张至极的样子。 “不要称我为陛下。我找你们来当然是让你们为我效劳。” 阿尔法居然看不上“陛下”这个称呼。 “位面万千，你们将探索一个又一个位面，完成我赋予的使命，就可以回归原本的位面并得到命运点，命运点可以交换世界上一切宝物，在这里你们可以得到最珍贵的书籍、武器、铠甲、药物、奇物，如果功劳够大我也可以直接淬炼你的身体，赋予你强大的血脉，铭刻你浩瀚的知识，提升你神明的恩典，不论你的出身，也不论你信仰哪位神魔。” 随即好几张闪光的列表出现在了吴忻等人的眼中。 吴忻首先看到了列表的最上层：“卡曙斯的本源碎片，这是什么东西，一千万命运点？罗丝的本源碎片，也要八百万命运点？” “卡曙斯和罗斯都是已经失落的神明…..”迪莉雅回答了吴忻的问题，然后把目光下移看到了自己认识的东西，“神赐本《班恩改革：七十五条论纲》，缺第二页，一百万命运点。可笑，谁都知道这本亵渎之书在德累斯顿的秩序阶梯中，怎么可能在这里。” “龙血粹体剂，五十万命运点。”冈萨雷斯同样感到不可思议。“龙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紫龙的呼唤，龙首部分，十四万命运点，这是早已经灭绝的特拉斯塔玛拉王室提升术士血脉的宝物，不是可以交换一切宝物吗，怎么只有龙首？”维尔福稍稍恢复，就立刻恢复了本色。“龙尾、龙爪、龙肝、龙肺到哪里去了？被你做成凉拌色拉了？” 阿尔法并没有理睬维尔福，各种宝物经常有残缺、破损反而让列表更有说服力了。 “哈哈，神赐本的圣经几乎都没有，不过仅仅是神赐本《利未记》就值五十五万命运点。上帝果然是远远超过黑手的真神。”虽然非常仇视班恩，迪莉雅还是使用了“黑手”这个尊称。 安塞娜则看了列表比较靠后的部分：“远古沙虫之筋？这是可以让核心巅峰的武士成为护国武士的宝物，二十万命运点？” “受损的原初之火权杖，二十万命运点，不是都说这件宝物被奥斯曼人夺走了吗？”冈萨雷斯的目光转到了另一份列表上。 “不过确实也有传说在伊斯坦布尔展示的战利品中，缺少了这件宝物，这么说来奥斯曼人是没有在布达得到这件宝物。”迪莉雅也知道这件原初之火。 “女妖之嚎卷轴，四万五千命运点。” “邪兽鬼的精血，一万八千命运点。” “阳炎爆卷轴，八千命运点。” 列表下面还有一长串其他东西，一声声惊叹在吴忻耳边响起。 “这个命运点到底是什么东西，价值似乎略高于银塔勒啊，阳炎暴是八级法术卷轴，在罗马或则巴黎拍卖的话至少值一万五千塔勒。”冈萨雷斯一方面惊叹这些宝物的价值，一方面也卖弄了一番自己的见识。 “是吗，那到底怎么才能得到命运点呢？”安塞娜非常激动，这些宝物中随便一个都能改变人的命运。 和其他人看到这些宝物的情绪激昂不同，吴忻却知道这些胡萝卜不是那么好吃的，他一点也不激动：“我们要怎么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兑换命运之锚，三十万命运点，就可以把自己锚定在特定位面，不需要再接受轮回世界的任务。”阿尔法的声音平淡，爆出的数字吴忻也没有很激动。 刚刚那串列表中宝物的价值他一个也不知道，也就搞不大清对应货币的价值。 “比远古沙虫之筋还贵，这太荒谬了。”但是其他人就没法那么淡定了，阿尔法话音一落，除了吴忻以外的人就一起叫喊了起来。“这根本就是永远不让我们走的意思。” 吴忻并不知道远古沙虫之筋的价值，不过显然其他人都知道这种宝物，应该是某种很有名的东西。 如果直接问，显然会显得很奇怪，不等他找个办法试探这东西的用途，阿尔法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完成任务就可以得到命运点，在任务中死亡，道标将熄灭，灵魂永远只能在无穷虚空中游荡。如果不能完成我赋予的使命，那么就要扣除使命点，每个任务结束时，如果使命点为负，那就说明你对我没有价值，不值得我耗费力量为你点亮道标，道标将熄灭，灵魂永远只能在无穷虚空中游荡。” 虽然不是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但是所有人听到这个惩罚都是面色铁青，安塞娜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刚刚看到宝物的兴奋完全被恐惧取代了。 “哎哟，反正我本来就是路盲，有路标也找不到目标的。”虽然脸色发青，但是维尔福并没有吓得说不出话。“不过我们有小姐作为指路明灯，她能找到上帝的光，我们跟着她就行。” 吴忻在心里抬高了对他的评价，虽然刚刚他们还是敌人，但是这个时候说冷笑话，其实对于那些最紧张的人是有帮助的。 至少安塞娜和唐格拉尔都被分散了一点注意力，而且吴忻意识到他在不动声色地支持迪莉雅，联系到他刚刚嘲讽冈萨雷斯，他们之间看来是有点矛盾。 先恐吓再利诱之后，也不管好几个人依然在大呼小叫，阿尔法发布了任务。 “本次任务所在位面，C206。” “本次任务背景，密之炼金术士炼制了控心丸，并成功控制了老伯爵，娶了伯爵的女儿，伯爵的两个第弟识破了兄长的异变，想要杀死密之炼金术士，但是未能成功，反而被俘。” “本次任务规则，残害同伴者重罚，任务位面等级比轮回使者所在主位面低五级，获得位面珠难度大。” “主线任务，两个小时内杀死密之炼金术士，成功奖励五十个命运点，失败扣除一百个命运点，点数为负，灵魂投入无尽虚空。” “支线任务，救出伯爵的弟弟，成功奖励二十五个命运点，失败无惩罚。” “以任何形式，向任何人透露轮回世界的秘密，灵魂立刻投入无尽虚空。” “十五分钟后，任务将在伯爵城堡内开始！” 吴忻看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这段文字随即消失，乳白色的光球也一起消散。 只剩下金色天幕下的一行人。 “现在怎么办？”安塞娜惶急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我们不应该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任务，什么道标，它糊弄谁啊！”冈萨雷斯对于被人牵着鼻子走非常反感。 “可是它刚刚确实直呼了上帝的名字，而且没有立刻灰飞烟灭。”迪莉雅的声音似乎颇为遗憾。 “我们最好还是努力去铲除这个炼金术士比较好。”吴忻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无论如何我们确实刚刚还相聚千里，能够如此移动我们距离的存在，要毁灭我们只是举手之劳。” “牧师小姐说得对。”维尔福看着冈萨雷斯，不怀好意地说道。“你个自恋狂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让这样的存在糊弄。” 冈萨雷斯愤愤地看了吴忻和维尔福一眼，然后大声说道：“那么我们先通报一下实力吧，我是四级武士，只差一点就能进入中坚级别。” 五级就是中坚，然后加上足够的功劳就能成为正式骑士了。 冈萨雷斯希望通过展示实力夺回主动权。 吴忻却想到，这个冈萨雷斯是四级武士等级却只是一个二等骑士见习，说明他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功劳，但是却能得到公费旅游的机会，再加上他优良的装备，吴忻意识到这家伙八成是个官二代。 公费旅游和出国培训机会总是属于有后台的家伙。 不过好在他还知道要抓住团队控制权，首先展示了实力，没有任由两个法兰西人掌握一切。 安塞娜立刻表示了对冈萨雷斯的支持：“四级武士？你还那么年轻，真是了不起，我是二级武士，协助慕尼黑的执法武士抓不过不少歹徒。” 她的赞美让冈萨雷斯露出了自矜的笑容。 “我是三级牧师，不过我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刚刚又用了一个造成中伤，所以今天只有两个治疗轻伤和两个治疗微伤能用了，还有一个祝福。”这大概就是迪莉雅敢和神甫对着呛的原因，但是吴忻觉得这个水平的牧师对神甫无礼应该不至于那么轻描淡写，至少不能一点惩罚都没有。“哦，对了，我的钉头锤中含有秘银，算是中坚级别的武器。” 武器和武士似乎有类似的评价系统。 “我是三级游荡者，有不错的匕首和皮甲，而且我的一瓶蓝心水母毒素也被阿尔法给送来了，这也可以算是中坚级别的毒物了。”这也是让维尔福相信轮回世界力量的一点，这瓶对一个骑士见习来说价值不菲的毒素他藏得非常好，可是刚刚却出现在了他的兜里。“唐格拉尔也是三级武士。” “我大概可以算一级武士。”吴忻觉得自己这具身体比特里似乎强一点，如果不是被维尔福和吉格斯围攻，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你们都这么精确地知道自己的战斗力吗？” 吴忻对于这个世界判定实力的方式很好奇，这种精确的等级对于评估和计划是很有用的。 “他们能精确制导自己的等级是因为医院骑士团有标准测试的，至于施法者根据可以使用的奥术和神术，可以精确知道自己的等级。”迪莉雅对吴忻的问题不奇怪，只有大城市和强力军事团体才有大规模的战斗力精确能力。 “不要谦虚嘛，你可以算一级武士里比较强的。至少抗击打能力很突出。”维尔福从牙齿缝中挤出了一个微笑。 他和冈萨雷斯之间绝非朋友，相比起来他是想要拉拢吴忻的，但是他也不愿意太主动以免失去主动权，他故意挑明和冈萨雷斯的矛盾，其实就是想要让吴忻主动向他靠拢。 维尔福一点也不担心吴忻和冈萨雷斯会一起反对自己，这个盛气凌人的西班牙人绝不可能看得上吴忻，正如他所料的冈萨雷斯听到吴忻的实力立刻露出了一个皱眉的表情。 吴忻猜测维尔福还有一个目的，只要冈萨雷斯不愿意信任自己，那么他们两个法兰西人就能控制住队伍的主导权。 一旁的安塞娜忧心忡忡地说：“我们的实力似乎太弱了。” 维尔福早就等着这一句，他立刻接口：“哈哈，不要担心安塞娜小姐，我早就注意到了问题，阿尔法大人怎么会那么幸苦地让我们来送死，他不是给我们提示了吗，那个支线任务就是他给我们的帮助，没有惩罚就是提示，他鼓励我们去找到伯爵的两位弟弟，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就能对付那个炼金术士了。” 吴忻意外地看了一眼维尔福，在这种情况下有这样的分析还算不错了，不过他还是提醒道：“你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是这样明显的提示也有可能是陷阱，没有惩罚可能是提示我们这两个援兵很不好得到。” 维尔福斜着眼睛看着吴忻，撇了撇嘴：“你这家伙不要胡说八道，你知道一个伯爵的实力吗，炼金术士不说，一个伯爵领至少还有好几个中坚等级的武士，富裕的伯爵甚至可能有精锐等级的部下，你根本顶不住一个精锐武士的一刀，没有援兵我们一点机会也没有。” 吴忻虽然觉得还有哪里不对，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维尔福的分析大致还有有理有据的。 维尔福还想再嘲讽几句，周围的环境忽然发生了变化。 每个人都在看到一个虚幻的金色沙漏突然出现，里面的沙子开始流动，计时开始了。 广场和光幕都消失，吴忻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处上下左右都是石质的走廊里。 走廊的两边各有几个房间，一个仆人打扮的人正打开房门，从其中一扇门里走出来。 当其他人还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吴忻大步走到那个半开的房门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这个仆人被一拳打进了房间，晕在地上。 “快，我们先进这个房间，走廊上太暴露了。” 听到吴忻的低吼，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快速地进入了房间。 第四章分组 吴忻进入房间后，首先蹲下来确认了这个仆人已经昏迷，然后才开始观察房间的情况。 房间里有一个大橱柜，里面放着一些厨具，墙上开着一扇小小的口子，就是窗户也是射击口。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城堡的大体结构，这是一个颇为广大的城堡，他们正位于二楼。 “我知道该干什么。”冈萨雷斯很不友好，虽然吴忻用了请也无济于事。 他自认为应该是团队天然的老大。 不过冈萨雷斯最终还是走到了门口，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到地板上听了起来。 维尔福微微抬眼，他对吴忻的机敏反应很诧异。 吴忻一脚踩住了那个仆人的手，然后对维尔福说道：“你把他弄醒，我想阿尔法应该把你的工具也放在了你的身上，我们需要知道伯爵的两位弟弟被关在哪里，还有炼金术士和伯爵的位置，冈萨雷斯先生，请你守住门，警戒从周围走过的人。” 维尔福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金色的沙漏依然悬挂在虚空中，里面的沙子正坚定地下落，这给每个人都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吴忻也知道自己实力不足，太过主动可能会让人不满，但是他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展示自己的能力。 维尔福最终很不情愿地地拿出了一个漆黑的小皮夹。 安塞娜在看清了袋子里的东西后，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想要离维尔福远一点。 迪莉雅也微微皱眉。 吴忻所料不差，这个帮会分子身上有刑具袋，作为专门负责收账的人物，这是必须的手艺。 虽然如此吴忻并不支持直接用刑：“让他看看你的工具就好了，告诉他，伯爵小姐已经识破了他丈夫是一个邪恶施法者，她在忏悔时向主教求援，我们是教会派来拨乱反正的，只要他合作就不需要受刑，如果是死硬分子再用刑。” 维尔福认为吴忻说得很有道理，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信仰情况，但是想来大部分教会和干扰贵族继承的邪恶施法者总是敌人。 但是他的动作却不响应吴忻的建议，他不顾两个女士在场，直接脱掉了仆人的裤子，把一根带有倒钩的铁针插进了他的会阴。 不幸的仆人犹如置身地狱，他的眼睛涨得通红，喉咙里不断起伏想要发出大吼。 但是两个法兰西人极有默契，唐格拉尔在维尔福动手的那一刻，就捂住了他的嘴。 “我有几个简单的问题要问你，如果你老实回答，我就能让你痛痛快快地死。这样我能抓紧时间，你也能少留在这个该死的世界上一会，这也算是个双赢吧。否则我就只能让你慢慢悠悠地死了，那对你我都不好。”虽然内心认同吴忻的话，但是维尔福不肯再增加他的威望，他相信自己的手段也能成功。 维尔福一边逼问，一边施刑。 亲眼见识拷问和在电视里看完全是两回事，吴忻则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刚刚第一个反应过来按住仆人得到的形象分，不能轻易损伤。 如果是在他原本的世界，那么他处事的能力很快能让他控制团队，但是在这个个体差距力量极大的地方，事情变得困难多了。 “我什么都说…………请不要再伤害我了………..” 维尔福勉强可以算专业的刑讯者，虽然没有名师，但是长期折磨欠债不还的倒霉蛋中，他自学成才，对付这个不幸的仆人绰绰有余，仅仅是几分钟，他就把这个仆人的心智完全捏碎。 城堡的布局，他们所在位置等都很快被一一问出。 “有人经过。” 突然，伏在地上的冈萨雷斯好像抬手示意维尔福安静。 那个仆人已经满脸鲜血，听到冈萨雷斯的话，他再次想要呼喊，但是唐格拉尔再次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很快，吴忻也听到了金属敲打着地板的声音。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个人的头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当这队卫兵走到房间门口时，脚步声达到最大，安塞娜脸上的汗水已经滴到了地面上，维尔福和唐格拉尔也好不到哪去，倒是迪莉雅虽然紧张但是吴忻看到她握着钉头锤的手依然很稳定。 好在这些卫兵的步子很急，并没有进行仔细检查的意思，很快，脚步声渐渐远去。 确定卫兵走开很久之后，冈萨雷斯抬起头来：“六人小队，实力很弱，好像只有走在前面的小队长勉强是一级武士，其他人比他还不如，根本不算合格的士兵。” 冈萨雷斯的表现也很不错，甚至比吴忻预期的更好，好太多了。 仅凭耳朵能得出这么精确的结论？ 看到吴忻怀疑的眼神，维尔福耸了耸肩：“虽然他不是什么机敏的人，但是冈萨雷斯是五级武士，非常接近中坚，这意味着他的五感都达到了敏锐的程度，其中还有一两项特别突出的，我的耳朵虽然不如他，但是肯定比你强一点，我和他的判断完全一样，刚刚那几个人实力都很弱，只有一个略微强一点，不过也就是普通士兵的水平，其他人连合格士兵的水准都没有，只能算是杂兵。” 维尔福没有再拆冈萨雷斯的台。 吴忻点了点头：“我一点也不怀疑冈萨雷斯的判断，只是感到奇怪，伯爵的近卫应该不止这个水平吧，而且从他们走路的声音看，人人都有重甲在身，非这么好的装备没有理由给乌合之众，这不合常理。” 这一下维尔福被问住了，其他人则都露出了赞同的表情，人人都知道重甲是最昂贵的装备，一身优质铁甲的价值远在一个普通士兵之上，全覆钢甲更是贵族的专享。 “也许这个伯爵非常富裕？哪怕是杂兵都能搞一套重甲？”冈萨雷斯有点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吓住了。 “这里是城堡内部，守卫者肯定是挑选后的精锐，不可能是杂兵。”思考了一会后，吴忻也给出了判断：“别忘了这不是我们的世界了，也许敌人的整体实力比我们预计的要弱，所以才会有弱兵配强甲的事情。” 他不失时机地发挥自己看小说的经验：“阿尔法废了那么大力气，肯定不是要害死我们，第一个任务的难度一定是比较合理的。”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祂就是要玩一下我们罢了。”冈萨雷斯的话显然是不该说的，士气是最重要的东西。 维尔福心里暗暗点头，他赞同吴忻的判断，然后他觉得自己也需要表现一下：“我的情报很清楚，炼金术士在塔楼，伯爵也在那里，伯爵的两个弟弟分别软禁在城堡的东西两侧，我们只有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了，必须分头行动，才能赶得上进攻位于塔楼的炼金术士。” “你们看，这座城堡似乎正在被包围。”吴忻问冈萨雷斯。“你能看清吗？外面的人好像正在组织攻城？” “应该是的，那应该是攻城锥。”这个口子很小，可是冈萨雷斯的眼力也很出色。“维尔福，问一问是谁的部队，再问问城堡内士兵的数量，也许我们可以同攻城者合作。” “呃……………没有这个必要，一个仆人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维尔福又一次拒绝吴忻，不过这一次他其实是想接受的，毕竟吴忻的建议明显很好。“而且阿尔法直接把我们安排在二楼是有道理的，如果去攻击底层的城门，然后再回来攻击三楼的炼金术士，我们时间就不够了。” 吴忻看了一眼维尔福身后，那个不幸的仆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这个时候，又是一连串急切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响了起来，一队队士兵快速从走廊上经过。 “他们去守卫城门了，这就是我们的好机会，我们这就行动吧。”维尔福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刚刚的一番“工作”他也很幸苦。 吴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他无法再坚持自己想法，现在需要保持团结而非针锋相对，而且他争取主动的努力已经让冈萨雷斯不满了。 “我、唐格拉尔、西博去西面，冈萨雷斯你带着两位女士去东面。”维尔福很直接说了一个分组。 吴忻不想激化矛盾，维尔福却步步紧逼，目前的情况下他不想害吴忻，他只是要拿捏一下吴忻罢了。 维尔福的这个分组吴忻绝不能接受，和两个法兰西人一起，他实力还最弱，就算不会直接下黑手，但是把他当成消耗品是必然的。 但是他如果拒绝同样非常不利，因为一旦示弱会让他更显的像个累赘。 “我也认为必须抓紧时间。”更糟糕的是冈萨雷斯这次也支持维尔福，这个西班牙武士虽然实力在这几个人中最强，但是每分每秒都能看到时间流逝让他很焦躁。“沙漏的流量已经过去十分之一了。” “不行，这样分配有问题，力量太不平衡，我和冈萨雷斯没有必要在一起，我和切萨雷一路，再加一个维尔福。”从任务开始后，迪莉雅一直保持沉默，但是她这一次却恰到好处地说话了。 吴忻有点意外地瞥了一眼迪莉雅，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吴忻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姑娘的第一印象可能不大准确，这不是一个骄纵的少女，她对那个神甫的态度必然有自己不了解的理由。 “好，你是仅次于我的战力，这样是最好的分配。”冈萨雷斯也很快表示了赞同，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该随便表明立场然后又轻易改变。“快点行动吧，这个沙漏真是让人心烦。” 维尔福也许身手更好一些，但是迪莉雅是牧师而且还有重甲，确实是仅次于冈萨雷斯的战力。 实力最强的二人意见一致，两个法兰西人虽然不乐意，但是也无法反对了。 第五章首战 城外的攻击者施加着越来越大的压力，不断有城内的防守者从吴忻他们所在的房门外经过，去防卫大门和城墙。 “已经五分钟没有人经过了，看来城堡内已经没有可以调动的机动力了，从这里到主干走廊也没有任何人，我们行动吧！” 冈萨雷斯站起身来，拿起了他的双手剑。 “祝你们好运！” “你们也是。” 一行人随即前往主干走廊，然后在那里分道扬镳。 走出没几步，维尔福就对吴忻说道：“我们两个是主要战斗力不能有失，你走前面探路。” “你是游荡者，走前面最不容易暴露，而且能抓住突袭的机会。”迪莉雅抢在吴忻之前反驳了他，而且还加上了威胁。“别让我心烦。否则说不定你受伤的时候，我就找不到材料了。” 吴忻配合地跟进：“这位神秘的存在阿尔法能给我们的命运点，确实是能改变命运的东西，我们应该抓住机会，一起合作。” ‘哼，痴心妄想的英国佬，你们也不数数那些能改变命运的东西后面到底几个零。’维尔福在心里怒骂，不过他终归不敢触怒牧师，只能愤愤地在前面开路。 走廊中没有多少蜡烛，虽然是白天，但是根本没有什么光线，一行三人贴着墙壁快速向前移动。 “跟紧一点，我的神术治不了重伤。”迪莉雅转头对吴忻说道。“对了，会费是什么东西？” 维尔福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马耳他岛上，法兰西人是英格兰人的十倍不止，但是这里却是一比二。 “就是一个互助协会的活动费用，在缴纳比例上我和维尔福有点小小的分歧，不过都是小问题。”吴忻的解释让维尔福稍微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啊，互助协会，我懂了。”迪莉雅很快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她显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深闺少女。 “嘿，你们怎么往回走，伯爵大人已经下令了，所有人都要去协助守城…………..” 这时，一声斥责突然响起。 走廊里太黑了，一个似乎是管家打扮的人手里拿着一根蜡烛站在前面，他以为是有仆人在逃避战斗。 维尔福看到说话的只有一个人，毫不犹豫立刻动手， 他的肌肉正处于紧张状体，一下子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那个管家根本没看清人脸，胸口就被插进了一把匕首。 迪莉雅快步跟上，接住了他手上的油灯，然后把他推进走廊上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也没有人。 维尔福一手持匕首，一手捏住管家的嘴，让他发不出声音。 吴忻的动作稍微慢了一点，不过比前一次要强，他紧随而入。 “穿他的衣服。”迪莉雅一边把管家的衣服拔下来，一边对吴忻说道。 黑马甲上有一点血，问题不大，而白衬衫上幸运地没有血迹。 管家身上还有一把短剑，吴忻也抄在身上，然后拿起蜡烛对维尔福说道：“现在我可以走第一个了。” 受到胁迫的第一是炮灰，拿到武器和伪装后主动第一，则是展示勇气。 城堡里的士兵都去参加战斗了，少数留着的仆人们都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 所以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吴忻他们三人非常顺利地通过了两个大厅，虽然有几个仆人觉得他们三个脸很生，但是没人敢来盘问管家打扮的吴忻，伯爵的女婿带来了几个新人，一来就占据了高位，给管理造成了混乱。 然而到了伯爵弟弟被软禁的地方，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嘿，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伯爵大人有令，所有人都要上城墙！” 远远看到两个守在门口的卫兵，吴忻就大声斥责他们。 “可是卡尔斯大人有令，让我们哪怕是紧急情况下都不可以离开这里。”两个卫兵面面相觑，虽然疑惑，但是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他们直呼炼金术士的名字，是亲信，来硬的。”刚刚拷打那个仆人的时候，维尔福已经知道了炼金术士的名字，一听这两个卫兵的话，就知道无法蒙混过关。 “小心，这里这么气闷，但是他们都没有脱掉头盔，长戈也始终拿在手里，实力不会差。”迪莉雅也提醒吴忻小心，一路上他们都见到的少数士兵都把头盔拿在手上，没有如此谨慎的。 “现在就是非常紧急的情况。”吴忻对着两个忠于职守的卫兵严厉地说道，他把一只手放到背后短剑上，昂首挺胸地靠了上去。 “什么？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从来没有………….”两个卫兵直到吴忻他们走到近前，才发现不好。 “你也配问管家的名字？”吴忻一边对卫兵进行最后的迷惑，一边狠狠地撞了上去。 措不及防的卫兵被吴忻撞到了墙上，他的武器是长戈最重要的就是缩短距离。 吴忻发难的同时，维尔福也跟上发起了攻击，他一边也一起压住卫兵，一边把匕首朝着卫兵头盔和颈甲间的空隙刺去。 吴忻用身体和一只手压住卫兵的一条手臂，然后用另一只手把短剑插进他的手臂关节。 那个地方的铠甲很薄，卫兵的手被钉在了石灰墙中。 吴忻和维尔福配合地比刚刚更好了，但是和管家不同，这个卫兵并没有立刻被杀。 卫兵的身体虽然被按住，但是他拼命扭动自己的头，维尔福连刺了几下都没能扎进那小小的缝隙去。 不过随着吴忻双手都解放出来按住他的头，他的头能扭动的幅度终于是越来越小了。 维尔福通过头盔的缝隙，已经能看到那张满是汗水、充满了恐惧的脸了。 “啊，啊，啊。救我啊，救我。”眼看着匕首就要挤进来割断自己的颈动脉，这个卫兵发出凄惨的哀号，向他的同伴求救。 虽然他的同伴此时也有自己的客人，迪莉雅的钉头锤是对重甲比较有效的兵器。 但是多年来一起站岗的友情以及唇亡齿寒的恐惧，让另一个卫兵决定无论如何要救自己的同伴，他拼着被迪莉雅的锤子敲了手臂转过了身，虽然这条手臂立刻发麻，但是总算是冲到了同伴面前，而且发起了攻势。 维尔福一看长戈挥来，立刻后退。 卫兵也不追维尔福，挺近一步，朝着吴忻再次斩下。 失去了维尔福压力的那个卫兵的一只手也能动了，一起挥拳攻击吴忻。 距离太近了，吴忻只能勉强躲开了长戈，无论如何躲不开那近在咫尺的一拳。 他被一拳打中了面门。 这些卫兵手上带着铁手套，这一拳把吴忻打得满嘴都是碎牙和鲜血，暴露在外的牙神经向大脑发出痛苦至极的信号。 尽管如此，吴忻却没有往后躲，他抱住一只手依然被钉在强上的那个卫兵，让他无法从支援自己的同伴，同时他的身体挡住了长戈的后续进攻。 持戈的卫兵再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迪莉雅的钉头锤再次命中了他的头盔。 这一击中蕴含的力量让他失去了方向感，踉踉跄跄地无法转身，把头盔和铠甲之间的缝隙完全暴露给了维尔福。 相比前面，背部的缝隙本来就要大得多。 维尔福没有错过机会，他一脚踩中了卫兵膝盖，使他跪在地上。 然后抱住他的头，从缝隙中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脖子。 血液从大血管中喷涌而出，几秒钟之后，这位卫兵就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在失血的寒冷中等待死亡。 维尔福没有任何迟疑地拔出了匕首，紧接着又扑向了被吴忻抱住的卫兵。 和他的同伴一样，他也被从后面割断了脖子。 “你们看着走廊，说不定会有援兵，我来找钥匙开门。”杀人对于维尔福来说完全不成问题，他对吴忻点了点头。“干得不错，小子。” “你也是。”吴忻的脸上是卫兵的血，嘴里是自己的血，牙神经依然在哀号，可是他的感官却很麻木。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真正生死较量杀死同类的感觉正在冲击着他。 “干得不错嘛，而且也没吐，比我预想的要好。”迪莉雅的脸上挂着一丝血迹，她毫不在意，只是拍了拍吴忻的肩膀。 吴忻回应以微笑，只是他自己也知道肯定是笑得非常惨。 城堡里一片混乱，外面攻城的喧嚣为这场小小的战斗打了掩护，直到维尔福把锁打开，也没有人来到这条走廊。 他们打开房门，一个打扮得体的老年绅士已经站在门口了。 “大人，我们是教会派来拨乱反正的。” 维尔福这一次把吴忻准备的台词用上了。 但是那位伯爵弟弟看到了救星的反应却很奇怪，吴忻从他血红的眼睛中看不到任何喜色，只有狂躁和敌意。 他的动作更不是得救的兴奋，他双手舞动，嘴里还说着节奏奇怪的语言。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动作，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语言，吴忻却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眼前的人在使用魔法，不仅如此，他还能说出这种魔法的名字。 “小心！魔法飞弹！” 第六章解药 “小心！魔法飞弹！” 迪莉雅也第一时间意识到了问题，她和吴忻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警告。 虽然维尔福因为刚刚的战斗而稍微改善了团队关系，但是维尔福对他们的话还远没有建立足够的信任。 所以他听见了“小心”后，没有立刻避让，而是本能地抬起了头，想要自己确认情况。 这个迟疑，让他没能躲开伯爵弟弟手中飞来的光球，这发光球正中维尔福的面门，一下子把维尔福的下巴被炸没了。 吴忻想要解释自己的来意：“我们是来救你的。” “快上！”迪莉雅并眼看着维尔福倒地，立刻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他也被炼金术士的精神药剂控制了。” “可是……..”吴忻还是迟疑了一下，这个炼金术士能炼制如此超凡的药剂，必然是非常强大的施法者，没有了计划中的伯爵弟弟的帮助，他们怎么打得赢他呢？ 吴忻很快就想明白了，打败了眼前的敌人才有后面的事，他迅速展开了攻击。 虽然犹豫的念头仅仅在他脑海中盘旋了一小会而已，但是就这一小会，敌人使出了第二个魔法飞弹。 吴忻虽然离得近，但是这发飞弹却从他身边飞过，打中了后面的迪莉雅。 伯爵弟弟虽然失去了心智，但是战斗能力还在，他认定一身重甲的迪莉雅是真正的威胁。 迪莉雅在刚刚战斗中出的力比维尔福要小，但是中了一发魔法飞弹后，也是被打退了好几步。 吴忻集中精神，把剑朝着敌人奋力劈下。 伯爵弟弟没有和大多数施法者那样避让近身的敌人，他只是微微让开头部，竟然是打算用肩膀硬受吴忻的一剑。 吴忻的一剑实打实地砍中了，但是这个伯爵弟弟的心智是出乎意料地坚定，身上剧痛也没能阻止他把魔法飞弹再次凝聚成型。 眼看着他手上白光第三次亮起，吴忻知道不妙，他已经有伤在身，中了这么一下就很危险了。 虽然迪莉雅是牧师，但是神术是很宝贵的资源，她毕竟谨慎使用。 吴忻对于她会不会把有限的神术源用在自己的身上不是很有信心，毕竟维尔福也需要救治，而他确实比吴忻要强。 吴忻努力想要自救，可是他的剑卡在了伯爵弟弟的锁骨中，一时间无法拔出来。 “啊！！！” 眼看着魔法飞弹已经成型，马上就要拍到自己脸上，吴忻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伯爵弟弟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吼。 急忙再次睁开眼睛的吴忻看到，伯爵弟弟的大腿被插进了一把匕首，只有半张嘴的维尔福正趴在他的身下。 痛彻心扉的剧痛打断了伯爵弟弟的施法，但是魔法飞弹已经基本成型了，虽然没有飞出去，但是还是在伯爵弟弟的手中爆炸了，维尔福再次被炸到，这一次他趴在地上，彻底昏了。 吴忻太近了，也被爆炸波及到。 虽然大部分魔法的威力都施展在维尔福身上，但是这一下依然让他头晕目眩。 “快上！一定要确保他无法动弹。” 这个时候，迪莉雅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吴忻身上亮起一阵微弱的白光，他的疼痛减弱了。 吴忻尽力把自己的短剑刺了出去，不过只是砍到了他的手臂。 但是伯爵弟弟还是倒在了地上，他急速失血，身下已经积了一个小水塘。 随着血液从伤口中流出，伯爵弟弟眼中的狂暴光芒消失了，骇人的血丝也迅速褪去。 他恢复了清醒，但是没用了，维尔福的那一下制造了一个致命伤。 毒药的药性随着血液的流失减弱了。 吴忻撕下窗帘给他包扎，但是根本无法阻止血喷溅出来，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神术上：“能救他吗？” 迪莉雅很直接地摇了摇头：“腿上的大血管破了，至少要五级神术才能止血，我差得远了。” “那你能给维尔福止血吗？”吴忻不知道她的神术到底有多少用处，维尔福的伤势也挺严重，现在他不仅失去了下巴，脸颊也被炸了半边，完全毁容了。 但是他并没有伤到大血管，迪莉雅手上一阵光芒闪过，伤口很快就止血了。 另一边的吴忻虽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还是完全无法止住大动脉的迅速失血，伯爵弟弟的瞳孔很快就放大了，但是他还是挣扎着。 吴忻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微微蠕动，他不顾血液还在泊泊流出，俯身贴着他的嘴巴，去听这最后的遗言。 “谢谢。”听完之后，吴忻低头说了一句感谢，然后阖上了他的眼睛。 “帮我给这个法国佬包扎一下啊。”迪莉雅没有看到吴忻前面的动作，只看到他给伯爵弟弟补刀，“你在干什么？！” “他的遗言是，解药……..家人的血…………”吴忻用伯爵弟弟的血把水壶灌满，然后阖上了他的眼睛。 “支线任务部分完成，杀死了被控制的伯爵二弟，得到五点命运点。” 这个时候一阵来自灵魂的提示忽然出现在吴忻的眼前，虽然比约定好的少一点，但是杀死伯爵弟弟似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救了他。 “该死的，这两个弟弟根本不是给我们完成任务的帮助，而是陷阱。”迪莉雅也看到了提示。“不知道那边是不是也是这个情况，如果能看到提示也许会有帮助。” “他们应该看不到。冈萨雷斯他们实力比较强，会比我们更快找到那个伯爵弟弟，但是直到我们杀了我们的目标，才得到这个提示，希望他们能比我们警觉点，不要丢掉战斗力。”听了吴忻的话，迪莉雅点了点头，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迪莉雅看着勉强清醒过来的维尔福感到非常棘手：“我只有最后一个治疗轻伤了……..看起来即使把最后一个治疗轻伤给他，也无法让他恢复战斗力了。最后这段路，我们扶着他过去。” “这样太危险了，现在这个状况一旦碰到敌人，他就死定了。”吴忻对于帮会分子毫无同情，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还是想要救这个刚刚还一起奋战的队友。把他留在这里吧，他无论如何无法恢复战斗力了，如果我们能完成任务，他应该也可以一起回归那个轮回空间。如果我们失败，那么大家一起完蛋，你的神术等会很重要。” “他一个人几乎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迪莉雅不像吴忻看过那么多无限流的穿越小说，她想要去把维尔福扶起来。“虽然他是帮会分子，但刚刚和我们一起战斗，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抛弃他。” 吴忻思考着如何能说服她，同时又不至于引起恶感。 这个时候，倒在地上的维尔福解决了吴忻的难题。 他失去了下巴和舌头，因此无法说话，所以他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血，然后在床单上写了几个简单的词：“你们走，我留下。” 这可不是一句简单的话，维尔福将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一个人孤独地流血。 吴忻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帮会分子，重新认识了他的价值，孤独很多时候比真实的危险更能让人恐惧，只有少数人能在生死关头克服对孤独的恐惧，做出看上去危险的选择。 “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吴忻紧紧盯着维尔福的眼睛。“请相信一个水手的承诺。” “尸体，门，地上。”维尔福尽管面无血色，但不肯示弱，他继续用血写字。“不是一个人，这几个陪我。” 前面尽量节俭，最后发狠的一句话却不肯省，这些字写得他头昏脑胀。 莉雅也对维尔福点了点头，其实吴忻已经在拖动尸体了，只是一连串战斗让他有点脱力，拖得很慢罢了。 随后她一手提起吴忻弄了半天也没有挪动几步的尸体，然后轻松地丢进了房间里的柜子里，然后走向另一个卫兵的尸体。 吴忻和迪莉雅又一起用房间里找到的床单把房间内外地上的血迹擦了擦，那么仓促当然无法完全把血擦干净，但是也不至于很远就看到一大滩红色。 确信已经处理好现场后，吴忻最后看了一眼维尔福，这个帮会分子只是挥手示意他们快走。 他们最后带上了门。 第七章重新制定作战计划 安排好了维尔福之后，吴忻和迪莉雅再次出发。 城堡受到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愁云惨雾，人心惶惶，吴忻和迪莉雅没有再低调行动，这个时候制造混乱比潜行效果更好。 吴忻和迪莉雅一边走，一边散布谣言。 “所有城堡里的人，都是支持邪恶炼金术士的叛徒！不论高低贵贱，都要受到严惩。” “他们说男人全部要死，投降的女人要用他们父亲、丈夫还有儿子的血洗澡之后，才能活下去。” “我们完了，全完了。” 这个时候，没有人来关心这两个眼生的家伙了。 到处可以看到满头大汗的丈夫和妻子带着孩子和财产仓惶地乱窜，早就勾搭上的男仆和女佣也在一起收拾细软准备逃亡。 城堡虽然摇摇欲坠，但是围攻者的包围并不紧密，还是有不少城墙下没有敌人的，找到机会可以逃出去。 不过炼金术士的布置还是起了作用，当吴忻和迪莉雅在走廊上找到另一路同伴时，他们发现对方也只有两个人。 “维尔福也死了？”唐格拉尔预料到了另一个方向上也会有危险，但是他没想会是他心中认定的累赘吴忻和迪莉雅来和他们汇合。 “维尔福没死，我们及时发现了我们那个伯爵弟弟的问题，但是他受伤动不了，所以我们把他藏起来了，那位小姐，嗯。”吴忻花了几秒钟才想起这个刚刚认识的女人的名字。“这么说安塞娜小姐死了？” “安塞娜太心急了，完全没有戒备，那个家伙突然施展了一个巴拉冈号角，我们三个都被震慑了。”冈萨雷斯眉头紧皱着，看上去非常懊恼。“他施放了两次魔法飞弹后，我才恢复过来一刀砍死了他，没能救下安塞娜小姐。” “该死的，那个炼金术士能制造控制心灵的药水，真不知道有多强，而且他所在的高塔肯定会有一些最后的精锐，就我们这个状态根本是去送死。”唐格拉尔丧气地说道，他手臂上受了不轻的伤，只是用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窗帘包扎了一下，血丝还在渗透出来。“你还有治疗神术吗？给我来一个。” “不要绝望，上帝会保佑我们，刚刚为了救维尔福，神术只有最后一个了，必须用到更关键的地方。”迪莉雅的话合情合理，唐格拉尔却依然很不满地瞪着她，只是没有了维尔福，他一个人势单力孤也闹不起来了。 “巴拉冈号角是二级奥术，这么说他比我们对付的那个更强，我们的那个只能施展魔法飞弹。”迪莉雅消化了刚刚得到情报后意识到了什么。“两兄弟都会施法，看来这个伯爵家族是一个术士家族，不过他们的身体好弱，我们那个弟弟也是仅仅中了一下匕首就不行了，我还以为是他被命中了要害，但是你拿那个弟弟被你一刀就砍死了，就算是施法者也太虚弱了，你确定一刀他就不行了吗？” “是一刀，你觉得这不可能？”冈萨雷斯的语气说明他觉得迪莉雅的问题是在怀疑他。“施法者中有特别体弱多病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他们整天和奇奇怪怪的原料和药水。” “法师确实都喜欢搞那些研究，但是这个家族都是术士，是从血脉中得到施法能力的，术士会调制药水、制造奇物的很少。”吴忻认真地听着迪莉雅的解释，他急切地想要了解更多这种情报。 但是冈萨雷斯根本没有兴趣充分讨论：“这只是你的猜测，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实是，我一刀砍死了一个能施展二级奥术的敌人，还是你怀疑一个西班牙武士的荣誉？” “我们当然不会怀疑你，冈萨雷斯先生，我想确实应该是这个位面的人身体强度比我们要弱，所以能使用二级奥术的敌人会那么容易死，所以那些实力有限的人可以得到优质铠甲，所以一路上我们突破地那么容易。”吴忻一开始就这么猜测过，现在他有了更多证据。“这是那位阿尔法安排的，他为我们安排了难度适合的第一次任务。” “嗯…………”虽然吴忻的这个解释削弱了他的威风，但是冈萨雷斯被其中的道理所激励，所以没有再次反驳。“这可是一个好消息。” “这么说起来最后的这个炼金术士实力也不会强到哪里去！”迪莉雅的精神也振奋了起来。“而且就算他强一点也没什么，我们知道了控心药剂的解药是什么。” “解药？什么解药？”冈萨雷斯和唐格拉尔异口同声地问道。 迪莉雅指着吴忻拿着的水壶，向他们解释道：“这里面是那个伯爵弟弟的血，他留下了遗言，家人的血可以做解药，当时如果不分开，一个一个地救人，那大概杀死第一个弟弟后就会得到提示，然后就能救下后一个的，一个施法者总是有用的，而且有一个伯爵弟弟帮我们，就可能让守卫的士兵动摇。” “现在看来时间确实是够的，但是当时谁能想到城堡会那么快陷入混乱。”冈萨雷斯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但是他不打算承认。 “是啊，这个该死的沙漏一直挂在那里。”唐格拉尔知道自己不该一定盯着时间，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虚空中的金色沙漏里还有一半以上的沙子。 “可是………”迪莉雅还想说什么，但是吴忻悄悄地拉了拉她的手。 “是啊，当时确实不能确定时间会够，不过现在一定要尽量稳定情绪，安塞娜已经为自己的急迫付出了代价。”吴忻知道，正确与否从来不仅与事实有关，实力更重要，冈萨雷斯有实力坚持自己是对的，所以他尽量迂回地表明自己的观点。“之前抓紧时间也有好处，我们可以安排一个更好的计划。” “什么计划？”虽然不打算承认错误，但是冈萨雷斯还是认可了吴忻，在面子得到了保全后，他愿意听一听计划。 “密之炼金术士所在塔楼是城堡的制高点，对于调动部队是很有利的，但是一旦城墙被突破，想要逃跑就很困难，眼下的这个情况，城堡已经很危急了，就算没有我们，看上去也坚守不了几个小时了，我想那个炼金术士有可能很快就会出逃。如果他要撤退这个走廊是必经之道，两侧的房间非常适合伏击。”吴忻指了指丁字路口尽头的两个房间。 “你说得都是基于炼金术士肯定会逃的预测，可是万一他不逃呢？就算他要逃，我们也未必等得到，城堡只是看上去摇摇欲坠，实际上再坚持个半天也不算意外。”手上伤口的疼痛很剧烈，再加上同为法兰西人的维尔福生死不明，唐格拉尔非常焦躁。 “最坏不过还是最后十分钟去强攻高塔，反正我们无论如何不会错过时间限制不是吗。”吴忻苦笑地指了指虚空中依然流动不止的金色沙漏。 第八章解药的效果 走廊里灰暗、寒冷，走廊左侧房间里的环境则完全不同。 虽然还是很昏暗，但是通过微弱的光线，吴忻发现这个房间装饰得相当淡雅温馨，大床边有一个精美的木质梳妆柜，看起来应该是属于一个高级侍女的。 迪莉雅看清了房间的装饰后，就打开梳妆柜的抽屉寻找什么。 吴忻一度几乎以为她会拿起镜子，然后和很多女士一样通过化妆来释放压力。 当她在银制的化妆盒里翻找的时候，吴忻实在是不知该做何感想。 她很快拿起了一个粉饼，打开之后迟疑了片刻然后才把粉涂到自己的手上，涂了很多，远远超过化妆所需。 迪莉雅并没有如吴忻预料地那样化妆，而是清理自己的手和钉头锤。 吴忻这才明白她是要清理汗水，不尽为自己的担忧而哑然失笑。 “怎么了？你在为分给他们一半的血而不高兴？”迪莉雅注意到了吴忻，以为他在苦笑。 “不，不，我理解的。”吴忻发现的“解毒剂”被分了一半给唐格拉尔，但是他并没有不高兴，“你不给他治疗神术，如果再不给他点鼓励，唐格拉尔的战斗精神就很可疑了。”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虽然你跟我分析说谁解毒谁就有可能得到更多命运点，但是毕竟只是猜测，血液分成两份对战斗会有帮助的。”迪莉雅清理完汗水后，把粉饼递给了吴忻。 迪莉雅随后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本书读了起来，是真神经，这才是她解压的方式。 她一边读，一边问吴忻：“这么说起来，切萨雷，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战斗吗？” “是啊，从来没有真刀真枪地战斗过，从来没有杀过人。”吴忻手上的汗比迪莉雅多得多。“其实我都没有受过什么战士训练。” 面对着这极端陌生的环境，吴忻一直到现在都很好地控制了自己情绪。 他过去的二十多年人生中不是没有参加过激烈的战斗，在红海上，他曾经用水枪冲击想要跳帮的索马里海盗，虽然那也是生死攸关，但是毕竟不是这样刺刀见红的战斗。 他不像有经验的战士那样可以调节心态，巨大的压力让他体内的肾上腺素已经积累到了极限。 即使是涂粉，也有点手忙脚乱。 “你剑术确实很生疏，不过你表现地不错。”抬起头看见吴忻笨拙的动作，迪莉雅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你没有见过这种女人的东西吗？” “其实你也不是很熟悉这东西吧。”她刚刚找东西时的迟疑和她不施粉黛的脸，让吴忻如此回应。 “是啊，侍奉上帝只需要虔诚就够了，我在英格兰追击异端的时候，曾经见过一起的女战士用这种粉来干燥双手。”迪莉雅淡然地承认，她她收起圣经，拿过粉饼然后握着吴忻的手给他涂抹了起来。“当时她忘了带常用的干燥粉，很是舍不得呢。” 又揉搓了一会后，迪莉雅说道：“和我说说你自己吧，切萨雷，接下里的战斗会很危险，我们很可能会死，所以要抓住交朋友的机会。” 吴忻知道她是故意以极其平淡的态度来谈及死亡，他在让新人熟悉海上的时候偶尔也会这么干，能够平静面对死亡的人往往能够死里求生，不过只有天生冷静的人才适合这个方法。 “我的父亲生前是一个船长，我也继承了他的职业，直到最近情况有了一点变化。”吴忻感觉到迪莉雅的手上有几个老茧，但是大部分的皮肤依然呈现少女独有的柔软。 吴忻几乎已经忘了这种温柔的感觉，自从大学毕业和女友分手后，他就发誓一定要努力上进，活出一个人样。 虽然他在各大洲的港口，也曾经和伙伴们一起去领略过各种异域风情，但是那只是简单明了的交易关系，即不付出感情也得不到感情。 吴忻曾经以为自己很难再经历这让人痛苦又幸福的东西了。 然而这一刻，也许是死亡的压力在作用，吴忻清晰地感觉到一种还很微弱，但确实存在的东西。 那是一丝因为一起艰难求生而产生的共鸣。 “哦，原来你是和大海作战的人，怪不得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你能表现地如此镇定。”迪莉雅把粉底拍在吴忻的手上，然后揉搓均匀，她的手虽然粗糙，但是动作却很轻柔。“不过操纵缆绳应该也是很辛苦的啊，你手上几乎没有什么老茧吗？” “我父亲终归是舍不得我吃苦，他没有让我经历甲板上的任何工作，而是一早把航海术传授给了我，我也学的很快，所以一直和星盘和海图打交道。”虽然心有所动，但是吴忻并没有冲动，他冷静地给出了一个真实的谎言。 “哦，这才对吗，不过你还那么年轻，这依然很了不起啊，这个本领在骑士团依然用得上，只要确认了你懂航海术，肯定能成为骑士见习。”迪莉雅以一种对弟弟的态度鼓舞吴忻。 “哈哈，迪莉雅小姐你真是可爱，你比我最多大几岁而已，居然说我年轻。”吴忻的身体虽然年轻，但是他并不愿意靠装嫩欺骗感情。 迪莉雅没有再说话，她眨了眨又大又蓝的眼睛，继续给吴忻涂粉。 她涂地很认真，每根手指仔仔细细地涂到了，手指的间隙也不放过：“不过从今以后你可得努力练习战斗技能了，地中海上里的异教徒海盗完全不是他们在北海和英吉利海峡的同行能比的。” 迪莉雅的抚慰让吴忻的精神放松了不少，他说出了她期待的话：“那我一定要和你一起活着回去。迪莉雅小姐你也很年轻啊，可是已经是那么优秀的牧师了，那么说起来你的父亲是一个骑士？” 少女没有立刻回答吴忻的问题，而是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的父亲确实是一个骑士，不过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死了，我的母亲伤心过度，也没能熬过去，我从小就跟着我大伯………….” 这时，迪莉雅突然放下了吴忻的手，站了起来。 侧耳倾听了一会后，她对吴忻点了点头：“是重甲武士来了，你说对了，密之炼金术士要逃。” 很快，吴忻也能听到那一下下让人心跳加速的脚步声了，这也是迪莉雅和冈萨雷斯约定的行动暗号，脚步声到了这个丁字路口双方就一起发起攻击。 吴忻无法通过脚步声听出太多细节：“有几个人？” “应该有两个重甲护卫，没有穿重甲的人也许有两个或者三个？”费舍尔的判断能力相比冈萨雷斯要差不少，不过她对于敌人行进的位置还是有足够的把握。“准备好，他们还有不到一分钟就要走到这个路口了。” 吴忻点了点头，再次握紧了手中的短剑，他深吸一口，就好像当水手时面对一个十米大浪时的样子。 这时，一阵微光忽然在他身上亮起。 “还有一个零级神术可以给你，这是恩赐，上帝的恩赐。”在出击之前的最后一刻，迪莉雅用一个效果有限的神术给吴忻鼓了鼓劲。 “感谢祂。”吴忻舔了舔嘴唇，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微微提升了一点。 重甲武士的脚步声越来越沉重，因为集中了全部精神，在吴忻的耳中简直犹如重锤一般。 突然，一声惊雷盖过了重锤，迪莉雅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说话的同时，她一脚踢向房门，把房门踢飞了出去，然后她跟着那块门板冲了出去。 吴忻紧跟而出，他看到的局面出乎意料的好。 和迪莉雅预料的一样，来人一共有五个，其中三个人没有穿铠甲而是穿着质地优良的常服，应该是炼金术士和伯爵父女。 炼金术士气喘吁吁，一脸的汗水，从塔楼到这里并没几步路，他显然是因为紧张流的汗。 老伯爵的脸色灰白，身体靠在他女儿的身上，似乎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扶着他的女儿则是一身宝蓝色的外套，和胸前一挂镶嵌着冰蓝宝石的项链搭配地极好，不过虽然打扮依旧得体，但是她也是神情紧张、汗水把妆都打乱了。 保护重甲护卫有两个，迪莉雅接着门板的掩护取得先手，再加上她出乎意料的力量，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其中一个。 而冈萨雷斯进行地更顺利，在唐格拉尔的协助下，他们已经把另一个护卫逼入了死角。 冈萨雷斯依靠自己的重甲硬吃了对方一击，然后贴近到极近的距离挥剑。 他的宝剑正如吴忻预料的一般，确实是一把好剑，一下子切开了护卫的胸甲，把他的脑袋斩下。 戴着头盔的脑袋，咕噜噜地滚出好远，撞到了墙壁才停下来。 “我要你的头！” “你的头！” 护卫脖子里飙出的鲜血喷了冈萨雷斯一脸，这让他极为兴奋地大吼了两声，然后他朝着下一个目标扑了过去。 穿着一身华丽丝织长袍的炼金术士表现糟糕，他面对两边突然飞出门房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开始施法。 而且还不是支援护卫的攻击性魔法，而是一个法师护甲，当他被一个犹如白色龟壳的法师铠甲保护好的时候，他的一个护卫已经身首异处，另一个也情况不妙。 在吴忻的配合下，迪莉雅连续击中了几次护卫，虽然还没有伤到要害，但是铠甲好几处已经被钉头锤砸瘪，他的动作也越来越缓慢，显然身体也受到了损害。 “亲爱的，快救我。”面对着又喊又叫地冲过来的冈萨雷斯，这个炼金术士没有迎面施法，而是一边大喊，一边向伯爵父女靠过来。 她的妻子已经把她的父亲依着墙壁放下，准备拿出武器。 “夫人，不要怕，我们有解药！”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唐格拉尔兜头盖脸的浇了一身的鲜血。 “我们是教会派来的，和我们一起杀了这个邪恶的炼金术士就能证明你和他不是一伙的，教会会保证你的合法继承权的。” 冈萨雷斯一边追击炼金术士，一边也在大喊，他虽然傲慢但是也知道如何撒谎，特别是这种希瑞克喜爱的谎言。 “这是我叔叔的血？那真是谢谢你们了。” 这位女士的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高傲，但是话的内容显示解毒剂似乎已经起效了。 她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扑到了唐格拉尔的怀里。 “美丽的女士，我们先一起把这个可恨的炼金术士给解决掉！” 虽然美人投怀送抱让唐格拉尔很兴奋，但是他倒并没有忘记眼下还在战斗之中。 可是他异变陡生，他突然感到胸口冷到了极点，他的嘴也被女人冰冷的手掌捏住了。 “好，这就解决你们这些教会的走狗。” 与冰冷感觉一起到来的，还有女人冷峻的耳语。 第九章密之炼金术士 “啊…………” 发出惨叫的是冈萨雷斯。 他正把炼金术士追得团团转的时候，突然感受到腰侧传来一阵寒意。 感受到危机的冈萨雷斯向前一顶，勉强避开了来自伯爵女儿的来自背后的肾击。 可是这个动作就是他的极限了，接下来的一记腿击他让不开了，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唐格拉尔被伯爵女儿突袭后立刻完蛋，连给队友示警都没做到。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亲爱的，你是无所不能的。” “少废话，快点杀了他们，我堂兄的部队马上就要杀进来了。” 一直在逃跑炼金术士终于敢施法了，他随即开始吟唱施法。 一个白色的光球在他手中生成。 而他的情人则继续对冈萨雷斯连续发起攻击，她手中一把和她衣服一样呈现蓝色的短剑，显然有元素伤害的属性。 冈萨雷斯得不到站起来的机会，只能在地上挥舞武器抵抗，不过伯爵女儿依然没能突破他的防御。 但是来自炼金术士的魔法飞弹就没办法了了，冈萨雷斯的脑袋又结结实实地中了一下。 当冈萨雷斯第一次被伯爵女儿袭击惨叫时，在迪莉雅和吴忻紧逼之下，另一个护卫最终被迪莉雅的钉头锤命中了一下头部，他虽然有头盔保护但还是昏在了地上。 她和吴忻都以为另一边情况会更好，有了伯爵女儿的帮助，冈萨雷斯和唐格拉尔对付那个炼金术士问题不大。 但是听到冈萨雷斯惨叫，回过头来的迪莉雅却发现，情况极其不妙。 唐格拉尔倒在了地上，不可思议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脸上，他的心口上有一个完全开放的伤口，可以看到心脏已经被搅碎。 预期中应该支持自己的伯爵女儿正在攻击冈萨雷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冈萨雷斯倒地，然后胸口中了一个魔法飞弹，铠甲被命中的地方被砸出了一个凹陷。 伯爵女儿立刻攻向了这个铠甲上的弱点，冈萨雷斯想要挥剑抵抗，但是连遭重创之下，他的双手已经失去了力量，两个人的武器相交，他的长剑被那把寒气逼人的蓝色短剑震飞了出去。 冈萨雷斯已经能感受到那短剑带给心口的寒意了，可是他力气已尽，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了。 就在这时，他身上忽然亮起了一阵白光，迪莉雅的神术“治疗轻伤”及时赶到了。 得到了治疗的冈萨雷斯得以恢复了部分行动能力，他奋力发动肌肉，把自己微微移动了几寸，终于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啊…….” 尽管如此，他还是发出了一声惨叫。 伯爵女儿的蓝色宝剑绝非凡品，虽然没能洞穿冈萨雷斯的重甲，但是这一击带来低温让冈萨雷斯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不过虽然如此，冈萨雷斯却不顾一切地用牙齿咬住了这把蓝色的凶器。 伯爵女儿全力回抽，也没能把短剑从冈萨雷斯的嘴里抽出来， 这个时候，费舍尔已经冲到了他面前，钉头锤对着伯爵女儿的脑袋狠狠砸下。 伯爵女儿只能放弃了武器，向后退开。 毕竟相比寒冰短剑来说，还是头颅更宝贵一些。 “你这该死的蠢货还不快给我来一个猫之优雅！快点和他们做个了断！” 一边后退，伯爵女儿一边用和她美丽容貌毫不协调的刻薄语调骂道。 “好，好，这就做个彻底了断。” 炼金术士一边回应，一边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玻璃瓶，然后朝着费舍尔扔了过来。 玻璃瓶砸在了地面上，里面的液体立刻气化，十秒钟之后，绿色的雾气就弥漫在整个走廊里。 吴忻立刻摒住呼吸，可是极其痛苦的感觉还是很快从从鼻子和眼睛中蔓延开来。 “你疯了？！这会把我也给….咳咳咳…”伯爵女儿惊诧欲绝，这显然不是她和炼金术士约定好的计划。 “别说话了，亲爱的，这可是模拟了五级奥术酸雾术的高级货，摒住呼吸你都很难坚持半分钟。”早就喝下了碱性中和剂的炼金术士丝毫没有受到酸性毒气的影响，他先嘲讽了自己的情人，然后又笑呵呵地看着迪莉雅。“哎呀，这位小姐，加速奔跑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虽然已经尽力不吸气，但是加速冲刺无可避免地会接触到更多酸雾。 迪莉雅冲了几步之后，终究还是在炼金术士面前两步倒了下来，她的身体虽然强壮，但是毒气攻击的是呼吸系统，再强壮的肌肉失去了心肺的支持，也只是很棒的蛋白质而已。 而怒气攻心的伯爵女儿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她也很快跪倒在了地上，不过虽然痛苦她还是要诅咒自己曾经的搭档和情人：“咳咳咳，你这该死的家伙，我堂兄狡猾无比，你以为你跑得掉？他的包围圈只是看上去不严密罢了，咳咳咳，没有我带你走密道，你根本逃不出去。” “亲爱的，你多虑了，你因为没有术士天赋而没有继承权，心怀不满发动叛乱，这事我一个外人难道能阻止吗？我和你又没有正式结婚。你死之后，我对你堂兄还有什么威胁？我只是一个垂涎你美色的炼金术士罢了。当然了，他确实有可能比较小心的那种人，但是你也知道你们黑森伯国名为伯国，实际上是公国等级的诸侯。他这么一个野心勃勃、自身又极为强大的术士领主哪怕是皇帝也要忌惮三分，难道他会用不上一个善于调制各种炼金药剂的谦卑仆人吗？”，密之炼金术士得意洋洋地说着，他在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时候，就制定了这个备用计划。“哎呀，这位先生，你的策略就很正确。对，用湿布盖住口鼻，坚持住，你说不定能多活一分钟呢？” 密之炼金术士信心十足，任何人都无法这样的情况下思考应对策略，只能痛苦地死去。 吴忻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了，舌头和呼吸道的粘膜正在传来仿佛好几天没喝水一般的疼痛，而且还在急剧恶化。 拿着湿布的手更是犹如被火烧一般。 不过最剧烈的痛楚是从牙齿传来的，好几颗牙齿的表层釉质已经被腐蚀掉，里面的牙神经直接暴露在酸雾中，它们正在向大脑传送无可比拟的痛苦哀号。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吴忻依然能够保持冷静。 多年同大海搏斗的经历让他知道，情况越是困难，越是不能放弃思考，盲目行动。 当然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法想太复杂的事了，不过也没有必要。 密之炼金术士想得没错，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思考，然而吴忻不需要思考，他早就考虑过计划如果不顺利，该如何补救。 虽然迪莉雅和冈萨雷斯制定的计划看上去挺不错，但是吴忻从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切顺利”上。 事情总会起变化，多算者方能生存。 他用牙齿咬下一块垂到地上的窗帘，抵抗着大脑要休克的本能，用自己口中的血水把它浸湿了。 “哎呀呀，真是顽强，看来这次生存挑战的胜利者肯定是这位英俊的，哦，曾经英俊的小伙子了。”密之炼金术士不相信还有什么意外。 但是意外总是时刻存在，吴忻并没有如他预期的那样把这块步盖在自己的脸上。 “哎呀，你这是干什…？不！” 在几乎失去了视觉的情况下，吴忻依靠记忆把这块湿布盖在了一直倒在墙边的老伯爵的脸上，然后水壶里剩下的血全部倒了下去。 从表面上看，这个解药似乎又是一个陷阱，伯爵女儿根本不是被药剂控制了，她是被密之炼金术士用更古老的手法给利用了，但是吴忻根据他对“轮回世界”的了解，觉得伯爵弟弟死时的情报不应该完全是陷阱。 如吴忻期待的那样，一直萎顿在地上的老伯爵在布盖在脸上的一瞬间，浑浊的眼睛就恢复了清明。 他的实力比自己的兄弟要强，所以本来就没有被药剂完全控制，并没有参与对吴忻他们的攻击，兄弟的鲜血从他的口鼻中渗入他的血液后，他立刻恢复了自由意志。 炼金术士知道不妙，他又把手伸进从怀里，打算拿出另一瓶药剂。 老伯爵的动作却出乎意料的迅速，他的身体状态不好，如果不是行将就木也不会找来觊觎他权位的野心家，而且酸雾术对他也是威力巨大，可是对炼金术士的仇恨激发了他最后的生命力，而他弟弟的鲜血解开了控制他心智的毒药，那块湿布本身又减缓了酸雾在他体内蔓延的速度。 他奋力捡起了女儿落在脚边的寒冰短剑，然后在酸雾中吟唱了起来。 酸液腐蚀了他的舌头和口腔，但是他依然咬字清晰，毫不含糊地施展着魔法。 寒冰短剑迅速瓦解，一个威利强大的魔法在他手中开始成型。 虽然湿布让老伯爵的声音若隐若现，但是炼金术士依然听懂了那蕴涵着强大力量的咒语，酸雾也干扰了他的视线，他意识到自己来不及杀死老伯爵了。 他转身向后逃跑。 他冲到走廊的拐角，再有一步就能转过去了，可是就是这个时候，他的后背忽然一凉，然后是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传来。 一个巨大的冰锥把他贯穿，然后把他钉在了丁字路口。 炼金术士的身体犹如一串肉一样，被挂在冰蓝色的长签上。 “爸爸，我好痛…” “没事，没事，爸爸在这里….” 失去意识之前，吴忻听到了父女间最后的对话。 第十章一级术士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吴忻自己似乎又一次回到了沐浴着金色光幕的白玉广场之中，说是似乎是因为他的视线很模糊，只能看到一阵模糊的金色和白色。 一开始身上依然还带着酸雾带来的灼烧和干燥感觉，但是这种感觉没持续几秒钟就消失了。 他的视线也渐渐清晰起来。 “真是匪夷所思，群体治疗致命伤有没有这个效果？”发出惊讶声的是维尔福，他因为重伤没能参加最后的决战，反而成了受伤最轻，最早恢复意识的人。 迪莉雅走到了吴忻的面前，沉声说道：“治疗效果也许差不多，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快见效，酸液已经顺着鼻子进了我们的大脑，我很确定当时我们好几个人的大脑都严重受损了，哪怕是某位深得上帝神恩的红衣大主教来救治我们，我们起码要昏迷几天。切萨雷伤得最重，脖子的皮肤完全没了，身体和脑袋之间只有大血管还连着，脸也只剩下一半。最重要的是眼珠，刚刚已经被腐蚀得几乎不存在了，可是现在完全恢复了，这种器官再造是需要先举行盛大的祭祀取悦上帝，然后才能恢复的损伤，祭祀至少价值数万塔勒银币。这位阿尔法陛下…” 迪莉雅并不愿意承认轮回世界的力量，但是她也无法继续否认了。 她的话印证了维尔福自己的一些神术知识，他也对阿尔法的威能再无怀疑。 吴忻虽然被说的很惨，但是也仅仅比其他人多了几秒钟，就完全恢复了，眼睛能观察，鼻子能呼吸。 “你的表现很不错，切萨雷。”迪莉雅知道，吴忻的身体比他弱，能够做出最后的反击，实在是意志坚定到了极点的表现。 吴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你们也是如此努力地战斗，水手不能辜负同伴。” “唐格拉尔也没活下来？”吴忻注意到广场上包括只有四个人，除了正在说话的费舍尔和维尔福，就还有一个沉默的冈萨雷斯，他正低头思考着什么。 吴忻的问题让迪莉雅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她摇了摇头：“他被伯爵女儿突袭时就受了致命伤，当然如果能够回归也许就能恢复。不过他没有立刻死去，但是他早就动不了了，酸雾是从下往上蔓延，他趴在地上吸入酸雾最多，没能挺过来。” 不过她只低沉了一会，就再次对吴忻说道：“切萨雷你真是机敏，要不是你找到了真正需要解药的对象，并及时解开那个伯爵的毒，我们都会死在密之炼金术士的手里。” 迪莉雅的话让维尔福和冈萨雷斯都抬起了头，维尔福独自躲起来不说，冈萨雷斯当时也躺在地上，吸入酸雾很多，早就昏了，没有见到最后一幕。 吴忻尽量谦虚地说道：“我只是注意到了阿尔法一开始的话罢了，它说得很晦涩，但是确实指明了被控制的是老伯爵。” 这个时候，阿尔法的声音再次响起：“密之炼金术士已死，主线任务完成，本次身体修复免费。” “每次轮回中，主线任务完成，则身体治疗免费。若主线任务未完成，除扣除双倍于奖励的命运点之外，还要支付恢复身体所需的命运点，伤势越重，所需命运点越多。” 阿尔法的话让吴忻等人稍微松了口气，无论如何总算是有这么个“劳保”。 “处死密之炼金术士任务评价，任务评价中等，未达到抽签标准，额外奖励十个命运点。” “未获得战利品。” “未能对任务世界历史造成任何影响，未能获得任何本源。” 吴忻对于这个结果有点失望，但是也理解。 他注意到了最后一句话，对世界历史造成影响？ 这是一个加分项目？ 看来这个密之炼金术士就算不死在轮回使者手中，也很快就会和老伯爵父女一起被外面的大军毁灭了。 “呃，我是中等，没得到抽签机会，额外得到了十个命运点。”迪莉雅的评价和吴忻一样。“如果救下一个甚至两个伯爵弟弟的话，应该就能得到更高评价了。” 吴忻点了点头，也对任务做了一个回顾：“嗯，还有就是和城堡外的攻城者合作，也许是更好的解决办法，伯爵甚至他的女儿也活着也可以提高评价。” “我是合格，没有达到抽签标准，也没有额外奖励。”维尔福对自己得到的评价能够理解，不过还是有点郁闷，他杀伯爵弟弟的那一战中表现还是不错的，当然后面的一段时间，他没有受到任何威胁，自然是没有高评价的。“大概要中等之上的等级才有抽签机会吧，应该会给更重要的额外奖励。” “我也是合格。”冈萨雷斯的实力最强，可是却没有得到最高的评价，但是他好像一点也不郁闷。“不过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协调性大大增强了，好像提升到了五级，成为中坚武士了？” 吴忻和维尔福一下子都盯着冈萨雷斯看，不过他们都看不出什么。 但是迪莉雅能够看出来，冈萨雷斯的身体确实比任务开始时更和谐有力了，成为中坚武士是一次质变。 “那真是恭喜了，你躺在地上的一系列抵抗激发了你的潜力，这种生死边缘的较量中很容易得到本质上的提升。”迪莉雅对冈萨雷斯点了点头。“你的气势和姿态确实不同了，面对强敌的心态和魔法的抵抗力一定也大不相同了。” “这是最好的收获！”冈萨雷斯非常兴奋，他的长辈在医院骑士团中很有地位，给了他许多便利，这让他成长顺利，但因为缺少实战，虽然有良师辅导却一直未能进入“中坚”级别，这一次他真正吸收融汇了许多经验和知识，也算是厚积薄发了。 这个时候，阿尔法再次做出了一个评价，这次不是保密的，而是所有人都能看见。 “本次任务医院骑士团队微弱地拉近了主位面和C206之间的联系，两个灵魂被流放。” 两名同伴的命运让剩下的四个人心有戚戚，在沉默了半分钟之后，迪莉雅首先恢复了提问的能力：“队伍点数是什么？” “权限不足，不能得到相关信息。” “如何获得权限？”第二个提问的是吴忻。 “权限不足，不能得到相关信息。” “什么叫位面联系？”冈萨雷斯还是不死心。 “权限不足，不能得到相关信息。” 总之，权限和信息统统不给，或者说要找到正确的问题非常困难。 阿尔法没有再给提问的机会，它紧接着继续说道：“现在开始，可以用命运点兑换开启。” 那光彩夺目、无穷无尽的目录再次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视野中。 上次只看了几个最贵的，这一次要从中挑选能用的。 ‘只看六十个命运点以下的兑换列表。’吴忻尝试在心中默想，名单立刻大大缩短了。 “哎，那么多好东西，可我只有五十点命运点。”维尔福再一次被名单顶部那些东西的价格给弄的心烦意乱。“这也太贵了，直接把我从三级游荡者提升到四级游荡者要五百命运点啊？” “直接默想五十个命运点以下的东西就好了。”迪莉雅开口让他保持冷静。“就是这个标准，里面的好东西也不少啊。直接提升等级应该是大不合算的，兑换一些可以提升实力的营养剂就合算多了，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换取一些装备和特殊的技巧比较好。” “嗯，我一直想要一副铁手套，五十个命运点正好可以买一副。”冈萨雷斯很快选定自己想要的东西，铁质的手套因为制造复杂，价格往往在同品质的长剑之上，即使是冈萨雷斯也一直没有。“可是这么昂贵的武器，突然出现的话，在马耳他岛上是无法解释的啊？” 医院骑士团作为一个军事团体，对于盗窃的惩罚是很严厉的。 “应该会有空间类的收藏用具吧？”迪莉雅默念‘空间收藏’，看到了一个名单。“最便宜的空间收纳袋也要三千命运点？” 这个时候阿尔法的声音再次响起：“兑换物品可以寄存在轮回世界中，我会保护每个轮回者的财产安全，也可以在主位面中使用，但是如果无法保密可能引起不良后果。” “那就好，那我就兑换铁手套。”话音一落，一点金光从天幕中落下，包围到了冈萨雷斯的手上，很快，一副黝黑的手套就成型了。 冈萨雷斯喜不自禁地再次挥舞起了长剑，看来他对此真的是长草很久了：“嗯，每次挥舞都更有把握了，而且本身也能用于格斗，真是好东西！” 然后他尝试把铁手套寄存，黝黑的铁手套化作一点金光再次融入了天幕中，然后他又把铁手套取回，一点金光再次落下。 金光起起落落，冈萨雷斯玩得不亦乐乎。 当冈萨雷斯在存放、取出着他的新装备时，维尔福也看了不少东西了：“哎呀，激活一级术士血统正好只要五十个命运点，但是后面怎么越来越贵了？！还提示我魅力不够，即使兑换术士等级也无法施展一级奥术是什么意思？永久提升一点魅力居然要一千五百命运点？不过总算比敏捷要好一点，提升一点敏捷居然要十五万命运点。” 维尔福没有兑换魔法卷轴学习法术的想法，他早就尝试过了。 而吴忻也看看提升基本素质的价格，他提升一点魅力要五十万命运点，而提升一点敏捷只要一百五十命运点。 他意识到自己的魅力要大大强于维尔福，而敏捷则不如。 他提升一点智慧需要一万五千命运点，说明他的智力超过敏捷，但是不如魅力。 “目前我们拥有的命运点还是用来换装备比较好，我已经决定了，换一面盾牌。”迪莉雅的钉头锤属于单手武器，持盾对她很重要，她在英格兰常用的木盾没有带到马耳他岛，所以这一次任务她的实力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一点金光落下，迪莉雅手中多了一面盾牌，盾牌的材质似乎只是普通的木材，但是上面印着半个紫色的骷髅头却是气势不凡，而且非常精美传神。 吴忻很快意识到，这个符号和医院骑士团旗帜上的符号有些类似，只是医院骑士团旗上还挂着一个白色分叉八角。 “这个徽记真是精美啊。”维尔福发出了由衷的赞美。“我能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上帝的一丝威严。” “有神力加持才会有如此的效果，应该能增加你一点感知吧，不过这种加持很不稳定，几次战斗就会损坏。而且盾牌本身毕竟是木质的，六十个命运点似乎有点贵了啊？”冈萨雷斯现在心情很好，表现地很友善。“这种木盾最多五个塔勒银币就能买到，去神殿里最多五十个银塔勒就能得到这个程度的加持了，我看了许多商品，大概算一算比价的话，一个命运点差不多就等于一个塔勒。” “马耳他岛上什么都贵，这个盾牌四十五个命运点，我还买了点神术施法材料。”迪莉雅的每一个神术都是有成本的。“如果一个命运点算两个塔勒的话，这里价格也和伦敦神殿差不多，不过马耳他岛上的供应很匮乏，还是这里买比较合算。” “我准备修一修我的皮甲，再来几种陷阱材料，这个东西可以随时带在身上，不用担心别人看见。”维尔福和其他人一样说出了自己的兑换。 在此期间吴忻一直皱眉思考着什么，迪莉雅对他说道：“嘿，切萨雷，你怎么想了那么久，你还是直接兑换一级武士等级吧，你…” 这个时候，一丝金光忽然钻入了他的身体。 这丝金光进入的刹那，吴忻的身体开始剧烈出汗，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突然发烧了？” 迪莉雅立刻走到吴忻的身边，这个时候吴忻的脸色已经变得通红，汗水多得几乎浸湿了衣服。 “没事，我激活了术士血统，这大概是正常反应？”吴忻恢复了说话能力，但是灼烧的感觉依然在身上。 “术士？你这家伙真是好高骛远啊。”维尔福对于吴忻的选择不理解，同时也嫉妒。“就算你这家伙的魅力能用一级奥术又怎么样？等级激活代价是几何级数增加的，你根本负担不起，靠你自己更不可能，术士比法师更讲天赋，你这家伙的祖上有出过术士吗？” 对于维尔福的冷嘲热讽，吴忻完全不加理会。 其实以吴忻二十一世纪穿越者的本心来说，他更希望能成为一个通过学习得到能力的法师，但是他确实有当术士的天赋。 他慢慢调节身体，尽可能地适应身上的灼烧感。 “好了，施法者总是有用的，哪怕术士施法范围要小很多。吴忻你得到了什么法术？能演示给我们看看吗？戏法应该是不用施法材料的。”迪莉雅知道一旦吴忻真的施法了，维尔福和冈萨雷斯都必须尊重他。 “嗯，我能感受到两个零级戏法，两个一级奥术。”随着感受自己的魔法，吴忻身上的灼热感有增强了，接近了忍耐的边缘，吴忻尽力控制住自己。“两个戏法，都可以直接施展不需要施法材料。” 吴忻说完，就顺着本能说了几句意义不明的咒语然后抬手一指，一小团拇指大笑的绿色液体就从他的指尖飞了出来。 “酸液飞溅！”虽然在意料之中，迪莉雅和冈萨雷斯还是一起兴奋地说出了这个戏法的名字。 “其他奥术就不要施展了，毕竟还要消耗施法材料，命运点是很宝贵的。”维尔福的态度也变得客气了许多，就算只能施展一级奥术，吴忻也是罕见神秘的施法者了。 “嗯，除了戏法，其他的奥术肯定都需要施法材料吗？”吴忻在“肯定”上加了重音。 “大部分施法者都需要材料，法师和德鲁伊全部都要施法材料，牧师和术士有很罕见的例外情况，比如神明会对特别虔诚的信徒赐福，让他可以免材施法，有一些术士天生也会可以免材施展有限的几种魔法。”迪莉雅一边解释，一边看吴忻的表情，结合他刚刚的话，她意识到了什么。“怎么？！” “嗯，这个奥术，好像我可以直接施展出来。”吴忻一边说，一边在感受着什么。 “真的假的？如果真的能免材施法，你就发达了。”冈萨雷斯也兴奋起来，术士就是很罕见的生物，而能免材施法的术士就是传说中的生物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用的魔法。” ‘不大可能吧。’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维尔福不敢说出来。 “是什么魔法？”迪莉雅话说到一半，吴忻的手突然伸向了她的腰间。 “喂，你….”迪莉雅心中一阵怒气，她在轮回任务中确实用暧昧的方法缓解了吴忻的情绪，但是那是特殊情况，如果对方因此就把她当成随便的女人，那她会用最严厉的手段来表明态度。 “啊！”这个时候，冈萨雷斯和维尔福一起发出了喊声。 迪莉雅一低头，自己的腰上忽然出现了一条火蛇。 更准确的说，是从她腰上的钉头锤上钻出了一条火舌，正缠绕在她的腰上。 可是她一点也没有感受到温度。 “火焰之刃！”迪莉雅立刻明白了这是对自己免疫的力量，她伸手拿起了钉头锤，挥舞了几下，火舌随着她的舞动而跳跃。 几秒后，火焰熄灭了。 ‘时间那么短？威力也不大对。’维尔福不是很懂奥术，但是记忆中的火焰之刃，似乎应该比这个时间长一点，但是吴忻确实展示了力量，他不敢再直说了。 “嗯，是次级火焰之刃，不过依然是很实用的奥术，虽然只能持续不到十秒钟，但是既然不用施法材料，那么依然足够让你成为骑士见习了。”意犹未尽的迪莉雅再次把钉头锤递给了吴忻。“再给我来一次，让我试试这奥术的威力，你们来陪练。” “好吧，不过等会也要让我试试这感觉。”冈萨雷斯没有迟疑什么。“还有我没有命运点了，不要把我烧伤啊。” “那我也要试试。”维尔福自然也不会不凑趣。 “你们忘了吗，一天只能施展两次……迪莉雅你就算了，你们俩猜拳决定吧……”一直被无视了的吴忻，看着冈萨雷斯和维尔福，双手摊开做无奈状。 第十一章第一次回归 最终冈萨雷斯以剪刀、剪刀、石头三连胜，力克维尔福取得了后一个“次级火焰之刃”的加持。 吴忻随即给冈萨雷斯的长剑加持上了奥术，维尔福虽然丧气，但是也没有罗嗦，直接摆好了驾驶准备陪练。 可是这个时候，阿尔法宏大庄严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兑换完成，最后一次确认需要带出和留下的物品，等待下一次轮回开启。” 金光覆盖了每个人的眼睛，让他们失去了视野。 失去视线的最后一刻，吴忻似乎看到迪莉雅在向他告别。 “唯敬上帝。”少女牧师一边微微躬身，一边口诵赞美，最终消失在了光幕中。 等到吴忻视线再次恢复时，周围环境不再是华贵的白玉，而是恢复成了灰败的宿舍。 他的视线中基恩、吉格斯、特里以及其他十几个英语组的扈从保持着吴忻记忆中的姿势。 最显眼的自然是维尔福，他依然站在吴忻的对面，手中还拿着从他身上抄出来的钱袋。 吴忻依然被打得坐在地上，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并没有血的味道，伤确实好了。 维尔福也动了起来，他在恢复了意识之后，立刻先摸了摸怀中，手指上传来光华的玻璃手感，那几瓶刚刚兑换的药剂就在里面，提醒着他刚刚那场战斗不是他的幻想。 然后他看向吴忻，正好看到吴忻平静但是坚定的眼神。 他不想再和吴忻作对了，可是他也不打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这么把钱袋还给吴忻，这会让他的“面子”受损。 而帮会成员最重要的就是“面子”。 维尔福和吴忻都没有立刻开口，他们都在等待。 “啊！！！” 一声惨叫从走廊对面传来。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维尔福的心脏还是一下子抽紧了，那个房间波兰组的宿舍，正是唐格拉尔在进入轮回世界前所在的地方。 唐格拉尔的命运就是他和吴忻一起在等待的结果。 吴忻听到惨叫就要站起来，但是吉格斯和基恩一起把他给按住了。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有心情看热闹？”吉格斯再次开始了表演。“立刻给你家里写信，让他们再给你寄一百塔勒过来，否则你在马耳他岛上的日子会生不如死，呵呵。” “你在做梦。”吴忻当然不会服软。 “不要找麻烦。”维尔福制止了要动手的基恩，“你们都给我老实点。” 随后维尔福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了对面的房间，波兰组的扈从们人人都带着惊恐的表情，站在墙边。 维尔福毫不客气地推开他们，冲进了房间中央，入目的景象让维尔福背脊发凉。 房间的当中躺着一句面目全非的尸体，五官都被腐蚀地只剩下一点轮廓，衣服上也有许多破洞。 他一眼就看出来，和吴忻、迪莉雅描述的一样，唐格拉尔是死在了模仿“酸雾术”的药剂之上。 在轮回世界死去是真的会死，灵魂会无法回到身体里。 但是比维尔福更恐惧的是波兰组的扈从们。 “维尔福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正在老老实实地交会费，唐格拉尔先生突然就倒在了地上，他好像是被酸液泼了。” “我们绝对没有拿酸泼他啊，我们也没有这种东西啊。” “请一定要相信我们啊，维尔福先生，请在达达尼昂先生面前为我们说几句好话啊。” 波兰组的扈从们虽然对唐格拉尔的莫名死亡感到恐惧，但是这个世界里有奥术和神明，总有各种诡异的暗算方式存在，波兰扈从们只当自己见识不够罢了。 相比起来，急速赶来的维尔福和他身后法兰西社团才是更可怕的东西。 一个来收钱的法兰西帮会分子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他们的房间里，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对抗达达尼昂老大的一片好意，破坏马耳他岛上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不论是谁袭击了唐格拉尔，我们一定会把他找出来，让他死得很难看！” 维尔福当然不会去帮这些波兰佬作证，一方面他确实没看到事情的经过，一方面这和他的利益也不符。 “我不知道他们的反抗计划，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愿意配合调查，维尔福先生，我愿意配合调查啊。” 波兰人互相之间也不是完全信任的，谁知道是不是谁受不了压迫去买了某种隐秘的武器呢？ 见到情况不妙，他们急切地要卖队友来自救。 “好了，不要拦着我，我要去向达达尼昂老大报告。”他再次从波兰人的包围中钻出来，出现了死亡事件，那么很快就会有正式的医院骑士赶来处理，他并不适合留在这里。 维尔福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回了英语组所在的宿舍。 “维尔福先生，我在波兰组中也有朋友，我可以帮你一起调查…….……”吉格斯也已经知道了唐格拉尔的死讯，他看到维尔福过来，立刻表起了忠心。 然而，维尔福走过来后直接把钱袋丢给了吴忻，然后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相比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一切，这点冲突实在是不值得一提，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重新开始。” 亲眼见证同伴的死亡让维尔福下定了决心，失去“面子”确实很麻烦，但是得罪一个术士是更不明智的行为。 吴忻接过钱袋，并没有回应维尔福，他看了一眼钱袋，发现里面银币还在，只是那块红宝石不见了。 ‘该死的狗东西，真该把卫兵引导你的房间里去。’ 他正要发作，突然感动胸口一热，吴忻把手放在胸口，那块宝石不知道什么时候镶嵌进了他的肉里！ ……. 当吴忻和维尔福回归到了马耳他岛上时，冈萨雷斯也再一次看见了他进入轮回世界前的景象。 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产生一阵灼热，他恢复了存在感。 一个开阔的广场上，几百个全副武装的年轻人正排着紧密的队形等待接受检阅，一行十几个红衣主教正围拢成一团，慢慢地走过来。 几百个年轻人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教会武装，其中有二十个是来自医院骑士团的年轻人。 冈萨雷斯正是其中的一个，他就在梵蒂冈城堡内，和十个最有前途的医院骑士见习一起，参加这场阅兵。 将要检阅他们的人，此时正在十几个红衣主教包围中慢慢地走过来的人。 他穿着一身精致华美到了极点的纯白礼服，礼服上用金紫之线缝制的半个骷髅头栩栩如生，整个广场上近千人的目光和头上太阳的光线一起汇聚在他的脸上。 这是一张苍老平静的脸，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平静之下，蕴涵着无比的力量，再威名赫赫的武士、再神秘莫测法师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就是真选教皇克莱芒七世，朱利安－迪－朱利亚诺－德－美第奇陛下。 上帝在人间的投影，罗马教会最高领导人，亿万信徒的牧者，传奇牧师，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 进入轮回世界之前，冈萨雷斯就看着他慢慢地向自己走来，如今一切都没有变。 冈萨雷斯无法确定刚刚经历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所谓的轮回世界是不是仅仅是他午后的一场白日梦？ 那个得到术士才能的年轻人，还有那个美貌高大的金发女牧师是不是真的存在？ 那个法兰西骑士见习，唐格拉尔是不是真的在那场战斗中丢掉了性命，甚至于灵魂？ 他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像真的是跨过了那条界限，成为了“中坚”武士。 但是这一切值得吗？ 值得冒着失去生命甚至灵魂的风险去追求吗？ 冈萨雷斯家族是西班牙名门，在西班牙王国和罗马教会中都很有势力，根本不需要冒那么大的风险，他也能成为一个大人物。 这不就是一个摆脱风险的好机会吗？人世间最强大的存在真选教皇就在自己的面前，只要自己突然跪倒，他一定会过问。 难道那个阿尔法真的能在真选教皇面前杀死自己？ 但是那轮回世界中出现的宝物又确实让冈萨雷斯沉醉，虽然他来自一个大家族，可是终究只是旁支罢了，所以不能继承土地，只能到教会中寻求发展，如果仅仅是平庸地渡过一生，那些数十万命运点的宝物对他来说也是遥不可及的。 到底要不要向真选教皇求救？ 冈萨雷斯天人交战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真选教皇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而且他的精神状态引起了这位绝世强者的注意。 虽然他的远房舅公，一位红衣大主教拼命给他使眼色，但是他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我的孩子，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你吗？” 直到有如暮鼓晨钟一般的清越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冈萨雷斯才意识到了自己成了整个广场的焦点，那个威严如山的人物正在他的面前，用那双仿佛蕴含着岁月星辰的眼睛看着他。 真选教皇美第奇陛下在对他说话！ 像每一个虔诚的上帝信徒会做出的反应那样，冈萨雷斯单膝跪下……. 第十二章代价 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马耳他岛上一片鸡飞狗跳。 医院骑士团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军事组织，虽然有收取保护费的灰色团体，但是各种犯罪活动都是比较罕见的。 谋杀，特别是发生在医院骑士团内部的谋杀可不是一件小事。 甚至连大团长伊莱－亚当都被惊动了，在得到一个骑士见习死亡的消息后，他立刻宣布全岛戒严，并派出了一位骑士团最高理事会的成员来处理这件事。 当时所有在宿舍里的扈从都被一一排查，每个人都被仔细询问了口供。 当然，主要的怀疑对象是波兰组的成员。 吴忻他们这些英语组的人没有受到什么怀疑，然而虽然不是主要被怀疑的对象，他们的生活节奏也因为戒严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扈从的生活很紧张，一般来说天蒙蒙亮就要起床，开始紧张的劳动。 不过这几天吴忻他们被限制了行动，吴忻他们这几天在被讯问之余，就是学习文化课程。 文化课程的主要内容是拉丁语的读写，偶尔加入一点历史、地理。 这些扈从在骑士团中的培养定位是基层军官，不识字是无法理解军令的，而来自各地的少年人显然不能再学各自的语言，哪怕本来受过启蒙教育的少年也要重学拉丁语。 这对大部分少年人来说都是极其痛苦的事情，但是对于吴忻来说则完全是另外的情况。 “在地中海的东部，在伟大的十字军东征后，曾经建立过好几个信奉上帝的国家，其中最强大的就是耶路撒冷王国，其次是安条克公国…..” “鲍德温四世曾经在蒙吉萨之战中大败萨拉丁…..” “耶路撒冷王国的灭亡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从哈丁战役惨败到王国最后的城市阿卡陷落，其中有大约一百年的时间.” “真十字架在哈丁战役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召唤出了一位侍奉上帝陛下的强大天使，但是……” “鲍德温四世如果有五十岁寿命，能不能改变耶路撒冷王国的命运。这就是今天的作业，请大家准备八百字的议论文，要言之有物。” 在讲台上说话的正是吴忻，原本负责这些课程的应该是艾尔兰神甫，但是他在两天的课程中就发现吴忻的拉丁语说得不错，而且历史和地理的知识相当丰富。 因此他就尝试着让吴忻“上台说一说他的看法”，他发现吴忻确实能讲好几种语言并通晓许多历史掌故，而且还有不错的教学技巧，完全有能力代替他授课。 然后艾尔兰牧师就消失地无影无踪，或者说去“完成更重要的工作了。” 教授们总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上课么丢给研究生就行。 吴忻对于能得到助教的职位还是很高兴的，这份工作有每月五个塔勒的津贴，还能借到一点牧师的权威，这让他有了对抗吉格斯和基恩的资本。 当然如果暴露自己的施法能力，那么肯定立刻就能让这两个威尔士人不敢妄动，但是吴忻觉得这还不是翻出底牌的好时机。 “吉格斯，你的上一篇文章文不对题，完全没有中心思想，希望你这一篇有所改善。” “还有你文章中有许多低劣的语法错误，让我怀疑你有没有认真学习，是不是真的尊重上帝！如果你这一篇中依然如此，那么你很快会得到艾尔兰神甫的亲自训导。” 艾尔兰神甫说过，谁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逼的吴忻叫他回来，他就让谁好看。 吴忻走到吉格斯面前，把一个写着大大“E－”评价的文章交给他：“你这样恐怕很快就无法再马耳他岛上呆下去了，也许去守卫黑大陆海岸线上的城堡更适合你。” 文化课对所有扈从来说都很重要，新来的扈从会根据表现被分派各种任务，文化课的成绩也是表现的一部分。 守卫黑大陆的据点是最危险的任务。 呆在岛上相对安全，而且可以得到比较好的训练，基恩和吉格斯都当了好几年扈从，但是一直都没有去执行过太危险的任务。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的水平过得去，而是因为他们有负责分配任务的法兰西骑士的庇护。 艾尔兰神甫没有动力去对抗这股势力，吴忻可不同，他同这两个爱尔兰人之间的矛盾是很直接的。 “呵呵。”吉格斯没有立刻反唇相讥，但是他也不掩饰紧咬着的牙齿，他自信只要最后有一个正式骑士给自己打个招呼，艾尔兰神甫绝不会为了吴忻给自己难堪。 吴忻已经在其他地方展示了自己的胸怀，他完全没有计较英语组的其他扈从那天坐视他被维尔福殴打这件事，反而请他们大吃了一顿。 但是对于小人进行报复也是理所当然，否则难免被认为是软弱，而且吉格斯的拉丁语水平确实是所有英语组扈从中最差的，如果不算基恩的话。 “基恩，你有进步，继续努力！” 但是吴忻对于基恩就采取了完全不同的宽大态度，给了他狗屁不通的文章一个“B+”。 一方面他要分化对手，另一方面吴忻也不想课堂纪律立刻失控。 虽然他可以借助艾尔兰神甫的力量，但是教授讨厌捣乱的学生，也不会喜欢没用的助教。 在这几天里，吴忻已经明白月薪五个塔勒可是一份高薪工作，哪怕是马耳他岛这样物价极高的地方，一个塔勒银币也能买好几十斤黑麦。 五个塔勒的月收入已经能维持一个小家庭最低限度的生活了。 虽然骑士团哪怕再困难也保证了扈从的吃住是不要钱的，但是住的条件就不说了，食物也是仅能维持生命，要想稍微过的好一点，也就是能偶尔吃上一顿肉，或者购买一些武器装备都是要自己想办法的。 总而言之这是个很不错的工作，因此吴忻当然要小心地保护自己在领导面前的形象。 接下来吴忻又点评了其他英语组成员上一次的作业，并尽力进行了指导。 “好了，那么今天到点了，大家就散了吧。” 所谓到点，其实就是灯油烧完了，扈从们摸黑离开教室，返回同样黑暗的宿舍。 不过吴忻和小特里最后一个走，他们还要把教室收拾一下，吴忻并没有如艾尔兰神甫那样把这个工作丢给扈从，他非常谨慎地使用自己的权力，尊重神甫的权威。 “切萨雷，我刚刚听到吉格斯这个家伙似乎在悄悄咒骂你啊。”小特里这几天已经完全和吴忻结成了统一战线，依靠吴忻的帮助，他也得到了床铺上一个比较好的位置。“这个家伙说就算你这白脸识几个字又怎么样，我们根本就没有可能成为正式骑士，他在胡说对不对？” “他当然是在胡说，文化课程是很重要的，要想成为骑士见习，文化其实比武力更重要。”吴忻的话是事实，毕竟医院骑士团是一个军事团体而非街头帮派，对手是其他国家的军队而非另一伙混混，个人战斗力相比组织性纪律性的重要性是大大不如的。 但他的话也是谎言，这几天吴忻已经从其他资深扈从那里了解到，吉格斯当初对他们说得那番扈从永远是扈从话虽然是恐吓，但是也是真实的哀号。 大部分扈从会死在和异教徒的战斗中，能成为骑士见习都很罕见，而正式骑士除了极少数例外几乎全部没有当过扈从，大部分都是出身在能够给医院骑士团高额捐款的家庭，或者是家族在骑士团内部已经有几代人的经营，医院骑士不能生孩子，但是总有侄子、外甥，或者称为侄子、外甥的私生子。 最后就是自身实力比较强，拥有精锐以上实力。 总之，一开始就要从骑士见习起步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艾尔兰神甫对他们的文化课并不关心，反正只有最低程度的文化就行了。 总会有新人来到这个岛上，这个岛上也负担不了太多人口。 “切萨雷你真是一个好人！”依然懵懵懂懂的小特里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 小特里接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吴忻的催促下才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对了，那个，切萨雷，他们都说你成了法师老爷，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法术呢？不过如果要消耗很多施法材料的话算了。” “哈哈，没关系的。”吴忻对于自己伙伴少年人的好奇心非常理解，而且他确实可以不用施展施法材料。 “哇！！！”小特里的匕首上创造出了一个火花，他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大叫。“我的手怎么不烫….” 看着小特里兴奋的样子，吴忻也很满足，身体年轻了，他才能重新做这种不太稳重，但是可以让人轻松的事。 “对了，马上要给法国佬交会费了，你的钱筹好了吗？艾尔兰牧师已经把第一个月的工资发给了我，我可以借给你的。”虽然因为唐格拉尔之死，所谓的“扈从互助会”收敛了活动，但是会费还是要交的。 而且因为死了一个收钱的打手，达达尼昂严令要严格执行规矩，以再次展示互助会的力量和威严。 因此维尔福虽然有意交好吴忻，但是也无法免去他的会费。 吴忻暂时没有和这个社团较量的实力，目前经济也比较宽裕，因此决定不做出头鸟，把钱交了算了。 他知道小特里的父亲没有给他多少生活费，想要提供一点帮助。 岛上的城镇并不繁荣，工作很难找，报酬很有限。 “你不用担心，切萨雷，今天是戒严的最后一天，我能到镇上找到工作的。”不过小特里非常坚决地拒绝了吴忻。 在反复核对了口供之后，伊莱亚当总团长突然中止了继续探案，宣布唐格拉尔是死于“急病”，明天岛上的生活就要恢复正常节奏。 “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尽管开口。” “我会的，你放心好了。” 匕首上的火焰早已经熄灭了，黑暗中，吴忻看不到小特里的脸，但是他知道此时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一定写满了坚毅。 他有少年的探索欲，也有男子汉的自尊心。 回到了床上，吴忻难以入睡。 他的身体很热，每次施法都是如此，而且越来越热，越来越难受了。 他思考着轮回世界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他能够这么快让艾尔兰神甫放心地翘班，是因为他用三十点命运点兑换了一个“通晓历史”的专长，剩下的五点他换了一点通用施法材料以备不时之需，虽然他施展“次级火焰之刃”不需要施法材料，但是他另外还有一个一级奥术，施展时需要施法材料。 施法材料有各种来源，有些比较普通，动物身体的一部分，某种矿石，有些就很珍贵，比如罕见的植物或者冰川的核心。 但是不论哪种材料，都需要在加工后，才能作为施法的媒介。 这种加工不仅需要中级以上的法师来操作，还需要规模不小的实验室。 这些条件让任何材料都价格不菲。 五个命运点的材料，还填不满一个小小的袋子里，吴忻把它收在自己的腰带内。 历史知识再加上他本身作为海员的地理知识，以及会说好几种语言，这才让艾尔兰神甫这么快给了他这个职位。 兑换的那一天，他发现自己只需要其他人一半的命运点，也就是二十五点就能得到术士等级，而且有足够的魅力来施展奥术。 在思考了一会之后，他就做出了选择。 兑换了一级术士，再兑换了“通晓历史”专长，对于吴忻这个穿越者来说，这是很有用的知识。 他本来就算得上是一个历史爱好者，但是他原来的世界中绝对没有奥术和神术，因此作为穿越者，他迫切地需要了解更多这个世界的常识。 这二十五点命运点花得很值，他不仅得到了足够的常识，还让他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 只是半价兑换术士似乎有点后遗症，使用了魔法后会有轻微的不适感，这种不适感随着他使用奥术而增强，使用其他的奥术没有什么，就是每次使用免材的“次级火焰之刃”都会让他产生烧心感，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免材施法必然的代价。 因为自己的历史知识中没有相关信息，吴忻谨慎地去寻求帮助。 医院骑士团顾名思义，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给前往耶路撒冷朝圣的信徒提供医疗服务，至今依然以高水平的医疗水平闻名，许多高级骑士都是优秀的医生。 他去找过专职医生和艾尔兰神甫，他当然会保密自己的才能仅仅描述自己的不适，对于他描述的症状他们都没有把握，猜测这也许是术士血脉觉醒后常见的现象，他祖先的记忆或者是经历有可能会在他的梦中重复。 很多术士的性格和理念会受到祖先的影响，有些强大的术士甚至会变得非常执着于完成祖先的遗愿。 这可不是吴忻想要的答案，这具身体的祖先和他的灵魂没有关系，他不想要这个身体的关系和财产，也不想要胃完成他的愿望。 但是吴忻也别无选择。 艾尔兰神甫努力给吴忻做了一些解释，术士是传承有序的施法者，一个术士的祖先中必然有术士。 而吴忻不免旁敲侧击地做了一些试探，他抱怨了一番施法材料的昂贵后，艾尔兰神甫就提起了“免材施法”。 吴忻由此得知，哪怕仅仅是部分奥术可以免材，也是这个世界最罕见的才能，因为越是高级的奥术越是需要更多，更昂贵的施法材料才能激发。 大部分能免材的施法者，都被记录进了历史之中，能够免材施法的法师无一不是历史上光彩夺目的人物。 而术士因为传承的关系，这种才能更加记录清晰，父子术士往往会有大致一样的免材奥术列表。 稳定拥有免材施法这个才能的术士脉络都强大，基本都是贵族。 这些知识让吴忻深感“通晓历史”还不很不够，轮回世界兑换列表中还有“专精历史”和“历史学家”，这两个等级。 不过这两个等级分别需要两百点命运点，两千点命运点。 即使有了那么多的命运点，吴忻也不觉得会去兑换这些东西。 翻来覆去了许久，吴忻终于忧心忡忡地睡着了，最近他的睡眠很不好。 几乎每天都会经历一个奇怪的梦境，相比这个梦境的痛苦，施法后的烧心根本不算什么。 又一次，吴忻发现自己的意识再次清晰了起来。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广大的冰冷海洋之中，头顶上是万年不化的冰层，四周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冰水。 他的思维完全麻木了，就好像被压缩进了一个狭小的孔洞，又好象被撕扯为无数个碎片。 这个无声、无光、无温的世界仿佛被压缩到了极点，又好像比他了解的宇宙还要辽阔。 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就在吴忻完全要在这寒冷、孤独中完全失去自我，甚至忘记自己的是什么的时候。 吴忻忽然被一束从天而降的光笼罩了。 吴忻顺着光线看去，他看到在黑暗世界的尽头，那里有一根穿透了世界的火炬。 它是如此高大巍峨，比山岳更有威严，比太阳更有力量。 火炬上有光明散发，正是这光为吴忻迷失的灵魂提供了庇护。 虽然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关爱，但是吴忻在刹那间就找到了这种形容这种感觉的说法，这是母亲的怀抱。 如此温柔，如此宁静。 她在保护我！ 母亲！ 虽然吴忻自以为早已经能够接受孤单，但是当这幸福降临的刹那，他完全无法抗拒。 就在他为这种幸福包围，几乎要哭泣的时候。 一切幸福的源泉熄灭了，火光消失在了黑暗中，随之而来的温柔和宁静也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不要离开我！” “不！” “不！” 哀求、哭泣、歇斯底里地大吼都没有意义，光暗交错，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最深的漆黑和绝望的死寂。 火炬熄灭了。 黑暗的潮水压倒了火焰，火星四散，迅速被冰冷的海洋吞没。 黑暗中，一个威严至极，但又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吴忻的脑海中响起，本已经麻木的大脑再次恢复了理解的能力。 “独自……..寻………..，不要信任…………，只能信任温暖和光明。” 寒冷和孤独完全支配了吴忻，得到又失去，这痛苦更胜过刚刚的痛苦千万倍。 所有的火星都熄灭了，只有最后的一个光点经历了一切折磨后，漂浮到了吴忻的身边。 吴忻挪动自己麻木的身体，用尽全力抓住了那一点微如萤火的光芒，然而光芒从他手中划过。 最后，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执念在不断回荡。 “去找回道标…………….” “去找回道标…………….” 第十三章打水 和前几天一样，吴忻是被冻醒的。 天依然是黑蒙蒙的。 成为术士后的每一夜，吴忻都要经历这短暂得到后又失去的痛苦。 梦中的记忆非常模糊，吴忻已经忘记了大部分细节，只记得自己曾经得到，然后又迅速失去的幸福感觉。 梦境最清晰的部分，就是那火炬熄灭瞬间的惶恐，还有就是找到“道标”的急迫感。 这个道标如果完全熄灭了，到底会有什么后果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那种寒冷和孤独让吴忻绝不敢不努力去找。 这个道标的线索对吴忻来说不是完全没有，那块红宝石现在就在他的胸口，那是他身体上唯一温暖的地方。 这块宝石和道标显然有某种关系，但是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他只知道，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回道标，换回那刹那永恒的温柔和宁静。 不惜一切代价。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又冷又饿。 但是法术都已经恢复了，这说明他已经确实休息过了。 他在床上又挣扎了一会，天色亮了起来。 “上帝赐光，众生感恩。” “上帝赐光，众生感恩。” 第一丝光线刚刚射进宿舍的时候，走廊上传来值日扈从的呼喊，扈从的一天开始了。 昨天晚上戒严已经解除了，那么扈从就要开始劳动了。 “唯敬上帝。” “唯敬上帝。” 扈从们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祷告上帝，然后一天才正式开始。 “该死的，怎么水壶被烧坏了？谁要是被我发现在捣乱有他的苦头吃。”拿起水壶要倒水的吉格斯骂骂咧咧，水壶是最难被烧坏的家什，上面出现了黑色火痕确实让人奇怪。 吴忻强忍着虚弱，和扈从们一起完成了洗漱，然后一起去食堂领了一份早餐。 那是看不到任何菜叶的菜汤，和一块硬的犹如石头一般的黑面包。 迅速用菜汤勉强把黑面包泡开，然后吞下。 扈从们的工作要开始了。 只有一只眼睛的德弗李希骑士已经在等待他们了，她依然是全副武装的打扮，这在骑士中也是不多见的，这几天吴忻见过的骑士，大部分都是穿便装的。 “呵呵，小崽子们，你们这几天很开心啊？”女骑士脸上带着危险的笑容。 “哪里啊，德弗李希大人，见不到你，我们哪里开心的起来。”吉格斯一溜小跑，对着德弗李希骑士点头哈腰地讨好。 “哈哈，你这不要脸的家伙。”德弗李希骑士的声音还是那么沙哑，对基恩挥了挥手，又点了两个比较壮的新人。“基恩，还有你、你，留下和我一起练剑，其他人跟着吉格斯，该干嘛干嘛去。” “德弗李希大人你就放心吧。”虽然对方已经转头，吉格斯还是保持着四十五度鞠躬姿势，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里。 吴忻这几天已经打听清楚了。 扈从们一方面根据进入的年份有一个带队骑士，一方面根据语言分成小组，前者是训练组织，后者是工作组织。 虽然这一年的扈从都归德弗李希管，但是她只会专门训练其中几个，其他大部分人只能跟着小组长从事劳动工作。 英语组的小组长就是吉格斯，他和这个德弗李希骑士并没有直接统属关系。 然后一转头，吉格斯立刻昂首挺胸地命令扈从们干活：“快点拿桶，动作快，动作快！这几天你们和波兰人都没挑水，训练场和食堂也好几天没有打扫了，泔水桶都要漫出来了，粪坑也都没掏，接下来几天你们有的要忙了。” 扈从们用来挑水的木桶非常高，矮小的特里比木桶高不了多少。 吴忻他们每个人拿了两个木桶向着安杰洛城堡走去，作为在海岛上修建的要塞，储备淡水当然是重中之重。 就在这座城堡里，挖了几个岛上最深的水井，以供给骑士和扈从们使用。 “马厩不仅需要水，还有其他活等着你们，那里的马粪也已经堆了好几天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特意盯着吴忻。“马匹可是重要的战略物资，这可是最重要的工作呢。” 他特意在“重要”两字上加了重音，以此来刺激吴忻。 “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吴忻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情况不利，他不会去争什么口舌之利。 更何况吴忻并不怕脏活累活，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人类制造的超级机械面对大海的考验也不是真的能从容应付。 疏通堵塞的厕所管道，清理昏暗潮湿的底舱，铲除缠在净水网上的不明生物，这些都是很普通的海员日常工作。 吴忻的反应让吉格斯有点失望，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 他本来要继续折磨吴忻，一定要让他屈服，而且吴忻代课的这几天一直在找他麻烦，更让他决心要来个狠的。 但是维尔福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这一次居然让他不要为难吴忻，还让她安排个干净的活给这个该死的小白脸。 吉格斯恼火非常，好在昨天晚上他又出一计，总算是不会让吴忻好过。 看着咬紧牙关挑着水的吴忻，他冷冷一笑，有了个神父支持就敢和我作对？ 等会有你好受的。 一路上，他们看到不少骑士见习和扈从在正式骑士的指导下下，认真地进行战斗练习，甚至于有一组人在小小的操场上骑着马练习冲刺。 刚刚只比他们早一步走开的德弗李希骑士也已经带着十来个不同小组的扈从在训练，她的态度还是那么粗暴，一个扈从因为动作稍微不到位，立刻就被她狠狠地揍了一拳。 走过城堡内教堂的时候，吴忻看到了迪莉雅，她正和艾尔兰牧师祷告。 吴忻的视线被一直注意着他的吉格斯看到了。 “嘿，你看什么呢，那都是二等骑士见习，你这个挑粪的还想和美人有什么关系不成？” 吉格斯的话非常恶毒，但是吴忻并不理睬，他只是有点意外，才这么几天迪莉雅已经又上升了一级了？ 一路上除了骑士见习之外，吴忻还看到了普通士卒，这些人的日子就比扈从们还要难过了。 几百士兵和从当地征募的劳工一起，在修葺城堡，加高城墙。 马耳他岛上没有采石场，只有一个石灰岩矿，就在城堡的旁边。 开采石灰，然后加工为建材是很重的活，需要极多的人手。 一袋袋建材都要用人力提升到十几米的高度，哪怕有一头老黄牛做主力，依然需要几十个人汗流浃背地工作。 到了水井前，尽管身体状态不佳，吴忻还是很快打起了两桶水。 水桶一提上来，吴忻就把脸埋进去，深深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把水涂抹在自己的身上。 冰凉的井水让灼热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点，吴忻抬头看到了自己的脸。 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自己的脸，这确实是一张英俊到足以引起嫉妒的脸庞。 鼻梁英挺、眼睛秀美，嘴唇也恰到好处，唯一的不足就是下巴略微有点前突，不过瑕不掩瑜确实足够让一脸麻子的吉格斯愤懑。 “嘿，你个小白脸偷什么懒？快点把水送过去。”双手空空的吉格斯看到了吴忻的动作后，立刻斥骂了起来。“水也挑去马厩，快点，快点，都跑起来。” 吴忻也不多话，直接挑起水桶，向着城堡的制高点送去，马厩就在那里。 马匹要消耗很多水，又是贵重的战略物资，因此优先得到补给。 十几个扈从，一个个地挑着水，顺着城堡里的阶梯一步步向着马厩走去。 队伍在行进的过程中，迅速分开拉长，身材瘦弱的特里很快落到了最后一个，他咬牙坚持着没有掉队，虽然在家里也经常干活，但是这么大的木桶对他来说实在太勉强了，浑身发热的吴忻自己也是勉力支撑，实在也帮不了他。 他的表现让吉格斯有点意外，他早已经注意到了吴忻这几天一直睡不好，原本以为有机会嘲笑这个小白脸几句。 不过他也没有失望，只是露出了一个阴狠的笑容，然后继续跟着扈从们一起跑到了马厩。 城堡不大，虽然挑着水，而且这条路有不小的坡度，但是二十分钟后，吴忻他们就来到了城堡的最高处。 “你们三个跟我来，先清理一下这里。”到了地方，吉格斯点了最前面的三个人，跟着他走进了一处排屋。 这个房间就在马厩旁边，可是似乎是住人的地方。 走进房间，吴忻看到屋子里有个一脸不耐烦的少年。 他的个头不高，脸上满是雀斑，看上去和至多也就十六七岁罢了，但是衣服上也有一个八角十字为底的紫色骷髅徽记，这说明他是一个正式的医院骑士。 他似乎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怎么这么慢？” “对不起，对不起，西格尔大人让您久等了。”吉格斯再一次点头哈腰地道歉。 “不要叫我西格尔大人，那是伯父大人的称呼，你叫我凯文特就好。”这个年轻人叫凯文特－西格尔，他漫不经心地扫了吴忻一眼。 “是，是，凯文特大人你真是谦虚，不以自己高贵的出身而傲慢，依然兢兢业业地为上帝效劳。”吉格斯的马屁紧随而上，凯文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照单全收。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就是他吗？”凯文特瞥了吴忻一眼，然后呲了呲牙。“还真像你说得那样，是个狡猾的小白脸，快点解决，那个波兰组的小妞还在等我呢。” 从进入这个房间就是到有问题的吴忻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惊慌或者遗憾的表情，他不清楚这个凯文特－西格尔是什么来历，但是从他提及那个“西格尔大人”的话看，他显然是一个官二代。 “哟呵，还挺倔的？”吴忻的镇定让凯文特更不爽了。 “就是他，凯文大人，他偷偷地用送给总团长大人的水洗脸，可能还把口水吐了进去，这是对总团长大人的不敬，对总团长大人不敬就是对上帝的不敬，必须给予严惩。”吉格斯一边说，一边对着吴忻发笑。 他笑得非常开心，又一次露出了他那一口恶心的黄牙。 第十四章燃烧之体 吴忻对吉格斯的行动不是没有预料，这几天这个威尔士人表现地过于平静了，不论是基恩还是吉格斯都保持着令人怀疑的克制。 但是报复的手段和时机，确实让吴忻有点意外，这是戒严解除后的第一天，毫不拖泥带水立刻就行动。 而且采取的手段不是常见的混混手段，比如恐吓和殴打，而是直接借助权力进行迫害。 这个指控的基础很薄弱，只是擅用了一桶水罢了，但是从一桶水引出了总团长，然后牵扯到对上帝不敬，性质一下子变得非常严重了。 “什么？！这是亵渎！就算总团长大人宅心仁厚不会处死你，但是发配去做十年划桨奴隶也是必然的，你为什么要犯如此大罪？！”凯文特用夸张的语气把事情说得严重无比，对于欺压新人这种事，他实在是驾轻就熟。 他当然不是第一次对付吉格斯带来的倒霉蛋了，不仅是英语组，其他几个小组新人中的刺头也一直由他来负责拔除。 不过这一次和前几次明显有些不同。 年轻的扈从面对一个正式骑士勾结本组的恶霸的组合，往往是立刻陷入歇斯底里或者完全绝望的状态，立刻大喊大叫或者痛苦流涕都是很正常的的，但是吴忻始终没有失控，他只是打量了一下房间，甚至于没有回头看吉格斯一眼。 “不要以为不承认就能脱罪，内维尔兄弟都看见了你的罪行，可以作证。”吉格斯从背后贴近吴忻，用欢快的语调对他耳语。“你也别装自己有什么后台，我已经查过了，你就是一个平民，会讲拉丁语，懂那么些没用的破事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没有实力，又有什么用？” 吴忻依然盯着眼前的凯文特，根本毫无理会他的意思。 作为远洋货轮的领航员，吴忻过去的工作可不仅仅是和海图打交道，他和船长大副一起经常要应付各种非洲、南美洲的腐败警察和肮脏海关。 虽然现在他身后没有了一个强大的国家和海运巨头，但是经验和心性依然在。 “呵呵，你还装什么？嗯？指望艾尔兰来救你？他只是一个意大利人，给你找个不错的差事还行，当靠山和凯文特大人作对就差远了。”吉格斯其实对于艾尔兰神甫的问题并不是很有把握，虽然干了许多卑劣的事，但是过去他总是避免和正式骑士、神甫发生冲突。 凯文特听了艾尔兰的名字后，却自信地一笑，他向吉格斯保证过，一个意大利神甫绝不敢在马耳他岛上搅和他们法兰西人的事情。 “既然你无话可说，那就老老实实把认罪书签了，别浪费本骑士的时间，也省去你一顿皮肉之苦。”凯文特拿出早就写好的认罪书，扔在了吴忻面前，两个打手配合着主人气势汹汹地逼了上来。 ‘还不够近。’即使如此，吴忻依然面无惧色。 ‘怪不得维尔福让我不要听信吉格斯的一面之词，还让让我对这家伙手下留情。’吉格斯没什么感觉，凯文特却知道吴忻和那些大喊大叫自己无辜的年轻扈从确实不同。 过去被他玩弄的扈从，面对的情况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 任何没有陷入一片混乱的组织，都会严肃地保护司法权威，这是一个组织的基石之一。 哪怕是一个扈从，他犯下了罪，也要由骑士团的法官来审判，马匹管理人虽然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但是绝不够格干涉司法。 所以他才要吴忻在认罪书上签字，有了这个证据，他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但是凯文特对此也没什么担心的，毕竟这个房间里他们有四个人，吴忻虽然比过去的受害者表现地似乎要好一点，但是在机智的凯文特－西格尔骑士大人面前，他依然没有任何机会。 什么一面之词？难道世界上还有谁能骗得了最聪明的凯文特骑士大人？ 吉格斯真是懂事，完全可以提拔一下。 这个切萨雷－西博只是一个商人的儿子，但是身上有上百塔勒，据说还有一块质地很不错的红宝石。 吉格斯知道这样的肥肉后，立刻就上供，他拖欠了十几个塔勒的问题自然可以算了。 当然维尔福也要给予惩罚，他一个南方乡下子爵的次子，居然敢对堂堂凯文特大人提出什么建议，而且建议之后还不送上孝敬？！ 这不是建议，简直是侮辱！ 更不要说他提也不提那一大笔钱和那块宝石，后面有他的苦头吃。 这个时候，吴忻已经被吉格斯兄弟按住了身体，吉格斯也在一下一下地打着吴忻的后背。 他下手很重，吴忻的背脊被打得发颤。 ‘再近一点…..’不过吴忻只是咬牙忍耐了痛苦，没有发出喊声。 “好了，好了，可以了。”凯文特对吉格斯挥了挥手，让他暂时停手。“跟你说让你好好合作，就能免受皮肉之苦。你也不要怕，本骑士大人大量，虽然你的行为侮辱了总团长，亵渎了上帝，但是本骑士说过了，还是要给你一个改正的机会的，你也知道那些异教徒奴隶最恨原本骑士团的成员了，只要你认罪，本骑士就给你一个不去底舱的机会。” 面对这个威胁，其他的扈从都是吓得屁股尿流，被罚进底舱的骑士团成员是那些奴隶其他最恨的对象，他们可不管扈从实际上也可以算是被压迫的对象，绝对会把进去的扈从折磨地不人不鬼。 “签了认罪书，交出一百个塔勒和那块红宝石，以后每月再交四个塔勒的会费，这认罪书本骑士就帮你一直保管着，不会让你上火刑架的。”凯文特从来就没有打算把吴忻送上法庭。“本骑士知道艾尔兰神甫每月给你五个塔勒的薪水呢，本骑士还给你留了一个塔勒的零花钱，好好感激我吧。” 吴忻咬紧牙关还是不屈服，看着他坚韧的样子，凯文特烦躁地一挥手：“还不识相，吉格斯，给他点厉害的。” 内维尔兄弟依然一起夹着他，吉格斯从后面掐住了他的脖子，而凯文特则从正面殴打他。 一拳打在吴忻的肚子上，凯文特满意地看到吴忻被折磨地满脸通红，但是这个时候他看到吴忻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你笑什么？你这英格兰贱民！”凯文特被吴忻的笑容弄的心口一跳，本能地说出了自己的护身符。“老子的大伯是总检察官…..” “所有的这一切，我都会加倍回报你们。”进入这个房间后吴忻第一次开口，然后凯文特就看到他的眼中有一阵红光闪过。 这几天他被低温折磨得不清，但也发现了一种奇异的能力，他每天都可以强行提升自己的体温，这热能不仅可以让他舒服，而且还能释放出来。 虽然每天只有一次可以将热能释放出来，但是威力却很是不小，甚至能把水壶烧坏。 而且在释放了灼热后，会让吴忻在短时间内精神状态极好，施法时能够忍受很大的干扰。 这个技能的主要缺点就是距离很短只对有身体接触的敌人有效，这对于术士这样的施法者来说不是很合适。 正是为了把这一击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吴忻一直忍受敌人的殴打也不吭声，直到四个敌人都和自己的有身体接触，他才奋力反击。 胸下藏着宝石的地方有一阵炙热窜出来，本来按着他双手的内维尔兄弟，发现吴忻的身体突然热得完全无法沾手。 而卡住吴忻脖子的吉格斯更是发现自己的手臂好像是搂着一个滚烫的水壶。 他们大惊之下连忙退开，给了吴忻完成自己奥术的空间，他回身一指，一个灰色的虚线从他手指上飞出，钻进了吉格斯的眼睛。 “啊！！！！” 吉格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吉格斯完全陷入了恐惧之中，虽然远离了吴忻，可是他觉得自己受到烫伤的部分依然没有降温，甚至于骨头和肉似乎都要被煮的分离了。 这当然不是事实，吴忻知道自己施法时的体温会升高到令人极度不适，但是不可能那么快把肉烫烂掉。 造成他这种感觉的真实原因，是吴忻的另一个一级奥术“惊恐术”。 这个奥术仅仅能让一个敌人陷入恐惧，吴忻依然要面对凯文特和内维尔兄弟这三个敌人。 安杰洛城堡内的空间很宝贵，虽然凯文特是正式骑士，这个兼做他办公室和卧室的房间依然很小，陷入恐慌的吉格斯乱跑乱叫，让其他人避之不及。 内维尔兄弟没有立刻做出反应，他们和吴忻身体接触的面积最大，受伤也最重，不仅是第一轮受到了灼烧，后续虽然和吴忻脱离了接触还是有持续的燃烧感。 倒是凯文特及时站到门口，忍住手上的疼痛，并拔出了自己的长剑。 他只是拳头上有点烫伤，并没有乱了阵脚。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受害人都被他们给轻易拿下，但是总有一些有血气之勇的年轻人不肯就这样受辱。 这不是第一次有被坑害的扈从做出了英勇但无效的抵抗，凯文特依然有信心可以控制住局面，就像过去那样。 最终吴忻还是要跪在地上向他求饶，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和一个正式骑士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因为他虽然是一个官二代，但是他也确实是一个中坚的武士！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不肯跪下，我就打得你跪下。” 第十五章我管你爹是谁 狭小的房间里，吉格斯犹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并且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嘶吼。 他四处乱转，把桌椅都带倒了。 内维尔兄弟则惊疑不定，他们的手上都在剧痛，加上吴忻刚刚施法的动作语言和吉格斯的状态，他们心里都有点打鼓了。 他们并不是爱尔兰人，而是英格兰人，只是因为基恩、吉格斯长期得到法兰西人的支援而在英语组中处于统治地位，所以才服从他。 虽然参与了不少吉格斯的恶行，他们能得到的好处实际上非常有限，而且吉格斯恶习极多，乱花钱到对上级的定期会费都要拖欠，对他们就更是苛刻了。 因此要他们一起欺凌弱小是可以的，面对任何意外，他们就士气可疑了。 吴忻接下来的动作给了他们的信心重重一击，他挥舞双手，急速地吟唱着某种语言。 虽然无法理解内容，但是他这一次他们都确定吴忻确实是在施展法术了。 “你们这两个混蛋，还在等什么，我的大伯是总检察官，什么事都扛得住，你们快给我上！”守在门口的凯文特也看出了吴忻在施法，他要给吴忻教训，但是可不想吃一个魔法。 凯文特不顾部下的痛苦，不断催促他们攻击，他对内维尔兄弟大吼大叫地，没有注意到从吴忻的手指上飞出了一团小小的绿色液体已经逼近了他的嘴巴。 “给我上…呕…” 凯文特的喉咙一下子感到痛苦到了极点，就像是一把灼热的沙子塞了进去。 食道中的粘膜在酸液的刺激下发出剧烈的痛苦。 凯文特需要水，他这一生中，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的需要水。 可是桌子上的水壶刚刚被乱跑的吉格斯打翻了，凯文特立刻转身开门，要去外面的水缸喝水。 他刚刚打开门，就被追上来的吴忻一脚踢倒。 凯文特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啃泥，可是他并没有放弃对水的渴望，依然连滚带爬地向着不远处的水缸扑过去。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 他趴到了水缸旁边，把头伸进去。 他甚至把舌头伸了出来，想舔那近在咫尺的水。 他的舌尖和鼻子已经感受到了水的美妙，只差一秒，他就能感受到那清凉舒适的滋味了。 可是就在他的舌头接触到那透明的仙液之前的一秒，他的头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将他的头从缸里拉了出去。 他过于自信，因此没有穿甲，也没有戴头盔。 吴忻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从水缸里拎出来，然后狠狠地朝着水缸的边缘砸了下去。 “呜…………我爹是总检查………….” “我没听清，你爹是谁来着？” “我爹是……………” “我管你爹是谁。” 吴忻再次把他的脸狠狠地砸向水缸，他绝非不在乎背景和势力的人，但是战斗到了这个阶段，那些权势和谋划就必须给纯粹的暴力让路。 凯文特的鼻子被砸塌了，不过他感觉不到多少痛苦，来自喉咙的灼烧感压倒了一切其他感觉。 他继续挣扎着还想把头伸进缸里，只换来吴忻再一次的猛击。 这个时候，维尔福也追了上来，“惊恐术”的效果已经过去，他恢复了理智。 此时只剩他和凯文特了，内维尔兄弟见到凯文特凄惨无比的样子，只当吴忻刚刚又施展了一个强大的魔法，已经吓得逃走了。 维尔福也害怕，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丢下凯文特逃走，吴忻越强，他越不能没有互助会这伙人的保护。 他已经决定不再用供词控制吴忻了，他明白这样顽强的敌人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他要直接把吴忻杀死，互助会有处理尸体的办法，一个扈从消失地不明不白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凯文特的父亲能搞定。 吴忻砸了凯文特两下，确保他无法反抗后，就拿起了他落在地上的长剑，然后也不和吉格斯废话，直接再次吟唱咒语。 吉格斯看着吴忻施法，加速冲刺想要打断他施法。 可是在他冲到吴忻面前时，吴忻正好结束了施法，一团火焰出现在了他的剑尖。 连续施展了几个法术，吴忻的身体越来越冰冷了。 他咬牙忍耐着如严寒的折磨，举起吐着火舌的长剑朝着吉格斯进攻。 吉格斯最后几步冲得太快了，他无法调整自己的身体躲开或者架开吴忻的长剑，他只能攻击吴忻的身体，想要逼退对方。 可是吴忻毫不犹豫地承受了用肩膀他一剑，换来吉格斯的肩膀上同样中了一剑。 他们两人都被命中了。 虽然吉格斯的剑术在吴忻之上，但是吴忻带着火焰的一剑造成了可怕得多的伤口。 没有披甲的吉格斯肩膀一直到胸口，都被火焰伤到，一个皮溃肉烂的可怕伤口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而且他的衣服也被点燃，可是他没有机会脱衣服，因为吴忻忍着剧痛，又一次对他发起了攻击。 吉格斯只能一边被火烤，一边抵挡，这一次他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了，只能勉强保护自己的要害。 第二次对剑之后，吴忻剑上的火舌就消失了，但是吉格斯的手上也被烧伤，他无法握住自己剑了。 吴忻的第三剑，砍掉了他的剑，然后跟上一脚把他踢在地上，身上如同被火烧的痛苦让他急需发泄，吴忻毫不犹豫地举起长剑要砍断他的脖子。 这个时候，凯文特已经醒来，吴忻低估了中坚武士的力量，他没有再去找水，而是从背后给了吴忻一拳。 就在他继续攻击之前，凯文特忽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好了，可以了。”这个时候，艾尔兰牧师和小特里出现了。“杀了他不会削弱你真正的敌人，只会让他们的报复得到默许。” “还好您来得够及时。”吴忻早就和小特里约好，如果吉格斯和他一起消失了，就去找艾尔兰牧师求援，可是对方到这个时候再出现，恐怕不是巧合，而是确认了他能施展奥术，所以才肯帮忙。“我的朋友呢？” 吴忻此时感觉自己马上要冻僵了，他说话时要全力以赴，才能看让自己不打冷战。 “你的朋友很好，我让他在我的房间等我们。”先声明小特里一切都好，艾尔兰神甫接着指了指身边，对吴忻说道：“我一个人可没有把握能控制住局面，我需要帮助，才有把握从西格尔大法官的侄子手下救人。这位是卡萨诺骑士，警卫队队长。 艾尔兰神甫旁边，站着一个重甲武士。 这个骑士虽然那穿着重甲，但是他身材消瘦，脸色发青明显非常不健康，可是仅仅是他站在那里就给吴忻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是远比冈萨雷斯、凯文特强大的武士。 刚刚就是他在凯文特的脑袋上丢了一块石头，击晕了他。 “这位是切萨雷扈从，不过看上去很快就要成为骑士见习了。”艾尔兰神甫走过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吉格斯，确认他还活着。“如果不留下这个家伙的命，你们之间的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艾尔兰神甫对于“互助会”的所作所为不是完全了解，但是也大概知道他们会玩些什么把戏，他凯文特放在地上，然后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理解，凯文特骑士暂时还不能有事，他只是被吉格斯误导了罢了。” 这个冲突足够把凯文特扳倒，但是不足以损害他身后的西格尔大法官，因此艾尔兰宁可不动，不过他觉得说服吴忻会很困难，因为他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人。 他觉得自己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说服吴忻。 不过吴忻出乎他意料地迅速点了点头：“我听您的安排，艾尔兰神甫，可是吉格斯肯定会继续诬陷我。” “他当然会诬陷你，不过既然卡萨诺骑士来了，他就不能不承认自己是在诬陷。”艾尔兰神甫的话让吴忻再次看着卡萨诺，这位骑士病态明显，不过艾尔兰牧师对他很有信心。“你放心好了，有卡萨诺骑士在就没问题了。” 从出现开始，这位卡萨诺骑士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咳嗽的时候会用手捂住嘴。 对着吴忻的眼神，他压了压头盔，打算转身离开。 吴忻正在思考他的立场，忽然感到眼前一黑，然后就听到艾尔兰牧师一声惊呼。 战斗的过程中吴忻一直控制着局面，几个敌人因为身上的灼烧几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损害，但是前面受的拷打可是不轻，能撑到这个时候完全是吴忻不肯认输的天性在发挥作用了。 在吴忻倒在地上之前，卡萨诺骑士及时扶住了他。 ……………… 意识模模糊糊中，吴忻感到似乎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他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似乎正躺在一个地下室的床上。 床边是送他上岛后，就一直没有露面的那个夏洛克，他脸上依然带着让人觉得可亲的笑容，他正慢吞吞地把什么东西放到吴忻的脖子上。 目光下移，吴忻看到了几条延生到自己肚子上的可怕长虫。 这种生物和吴忻记忆中的水蛭很像，但是更长更壮，而且上面还有鲜艳的花纹。 吴忻的脖子上那股黏糊糊的感觉就是它们造成的。 它们正在吸食吴忻的血液，吴忻看着夏洛克把已经吸足血的那些扔到手边的缸里，再换上没有吸过血的。 只是这些吸食了吴忻血液的生物，并不是那种满足兴奋的样子，而是一只只被冻僵的样子，被扔到水里之后，周围的水上都结成了一层薄冰。 “没什么大碍，我用深蛭把他的血吸掉一点，那些最冷的血已经被吸出来了。”夏洛克的声音也是让人安心的舒缓节奏。 他看吴忻醒来，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对旁边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好了，但是尽量别激动，如果你怕他听懂我们的事情，那我们讲拉丁语就行，你比我更清楚他母亲对罗马教会的态度，肯定从来没教过他这种罗马教会的通用语言。” “别激动？你让我别激动？！他差一点就这样莫名其地死了！如果他死了，这一切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虽然语气非常激烈，但是卡萨诺的声音依然显得中气不足的样子。“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像是从冰海里被捞起来，而且他似乎不认识我了。” “他和那位存在的联系那么紧密，那位存在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被切断了，他的灵魂自然会被重创，失去了记忆是很正常的啊。”夏洛克依然亲和从容的样子。“至于体温的变化，听你的描述，应该是剧烈战斗后的正常反应吧。” “这是正常反应？我见过那么多术士，没有一个有这种问题。”卡萨诺夏洛克的解释显然很不满意，他说完后剧烈地咳嗽。“咳、咳.....” “你又见过几个术士？我们的记录上有各种奇怪的术士，激发能力副作用千奇百怪，有的术士会不再喝水，有的术士需要整天泡在木桶中，有的术士会改变性别。”夏洛克的语气在说到‘我们的记录’这几个字的时候，有一个微微的提升，显得非常自信。“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我们的记录？” 卡萨诺沉默了一会，才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呵呵，智慧永传，希望真的有你们说得那么好。” “不错，唯智慧永传，我确信这就是术士传承的可能副作用。”夏洛克的声音满是虔诚。“请放心，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力帮助他的。” “呵呵，你会来帮一个已经没有价值的人？”卡萨诺嘲讽地一笑，不过他始终在用拉丁语说话，只是他说不了几句话，就夹杂着几声咳嗽。 夏洛克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管没有价值的人，但是就算现在这个时候，他也是奇货可居。不过你也知道，他的敌人是多么强大，摄政殿下的意思确实就是让他在安全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 夏洛克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真诚，可是卡萨诺并不买账：“咳咳，说得好听，那为什么要把他送到这个岛上来，咳咳，无非是担心我这个将死之人不再老实为他卖命罢了。” “你难道以为殿下会有什么恶意不成？！加入医院骑士确实是失去了继承权的贵族比较好的出路了，总比去修道院要好吧，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比在暗日的教会中度日更加痛苦？”夏洛克的声音变得尖细，似乎是很受伤的样子。 “哼。”卡萨诺不愿意再继续这个问题。“对了，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我说了，这个情况并不奇怪，术士的能力觉醒后有各种各样的副作用，随着能力稳定应该会渐渐消失，你不要太操心，我给他用一点镇定剂，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夏洛克说完，就在吴忻的鼻子下面涂了一点冰冷的液体。“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他，就帮我快点找到那位殿下，任何和魔法有关的问题，他那里都会有答案。” “你的情报到底可靠吗？要囚禁那位殿下需要多么坚固牢房和强大的守卫，我不可能那么久都找不到。”卡萨诺显得很烦躁。“你不能仅仅因为这个岛距离大陆不远，就认定这里会有罗马教会的监狱。” “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两位强大的红衣大主教一直轮流来这里呢。”夏洛克的声音又变回了那种充满自信和说服力的语气。“请你相信我，我们教会的记录是肯定没有错的，这里有一个罗马教会的秘密监狱，哪怕是西班牙王国统治时期，这里也囚禁着罗马教会的危险敌人，那位殿下一定被罗马教会囚禁在这里。只是这个牢房一定非常隐秘罢了，毕竟一旦泄露了他的行踪对于罗马教会是极大的灾难，哪怕真选教皇面对西班牙和奥地利的两位君主一起施压，也要头痛万分。” 然后吴忻听到一声抽屉打开的声音，夏洛克似乎搬出了一团重物。“这是养心健肺膏，摄政殿下抓了十几个法师当苦力，又用了超过五百斤神话鲸肉和二十斤冰川蜜李才熬制出来这么点。摄政殿下还让你多保重，你看你可没有被忘……” 后面的话吴忻听不清了，他的意识再次开始模糊….. 第十六章后续 马耳他岛上的房间大部分都很狭小，但是总检查官的房间至少足够宽敞，有好几个套间和全套卫生、厨房设施。 向着阳台望去，蔚蓝的地中海绵延至天际，美丽壮阔。 房间内的装修倒不算奢华，没有什么多余的点缀，最重要的装饰是沿着房间展开的一排排的落地大书柜，书柜里堆满了各种书籍，都是史书和法典。 书柜有扈从打扫地非常干净，但是书籍似乎没有什么翻动的痕迹。 房间里两男一女正在说话，其中一个躺在床上的，就是刚刚被吴忻痛揍的凯文特。 他的鼻梁骨骨折，现在带着一个。 另一对男女看上去都不年轻，但是都依然没有老态，男人仪表堂堂，女人风韵正盛。 凯文特的容貌相比之下要平庸的多，完全没有继承到两人的优点，他头顶着冰袋，正在对总检察官哭诉：“爸爸，他把我伤成这样！你看看我的鼻子啊。” 他的鼻子被吴忻砸在水缸的边缘，本来就不是很挺的鼻梁骨现在已经完全塌了，虽然打上了石膏，但他本来就不是很英挺的鼻子，以后肯定会变成一个彻底的塌鼻子。 他的母亲泪眼婆娑：“我们的儿子本来那么英俊………..就像你一样…………..” 这虽然不是事实，但也没什么可嘲笑的，母亲看儿子多加五分也是理所当然的，是吧。 看到父亲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凯文特继续追击：“我实在不明白，内维尔兄弟根本不知道任何细节，吉格斯也不会作对我不利的证词，为什么你要对那两个意大利佬妥协，不仅不叫那个小白脸难看，还给他好处，他就算是术士，可是让他做一个见习也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让他让管理英语组的扈从？” 附近还有几个法语组的骑士和见习，但是凯文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谓“伯父”只是一层窗户纸，实际上骑士团高层中人人都心知肚明西格尔总检察官就是他的父亲。 西格尔总检察官的眉头紧紧皱着，他对自己的儿子非常不满：“我说了多少次了，脏事让吉格斯他们去办就行，你不要和他直接掺合，你就是不听。这一次卡萨诺亲自出手，当场抓住了你和内维尔兄弟，他们的证词已经足够让你丢掉马厩管理人的位置了，我必须给他一个补偿才能保住你的位置。这个英语扈从小组长的位置和马厩管理人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凯文特自从来了马耳他岛，就一直在父亲的庇护下为所欲为，从来都是他把新来的扈从折磨地凄惨无比，实在是不能吃一点亏：“如果是西班牙人也就罢了，他们不过是英格兰人和意大利人，他们凭什么和我们作对？而且你是总检察官，警备队长是你的下属，正好要给他一个教训。” 西格尔总检察官对今天的事情已经非常头痛了，但是还是尽量地自己的儿子传授人生的道理：“卡萨诺警备队长是岛上实力仅次于总团长大人的强大武士。他有权对总团长大人直接汇报，至多是我的半个下属。而且这件事还涉及到了一个施法者，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在罗德岛损失的施法者完全补充不上来，任何一个新的施法者都是宝贵的资源。” 但是凯文特还是不肯接受：“施法者都是胆小鬼，只能打打顺风仗，而且还要消耗昂贵的施法材料，再说大家都知道那个卡萨诺根本没几天好活了，那个小子不过能施展两个一级奥术罢了，就算成了骑士见习又怎么样，至少要能施展三级奥术才能成为正式骑士，九成术士都是只能施展一二级奥术的样子货，我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让大家知道我凯文特不是好惹的。” “够了！”看到儿子如此任性，西格尔总检察官抬起手来要抽他。 看到父亲发怒，刚刚还在床上宣称自己痛得要死的凯文特一下子跳了起来，身手敏捷地逃了出去，他其实就是鼻子塌了，身体上没有其他的重伤。 “你这家伙。”他大怒要去打儿子。“原来你小子是在糊弄老子。” “你干什么，我们儿子已经吃了那么大的苦了，你不给他出气也就罢了，还要打他？要打你打我啊？！”早有准备的母亲，一把拉住了要追出去的西格尔。 作为凯文特的母亲，她一点也不显老，如果不是有一个已经成年的儿子，谁也不会相信她有三十岁出头了。 “哎，美莱迪。”看着这一对慈母败儿，西格尔总检察官一声长叹，他本来也无心打儿子，否则凯文特也逃不掉。 他转过头来教育情人：“你呀，现在不是过去的时候了，丢了罗德岛之后，总团长的声望已经大大受损，我们法兰西人在骑士团的地位已经不如以往稳固。你们不可以再为所欲为了，更何况我们毕竟还面对着奥斯曼人的威胁，整天搞这些内斗，日后大难临头都得一起完蛋。” 西格尔的话挺明理，但是他的情人美莱迪一点也不领情：“哼，我们在巴黎呆的好好的，骑士团在法兰西三分之二的财产都归我管，一年经手好几万塔勒，从中弄个五千塔勒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从来没有跟你要过什么名分，一直把钱都用在儿子身上，让他用最好的营养剂，把他培养成了那么优秀的武士，你都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我也从来不想让儿子来这个危险的地方，是你一定要让他来这里的。” 凯文特天性放纵，能够成为中坚武士，实际上是他母亲投入了大量资源的结果，这些资源不用说自然都是从医院骑士团身上吸取的。 “要不是我的哥哥和侄子都死在了罗德岛，你们看到了机会，你和他会来？但是我们西格尔家族在骑士团几百年来积累下来的地位，你以为是那么好拿的？”说到自己死去的家人和对家族的使命感，西格尔总检察官真的生气了。“你们一直躲在巴黎，这些钱和地位一丝一毫你们都别想分到，等我死了，你还想继续管理那些骑士团在法兰西的财产？迟早是被其他骑士扫地出门。” 医院骑士团能够以一座小岛长期同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奥斯曼帝国作战，依靠的就是欧陆各国的捐款。 相比腐化的罗马教会，贵族和伤人在死前的时候，更愿意把部分财产捐赠给长期在第一线奋战的医院骑士团，毕竟他们就算内部腐化，也确实是在浴血奋战。 数百年的积累下，骑士团在欧陆各国控制了许多田产和商铺，这些收入是骑士团战斗力的源泉。 “我接手的时候，骑士团每年只能从法兰西得到不足两万塔勒，我用不到十年就把这笔收入扩大到四万四千塔勒，超过骑士团从西班牙、英格兰和奥地利三国获得收入的总和。谁敢伸手，我就要谁的命。这笔财产现在的主人是我，我死以后归我儿子，谁也休想把这些财产夺走，谁也休想！”美莱迪说这段话时，眼神锋利，语气坚定，完全不复那诱惑动人的样子。 西格尔总检察管对此完全无法反驳，他必须承认美莱迪确实有经营之才，事实上在罗德岛撤退后，他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举荐的美莱迪能力出众，超过她在西班牙的竞争对手很多，让西班牙语组发不出声。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完全有赖他宠爱的女孩了，实际上他们现在互为表里，美莱迪依然需要总检察官作为她在骑士团的根本，西格尔的地位也有赖于美莱迪源源不断的支持。 在西格尔认怂后，美莱迪又及时转过语气，再次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再说我这不是把儿子给你带来了吗，他在巴黎那么多年一直没有父亲，我虽然能培养他的武技，但是有些事情只有父亲才能教给儿子。来了这里之后你也不陪陪他，这个岛上又那么荒凉，他一时太寂寞罢了，你多和他说说道理，他会成熟的。” 美莱迪恰到好处的话让西格尔刚刚升起的怒气立刻消散了，他感到非常愧疚。 “你知道的，我有那么多工作，哪里有时间陪他。”西格尔总检察官说完这句话后，握住了情人依旧白皙光滑的手。“还是要多谢你了，虽然他性格不是很好，但是你没有放松他的功课，如果不是他是中坚武士，我也不好那么快就给他安排职位。” “哼，我儿子性格怎么不好了？”美莱迪是控制节奏的大师，她知道这个时候要再耍一下脾气，她甩开西格尔的手。“那些低贱的平民，如果不经常教训，他们怎么懂的要尊敬贵族？这条英格兰臭鱼，居然还敢武力抗拒，把我儿子伤成这样，真是无法无天，我一定要叫他好看。” “如今骑士团没钱没人，根本没有施法者肯来投靠，这个切萨雷－西博是术士，施法者都应有基本的贵族待遇，也不算是无法无天。”西格尔毕竟是骑士团的顶级人物，他还是从大局出发为吴忻辩解，“当然教训肯地是要教训，我会找机会让他当众出丑的。” “什么当众出丑，这条英格兰臭鱼必须死！”美莱迪的嘴唇丰盈甜美，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如蛇蝎一般。 西格尔总检察官虽然内心愧疚，但还是觉得太过了：“你说什么？怎么能为这点小事就杀人，我们已经经不起内耗了，每个战士都是骑士团宝贵的资源，更不要说他还是施法者。” “不是我们想内耗，而是卡萨诺这个意大利佬要抓权，他已经挑起了内斗！”美莱迪知道自己情人忌讳什么，在听到卡萨诺这个名字后，西格尔总检察官的脸色一下子绷紧了。“他在骑士团中，实力仅次于总团长，怎么可能安心做一个小小的警备队长。” 西格尔总检察官默然片刻，迟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卡萨诺的谋划？他是罗德岛之战后才加入的骑士团，完全没有根基，而且身体也不好，朝不保夕的样子，应该不会吧？” 卡萨诺的强大实力，确实一直是西格尔的一块心病。 其实武士和施法者不同，施法者因为魔法和神术关系，可以有精确等级。 而武士只有中级以下有明确的标准，到了十一级以后，相护之间区别并不是那么清晰，大部分都是战场上反复比较后得出的高低，除非当面打过，否则是说不准的。 西格尔当然不会去和卡萨诺切磋。 但是西格尔自己家的事情自己知道，他肯定是不如卡萨诺的。 “他是半步护国的武士，那副病怏怏的样子，说不定就是装出来让你放松警惕的。”美莱迪又一声冷笑，她接下来的分析更加精辟。“呵呵，只要涉及政治就没有什么正好经过这种事，艾尔兰神甫有什么资格和你作对，只能是卡萨诺策划了这一切。前一段时间他主动要求执行环岛巡逻，肯定也是为了麻痹你，这一次就是试探了。如果这个小术士得罪了你儿子依然活蹦乱跳，那么对我不满的其他宵小就会聚拢在他身边。你如果不立刻做出反应，岂不是让给他一个先机，你必须要好好地给所有人一个教训，让那些想要跟着一起找麻烦的人，看看这个小术士的下场，让所有人再确认一遍，你西格尔总检察官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听着美莱迪的话，西格尔总检察官握紧了法槌，放松又握紧，几次之后，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还没有到要杀人的程度，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会教训他的。” 美莱迪看着情人已经做出决定的表情，知道多说无益，她微微瞥过了脸。 情人把说最后一句话的权力让给了他，让西格尔更感到歉意，他搂住美莱迪。 这一次，美莱迪没有拒绝，她柔顺地躺进情人的肩膀里，轻轻地说：“好吧，我听你的。” 只是她的眼神，依然那么锋利。 ……………………… 成升为骑士见习的手续非常快捷，也没有什么仪式。 艾尔兰神甫把吴忻的名字写到了一本银质封面的花名册上，他就从扈从被提升为骑士见习了。 他把花名册放回桌子里，对吴忻讲解起了骑士见习的福利：“成为骑士见习之后每个月有三个塔勒的津贴，如果是武士和游荡者之类的，每个月还会得到价值一个塔勒的营养剂，如果是施法者的话就是一个塔勒的施法材料。” 吴忻这几天已经知道了，要想成为强大的武者，天赋和勤奋都很重要，但是在这两样的基础上，还要有财力。 打磨筋骨，锻炼体魄是极其消耗身体元气的，需要补充大量易吸收的食物来维持身体的平衡。 即使有足够的补充，大部分武士在四十岁后就会开始衰退，以后很难靠单纯的锻炼再晋升实力，能够保持不下降就是很不容易的了。 而施法者虽然一般不会因为身体的缘故衰退，但是相对武士来说培养一个施法者的代价更大，他们需要经常施法来加强对魔网的理解，这也是需要大量施法材料的。 三个塔勒的津贴，加上一个塔勒的实物配给，对于初级武士和法师来说是勉强够用的，只是如今马耳他岛上物价腾贵，那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我给你的助教工作你也可以继续干着，这个月的薪水和津贴我现在就给你，你搬到城堡里后，也要买点生活用品之类的。”艾尔兰一边把一个袋子递给吴忻，一边继续说道。“还有你以后就是英语组扈从的班长了，虽然每个月也有三个塔勒的津贴，但是这个位置说实话不是很好干，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 “多谢了。”这种基层领导职位肯定是有困难，但是他从水手一路做到大副，自信能够应付得了，他真正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对了，成为见习，是不是就要到外岛或者船队去执行任务了？” “这个你不要担心，你可以留在马耳他岛上，你不要担心总检察官。”艾尔兰神甫以为吴忻在担心后续的麻烦，所以给他吃了个定心丸。“卡萨诺骑士是仅次于总团长伊莱亚当的强大武士，谁都不能不给他面子。” “不，不，我希望尽可能参加海上的任务，我对海上的生活比较有经验。”吴忻不想掺和那些矛盾，他担心自己被当成了卡萨诺的刀。 他作为曾经的水手，当然比较适应海上生活，但是他之所以想出海，还是打着离开骑士团的打算。 吴忻不是为了摆脱轮回世界，他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且内心深处，吴忻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离开那个神秘的阿尔法，太多的未知可以探索，太多的力量可以获取了。 只是这主位面的装备显然是可以带入任务世界的，这个马耳他岛实在是太穷困了，获取任何资源都比欧洲大陆上难很多，而那些资源对于执行任务是很有用的。 然而艾尔兰牧师觉得吴忻是在说政治正确的鬼话，所以他也回以鬼话：“不愧是英格兰王国来的少年人，可惜啊，骑士团里现在只有一个来自英格兰的骑士了，而且他还常驻利比亚海岸，你暂时也见不到，不过以后肯定有机会的。不过你不要心急，卡萨诺骑士跟我说了，他会跟安排任务的骑士打招呼，暂时不会让你离开马耳他岛的。” 说道这里，艾尔兰神甫瞄了一眼吴忻，卡萨诺虽然也是意大利人，但是和他算不上死党，通过这一次的交往他们才算得上是朋友。 他也觉得卡萨诺这么积极是为了和西格尔总检察官做对，保证吴忻的安全实际上是为了政治斗争，如果吴忻出海后死在了巴巴利海盗手上或者某场风暴中，那么可能会对他的计划不利。 医院骑士团的生存空间太小了，司法部长和警察局长之间的权势距离被大大缩短，职位之间天生的矛盾被放的太大了。 吴忻也不认为警察局长会“正好”抓到司法部长的儿子犯事，如果不是听到过卡萨诺和夏洛克的对话，他也会认定这是权力斗争。 但是那场地下室中的对话让吴忻觉得自己可以信任卡萨诺，虽然许多细节还很模糊，但是已有的部分已经足够让吴忻决定了：“卡萨诺骑士对我的厚爱，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但是只有杀异教徒才能得到上帝的救赎，我希望能够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到骑士团最需要我的地方去。” 吴忻要找东西，他当然不能继续被困在这里。 ‘演得好！看来真是有背景的，如果不是他从来不去教堂，我几乎要相信他真是个虔诚的少年了。’艾尔兰神甫看着吴忻的真诚表情，在心里竖起一根大拇指，演技真好。 虽然吴忻一直表现地很好，但是他依然不相信吴忻这个岁数的人能真有什么优秀的航海技术。 既然如此，艾尔兰神甫当然也不能不演好对手戏：“你的虔诚我确实明白了，不过你还是不要急，打好基础，夯实根基，才能更好地为上帝效劳！” 吴忻看着一脸庄重的艾尔兰，张了张口，最终无话可说。 第十七章现在都是赤子了 骑士见习和扈从的等级有很大不同，但是也有一些地方基本没变。 依然是昏暗的走廊，依然是逼仄的房间，依然是狭小的通铺。 当然吴忻明白，骑士见习们的住宿条件和扈从们看似不大，然而城堡内外的区别实际上意味着许多东西。 安全、前途、价值都得到了提升。 吴忻知道自己确实地前进了一步。 不过情况也有一些不利的地方，成为见习后，他更加意识到自己和法兰西人的冲突不会那么容易结束，英语组实在太弱了。 进入见习阶级后，他发信英语组骑士见习比扈从还要低的比例，英语组扈从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总算还能维持一个小组。 这也反映在住宿条件上，英语组骑士见习们的数量实在太少，以至于他们必须和同样人数有限的德语组骑士见习一起分享一个宿舍。 当然现在吴忻还是得到了一点优待的，因为他是罕见的施法者，而且还会说德语，因此德语组的见习们整体上表现地相当友好，一位看上去颇有威望的德语组见习，把通铺靠边有窗的好位置让给了吴忻。 虽然吴忻推辞了几次，但是对方非常坚定地表示这是施法者当然的待遇。 施法者的好处还不仅如此，他还能睡到自然醒，不用天一亮就起床干活了。 除非是紧急情况，否则让施法者得到充足睡眠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因为人流高峰已经过了，本来同样很拥挤的梳洗室，也是完全任凭吴忻享用。 当然了，说是梳洗室，实际上就是在一个大石头上开了几道沟的大水槽罢了。 吴忻把自己的洗漱用品盒放下，然后就从水缸里舀起水，漱了漱口，然后拿起猪鬃毛做的牙刷开始刷牙。 以吴忻的看法来说，这比记忆中柔软的牙刷差太多了，但是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洁齿工具了。 他刷得差不多了，一条手臂忽然从后伸出，拿起了他身前的盒子。 近看这条手臂并不算传统的美人藕臂，但是筋肉丰盈，皮肤饱满，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然后是金发，在日光下的照耀下，迪莉雅的金发正闪闪发光。 这璀璨的金发映衬着她的手臂，弥补了缺点，让迪莉雅充满了力量美感的同时，也不缺少女性的魅力。 迪莉雅打量了一番盒子里的牙粉，又看了一眼吴忻手上的猪鬃毛刷子，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真的是海员，而不是贵族吗？” 吴忻的这些东西，女骑士见习也不是人人都有，男人这么讲卫生的就更罕见了。 吴忻哈哈一笑：“是啊，其实我是隐姓埋名的王子啊。” 吴忻的解释让迪莉雅笑了起来，她机敏地回应道：“等你成为正式骑士，就用白玫瑰作为纹章好了。” “那我岂不是要天天戒备国王陛下的刺客。”吴忻哈哈一笑。 红白玫瑰，是最近一次英国内战中，两个竞争者的家徽。 “对了，你也睡懒觉了？”他猜测迪莉雅是牧师，应该也有特权才对。 迪莉雅放下手中的牙粉盒子，恨恨看着吴忻：“你们这些施法者堕落得真快，我可不像你，一早就起床去教堂，晨祷都做好了。上帝要求每个牧师只要有可能，就必须每天五次在教堂向他祷告，没有教堂就要自己建一个简易祭坛，如果缺席祷告就会被认为是不敬，失去施展神术的能力。” 对于这个世界的牧师如何获得能力，吴忻其实早就打听过了，他故意逗弄一番迪莉雅而已：“那你现在是特意来找我的？” “你别做梦了！” 迪莉雅软软地斥责了他一声后，认真地说道：“我是怕你被人家利用了，虽然法国佬是最可恶的，但是你也不要相信意大利人，我虽然不了解卡萨诺和艾尔兰的打算，但是千万不要随便信任他们， 吴忻有点意外地看着迪莉雅，他没想到这个少女居然有这样的政治敏感性：“我知道了。” “你认真点，越是大人物越是不能信任，他们为了权力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迪莉雅不认为吴忻这个少年能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里面的危险比我们经历过的战斗也毫不逊色，你这次只是运气好罢了，那个西格尔总检察官也不一定就算了，你一定要小心。” 吴忻看着迪莉雅着急的样子，正色说道：“我们英格兰人势单力弱，一定不能瞎掺合他们的斗争，那些说不在乎的人也要小心他们的报复。” “你知道就好。”虽然吴忻一脸严肃，但是迪莉雅还是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真的明白其中的严重性。“相信我，政治是最危险、最肮脏的东西，我们尽量不要掺和法国佬和意大利佬的斗争。” 吴忻听得出来，迪莉雅的话完全是真诚的。 在最近的一系列奇异经历后，他突然有一股倾诉自己秘密的欲望。 在这个世界里，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个和他一起经历轮回世界，又来关心他安危的少女了。 可是梦中那个声音又提醒吴忻不可付出信任，而且自己身上的隐秘实在太多了，会不会触发诡异的禁忌呢？ 就在吴忻犹豫挣扎的时候，又一个人走了过来。 他看到吴忻和迪莉雅在一起后立刻带着嫌恶的表情说道：“啊，术士，总是偷懒的家伙。和其他术士一样的小白脸，迪莉雅姐妹，我原以为你会有更高的品味呢，最终你也喜欢这些靠脸吃饭的家伙，” 这个人身材矮小、脸上长满了雀斑，吴忻并不认识，不过他一脸起床气，显然也是睡了懒觉。 迪莉雅根本理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吴忻也和迪莉雅一起走了。 “并不是所有术士都是贵族和有钱人的，他依然不过是一个穷小子，跟了我才有好日子过。”尽管被无视，小矮子还在后面叫嚣着。 “贝腾科特，法兰西人，祖父是巴黎豪商，四级法师，一等骑士见习。”尽管吴忻并不发问，迪莉雅还是用几个单词解释了一下这个家伙的来历。 一般来说，一等骑士见习的身份需要至少完成两次半年以上的前线部署。 而法师不需要这样如此，只要能施展三级奥术，自然可以成为正式骑士。 而能施展二级奥术的法师，就是一等骑士见习。 吴忻点了点头：“明白了，癞蛤蟆。” “？”迪莉雅眼神奇妙地看着吴忻。 “从前有一只癞蛤蟆还有一只没有同情心的天鹅………”吴忻一边说那个一点也不浪漫的故事，一边从梳洗盒里拿出一个外有包膜的块状物递给了迪莉雅：“我昨天买牙粉的时候，看到店里有这个。” 迪莉雅疑惑地接了下来，手上的触感让她惊诧，她立刻把那个东西放到鼻子前闻了一闻：“肥皂？” “嗯，据说还是来自威尼斯的好货呢。”虽然夏洛克吹得天花乱坠，以吴忻的眼光来看这种香皂依然有点太干涩了。 但是这种用松果和香料制造的东西已经个时代真正的奢侈品。 虽然是绝对虔诚的姑娘，并不沉迷于物欲和打扮，但是迪莉雅依然喜爱洁净。 可是岛上这种非必须的生活物资非常紧俏，骑士团对于粮食布匹这些物资实施免税，而对所有奢侈品课以重税，所以除了船长和大副之类的高级海员被默许夹带一些能逃税的小件外，基本没有其他输入。 这么一块肥皂价值好几个塔勒，即使吴忻最近经济情况有所改善，也是负担不了这些东西的。 迪莉雅若有所思地看着吴忻，依然那么严肃：“这么贵的东西，你为什么要送给我？” 吴忻笑嘻嘻地看着她：“天鹅可不能脏兮兮的。” 迪莉雅坚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柔软的表情：“天鹅会崇拜，但不会同情。” 迪莉雅一边说，一边把肥皂收好了：“去操场？” 吴忻摇了摇头：“等会，你先和我一起去认识一下英语组的扈从们。” “应该的，我其实也想去找你们的。”其实迪莉雅不是很清高的人，她也想要和同胞们亲近，她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教堂找英格兰人，可惜大部分扈从最近都太忙了。“他们在外面宿舍？” “不，他们在城堡里，顺路的。”吴忻虽然努力克制，但是迪莉雅还是觉得他似乎有一丝笑意。“你和我一起去见一见他们，其中有两个威尔士人需要你再关照一下。” “哦，这里的凯尔特人也各种不服？”迪莉雅立刻就明白了吴忻的意思。“他们最好不要给我收拾他们的机会。” 威尔士人是凯尔特人的一个分支，凯尔特人在上古时代曾经是整个不列颠群岛的支配性民族，罗马帝国虽然摧毁了他们的政权，但是当时作为文明代表的罗马人并没有更进一步。 到了罗马帝国时代末期，盎格鲁－撒克逊人渡过大海，征服了不列颠岛的四分之三，他们和罗马人可不一样。 在征服的土地上，刀过火人换种，除了退守苏格兰和威尔士的那部分，凯尔特人大部分都消失于历史之中。 所以爱尔兰人和苏格兰人不认同英格兰王国是理所当然的。 ……………… 迪莉雅和吴忻确实很快就找到了其他英语组的扈从，他们就在城堡内。 英语组的扈从们正在清理城堡马厩里的粪坑。 更准确的说法是，吉格斯和内维尔兄弟正在清理城堡马厩里的粪坑。 他们三个倒霉蛋正在恶臭冲天、蚊虫飞舞的粪坑中忙活着，他们要顶着烈日，用铲子把大粪一铲一铲地提升到地面上来。 然后由基恩把这些大粪再铲进粪车，由其他英语组的扈从们一车一车地拉到城堡外去。 “切萨雷，切萨雷，你听我说啊，我们真的和这个该死威尔士人不是一伙的。” “我们也是英格兰国王陛下的赤子，赤子啊，我们只是被他蒙蔽了啊。” 一看吴忻出现，浑身上下都是黄黑之物的内维尔兄弟就立刻大声哭喊了起来。 “你们这两个走狗，现在想起自己是英格兰人了？当初和吉格斯一起在边上看我们掏粪的时候，我看你笑得很开心啊，那个时候你怎么记不起自己是英格兰人。” “无耻之徒，我就说你们这些曼彻斯特的北方佬都是带有凯尔特人血统的渣渣，只有我们伦敦人才是陛下的真正忠臣。” 不等吴忻开口，几个站在坑上的扈从就纷纷开口骂他们，一些是合理的指控，一些地域歧视也冒了出来。 虽然其他英语组扈从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毕竟不用在齐腰深的粪水中受折磨，相比起来总是强多了。 最脏的工作总有人要做，过去吉格斯和他的亲信不干，自然是其他扈从干。 现在吴忻夺得了扈从班长的职位后，自然会把这份“最重要”的工作交给吉格斯他们了。 只是内维尔兄弟在那里哀号，吉格斯倒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吴忻忍着恶臭，探出头去看了一眼，这位前英语组组长似乎并没有听到吴忻来了，只是在那里埋头铲粪。 虽然暂时拿凯文特没办法，但是吴忻可不会让吉格斯再好过了。 其实以他犯下的罪行来说，让他去当底舱划桨是完全公正的惩罚，现在为了维持骑士团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已经是低调处理了。 铲粪虽然看上去很惨，实际上依然算得上走运了。 “切萨雷，你放心吧，这里你交给我就行了。”说话的是小特里，他的脸上和手上也都是粪渍，虽然他得到了吴忻授权代理为班长，但是并没有像过去的吉格斯那样，高高在上地逃避工作。“今天天黑之前，马粪肯定能全部倒进海里去。” 在吴忻的坚持下，他勉强接受了每个月分享一个半塔勒的薪水，但是再多就无论如何不肯接受了。 “这位是迪莉雅，她也是英语组的骑士见习，也是一个牧师。”吴忻简单介绍了一下迪莉雅，对于一个牧师，英语组的扈从们当然都很尊敬。 “我听说这里有人否认威尔士是伟大光荣的英格兰王国不可分割的神圣领土，是谁，站出来给我看看？”迪莉雅毫不客套，直接就摆明自己的主要目的。 她一身健壮的肌肉极有威慑力，不过即使她再瘦弱，如此的情况下基恩也不敢反抗一个牧师。 “没有，没有，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威尔士人也是英国人，亨利陛下就是我的君主。”基恩软弱的话让所有人都心生鄙视，这也正是吴忻的目的，他要为自己和小特里建立威信，虽然他术士的身份也足够压制基恩，但是再加上一个迪莉雅显然可以效果更好。 “基恩兄弟，你能这么说真是太好了，威尔士人也都是亨利陛下的臣民吗。”吴忻假惺惺地握住了基恩肮脏的双手。“你不要担心，严惩吉格斯是因为他过去私吞扈从互助会的会费，对于基恩兄弟，我们一定会一视同仁的。” 吉格斯当然利用手中的权力，多收了一部分“损耗”，现在这就成了维尔福任由吴忻折腾他的借口。 “该死的狗，垃圾！”扈从们纷纷朝着粪坑下吐口水，这对于本来就半埋在污物中的吉格斯显然也不算什么，他只是沉默地继续铲粪。 这让吴忻有点遗憾，他这个态度让吴忻无法尽兴了，他不想让迪莉雅觉得她残忍。 事实上吴忻确实不认为自己是残忍的人，他只是恩仇必报，而且是败则怀恨在心，胜则加倍报复。 至于什么宽容大度、不计前嫌这些高尚的品格，情况不妙的时候，吴忻倒是不介意支持一下。 吴忻想了想，又对特里嘱咐了几句，然后才和迪莉雅一起离开了。 第十八章丢进大海的粮食 英语组清理的粪坑和操场分别位于城堡的两侧，所以吴忻和迪莉雅走去操场的路上，要穿过大半个城堡。 吴忻很随意地说了些海上的事情，虽然迪莉雅并没有回应几句，但是她的放松表情说明女牧师显然也很享受这段旅程。 走到大门口，吴忻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他正和卫兵在说话，不过卫兵显然没有放行的意思。 他让迪莉雅等他一会，过去和他说话。 “昨晚上你不是能进入城堡吗？怎么这次在这里等我？”来找吴忻的人是夏洛克。“还有什么事忘了说了吗？” 昨天晚上，夏洛克就潜入城堡，送给了吴忻不少物资。 “我只有晚上进入城堡会比较方便。”吴忻微微一笑，光天化日之下，很多事情都不好办了，“实际上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以后能更方便地进入城堡，这样我带东西给你也就方便多了。” 吴忻听懂了他的暗示，但是没有说话，等他说下去。 “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告诉我你成了英语组的管理人。”夏洛克抱怨了一下，这不能怪吴忻，实际上昨天晚上夏洛克来去匆匆根本没有和他多说的余裕。 相比成为骑士见习，这个英语组管理人的位置涉及的内幕要多得多，所以各方都很低调。 昨天晚上夏洛克能那么快来恭贺自己成为骑士见习就让吴忻感受到了他的情报能力，而这么快他就能知道这个情报，这说明了夏洛克耳聪目明的程度还超过他的预计。 “你没有意识到你掌握了重要的资源。”夏洛克继续说了下去，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现在正把金钱和粮食丢进大海啊。” 夏洛克故作神秘，但是吴忻结合自己得到的职责，几乎立刻明白了他在打什么主义。 “你想经营粪肥？”吴忻的话让夏洛克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他完全没想到吴忻这样回应。 “你也知道粪便可以让土地肥沃？”夏洛克是真的诧异了，不过他很快就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那我也就不必解释什么了，这个生意可以让你得到不少金钱，而且增产粮食会让你在骑士团内部获得地位。” 吴忻却没有立刻回应夏洛克，他在得到这个位置后，就发现了这些人处理粪坑的办法是很奇怪的，在这个明显缺少肥料的世界，他们把可以用作肥料的粪便都丢进大海。 骑士团城堡内还算有粪坑这个设施，镇上的居民大部分就直接把排泄物丢在小镇周围，没有公德心的人，甚至直接就乘着夜色倒在小镇的道路上。 所以只有下雨之后，小镇才会有短暂的清新空气。 吴忻早就试探了好几个英语组和德语组的骑士见习，除了一个德语组的成员，他们都认为吴忻在开玩笑，而且不是个好玩笑。 把食物种植在粪便上？这个笑话好笑在哪里？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吴忻这才明白粪肥的使用实际上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常识，而是绝对宝贵的科技。 不过从夏洛克的话来看，这个科技已经在扩散中了，只是还要面对许多阻力。 “你不要担心那些老顽固和愚夫愚妇，摄政殿下说过，人要吃饭，这是最大的道理。除非有明确的证据，否则能提高粮食产量的手段，最终一定会获得胜利。”夏洛克说到摄政殿下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崇拜至极的样子。“我们就和摄政殿下那样干，积小胜为大胜，先从生长周期比较短，而且不是生死攸关的蔬菜开始。” “让我再考虑考虑。”吴忻明白夏洛克的打算，这样他就可以自由地进出城堡了，但是吴忻却不是很有兴趣，这种事情需要的人脉现在还稍微有点不够。 夏洛克又提高了一些价码。 “只要你把所有的各类粪便都交给我处置，我每个月给你十个塔勒！” “而且你们以后也不用把粪便送到海边那么远了，工作量也可以减低，那些扈从会更拥护你。” “你不要瞎想，大粪种菜肯定是安全的。” 任凭夏洛克怎么说，吴忻最终还是和迪莉雅一起离开了。 迪莉雅没有问吴忻谈话的内容，但是吴忻却主动开口提起了：“迪莉雅，对于提高粮食产量的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粮食产量高了，上帝的羔羊也就多了，这是我们能对上帝做得最大的贡献之一，为什么这么问？”迪莉雅对于吴忻能主动提起谈话的内容还是很高兴的。 “是这样的，刚刚和我说话的人是一个威尼斯商人，他向我提及了一种非常前沿、非常高端的新技术！” …….. “这种技术真的可行吗？”吴忻说了一路，迪莉雅还是显得很犹豫。：“会不会是邪神的阴谋……….” 吴忻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连很信任他的迪莉雅都这样迟疑，推广粪肥的难度绝对不会小。 “切萨雷，这边。” 骑士团城堡内的操场很小，吴忻和迪莉雅一出现，立刻就被注意到了。 一个欢快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吴忻看到了正在向他挥舞着手臂的一个骑士见习，也友好地挥了挥手：“啊，西摩兄弟，我来了。” 吴忻和迪莉雅一起加入了操场上英语组的一角，算上他们两个英语组的骑士见习也不过五个人，除了迪莉雅其他都是男性，他们在一起练习。 “啊呀，你和新来的见习很熟？”这个西摩对吴忻挤眉弄眼，颇为自来熟。 “只路上正好碰到了。”刚刚吴忻和迪莉雅差了几步走进的操场，她已经去找了其他女骑士见习一起练习。 “别在她身上下功夫，她去祷告、忏悔的次数等于其他姑娘的总和。”西摩本来也没认为吴忻能那么快搭上迪莉雅。“昨晚你睡得好吗？” “很不错啊，多谢你了。”昨天晚上他就对吴忻表现地极其热情，床位和床铺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吴忻当然要这么谢谢他。 “哎呀，切萨雷兄弟你不老实啊，你昨晚上可是根本睡不着啊。”西摩却没有和吴忻传统的客套，他一脸贱笑地看着吴忻。 “呵呵….呵呵…最近是睡得不大好….”吴忻打了个哈哈。 “我懂的，我懂的。”西摩露出了一脸坏笑。 他的话让其他英语组的骑士见习都哄笑了起来。 西摩没有再说下去，他恰到好处地说道：“不要笑了，现在是训练时间。” 骑士见习和扈从不同，不再设有小组长，但是比较吃得开的人物还是很活跃，这位西摩显然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在同时讨好英语组骑士见习中，唯二的两个施法者。 他能做到这一点，不仅因为他的机敏，也是因为他是目前英语组中唯一的一等骑士见习。 西摩带着吴忻走到训练场中的武器架子，那里有一个负责管理操场的正式骑士，他看到吴忻就问：“你是切萨雷－西博？” 吴忻没有什么意外，这个操场上一共只有不到一百名见习，负责的骑士大部分都应该认得出，生面孔就是新来的，他答应了一声：“是的，大人，我是切萨雷－西博。” 这位骑士把身前的武器柜子打开，问吴忻：“你是使用重弩还是轻弩？” “我都不会用啊？”吴忻有点糊涂了，对方既然知道自己是谁，那么就该知道自己是施法者，怎么让自己练这个。 “都没用过的话，那就轻弩吧。”这位骑士也是一个法兰西人，他对吴忻的态度很冷淡。“这是十二支弩箭，十二就是你的额度，每月可以损耗这些，超过的部分就要买，十个铜子一支，轻弩五个塔勒，艾尔兰神甫已经帮你付过钱了。” 既然已经买过单，吴忻虽然有点糊涂，也就不客气地收了下来。 这具弩弓制造精良，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机身上没有一根毛刺，这说明工匠监管很严格，十二支弩箭也是寒光泠泠，铁箭头上没有一丝锈迹。 吴忻意识到，医院骑士团虽然有很多问题，但是因为长期面对巨大的压力，因此忧患意识还是有的。 除了轻弩、弩箭还有一个小小的，里面有白色固体的皮袋，吴忻闻了闻应该是某种油脂。 “施法材料那么贵，只有偶尔才会在训练中使用，大部分时候，你们术士和法师在训练中就是使用弩的。”看出了吴忻的困惑，西摩向他解释为什么术士要装备轻弩，他想了想之后，又对吴忻说道。 吴忻看了看操场，发现有一块地方放了几个靶子，应该是射击区域。 有几个骑士见习正在练习弓箭，不过没有看到其他用弩的人。 整个操场上，此时也没有担任教练的骑士。 西摩表示自己可以提供帮助：“我可以教你，日出之后两个小时，大部分武器都会有对应的骑士来训练。现在这个时候都是自由练习了，弩我虽然不大用，不过还是可以传授你一点基本的技巧。” 他自己的武器是长剑，不过吴忻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反正这应该只是辅助技能。 而且对方还有亲近的意图，吴忻直接表示了接受：“那就麻烦你了。” 射击区域一共有三个草制靶子，只有一个人在练习，应该是一个游侠。 吴忻和西摩找了另外一个靶子，就开始练习。 西摩并没有急着开始射击：“我其实不是很会用弩射击，不过相比射击，如何保养和维护弩弓的本事，我倒是还好一点。总团长一直反对使用木质的练习箭，只用真的弩箭，虽然弩箭可以反复使用几次，但是只有命中靶子损耗才小，如果一直射到石板上，那么损耗是很快的，十个铜子才能买一支铁弩箭，所以不要急。” 他的动作很熟练，吴忻一点也不担心他装不起来，而且从他的动作看，他的射术也不会太差，开场白不过是谦虚罢了。 西摩认真地检查了这具刚刚买来的弓弩：“嗯，弓弦和扳机都都很好，拉条也没有受力的痕迹，确实是新的，艾尔兰神甫付的钱，他们没敢用翻新弩。” 西摩拿起弓弩，用吴忻刚刚拿到的油脂给弓弩上油。 他一边涂油，一边对着吴忻说：“作为一个施法者，射击不是你的主要工作，你的水平必然很有限，所以在战斗中，你的主要目标是不要射到自己人。记住，这是关键，没有把握的时候，宁可保持威慑，也不要随意射击，你举着弓弩，自然会对敌人造成压力。” 西摩说的显然是小规模战斗时的原则，大阵势的时候，对着人群射击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不过从骑士团的规模和他们的战斗方式来看，小规模战斗应该是占了绝大多数的情况。 他接下来又讲解了几个使用弩的要点，肩膀如何承重，如何化解后坐力，吴忻也都一一记下。 “好了，我们来试一次吧。”西摩讲解了大约半个小时，才让吴忻开始第一次试射。 正当吴忻拿起弓弩瞄着靶子，准备进行第一次试射的时候。 一个他刚刚听过的恶心声音，再次响起。 “好了，你们两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占着射击道干什么？还不给大爷滚开。” 第十九章不怂 说话的是吴忻出门时见到过的贝尔科特，他手里也拿着一支轻弩，应该也是来训练的。 不过三个射击道，一个吴忻占了，还有一个游侠在练习，还有一个始终没人。 时间已经快到了正午，不少骑士见习已经离开了操场，显然已经不会有人需要另一个射击道了。 他是在挑衅，而且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快点滚开，你们这些英国佬和你们的国王一样都是不敬上帝的异端，不要妨碍我们练习。”说话的显然也是一个法兰西见习，他的话让英格兰见习人人变色。 这个指控的分量可不轻。 而法兰西见习则不断咒骂着“异端”、“昏君”之类。 “看什么看？不服就按照规矩来啊！”贝尔特科盯着吴忻，迪莉雅听到喧哗也赶了过来，和其他英语的成员站到一起。 贝尔科特这个时候倒不嫉妒了，而是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还有什么比在女人面前打败她的情人更让人舒服的事情呢。 西摩也因为对方的话而怒火中烧，但是他脸上一阵情绪涌动之后，最终他还是拉了吴忻准备离开：“不要和他们冲突，这个贝尔科特家里是经营香水的豪商，如果按照规矩决斗，他很可能会使用奥术不说，还会找来很强的帮手，我们几乎不可能赢。” 一个骑士见习每月只有三个塔勒的津贴，而使用一次一级奥术就要一到两个塔勒，不要说练习就是实战中施法的机会都很少，所以施法者们都要配备弩箭或者弹弓作为主战武器。 吴忻刚刚也抽空看了看操场的环境，整个操场上泾渭分明的形成了两个圈子。 法兰西见习占总数的一半左右，占据了操场上三分之二的空间，剩下的三分之一中，西班牙见习占了一半，他们的人数也是仅次于法兰西见习，有二十来个人。 剩下的二三十个，来自意大利、英格兰、德意志、波兰等国家的见习则聚在剩下的六分之一空间里。 空间大小对于训练是有不小影响的，越大越可以施展得开，越可以接近实战。 拥挤成一团的话，各种动作都做不好，特别会影响经验的传授。 西摩对吴忻解释了一下：“操场上的规矩，想要地盘就进行三对三或者一对一的决斗，胜方可以得到地盘。” “好了，别废话了，五个塔勒一局。不敢来的穷鬼滚蛋，把地盘让给贝尔科特大爷。”说话的看上去是贝尔特科的一个跟班。 吴忻看了看周围，见习们都是见怪不怪的表情，维持秩序的骑士也没有任何表示。 看来抢地盘确实应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贝尔科特挂着蔑视的表情看着英语组的几个人。 法兰西组的见习数量占到操场上人群的一半以上，这是大局，他又带了好几个四五级的好手，这是小势。 大局小势都在他这里，他料定吴忻他们不敢反抗，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当然如果吴忻敢反抗更好，达达尼昂借给他几个打手的实力都是骑士见习中顶级的，他自己也是骑士见习中很不错的法师，绝对能把吴忻他们打得跪地求饶。 “那我就试试看你们这些法国佬，是不是真的都是不经打的废柴。”吴忻还没说话，迪莉雅却豪气地接受了挑战，她一挥钉头锤，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无比英姿勃勃。 “那就二对二吧。”吴忻也没有再犹豫，那个监管骑士的态度，说明这实际上是骑士团的竞争机制，在这里退缩，那么在战场上也就不可靠。 “好！” “好！” “不怂！” “干他们！” 吴忻意外地没有退缩，围观的骑士见习中响起了一阵欢呼声，特别是西班牙见习。 他们不是真的不关注这件事，只是射击区域是争夺最不激烈的区域，他们原以为英语组必然退让。 没想到这两个新来的却那么硬气。 “哎，你们真是……那就三对三吧，我也好久没有认真动过手了。”西摩叹了口气，他的士气不高，但是总算也没有怕事到极点。“注意了，前面那个武士我可以对付，后面那个长得最矮的，他叫波尔多斯，非常强的游荡者，他有一把让人伤口无法愈合的中坚级匕首，你一定要小心。” 他的话让吴忻微微皱眉，带有阻碍伤口愈合效果的武器在轮回世界中他也见过，虽然比不上那些具有爆发力的属性，但是也要上百命运点，价值比迪莉雅的那块盾还要高。 这种冲突当然不会少了赌博。 “哎呀呀，总算是又有愿意造福我们的好兄弟了。”吴忻又一次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维尔福走到武器台上。“正好骑士大人们都专心去练习剑术，或者揣摩圣经去了，那我们当然是要领导在和不在一个样，绝对绝对是不能偷偷开盘赌博的。” 维尔福的话让骑士见习们都发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声。 原本在武器台那里维持秩序的骑士，已经消失不见，他们当然不是都去练剑或者读经去了。 附近几处建筑中的阳台上站满了骑士，这对他们来说是一场好戏，也是一个观察后辈实力的机会。 维尔福和几个法兰西见习交头接耳的几句，很快给出了赔率：“法语组是一赔一点二，英语组是一赔二点二。最少下注十个铜子，最高下注十个塔勒。” 这个赔率已经相当不看好吴忻他们，但是贝尔科特还是很不满意：“维尔福，有没有搞错，居然只给他们二点二？” “我倒是想给他们开二十二，但是也要你有那个本事不是？”维尔福对贝尔科特一点也不客气。“这是达达尼昂老大的盘口，我可不敢乱开盘口让他的钱有危险。” “你说什么？！居然敢质疑我的实力，你这是让达达尼昂老大少赚钱！”贝尔科特针锋相对。 “呵呵，如果我真的低估了你，自然有老大来惩罚我。”维尔福和贝尔科特在法语组内部各自代表了不同的山头。“好了，贝尔科特你不要再刷嘴皮子了，现在是用刀剑和法术说话的时候了。” “该死的南方乡下佬。”贝尔科特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他决定在用刀剑和法术说话之前，先用钱说话：“我压自己十个塔勒，两个塔勒虽然少，但是也够本大爷喝口茶的。” 吴忻也毫不退缩，和贝尔科特不同，他仅仅是淡然地对维尔福做了一个表示接受的手势。 “啊哈哈，贝尔科特，你一定要努力，否则就是又送钱又送脸了。”先撩拨了一下贝尔科特，然后维尔福向着全场高声喊道。“英语组的兄弟，也压自己十个塔勒。” “好！这才像话。” “不怂啊。” 更大欢呼声响了起来，除了法语组，其他骑士见习都为吴忻欢呼。 这已经是骑士见习较量中，罕见的大筹码了。 虽然他们依然不大看好吴忻，跟着下注的人不多，但是叫几声好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大部分下注的人还是买了贝尔科特他们，还有几个仆人打扮的人从附近建筑里走出来递给维尔福条子，维尔福把条子记下，然后朝着阳台鞠躬，看上去是有骑士也在小赌怡情。 “你这穷小子有钱吗？”贝尔科特对这个情况很不满意。“把银塔勒拿出来说话。” “贝尔科特你不要担心，他如果拿不出钱，我自然会让他后悔。”维尔福再次开口顶住贝尔科特。 他随后又露出一个阴笑，凑近吴忻的耳朵说了句什么，看上去是在威胁吴忻。 吴忻也咬牙切齿地回应了几句，似乎是在针锋相对。 吴忻随后走回到操场中央，这里有一个十米半径的圆台，比周围高上三级台阶，周围已经聚满了骑士见习，这里显然就是决斗的专用区域。 西摩和迪莉雅已经摆好阵势，对面的三个也是。 一个武士有一身更胜于迪莉雅那身重甲的好货，不仅包裹全身，还有覆盖膝盖的铁裙，武器是一剑一盾。 还有贝尔科特，他也拿着一把弩弓，看上去和吴忻刚刚得到的差不多，但是他穿着的一件效果未知的深灰法袍，不过法袍质地优良，在日光下反射着美丽的光芒，显然是有特殊功效的。 被西摩认为是最大威胁的波尔多斯，穿一件普通皮甲，拿着两把匕首，其中一把呈深灰色，应该就是西摩说的可以阻碍伤口愈合的好货了。 吴忻猜测，这三个人的装备如此精良，应该是来自“互助会”的库存。 所有人准备战斗的人中，吴忻是最扎眼的，一群皮甲和铁甲围绕中，他一身粗麻衣服显得非常惨淡。 虽然他的施法者身份多少掩饰了装备的不足，不过对面贝尔科特身上的那件法袍比他的粗麻衣可是强多了。 不过吴忻脸上却挂着自信十足的微笑，他轻轻对着迪莉雅说：“维尔福说…………” 第二十章速胜 “维尔福说对面这个武士的重甲是翻新货，左侧肋部有弱点。” “维尔福是这么说的？” 原来维尔福假装威胁吴忻，实际上泄露了贝尔科特一方的情报给他在轮回世界的战友。 吴忻和迪莉雅耳语了几句，其他见习就发出了阵阵催促的声音。 “快，快，快！” “上啊！” 太阳已经到了最高点，气流平静，只有一阵若有若有若无的微风。 哪怕现在是地中海的温和春天，也让人非常不舒服了。 而且骑士见习们大部分还穿着各式盔甲，但是他们的情绪都很高昂，特别是西班牙见习，更是在用最大的声音叫好。 英语一方，吴忻站在后面，迪莉雅和西摩在前排。 摆成了一个重甲在前，无甲在后的阵型。 而法语一方，三个人基本站成一条横线。 吴忻有点意外，他以为对方多少会有点配合，但是结果是对方似乎极为托大。 “躲在女人后干嘛？快点挨揍，快点滚蛋，这就是你这小白脸能得到的最好结局了。” “没种的小白脸，你也算施法者？” “我们法师才是真正的施法者，你们术士只不过是稍微有点运气、硬要和我们凑在一起的江湖骗子罢了。” 贝尔科特一点也不担心，但是他也没有托大，这个不合理的站位实际上是一个战术。 他身上的飞鼠法袍可以让任何没有附魔的弓箭难以命中，就算站在前面，吴忻又能拿他怎么样？ 这件法袍他一直穿着，但是附魔的效果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参加这种战斗的次数也不算多，对手射不中他也只会觉得是自己没射好。 所以他不断挑衅，希望吴忻能怒火攻心，将火力集中在他身上。 气急败坏的小白脸术士气急败坏，连续射击不中。 高贵睿智的大智慧法师从容镇定，一击解决战斗。 这是多么美妙的场景啊。 他要胜，而且还是速胜。 当贝尔科特畅想神游的时候，越来越多已经离开的骑士见习得到消息，赶回了操场，加油声也渐渐地朝着法兰西一方偏移。 “手帕落地，你们就可以开始。”兼职裁判的就是维尔福，他手中拿着一张白色手帕，正随着空气中的微风飘动。 “第一，任何一人双膝都接触到地面则为倒地，对手不可以继续攻击，倒地者也不可以站起来再战。第二，任何时候都可以宣布放弃，不可以继续攻击喊出放弃的人，第三，离开平台者，不可以再参加战斗，对手不可以继续攻击。违反规则者将根据造成伤害的程度，被罚为划桨奴隶或者直接处死，你们都明白了吗？” 医院骑士团明规则中的底线显然还是划得比较高的，这个规则谨慎到近乎有点过度保护了，但是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医院骑士团的人力和资源都太有限了，而他们的对手是这个时代如日中天的奥斯曼帝国。 一贯不正经的维尔福，说起这些规矩的时候也是罕见的严肃。 在维尔福说规则的时候，其他骑士见习都保持了沉默。 之后维尔福又把这三个约束性极强的规则说了两遍，刚刚互相挑衅的两组人，都老实地表示明白了绝不会使用过度武力。 充分确认所有人都明白了规则的严厉性后，维尔福放开了手帕。 骑士见习们的欢呼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支持贝尔科特的声音已经成了绝对主流，无论内部有和矛盾，法兰西组在这里还是可以团结一致的。 而西班牙见习和德意志见习们虽然希望吴忻他们获胜，但是毕竟没有发自内心的认同感，而且他们都认为吴忻一方赢面不大，因此渐渐地失去了声音。 只有英语组的几个见习依然支持吴忻他们。 手帕在微风中飘动了几秒钟，在一片法兰西见习的欢呼声中落在了地上。 前排的西摩和迪莉雅在手帕落地的刹那就冲了出去，这没有出乎贝尔科特的意料，他自认实力占优，对方为了扳回实力上的劣势，势必会采取比较激烈的战术。 但是西摩和迪莉雅的冲刺方向，却让三个法兰西人都有点意外。 他们没有一起冲向某个侧翼，集中力量先打败某个人，而是分别向两侧冲去，不仅没有合力还把后排的吴忻暴露了出来。 贝尔科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机会，不过他的反应一点也不慢。 因为有飞鼠法袍的保护，他完全没有移动，把手上一直拿着弩机微微抬起，对着吴忻就是一箭。 他和吴忻之间距离超过二十尺，但是他没有射偏，这一箭准确地命中了吴忻的左键。 这一箭伤到了吴忻，但是贝尔科特并没有感到高兴，因为这个时候，他看清了吴忻并没有拿着弩机。 他背着弩机，手上正在施法。 即使被轻弩命中，他还是成功地释放出了法术。 每次梦中寒冷和温暖交错的洗礼，提高了他的意志，使得他对抗干扰的能力大大超过大部分同级别的施法者。 一根灰色的虚线从他手指钻出，越过贝尔科特，飞向了他的右手边。 吴忻的目标是从右手包抄他的游荡者波尔多斯。 虽然西摩在他的正面，但是他有信心用步法让过西摩。至多受一点轻伤就能直接进攻后排的吴忻。 这种战斗中，一般来说因为施法材料的关系，施法者大多数情况下都仅仅使用弩弓而已。 他没有想到吴忻会直接使用奥术，而且是使用了一级奥术，而不是相对便宜得多的戏法。 他的身体让开了西摩，正冲着吴忻，直接被“惊恐术”命中了。 “啊…” 虽然在骑士见习中，波尔多斯算的上是一等一的游荡者，但是和所有游荡者一样，意志是他的弱点。 他立刻陷入了极大的恐惧之中，开始又喊又叫地乱跑起来。 看到吴忻施法的贝尔特科一阵悔恨，他意识到自己根据以往的经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让对方抢到了极大的先机。 贝尔特科立刻也开始施展魔法。 虽然施展一次奥术对他也是不便宜，但是考虑到下注和面子，这还是值得的。 而且和刚刚的节约不同，他拿出了富家公子的作派，决定使用自己的最强法术。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再节约只会造成无法止损。 他咬开自己的手指，一股血流跟随咒语从伤口喷涌出来。 贝尔科特的这个法术不仅要消耗施法材料，还有他的生命力。 吴忻根据计划拿下了弩机，向他射击，但是这个动作吴忻完全没有经验，他做的太慢了。 当吴忻还在尝试瞄准时，奥术已经在贝尔科特手中成型，吴忻看到大量鲜血混合着施法材料在空气中弥漫。 贝尔科特的脸色也明显发白，如此消耗，显然会是同级别魔法中很强的一种。 一支红色的光箭在他手中成型，向着吴忻飞去。 “生命之矢！” 西摩叫出了这个二级奥术中杀伤力最大的魔法的名字，他对贝尔科特会的法术有所了解，被这个奥术命中，已经带伤的吴忻八成要倒下，他全力冲刺准备用身体为吴忻抵挡。 然而冲到吴忻旁边的西摩最后关头紧急止步，不是他怕了，而是有其他“人肉盾牌”出现了。 “啊……” “生命之矢”最终没有命中吴忻，而是命中了波尔多斯。 因为中了“惊恐术”而乱跑的游荡者，突然出现在奥术的飞行路线上，用自己的后背为吴忻挡住了这一击。 这一次，波尔多斯的惨叫不再是来自于心理上的了，真正的剧痛让他尖叫着乱跑，然后从平台的边缘掉了下去。 西摩正面空门大开，他毫不犹豫，向着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表情的贝尔特科冲了过去。 “我放弃，我放弃……” 让吴忻和西摩遗憾的是，虽然一度因为法术命中的对象目瞪口呆，贝尔科特还是及时喊出了 放弃。 已经冲到他面前准备大打出手的西摩，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然后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 第二十一章局势 “一、二、三……………八、九。” 维尔福数给吴忻九个塔勒。 吴忻呵呵一笑，说了声：“谢谢。” 维尔福撇了撇嘴：“这一把几乎全是压贝尔科特的，我多谢你差不多。” 法语组的成员虽然大部分也不喜欢烧包的贝尔科特，但是对他这个小组的实力还是挺信任的，因此几乎人人都输钱了。 西班牙人也没有多少压吴忻的，不过他们的心情都很不错。 “法国佬，知道你们废，没想到这么废。 “回家奶孩子去吧，哈哈。” 这种冷门局对庄家再好不过了。 只是此时其他法兰西人一个个垂头丧气，愤愤不平地谩骂着，他们大多都压了贝尔科特，所以维尔福也不好表现地太高兴。 他心里除了高兴还有就是意外，虽然知道吴忻不是那种刚刚觉醒了施法能力的菜鸟术士，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在骑士见习中可以算是顶尖战力的贝尔科特三人组居然输的那么快，那么彻底。 他提供的情报居然都没发挥出作用。 吴忻拿到了塔勒后，塞了一个到西摩的手上，没有给他推辞的机会：“多谢你了。” 这也是赢家的一般规则，西摩还想说什么，但是这时迪莉雅也走了过来，他就对吴忻笑了笑，然后去了食堂。 迪莉雅也毫不客气地接过吴忻给的一个塔勒，只是她还有点意犹未尽：“那个武士逃得挺快，我都没法确定维尔福是不是说得实话。” 她和对方的武士，仅仅对了两三招，比斗就结束了。 看到游荡者和法师都被打出了战斗，那个一身重甲的武士虽然还没有受伤，也立刻宣布放弃。 这种比斗虽然规则严格，但是受重伤也是很常见的，不论是牧师的神术，还是高级骑士的医疗服务都是很昂贵的，至少要消耗好几个塔勒，这种私斗当然不可能得到免费治疗，没钱的话就只能自己躺着慢慢熬。 “可惜，这本来是确定维尔福立场的好机会。”迪莉雅不太满意，没能确定维尔福是不是提供了重要情报，让她有点遗憾。 “这次没用上是好事，你看他们。”吴忻却表示了不同意见，他让迪莉雅看看是失败者们。 迪莉雅转身一看，正看到贝尔科特含着怒火的眼神。 生命之矢的代价不小，但是除此之外，他几乎没有受伤，因此除了脸色不大好，并没有大碍。 他一边瞪着吴忻他们，一边在和那个武士说着什么，被“生命之矢”命中的那个游荡者则已经被送去艾尔兰神甫那里接受治疗了。 这个游荡者的医疗费当然也要算在他的帐上，贝尔科特这一次损失不小。 迪莉雅嫌弃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一次，没有把这些法国佬干服气啊。” 虽然距离不算近，但是贝尔科特还是从身体语言中感觉到了迪莉雅的意思，他大喊着回应：“这一次你们不过是运气好，明天再来，我一定要让你们滚出我的训练场。” …………….. 骑士见习的午餐食堂比扈从要大，提供的菜色却差不多一样糟糕。 和扈从们一样，即使是难以下咽的黑面包也是定量供应，每个人只能取一块大约半斤重的，还算是能吃饱。 但是辅食，不论是奶酪肉类，还是蔬菜，都非常稀少。 扈从们只能每周吃到一次猪肉或者羊肉，鱼肉也是定量供应。 骑士见习相比来说好那么一点点，总算碗里人人都有半个手掌大小的肉片一块，虽然这肉片已经薄的可以透光。 汤碗里有几片似乎马上要融化的土豆和菜叶子。 然而今天英语组的见习们得到了一次真正的享受。 英语组的骑士见习们围在一起吃饭，他们不断祝贺吴忻他们，并要他请客。 吴忻毫不吝啬地用两个银塔勒买下了食堂里的一件镇堂好货，一只腌制好的大雁。 地中海周围分布着许多灰雁，这种生物追逐着海中的食物而迁徙，马耳他岛的地理位置对于它们来说也是一个绝佳的中继休息点，其中有一些会为这场休息付出巨大的代价。 骑士团中不乏射术精良、又饿得眼睛发绿的骑士和见习。 大厨和吴忻说了几句话后，吴忻又给了大厨一个塔勒，禽类想要好吃必须要有盐以外的调料。 厨师当场在食堂前的院子里架上了一个火堆，然后开始加工这只大雁。 厨师们的心情都不错，虽然他们只是代售，不过能够及时卖掉依然可以让他们得到好几十个铜子，所以工作地都很用心。 随着大雁在火上翻滚，月桂叶的香味渐渐在食堂中弥漫开来，人人都是口舌生津。 越来越多的法兰西骑士见习无法忍受这种折磨，起身离开了食堂。 不过吴忻没有在乎，低调谨慎是美德，但是如果连庆祝都不敢，那干脆就不要战斗不要反抗，老老实实任人揉捏算了。 厨师为了感谢吴忻的惠顾，还赠送了他们一瓶廉价的果酒。 吴忻当然得到了最多的赞美，西摩虽然在英语组中素有威望，但是这一次他明显发挥了更大作用，而且还出钱买了如此美食。 物资不足，空间狭小，偶尔的美食享受显得格外珍贵。 “切萨雷，你来割吧。”迪莉雅递给吴忻一把匕首。 吴忻当仁不让地接过匕首，然后把最好的部分割给迪莉雅和西摩，这是胜利者应有的待遇。 他一边割肉，一边观察着其他人。 他最关注西摩，他没有谦让匕首，也是为了看看西摩的心性，他是施法者和扈从管理人，虽然等级比较低，但依然应该是英语组见习之首，为了自己在岛上可能的斗争需要，吴忻会需要这个地位，既然不能谦让地位，他就不谦让分肉的匕首。 好在这个年长一点的一等骑士见习始终没有露出任何嫉妒或者失落的表情，他还注意到另一个细节。 西摩把分给他的大雁腿啃得非常干净，大腿骨也嚼碎了吞下去，这是一个说明他心无芥蒂的证据。 这顿愉快的美餐持续了一个钟头，大家都很满意。 “真是不错啊，好久没有吃真正的食物了，本来就没肉没菜，现在连鱼都那么贵，真是受不了。”西摩非常满足的样子。 不过他的话让赛尔希拉露出了忧虑的表情：“菜单上的鱼越来越贵，最近大渔船都不敢出去了。不要说有足够的营养剂，就是脂肪能充分供应，我也早就是中坚武士了。” “是啊，不仅是中坚门槛难以越过，除了全力保证的核心以上，就算已经是中坚和精锐武士日子也很难过，高级武士比我们更需要充分加工过的食物和营养品。”西摩的话说出了骑士团的普遍问题。 吴忻因为“通晓历史”这个专长也能参加这个讨论了：“巴巴利海盗有奥斯曼海军撑腰，我们没有办法。” “其实皇帝也在支持我们的，西班牙海军的地中海分舰队一直驻扎在马耳他岛，每个月总还是有船从塞维利亚来和巴塞罗那来的。”西摩公正地说道。“摄政殿下的支持也是有的，奥地利如今的情况，他也确实做不了太多。” “哼！这两个哈布斯堡，蔑视教会，祭祀自家祖先。他们甚至兵逼罗马，挟持真选教皇，奥地利摄政更勾结卡曙斯教会，声称火焰之主也是真正的信仰，真是亵渎！”迪莉雅显然对两位不敬上帝的君主都很不满，特别是对奥地利摄政。 “他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吗。”西摩没有什么情绪，相当平和地说道。“他一度自称国王要把王位传给自己的后代，布达惨败后，火神教会大崩溃，祂的选民被苏莱曼大帝引多瑙河之水灌死，除了镇国米斯瑞拉，整个红袍法师会都是尸骨无存。为了得到皇帝的支持，他也被迫重新承认皇帝次子对奥地利的继承权。” “就是他们两个的斗争和野心，给了奥斯曼异教徒再度兵临中欧的机会。”迪莉雅显然很不喜欢这种王室内斗。“我们其实也受到了殃及，巴巴利海盗也受到了布达之战的鼓舞，才会如此猖狂，马耳他岛本岛都困难成这样，南面的兄弟姐妹肯定是更加朝不保夕。” 除了马耳他岛，医院骑士团还从皇帝手中接收了利比亚最重要的两座港口，的黎波里和班加西，还在附近修筑了一些列堡垒，但是能够控制的地区非常狭小。 “我们守卫本岛都很困难了，南面那两个据点只能寄希望于奥斯曼人也看不上了。”这个问题让西摩也放下手中的食物，痛苦地说道，“奥斯曼帝国的海军太强大了，在威尼斯共和国衰退后，地中海上已经没有任何海军可以对抗这些异教徒了，只有西班牙外洋舰队才能对付这些异教徒，我们骑士团的海军只能化整为零，在海上游击。这实在太难受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连饭都没得吃了。” 西摩的话稍微夸张，没有雷达的海上封锁是不足以饿死人的，但是让整个岛上防御力量衰退，则是完全可能的。 “下个月伊莱亚当总团长会和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一起回来，送他们过来的罗马教会国舰队应该会带来一批物资。”迪莉雅说得是整个骑士团都在翘首以盼的事情。“只要银白骑士伊莱亚当和几位红衣大主教在，马耳他岛是绝不会有问题的。” “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不仅是真选教皇陛下的亲信，而且也很善于感化异端。”西摩提出了一个疑问。“奇怪了，现在岛上的贡扎加红衣大主教也是转化异端闻名的，他从来不主持弥撒，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事务要忙，难道这里有什么重要异端要感化？” “应该是的，贡扎加红衣大主教和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两年来不断轮班，一直有一个人在岛上。”赛尔希拉对于前面的政治都半懂不懂，只是听到红衣大主教才有点期待地说道。“由两位红衣大主教来代理马耳他主教也太夸张了，而且这两个人据说都是下一任真选教皇的热门人选，要是能跟着这样的人物一起做一次弥撒就好了，一定会更容易上天堂吧。” “去天堂没有近路，唯虔敬一途。”迪莉雅说得非常坚定。“别瞎想了，我们说不定马上就要离开，据说最近就要派一批人去利比亚，班加西港和其他几座堡垒都在要求支援，海上补给断绝，巴巴利海盗和游牧部落都在虎视眈眈。” 迪莉雅的话让见习们人人脸上发黑。 如果说医院骑士团是首当其冲的第一道防线，那么利比亚地区就是第一道防线前的拒马栏，绝对是最黑暗的使命。 “前两批派去增援的人，都没到目的地就被巴巴利海盗截住了，现在已经在伊斯坦布尔的奴隶市场拍卖完了吧…………”赛尔希拉对这种命运很害怕，其实能去奴隶市场拍卖已经是女性能有的“优待”了，男性俘虏直接就被丢入肮脏潮湿的底舱划桨划到死了。“就算进了那两个据点，也是朝不保夕………..” 西摩突然懊恼地说道：“在操场上的战斗很多骑士都看着呢，他们经常会把表现地最好的见习直接招入一线部队…………..” 没后台，有实力都不一定是好事。 迪莉雅却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气概：“那又有什么不好，我们经历的一切训练，不就是为了上帝的荣光去消灭异教徒吗，谁又能不死，为上帝而死不就是最好的死法吗？” “哎，皇帝陛下的外洋舰队为什么还不来？”维尔兹堡发出哀叹。“只有把西班牙的主力舰集结起来，才能对付奥斯曼人。” 迪莉雅愤愤地回应：“哼，西班牙的外洋舰队忙着把新大陆的奇物和尼德兰的财宝运回塞维利亚港，哪里顾得上我们这些和异教徒拼命的人。” “简直是胡说八道，卑鄙的法王随时可能会支持异教徒。”旁边桌子上的西班牙人对于英语组的话大部分还算赞同，听到迪莉雅的这些话一下子激动起来，有一个人站到迪莉雅面前大声说道，“而且即使如此，皇帝也尽了最大努力帮助我们，如果不是皇帝把一支分舰队从撒丁岛调到马耳他，奥斯曼人早就直接登陆了。这对西班牙是很大的付出，你知道这两艘主力舰和五艘帆桨并用船如果留在撒丁岛或者西西里岛，对当地的安全是多大的保证吗！” 他的话让几个英格兰人无法反驳，这支西班牙分舰队就停靠在马耳他的港口里，虽然被巴巴利海盗压得抬不起头，但确实还是有一定作用，否则马耳他岛的渔业早就彻底崩溃了。 而与之对应的，则是南意大利地区每年都有上万人被巴巴利海盗抓走，在开罗和伊斯坦布尔的奴隶市场上，赤身裸体地被估价、出售。 西班牙见习继续说了几句过头的：“而且谁知道你们英格兰会不会和法兰西结盟，你们的国王居然要和皇帝陛下的姑姑离婚，还要废除玛丽公主天然正义的继承权，要让那个私生女伊丽莎白继承王位。甚至于不惜勾结其他神明，皇帝怎么敢把舰队调到地中海，说不定你们那个异端国王就等着尼德兰分舰队离开安特卫普，就要对凯瑟琳王后和玛丽公主下毒手了。” “什么异端？！国王陛下是上帝的虔诚信徒，说他皈依了其他神明完全是卑鄙无耻的谎言和毫无根据的污蔑。哼，英格兰王国有那么多忠诚义士和上帝陛下的虔诚信徒，王后陛下和玛丽公主的位置稳如本尼维斯山一般，根本不需要皇帝来保护她们。”迪莉雅大怒，她完全不能容忍这个，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逼近了那个西班牙见习。“皇帝这几年连续打败法国，甚至还侮辱真选教皇，我看他是妄想要统治世界，保护王后和公主不过是借口罢了。” 吴忻把手伸进腰带，拿住了“惊恐术”的施法材料。 一旦西班牙人跳了起来，他必须支持迪莉雅。 虽然同时和西班牙人和法兰西人作对当然是极其不明智的，但是迪莉雅的表情说明她在这个问题上绝不会后退。 那个西班牙见习确实是准备好大吵一架，甚至打上一场的。 但是迪莉雅此时的表情非常可怕，她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情绪，脸上充满了狰狞和严厉，美丽的大眼睛其中射出仿佛是择人而噬的光芒，看得那个见习有点发虚。 有一个比较年长的西班牙见习参加过许多战斗，他看出了迪莉雅绝非在虚张声势，因此拉住了自己的同伴：“姑娘你不要冲动，大家自己人。” 他们先让了一步，吴忻也及时开口：“你们难道看不出来，迪莉雅显然是高贵的凯瑟琳王后陛下的忠实拥护者，大家都是自己人。” “是啊，是啊，切萨雷是吧，果然是既有实力又有见识，大家都是自己人。” “你教训傲慢的法国佬，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其他几个西班牙见习也一起圆场，他们纷纷表示西班牙外洋舰队绝对是对抗异教徒的中坚力量，皇帝更是最最热爱和平的至尊，绝对绝对没有统治世界的野心。 西班牙人的退让使得这场架最终没有打起来。 对方服软但是迪莉雅并不高兴，吴忻觉得她实际上更希望为了这个问题狠狠地打上一架。 约架失败的迪莉雅情绪变得很差，吃完饭之后拒绝了吴忻继续练习的邀请，独自去了教堂祷告。 不过吴忻还是达到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他和几个奥地利和西班牙见习后面的交流颇为顺利，充分利用了胜利，铺下了一些人脉。 第二十二章上物资不足 吃完了午饭，所有扈从一起参加军事课程，包括旗语和队列。 相比扈从，骑士见习得到了质量高得多的教育，再也没有骑士见习来代课，所有课程的老师都是在专业技能过关的真正骑士。 吴忻虽然是施法者，但是医院骑士团的也要求他们学习军事课程。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吴忻前往骑士团的物资供应处，想要领取一些惊恐术需要的魔法材料。 但是在仓库工作的骑士见习告诉他，最近因为航运危机，施法材料不足，只有塑能系和死灵系的施法材料比较充足。 其他种类的施法材料，特别是幻术、咒法、惑控系的材料，已经大部被骑士等级的两个法师领取了，库存已经降低到警戒线以下，即使高级骑士也需要总团长的手令才能领取，见习们则要等到下一艘专门的补给船来了才能领取。 而在目前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施法材料什么时候会到。 吴忻很努力地争取了许久，但是那个骑士见习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吴忻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收买对方，可是对方法语组的背景让吴忻需要更多时间才能找到腐蚀的手段和机会。 最终他还是没有得到他需要的施法材料，只能两手空空地去吃晚餐。 吴忻在晚餐时没有见到迪莉雅，倒是看到了训练完的西摩，西摩则很热情要回请他吃饭。 吴忻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加强关系的邀请。 虽然点的菜没有大雁那么好，还是有肉有菜，在现在的马耳他岛上已经是不错的一餐了。 稍微吃了一点，西摩问起了迪莉雅的情况：“迪莉雅－菲舍尔小姐没有和你一起吗？” “嗯，应该是去教堂了吧。”吴忻很无奈地说道，离开了危险的轮回世界之后，他和迪莉雅的关系就很难推进。 西摩显然不是什么古板的人：“我看的出来，她对你跟其他人是很不一样的，不过你也明白，她最近没心思是正常的，她大伯菲舍尔主教对于王后陛下的忠诚真是让人赞叹啊！。”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也许迂腐，但确实可敬。” “确实如此。”吴忻在吃饭的时候就看出了迪莉雅在这个问题上投入的感情很深，他适当地配合一句，让西摩继续说下去。 “不过国王陛下要废后也不能说没有道理，毕竟王后陛下已经年过四十，基本没有希望生出男孩了，让玛丽公主继位总归是不大好，女性继承人实在太容易引来野心家和内战了。”这些事情应该有一部分是西摩的“判断”，还没完全成为“历史”。 吴忻这下基本明白了迪莉雅的背景，她告诉过自己，大伯就是抚养她的人，这个大伯现在反对国王废后，这个立场让他成了国王的眼中钉。 甚至西摩的立场也微微泄露了。 “不过皇帝已经公开表示，如果真选教皇敢解除亨利陛下和他姑姑的婚姻关系，他就要带精锐三万战舰百艘一起先拜访罗马，再拜访伦敦，这些该死的西班牙人，真是傲慢狂妄。”西摩痛斥着皇帝的宣言。 这也是迪莉雅为什么一来就能当二等骑士见习的原因，不论她如何桀骜，她的伯父都是罗马教会的英雄，医院骑士团和罗马教会关系紧密，当然不会吝啬一个骑士见习的位置。 “我看皇帝也就是说说，罗马教会也就罢了，英格兰一旦和法兰西结盟，他的钱袋子尼德兰立刻就要守不住。”吴忻敏锐地意识到这个问题肯定在英语组内部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他不能表态，至少不能轻易表态，因此他及时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再跟我说说奥斯曼人和西班牙、奥地利较量的情况，奥斯曼同我们医院骑士团的较量与此有关。” 通过那天夏洛克和卡萨诺的对话，吴忻确信，虽然自己是英语组的成员，卡萨诺是意大利语组的成员，但是背后支持他们的却是奥地利那位最近不大如意的摄政。 “我看皇帝也不至于狂妄到和全世界为敌。”西摩点了点头，他其实也不相信皇帝会为了姑姑与英格兰开战，“迪莉雅在信仰的问题上有点过于执着了，虽然对罗马教会的态度很不可靠，但是术士皇族的两位君主如果能够获得一些战果，肯定能分担一点医院骑士团的压力。西班牙的实力毕竟够强，奥地利虽然丢了布达，但是也仅仅是丢了布达而已，奥斯曼人对维也纳的试探进攻被摄政打退，黄龙骑士弗伦兹贝格也守住了特兰西瓦尼亚。奥斯曼目前仅仅是在中匈牙利有一个突出部而已，当然了，这个突出部确实对维也纳威胁极大。要是奥地利真的垮了，奥斯曼帝国的更多资源就会被加强到地中海，我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皇帝能把主力投放来地中海是最好不过了。” 虽然西摩完全支持英格兰王国的利益，而且他自己毕竟身处马耳他岛，当然希望西班牙能来对付奥斯曼帝国，这对他的立场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吴忻点了点头，这种大局自己暂时插不进手，目前自己连分家产都够不上，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当前：“眼下的日子就够糟糕了，刚刚我去仓库，想领一点施法材料，结果刚刚有人领取的大量施法材料，我拿不到了，你知道其他什么办法能弄到施法材料吗？” “就算物资再不足，也不至于连区区一级法术的施法材料也供应不上。”西摩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毕竟在岛上生存是第一位的。“切断了我们物资，看来贝尔科特输得不服气啊。我确实知道哪里可以搞到物资，不过价格可不便宜。” 这和吴忻猜测的差不多，要是真的惨到那个地步，奥斯曼人早就杀上岛了。 吴忻笑了起来，他大概猜到了西摩的渠道：“呵呵，不用担心，贝尔科特送给我的钱只用了一点呢，是去小镇上买吗？” “嗯，小镇上我认识专门做这个生意的人。”西摩在岛上那么久自然是知道点路子。 “那我们明天去吧，下午我还要去给扈从们上课。”吴忻拿了工资自然要干活。 西摩不愿意拖拉：“没事，没事，我也好久没见扈从们了，正好去联络一下感情，等你上完课我们再去好了，应该来得及回来，就算晚上吊桥拉起来了，我们在镇上过夜就是了，只要赶回来训练就没关系，你是施法者，更加自由了。” 吴忻自然不会反对，他和西摩一起离开了城堡。 “对了，你这次是怎么对付那两个爱尔兰佬的。”西摩显然也和吉格斯、基恩他们有矛盾。 吴忻告诉了他吉格斯受到的惩罚后，西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两个家伙在英语组为非作歹太久了，终于被你给治了。” 第二十二章下这里也物资不足 吴忻和西摩一起来到了扈从们居住的院子，见到了小特里那张带着纯洁笑容的脸，吴忻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切萨雷，你真的能施法吗？” “切萨雷，你会放魔法飞弹吗？” “你真的一抬手，就让一个骑士抱头鼠窜？” 扈从上课并不分组，骑士团显然没有资源负担那么多老师，所以很多英语组以外的扈从，还是第一次见到显示了术士才能的吴忻。 扈从们大多数都是少年人，一见到吴忻，他们就毫不迂回地问了起来。 哪怕是法语组的孩子们也都很热切地围着吴忻，他们还没有清楚地明白自己的立场，仅仅是为神秘的施法者所吸引。 吴忻看了一眼小特里，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他显然脑补了一些吴忻和凯文特一伙战斗的细节。 “我不会释放魔法飞弹。”吴忻摇了摇头，好几个岁数比较小的见习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魔法飞弹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在大部分的概念里，能够使用魔法飞弹的施法者就是真正的施法者。 “但是奥术的力量绝不仅仅限于一种形式。”吴忻没有当场施展“次级火焰之刃”，过于频繁的使用这个奥术不仅会让他发冷，更重要的是可能会暴露他可以免材施展这个魔法的秘密。 不过吴忻还是施展了两次“酸液飞溅”，杀死了两只在课堂里乱跑的老鼠。 虽然他没有施展“威力最强大的魔法飞弹”，年长懂事一些的扈从们对他的态度还是变得极为尊敬。 哪怕是一向不服气的基恩，也老老实实地完成了作业，依然水平低劣，但确实尽力了。 基恩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同党吉格斯的命运让他不敢冒犯吴忻，成为划桨奴隶的惩罚足以让任何人胆寒。 吴忻知道他的心思，他也没有立刻开解他，而是和过去一样地和他说话。 虽然无意报复他，但是让他在压力下紧张几天，也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吴忻也喜欢这样的感觉，启迪教化是一件令他愉快的事，特别是课堂上没有了让人讨厌的家伙。 虽然太阳早就落了下来，吉格斯他们三个依然在干活。 “你们的论文都写得不错，考虑到你们能够借阅到的书籍来说，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和你们想象的不同即使鲍德温四世没有死去，耶路撒冷王国也很难维持了，事实上，在鲍德温四世死之前几年，耶路撒冷王国就已经再次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蒙吉萨之战固然是一场巨大的胜利，但是萨拉丁这个恶魔的使者完全控制了埃及，这片有尼罗河滋润的土地人口众多，出产如山，仅仅在几年后他又一次带回了数万异教徒…..” “查尔斯，你应该在考虑一下，耶路撒冷王国的幅员和国力，上帝当然会保佑我们，但是我们不能没有计划地行事。” “道格，你也是一个虔诚的孩子，真十字架当然是一件伟大的宝物，但是我们并不是拥有了这件宝物就确保了胜利，虔诚是胜利的基础，但是仅仅依靠虔诚是不够的。” “为了打败恶魔，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先和比较弱小的恶魔和解，甚至和他们联盟。当然了我们最终的目标是消灭所有异教徒，把上帝的荣光布满世界，当时叙利亚还有其他几股势力……” 吴忻认真地讲解，扈从们都安安静静地听着。 他们大部分都还很年轻，这些少年人的心性后吴忻原本的时代大不相同，知识是如此地稀少，大部分骑士只认识两三百个单词，神甫和更高级的贵族才能书写复杂的公文，神甫中的佼佼者才能说出一连串的君主名字、讲解经典的战役。 因此他们更知道知识的可贵，哪怕是年长一些的，对于未来感到迷茫的扈从，也能做到不干扰其他人听课。 蜡烛烧完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切萨雷，你误了拉吊桥的时间了。”基恩和其他比较年长的扈从一样也没有认真听课，他对这些个历史和文化之类的东西实在是接受不了。“不过不要紧，通铺够大，你就用我的毯子睡一晚上吧。” 他的态度比上次在粪坑见面时更恭顺了，可能是已经接受了现实？亦或者是被吉格斯他们几个的惨状给吓唬住了，小特里毕竟没有让他也天天挖粪坑。 “啊，多谢你的好意基恩，但是我约了同伴一起去镇上过夜。”吴忻实际上并不是误了时间，而是有意不回去。 “啊？啊！听说你赢了不少钱。”基恩脸上挂着“你懂的”那种表情。 不过他接着很快就带上了遗憾的表情：“可惜了，我今天要复习你给的作业，不能一起快活了，否则我和镇上缤纷玫瑰的老板娘倒是很熟，能让她给你推荐个红牌。” “那真是可惜。”吴忻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去了扈从们训练的空地上，找到了同样没有回到城堡里的西摩。 他们一起朝着岛上的城镇走去。 一边走，他们又一起聊了几句。 “你的历史课，真是让人印象深刻。”他刚刚给英格兰和德意志扈从进行了免费训练，顺便看了看吴忻的课程，他对吴忻不了解最近的事情也不奇怪，毕竟那还不算是历史。“而且小心谨慎，每一句话，都要把上帝抬在最前面。” 西摩的话里中有一些让吴忻警惕的东西，可靠性测试？ “不是小心，而是虔诚。”在黑暗中，吴忻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和刚刚涉及废后的问题一样，这也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虔诚，当然了，马耳他岛上都是最虔诚的人，如果不虔诚怎么可能来这里抗击奥斯曼人。”吴忻滴水不漏，西摩也就没有再问什么。 很快，他们就来到城镇。 进入小镇没多久，吴忻在一家似乎新开的店面前微微驻足了一会，不过在西摩注意到他之前，吴忻就就跟上了。 不一会，西摩指着一间厅堂很大，里面一个顾客也没有但灯火通明的商店对吴忻说道：“喏，就是那里了。” 他走到厅堂里，拍了拍坐在一边偷懒的伙计：“我们要买东西…..” “今天打烊了，明天赶早吧。”已经准备下班的伙计一点好脸色也没有，根本不打算招呼吴忻他们。 “我们是来买鲜货的。” 听到西摩说出了暗语，伙计精神一振：“好，好，这边请，这边请。” 他们转到厅堂的边角，伙计拉开一个柜子，顺着柜子后的楼梯，吴忻和西摩进入了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相当狭小，一眼可以尽览无遗，显然货物不在这里。 吴忻点了点头，做到了人货分离，还算是个合格的黑市。 “啊，西摩一等见习，好久不见了。”接待他们的人认识西摩，他的态度比那个伙计客气地多，一边说，一边递上了茶水，虽然只是白开水罢了。 “我的朋友西博见习，他需要买一点施法材料。”西摩没有搞什么繁文缛节，直接介绍了吴忻，然后就提出要求。 “西博见习啊，你好，你好，施法材料啊我们这里应有尽有，各个派系的，通用的。”和吴忻握了一下手，这个接待人就递给吴忻一个单子。 吴忻看了这个单子，看了一会就递给西摩。 西摩看了一会，立刻吼道：“开什么玩笑，一份可以激发所有一级奥术的通用施法材料，居然要卖四十五个塔勒？！比上个月要贵了三倍，这也太黑了吧。” 即使是十五个塔勒，也是骑士团仓库供应价格的数倍，而骑士团仓库实际上也不是完全平价供应的，也是要赚钱的。 “我们这里就是黑市啊，哎，别走啊，给你个八折如何。”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根本没有去追吴忻的意思。 走到了店外，西摩感到有点丢面子：“真是太过分了，往日里无论如何也没有这种荒唐的价格，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我还知道一个黑市商人。” 吴忻却没有激动：“现在的情况下，黑市的价格再离谱也是正常的，我们又没有人情，买不到低价货的。” “哼，还不是欺负我们英格兰人。”西摩想了一想，又对吴忻说道。“现在的情况，没有施法材料真不行，要不我出十个塔勒，无论如何还是买一分材料吧。” 虽然为施法者分担一些开销也是符合惯例的，不过吴忻没有接受：“上次赌斗赢的钱还有不少，我能负担得起，只是也不能让奸商当我们是傻瓜。” “没事，没有施法材料我们也能对付法国佬。”这话说得硬气，但是后面才是西摩的重点。“这一次我们不赌钱了，就算输了，也不让贝尔科特一伙回本。场地什么的，反正我们也都习惯了，太大也没什么意思。” 吴忻点了点头，然后挤出笑容对西摩说道：“今天已经太晚了，我们找个好点的地方休息一下？” “时间还来得….。”说到一半，西摩忽然露出了一个恍然的笑容，骑士和见习们都有巨大的生存压力，压力下人都需要发泄。“后面那条街上有一个新开的浴场还算干净，好像是叫泡沫天堂。” 吴忻一愣，他不是这个意思，当然作为一名长期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对于偶然上岸放松一下也是没什么心理障碍的，只是他刚刚在路上看到了夏洛克，打算去找他弄点材料，可是西摩却误会他要搞一个大保健。 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这样还更容易摆脱西摩了，他本来打算找个旅馆睡觉，然后深夜独自去找夏洛克的。 吴忻顺水推舟，装出少年人初次尝试那个的样子对西摩说道：“是啊，我也是担心这危险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危险，我们一起去吧。” 西摩摇了摇头：“你自己去吧，最好的姑娘也就是两个小时收一个塔勒，如果是普通的渔家娘过夜也就是五十个铜子而已，你不要被宰了。” 吴忻又挽留了一下，好在西摩真的是要走。 吴忻看着他离开之后，先到他说的浴室门口转了一圈，确定西摩确实离开后，吴忻在姑娘们的揽客声中转头离开。 第二十三章再战 吴忻和西摩来的这个小镇，是马耳他岛上最大的居民点，不过也只有三千不到的人口。 其中比较繁华的，也就是主干道周围的一部分罢了。 随着夜色降临，主干道周围的商业也都纷纷打烊了。 吴忻低着头走进了一家已经打烊的商店，门没锁，里面也没有人。 五分钟后，当夏洛克慢吞吞地走进自己的店里时，发现吴忻已经找到了茶叶，并泡好了茶。 夏洛克一副累坏了的样子，但是吴忻却很放松：“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夏洛克你的生意很不错吗。” “这和肥皂一样只是普通的礼物罢了，是为了打开人脉的必需品。”夏洛克不动声色地回应了吴忻的试探。 “啊，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吴忻抿了一口茶，并不是那种熟悉的味道，不过吴忻很喜欢热茶。 “你不该来的，这太危险了。”夏洛克的语气听上去非常真诚，非常为吴忻考虑。“我会找机会再进城堡的。” “这个岛上什么都缺，物资不足，人力不足，我想我无论如何不值得一个专门的跟踪者。”吴忻知道夏洛克一开始不露面，是去观察自己有没有尾巴。 “不要太小看你自己了，我的朋友。”夏洛克刚刚在街上看到吴忻就猜测他会回来找自己，因此特意埋伏在外面看看有没有尾巴。“这一次，我有什么可以而帮你的？” 他认定吴忻肯定是想要更多好处。 “有两件事，第一，我可以帮你搞粪肥的事情，不过我还需要一些肥皂，另外每个月我要十五个塔勒的分成。第二我最近在岛上和法语组的人有一些冲突，我需要施法材料，立刻需要。”前面的话完全在夏洛克的预料之中，但是吴忻下面的话让他没有用早就准备好的理由推脱。“冲突涉及卡萨诺骑士和西格尔大法官的权力分配，如果能够获胜，对你的好处不小。” “那太好了，推广粪肥是能够造福人民的大好事。”夏洛克对于吴忻的答复很高兴，然后他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思考了片刻，他不大确定吴忻是不是已经摸到了一点政治的奥秘，也不确定这个少年和自己到底是不是一条心。“我在岛上的目的是照顾你，顺便做点生意，政治斗争我没有兴趣。我劝切萨雷你也不要参与其中，保持低调最好了。” 他身上当然有其他使命，但是吴忻确实是安排来避难的。 之前给吴忻提供了一些物资只是为了向卡萨诺示好，他不认为吴忻能对他的目标有什么作用。 吴忻根据上次听到他们的对话，大致知道他的目的：“不论你在岛上找什么人，一个拥有足够势力的警备队长肯定是可以帮到你的，目前卡萨诺的权势很是不足。” 夏洛克立刻皱眉：“哼，卡萨诺告诉你的？他不该让你掺和这些事。” “不需要卡萨诺骑士来告诉我。”前面的对话都是用德语说得，到了这里，吴忻突然改成了拉丁语。 “那天你听懂了我们的对话？！你在船上都不会拉丁语，这才来岛上几天，你就能学会拉丁语？！”夏洛克终于不再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他对自己的才智相当自负，但是自问也绝没有这么快学会一种语言的本事。“就算你的母语是意大利语也需要老师吧。” 拉丁语就是古代意大利语，意大利语就是现代拉丁语，他们是父子关系。 西班牙语、法语、葡萄牙语则是拉丁语的其他子侄。 但是古罗马帝国毁灭后，经历了好几次蛮族冲击的意大利语变化很大，会意大利文的人要自学拉丁文依然是极其困难的事，哪怕有老师教导，也不是几周就能学会的。 但是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夏洛克不信，他对自己的原判断进行了修正，提高了对吴忻的评价。 “如果我像你说得，一直保持低调当一个可有可无的扈从，我又怎么能帮你联络上你需要的关系。”吴忻的话让夏洛克无法反驳，没有和法语组的一系列较量，吴忻根本没有机会建立人脉。 吴忻接下来直指问题的核心：“卡萨诺骑士受到的关注太多了，跟我说说，你到底是在找什么？” 夏洛克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你的状态是不是能承担那么大的责任。”夏洛克说的很委婉，但还是否决了吴忻的要求，不过吴忻短短几天就学会拉丁语的能力和他展示出来的与少年人完全不同的成熟，还是让夏洛克决定再付出一点投资。“不过我确实可以分一些施法材料可以给你，你要哪个派系的？” “咒法、塑能、死灵、幻术。”吴忻举得自己有必要多提一点要求，顺便也可以起到保密的作用，和法师不同，术士能够使用的魔法范围很小，所以要尽可能地保密。 夏洛克不再以敷衍的心态对待吴忻，对吴忻明显不大合理的要求，他毫不含糊地就打开了身边的一个柜子，从一个杂货盒子里拿出了一个不小的袋子，然后拿出个天平，分割各种材料。 他那个袋子中至少有价值两千塔勒的施法材料，这还是没考虑马耳他岛上如今万物腾贵状态的价格。 然后他分了大约四分之一给吴忻，这远远超过了吴忻的预期。 他把不同的材料装进不同颜色袋子，然后递给吴忻：“以后最好还是我来找你，如果一定要找我，不要再到这里来，后面那条街上有一个浴室，你进去说，你不要姑娘也不要男人也不要过夜，就会有人安排你见我，今天你也去那里过夜吧。” 除了施法材料，他还很爽气地又给了吴忻好几块肥皂，一起装进了袋子。 不过吴忻要接过这个袋子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捏的很紧，夏洛克紧紧盯着吴忻，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对他说道：“谨慎地使用我给你的资源，这一次不是礼物。” 他没有使用威胁的语言，但是把意思说到了，不是礼物，自然就是投资了。 而投资总是要期待回报的。 他拿出这些物资时毫不犹豫，而且手笔极大，再配合他的态度，吴忻明白，这一笔投资后，双方的关系有了重要的变化。 这是负担，也是承认，只有能负担责任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尊重，吴忻从来不怕责任。 吴忻看着夏洛克的眼睛，他的眼神不复一直的圆滑，而是锋锐如剑。 这才是这个诡异商人的真实面目。 他最终接过口袋后转身走向了浴室，一边走一边在思考这个夏洛克到底有多大力量可用，以及再次调高了他寻找目标的重要性。 夏洛克看着吴忻离开，轻轻地关上了房门，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在上面记下：1534年3月30日，向切萨雷－西博投资一千塔勒。 房间里没有蜡烛，但是却有光。 这边笔记本不仅封面是黑色的，甚至里面的纸张也是黑色的，夏洛克写字的油也是黑色的，可是上面的字却非常清晰，正是这些文字，在一片昏暗中发着幽光。 第二天天色微明，吴忻就返回了城堡。 在城门口，他看到已经有好几个骑士见习在等吊桥放下来，吊桥放下来之后，守卫城门的骑士也并没有什么多话，验明身份后，就让他们进入了城堡。 和西摩说得一样，骑士团的规矩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在训练和战斗之余，找一些调剂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把来路不明的女人带入城堡就行。 走到操场，吴忻看到了看上去已经练习了有一会的迪莉雅，她正在和一个女见习对练，双方都没有使用木质训练武器，而是在用施展装备奋战。 那位女见习是剑盾武士，她满身大汗的样子，应该是已经练了一会。 吴忻来的时候，她已经处于绝度下风，她的剑根本挥不出来，只是不断地再用盾牌抵抗迪莉雅钉头锤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 在几轮猛攻后，迪莉雅跃起，借着下落的冲势全力一击。 她盾牌的质量看上去颇为不错，顶住了迪莉雅的猛攻。 但是这位女战士自己就不行了，她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单腿跪在了地上。 迪莉雅跟上一脚，把她踢翻在了地上。 失去了稳定的女战士连滚带爬地后退，可是迪莉雅不依不饶，不断追击，完全不像是在训练的样子。 “嘿，省点力气，等会有你的架可打。”在迪莉雅要伤到练习对手之前，西摩及时架住了她的钉头锤。 吴忻看着迪莉雅的脸，这个美丽的女牧师咬牙切齿地看着西摩， 不过她终于是没有继续挥舞自己的钉头锤，慢慢恢复了冷静。 “不好意思了。”吴忻向那个被打得很惨的女见习表示了歉意，然后伸出手把她了起来。 “没事，我们都理解她，你们今天还要和法国佬打擂台吗？”这个女战士的手臂不算纤细，身上的肌肉也很有力，但比迪莉雅还是差不少。 吴忻有些奇怪她的话，不过他只是点了点头：“我看法国佬的屁股需要再被狠狠地干一下。” 那个女战士对吴忻的粗话很兴奋：“英语组好久没有见到真正的男子汉了，祝你们好运，狠狠踢那些法国佬的屁股，我们都很需要这块地盘。” 今天所有的英语组见习都得到了足够的训练地盘，他们都能够比较舒服、有尊严地练习武技。 她还给了迪莉雅一个微笑，示意自己没问题，她始终对迪莉雅很恭谨，哪怕刚刚明显是迪莉雅过分了。 如此友好的表现，让迪莉雅也稍微冷静下来一点，她和那个女见习又一起说了几句话。 西摩有点担心地看着迪莉雅：“这可不是好兆头。” “没事，她应付过比这危险复杂得多的场面。”吴忻也很担心迪莉雅，但是他知道少女牧师是靠得住的。 “那是当然，她可是菲舍尔家族的人，赛尔希拉可不是好脾气的人，如果不是迪莉雅－菲舍尔她可不会那么客气。”西摩并不知道吴忻见识过迪莉雅面对生死较量时的表现，赛尔希拉应该就是那位和迪莉雅对练的女见习的名字。 吴忻没有直接问西摩这个家族的事，他觉得这可能会暴露他的秘密，反正听西摩和赛尔希拉的口气，这个家族的背景应该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慢慢地收集资料就行。 “好了，你喝口水。”吴忻把自己的水壶递给迪莉雅。 “你心情不错啊，好几个女见习都跟我说你在仓库没有弄到施法材料。”迪莉雅刚刚对那位女士还算冷静，但是看着吴忻火气又大了起来。“但是昨天晚上还有心情去镇上？你去镇上干什么了？” 西摩看着有点意外的吴忻，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可没有暴露你的行踪啊。” 他的样子几乎是证实了他们昨晚上是去快活了，几个女见习都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吴忻没有理会他：“是法兰西的女见习跟你说的？这是心理战，这种盘外招也用了，看来他们很认真啊。” 迪莉雅对于吴忻的话很不满意：“这么说，你真的去了那种地方？！” 吴忻还没有来得及解释，迪莉雅就再次开口：“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 “哈哈，不是啦。”吴忻笑了笑，他拉住迪莉雅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真的？”迪莉雅的脸色立刻好转了不少，不顾想了想忽然又说道。“不过我说了这不关我的事，我全身心都献给上帝和祂钟爱的事业了。” “当然，当然，我知道你肯定是全身心都献给上帝了，我也是。”吴忻毫无心理负担地对女士表示赞同。 迪莉雅的脸色再次转黑：“哼，我从来没在教堂见过你，哪怕周日也没见过。” 医院骑士团是宗教风格极重的军事团体，每个周日几乎所有人都会去教堂。 “相比去教堂，我喜欢用更直接的方式为上帝服务。”吴忻看着迪莉雅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一直向艾尔兰神甫寻求心灵上的指引。” “说得不错嘛。”赛尔希拉笑着给吴忻解围，然后她转过头。“迪莉雅你不要太苛刻了啦，不能要求人人都像你那么虔诚啊。” 赛尔希拉和迪莉雅的关系实际上很不错，听了她的话，迪莉雅轻轻地哼了一声，放过了吴忻。 吴忻随后开始练习射击，而迪莉雅则坐在一边去休息一下，和往常一样她拿出了一本圣经来读，可是她今天明显是有心事，就连圣经也读不进去，吴忻一边射击一边观察，她很久也没有翻页。 好在他们等的人及时又来了。 “哟，你们都在这里啊，昨天侥幸让你赢了一次，就以为这是你们可以呆的地方了？” 贝尔科特再次出现，依然带着昨天的两个跟班，他们的伤势都不重，得到治疗后已经完全恢复了。 还有几个法兰西见习显然也是早就等着这一幕，贝尔科特一出现，他们也立刻纷纷发出叫好声。 “英国佬怕了吧，怕了就滚开。” “英国佬滚开，这是我们的地盘。” “你们英国佬，就只配得上阴暗荒凉的岛屿，日光下肥沃的土地都是我们法兰西人的！” 这些法兰西见习为了刺激吴忻在没有得到施法材料的情况下勉强应战，台词都是直指英格兰人的痛处。 贝尔科特今天其实很不高兴，因为达达尼昂拒绝了他靠自己的实力赢得战斗的想法。 他对胜利有十足的把握的，没有必要搞什么盘外招，上次不过是小小的意外。 可是达达尼昂已经切断了吴忻的施法材料供应，而没有一个低级施法者，会储备有太多的施法材料。 像吴忻这种刚刚激发了潜能的术士，更是罕有储备。 他料定吴忻除了第一次的用量外，不可能再有施法材料。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吴忻选择退让，那样他就无法完全找回面子了。 在达达尼昂看来，收回地盘，让英国佬灰溜溜地滚回角落就足以显示法兰西人的力量了，可是对贝尔科特这个公子哥来说，这一点也没有满足他的虚荣心，而且也会损害他在同伴中的威望。 但是他也不敢公开反对达达尼昂，所以只好把希望寄托于吴忻的年轻气盛上了：“今天咱们对赌，二十个塔勒，这够你去镇上包最好的女人一个月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一个钱袋丢给了维尔福，诱惑也是挑衅着吴忻。 吴忻看了一眼迪莉雅，少女牧师的情绪依然不大好，但是她对吴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然后环视了一边周围的几个英语组见习，他们的表情都很复杂。 吴忻没有得到施法材料的事情已经有好几个达达尼昂的部下告诉了所有人，他们都希望吴忻战斗，但是又都不看好他。 吴忻对贝尔科特微微一笑：“既然你如此渴求失败，我也实在不好拒绝，不过二十个塔勒太少了，五十个如何？我们对赌，想来维尔福就不会介意数额了。” 吴忻说着拿出了钱袋，丢给了维尔福。 “嗯，确实是五十个塔勒，不过既然让我作保，我要收胜者一个塔勒的佣金。” 维尔福接过钱袋稍微掂量了一下，就确认了投注。 “百分之一，这是一个合理的数字。” 吴忻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哈哈，你这穷小子真是能装，五十个塔勒就想吓到你贝尔科特大爷，不如这样，我们再玩得大一点，我听说你有一块黯淡无光的所谓烂石头，我大人大量算你五百个塔勒，怎么样敢不敢赌？”这块石头是凯文特要的，贝尔科特只担心没有施法材料的不敢答应这个赌注。 维尔福心中一跳，他可没有告诉过别人红宝石的事情，所以他主动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他那块黯淡无光的烂石头肯定不值五百个塔勒，这样吧，我看你身上的这件虫吃鼠咬的破法袍也不值什么钱，不如就用它做赌注吧。” “哈哈，我有什么不敢，就凭他也想赢下我的飞鼠法袍？南方乡下佬，你在做梦啊。”贝尔科特大喜，这一次他下定决心一上来就用生命之矢，吴忻根本没有机会。“怎么样，英国佬你敢不敢赌？” “破布片和烂石头，不是正好一对吗。”吴忻微笑地对维尔福点了点头。 他话音一落，一阵交杂着口哨声的欢呼响了起来。 再一次，法兰西人的欢呼声压倒了其他人。 第二十四章一个又一个意外 波尔多斯最最害怕的梦魇又一次变成了现实，他偷窥女神的事情又一次被总检察官大人知道了。 然后那位大人派达达尼昂老大来处置他，然后在严刑拷打之下，他又供述出了自己是异端的事情。 他正又一次被达达尼昂老大当众阉割，然后又一次丢进大海。 但是波尔多斯依然觉得达达尼昂老大非常仁慈，仁慈得简直不像达达尼昂老大。 因为整个过程非常快，他刚刚还在一边偷窥那具丰盈的肉体，一边自渎，下一秒就被达达尼昂老大扔在了海滩上的石头山，而且整个行刑的过程也非常快，不到半分钟就结束了。 和上次一样，达达尼昂老大出人意料地没有残酷地折磨他几天，很快就结束了他的痛苦。 这可不是达达尼昂老大一贯的作风，他对那些冒犯他的人从来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更不要说冒犯那位女神。 等等。 怎么回事？ 老大为什么这么仁慈？ 而且为什么要说“又”？！ 波尔多斯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他又一次被“惊恐术”命中了！ 恢复了清醒波尔多斯发现自己还在擂台上，身上也没有受伤，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 ‘贝尔科特这个废物，真是该死，他不是说对方肯定不会有施法材料的吗？！’ 这不可能啊，贝尔科特向他保证那个英格兰的术士肯定没有施法材料了才对。 负责仓库管理的家伙，绝不敢不遵守达达尼昂老大的指示………..黑市里的价格也会高的让人吐血…………… 难道对方宁可买一个吐血的高价也要赢个面子？ 虽然主要责任肯定是办事不力的贝尔科特承担。 但是如果连续两次被一个低级术士的奥术赶出战场，那达达尼昂老大是不会放过他的。 好在这一次无论如何他还没退赛。 可是情况依然非常糟糕，在他陷入恐慌的几十秒钟，战局再一次变得极为不利。 贝尔科特已经被重伤，他身上的一级咒法系奥术“法师护甲”也没能阻止西摩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一个大口子，血液正以极快的速度从伤口中涌出。 “我放弃，我放弃，牧师快…快来救我。” “快点啊，我要死了，血，好多血….” 就在波尔多斯依然无法接受现实的时候，贝尔科特已经再次宣布退赛，他声音中气倒是挺足的。 西摩丢下贝尔科特，举起长剑向着波尔多斯冲了过去。 波尔多斯在他冲到面前之前反应了过来，及时后退让开了这一次攻击。 不过他总算没有放弃，挡住了西摩的攻势。 虽然依然是下风，但是总算是稳住了局势。 而擂台的另一边，刚刚还算平稳局势却急转直下了。 迪莉雅的钉头锤上忽然出现了一条火舌，她身穿重甲的法兰西武士大惊，他完全没想到吴忻会再次施法。 他也猜测吴忻是不顾一切地买了一份高价施法材料，应该不会有其他奥术了。 实际上吴忻不仅施法材料充足，而且还有免材特技。 不过这一次的情况似乎无论如何比上次好一点，他看到波尔多斯没有掉下擂台，虽然失去了贝尔科特，他还是有战斗的意志。 他一度还想通过猛攻迪莉雅，来维持住局势，他自认为对女牧师应该有力量优势。 可是几次硬碰硬的较量下来，他完全没占到上风，反而手臂和半边身体都微微发麻了。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女牧师高大健美的身体完全不是虚有其表，确实蕴涵着惊人的力量。 他的力量在男性武士中也算是比较优秀的，而眼前的女牧师更胜一筹。 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提前得到了一个“牛之力量”的奥术加持，可是吴忻没有老师传承，显然不是法师而是一个术士，他拥有的两个一级奥术在法兰西见习中并不是秘密，另一个是“次级火焰之刃”。 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当第二个奥术真的出现时，法兰西武士见习还是一下子感到极大的压力。 迪莉雅注意到了他的心态。 乘着奥术激发的火焰让自己对手心慌的机会，迪莉雅一反刚刚平稳的节奏，前冲一步发起猛攻。 法兰西见习勉强当下了这一击，他反手钉挡开了钉头锤，可是吴忻制造的火舌在他的手腕上舔了一下。 和往常迅速掠过火焰不会造成伤口的经验不同，奥术造成的火焰仅仅是一瞬间就伤到了他，这位法兰西的手上明显感到一阵灼热的剧痛。 他本能地后退，用眼角的余光查看自己的伤势，这让他失去了节奏。 迪莉雅继续攻势，她再次把身体完全施展开来狠狠地用钉头锤给了她的对手一下。 虽然因为连续发力所以相比上一击有所减弱，但是这一次她的对手无法发力，他的武器被一下子打落在了地上。 一身重甲让他非常迟钝，因此他没有打算滚过去捡起武器，再战而是立刻放弃。 但是抢在他喊出“放弃”的同时，迪莉雅已经踢倒了他，然后作势要踩踏。 “嘿，住手！你没听到他喊放弃了吗！” 维尔福一声大吼，迪莉雅看了他一眼，然后丢下倒地的武士，去围攻残存的最后一个法兰西人。 她本来也不会继续攻击，这是故意让维尔福在法语组中提升影响力。 波尔多斯正在和西摩交手，他的压力极大。 眼前的英格兰见习在战斗经验上不错，装备也不错，确实可以算是英语组的后起之秀。 但是依然不是他这个达达尼昂手下最有力的游荡者的对手，他不仅有昂贵的水蓝鳞甲，更重要的是他其实已经达到了六级水平，可以算是一名中坚战力，已经达到了成为正式骑士的最低标准，只是因为出海次数不多，没有足够的功绩罢了。 如果是一对一，波尔多斯有把握可以最终打败西摩。 其实三个法兰西见习在实力上，个个都有优势，他们身上的武器装备都是远超平均水平的，达达尼昂从扈从身上吸取营养，然后供应自己的团伙。 可是在听到武士同伴“我放弃，我放弃。”的喊声时，波尔多斯知道这一次，他们又要失败了。 这个术士提前做好准备，找到了施法材料，而他们却麻痹大意，根本没有从上一次失败中吸取教训。 波尔多斯现在追悔莫及。 不过和一旦落单就放弃的贝尔科特不同，波尔多斯没有立刻投降，他知道自己仰慕的美人，正在附近的某个阳台上看着自己呢。 女人的注视会激发男人的力量。 波尔多斯猛然侧身，让开了西摩的一剑，赶在迪莉雅赶到之前，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缝隙穿了过去，直接向后排的吴忻发起了进攻。 他已经看出来了，女牧师刚刚在同自己队友的战斗中招招全力，而且很节省神术材料，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 西摩的底细他很清楚，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所以关键还是那个施法者。 只要把吴忻赶出战场，那么他还是有机会的。 或者直接废了他，哪怕输了擂台也不要紧。 虽然达达尼昂老大没有下令，但是他肯定也会乐见其成。 吴忻也许为了赢得赌注买了很多施法材料。 但他已经用过了两次一级奥术，作为一个一级术士，接下来他就只有戏法可以使用了。 波尔多斯经过思考后下定了决心，他拼着中一个“酸液飞溅”也要给吴忻来一个狠的，这个零级戏法不足以给他造成足够的伤害。 可惜吴忻不是富二代贝尔科特，他在下风时不会轻易放弃，上风时也不会放松警惕。 这是一个二十一世纪海员的素质，是多少年同大海较量中积累下来的美德。 波尔多斯从西摩身边穿过，刚刚抬起头来，眼睛就传来一阵剧痛。 “啊！！！” 吴忻手指上射出一个不到手掌大小的火球，正中波尔多斯的面门。 ‘他也不是一级术士……….这什么狗日的情报……………….’ “啊！！！！！！” 波尔多斯惨叫着滚下了擂台。 第二十五章西格尔总检察官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喏，最后一个。” 维尔福先把飞鼠法袍给了吴忻，然后又把一百个银塔勒一个一个地数给吴忻，然后用很不客气的语气说道：“你这家伙，赢了钱怎么还是一副不爽的样子？” 吴忻确实想吐，连续用来几个免材施法，他很不舒服。 迪莉雅一直没有走开，让吴忻能够借到她的力量，战斗之后立刻倒下会损害胜利的完整性，她知道吴忻需要胜利和胜利带来的资源。 维尔福不动声色地说道：“这破布据说能让穿着的人不怕弓矢，不过我看对上精锐级的长弓肯定是没用的，你可不要太得意啊。” 这么说对中坚级的长弓是有效的了。 周围有不少法兰西见习，所以维尔福用这种方式介绍了这件宝物，作为回应吴忻贴近他的耳朵，好像咒骂了一句什么。 维尔福嗤笑了一声，大声回了一句你个走运的岛民。 为了确保双方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依然依然是敌对的，他们非常小心。 “干得好！” “法国佬输钱又输人啊。” 吴忻一转身，西班牙人纷纷向他致意。 “嘿，英格兰的小术士，什么时候请我喝一杯啊。” “喂，要不要这样啊，你不是不喜欢小白脸吗？” “这话你也相信？真是傻妞。” 还有几个西班牙的女见习纷纷向吴忻调笑。 吴忻在连续打败了贝尔科特两次后，已经建立了一定的名声，至少在见习中，他已经被认为是第一流的战力了。 “有机会一定好好和诸位亲近一下。”吴忻对西班牙姑娘们毫无诚意地敷衍道。 “走，我们去看看食堂里还有没有大雁。”吴忻随后对英语组的其他见习一挥手，表示他再次要请客。 英语组见习们发出一阵欢呼，刚刚和迪莉雅对练的赛尔希拉大声回应吴忻：“大雁好像没有，不过今天早上有一艘大船入港，带来了不少熏肉和奶酪。” “好，今天大家都放开了吃，我请客。”吴忻想要和迪莉雅再说什么，但是少女牧师已经独自离开了。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凌晨入港的大船带来了伦敦的消息，国王陛下已经拘捕了菲舍尔主教，把他丢进了伦敦塔，看来陛下是下决心要废后了。”西摩的话让吴忻一惊，原来她的伯父被捕了，怪不得迪莉雅的情绪那么坏。“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就算菲舍尔主教一直不肯服软，也最多就是被流放罢了，历代英格兰国王还没有公开杀主教的记录。真选教皇陛下一定会重新给他找一个教区做主教的，给一个大教区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忠诚义士不能不褒奖，日后他说不定还有成为红衣大主教的可能呢。” “但愿如此吧。”吴忻对西摩的话不是很有把握。 其他英语组见习则没有这些感怀，他们给了吴忻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哪怕在海上航道没有被巴巴利海盗封锁时，来自大陆的熏肉和奶酪在岛上也是很珍贵的，这些顶级食材可以起到近似营养剂的作用，对武士的身体有一定的保养作用。 在如今海上战事日趋激烈的情况下更是价格飞涨，绝非骑士见习们可以负担的食物。 “你最后那个是什么奥术？火球术？”西摩见识过的奥术不多，但是吴忻刚刚施展的那一个实在是太常见了。 吴忻在心中担心迪莉雅，但是也想不到办法，只能配合西摩鼓舞一下自己人的士气：“火球术是三级奥术，范围杀伤，要五级施法者才能使用，我那个叫次级火焰球，是一级奥术，只能对付一个敌人。” 虽然吴忻的话和预期的不同，西摩依然非常兴奋，他猛然拥抱了吴忻：“新的奥术！你是二级术士了？！” 西摩稍一思考，就知道没有保密的可能，所以他在得到了吴忻的许可后，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注意，然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其他英语组的见习。 “切萨雷是二级术士了！刚刚把波尔多斯烧的哭爹喊娘的那个奥术叫次级火焰球。” 听了西摩解释陆续明白过来的其他英语见习，发出一阵更大的欢呼。 在操场旁的一个阳台上，两个人正在看着欢呼的英语组见习。 其中一个高大的骑士，正是骑士团的二号人物，总检察官西格尔。 陪着他旁边的一个人非常瘦小干枯的人，而且他还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和高大的西格尔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犹如侏儒和巨人一般，而且他说话的声音也是又细又轻：“总检察官阁下，真是很抱歉，我已经把骑士见习中最强的两个人派给了贝尔科特，可是他还是赢不了。” 西格尔总检察官有点疑惑，他问达达尼昂：“你看清了吗？他最后是使用了一个火球术？达达尼昂兄弟？” 这个矮小枯萎的人，就是在骑士见习中凶名赫赫的达达尼昂。 他被西格尔总检察官称为“兄弟”，说明他也是正式骑士而已，所有的骑士都互称兄弟，并非表明他和总检察官地位近似。 ‘居然会问这种傻问题，你也配当总检察官。’ 达达尼昂此时正在心中咒骂，他早就反对过这件事。 在吴忻打败了凯文特－西格尔后，他原本是准备让一块地盘给英语组的，这样可以麻痹吴忻。 可是西格尔总检察官坚持要求他派出贝尔科特去羞辱吴忻。 西格尔总检察官虽然年轻时也算身经百战，但是在多年的官场斗争中那份本能已经消磨地差不多了。 在罗德岛保卫战中就很明显，他虽然还算发挥了一点作用，但是远没有达到骑士团二号人物应有的表现。 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都对他颇有微词，只是因为总团长的力挺，再加上那场生死大战中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算是保住了他总检察官的位置。 这一次更是明显，吴忻打败了贝尔科特，不仅吸取了战斗经验，还再次明确了敌对态度，短时间内不会放松警惕了。 更不要说，这会让吴忻加固在英语组的地位，并得到了西班牙语组的注意。 不过回答的时候，达达尼昂的头更低了：“火球术是三级奥术，他不可能那么快得到，我想应该是次级火焰球，咒法系的一级奥术。” “原来只是次级火焰球啊，这个贝尔科特真是没用。”西格尔总检察官相当懊恼，不过他最终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哦，那也没什么。这不是你的错，这个小子提升了一级，他应该是最近觉醒的力量。不过就算有几个一级奥术这也没什么，姑且让他得意几天，正好可以让我们法兰西小伙子们同仇敌忾。” 达达尼昂对西格尔总检察官的话不以为然，他知道自己派出的三人组，除了贝尔科特这个法师外强中干，另外两个都是中坚武士，在实力上都不逊色于有正式骑士身份的凯文特。 只是没有什么后台，才始终无法“积功”成为骑士。 当然他也不会把这话说出来。 西格尔总检察官又撸了撸自己的头发，犹豫了许久，决定一定要杀一杀吴忻的威风：“你去找一个和骑士团没有关系的好手，不要怕花钱，一定要得力。” 他决定让吴忻吃点大苦头，不过还是没有起杀心。 但是达达尼昂却故意装作理解错误，他惊诧地说道：“找外人是要他的命？可是总团长大人说过，要珍惜我们有限的力量啊，今年一共只有两个施法者加入了骑士团。总团长很想要新的施法者啊。” 西格尔本来只是要羞辱吴忻，但是达达尼昂的话让他怒气勃发：“区区一个骑士见习，难道本大人还决定不了他的生死？！你忘了是谁一直庇护你提拔你，让你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我西格尔不能做你达达尼昂老大的主了？” 达达尼昂继续说道：“可是还有卡萨诺骑士啊，他保着这个小术士，他可是接近护国等级的强大武士……….” “混账！”达达尼昂连续撩拨着西格尔最敏感的神经。 他跳起来，狠狠地给了他的达达尼昂兄弟一个耳光。“卡萨诺算什么，武士等级高又怎么了，就算他比我强，难道比伊莱亚当总团长还要强，他一个意大利人还想翻天？” “不，不，不，总检察官阁下，我绝没有这个意思，那些传闻谁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他的主人战死在布达的时候，也没看他一起死吗，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渣哪里比得上总检察官您啊。”达达尼昂一边说着，一边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最重要的是我就是大人您的一条狗罢了，大人要我咬谁，我就咬谁。” “哼，你知道最好。”西格尔总检察官心中一股嫉妒之火急需发泄，他接着问吴忻的背景：“这个切萨雷－西博的背景你调查过了吗？为什么卡萨诺会来支持他？还有你上次跟我说的，他在历史和语言上的才能又是怎么回事？” 达达尼昂早就等着这个问题了：“我已经反复确认了警备队和教堂的文件，他确实只是一个普通英格兰人，祖上也没有出过术士。也许卡萨诺可以改警备队的文件，但是教堂的文件就绝对不会有问题了。至于历史上的才能，我通过几个支持我们的神甫确认过了，没有超过资深爱好者的范围，也许他所在城市的图书馆藏书比较多，他也比较好学。他会好几种语言就只能是归结为他天赋不凡了，和他说过话的人都说，他虽然会说法语和拉丁语，但是都很僵硬，应该都是最近才学会的。” 达达尼昂确实在诱导西格尔总检察官动手，但是他也做了必要的侦察。 吴忻穿越后得到的语言天赋就是这样，他只是能毫无文采地使用各种语言，这误导了他的敌人。 达达尼昂的调查很详细，并非贵族出身的达达尼昂之所以能成为他的代言人，就是因为他的办事能力。 “祖上都没有强大的术士，他能使用两级的奥术就很罕见了，至多三级是极限了，这种施法者，能力一般，但是统统都胆小怕事，吃补贴的时候冲的快，用他的时候就是看不见人。”达达尼昂的话不能算是胡说，当然也不是实话，施法者普遍形成如此的风格主要还是因为施法材料过于昂贵的关系。“法师提升实力还能靠勤奋和天赋，术士就算血统纯净强大，还是要依靠各种激发血统的宝物和祖先的力量，除了几个大贵族，哪有其他势力会有术士传承。” “那我们确实哟啊好好给他一个教训。”虽然如此，西格尔总检察官还是没有动杀心，“以后补贴也要克扣他。” 然而美莱迪早就料到了自己情人的反应，有了对应的策划，达达尼昂把最重要的话说了出来：“其他方面他倒是没有什么弱点，只是送他上岛的那个叫夏洛克商人，应该和他关系很紧密。他得到了英语组扈从的管理权后，就和那个商人一起操办粪肥的事情。” “粪肥？”西格尔总检察管不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据那个夏洛克对镇上的商人和村子里的地主说，这是从东方传来的，一种把粪便加工成肥料的技术。”达达尼昂自己也不知道粪肥是怎么回事，只是照本宣科。“他在镇上挖了好几个大坑，说是要把粪便发酵一下，然后撒在田里，可以增加粮食产量，而土地的肥力会提升，不必每年休耕三分之一了。” “荒谬！把粪便混杂到食物里，这分明是瘟疫之母的阴谋！”西格尔总检察管一下子跳了起来。“瘟疫之母的信徒可不是也许有救的异端，而是一旦见到就要立刻铲除的那种异端，是异端中最可恶的那种，接近魔鬼和恶魔的信徒。” “正是如此，西格尔总检察管您真是反应敏锐，我是想了很久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达达尼昂非常自然地拍着马屁。“经过缜密调查，我发现这个夏洛克确实有问题，上岛后那么多日子，他从来不去镇上的教堂。而且卡萨诺和切萨雷去教堂的频率也低得惊人。” “那你为什么不立刻逮捕他们！这是应该上火刑架的罪名。”就算是自己的朋友，如果成了传播瘟疫的邪教徒，西格尔总检察官也会大义灭亲，更不要说吴忻本来就是他的敌人。 “是这样的，虽然这个夏洛克目前的劣迹已经非常明显，但是他善于鼓动，而且还推广一个叫试验田的办法，就是在小范围先使用，证明可行再推广，镇上的绅士和地主，有不少都被他给蛊惑了。”达达尼昂早就开始行动了，但是大部分的乡绅都觉得夏洛克的方案是完全可行的，风险是可控的。 归根到底，马耳他岛上确实急需增产粮食，要吃饭是任何位面最大的正义。 “真是狡诈！看来不仅有瘟疫主母，甚至可能某个魔鬼大君的信徒也参与了策划。”总检察管感到自己身上责任重大。“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负责岛上安全事务的卡萨诺警备队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少是玩忽职守，甚至更可怕的一种可能也是存在的。” 达达尼昂把头趴得更低：“您的指示我一定全力执行，我会在村民中寻找他暗中祭祀魔鬼和瘟疫之母的目击证人和相关物证了，想必很快会有进展的。” 实际上达达尼昂不是将要执行，而是已经在执行了，当然指示的并不是西格尔总检察官的指示，而是其他人的命令。 他也只执行那个人的指示，并让西格尔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指示。 西格尔很满意这周密的调查和解决方案：“就这么办吧，要抓紧，等到总团长和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一起回来，再处死或流放卡萨诺就不方便了，我们要以骑士团的大局为重啊。” 达达尼昂做恍然大悟状地猛然点头：“我明白了。” “事情办好，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西格尔挥了挥手，示意达达尼昂可以离开了。 一直跪在地上的达达尼昂这才敢爬起来，他又问了一声：“对了，这件事要不要通知一声贡扎加红衣大主教。” 西格尔犹豫了一会，摆了摆手：“不必了，红衣大主教殿下的时间太宝贵了，而且他是意大利人，这一次的主要目标是卡萨诺。” 达达尼昂再次鞠躬，一步步倒退着走出房间：“是，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好了，好好办事吧。”西格尔总检察官闻到了一股香味，无心再说下去。 维尔福缓缓地倒退出了房间。 这个时候，西格尔的情人美莱迪端着一杯奶茶走了进来。 两人的目光交错，维尔福自然地对美莱迪点了点头。 第二十六章上泡沫天堂的暗室 再一次打败贝尔科特的半个月里，吴忻主要的日程就是和英语组的成员们一起进行日常的训练。 英语组的见习多年来终于有了一块自己的地盘，可以比较舒服地练习了。 吴忻在团体中迅速建立了威望，至少在英语组内部，没有任何人来干扰他进行堆肥的事情了。 德弗李希骑士在见面时，也询问了一下他的魔法，表现了一定程度的善意。 这都是实力带来的尊重。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烦恼。 那就是每天晚上的噩梦，一直在恶化，他越来越怕冷了，哪怕是买了两层毛毯裹着也无济于事。 而且迪莉雅的情绪越来越糟，她每天都在训练场和教堂两点奔波，吴忻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最近的消息表明英王是在动真格的，他把一大堆反对他废后的贵族和教士都丢进了伦敦塔，甚至有传言说他威胁要否认希瑞克的权威，引进其他神明进入他的王国。 她除了训练就是在教堂祷告，而吴忻很忙，没有时间和她一起泡在教堂，他除了要训练和扈从上课之外，还要去做大保健。 经过三道暗门，拐了好几个弯后，吴忻进入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里面并没有可爱的堕落姑娘，只有不可爱的邪恶男人。 邪恶男人的维尔福围着一条浴巾，正在和夏洛克笑眯眯地说着什么，看到吴忻进来，他调侃道：“切萨雷，你可要当心啊，要是被你那个牧师女朋友看到你来这里，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哼，你不要担心我，你不要被其他法国人看到才是真的。”吴忻看他一脸满足的样子，显然是刚刚被腐蚀过了。 “看到又有如何，我来镇上收税，顺便来泡沫天堂快活一下，谁能说什么？”虽然维尔福提供的盔甲弱点这个情报价值不高，但是他多少帮助了吴忻夺取飞鼠法袍，吴忻还是有回报给他。 “是啊，年轻人收税那么幸苦，偶尔放松一下，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夏洛克又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脸上挂着市侩的谄笑。 维尔福不仅是黑帮收保护费的打手，也是骑士团的收税人。 当然医院骑士团骑士团的收税人并不是很抢手的位置。 医院骑士团的主要财源是大陆上的教会收入和捐款，马耳他岛实在贫瘠，商业活动也在萎缩，夏洛克的生意是岛上最近几个月来唯一的新生产业，所以维尔福的工作并不好办。 “多亏了夏洛克，否则我这个月的任务又要完不成。”维尔福当然满意，夏洛克不仅好吃好喝伺候着，而且不要他减低税收。 吴忻知道夏洛克不会在乎那至多百八十个塔勒的税收，但是他给维尔福好处也绝不是不求回报的。 “这是应该的，支持骑士团就是支持我们自己。”夏洛克转头说起了这次的正事。“堆肥需要的场地和翻肥的人手我都安排好了，以后粪便都不要倒进大海了。” 吴忻刚刚已经先去看过那个堆肥的地方了：“确实很不错，距离道路很近，可以节约很多劳力。不过附近的居民你是怎么搞定的，而且我看你把镇上的厕所里的粪便也都收集起来了，你一个威尼斯人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确实拿出为民谋福利的决心，人民肯定也能体会到你的真心的。”夏洛克的脸上闪亮着圣洁的光辉，吴忻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相信自己说的话。 “当然了，泡沫天堂的姑娘们也让镇长和村老们的眼睛更亮了一点，他们的眼睛亮了，其他的村民就比较容易理解我们了。”维尔福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年轻美丽的姑娘总是会让男人特别耳聪目明。” 这个藏污纳垢的泡沫天堂，当然是一个有效的说明“真心”的好地方。 不过吴忻还是觉得夏洛克还是没把话说清楚，他一个外来人，又是如何那么快搞定各种麻烦，建立一座如此受欢迎的浴室的呢？ 而与此同时他还为堆肥做好了准备，吴忻相信哪怕就算自己没有控制英语组的扈从，他也会以此为突破口，获得进入城堡的自由。 夏洛克的行动力实在太高了，而这些工作似乎还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他的主要目的，到底是多么复杂和困难呢？ 但是夏洛克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他对吴忻说道：“眼下的情况一切都很顺利，但是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助，如今城堡门口的卫兵还是拒绝我和我的手下进入城堡，在城堡门**接粪便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会降低效率，扈从们本来可以用于训练的时间也被浪费了。” “当然，当然，你完全是在为骑士团考虑。”夏洛克当然是在谋求城堡内自由活动的权力，不过旁边的维尔福还没有经过足够的考验，所以他没有直说。“你给我的肥皂，我给了几块给负责扈从事务的德弗李希骑士，她表示扈从能少点工作，多点训练时间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位德弗李希女骑士我知道，他的父亲是我的好朋友。”夏洛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过他们是德意志人，只能做到不坏事，你还需要结交一些新朋友才能让我在城堡内得到更大的自由。” 吴忻知道他在晚上有办法在骑士团内部活动，但是很显然，晚上的搜寻一直不顺利，夏洛克想要白天试试看。 吴忻依靠最近连续打败法语组的势头，能够做到这一点。 听着他们说话的维尔福听到他和德弗李希的关系后脸色更加郑重了，他对吴忻说道：“你自己当心一点，凯文特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过去，他的母亲在法语组内部公开声明，一定要让你跪在地上向他儿子求饶。” “他母亲？”吴忻对于报复并不意外。 “美莱迪夫人，西格尔的女人。”维尔福想了一会，似乎在思考如何描述这个女人。“她很能干，是骑士团在法兰西王国内的财产管理人，在她的经营性，骑士团去年从法兰西收到了接近五万塔勒的租金和捐款，超过其他各国财产管理人的总和。哪怕是伊莱亚当总团长也非常重视她的意见。” 维尔福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她很漂亮，不，不仅是漂亮，而是就像你一样，有一种………..” 吴忻被他的话弄得有点奇怪。 维尔福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词，夏洛克帮他补充了一句：“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对，就是那种感觉。”维尔福说完后，呵呵怪笑了一声。“你不知道这个美莱迪有多抢手，虽然她是西格尔的情人，但是法语组里各种谣言漫天飞啊。” 吴忻挥了挥手，让他闭嘴。 夏洛克又递给吴忻一个袋子：“上次给你的施法材料应该用得差不多了吧。” “哎呀，你知道的，最近消耗很大。”吴忻很自然地收起了施法材料，虽然实际上他的施法材料还充足的一塌糊涂。 但是夏洛克本来就不是因为他缺乏物资而提供给他物资，这是对他如此迅速打通关节的回报。 夏洛克做到了自己该做的，吴忻也会做到自己的该做的。 当天晚上，通过艾尔兰牧师的引荐，他和几个西班牙人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第二十六章下西班牙语组的酒会 “切萨雷兄弟，你打败法国佬真是大快人心啊，来，我敬你一杯。” 正在向吴忻敬酒的男人，有一张长长的脸，油亮的头顶上没有一丝头发。 “哪里那里，贝隆骑士你太客气了，我哪里有资格在您面前兄弟相称。”吴忻没有直接接受对方的称呼，在座的人大部分都是骑士见习，唯有这个带头的是一个正式骑士。 “切萨雷你前途光明，成为正式骑士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来，我再敬你一杯。”贝隆满脸堆笑，对讨好比自己等级低不少的吴忻完全没有压力，他本来就是西班牙骑士中负责勾连的人物。 吴忻这几天他在操场上施展出新的一级奥术的事情已经相当广泛传播。 术士的奥术种类是很有限的，相比法师可能学会许多同一等级的奥术，术士不可能学会很多奥术，灵活性要差很多。 而且法师们可以在学习新魔法的过程中感受魔网，是提升实力的一大途径，但是也确实有一些法师学会很多同级魔法，始终无法更进一层。 而术士一旦得到新奥术就说明他必然等级上升了，比法师更有决定性。 一个突然出现的二级术士，而且和法兰西组连续发生了几次冲突，他本身就有了值得拉拢的价值。 光有施法能力，没有战斗精神的施法者，虽然大家捏着鼻子也会对他们客客气气，但是只有吴忻这样敢打敢拼的施法者，才会这么快引起注意，获得人脉。 “切萨雷你的西班牙语真是好啊，说得比我这个巴塞罗那人还要标准。”贝隆对于吴忻流利的西班牙语也很赞赏。“我看你还会说意大利语和拉丁语，作为英格兰人，切萨雷你真是勤奋啊。” 吴忻“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其他语言可以不学，但是号令天下的西班牙语怎么能不学呢？以拉丁语作为通用语已经过时，这种罗马帝国留下来的语言已经适应不了当前的世界形势了，就像伟大的西班牙取代罗马帝国一样，我看等皇帝攻进巴黎，西班牙语也该取代拉丁语成为媾和的新语言了。” 吴忻的马屁让几个西班牙人纷纷叫好，即使是比较稳重的贝隆也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虽然名义上加入了医院骑士团后，就不必再对原有的君主或者议会尽忠，实际上每个骑士团成员还是按照原有的国籍划分立场，自然也会以祖国自豪。 法兰西在百年战争中取胜，夺回大部分被英格兰占领的海岸线后，历代法王依靠法兰西王国冠绝欧陆的人口，开始对意大利和德意志展开了攻势战略。 但是这场攻势受到了欧陆其他列强的一致抵制，以至于战果寥寥。 反而是西班牙在哥伦布远航后，正在经历她最好的时代。 过去的二十年中西班牙顺着西向的航线展布宏图，据说灭亡了好几个千万人口的国家，占据了比西班牙本土都更广阔的领土，当然艾尔兰神甫认为这不过是西班牙政府的宣传手段，实际上应该是占据了几个比较大的岛罢了。 吴忻知道西方可不是几个大岛，而是有整整一个新世界，吴忻也微微提示过这一点。 但是发现艾尔兰神甫的想法难以动摇后，吴忻就立刻毫无节操地表示赞同了，毕竟他是开工资的人。 不过在欧陆的战绩，艾尔兰神甫就没有一点疑问了，虽然东方有奥斯曼帝国的不断紧逼。 但是依靠和同一家族执政的奥地利的紧密同盟，皇帝在过去十年间，无论在海洋还是陆地上都对法兰西取得了优势。 特别是在双方斗争的焦点，四分五裂的意大利地区，同奥地利一起夺取了南北意大利的许多领地，并将中意大利的国家置于附庸的地位。 “对，等到把无耻的法国佬打服了，我们就用西班牙语书写新合约。” “让他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西班牙人群情汹汹。 “我干了！你随意。”贝隆说完，又把一杯酒全部灌了下去。“这是产自维也纳的‘宁静港湾’，我最喜欢的一种酒，据说皇帝陛下和摄政殿下也都很喜欢。” 吴忻意识到哪怕是挑选酒，西班牙人也在强调着他们同奥地利的友谊，双方之间的冲突，似乎并不足以影响对对方的需要。 虽然贝隆很客气，但是吴忻也不会真的让这个骑士独饮，他能那么年轻成为高级海员，航海业务过硬是一方面，还有应酬交际的本事也是一流的，他们的船总能占到靠近装卸点的好泊位，靠得就是吴忻的本事。 好在虽然身体不同了，但是他的酒量倒还在，区区葡萄酒不成问题，他一口闷掉，然后说道：“让我们一起为皇帝陛下的健康喝一杯！赞美他强大的力量和高贵的血统，祝愿他永远统治马德里、塞维利亚、安特卫普、哈瓦那、韦拉克鲁斯和整个新世界。” 吴忻的马屁拍得极为到位，而且也把满满的一杯酒一口闷，贝隆的情绪更好了：“切萨雷你有心了。” 贝隆一直认定和英语组合作符合西班牙语组的利益，但是英格兰人过去一直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实力，吴忻连续打败贝尔科特，并且得到了实力强大的卡萨诺骑士的关注后，才有了一定的拉拢价值。 那一次西班牙人指控英王是异端，迪莉雅回敬皇帝妄想要统治世界，双方没能打起来，就是贝隆一贯的态度起了作用。 一旁的艾尔兰也喝了一大口，虽然他之前一直尽量不喝酒，但是这是提及“皇帝”这个词时应有的礼貌。 西班牙王国为他们的国王兼领皇帝这一点付出了很大代价，但是也从中得到了一些回报，礼仪上的殊荣只是其中最小的一点。 医院骑士团中，意大利人还能保持一定的独立性，很多意大利家族在骑士团中已经传承了十几代人。 但是现在西班牙和奥地利毕竟控制了亚平宁半岛上百分之八十的面积，骑士团中意大利语组的人，为了各种考虑，大部分也都对西班牙持友好态度。 艾尔兰牧师也是如此，他很积极地希望参与到同西班牙人套交情的事情中。 “贝隆骑士，你认识不认识一位冈萨雷斯骑士见习？”吴忻对于这个一起执行轮回任务的人也很关注，既然维尔福也能因为这层关系结成同盟，那冈萨雷斯更加没有问题了。“我最近怎么没见到他。” “哦？你认识冈萨雷斯？”贝隆有点意外，不过吴忻问得光明正大，他也没有怀疑什么，而且冈萨雷斯的际遇也不是什么秘密。“你还不知道吧，冈萨雷斯这次去罗马有一个大机缘，他在受检阅时，和真选教皇陛下说了几句话！然后好像就加入罗马教皇国了，不过这也不一定，被真选教皇看重的人，皇帝自然也会看重，说不定调回西班牙可能的。” “真选教皇陛下！”艾尔兰神甫发出一阵惊呼。 “那他也没给我写信？！”吴忻表现地很受伤，就好像他们真的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 “那不一定。”贝隆摇了摇头，用得意的语气说道：“我们西班牙的船多，信件传送地比较快，我相信冈萨雷斯不会忘记吧这好消息给朋友分享的。” 贝隆又干了一杯“宁静港湾”，然后他似乎是随意地问了一声：“切萨雷，你现在是几级骑士见习？ 吴忻知道他是明知故问，但是依然很配合地回答：“我是三级骑士见习。” “啪！” 贝隆猛地一拍自己的光头，脸上的表情惊讶到了极点，就好像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太荒谬了，你这样勇敢虔诚的年轻人居然只是三等骑士见习？我看切萨雷当二等骑士见习都是屈才了，完全可以当一等骑士见习吗！” “我才刚刚来到岛上，加入伟大的医院骑士团的时间这么短，没有为骑士团立下任何功劳，怎么能成为一等骑士见习？”吴忻的脸上也很惊讶。 “谦虚！谦虚！又是一种美德。”贝隆又干了一杯，然后他又拍了拍自己的光头，转向艾尔兰神甫：“我一直说，医院骑士团需要改革才行，像切萨雷这样有前途的年轻人只能当骑士见习，还是三级，而像凯文特－西格尔这样的渣渣却占据高位，他又有什么功劳？切萨雷你的历史课好评如潮，这也是功劳，并不是一定要在战场上杀异教徒才是对上帝虔诚，能让大家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和异教徒战斗到底，也是对上帝的贡献。” 贝隆一脸正气，其他几个作陪的西班牙见习也纷纷发出了声讨。 “法国佬要对我们丢失罗德岛负责。” “官僚主义、裙带横行，这样下去，不仅永远别想夺回罗德岛，迟早皇帝给的马耳他岛也要守不住。” “凯文特那小子我最熟悉不过，他干过什么有用的事？随船跑了几次最安全的航线，功劳就够成为正式骑士了？” “能跑几次安全的航线也挺不容易了，毕竟他是个法兰西人。”吴忻嘲讽法兰西人的话让西班牙人听得很满意，“其实我在加入骑士团之前，就是一个海员，对于航海术也颇有心得。对于大西洋上的各条航线我都有一定的了解，我一直希望能够加入举世闻名的西班牙商船队，去征服风暴最猛烈的航线。” 这番自吹自擂其实不大符合吴忻作为华人的本性，但是他又怕这些西班牙人不能理解谦虚的文化，只好实话实说了。 “怪不得你能说出哈瓦那和韦拉克鲁斯这两座港口的名字，英格兰人也是最好的水手。”贝隆的情绪看上去更高涨了，他一手拍了拍他的光头，一手举起酒杯。“风暴最猛烈的地方，来，让我们为最猛烈的风暴再干一杯。” 众人纷纷高呼，然后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圈。 人人都喝得有五六分醉意的时候，吴忻好似不经意地说起一件事：“贝隆骑士，为了守住罗德岛，为皇帝陛下分忧，我有一个随从似乎派得上用场。” “哦？”贝隆不认为吴忻会真的有什么办法，只当吴忻是要安插家人。“目前骑士团各个位置都没有空缺啊，不过我可以在码头上给他找一个位置。” “不，不，不，你误会了大人。”吴忻连连摆手。“我的这个随从是打井专家，他想低价为骑士团打几口新井，想要勘探一下。不过他难以进入城堡，所以……….” “原来如此。”贝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好说，那些规定防备的是可疑分子，切萨雷你的家人肯定不会是可疑分子。这样吧，只要以后我们西班牙组负责防卫城门的日子，他就可以入内，只要有一个西班牙骑士见习陪同就行了。” 吴忻连连表示感谢，他一点也不担心那个陪同的见习，夏洛克自然有办法让他也“耳聪目明”。 酒宴的最后，贝隆拍了拍胸脯对吴忻说道：“切萨雷，你成为二级骑士见习的事情，就包给我了，不出一个月，我一定帮这件事办妥了。” 送走了吴忻和艾尔兰之后，一个西班牙见习不解地问贝隆：“大人，这个家伙虽然是个施法者，但是我们已经查过他出身了，确实祖上没有任何术士，至多也就能用二级奥术了，术士又不是法师，基本学不会抄卷轴和配药水，白送一个二级骑士见习给他不值得吧。” 二级骑士见习能够多得到的补给也很有限，但是如今马耳他岛上，任何多得物资都很让人眼热。 贝隆一点也不复刚刚舌头也大了的样子，清醒至极地说道：“他当然不值得，但是这是给警备队长卡萨诺的礼物，哪怕我们挖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卡萨诺及时出现救他，绝不是巧合，涉及到利益，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 还有一个见习依然不大服气：“那个卡萨诺居然一直拒绝大人你的邀请，只不过是一个命不久矣的异端罢了，过去为奥地利工作也算有靠山，如今维也纳的摄政殿下把他丢到这里，显然是要和这个卡暑斯的余孽撇清关系，他不知道还在摆什么谱………” 他的话在贝隆冰冷的眼神中停止了。 光头西班牙骑士完全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脸，严厉地训斥了他的部下：“卡萨诺骑士是接近护国等级的强者，在罗德岛之战后，我们骑士团人丁凋零，除了总团长伊莱亚当再无护国武士。势力很重要，靠山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实力！这就是为什么卡萨诺骑士一来就能当上警备队长的原因，异端这种指控更加是无凭无据，大家都知道卡萨诺骑士已经诚心诡异上帝，刚刚你说的话那些如果再被我听到，我就把你丢去利比亚吃沙子。 听了贝隆的话，那个骑士见习面无人色。 谁都知道利比亚海岸线上那些小小的堡垒条件艰苦不说，而且是巴巴利海盗最容易攻取的目标，去防守那里是所有骑士团成员都感到害怕的命运。 “好了，你们别怕，只要你们不做死，那个鬼地方总归是轮不到我们西班牙人和法国人去的。”看到部下们都唯唯诺诺，贝隆笑了起来。“不过这个切萨雷－西博也真是个牛皮大王，他才多大，居然敢说自己对大西洋颇有了解，多少在海上跑了几十年的老船长也只敢走一条熟悉的航线，他们英国佬都是在英吉利海峡那条小水渠里混日子的，也敢在我们西班牙人面前说自己懂航海术？” 不待部下们一起拍马，贝隆再次摇了摇头：“但是他也有他的用处，就算他的航海术八成是吹的，但是他的地理知识，哪怕在西班牙人中都很罕见，他明显是一个贵族的后代，虽然他的家族也许因为什么原因不管他了，但是就凭他的这份知识还有会说几种语言的天赋，他也是一个有用的人才，就算不能成为中坚级别的术士，也有很大机会成为骑士，而且他和卡萨诺都和法国佬有矛盾，有心和我们交好。意大利语组有他和卡萨诺这两个在，对于我们和法国佬的斗争是能发挥作用的。” “如果他们真的能支持我们，下一任总团长选举的时候多两票也是好的。”另一个见习说道。“在法国佬的治下，我们丢了罗德岛。全靠皇帝恩赐才有一个落脚之处，这个总团长也该轮到我们当了。” 西班牙人纷纷点头。 “那他要让随从进城堡是什么意思？”有一个见习没有忘记这件事。 “无非是也想弄一点工程搞搞吧。”贝隆见惯了这种事。“不过就算供水系统很重要，但是旧的水井现在还很正常，如今的情况下哪有资源打新的水井，就算是卡萨诺骑士做后台也没用，我过段时间给他个蓄水池的小工程就是了。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放松，绝不能让他搞什么对骑士团不利的事情，对于异教徒的间谍不可放松警惕。” 骑士见习们立刻拍马，纷纷表示大人见微知著、明察秋毫。 接着有人想起了什么，对贝隆问道道：“说到夏洛克我想起来，最近达达尼昂的一个亲信中间人在镇上活动，似乎在策划什么针对夏洛克的阴谋，我们要不要露点风声出去？” 贝隆的手在自己的光头上摩挲了许久，最终做出摇了摇头：“不，不要，卡萨诺铁面无私，他不止一次把我们的走私船给拦下来。既然他不肯完全服从我们西班牙组，我们没有理由救他。毕竟意大利人和法兰西人都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可不好偏袒谁。” 这番话说完后贝隆自觉很满意，乐不可支地猛拍他的光头。 “亲兄弟，哈哈。” “不偏袒，不偏袒，哈哈。” 西班牙见习们也都纷纷大笑，对领导的卑鄙无耻拍马不止。 第二十七章任务再次开始 黑暗中一片寂静，只有海浪拍打着城堡外壁的声音，吴忻和艾尔兰牧师一起在城堡内走着。 吴忻在默默地思考。 虽然今天晚上这顿酒，初衷是为了寻求西班牙人的支持来获得更大的自由。 不过此时，贝隆的拉拢不再是吴忻最关心的事了，冈萨雷斯的命运才是重点！ 他是不是也在尝试摆脱轮回世界？ 毕竟参加轮回者全部和医院骑士团有关这个事实太明显了。 不过真是好大的手笔。 吴忻从穿越那一天，就一直听到别人提及真选教皇。 每一个医院骑士团的成员，上至骑士下至士兵，所有人众口一词，真选教皇是最强大的生命。 艾尔兰神甫的说法是，真选教皇是受上帝恩宠的人，是活着的“传奇”。 如果这个世界有谁能阻挡阿尔法的杀招，那真选教皇显然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但是无法确定冈萨雷斯是不是泄露了轮回世界的秘密，可能他只是通过家族的关系调走了自己而已。 这个方法吴忻显然不能用。 不过吴忻很快也就释然了，无论如何冈萨雷斯既然没有死，这依然是一个大好消息。 而且和西班牙人交往的主要目的也达到了，夏洛克可以公开在城堡内活动了。 艾尔兰神甫依然处于酒后的兴奋中，他大着舌头对吴忻说道：“没想到你和冈萨雷斯也认识？是过去当水手时的老朋友？他们家确实有不少商船。” “嗯，嗯，老朋友。”吴忻随口应付这艾尔兰神甫。 虽然态度不热情，但是艾尔兰神甫也不以为意。 他的实力一般，虽然在意大利人中还算有一定的威望，但是意大利语组和四分五裂的意大利半岛一样，内部矛盾重重，根本没有一起发声的能力。 能够和西班牙人拉近关系，对他来说很重要。 更不要说吴忻和意大利语组如今的支柱，岛上最强大的武士之一，卡萨诺骑士似乎有什么关系呢。 “这位贝隆骑士虽然武士等级一般，但是在西班牙语组内部是真正的实力派人物，他说能让你成为二级骑士见习，那就问题不大了。”所以艾尔兰相当热切地对吴忻说道。 吴忻皱了皱眉头，艾尔兰有些醉了，在并不私密的地方说着私相授受的话。 还好周围没有人。 “我没有任何功劳，能够成为三等骑士见习就很满足了，以后我还是需要多多努力…….”吴忻习惯了在任何时候都保持警惕，因为谁也不知道大海什么时候就会心情不好。 可是艾尔兰真是醉了：“不要说这些话，岛上的事情，法兰西人说了算，西班牙人说了也算，只有我们意大利人和你们英格兰人是没爹没娘的，只能吃一点残羹冷炙…….” 吴忻连忙走过去要捂住她的嘴，不让他继续酒后吐真言。 就在这时，吴忻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海浪的声音忽然停止，世界再一次陷入了静止。 再次睁开眼睛，吴忻发现自己再次身处金色天幕下的白玉广场中。 “任务期间，提升术士等级一级，觉醒类法术能力，灼烧。” 吴忻首先收到了一个信息，就好像阿尔法在他耳边低语。 灼烧？ 被火之术士触碰到的任何人会因其衣服燃烧或盔甲变得灼热而受到火焰伤害，伤害持续时间与火之术士等级有关。 念头一起，吴忻就得到了解释。 这就是让他打败了凯文特和吉格斯一伙的技能，原来它就叫灼烧啊。 和上次一样，除了他之外，广场上还有其他人。 迪莉雅已经再次重甲在身，手中还拿着上次兑换的能够增加感知的紫色半骷髅木盾。 维尔福也是全副武装，他们正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另外一边还躺着一男一女，三个都是吴忻不认识的人，他们还没有醒来，应该是这一次的新人。 他们两个都穿着布衣，似乎不是医院骑士团的成员。 不过最让吴忻关注的，却是没有出现的那个人，脱离了医院骑士团的冈萨雷斯真的没有出现在这里！ “冈萨雷斯呢？！” 维尔福和迪莉雅也是在找这个西班牙武士。 ‘难道如此就可以这样摆脱轮回世界？！’吴忻在心里暗暗思考，虽然他一直在策划逃离马耳他岛，但实际上他不大相信这样就可以离开轮回世界，这种能够千里摄人的强大存在无论如何不像那么容易摆脱。 只是觉得哪怕在大陆上进行轮回任务也好过呆在这个岛上，一边要执行轮回任务，一边还要应付物资匮乏、环境恶劣的生活，所以吴忻才在策划离开马耳他岛。 如今的情况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好。 “他是死了？还是摆脱了这个轮回世界？”迪莉雅直接把这个问题大声问了出来，事实上她是在咆哮，对着金色天幕咆哮。 “权限不足，不能得到相关信息。” 和迪莉雅的暴躁不同，阿尔法声音依然是波澜不惊。 迪莉雅又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不出意外地都得到了一样的回答，女牧师的情绪本来就不好，因为冈萨雷斯的失踪，更是相当烦躁。 “最大的可能还是泄露了轮回世界的存在，被处死了。冈萨雷斯没有亲眼见到唐格拉尔的死，他实力不错，但是心智并不是很坚定。”维尔福一边说，一边看着天幕，但是阿尔法没有回应。“不过谁知道呢，也许官二代到哪里都有优待，是不是？阿尔法陛下。” 阿尔法当然不会有反应。 他又看了看周围，想要和吴忻说几句话，可是吴忻此时正在和迪莉雅说话。 ‘走运的家伙！美女和奥术都是你的！’ 维尔福在心里发出了嫉妒的大吼，但是他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头去应付两个新人。 刚刚阿尔法给了一个任务，向新人介绍轮回世界的存在，可以得到一个命运点。 吴忻和迪莉雅都没有反应，他就不客气了。 不过就是这一个命运点也不好赚，两个新人一听维尔福的解释，其中一个年轻女人离开就开始哭了起来：“不要啊，我不想死。” 维尔福恐吓新人是本行，安慰就完全不行了，如果哪个扈从被敲诈是哭了，只会得到更剧烈的折磨，可是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进一步折磨是不行的。 好在吴忻做大副时有不少帮助新人适应海上生活的经验：“别怕，别怕，我们会帮你的，可爱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布尔莎。”虽然吴忻年龄不大，但是他占了英俊的便宜，还是让这个姑娘产生了安全感，她水汪汪的眼睛好像在诉说着她的惶恐和无助。 吴忻稍稍安抚了布尔莎：“好了，布尔莎，不要哭，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论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勇敢去面对，告诉我，你是哪里人，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是马耳他本地人，在岛上当酒吧女招待。”她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身高不矮，比迪莉雅矮一个头，富有女性的柔美，浑身充满了奔放的活力，尤其是那双结实的大长腿，想必可以让酒鬼们完全不在乎喝得是不是掺水的劣酒了。 “这个事情和对付那些特别难缠的客人本质上是一样的。”吴忻很清楚事实不是这样，但是他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只要找到了方法，一切都会没事的。” 听了吴忻的话，布尔莎止住了哭泣，点了点头。 吴忻松了口气，她的表现比吴忻预期地要好不少了。 把布尔莎还给维尔福后，吴忻才和迪莉雅说话，他首先把贝隆关于冈萨雷斯的话向她说了一遍。 “冈萨雷斯没死？确定吗？”迪莉雅也是颇为惊喜，她只以为冈萨雷斯泄露轮回世界的存在，已经被阿尔法抹杀了。 吴忻不敢直接说摆脱轮回世界，不过他也不需要：“过几天总能确定的。我们也该找一个机会，离开马耳他岛，离开医院骑士团。” “不行！我不能逃跑，菲舍尔家族没有逃兵。”迪莉雅立刻拒绝了。 “为什么？这不是逃跑，这是转进。更不是逃兵而是保存有用之身啊。”吴忻继续努力，他这几天已经通过闲聊大致了解了迪莉雅的背景。“你不要担心你伯父了，他的麻烦根本不是你能帮上的，他把你送到这里来，就是希望你能安全地….” 吴忻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迪莉雅打断：“我伯父确实希望我活下去，但是你很清楚如果我逃走了会损害我们菲舍尔家族的名誉，甚至可能让国王和人民怀疑我伯父的虔诚，我绝不能为了苟且偷生，加大我伯父的危险，损害他的事业……...” 她越说越激动，握着钉头锤的手都起了青筋。 此时阿尔法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吴忻进一步的腐蚀行动。 “新加入成员已经了解情况，轮回任务将在半小时后发布。” 吴忻和迪莉雅回过头来，发现维尔福和两个新人正在看着他们。 维尔福抬了抬手，介绍了另一个新人：“这位是乔尔，他是班加西港的渔民。” 医院骑士团的主要据点是马耳他岛，不过在地中海南岸还有几个据点，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班加西港。 五个人都是医院骑士团的一份子。 “这两位是切萨雷和迪莉雅，切萨雷是术士，迪莉雅是牧师，都是强大的施法者！”维尔福大吹法螺。 两个新人的脸上依然都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安和惶恐，不过听到吴忻和迪莉雅的身份显然让他们放松了一点。 两个施法者，特别是一身重甲的迪莉雅给了他们安全感。 那个名叫乔尔的男子看上倒还有点战斗力，他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衫，他的身材普通，有一张看不出岁数的脸，上面伤疤纵横，显然是饱经风霜，他的手臂和手掌上也满是老茧，确实是一个在海上讨生活的人。 吴忻还发现一点，两个新人的相貌都和来自欧洲的骑士团成员不大相同，长相更接近北非的摩尔人。 马耳他岛上大部分居民的血统更接近地中海南岸的游牧民，他们的语言马耳他语也是闪族语的分支，大部分居民都无法和说印欧语系的骑士团成员交流，不过现在这不是问题了。 新来者此时都显得非常紧张，虽然刚刚维尔福已经解释了情况，而且他们发现自己确实能和几个骑士团的人交流了。 但是“轮回世界”对他们的冲击是很明显的。 见到了身为女性的迪莉雅，布尔莎又想要哀求一下，她眼泪汪汪地看着迪莉雅：“我们只是普通村民，对阿尔法陛下实在没有用得上的地方….” 迪莉雅还没有说话，一阵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 压倒一切的宏大之音把少女哀婉求情的声音完全覆盖。 “本次任务所在位面，B349。” “本次任务背景，查士丁尼二世恢复罗马帝国荣耀的努力让人印象深刻，但是伟大的中兴终究是结束了，信仰星月教的新帝国崛起，它强大的军队横扫地中海南岸，从埃及到摩洛哥，东罗马帝国在两代人的时间里丢掉了全部非洲省份，作为拜占庭帝国长期的附庸，所有沿岸的卓尔城邦也都被毁灭，卓尔精灵向着南部沙漠溃退，整个地中海地区只有马耳他岛上还有最后一座信仰罗丝女神的城市，蛛后尾指。” “本次任务规则，残害同伴者重罚，任务位面等级比轮回使者所在主位面低三级，获得位面珠难度中等。” “随着地中海南岸的陷落，星月帝国对暗日圣城罗马的觊觎之心昭然若揭。小小的马耳他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被星月帝国被忽略，但是为了进军欧洲，哈里发决意拔除这个威胁到大军补给航道的据点，他们在岛上发展了内应，并派出大将阿布－赛义德率领精锐部队突袭马耳他岛。相关情报为罗马教会国所侦知，轮回使者作为罗马教会国派出特别分遣队，带着内应情报前往马耳他岛，情报质量极高，能够取信卓尔精灵。” “特别派遣队拥有完整的身份掩护情报，在星月教一方不会被识破，会被认为是先期派遣的友军，及时夺回了内应情报，会得到阿布－赛义德的奖赏。” “本次主线任务需要引导触发。” “以任何形式，向任何人透露轮回世界的秘密，灵魂立刻投入无尽虚空。” “十五分钟后，引导任务将在岛外的帆船上开始！” 和上次一样，文字很快和金色光幕一起消失。 “我们应该有十分钟左右讨论剧情和进一步了解实力的时间。”吴忻从上一次情况中总结了经验。“我现在是二级术士，施法材料完全够。” 吴忻没有命运点留下来，但是在赢得了和贝尔科特的赌赛后，他立刻通过岛上的黑市补足了施法材料，这是施法者的生命。 迪莉雅和维尔福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一次迪莉雅表示的她的施法材料不是很充足，只能释放二次一级神术，一次二级神术。 “最近的配给很糟糕，我分到的材料根本不够练习用的，想办法在任务中搞一点材料吧。” 虽然无法得到任何材料确实是因为法兰西人针对吴忻，但是岛上缺少物资也是事实。 迪莉雅在擂台战上已经节约到了极点，但还是使用了几次零级和一级的神术，如今存货已经很不足了。 “不过我得到了一个情报桶，而且上面有一个神术联络标记。”迪莉雅的手中有一个黑色的圆桶。“应该就是内应的情报了。” 情报的内容并不保密，吴忻、迪莉雅、维尔福三人依次看了看情报。 “这次的任务好奇怪，居然就在马耳他岛附近，岛上还有卓尔城邦？”维尔福对历史不是很了解，他也从来没有见过活生生的卓尔。 “这个时候，我们伟大的教会已经获取了君士坦丁大帝的赠礼成为了罗马的主人，但是还没有日后的力量，以君士坦丁堡为首都的罗马帝国信仰魔法女神，上帝的牧师正在刚刚那些进入意大利的日耳曼部落中传道，让他们摆脱萨满的蒙蔽。”迪莉雅对罗马教会的历史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个时代的真选教皇能够派出一小队人就是极限了，肯定不会有大军来救援。” “看来这次的任务很危险啊。”维尔福意识到了问题。“敌人已经征服了全部周边地区，只剩下这个孤岛，而且这个孤岛上的守卫者还是卓尔精灵，我们对他们来说都是异族啊。” 吴忻想到了什么，可是他看了看迪莉雅，发现脸上依然带着刚刚暴怒情绪的女牧师也正瞪着他，吴忻意识到对方也想到了同样的地方。 吴忻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开口。 可是吴忻没有说，另一个人却开口了：“几位骑士见习大人…我们似乎不一定要帮卓尔精灵们啊。” 吴忻有点意外，再次认真打量起了布尔莎，这个旅馆侍女不仅拥有青春靓丽的脸庞，似乎也不缺乏智慧。 她看出了任务的提示，而且能分出骑士和骑士见习之间的不同，以普通村民的标准来说，可以说是非常了不起了。 然而布尔莎后面的表现更好。 她似乎已经理清思路，此时侃侃而谈：“我们的身份在星月教徒那里会被承认，我们为什么要帮岛上的卓尔呢？虽然星月教是我们原本位面的敌人，但是在这个世界和我们没有关系啊，而且卓尔们也不信仰上帝，而是信仰他们的蜘蛛神后呢。而且听任务介绍，我们带着的情报会直接得到阿布－赛义德的奖赏，这难道不好吗。” “没想到你倒是挺有见识，居然知道蜘蛛神后，可是你却不知道对上帝的信仰必须是诚心诚意、无时无刻，绝无妥协余地的吗？！”迪莉雅冷冽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布尔莎。“更何况你就不想想，白白赠送的礼物岂会没有隐藏的代价，说不定他会给我们安排一个极其危险的强制任务。” 迪莉雅在信仰的问题上很固执，非常固执。 她的样子让维尔福也不敢插科打诨。 她最后的话让吴忻也无法开口了，虽然她完全是是先有结果再做分析，但是确实也有道理。 布尔莎被迪莉雅逼得低下头，她颤抖地说道：“我知道应该我应该听几位骑士大人的话做事，但是我真的一点用都没有，我们还是做比较简单的任务吧，在原本的位面忠于上帝也就可以了，这里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活下来吧。” 迪莉雅走到了布尔莎面前，虽然迪莉雅实际上比较年少，但是她的身材比布尔莎高大强壮得多。 她每一步都让铠甲发出腾腾的碰撞声，随着她一步步逼近，布尔莎一步步后退，最终完全靠在了吴忻的身上，瑟瑟发抖。 迪莉雅最近一段时间在心中积累了极大的压抑，本来是要统统发泄给她的，但是看到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最终却说不出话来。 不过她虽然不忍心在大发雷霆，但是也无法退让，迪莉雅瞪着布尔莎，一时间冷场了。 吴忻等了一分钟，迪莉雅依然没有退让，他最终决定还是要支持迪莉雅：“布尔莎小姐，这件事不仅有关信仰，还和任务的奖励有关。” 迪莉雅看了吴忻一眼，没有说话。 吴忻继续说道：“你们是第一次执行轮回任务，所以不知道，轮回任务评价我们的奖励，对于历史的改变是很重要的标准，既然星月教统治马耳他岛似乎是大势所趋，那么为了获得更高的评价，就必须改变这段历史。” “啊，看来轮回世界是不喜欢我们随波逐流啊。”维尔福露出了一个恍然的表情，他这才想起来上次回归时，阿尔法确实提及到，他们对历史没有任何改变，因此没有掠夺到任何所谓的本源。 他在看了那个情报后，对卓尔精灵已经很不看好，只是他也有必须要加强实力的理由，所以还是接受了难度较大的选择。 可是布尔莎还是没有放弃：“我明白了，几位大人，可是请你们行行好，你们都是伟大的骑士，我和这位乔尔大哥只是平民，更多的奖励意味着更多的危险，我们只想要活下去就好了。” 旅馆侍女发自内心的话让维尔福和渔夫乔尔都露出心有戚戚的表情，活下去确实最重要。 吴忻看了一眼迪莉雅，女牧师美丽的脸上带着同情的表情，可是她明亮的眼睛里依然射出坚硬、执着的光芒。 吴忻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知道无论如何不可能打动她了。 她的坚定信仰和她对力量的渴望，让她绝不会接受投靠星月教徒的计划，必须有人做出让步。 吴忻闭上眼睛，三秒钟后再次睁开，他也下定了决心：“越是恐惧死亡，死亡来得越快。我们并不是执行一次任务就能解脱了，未来还有不知道多少任务等着我们，一直苟且偷安的结局就是躲无可躲，布尔莎，你要坚强起来。我们都必须坚强起来。” 迪莉雅再次看着吴忻，这一次她的目光中充满了认同：“就是如此，让我们一起同星月异教徒战斗到底吧。” 迪莉雅话音一落，金色的光幕就开始消散，周围的场景显露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迅速上岛 随着金色的光幕散去，吴忻他们发现自己脚下也渐渐失去了平稳。 白玉广场无声无息地变成了木质加班，世界的底色由金色换成了蓝色，大海的蓝色。 “圆尾横帆船。”露出全貌后，吴忻显示了他扎实的航海知识，他成功辨认出了这艘帆船的款式，这种船比送他上马耳他岛的中世纪帆船还要落后得多，不论是水线的设计还是风帆的款式，都非常初级。 “这是什么老古董……….”在吴忻的眼中维尔福们都是中世纪人，而在这些中世纪人眼中，这艘船也是古代的东西。 船尾也没有设计成比较安稳的方形，而是和船身一体的圆弧。 这船的操纵性能相当地低，没有经验的操纵者恐怕连三节的航速都发挥不出来。 不过吴忻对于穿越时代算是有经验了，因此他很快收拢心神，大吼一声：“迪莉雅，你去观察海面，看看四周还有其他船吗。维尔福你去起帆，这种风帆很僵，不要急，慢慢来。乔尔你先稳住船舵，不要用太大力气，这种船舵很容易卡死。我马上来，不要慌。” 整个蓝色的世界里，只有一点黑色，吴忻相信那就是马耳他岛，看似不远但是对于这条古董船来说，也不是那么好去的。 这种帆船吴忻只在杂志上见过，好在地中海实在是最平静的水域，他很快就根据对杂志的回忆，找到了操船的感觉。 维尔福不是没有出过海，作为一名医院骑士团的见习，他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达达尼昂的打手，但是出海作战的经验也还是有的。 但是他这一次却手忙脚乱，几乎没帮上吴忻什么忙。 还是布尔莎发挥了一点作用，虽然吴忻一开始以为她帮不上忙，所以没有喊她。 但是也布尔莎主动表现了自己的价值，帮着维尔福一起控制了风帆的方向，表现地颇为不错甚至比维尔福还要好一点。 在他们的帮助下，吴忻一点一滴地把那些书本上的知识应用到了实际上。 实际上他操纵帆船的经验比维尔福还不如，但是维尔福只会操纵十六世纪的帆船。 在吴忻的那个时代，各种帆船的知识积累远远超过维尔福的时代，所以他才能操纵这种更古老的家伙。 当然这也归功于吴忻拥有很强的求知欲，也有很多现代海员离开了电脑和卫星就根本无法过日子的。 这个时候迪莉雅也开口了：“阿尔法不会把我们丢到那么危险的环境中的，祂还要我们给他打工呢，周围没有其他船，我们肯定能在星月教之前上岛的。” “不要大意，这艘船上没有任何食物和水，而且我们可以加入星月教一方，说明阿布－赛义德的舰队就算不在视线里，也不会太远的，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吴忻从细节中提炼出了情报。 他确信轮回任务需要每一个步骤都抓紧，否则会加大后面的难度。 布尔莎一边抓紧缆绳，一边做最后的努力：“我们真的不能加入星月教吗？我听说卓尔都是种族主义者，而且非常狡诈无情。” “闭嘴。”吴忻这一次没有再安慰布尔莎，做出决定前可以争论，但是一旦团队做出了决定，那么就不能再质疑。 顺风顺水的半个小时后，在旅馆侍女泪汪汪的注视下，吴忻他们再次踏上了陆地。 “嗯，真的是马耳他岛，那个海岬我认得…”维尔福一上岸就四处打量，不仅看了地貌还踩了踩脚下的土地。“不过堡垒的位置不同，我们修的堡垒更靠近海岸，卓尔精灵的堡垒似乎在岛中央，这样港口不是太空虚了吗？港口小镇的位置也不同，他们选了南面的那个天然港啊，那里水很浅。” “而且岛上居然没有戒严，你看港口，一点警惕的样子也没有。”迪莉雅也对能够如此轻易地上岸表示不理解。“我们去港口吗？还是直接去城堡。” 去港口大约半个小时就能到，去城堡则要两个小时。 “我们不去港口，港口必然是半兽人和矮人更多，直接去岛中央的城堡，那里应该是卓尔的聚集区。”吴忻用他的历史知识来加强说服力。“卓尔精灵没有人手，卓尔精灵的城邦历来执行种族主义政策，把其他种族全部当成奴隶，而星月教则宣称只要信仰真正之主，那么任何种族都是平等的，不得奴役。你可以想象，这对那些被奴役的半兽人和矮人有多大的吸引力，而一旦得到自由，又会怎样回报他们原来的主人。” “什么？！只要加入星月教就不得奴役？切萨雷你当我是半兽人那么笨？”维尔福听了之后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从摩洛哥的沙漠到俄罗斯的冰原，他们到处捕捉奴隶，贩卖人口，伊斯坦布尔的市场上不论是克里米亚兽人还到摩洛哥游牧民，哪个品种的货色没有？难道那些被捕者只要宣布信仰星月大恶魔就能得到自由？” 吴忻耐心地解释道：“被游牧骑兵和巴巴利海盗捕获的人当然信什么都没用，但这是我们的时代的情况，星月教已经形成了明确的既得利益民族，现在这是星月教草创的时代，他们的引路人刚刚死去不到一百年，正是他们朝气勃勃的时候，确实能够比较平等对待后来加入者。内部混乱、斗争不止的卓尔精灵城邦，当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吴忻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早期星月教对于矮人和半兽人的信仰予以包容，在这个时代，哪怕不加入星月教，只要缴纳一笔人头税就能安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当然也不可能成为公务员和官僚，税收上也很吃亏就是了。但是卓尔精灵只要不信仰蜘蛛女神，选择其他卓尔神系的从神，也可以保全生命和大部分财产，所以投降的人络绎不绝。” “呵呵，无耻的谎言，等到大局已定，他们立刻就翻脸，哪怕交出全部的财产也无法保命。”迪莉雅一声冷笑，在主位面，所有的矮人和半兽人的独有信仰都已经不复存在，人身自由也无法保证，大部分都重新沦为星月贵族的奴隶。 卓尔精灵更不用说，全部成了星月贵族的玩物和炮灰，只有少数几个沙漠中的卓尔聚落依靠天险幸存了下来。 “确实，星月教的家伙最凶残。”渔夫乔尔也加入了讨论。“巴巴利海盗都该下地狱，其他海盗没有像他们这样斩尽杀绝的，我的哥哥和他的儿子就是被他们杀死，我的侄女被掳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据说海雷丁攻克马略卡岛那一次，一天就杀死了五千人，还掳掠了五千人。”迪莉雅的神色严峻非常。 吴忻却没有说什么，虽然手法略有不同，但是在罗马教会控制的地区，矮人、半兽人卓尔精灵也基本不存在了。 至于巴巴利海盗特别凶残，则是因为这支海盗的核心部分已经被伊斯坦布尔的那位强大苏丹收编了，实际上成为了奥斯曼帝国的触角，不再是过去满足于过路费的散兵游勇，而是首先要为政治目标服务，要打击所有敌对国家在海岸线的存在，自然会显得比过去更凶狠和无情。 在乔尔和迪莉雅对星月教的声讨声中，吴忻他们慢慢走近了城堡。 他们比预期地要快了不少，虽然道路并不完全一样，但是地形差距不大，维尔福很容易地找到了便捷的道路。 虽然如此，天色也已经快黑了。 “嘿，为什么靠近堡垒。” 走到距离城堡一百米的地方，吴忻他们终于被拦住。 拦住他们的是一个男性卓尔精灵武士和两个半兽人，看着是巡逻队的样子。 “我们从那不勒斯来的商人。” 虽然有轮回空间作保的情报，但是吴忻还是决定尽可能地小心。 他很自然地就获得了交涉权力，让术士和牧师负责交涉是常识，迪莉雅没有兴趣，自然就是吴忻。 维尔福虽然知道这会加强吴忻的地位，也别无他法，吴忻成为了施法者，而且得到迪莉雅支持，这个团队的状态和上次任务已经大大不同了。 “你们这些非卓尔在日落后不能离开港口，快滚回去。” 但是这一次吴忻的交涉开始地不是很顺利，卓尔精灵用极端傲慢的语气和带有侮辱性的词汇回应了他。 第二十九章先兵 “粪便？！死到临头，你们这些信仰邪神的蠢货还那么自以为是。” 说话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布尔莎。 非卓尔，这个词时卓尔精灵对其他任何种族的统称，同时这个单词也是卓尔语中粪便的意思。 卓尔精灵的个体实力普遍比较强，成年卓尔至少都有人类两三级武士的战斗力。 而且他们的寿命比人类长，普通成员都能活到一百二十岁，强大的施法者往往能够活到一百五十岁。 大部分人类能活到七十岁就很幸运了，最长寿的法师也不大可能活过一百二十岁。 武士等级较高虽然也能延年益寿，但是相比施法者，武士在一生中要经历更多伤病的损耗。 实际上顶级武士的寿命也很少超过八十岁，只有施法者得到魔网的加强，而且相对不容易受伤才能活过一百岁。 而人类已经是各个种族中比较长寿的了，半兽人、矮人、侏儒这些种族比人类还要不如。 寿命比较长，能够积累更多感悟，因此有许多明晰世事的人物，而且个体实力比较强大，种族文化又很特殊，因此卓尔在其他种族面前很有优越感，把其他种族和粪便混为一谈。 不过吴忻却没有关注那个出言不逊的卓尔，他又看了布尔莎一眼，布尔莎会知道这个双义词再次让他意外了。 因为轮回世界的关系，那个卓尔巡逻队员的语言在他们耳中都是自己的母语。 不过吴忻也没有时间多想这个问题了。 “你们这些粪便！居然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亵渎之语，我看你们才是死到临头！” 布尔莎把他们的神明称为邪神，卓尔武士当然不能容忍。 “席文塔姆！” 他毫不迟疑地就拔出刺剑，对吴忻一行发起了猛攻。 “该死的蠢女人。”维尔福一边咒骂，一边硬着头皮拔出匕首，挡住了卓尔武士。 维尔福心里压力颇大，虽然在主位面他从来没有见过活着的卓尔精灵，但是这个种族素有威名，维尔福的老师不止一次告诉过他，尽量避免和卓尔精灵一对一地较量，他们被人类打败的原因在于人数，绝不可以轻视他们的技艺。 双方战斗的节奏很快，迅速就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卓尔精灵的经验很丰富，他的刺剑把维尔福的匕首压制在了外圈，但是维尔福也守得很稳，没有什么危机。 两个半兽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棒冲了过来，他们的口中也大喊：“席文塔姆！” 但是迪莉雅抢在他们的前面发起了进攻，她在布尔莎说话之后就立刻发力，这个时候她的钉头锤已经冲到了一个半兽人的脸前了。 不过那个半兽人没有太在意，迪莉雅在人类女子中算是极为罕见的，比大多数男人都要高大健壮，但是在半兽人眼中那就也大差不差。 半兽人可不会怕和人类比力量。 在他们看来，迪莉雅这种硬碰硬的打法真是太愚蠢了。 哪怕是人类中以力量见长的男性战士，在力量上也至多和他们平手。 迪莉雅的武器和带有圣徽的盾牌，清晰无误地表明她是一个牧师，所以半兽人更不相信她的力量能强到什么地步。 那个被冲到眼前的半兽人没有用上全部力气，只是随手一抬狼牙棒，他以为这样就足以把那个女性人类给震得武器脱手。 可是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虎口处传来剧痛让这个半兽人战士握不住自己的武器，脱手的狼牙棒砸在他自己的脚上。 “啊！！！” 半兽人没有靴子，只是在脚上包裹了一层不知名植物的茎叶，狼牙棒一下子扎进了他的脚。 这还不是全部，就在脚背上传来剧痛的同时，这个半兽人的脸上也被一个绿色小球命中了。 吴忻及时跟进了一个“酸液飞溅”。 “啊！！！” 吴忻和迪莉雅组合式的猛攻，一个回合就把一个半兽人战士打倒在了地上。 他连续的几声惨叫让他的同伴都产生了畏惧的情绪，半兽人虽然装备糟糕，但力量毕竟是他们的优势，一个回合就被一个女性人类打倒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正在和维尔福对阵的卓尔精灵本来略占上风，维尔福面对素有盛名的卓尔精灵也没有什么危机，更渐渐找到了信心，对手确实不错，但是并不比他的老师更强大。 他整体保持守势中，也开始反击了。 这个卓尔精灵本来就没有占到上风，因为部下的惨叫更加分心，他没有看见吴忻施法，只看到自己的部下已经只剩下一个还有战斗力。 与此同时他的手上不可避免地慢了一拍。 维尔福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立刻由守转攻，抢进一步攻到了对方的近身。 刺剑对匕首，最忌讳的就是被这样逼近。 卓尔精灵立刻后退想要重新拉开距离，可是维尔福毫不客气地连续猛攻，他只能被逼得步步后退，完全无法重新找到节奏。 另一方面，剩下的一个半兽人战士则恐惧到了极点。 “！￥#@￥” 他发出恐惧的呼喊，想要提醒自己的上司。 可是他们之间语言不通，反倒是吴忻他们能够明白他在大喊：“主人，有法师。” 这个半兽人用他的木盾又勉强抵抗了几个回合，在被迪莉雅连续击退了几步后，他终于失去了战斗的勇气，转身逃跑。 迪莉雅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背后一击，把这个半兽人放倒。 另一个倒在地上的半兽人已经被乔尔和吴忻一起制服，乔尔身上有一段固定船只用的缆绳，他一直团成一团挂在肩膀上，此时正好用来把这个半兽人给五花大绑。 这个渔民拿起落在地上的钉头锤，就要把这个半兽人的脑袋砸烂。 和已经遁入沙漠的卓尔们不同，在地中海南岸，还有不少已经皈依了星月教的半兽人部落。 他们和人类游牧部落有各种冲突，双方一直激烈争夺地中海南岸的生存空间。 但是也有一些半兽人找到了和人类合作的道路，巴巴利海盗中有不少半兽人，渔夫乔尔不止一次看见过这些绿皮类人生物进行各种**掳掠的恶行。 在主位面的时代，半兽人在欧洲人眼中就是海盗的代名词。 “住手！” 在迪莉雅和维尔福的围攻下，那个卓尔精灵也被制伏，一直观察着局势的吴忻发出喊声，制止了乔尔的报复意图。 “我们是来交朋友的，乔尔。” 在乔尔眼中年轻术士就和村里那些有威望的人一样，很有领导力，可是即使是村长在面前，也无法阻止乔尔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渔夫再次举起了狼牙棒。 “如果杀了他，我们活着完成任务的几率就降低了三成，好好想一想，你有没有一定要活着回去的理由！” 吴忻大吼的同时，迪莉雅已经拿起了武器，女牧师虽然也想杀死这些异教徒，但是她知道吴忻说得对。 他们是来交朋友的。 第三十章后礼 虽然心中充满了仇恨，但是渔夫乔尔最终还是服从了吴忻的命令，没有杀死那个半兽人。 正如吴忻所说的，他有必须活着回去的理由。 为了自己相依为命的女儿，他不能死。 放下狼牙棒，乔尔默默地用缆绳三个俘虏统统绑了起来。 他的缆绳相当够用，绑住了两个半兽人外加一个卓尔精灵，肩膀上依然还有大段的剩余。 “拿掉他的刺剑就行了，不要剥衣服。” 听了吴忻的话，维尔福悻悻地停止了动作，这个卓尔精灵的皮甲质量不错，比维尔福的破烂皮甲强不少。 乔尔倒是得到了全套装备，半兽人中一个有皮甲，一个有盾牌，正好给乔尔凑齐了。 布尔莎也拿起了一根狼牙棒，这根给半兽人使用的武器对她来说明显不合适，但她还是努力挥舞了几下，似乎勉强能用。 “呵呵，卓尔精灵好大的名声，我还以为他们真的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我一直以为我那个教官是个厚道人呢，没想到也是满嘴跑马车的。”维尔福拍了拍卓尔精灵的脸。“是你太怂？还是你们都是牛皮大王？” 卓尔精灵听得懂拉丁语，他被气得紫脸发黑。 “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强，为什么统治世界的会是我们。”布尔莎拿到了武器，说话的底气更足了。 吴忻没有理睬维尔福，只是冷冷地盯着布尔莎。 布尔莎意识到吴忻没有被她糊弄过去。 “因为他们先称我们为粪便，我才反击的….”布尔莎避开吴忻的眼神，但是嘴上并不服输。 “他称我们为粪便，当然要得到教训。”吴忻从一开始就知道要先干上一架，他对于卓尔精灵的本性比其他人更了解，这个种族在历史留下了许多名声，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傲慢和排外。“但是你不该侮辱他们的信仰，他的嘴虽然臭，但是并没有攻击伟大的上帝。” “是啊，我没有攻击你们的信仰，对于伟大的暗日我个人是很尊敬的。”考虑现实情况，俘虏决定不要刺激神经病和神经病的信徒了。 吴忻不搭理卓尔精灵，而是盯着布尔莎，直到她微微避开目光，吴忻才用最严厉的声音说道：“下一次你不得到我的允许就攻击一位真神，那我就把你用祂喜欢的方式献祭给祂，相信我，被蜘蛛慢慢吞噬，是一种你绝不想经历的死法。” 布尔莎被吓得连连点头。 虽然罗马教会在力量极大，但是各种恶魔崇拜和诡秘的教会依然十分活跃，各种可怕的献祭仪式一向是村民吓唬小孩入睡的故事。 吴忻又看了一眼布尔莎，然后挥手，一行人朝着城堡前进。 “对了，为什么你没有喊蜘蛛在上？我以为卓尔精灵都是信仰蛛后呢？”维尔福对刚刚他的口号有点奇怪。 “那是一个神的名字，他的神名是静候的蜘蛛，应该是蛛后的一个从神。”迪莉雅在宗教知识上浸淫很深，但是也只知道这么点。“我们最好不要直接说这个名字，以免引起注意。” ‘蛛后这样的神明也有从神？’维尔福在心里感到疑惑，他的知识中，罗丝本身已经是最弱的神明了，不过他没有再问什么。 “这位美丽的女士居然知道席文塔姆就是静候的蜘蛛，虽然我们更经常称呼祂为罗丝的斗士，您一看就是一个明事理、有知识的人。这个时候想要混进城堡是不可能的，我看你们还是回港口去吧。”卓尔精灵的表现和他刚刚的傲慢真是大相径庭，他猥琐的样子让乔尔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他也不管不顾，只是扑到了迪莉雅脚下。“我看你们也不像是间谍，我看这样吧，只要你们回到港口，我就当没有看见你们，这样对大家都好。” “呵呵。” “呵呵。” 回应他的是维尔福和乔尔的冷笑。 维尔福继续说道：“对，对，对，你一看就是个讲诚信的卓尔，我这就放了你，然后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带人来抓我们的。” 卓尔精灵脸上露出了喜色，不过他很快明白这是维尔福在调戏他，维尔福大手狠狠地抽上了他的脸。 维尔福一边狠狠地抽他，一边骂他：“抽你不是因为你想害我们，而是因为你这家伙用这么侮辱我们智商的手段，当我们都是半兽人？” “这位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吴忻拉住了维尔福，他还给卓尔精灵稍微松了一点绳子。 “这……”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被俘在卓尔精灵的文化中是极大的耻辱，哪怕能够逃脱，也会削弱他的地位，因此这个黑暗精灵稍微犹豫了一下，走在后面的维尔福立刻给他的膝盖来了一下。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吴忻笑眯眯地扶起了跪倒在地的卓尔精灵，然后“狠狠地”斥责了维尔福一句。“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再这样了啊。好了，我们再来一遍，这位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可卡－伯斯那卡，是第十一家族的次子…”这位伯斯那卡本来就不是有气节的人，刚刚稍微犹豫得到了警告后，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这一行人现在还朝着城堡前进，自己被俘的事情无论如何是无法隐瞒了。 “哦？第十一家族的次子，虽然次子在贵族家庭中地位是最低的，但是也不至于要到外围来巡逻吧，而且连一个卓尔部下都没有？”发出疑问的是迪莉雅，她是吴忻之外唯一对卓尔精灵的政治结构略有了解的人。“这家伙能换多少赎金？” 不过也只是略有了解罢了，吴忻虽然刚刚穿越，但是“通晓历史”这个专长提供的知识要丰富得多。 “第十一家族无法进入主母执政会议，这个马耳他岛上的资源如此困乏，没有执政会议席位的家族，就算还有一些贵族特权，实际上比平民家族好得有限，再加上如今整个地中海南岸都成了星月邪教的领地，原有的贸易关系都被摧毁，这种小贵族家庭恐怕会比较困难。”吴忻说话的时候，依然微笑地看着伯斯那卡。“我想应该是付不出什么赎金了。” 这个边缘贵族家庭的次子，尽量不把真实的想法流露出来，只是说到：“赎金总归是可以有一点的，我们不要再靠近城堡了吧。” 事实上他的家族何止是比较困难，他这个贵族都要按三餐限定配给了。 马耳他岛上的卓尔城市实质上并不是一个独立城邦，直到五年前，这座城市还是突尼斯卓尔国家的一个附庸小邦。 只是因为星月教势力摧毁了北非的母国，这个小邦才意外地获得了独立。 独立一般来说是一件好事，很多小国为了获得这个东西甚至于敢于和巨人作战。 但是对于马耳他岛上的卓尔城邦来说，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贫瘠的小岛自身无法维持一个独立的国家，只能是某个强国的补给站和前进基地，要生存必须得到大陆强国的支援，还要有通畅的贸易线。 在吴忻的主位面中，医院骑士团得到欧陆各国的广泛捐助，虽然巴巴利海盗的力量强大，而西班牙海军负担地责任太多，无法集中精力于地中海。 但是西班牙的海军一旦集结起来，投入某一个方向，那么任何敌人都将面临灾难，这一点是公认无疑的。 就是这个可能性威慑着这些海盗，他们想成功，但是又怕太成功。 所以马耳他岛上的情况始终很困难，但是也不会断粮。 这些有利条件，如今的卓尔城邦统统没有，整个地中海沿岸，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信仰罗丝的卓尔国家存在，不论是地中海南岸的星月教苏丹，还是地中海北岸信仰罗马教会的国家，统统都对同卓尔城邦的贸易课以重税。 如果说主位面的马耳他岛是物质匮乏的话，那么这个时空的马耳他岛就是真正的山穷水尽了。 各种战备物资极端缺乏不说，连粮食都要控制配给。 然而尽管商业已经陷入瓦解状态，极度缺乏收入的主母执政会议也不敢减低任何税收。 因为星月教间谍和传教士，更不敢把贸易扩大到岛屿内部。 反而还要在物资极度匮乏的情况下，抽出力量加强巡逻。 排名在第十一位的贵族，在这种窘迫的情况下，当然无法免除义务。 他和主母的关系在卓尔社会中算是比较好的，还是有一点母子之情的，但是如今恶劣的情况下主母即使有心，也无力再出什么赎金来救没用的儿子的。 “我们不要赎金，伯斯那卡公子，实际上我们是来给你送前程的，只要你帮我们避开其他巡逻队，带我们到第一家族的塔楼所在，你们家族的排名就要大大上升了。”吴忻的态度出奇友善。 第三十一章完美引导 吴忻一伙在伯斯那卡的帮助下，在太阳落山前接近了卓尔城市的核心区。 为了降低被发现的几率，两个半兽人武士已经被打昏丢在了一个巨大的兽穴中，后面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有维尔福戒备着唯一的俘虏，吴忻来观察前路。 借着只剩下一线的落日昏光，吴忻打量着这座名为“蛛后尾指”的地方，称为城邦实在是太浮夸了，在吴忻看来，这至多只算一个规模比较大的城镇。 防御设施也比上次任务中黑森伯爵的城堡要小得多，九座高塔加在一起也没有那座城堡的规模。 和历史知识告诉他的一样，各个卓尔执政家族都有属于自己的高塔，但是这些除了最高的一座有几个探出楼体的马面外，其他的高塔基本上看不到有效的防御设施，仅仅有几个内部射击孔罢了。 “这种高塔看上去威风凛凛，实际上完全不是从实战的角度出发的。面对三比一的攻击力，根本不可能坚守多久。”维尔福一路上看得越多，对“传说”中的卓尔精灵就越没有敬意和信心。 “这里本来就不是预定的守卫地点，港口的防御要强多了。”伯斯那卡也对这种独特的防御设施很不认同，只是他还是强撑着辩解。“我们过去都是驻扎在港口的，最近几年才搬到岛内来。” “各个高塔间的距离还是精确计算过的，能够提供交叉掩护，敌人如果没有把攻城器械运上来，还是有一定防御力的。”吴忻对眼前的情况倒不是很意外，他帮着卓尔精灵辩解了几句，“马耳他岛最重要的价值就是军事港口，现在失去了大陆上的母国，没有舰队难以防卫港口才会迁到内陆，这里的防御应该是刚刚加强的，如果不是把大部分有生力量安排在内陆，星月教的舰队顺手就能把这里占了。” “嗯，敌人的舰队曾经上过岛，但是被我们击退了，还好第一家族的主母机敏，在星月教骑兵横扫北非的过程中，她就提前把主要据点搬到了内陆。”说到这里，伯斯那卡不禁微微挺直了身体，显然他对第一家族的主母很是尊敬。 迪莉雅也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把力量放在内陆，那就要长时间高度警惕，消耗极大的资源。这位第一家族的主母确实是个有远见的人。” 他们已经很接近第一家族的高塔，伯斯那卡看了看四周，终于下定决心般地停下来脚步：“诸位，后面就有第一家族的精锐了，你们要么就在这里杀了我，反正我无法继续带你们继续了，被抓住，我们家族就要被灭族了。” 伯斯那卡并不是突然变得有勇气了，而是他知道最后的这条防线，即使他再努力也不可能把吴忻他们带过去了。 “这里是第一家族完全控制的地方了，是吗？”吴忻虽然依然保持微笑，但是维尔福已经把手搭在了匕首上。 伯斯那卡认命地点了点头，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 迪莉雅这个时候对吴忻说到：“应该可以了，有反应了，你看。” 吴忻从迪莉雅手中接过轮回空间给予的情报筒，此时这个黑色的情报筒上，渐渐出现了一个发出淡淡红光的蜘蛛。 十分钟后，一队全副武装，骑着蜥蜴的卓尔精灵出现在了吴忻等人面前。 这种骑兵是卓尔精灵是特有的兵种，只适合体重比较小的卓尔精灵，在马匹无法适应的复杂地形中也能驰骋自如。 一队骑兵总共十几个卓尔精灵，一半男，一半女，以人类的标准来说，大都颇为年轻美丽。 这是卓尔精灵的共性，他们比人类的寿命长，而且在生命的大部分时间中能够享受青春。 所有骑士中，只有居中头戴一顶蜘蛛头冠的女性卓尔精灵是显得苍老、衰弱，她的皮肤枯萎褶皱，银色的头发也几乎掉光了。 其他卓尔精灵都是一步就跳下蜥蜴，只有她需要旁边一个女性卓尔的帮助才能缓缓地站在地上。 但是吴忻却绝不敢小看她。 她散发出一阵危险的气息，仅仅是目光扫过，就让吴忻感到紧张。 紧张之后就是奇怪，吴忻对自己经过大海无数次考验的定力非常自信，哪怕再威仪自矜的人物光靠仪表也无法让他动摇，可是在这个女性卓尔面前他却紧张了？ 他突然像是成了一只被水蛇盯住的青蛙一般。 吴忻的几个队友表现地更加糟糕，迪莉雅面色严肃，额头上有一点冷汗。 维尔福情不自禁地微微躬身，露出了战斗姿态。 布尔莎和渔夫乔尔更加不堪，乔尔几乎要跪在地上了。 “咦？” 然而更奇怪的是那个年老的女性卓尔精灵，她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真不愧是真选教皇陛下的特使，这么快就摆脱了威压。” 吴忻这才注意到，她穿着一件即使在黄昏中也显得威风凛凛的墨绿色盔甲。 这件盔甲的材质似乎是皮，又似乎是钢，而且的颜色是如此鲜艳，就好像是活着的一样。 如此衰落的势力中，能够拥有这种宝甲的人绝对是金字塔的顶层，结合她的气质，吴忻猜测她应该就是自己需要找的人了。 吴忻微微举起了手中的情报筒：“切萨雷－西博代真选教皇陛下向您问好。” “马耳他岛执政官，第一家族主母，莱恩娜－卡迦感谢陛下的问候，并委托您带回我的敬意。”和吴忻预料的一样，这位衰老的卓尔果然就是第一家族的主母。 “这个蠢货冒犯了你们？”伯斯那卡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掉了，但是这位卡迦主母还是一眼看出了伯斯那卡的状态。 虽然如此，吴忻却没有印证对方的说法的：“这位是伯斯那卡家族的次子，他得知我们身上带着真选教皇陛下的情报后，主动提出为我们带路。” 伯斯那卡连连点头，不过他不敢在未得到许可的情况下，在第一主母面前说话。 卡迦主母露出了一丝洞悉一切的微笑，然后她轻轻抚摸了一下手上一枚圆形戒指，吴忻感到自己拿着的情报筒突然动了起来。 下一秒钟，情报筒化为一只红色的蜘蛛迅捷地跑到了莱恩娜主母的手上，然后把一卷羊皮吐到了她的怀里。 蜘蛛随后钻进了她手中的戒指。 吴忻明白了，为什么第一家族主母会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就来迎接他们，这显然是一个真选教皇和她约定好的信物，而且到了一定距离上就会激发出信号。 不过即使有这些安排，他们的行动也没有完全保密，第一家族的出动引起了其他家族的注意，高塔上显然已经有观察者注意到了他们。 这个时候，吴忻他们一行面前再次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沙漏，以及新的任务提示。 “在最短时限内送递情报，引导任务已经完美完成，在卓尔精灵阵营中得到极大信任。” 吴忻操纵帆船的能力是极其关键的，如果情报晚来半天局面就不是这样了。 “主线任务已经激活，在马耳他岛上坚守四十八个小时，成功奖励一百个命运点，失败扣除二百个命运点，点数为负，灵魂投入无尽虚空。” 女执政官没有再和吴忻他们寒暄，拿着蜘蛛身体里吐出的情报，认真地读了起来。 她读得很快，一分钟之后，她手中升起一团火焰，情报在她手中烧成灰烬。 她用平淡的语气对吴忻他们说道：“你们来得很及时，里面请吧，我为你们准备了欢迎会。” 吴忻他们三个早就看过情报，知道其中的分量，对她的镇定表现都暗暗佩服，这可不是绿龙皮甲的帮助，而是经历过无数风浪后得到的气质。 一行人随即向着第一家族的高塔前进。 第三十二章核心级物品 一队新的步行警卫出现后，大部分蜥蜴骑兵很快消失在了吴忻的视野里，吴忻他们和卡迦主母以及她的长女次女等贵族一起步行前往第一家族的高楼。 一路上又有一批卓尔精灵出现，继续保护者第一家族的核心。 到了高塔下，又是一批出现。 前两批部队，都有大约二十个卓尔和同样数量的半兽人，每个人都有重甲和皮甲，武器闪闪发光，精神状态也算不错。 最后一批在高塔下出现的部队，人数超过两百，其中卓尔只有大约一成，大部分是半兽人，不过这些部队的装备就差得多了，只有卓尔是有甲的，半兽人大多数只有兽皮裹身。 他们的士气也很可疑，大部分半兽人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个队伍中陆续有几个打扮威严的女性卓尔精灵和卡迦主母见礼。 卡迦主母说了几句话之后，又做了几个手势似乎在做某些安排，其他人纷纷点头，虽然其中有人面露难色，但并没有谁拒绝安排。 伯斯那卡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也在队伍中，他小跑了过去。 维尔福看出来了，对方不是要请他们吃饭：“看来所谓的欢迎会上唯一的饮料就是叛乱卓尔的鲜血了，啊，菜色估计也只有白切卓尔肉了。” 他的话让周围的几个卓尔怒目相视，虽然内斗就在眼前，外人这么说还是让他们愤怒。 这时，卡迦主母对吴忻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过去。 “这位是西博家族的切萨雷，就是他带来了罗马教会特工用生命换来的宝贵情报。”卡迦主母的对吴忻的身份毫无怀疑，那个“守密蜘蛛”充分说明了他的身份。 “原来真选教皇陛下的特使？怪不得如此干练，你是主教吧？”伯斯那卡家族的主母和自己的儿子说了几句话后，得到了一些情报，吴忻刚刚看到她就是脸色难看的主母之一，虽然现在已经尽力掩饰，但还是可以看出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还没有如此殊荣。”吴忻没有草率地给自己加官进爵，虽然地位高对外交官来说是很重要的。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揽上无法应付的责任可是会要命的。 “这一次不就是你的好机会吗，西博阁下，这一次任务之后，相信真选教皇陛下也会明白你的虔诚，请先去我们家族的高塔稍等一会，我在拜访完吉森斯家族之后，再和你好好聊一聊。在此之前，这个东西就作为你此次任务的回报吧。” 她说完后，把那只守密蜘蛛丢给了吴忻，当它落入吴忻的手上时，又变成了一只圆桶。 随着卡迦主母动作，轮回世界的提示也响起了。 “获得核心级奇物，守密蜘蛛，侦察型魔偶，携带时能提供警戒，携带者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被偷袭，并能携带文件，极其难以破获。” 除了得到极大的信任，完美完成前导任务的奖励就是这个了。 虽然知道自己在操船和控制俘虏上表现地确实不错，吴忻还是相当意外，居然是核心级的宝物，虽然这个功能似乎不是很实用，也许是核心级宝物中价值最低的一档，但是也足够惊人了。 也许是包含了选择困难阵营的补偿。 “殿下，守密蜘蛛是女神的恩赐！岛上所有的防御法阵都能激活啊。” “这是守护神殿的圣物啊！岛上一共只有三只，怎么能送给外人。” 主母们纷纷反对，这是卓尔精灵都极难得到的宝物。 可是卡迦主母冷冷一瞥，她们最终都安静了下来。 毕竟这件宝物虽然重要，可是他们也都知道，岛上其实也没有什么防御法阵好激活了，大部分法阵都已经在同星月教徒的冲突中消耗殆尽了。 当然以任务奖励来说，这依然是极其宝贵的报酬。 吴忻独得了这件宝物，迪莉雅和维尔福都没有意见，没有吴忻的航海技能，他们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完成引导任务。 “支线任务激活：参与剿灭蛛后尾指的叛乱实力。视参与程度，奖励五点到五十点命运点，失败无惩罚。” 在真选教皇的情报中说明吉森斯家族是蛛后尾指的第三家族。 情况真是恶劣到了极点，执政会议中排位第三的吉森斯家族居然勾结星月教徒。 虽然没有惩罚，吴忻他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如果他们不参与，叛乱造成危害肯定会更大， 这对后面的任务是很不利的。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其他任务可做，去高塔后，应该会有一些加强防御之类危险度比较低的剧情等着他们。 “我们这个时候来马耳他岛可不是为了休息的。”吴忻和迪莉雅对了一个眼神后做出了回答，躲避不是好选项。“同星月邪教的战斗还有很多，只有每时每刻都加强自己的技艺，才能活到最后胜利的时刻。” “星月邪教残忍蒙昧，是所有文明人的敌人，所有上帝的信徒只要有机会就要与他们战斗。”迪莉雅将自己的信仰称为上帝，好几个卓尔女祭司都露出了不快的表情，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站出来和她争辩。 渔夫乔尔犹豫了一会后，也说道：“让我也去杀那些叛徒。” “我想我帮不上忙…”只有布尔莎还是选择逃避，吴忻也没有说什么，人各有命，谁也无法强求。 “那当然没问题，昆图斯，你就带这位小姐去我们家的高塔吧。”卡迦主母以为她是吴忻的侍女因此也没有什么奇怪，她让她的次子带布尔莎走了，然后向迪莉雅点头。“这位女士你的话也是所有蛛后陛下信徒心声！那么就请几位和我一起率领骑兵压阵。” 卡迦主母的计划是第一家族部分力量和其他几个最可靠的家族的部队立刻突袭第三家族，然后她率领整个卓尔城市的菁华部队，蜥蜴骑兵作为预备队，应付可能的情况。 吴忻这一次回复之前，和维尔福稍微商量了几句，得到了他的支持后，才对卡迦主母说道：“由主母您率领骑兵总揽大局当然是最好了，我在罗马也听说过蜥蜴骑兵的大名。” 说道这里，吴忻顿了一顿，然后才继续说道：“但是我在这里却发挥不出什么作用，我希望能到更能发挥我作用的地方去，比如去截击第七家族可能的援军。” 想要从这艘破船上逃生的可不止一个第三家族，同样位列执政会议的第七卓尔家族，也勾搭上了星月教会。 卡迦主母听到吴忻自告奋勇，相当犹豫，让吴忻他们留在这里没问题，但是如果让他们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从外交的角度来说有很大的风险。 她对这几个人类不抱什么很大的希望，虽然罗马教会非常强大，但是也不会轻易援助他们这些异种异教徒，这几个使者应该是来搜集情报的。 只有确认马耳他岛上的卓尔精灵依然有一定的实力之后，罗马教会才会派出真正强大的援助的。 如果外交使者都保护不好，那么这个势力显然是不行了，自己不行，是得不到真正的援助的。 她的逻辑没错，只是吴忻他们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真选教皇的使者，也是轮回世界的使者。 迪莉雅再次挺身而出：“来这里之前，我就向上帝陛下发誓，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同敌人作战，请您务必让我们能够为自己的信仰效劳。” 但是卡迦主母能看出吴忻和迪莉雅确实是真心想要参战，也许这是真选教皇的善意？ 抱着多一份力量是一份力量的想法，卡迦主母终于点了点头：“好，那就请你们和第十一、第十二、第十四家族一起行动，监视第七家族和第三家族之间的通道，不过对于第七家族不一定要诉诸武力，我已经派出使者，向可疑的家族保证，叛乱的只有第三家族，其他家族都不会被牵连。” ……. 吴忻一行和几个小家族的部队到达链接通道时，远远地就听到了战场的喊杀声。 吴忻和伯斯那卡主母商议了一下之后，占据了一个比较高的小丘，这里既能看见第三家族高塔附近的大部分道路，也能直接看到主战场。 卡迦家族的精锐部队已经对第三家族的高塔发起了进攻，他们的迅速反应让第三家族措手不及，他们布置在高塔外的据点和防御措施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攻克，直到第一家族的前锋逼近了高塔的直接防御范围，第三家族才开始做出有效的抵抗。 当吴忻看过去的时候，战斗正在高塔下不足二十步的范围内激烈进行。 事实上，对于高位家族出现叛变卡迦主母早有准备，在确认情报的第一时间，卡迦家族的部队就按照计划开始进攻，这种迅捷让敌人反应的时间很短，也让一些首鼠两端的小家族没有和第三家族确认立场的机会。 “第三家族没有任何机会。”小伯斯那卡根据卓尔内战的经验做出了判断，“卡迦家族这么就攻到了楼下，真不愧是第一家族，骑兵没有参加，其他家族也没有参加，仅仅是他们家族的力量就做到了，执政会议共同控制的骑兵部队还没有动，第七家族肯定不敢来支援了。” 他的母亲却不这么认为，伯斯那卡主母很担忧地看着局面：“第一家族发动突袭还是没能一举拿下，这和过去不一样那些家族战争不一样，第七家族恐怕不会坐以待毙。” “为什么？他们毕竟没有公开叛乱，消灭第三家族后，第一家族也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伯斯那卡对于局势的严重性大大估计不足，对于星月教近在咫尺的入侵完全没有意识。 这一次可不是卓尔精灵之间的内斗，这个第三家族的后面还有一个强大的阴影，那就是如日中天的星月教。 “第三家族也没有公开叛变，可是也绝不可能被饶恕，第七家族怎么能相信自己会得到宽大，而且这次叛乱背后站着星月教，他们一定会有放手一搏的决心。”吴忻没有把阿布－赛义德的部队马上要到告诉他，这应该由卡迦主母在剿灭第三家族，人心稳定后再宣布。 吴忻话音未落，他们就看到通道另一边出现了一支队伍。 第三十三章叛军众多 能够观察通道的小丘上，吴忻和迪莉雅并没有急着观察着敌人，反正已经有足够的眼睛盯着那个方向了，他们先观察自己的战友。 “真糟糕啊。”迪莉雅稍微看了一会，就小声地对吴忻说道。“小伯斯那卡的两个半兽人部下就很糟糕了，没想到其他人看上去比他们还不如。” “嗯，饭都吃不饱的样子，这些半兽人显然是半饥半饱了好多日子了。”吴忻也看到了这支队伍的状态。“就算是卓尔精灵，大部分人的武器也都已经很破旧，连皮甲也不是人人都有。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敌人肯定也强不到哪里去。” “嗯，应该是这样，这个任务已经太难了，两个阵营的实力差距太大了，还好你操船操的不错，如果没有及时赶到，得不到信仰蛛后这一方的卓尔精灵的完全信任，我们的任务就更难做了。”迪莉雅知道现在能够有这个局面，已经是吴忻努力的结果了。“我们能自由参战，就能对战局发挥作用的。” 吴忻想要谦虚一句，但是这个时候维尔福加入了他们的谈论：“你看这一次加入的几个队友怎么样，我看那个渔夫乔尔还行，那个布尔莎实在是胆小无用。” 吴忻却摇了摇头，虽然他内心也有一些失望，但是还是为布尔莎说了句话：“她的选择未必不好，我们前导任务做得好，去第一家族的高塔必然会有几个任务，只是我们去做的话，肯定不如直接参战的利益大，就看看她是不是多多少少有点用处。” 他的话让维尔福也有点意动，不过这个时候，他显然是不能回头去干“胆小无用”的事情了。 就在这个时候，叛军出现了。 “是第七家族！”小伯斯那卡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旗帜。“他们真的敢对抗第一家族和执政会议的骑兵队？” “还有第九家族也来了。”对着通道那边出现的旗帜看了一会，伯斯那卡主母就确认了敌人不止一个第七家族。 “这下执政会议要空出三个位置了！”跟在母亲身后的伯斯那卡家族长女不仅没有担心，反而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哼，皮之不存毛将附焉？’这个长女真是利令智昏，吴忻在心中冷笑，不过在嘴上却说道：“正是如此，乱臣贼子灭亡之后，伯斯那卡家族必然会在执政会议中有一个位置。” “特使大人你说得太对了。”这位长女一边说，一边把身体靠到了吴忻身上，和其他女性卓尔一样她身高不高，但是胸前却极为坚挺。“特使大人你这么英俊，一定是一个术士吧，等剿灭了叛逆，还请你在马耳他岛休息几天，让我带你游历一下这地中海上的明珠。” 马耳他岛上了无特产，风景也谈不上瑰丽，哪里说得上明珠，算是一根锐刺倒还差不多。 不过她倒是通过弟弟提供的情报和吴忻的外貌，判断出了吴忻的职业。 吴忻的队友也露出了不同的表情，维尔福是羡慕嫉妒恨，迪莉雅则微微皱眉，然后冷然地扭过了视线。 吴忻微微摇头，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我也希望如此，可是真选教皇陛下正在等待我们的好消息，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久等，可惜，无法得到小姐你的陪伴，这真的是我的损失。” 吴忻的回答得体，这位长女也理解地笑了一笑，这稍微缓解了战斗前的紧绷气氛。 周围几个其他家族的主母也都露出了放松的表情，她们其实也很紧张。 卡迦主母的安排非常用心，她把距离执政会议最近的几个仆从家族安排来这个地方，以便让他们充分竞争。 进入执政会议意味着发言权，而发言权又意味着一连串的福利，不论是优先的物资配给还是比较好的放牧地，都是伯斯那卡家族急需的东西。 伯斯那卡主母却一点也不期待，不仅是因为她知道大局已经非常恶劣，也是因为眼前的胜利也是那么容易获得的：“敌人肯定超过两百人，怪不得这几个月情况这么艰难，他们两家也没有卖一部分奴隶，反而还购买了一些，原来是打定了主义要叛变。我们虽然有三个家族，可是总共也不到两百人。” 小家族在这段时间里，因为物资不足、情势窘迫，已经被迫出售了一部分比较弱的奴隶，对方却没有这么做，反而违反常理地吃进了一些努力。 “姐姐，这没什么，我们只要在他们行动到一般的时候，挡住他们就行了，等主力解决了第三家族，这些家族自然也就完蛋了。”另一个家族的主母虚情假意地和伯斯那卡主母说道，她们的家族实际上是竞争关系，虽然执政会议空位可能不少，但是实际上第一家族可能会把很靠后的小势力扶持进去，以便多控制一票，所以对这些家族来说，实际上还是要对掐一番的。 不过她的建议不错，吴忻他们提前占据了有利地形，他们所处的小丘，，让他们可以从中截击敌人。 即使敌人的前锋过去一点，作为总预备队的蜥蜴骑兵也能轻易消灭他们。 敌人人数优势很小，如果分开一部分截击他们，那么能够支援主战场第三家族高塔的力量也很有限。 这个时候，第七家族和第九家族的部队已经靠近到了目视可见的距离上。 “好像不对啊，敌人远远不止两百啊。”吴忻看出了情况和预料的不一样，他虽然战场经营有限，但是作为海员长期观察码头送行的家属，能够比较准确地判断这个级别人群的精确数字。“在三百到三百五十人左右，上下不超过十五个。” “这不可能！”伯斯那卡长女立刻反驳，“三百五十的话，就等于他们两个家族的全部人口了，他们难道把老弱都拉出来了，家里一点防御也不要了吗？” 她的母亲却知道吴忻是对的，随着越来越接近，她也发现了敌人数量和预期的不同：“特使说得没错，超过三百人，他们真的是倾巢而出了，他们自己家族的防御设施都很有限，一旦第三家族毁灭他们也拖不了多久，杀进第三家族的高塔，和其他叛军合流在一起才能支撑更长的时间，这不是那几个主母能做出的决断，看来敌人里有高人啊。” “敌人比我们多一倍？！” “他们是要拼命啊！” 几个其他家族的主母立刻陷入了动摇之中，一个主母对伯斯那卡主母说道：“伯斯那卡姐姐，我看我们不如暂时避开敌人，反正第一家族控制的骑兵队还没有动，卡迦大人一定不会让这支敌人靠近高塔的，我们等到主力骑兵队截击他们的时候再从后掩杀吧。” 她们虽然渴望立下功勋，以获得执政会议的席位，但是更需要保存实力，在卓尔精灵的世界里没有了实力再大的功劳也没用。 伯斯那卡主母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她作为此处地位最高的人她却不敢答应其他人的要求。 如果放任这支叛军和第三家族合流，那么卡迦主母一定会给她好看。 她相信凭借骑兵队，卡迦主母可以截下大部分敌人的援兵，少数援兵即使冲进了第三家族的高塔也不过是稍微延缓第三家族的灭亡时间罢了，至多拖延个几天而已。 到那时敉平了叛乱，威望大涨的第一家族主母一定会严惩他她临阵脱逃的罪行，说不定直接就给她安一个“协从叛乱”的罪名，把伯斯那卡家族的土地和奴隶一起夺走也说不定。 可是她也不敢把自己家族的部队直接投入到战场上去，毕竟失去了武力同样也是失去了一切。 她并不知道，如果第三家族能够坚持几天，那么马耳他岛上这个小小的卓尔城邦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第七和第九家族的援兵已经冲进了通道，前锋已经接近了通道的中段。 天色并不炎热，可是伯斯那卡主母的身上却被汗水湿透了，面对两难的处境，她无法做出决断。 她的儿女只是看着母亲，不敢说话。 而其他家族的主母则暗暗窃喜，她们既保存了实力，又避免了承担责任。 “上帝保护我们！” 就在这关键时刻，迪莉雅忽然发出了一声大吼！ 第三十四章一击制敌 以伯斯那卡家族为首的一百多卓尔部队聚集在一座小丘上，距离他们不到一里远的地方，就是第三家族高塔所在，他们是星月教在马耳他岛上最重要的内应。 距离他们五十步远的地方，两倍于他们的敌人正在快速行军，要去支援第三家族。 迪莉雅一声大喊，然后率先冲下了小丘。 “你还在等什么？！” 吴忻对伯斯那卡主母大吼一声，随后和维尔福紧跟着迪莉雅，也一起向着敌人冲了过去。 看着向着敌人冲锋的吴忻等人，伯斯那卡主母刹那间就明白，她已经别无选择，吴忻他们作为罗马教会的代表如此奋不顾身，如果她反而保存实力，畏敌避战，那么事后卡迦主母一定会毁灭她的家族。 “你们分别截击他们的后队，我们伯斯那卡家族从正面顶住他们。” 一旦下定决心，伯斯那卡主母倒是不再搞保存实力那一套，没有让其他家族负担这最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当然，她不是不想这么干。 而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让其他家族服从那种命令的威望，下达那种命令只会自取其辱。 其他主母必然以各种理由拖延，所以她很直接地让自己家族的力量去抵挡敌人的正面。 伯斯那卡主母下达完命令之后，率领本家族部队向下冲锋。 此时，最先发起冲锋的迪莉雅和吴忻已经冲进了敌军之中。 敌军的指挥官显然知道会受到阻截，他不能在此处耽搁，所以行进中的队伍中分出了一部分力量。 大约二三十人在发现有人冲击后，就原地转向，保护侧翼让大部队能继续前进。 他们大多数使用的武器都是长枪，看来是专门挑出来阻击力量。 这支部队为首的是一个卓尔武士，他的身材比大部队同胞都要高大。 他的武器不是长枪，而是和他体型相称的超长剑。 他是第九家族的武技长，不过他的实力在马耳他岛上的可不是第九，他绝对是岛上前三的武者，哪怕第一家族的武技长对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暗日的牧师？！” “第一家族居然勾结罗马教会，这是堕落！无耻！” 他通过迪莉雅的盾牌看出了她的信仰和来历，并及时喊了出来，振作了部下的士气。 他的部下在那位满拉刚刚举行的集体仪式上诡异了星月教，正处于精神混乱的状态当中。 虽然星月教会也是一直卓尔们的敌人，但是罗马教会和卓尔精灵斗争的历史要更加长的多，一个来自罗马教的敌人可以激发他们的战斗意识。 不过他知道这还不够，刚刚有几个特别忠于罗丝女神的卓尔精灵拼死反抗的形象还历历在目，他必须用敌人的鲜血来激发他们的杀戮意志，控制住他们一片混乱的大脑。 他对此颇有把握，他对自己的力量很自信。 哪怕对面的女人极为高大，他也不认为自己会在单纯的力量较量中输给一个女牧师。 虽然迪莉雅带着下坡的冲势，他也没有选择同样冲锋，因为他要保护身后大部队的顺利行进，必须维持比较严密的阵型。 这位武技长并不是很担心，在他看来这个女牧师太鲁莽了。 迪莉雅冲前太多了，无法得到队友的保护。 一旦跃起就会失去躲避的能力，哪怕有一身重甲，面对周围的几把长枪也是凶多吉少，所以她肯定不敢跃起借助下落的势能。 仅仅是这座小丘提供的冲势就不足为虑了。 而且虽然有速度和地形上的不利，而且迪莉雅的身材确实巨大，但是他相信自己的优势。 他以自己和这些部下一起身经百战的经验为依据，自信哪怕没有冲势也可以在旁边部下的配合下，也可以这个冲得太快、超过队友数米的女牧师打倒。 “唯敬上帝！” 冲到他面前的迪莉雅一声大吼，将钉头锤举过头顶，借着下冲之势，全力向他攻击。 和他预料的不一样，迪莉雅不仅尽量拉开了身体，而且跳了起来。 第九家族武技长已经来不及再移动，他只能紧绷身体站定，毫无花俏地承受了迪莉雅的一击。 “星月至…….” 他祷词的最后一个字被迪莉雅生生地打回了肺里。 两把武器冲撞的瞬间，第九家族武技长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 身体受到的冲击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他觉得自己好像被食人魔给大锤给砸了。 他这才明白迪莉雅为什么敢于以如此方式战斗，因为她身体中蕴涵着如此澎湃的力量。 而且钉头锤的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了一条火舌，这个变化也惊骇到了武技长，他的反应更迟钝了。 这个时候就是后退几步卸掉一部分冲力也是要受重伤，更不要说这位武技长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选择了紧绷身体。 他知道自己应该通过翻滚来卸力。 可是这个时候他就算想要不顾仪态地通过翻滚来卸掉一部分力量也不可能了，他已经无法动弹了。 在部下们惊骇的眼神中，武技长双膝跪地。 但是这个卸力的幅度太小了，仅仅是姿势上的变化远远不够把迪莉雅施加的冲力全部化解，他的身体受到了更大的打击，一瞬间，他几乎生生矮了一寸，武技长的脊椎被打塌了。 与此同时血液从他的鼻子、眼睛和口腔喷射出来， 很明显，他的骨骼和内脏已经在这一个回合地较量中被彻底摧毁了。 仅仅一个回合，马耳他岛上素有人物的第九家族武技长就被迪莉雅打得丧失了战斗力。 他以主位面的标准来说，也是中间级的武士，只是因为想用自己的力量硬吃迪莉雅，一招就被打败。 不过他的实力毕竟是中坚级的，尽管被重创，如果能脱离战斗，及时得到神术支援，他还是有可能活下来的。 他的表现大大出乎周围几个部下的意料，但是几个卓尔精灵还是本能地做出了救援，有人向迪莉雅递出了手中的长矛，有人蹲下来去拖他们的长官。 长矛是一种廉价，但又总是很有威胁的武器，迪莉雅哪怕身有重甲硬冲长枪也是极其危险的。 可是他们因为迪莉雅的威势，都陷入了恐惧，手上的力气都没有发足。 更重要的因素，他们的长枪仅仅有一个包铁头罢了，迪莉雅在伯斯那卡的身上已经看出了这个岛上卓尔物资匮乏的程度，所以她敢于跃起，硬吃这一轮长枪。 正如她预料的那样，几把长枪没有一把能够破开她一身伦敦名匠铸造的重甲。 “干得好！” 一直紧跟在迪莉雅后面的吴忻大喝一声，同时用一个“次级火焰球”逼退了一把最有威胁的长枪。 迪莉雅挥舞着火舌依然在舞动的钉头锤，继续顶着长枪前冲。 这一下，对她来说也绝不轻松。 “这是什么？！” 看到人类女牧师手上突然出现的魔法火焰，卓尔精灵们发出一阵惊呼，他们都是平民，比伯斯那卡家族的次子更惊讶于这神秘的力量。 这个位面并不缺少魔法，但是在贫瘠的马耳他岛上，有限的资源都集中在女牧师们的手中，所以吴忻的几个低级魔法都能带来不少惊讶和恐惧。 几把扎向迪莉雅的长枪都没有全力刺出，犹犹豫豫的攻击在她的重甲面前完全没有效果。 迪莉雅撞开了软弱的长枪阵，甚至直接撞断了其中一把，冲进了对方的阵线之中，发起近身攻击。 她手上燃烧的钉头锤在人群中飞舞，每次挥动，都能重创一个敌人。 两个回合后，卓尔精灵的战线就完全崩溃，人人都在逃跑。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武技长正在奋力爬行，想要回到自己一方的大队之中，但是紧跟而上的维尔福没有给他机会。 “哈哈！”脸上带着狰狞笑容的法兰西游荡者一把抓住他银白色的头发，用匕首割下了他的首级，然后抛向了空中。 第三十五章强大的敌人 “这是萨尔仑斯武技长？！” “这不可能？！萨尔仑斯就这么死了？！” “真的是萨尔仑斯武技长！” 小伯斯那卡已经把那颗头颅拿到了手上，还是感到不可以思议。 击溃了阻击力量后，迪莉雅没有直接贸然冲入敌人大队，而是停了一下，等待己方的卓尔精灵和半兽人赶到。 她也需要调整一下身体，减少身体的负担，击溃萨尔仑斯的一击虽然漂亮，但也是她激发全部力量的结果，对她的身体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害。 这种损害不仅现在就让她浑身酸痛，而且会日积月累，让她在晚年受尽痛苦。 这就是为什么武士、游荡者、牧师哪怕实力很强也很难活过七十岁，完全比不上法师和术士的长寿，这种激烈的较量从来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迪莉雅勇猛的战斗风格，对身体的负担更在一般水准之上。 不过小伯斯那卡和其他卓尔精灵一样，完全注意不到迪莉雅的损伤了。 他刚刚在冲过来的路上，就看出了带队阻击的敌人的身份，不过看到他一个回合就被迪莉雅打倒，他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也许只是提醒比较像？ 直到接住他死不瞑目的头颅，小伯斯那卡才不得不相信这个在马耳他岛上大名鼎鼎的萨尔仑斯武技长居然就这么死了。 “原来不是我的半兽人奴隶太废物了。”小伯斯那卡捧起了萨尔仑斯眼睛充血的头颅，他这才真正明白迪莉雅的实力，自己的两个部下输得并不丢脸，他已经派人去救自己的部下，不过心中还是很不满，打定主意要狠狠抽他们几鞭来消气，直到现在才原谅了他们。“这位女士太强了，她的力量比最强的半兽人也不遑多让。” “这个萨尔仑斯选择的策略似乎有点问题。”吴忻跟得很近，看到了这位武技长硬顶的姿态，他对迪莉雅的战果也多少有点意外，他发现跟着他们的几个卓尔精灵都显得非常震惊，看向迪莉雅的眼神中带有非常明显的敬畏。“你认识他，他是很不错的武士？” “不错的武士？你说萨尔仑斯不错？”小伯斯那卡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想说什么又有点犹豫。 出于种族荣誉感，他不想告诉吴忻这是岛上最优秀武士之一的首级。 不过他也知道生死较量中一定要提供准确的情报，犹豫了一会之后，小伯斯那卡最终不情不愿地说道：“这位萨尔仑斯武技长是岛上公认的第一流武士，以灵巧和敏捷著称，在任何公正的排名中都不会跌出前三，哪怕是实力强大的第一家族武技长，也不可能像这位女牧师那样一个回合就把他打倒。这个女牧师大人，她是你们暗日教会的大人物吧？难道是一个大主教？也只有大主教才能让你这样的施法者做随从吧。” 他认为吴忻他们是来自罗马教会的使者，而且迪莉雅气势惊人，那么自然认定她是首席使者。 “我只是能施展一级法术的术士，你们那么多主母似乎都是牧师啊。”不过吴忻倒是觉得自己似乎还不够做一个大主教的随从。“还有卡迦主母身边似乎也有好几个法师啊。” “我们是卓尔，神术者和法师的比例当然比你们人类要高。”伯斯那卡的话中没有多少自豪，接下来他就语气低落地说道。“但是我们人数太少了，第一家族过去也只有一个施法者而已，只是因为最近马耳他岛接受了不少卓尔遗民，才有了比较多的法师。” 吴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刚刚和小伯斯那卡的战斗不仅让维尔福觉得这些卓尔精灵名不副实，吴忻同样觉得卓尔精灵和半兽人的实力有点太弱了，和他了解的历史知识不符。 要知道在吴忻了解的主位面历史上，虽然卓尔精灵也经历了大溃败，但是即使是人类一方的历史记录者也承认他们超凡的单人实力，最强城邦的几个第一主母都有超过红衣主教团平均水平的实力，只是因为社会形态和繁殖能力的问题才丢掉了大部分生存空间。 这个时候，要去支援第三家族的叛军还在继续前进。 跟着吴忻他们行动的卓尔精灵和半兽人已经排好了一个阵型，迪莉雅稍微回了一会气后，就重新举起武器要对敌人的大队发起冲锋。 不过虽然她努力振作精神，吴忻还是可以看到她的疲态。 刚刚的较量固然赢得非常漂亮，却绝不轻松，迪莉雅的身体也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心肺和肠胃也在隐隐作痛。 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丧失锐气，正面阻击的伯斯那卡家族需要时间来展开队形，才能阻止大部分第七和第九家族的部队冲到主战场。 她非常急切地就要再次发起冲锋。 “等一等。”这个时候，吴忻喊住了迪莉雅。 迪莉雅一回头，看到吴忻正用一个难受的姿势捧着萨尔仑斯的头颅，这是吴忻刚刚从小伯斯那卡手里拿过来的。 虽然是第二次执行轮回世界的任务了，可是抱着一个抱着一个头颅对于吴忻来说确实是全新的体验，虽然过去无数次抱过同样黏糊糊的大鱼，但这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看着吴忻浑身难受的样子，迪莉雅理解地伸出手想要接过自己的战利品。 “不用，我能行。”，那个明明已经冰冷的头颅好像在灼烧他的身体一样，他的胃都在滋滋作响，不过吴忻还是坚定地拒绝了迪莉雅伸出的手，让她做另一件事。“你帮我把那支长枪立起来。” 迪莉雅明白了吴忻的意图，她把敌人遗弃在地上的一根长枪立了起来，吴忻吸了一口，然后把萨尔仑斯武技长的头颅插了上去。 既然这个萨尔仑斯武技长颇有声望，那自然不能浪费。 吴忻再一次按了按头颅，确保它不会掉下来，又掏出自己的手巾把头颅上的血迹擦了一下，最后整理了一下头发，让他的面门能露出来。 这个过程中吴忻很紧张，呼吸非常急促，脸也涨红了，但是迪莉雅只是举着长枪配合他，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让他经历这不可避免的一切。 等吴忻做完这一切后，迪莉雅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吴忻的肩膀：“不错，应该能派得上用场！” 当迪莉雅和萨尔仑斯交手的时候，在小丘的另一边，叛军主队已经和前来阻挡的伯斯那卡等几个小家族的部队撞到了一起。 双方的人数差距不小，但是因为急于援助第三家族，叛军的行军队列拉得很长，因此并不能发挥出人数的优势来。 但是双方仅仅是稍微接触，伯斯那卡主母就意识到情况不妙。 战斗一开始，叛军就迅速展开队形，队伍前列的几十个人，组成了几个五到六人的小组，每个小组中都有一个人类武士作为核心，这些人都有明显是精钢铸造的上等重甲，同时还有一个卓尔女祭司配合他。 敌人的决心极大，伯斯那卡主母发现第七和第九家族的主母以及长女都在突击小组中，并给为首的武士施展“牛之力量”和“援助术”这两个二级神术。 她们现在肯定失去了蛛后的神术，这显然是星月之主的恩赐。 女祭司的数量不足，能力也有所下降。 不过除了神术，这几个人类武士都各自拿出了药剂灌了下去，然后向着阻击部队发起了突袭。 这些小组一接触伯斯那卡家族的阻击部队，就表现出了明显的优势。 “星月至大！” 伴随着大吼，每组为首的武士都重创，至少击退了自己面前的阻击者。 气势最凶猛的一个小组，是第七家族主母所在的那个组，她早就决心叛变，所以心态平稳，保存了全部实力。 不过这位叛军中最强的女牧师并不是小组的核心。 核心是那个人类武士，他身穿重甲，手持双手重锤，头上带着一顶有面罩的牛角盔。 和其他战友用大吼来宣示自己的信仰不同，他只是沉静地发起攻击。 虽然沉默，但是强大。 他的对手是伯斯那卡家族中最强的矮人战士之一，那个矮人的武器也是重锤。 虽然那武器看上去没有什么太大的劣势，但是仅仅一次兵器相交，星月教武士就击飞了矮人的重锤，还把他的头盔也砸下一个坑。 “啊！！！” 这个矮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但是还没有立刻倒下，他被重创后还是做出后退的动作，想要退入大队中得到自己战友的保护。 但是紧跟着那个人类武士身后的一个卓尔精灵没有让他有机会退进人群中，他的刺剑紧跟着人类武士的重锤，插进了那个矮人瘪掉的头盔中。 “收缩队形！守住道路主干！” 看到自己家中最强的矮人武士之一如此快地被杀，让伯斯那卡主母知道这一战比她想象中还要艰难，她知道这么快下令收缩必然影响士气，但是她别无选择。 她不能让敌人轻而易举地突破自己的防线，但是更不能损失太多实力，从后面包抄的其他小家族的部队在见识了叛军的突破力之后，必然会更加行动迟缓。 她怕第一家族事后的惩罚，但是如果她的主力损耗太大，那么一切也是都完了。 能够加强实力的药剂是很珍贵的，刚刚那几个重甲武士喝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伯斯那卡家族的库存好几倍，第七家族和第九家族即使有这些药剂，这也必然到了他们的极限库存，不可能这样使用。 而且对方这种五六人的战斗小组，互相之间分工明确，互有保护，明显是一种充分训练过的战术。 而且有很高的训练水平，不是第七、第九家族能有的。 敌人不仅提供了物资，还早就潜伏在马耳他岛上训练他们。 那几个作为核心的人类武士，很显然也不是那些家族自身的实力，而是敌人派来的，那些配合他们的卓尔精锐才是这些家族的本身实力。 这些力量比伯斯那卡家族强太多了，几分钟之内，就有十几个伯斯那卡家族的士兵被杀死， 伯斯那卡主母收缩防御的命令更加加剧了局势的混乱。 这些攻击箭头就深深地嵌入阻击者的防线之中，有一处几乎立刻取得了突破。 那个戴着牛角盔人类武士率领的小组，迅速就突破了阻击者浅浅的防线，从背后向着伯斯那卡主母所在的后方发起了冲击。 超过二十分之一的伤亡，外加冲到近前的敌人，伯斯那卡主母陷入了恐慌，她犹豫着是不是要撤退。 “主母大人，我们还是让开主干道，再侧击敌人吧？”她的长女也被眼前的局势吓坏了。 伯斯那卡主母握紧了手中的长鞭。 她知道自己一旦撤退，这场阻击战立刻就会大败，虽然敌人急于汇合第三家族未必会继续追击，但是伯斯那卡家族依然至少要失去五分之一以上的部队不说，对敌人的拖延也是微乎其微。 收缩阵型只会让敌人的一部分可以通过战线，但是一旦让开主干道，那么敌人的主力就能很快通过了，哪怕能够阻止起侧击，也只能有限地削弱一下敌人，对大局无补了。 “不能撤，侍父、武技长还有你，和我一起上！” 伯斯那卡主母终究还是决定不能任由两股叛军合流，她已经看出了这次叛乱和以往内斗的不同，如果都想着保存实力，说不定马耳他岛上数千卓尔精灵的末日就要到了。 下令之后，伯斯那卡主母脸色紧绷地从怀中拿出一张“援助术”的卷轴，然后毫不犹豫地撕开。 第三十六章前后夹击 长女冲出了几步后，发现自己身上一阵灵光闪过，冲在前面的侍父和武技长也是如此。 这是“援助术”，可是微微加强她的命中和生命，同时对几个人奏效说明这是一个三级神术“群体援助术”。 伯斯那卡长女相当惊讶，她的母亲并没有得到如此神恩。 作为一个小家族的主母来说，她的母亲实力不弱，是一个四级牧师，但是四级牧师至多只能施展二级神术。 这说明她的母亲使用了卷轴来施法，而这张神术卷轴是伯斯那卡家族的珍藏之一。 看来母亲真的是拼了啊。 突进战线后的叛军小组周围都是伯斯那卡家族的士兵，但是他们配合默契，有的抵挡侧后反扑的士兵，有的配合为首的武士直扑伯斯那卡高层所在。 领先伯斯那卡长女一步的武技长和侍父已经和敌人交手了。 武技长用的是锋锐的刺剑，而侍父则是中规中矩的长剑。 冲过不过十几步，他们两个已经拉开了相当的距离，一左一右，分别用自己的长剑和刺剑攻向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强大的人类武士。 他们拉开的距离超过了互相之间可以支援保护的距离。 伯斯那卡长女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侍父和武技长都是伯斯那卡家族男性武士中的佼佼者，武技长是主母的哥哥，而侍父是来自黑大陆卓尔精灵城邦的冒险者，为主母招徕成为伯斯那卡家族的贵族。 两人分别是一门实力派和主母派，当然一直是有极大的利益冲突，互相之间信任有限，在危急时都不会期待对方的支援，靠得太近甚至会产生被偷袭的压力，因此保存这样的距离反倒可以让他们比较安心的发挥。 这也是他们在需要一起作战时一贯的战法，过去也一直没有造成什么大的纰漏。 但是这一次不是过去了。 敌对的那个人类跟随阿布－赛义德的脚步，参与摧毁了几十座城市、参加过数百次战斗、杀死过上千人。 无数次厮杀的经验让他一眼就看出了对面的两个卓尔精灵看似凌厉的攻势中蕴含的巨大破绽，他完全可以让开二者的攻击，然后慢慢削弱、消灭他们。 哪怕是一对二，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毫发无损地杀死这两个敌人。 但是对伯斯那卡家族的侍父和武技长有利的是，这个突击小组的其他人都受到极大的压力，周围的伯斯那卡士兵正在围攻他们、而落后几步的长女马上会加入战斗。 而且他们身上还有增益神术，更不要说卓尔主母必然还有其他神术。 所以他要速战速决。 身经百战的星月教武士没有选择避开敌人的武器，虽然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而是双手举起重锤，对着武技长的长剑砸下。 这一击气势十足，对方不仅实力强，而且武器也适合硬碰硬，但是武技长却不闪不让，直接顶了过去。 “当！” 伴随剑锤相交发出金铁之声，武技长被击退了好几步。 长女看到伯父的精钢长剑上已经出现了裂纹，卓尔精灵本来紫黑的脸色现在更是乌黑，而且他咬紧牙关还是有血丝从牙齿里漏了出来，来自心肺的血液已经冲到了嘴里。 而他的对手则呼吸平稳，牛角头盔下露出的那双眼睛平静自信，仿佛把马耳他岛上卓耳精灵中的强者当作了土鸡瓦犬。 那位星月教人类的实力确实不凡，但是在长女看来情况不算糟糕，因为她父亲的刺剑已经逼近了敌人的要害。 刺剑并不是很适合大规模战阵的武器，危险有余而强度不足，不仅难以和其他武器硬碰硬的较量，破甲性能也很一般。 对方那个人类武士身上的重甲寒光泠泠，显然是来自大陆的精品。 不过这种武器非常灵活，足够危险，在队友的帮助下能够直接威胁敌人的要害。 武技长虽然一个回合就被重创，但是对方高举重锤的一击给了侍父机会。 这也是武技长为什么接受明显不利的硬碰硬的原因。 依靠武技长创造出来的机会，侍父的刺剑已经逼近了那个星月教武士的腋下，为了保留关节的自由性，这是大部分铠甲防护不及之处。 腋下距离心脏很近，是真正的要害。 侍父的这一剑正是直逼敌人的心脏，在“援助术”的效果下，他的剑犹如灵蛇一般咬了过去。 “好！” 长女不禁发出了一声欢呼，虽然敌人很强，刺剑破坏力不足可能会让敌人有临死反击的机会，但是她也很靠近了，只要侍父这一剑插进去，她可以跟进保护侍父。 即使对方爆发力出众，让开一点，避开了要害，这一击肯定也能重创他，然后自己和侍父一起围攻，还是能拿下这个强大的敌人。 可是这个时候，长女又一次看到了敌人的眼睛，那双眼睛依然充满自信，只是其中有了更多的嗜血，一阵危险感从她心中滑过。 星月教武士不顾近身的刺剑，反手搂住了近身的侍父。 刺剑插进了腋下。 星月教武士无法让开这一剑，但是他在最后时刻微微压下了身体，让侍父的武器有了一个向上的弧度。 刺剑从腋下插入，然后穿透肌肉和铠甲从他的肩膀上穿通而出。 虽然没有破坏心脏，这依然是一个重创。 但是牛角盔提供的大幅体质让这个敌人能够承受这一击，并向侍父索取巨大的代价！ 牛角盔武士一手夹住侍父，然后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头槌！ 本来颇为英俊的脸庞立刻面目全非。 在精钢铸就的牛角面前，侍父的皮盔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星月教武士在头槌之后，直接把侍父丢到了地上，看也不看，也不顾刺剑依然插在他的肩膀上，又挥舞重锤向长女扑了过去。 “关诺德卡！” “爸爸！” 他的敌人正在悲鸣、哀告，那憋掉三分之一的头颅，面目全非的脸庞，曾经是她们的情人和父亲。 他要抓住机会一举摧毁她们，然后摧毁整支阻击部队，然后率领援军冲进第三家族的据点，坚持到阿布－赛义德将军的主力上岸。 这是星月之主交给他的任务，是他的使命，他的一切。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队伍后面传来一阵喧嚣。 “萨尔仑斯武技长已经被我们杀了！” “这是萨尔仑斯武技长的头！” 长枪足够高，吴忻又把那颗头颅清理得很干净，因此尽管因为承受迪莉雅的重击而显得面目狰狞，那些叛军依然能够确认那是萨尔仑斯武技长的头颅。 而且因为迪莉雅巨大的冲击而鼓涨出来的双眼似乎依然带着惊讶和惶恐，好像依然无法理解眼前的女子为何会有如此的力量。 萨尔仑斯武技长的头颅给了那些叛军致命一击，他们本来就很差的士气彻底崩溃了。 叛军中本来应该成为中流砥柱的卓尔精灵武士的表现是最糟糕的，他们和自己的部下一样乱哄哄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个时候第七和第九家族所有的女祭司都在前面击破伯斯那卡家族的防御，留在后队的卓尔精灵中萨尔仑斯武技长是最高位的了，他一死，其他卓尔没有一个能够站出来组织防御。 相比其他人更多只是听说过萨尔仑斯武技长的威名，他们是真的见识过他不凡的技艺，所以队伍中的几个卓尔精灵武士受到的冲击比半兽人、矮人更大，他们对萨尔仑斯武技长的敬意如今都转化成了对迪莉雅的恐惧。 哪怕以半兽人的标准，这个女人也非常高大壮实。 就是她杀死了武技长！ 那个紫色半骷髅的眼睛里正射出能摧毁灵魂的光芒！ 那个骷髅会咬人！ 灵魂会被囚禁！ 由轮回世界制造的那块盾牌虽然威力有限，但是上面的徽记却刻画地极为传神，大大超过这个世界的工艺。 离奇的恐惧似乎要化为真实了。 迪莉雅并不知道自己那块仅仅几十个命运点，随时可能被崩开的盾牌，已经被敌人想象出了好几种根本不存在的能力。 她只看到敌人的行军队伍随着她的逼近而恐惧，除了一片惊叫和哀号，敌人阵型也乱了。 迪莉雅还没有冲进队伍，叛军的行军队列就向内凹进了一个半圆。 迪莉雅当然不会错过敌人心智最混乱的这一刻，她毫不犹豫地冲进了这支叛军的行军队列， 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大部分敌人都是立刻转身不顾一切地逃跑。 逃在最前面的是刚刚已经逃过一次的阻击部队的败兵，他们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和杀死了萨尔仑斯武技长的敌人较量。 叛军中也有几个没有见识过萨尔仑斯武技长战死的半兽人本能地举起了武器。 迪莉雅面对这些敌人并没有如刚刚杀死萨尔仑斯武技长时的那般使出全力，她只是稳稳把自己手中的钉头锤挥舞出去，就能打倒那些抵抗者。 相比那些被编入阻击部队的战友来，他们本来就实力较弱，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是饭也吃不饱，在迪莉雅面前是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吴忻高举着萨尔仑斯武技长的头颅紧随其后，考虑到这个头颅对敌军士气的影响，维尔福和渔夫乔尔都在他两侧保护着他。 不过这种保护似乎是多余的，小伯斯那卡率领的部队顺着迪莉雅的突破口迅速截断了叛军的队伍，并没有谁来攻击吴忻。 这部分叛军的表现极为拙劣。 如果按照计划叛乱，那么事前无论如何也会给他们饱餐一顿。 但是因为吴忻他们及时带来了情报，所以他们只好仓促起事。 草率的仪式中，第七家族的主母宣布大家以后就是星月之主的子民，然后就把部队拉了过来。 不要说完全蒙在鼓里的半兽人，就算是看到了备战工作的卓尔精灵大部分也只以为自己家族要进行一次家族战争，只有极少数卓尔中坚知道了自己家族要背弃一直信仰的罗丝女神，加入那个崛起于沙漠的新兴神明的势力了。 虽然半兽人对罗丝并没有多少热心，但是长期以来被卓尔精灵们灌输“蛛后是世间最伟大最光荣，绝对绝对不可冒犯的神明”，因此对于背叛祂还是很恐惧的。 卓尔精灵们自身更是矛盾，他们也和半兽人一样受到传统文化的干扰，并且大部分女祭司都被处死了，整个指挥体系都是新的。 蛛后对女性的偏爱是很罕见的，即使有个别叛徒，但在整体层面上，大部分女祭司是不肯叛变的。 所以叛军其实内部是很困难的，突击部队和阻击部队能够按照分工进行作战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这个布置被迪莉雅打破后，他们无法再做出进一步的反应。 这个时候从后面包抄过来的其他几个小家族的部队也赶到了，他们的数量比叛军少，但是看到已经明显处于混乱的叛军，也立刻发起了攻击。 很快，叛军的行军队伍就被切割成数段，失去了互相支援的能力。 “找死？！你们这些异教徒！” 浑身上下都被卓尔鲜血浸透的牛角盔武士甩开已经丧胆的伯斯那卡家族众人，出现在了吴忻和迪莉雅面前。 第三十七章卡迦主母的战术 “第二分队从侧翼包抄，第四分队监视高塔方向的叛徒，第一和第三分队和我一起正面冲击！” 不过牛角盔武士不是一个人来的，虽然伯斯那卡家族已经丧胆，但是卡迦主母来了，她还带来了一半直属于议会的蜥蜴骑兵。 卡迦主母对冲击的时机把握地非常好，吴忻他们打散了叛军的阵型，给了骑兵最好的战斗环境。 她的蜥蜴骑兵部队分成好几个纵队彻底切开了叛军。 蜥蜴是灵巧、迅捷动物。 驮着体重相对比较轻的卓尔精灵，能够在崎岖不平的战场上迅速冲击。 这种动物繁殖能力比较不错，对气候的适应性很强，对食物也不挑剔。 还有一个优点是智商比马儿要低，胆怯的时候比较少。 但是受限于体型，它们的冲击力比之马和骆驼都大大不如，更不要说和象兵相比，可以算是冲击力最弱的骑兵。 在北非开阔的荒漠戈壁上，这种卓尔精灵的传统骑兵完全不是星月教骑兵的对手，所以大部分北非的卓尔城邦最后也引入了骆驼骑兵，但是对于马耳他岛来说在各种物资紧缺的情况下，购买骆驼是很不现实的。 然而对付完全没有了阵型的步兵，骑在蜥蜴上的卓尔都信心十足。 这些蜥蜴骑兵对混在一起的敌人发起了无差别的冲击，叛军和伯斯那卡家族的士兵都被一起撞倒、踩翻。 蜥蜴骑兵部队的士兵们都是卓尔精灵中的精锐，他们这个时候认为自己已经锁定了胜利，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们，家族私兵除非结成非常紧密的队形，否则绝对无法抵挡他们。 最弱的骑兵也是骑兵，而且这些骑手都是第一家族从平民中挑选出来，基础比较好的卓尔精灵，对于家族私兵一向有很大的心理优势。 一部分叛军士兵确实很快被冲垮，但是除了部分半兽人完全没有方向地乱跑，然后被骑兵追杀外，其他大部分的卓尔精灵和矮人都并没有漫山遍野地星散，而是开始寻找自己的上级。 这部分叛军都经过一定时间的整编，这个时候表现出了蜥蜴骑兵们没有前所未见到的战斗素养。 这些蜥蜴骑兵在取得了初步战果后，就四散着追击没有聚集起来的叛军。 卡迦主母对于这支叛军的战斗力也没有足够的认识，等到她反应过来，再次把骑兵重组城破阵队形时，牛角盔武士已经和第七、第九家族的主母一起组织起了一个密集阵型。 蜥蜴骑兵们调头、重组，然后第二次冲向了叛军，不过这一次，敌人却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崩溃。 “依靠你的战友！” “记住你的训练！” 牛角盔武士一边在第一列战斗，一边鼓舞着身边的部下。 虽然他们没有对付骑兵的长枪，大部分装备的都是刀剑，只有极少数人使用的是长棍，但是蜥蜴骑兵的冲击力依然不足以冲破这个阵型。 在骑兵的波澜中，圆形的方阵牢牢钉死。 只有几个防守者被撞飞，大部分人都顶住了蜥蜴骑兵的撞击。 少量的矮人和半兽人组成前排，用身体挡住了蜥蜴骑兵的冲击，后排的卓尔精灵则伺机攻击无法移动的骑手。 虽然骑手和蜥蜴也在攻击敌人，但是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就完全占不到便宜了。 特别是身上又被卓尔主母加持了几个增益神术的牛角盔武士，虽然连番战斗消耗极大，但是在他还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他的牛角盔砸碎了好几只蜥蜴的头骨。 被坐骑甩到地下的卓尔精灵根本直接就要面对他的钢制重靴，根本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强大的牛角盔武士一边杀死眼前的对手，一边保持戒备，他在上岛之前被阿布－赛义德大人反复告知，虽然那些信仰邪神的卓尔精灵战略上是不堪一击的，但是战术上一定不能大意，敌人中还是有一些杰出人物的。 比如自己视线中那位穿着绿色铠甲的卡迦主母。 能在如此险恶的大环境下稳住城邦的局面，还重组了马耳他岛的防御体系，在完全没有海军的情况下守住了这个孤岛这么多年，阿布－赛义德说她是个值得尊敬的卓尔。 当然牛角盔武士并不完全赞同这个说法，虽然这个主母的身上确实有某种让他也感到紧张的气息。 但是这位主母依然没什么值得尊敬的，在他看来一切不信仰星月之主的生物都是无可救药的蠢货，但是他尊重阿布－赛义德，尊重这把哈里发陛下的利剑，所以他从来没有小看卡迦主母。 甚至决心用自己的生命来创造杀死她的机会。 正是阿布－赛义德带着他们从叙利亚一路杀到突尼斯，这一路上他们历尽百战，所向无敌，占领了无数繁华城市、肥美良田。 因此他们可以不必再如自己的千年来的祖先那样，继续在沙漠中过着夏日**、冬日严寒的日子。 当然一切恩赐都是来自星月之主，不论是哈里发陛下还是阿布－赛义德都只是在执行祂的意志罢了。 战斗中的牛角盔武士一边屠杀着蜥蜴骑兵，一边始终保持着余力以便应付卡迦主母的突袭。 这个马耳他岛上的第一主母似乎一直在驱动座下的蜥蜴移动，应该是在寻找战机。 但是她始终没有加入攻击，她只是稳稳地坐在蜥蜴上盯着自己，她身边还有几个比较强的武士，应该是卡迦家族的侍父和武技长。 当然他也因为这几个敌人的威胁而要保持戒备，不过这种戒备只是略微降低了他的效率，他依然在以极快的速度摧毁蜥蜴骑兵，他的战锤一个接一个地把卓尔精灵和蜥蜴的头颅给砸碎。 敌人在等待，等待他削弱了之后再突袭。 这对牛角盔武士来说并无所谓，早已经把自己当作死人的他可以尽量多杀几个蜥蜴骑兵。 这支由主母执政会控制的骑兵是星月教征服马耳他岛的最大障碍，在主力登陆之前能够多消耗一些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自己的命运，这位虔诚的武士是无所谓的，美人佳肴，他都已经享用得足够，如果今天就是他回归星月胃囊的时候，那也没什么不好。 满拉们告诉过他，星月胃囊里有最纯洁美丽的少女等待自己享用，还能喝酒，那里的美酒不会让人放纵，可以尽情品尝。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喝过酒，但是他也确实想要知道这让那么多人沉迷，而又被星月之主禁止的饮料的滋味。 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这位武士又在骑兵中厮杀了一会，他的力气已经不足以一边维持高效杀戮一边保持戒备了，可是依然是没有等到卡迦主母的突袭。 她依然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就好像毒蛇看着青蛙一样。 ‘哼，愚蠢。’牛角盔武士在心中冷笑。‘这些黑皮总是忙着勾心斗角，保存实力。’ 正当他打算抓住机会尽可能再杀死几个蜥蜴骑兵时候，他突然情况不对。 他身边只剩最后几个战友了，都是和他一起潜伏在马耳他岛的星月教武士。 和他一起战斗卓尔精灵大部分已经战死，只剩下第三家族的主母还在他的旁边挥舞着蛇首鞭战斗。 怎么会那么快？！ 最强的敌人不是一直在那看着吗？！ 他抬头一看，卡迦主母的位置又一次有了变化，但是并没有偷偷加入战团，他相信自己也不会看错了她的身份，那种威严是无法冒充的。 只是她已经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这是什么意思？侮辱他？ 可是他没有时间思考了，卡迦主母不再看他。 高大的女牧师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她手中高举的钉头锤上带着可怕的火焰。 还有一个酸液球跟在在迪莉雅侧后一起飞过来。 吴忻最终没有使用那把轻弩，而是施展了一个酸液飞溅。 …………. 和牛角盔武士想得不同，在这样事关她种族命运的战斗中，卡迦主母不可能还想保存实力。 虽然一直没有直接使用武器攻击，实际上她早就参加了战斗，她身上的绿龙皮甲可以让周围二十米的敌人都感到恐惧。 这个效果本身不是决定性的，但是她的蜥蜴骑兵本身就是养精蓄锐，而敌人已经奋战了许久，还失去了后队，体力耗尽，士气低落。 叛军只是依靠着一点余勇，在首领的带领下做着无意义的抵抗而已。 依靠着机敏地走位，她在牵制了敌人最强大武者的同时，也避免给敌人机会。 虽然吴忻他们带来了叛徒的名单，但是卡迦主母觉得这份名单并不完全，如此绝望的情况下，还应该有其他叛徒。 所以卡迦主母还是不愿意参战，这样没有被发现的叛徒就不会有机会伤到她。 而且她的大部分势力被第三家族的塔楼所牵制，她身边的精锐有限，如果草率地全面进攻可能损失很大。 敌人的大军随时会到，她负担不起这个代价。 而现在依靠她的指挥，蜥蜴骑兵的损失不大。 然而蜥蜴骑兵们虽然损失不大，但是也没有人有信心拿下最后的那个牛角盔武士，她本来是准备亲自动手他最后一击的。 但是吴忻他们及时出现，对他展开了围攻。 卡迦主母决定继续等待，只是对自己的侍父做了一个出击的眼神。 而她则紧盯着迪莉雅和吴忻他们围攻这个强大的敌人，等待着机会做最后一击。 随着身边部下越来越少，战圈越来越小，牛角盔武士知道情况不妙，但是面对着迪莉雅带火的钉头锤，他已经无暇思考什么大局了。 还未交手，他立刻就知道自己碰上了真正的敌手。 眼前的女牧师步伐稳定，呼吸平稳，肯定不好对付。 但是牛角盔武士还是选择了急速猛攻，他知道这个情况下自己拖不起，他和萨尔仑斯武技长一样，不相信迪莉雅拥有和她高大的身材对应的力量。 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对方的身材不如自己魁梧，但是蕴含的力量却毫不逊色。 双锤相交，金属摩擦产生的火花飞溅，双方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但是都一步不退！ 接下来的几十秒中，双方的武器急速挥舞，以极快的频率对碰了好几次。 迪莉雅的体力消耗极大，这一分钟的消耗，比刚刚几个小时的战斗都要大，。 她引以为豪的力量，不足以让她在这一战中取胜。 但是这已经是对她最有利的较量方式了，眼前的牛角盔武士算得上是精锐级的武士，放在平时，连中坚级都不到迪莉雅根本对付不了。 他的技艺和步法胜过迪莉雅不止一筹。 但是他现在已经战斗了太久，判断力有所下降，第一时间也采取了硬碰硬的策略。 迪莉雅还有奥术助阵，钉头锤上带着的火对她完全没有妨碍，但是那些火舌舔过牛角盔武士的手上，就让他感到阵阵刺痛。 还有吴忻那几下酸液飞溅，这在他全盛时根本无所谓的攻击，现在也让他的手臂阵阵发酸。 虽然还不至于让他握不住武器，但是毫无疑问削弱了他的敏锐程度。 旁边的蜥蜴骑兵还是威胁很小，但是有几次攻击已经几乎要刺穿他铠甲上薄弱的地方了。 再次和迪莉雅硬碰一下后，他没有再次发力而是向侧边踏出一步，挤翻了一个蜥蜴骑兵。 这一步让他躲开了卡迦武技长从背后插来的一剑，这个时候他本该再往侧边挤一步获得新的回旋空间。 但是和迪莉雅的对碰消耗了他太多体力，他无法再挤开敌人，也就无法让开维尔福从低位发起的攻击了。 虽然他再次发力及时用另一条腿踢开了维尔福，但是匕首还是从他胫甲和腿甲之间钻了进去，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膝盖。 他立刻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然而他还是没有放弃，哪怕已经死到临头，他还是用头盔向维尔福撞击。 但是迪莉雅没有给他拉最后一个垫背的机会，她举起带火的钉头锤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头盔。 这个强大的武士终于死了。 看着变形的头颅，卡迦主母松了一口气，不用她出手了，可能的叛徒即使想要动手也没有机会了。 后面还有更危险的考验，她必须节省精力。 她驾驭着自己的蜥蜴走到尸体前，对迪莉雅点了点头：“这是你应得战利品。” 第三十八章蜘蛛在上 夜幕已经降临，马耳他岛唯一的主干道上，就在这里，卓尔们为了不同的信仰，自相残杀。 各种肉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已经冰冷无声，有的还在啵啵地向外涌动着鲜血。 第一家族的精锐骑兵正在打扫战场，把那些皈依了星月大恶魔的同胞补刀，然后收集战利品。 不过卡迦主母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里了。 剿灭叛军援军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还算顺利的结束了，她要考虑下一步了。 虽然还没有统计，但是卡迦主母相信己方的损失还是可以接受的，接下来就是要进攻第三家族的高塔了。 ‘只要赶在敌人主力到达之前解决了第三家族，我就能保住马耳他岛，和前几次一样，我行的。’ 卡迦主母暗暗给自己鼓劲，情况很糟糕，但是她还有机会。 敌人很强大，但是卓尔精灵也找到了可以对抗他们的盟友。 虽然只是先期支援，但是这几个罗马教会的使者确实很有实力，而且战斗精神也很可嘉。 因此虽然吴忻他们实力不足，她还是决定把最重要的战利品分配给他们。 这个牛角盔应该有增加力量，或者恢复体力的效果，肯定是一件宝物。 她熟练地割断了武士的脖子，然后抖了一抖，要把前主人的残余从头盔里丢出来，然而她抖了几次，头颅就是不出来。 “看来这位曾经强大的武士，似乎还不大想立刻离开自己心爱的头盔。”维尔福笑着帮卡迦主母解围。 “呵呵。”卡迦主母也笑了笑，打算用手把头拿出来。“那我亲自去请他离开吧。” 这个武士死相难看，但是对于卡迦主母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她把手伸进头颅的嘴里，要把他一下子拉出来。 夜幕已经降临，但是依靠卓尔天生的夜视能力，卡迦主母依然清晰地看到了那已经变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她知道不好，立刻把要把手上的头颅丢掉。 然而已经晚了，她发现自己的动作跟不上意识了。 “星月至大！！！！！！” 没有了声带，头颅却依然能大喊出声。 不仅如此，紧接着它不可思议地咬住了卡迦主母的手腕。 “星月至大！！！！！！” 一阵呼应声从第三家族的高塔响起，他们在回应已经死去的武士的呼喊。 “星月至大！！！！！！” 然后更悠远的呼应声响起，是从海岸上来的。 呼喊声互相呼应，最终汇聚到死去的牛角盔武士的头颅上。 所有人都意识到情况不对，吴忻和迪莉雅靠得最近，他们立刻对那个头颅发起了攻击。 但是任凭迪莉雅怎么敲，它就是死死地咬住卡迦主母不放。 更多的人涌了上来。 卡迦的长女抽出长鞭攻击咬住她母亲的头颅。 一个苍老的卓尔精灵的手上凝聚出了一个绿色光球，释放到了头颅上。 “解离术！” 吴忻认出了这个强大的魔法，他这一段时间也通过艾尔兰神甫的书籍了解了一些魔法知识，这个魔法是六级魔法解离术，相当强大的一个攻击性法术。 解离术的攻击奏效了，虽然头颅没有立刻消失，但是明显被削弱了。 卡迦主母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她用自己没有被咬住那只手，全力一击。 这蕴涵着罗斯女神恩赐的一击终于击垮头颅，它从头盔中飞了出去，那一阵阵赞美星月大恶魔的声音，也沉寂了下去。 然而还没等她喘口气，其他人甚至来不及给他施展治疗神术。 下一瞬间，另一声赞美响起了。 “星月至大！！！！！！！！！” 这一声呼喊并不响亮，但是却杀机四溢。 呼和之声悠扬遥远，真正杀招近在咫尺。 这个头颅的攻击，虽然谋划巧妙，但是依然只是掩护，给致命一击创造机会。 随后卡迦主母就看到，刚刚施展了解离术的家族首席法师突然踉跄着走了过来。 首席法师是被推过来的，他的脖子已经被划开了，鲜血正喷射而出。 卡迦主母那件鲜绿色的盔甲上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生物的头，吴忻觉得和蜥蜴有点像。 它的眼睛是被缝起来的，它一出现立刻朝着首席法师喷吐绿色的吐息。 “龙？”虽然在心中早有猜测，但是真的看到这个生物，还是让吴忻和迪莉雅都被震撼了。 龙的吐息威力巨大，首席法师立刻被烧得灰飞烟灭，躲在他后面的突袭者，也被重创，他的骨肉俱烂，就像是一块烧过头的肉。 但是就是这么一块烂肉，成功地把匕首插进了卡迦主母的胸口，那把匕首突破了绿龙甲，虽然只插进去一点点而已。 卡迦长女的鞭子随后赶到，那个刺客的身体一碰到鞭子就彻底酥软，然后犹如一锅煮烂的红烧肉一般垮到了地上。 “星月至大！！！！！！！！！” 然而就是这堆烂肉，依然最后一次清晰地赞美了他的信仰。 “是你？！许尔卡？！” 卡迦主母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她无论如何没想到，这一击居然来自自己的儿子。 虽然尸体已经不成样子，但是母亲却不会认错儿子。 “真的是许尔卡？”其他家族的主母和法师也都有猜测，可是真的被证实，他们还是大惊。 “你没事吧，主母大人。”长女从来把自己的弟弟当作家奴而已，所以她很快控制本来就有限的情绪，先给自己的母亲来了一个治疗重伤，然后伸手扶住了她，并想要拔出那把匕首。 “不能拔，这是深渊吮吸，你不仅会拔出匕首，还会把我的心也一起拉出来。”卡迦主母的脸上带着凄苦至极的惨笑，她无法得到儿子的解释了，但是也不需要任何解释了。 卓尔精灵贵族之间本就有限的母子之情，已经被利益和信仰斩断得干干净净。 ‘真是精彩………….’吴忻在心中感叹，牛角盔武士显然是视死如归的死士，他的身体中被安置了奇异的神术或者魔法，敌人料到了他的头盔一定会经过卡迦主母的手来分配，然后刺客乘着混乱，混到足够近的距离，发起致命一击。 这一击让绿龙甲损耗巨大，那仿佛生命一般的绿色已经黯淡了许多，失去了刚刚的鲜活。 不过卡迦主母的状态似乎还好，绿龙甲看上去保护了卡迦主母，亦或者是她女儿的治疗重伤起效了。 “我没事，你们不要慌。”卡迦主母挥手让女儿推开，当着众多部下的面站稳了，然后振臂高呼。“蜘蛛在上！” “蜘蛛在上！” “蜘蛛在上！” 她的举动让卓尔精灵们发出一阵欢呼。 吴忻和迪莉雅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情况不妙。 “消灭叛徒的战斗已经取得了胜利，女神为你们感到骄傲，那些跳梁小丑的诡计在祂的注视下是无法得逞的。”卡迦主母的声音洪亮镇定，让远在高塔上的第三家族主母也能听到。“接下来，我们按照计划行动，去夺取更大的胜利。” 第三十九章最后的神殿 卡迦主母确实有消灭援军，然后扫荡第三家族的计划。 不过这个时候要执行的却不是这个计划。 吴忻他们跟着依然信仰罗斯女神的卓尔精灵们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远离战场。 卡迦主母在侍父和几个女儿的环绕中，依然在指挥大军。 只是就在旁边的吴忻和迪莉雅都知道，她的状态已经很糟糕了，只是勉强依靠着很有灵性的蜥蜴坐骑，所以还能保持着坐姿。 她的宝甲确实不凡，但是依然没能完全挡住对方精心策划的一击。 她刚刚最后的演说不过是为了尽量麻痹敌人，她很清楚自己无法在阿布－赛义德上岛前消灭第三家族并组织好防御了，卓耳精灵统治马耳他岛的历史马上要结束了。 卓尔精灵们从高塔和城镇中涌出，其中也包括留在第一家族高塔的布尔莎。 “到底怎么回事？我在第一家族的高塔已经完成了一个任务，而且和那个长子初步混熟，马上就要更进一步了。”布尔莎实际上说得谦虚了，她的进度远远超过“混熟”了的程度。 布尔莎还有其他成果：“我还得到了许多宝贵的情报。阿布－赛义德是倭马亚哈里发的女婿，同时他的姐姐是哈里发最宠爱的妻子，但是他不是一个裙带关系户，事实上，是因为他的才华，哈里发才宠爱他的姐姐，并把女儿嫁给他，以此来拉拢他。据说他的眼睛能洞悉一切，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没有秘密。过去的二十年间，他摧毁了拜占庭帝国在北非的所有存在，征服了超过二十卓尔城邦，纵横四方，所向无敌。他的成就甚至引起了星月大恶魔的注意。祂发下神谕要求在赞美祂和祂的信使哈里发之后，也要赞美这位阿布－赛义德。对于他来说，马耳他岛只不过是正餐前的点心罢了。” “干得不错，干得不错，还有什么能比死之前又补了一节历史课更让人高兴的呢。”维尔福显然不认可这些情报的价值。 吴忻则拍了拍布尔莎的肩膀，示意她干得不错：“知己知彼，是胜利的保证，任何情报都是有用的。” 吴忻的安慰让布尔莎稍微放松了一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似乎是触发器一样的黑色圆环：“我还得到了一个好东西呢，只要在这个东西附近待上半分钟，哪怕再强大的卓尔精灵在接下里的半个小时里也动不了了。” 维尔福看了看，摇了摇头：“这个东西太明显了，不是一个好陷阱。” “布尔莎很努力了。”布尔莎确实也在努力，吴忻决定还是要帮这个少女招待说话。 她让吴忻想起了自己刚刚上船工作时的岁月，那个时候也有一个大副总是教导什么也不懂的吴忻，如果没有这样的前辈，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吴忻是绝不可能挨过重重风浪的。 这个轮回世界中蕴含的危险，比之风高浪急的大海也毫不逊色。 吴忻接着对布尔莎说道：“卡迦主母受了重伤，他们无法在星月教大军赶到前消灭内部的叛徒了，我想他们是不会坚守岛屿了。” 吴忻的答案让布尔莎大惊失色。 “卡迦主母受了重伤？可是她的长子告诉我说完全有把握的啊，他母亲甚至不一定需要亲自出手。”布尔莎一直没有参加战斗，还有些跟不上节奏。“而且方向也不对啊，港口明明在东面，我们怎么往南面走呢？” “不论他们往哪里逃，我们都是不能逃的。”迪莉雅用嘲讽的语气对布尔莎说道。“看一看你的沙漏，我们至少还有坚持一整天才算完成任务。” 布尔莎和乔尔的脸色本来就都很糟糕，现在更是煞白的。 乔尔终于是忍耐住了，说话的依然是布尔莎，她倒是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我们找一个山洞藏起来吧，星月教的大军可能忙着接受战利品，不一定会搜索我们，说不定一天时间就熬过去了呢。” “哼哼，你刚刚还说阿布－赛义德是最狡猾的敌人，现在却又心怀侥幸。敌人不仅是远道而来的异教徒大军，岛上好几个背叛的家族都没有铲除，有这些地头蛇在，我们哪里藏得住？”迪莉雅的语气不好，但是话说得不错。 马耳他岛太小了，以目前敌人的密度，根本是无可躲藏。 “东面的港口应该已经落入了星月教大军的控制中了。”吴忻比迪莉雅温和不少。“南面肯定有一个秘密港口，卓尔精灵早就为逃亡做好了准备，虽然地中海南岸大部分城市已经被星月教帝国控制了，但是那里的海岸线上肯定还会有一些依然信仰蛛后的部落存在，他们肯定会欢迎这些同胞。” “怎么都看不到半兽人和其他奴隶了？”乔尔走了一会，发现自己的周围全是卓尔精灵，看不到其他种族了。 “他们被抛弃了。”迪莉雅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半兽人还在抢夺战场上的战利品，还有的在准备进攻第三家族的高塔，卡迦主母那通响亮的鬼话可不仅仅是要欺骗敌人。” 维尔福砸了咂嘴：“那些利比亚和突尼斯的卓尔游牧部落自己也是一顿沙子半顿饭，就算其他种族都丢掉，仅仅加上这些嘴，大概也真的要吃白切卓尔了。” “哈哈。”吴忻喜欢维尔福的幽默感，乔尔和布尔莎都稍微减轻了一点压力。“你放心好了，卡迦主母不会让那么多卓尔都去吃自己的，阿布－赛义德将军也不会允许，肯定会有一部分卓尔要留下当断后，其他人才能逃走。” “我们也不能逃。”布尔莎幽幽地说道。 在没有道路的沙石地上走了一个小时后，卓尔精灵们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山道。 山道非常陡峭，只有卓尔精灵独有的蜥蜴能在上面健步如飞。 在蜿蜒山道的末端，有一座卡住隘口的罗斯神殿。 进入神殿后，吴忻发现后面别有洞天。 神庙掩护着一条非常陡峭，完全绕着悬崖开凿的向下阶梯，走下这百级阶梯后面有一个天然锚地。 锚地中停靠着十几艘帆船，都是那种让维尔福手忙脚乱的古代设计。 虽然准备的还算充分，但是这些船不可能把全部卓尔全部运走，而且此时岛上到处传来凄惨的求饶声，那些半兽人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弃子，他们不可能拖延太久，肯定有一部分卓尔要留下来断后。 神殿中并没有供奉罗斯女神，只有天花板上八只巨大蜘蛛像，这些神像和这座神殿是一体的，应该都是依托山体直接开凿出来的。 蜘蛛像的下面，有一个巨大的日冕，微弱的光线从蜘蛛的眼睛里投射在日晷上。 虽然他们不喜欢阳光，但是谁都需要计时。 作为一名曾经的海员，吴忻本能看了看日晷与地面的夹角，这个夹角就是纬度，纬度和吴忻记忆中马耳他岛的纬度一样，结合太阳的光线，这说明了这个神殿的经纬度。 不过八尊神像中有三尊已经垮了，这让吴忻很奇怪，这个神殿的其他部分维护地都很好，而且这不会触怒罗斯吗？ 在这些蜘蛛的注视下，各个家族的主母和长女次女齐聚一堂，进行最后的会议。 如何分配断后任务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事，让卡迦主母感动的是，吴忻他们第一个发言支持了他们。 “我们不会逃跑，我们是罗马教会的使者，代表了上帝和真选教皇的威严，我们肯定不会选择灰溜溜地逃走，我们决心要站在抵抗异教徒的第一线上，为上帝陛下和蛛后陛下的伟大友谊而奋战！”吴忻义薄云天的话让周围的卓尔精灵们感动了，是真的感动了。 他们几乎都在怀疑自己一直坚持的内斗信仰是不是真的错了。 “这真是………..我无法想象的高贵情怀……….”哪怕是老奸巨猾的卡迦主母也无法分辨吴忻他们的真实意图，她现在看上去更糟糕了，脸色更灰败了，身体更迟钝了，那把匕首还是插在她身上。“但是我无论如何不能让真选教皇陛下的特使为我们殿后。” “不，不，不，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危险的任务，而是得到上帝恩典的捷径。”吴忻再次坚持。 “卡迦姐姐，既然这几位特使如此虔诚，我们也不好不成全他们啊。”说话的是第二家族的主母，看到卡迦主母拒绝，她在一边早已经急的不行了。 卡迦主母又看了吴忻他们一会，确定他们确实都无意逃跑后，真心实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暗日能够崛起绝非偶然，我们蛛后的信徒确实应该感到惭愧。 随后她转过头来对第二家族的主母说道：“既然这几位特使都愿意留下来，那么我们的同胞就有更多能安全到达对岸了。” 然后她接着安排断后的具体分配：“各个家族的贵族和平民大部分都可以走，断后的任务由联合议会的骑兵负责。” 这是理所当然的，那些蜥蜴需要太多的运输空间，不可能一起离开，而且在这个小丘和沙滩上，蜥蜴骑兵也是最有力的部队，家族私兵根本不可能拖延足够久的时间。 “但是九个执政家族，每个家族的主母都必须留下来。”卡迦主母的话才是重点。“如果我们一点牺牲精神都没有，那么又如何要求骑兵们有献身精神呢？” 她的话虽然占据了大义，但是还是有人准备跳出来反对。 卡迦主母提前一摆手：“作为马耳他执政议会的主席，我自己肯定会留下来，而且我还会保留一艘小船，在大部队都撤走之后，留守的主母也可以撤退。” “我会在这里献祭自己，希望能让女神陛下派一位强大的使者来帮助我们。”她的伤势看来确实是没希望了。 “这样的安排就万无一失了。”吴忻克服痛苦及时发声支持了她，连续施展几次免材的施法，他已经很不舒服了，急需休息。 她自己留下，再加上那艘小船给了一线生机，又有真选教皇特使的支持，最后各大家族都同意了她的计划。 卡迦主母对吴忻他们点了点头：“接下里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上，这个秘密码头历来是执政官才能知晓的秘密，第三家族的叛徒无法出卖我们，敌人至少要到明天才会找到这里来。” 这个码头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肯定是几代执政官努力经营的结果，她的话让吴忻他们微微放心了一点，对他们来说拖延一个夜晚是很重要的。 第四十章最后的祭祀 虽然身处最危险的环境中，吴忻这一晚却睡得很不错，那个让他体会到绝望的冰冷世界并没有再出现。 任务世界最后一天，他是舒服地自然醒来。 卡迦主母对吴忻的鼎力相助非常感动，所以他们昨晚上都被安排睡在大殿里。 虽然没有毯子，没有火堆，但是比在外面搂着蜥蜴睡的卓尔精灵们已经强得多了。 “你终于醒了啊，真是佩服你，居然能睡得犹如孩子一般。”维尔福实在睡不着，他早就起来了。 吴忻哈哈一笑，他看了看周围，迪莉雅在祈祷，布尔莎和乔尔也都跟着她一起。 在罗丝的神殿里向希瑞克祷告实在有点不好，如果是在平常状态下，几乎肯定会引发流血冲突。 但是如今马耳他岛已经陷落在即，这座神殿显然很快就会赞美成为星月大恶魔的礼拜堂，而且吴忻他们“同生共死”的壮举，让卓尔们也都没有立场再来干扰他们。 这里完全背光，一点看不出时间，他又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情况怎么样？” “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了，除了第三家族又有几个小家族叛变了，从上午开始，星月教的部队就找到了这里。”迪莉雅的声音有点遗憾，“伯斯那卡家族也叛变了，我们昨天还一起奋战过 呢。” “是吗….他也叛变了。”吴忻也对这变化倒不是很惊讶。“战斗时，真正能阻碍敌人的还是这里的地形，他们没有应该没有运来投石机或者其他攻城武器，这个山道那么狭窄，我们可以节节抵抗。” 吴忻的话让他的同伴略微安心，毕竟他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确实如此，临阵倒戈也是正常的，我早就料到会有小家族要叛变，已经连夜安排好了防卫计划，敌人一时半会他们还攻不到这里。”说话的是卡迦主母，她对吴忻的话也很满意，一边说一边亲自递给吴忻一个肉饼。“你的法术恢复了吗？” “嗯，完全恢复了。”她胸口依然插着匕首，但是吴忻并没有问这件事，他直接接过肉饼啃了一口。“撤退的船队怎么样了？” “大部分已经出发了，慢一点也马上要离开了，肯定是不会被抓住了。”卡迦主母的脸色很差，心情却很放松，然后看着在虔诚祷告的迪莉雅说道。“这位牧师小姐真是虔诚啊，你也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外交官。我真想和你们一起努力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啊。可惜了，你们身上没有卓尔精灵的血统，我也没有时间去钻研暗日的教义了。” 卡迦主母对于罗丝女神的不满早不是一天两天，她最后的话放在平时已经是亵渎了，然而现在已经无所顾忌了。 “事情还不一定呢，请不要放弃。”吴忻知道这位强大的牧师，实际上并不是信仰动摇了，只是她在死前放开了心怀，她胸口的那把匕首看来真的很要命。 “对于我来说是一定的，对于你们确实不一定。”卡迦主母的话让吴忻一阵心悸，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这个时候，第二家族的主母疾步走了过来：“卡迦姐姐，祭祀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去祈求神恩吧。” 卡迦主母点了点头，然后在第二主母的帮助下勉强站了起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卡迦主母在开始祭祀前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我马上就不需要这件绿龙之骨了，不如就送给这个牧师大人吧，算是你没有得到牛角盔的补偿。” 吴忻作为术士的魅力和对卡迦主母的鼎力相助让他的交涉达到了最好的结果，卡迦主母要把自己的宝甲送给迪莉雅，实际上她认为吴忻和维尔福也死到临头了，实力稍强，有希瑞克关注的迪莉雅是唯一有可能活下来的人。 听了她的话，吴忻和维尔福都激动了，即使是稳重的迪莉雅也不禁露出了惊诧的神色，刚刚他们已经看到了那件宝甲中蕴含的力量。 可是这样得到这件宝物，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这怎么可以！卡迦姐姐，虽然这件宝物一直为执政官所有，但并非卡迦家族的私产，实际上是马耳他所有卓尔共同的财产，二百久十年前一起捕猎绿龙索贝尼根森的时候，我的曾祖母甚至为此牺牲了生命。”第二家族的主母激烈反对，“我不认可你有权把这件宝物送给外人。” “哼，那你认为谁有资格继承这件宝甲？”卡迦主母恶狠狠地盯着一直和自己作对的第二主母。 “谁能领导马耳他上剩余的卓尔精灵继续前进，谁就应该拥有这宝甲。”第二主母此时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如今卡迦主母死到临头，她显然就是那个能领导卓尔们继续前进的人了。 而且她的理由也确实说得过去，既然她的祖先为了这件宝物战死，她当然有权提出这个公有财产。 “卡迦主母，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要团结一致，我和我的同伴都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这件宝物对我们也没有用处，确实应该留给能够引领你们种族继续前进的主母。”又是吴忻再次帮卡迦主母解围，不仅如此，他还补充了一句。“这次祭祀就是很好的机会，我相信就是一个很好的辨别机会。” 迪莉雅和维尔福都用沉默支持了吴忻，现在内斗简直是自杀。 “那么诸位主母，我们一起开始最后的祭祀吧，这个时候了，我希望大家都不要藏私，把最能取悦女神的祭品都拿出来吧。”卡迦主母的话让第二家族的主母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打定主意在祭品上给予配合，但是等会阻击阿布－赛义德的事情，她是不会真的出力的。 反正她已经派自己的亲信控制了最后那艘小船，到那时她稍作抵抗就撤退，难道卡迦主母还能分身追击她不成。 这种盘算也是符合罗丝女神教诲的，说不定还能提升两级牧师等级呢。 远处已经隐约传来喊杀声，所以祭祀的准备工作进行地非常快。 一方面是因为情况确实紧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逃亡所需的船只不足，各个家族都有不少好东西无法运走，所以拿出来的祭品确实相当丰厚。 她们拿出了大量的宝石，还有一些奇异的植物和香料，不过最特殊的祭品是卡迦主母准备的，她拉出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卓尔精灵，应该是一个敌对教派的牧师。 她明显已经被囚禁了很久，如今被一层似乎是薄纱一样的东西包裹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卡迦姐姐，原来她没死啊，这一下女神一定会满意的。”第二家族的主母似乎认识这个祭品。 “哼，不论是谁的女儿，只要不诚心侍奉女神，那么就只有这个下场。”卡迦主母冷酷无情地说道。“正如你所说的，这一次，女神一定会非常满意。” 神殿中只剩下几位主母和吴忻他们几个，其他人都在门外抵挡。 喊杀声正在逼近，卡迦主母却神色平静，她就在一片厮杀声中开始祷告：“伟大的蛛后，您最卑微的仆人向您献上这个亵渎者的灵魂，她背叛您的恩宠，投身于伊莉丝翠那个卑贱女佣的脚下………….” 罗丝女神对这个祭品显然很满意。 香料焚烧造成的雾气中，几位主母一起躬身礼赞，一股奇异的感觉在神殿中蔓延。 “您在无尽蛛网上，洞察万物，掌握一切………….” “您的敌人将被蛛丝缠绕，在恐惧与悔恨中，等待您的审判………..” 卡迦主母用手插入那个伊莉丝翠女牧师的胸膛，然后取出她的心脏，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其他主母纷纷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这是她们从没见过这样的手续。 随后卡迦主母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神殿中那几只大如骏马的蜘蛛像的眼睛开始发出红光。 “深渊语？” “好像是的，没想到她有这一手。” 主母们没想到卡迦主母还有秘密绝招，深渊语可不是好学的语言，这种蕴含着混乱与邪恶本质的语言据说会损害使用者的心智。 卡迦主母的嘶吼声越来越疯狂，她的容貌也出现了变化，本来已经是垂垂老朽，可是随着祭祀的进行她却变得越来越年轻了。 虽然胸口的匕首依然插着，但是她萎缩的肌肤恢复了光滑洁净，枯萎的肌肉再次变得丰盈诱人。 “这是什么祭祀？！你也背叛了女神？”终于，第二主母看出了情况不对。“神力没有前往深坑魔网，而是在这个祭坛里。” “什么？！”其他几个主母也戒备了起来，她们纷纷拿起了手中的长鞭。 “我永远不会背叛女神，女神把神力直接赐给了我，自然不需要再去深坑魔网。”卡迦主母话音一落，其他主母纷纷被从天而降的敌人扑倒了。 神殿天花板上的石质蜘蛛实际上是来自深渊的狩魔蛛，它们响应卡迦主母的命令向着其他主母发起了攻击。 虽然取得了突袭的优势，但是这些狩魔蛛实力有限，它们并不是完全体，并不足以立刻消灭主母，几个主母在狩魔蛛巨大的身体下游走，奋力反抗。 不过这不是问题。 “就是现在，大家一起上。”吴忻他们早就等待着这一刻，卡迦主母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把这个祭祀作为备选计划通过“守密蜘蛛”告诉了吴忻。 迪莉雅、维尔福他们一起向着本来就处于下风的主母们发起攻击。 实力最强的是第二家族的主母，她遭到了卡迦主母、吴忻、迪莉雅的围攻，一身本事都没有发挥出来，就被夹击而死。 吴忻他们的加入让本来就处于优势卡迦主母很快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其他主母很快被杀死。 卡迦主母如法炮制，把她们的尸体切开，然后吞食心脏。 随着吞食的心脏越来越多，卡迦主母显得越发年轻美丽了，但是她吞食心脏的样子让人害怕，她是如此陶醉，如此幸福。 虽然她对罗丝女神的信仰已经有所动摇，但是在最后时刻，她还是全身心地执行了祂的教诲。 “你确定这是正确的选择吗？这位女士的胃口会不会太好了，要把我们的心脏也给一起加餐？”卡迦主母的状态让维尔福有点紧张。 “这不是明智的时机，会毁了她本来就不是很多的机会。”虽然话是这么说，吴忻和迪莉雅都摆出战斗的姿态，罗丝女神可不是以理智闻名的神明。 “别担心，我来不及吃你们了，好了，这都给你们吧。”卡迦主母确实放弃了攻击的打算，然后她伸手拔下了身上的那把“深渊吮吸”匕首，丢给了维尔福，又脱下绿龙宝甲丢给了迪莉雅。“这件宝甲，足够抵得上你帮我补全祭祀法阵的代价了，不过酸雾喷吐是用不出了，这次祭礼需要的材料太多，我没有足够的施法材料来恢复活性了。” 绿龙宝甲是带着下摆的长甲，脱了之后，卡迦主母身上再无寸缕，整个身体都展示在空气中。 “完成支线任务最后的祭祀，奖励五十点命运点。” 吴忻这一次得到的奖励是象征性的，最重要的报酬实际上是一开始给他的“守密蜘蛛”。 “奖励破损的精锐级匕首，深渊吮吸。” “奖励已经耗尽能力的核心级铠甲，绿龙之骨。” 这是他们完美完成引导任务的真正奖赏。 “你能帮她补全的祭祀法阵？！”维尔福有点不可思议，这个主母显然有精锐巅峰的实力，迪莉雅能帮她？ “嗯，今天早上醒来，忽然对这个法阵有了点想法，大概是上帝陛下相比蛛后实在太强了吧。”迪莉雅也不是很确定，她的想法当时就让卡迦主母赞叹不已，后来的进程也证明了确实是有效的改进，否则几个主母不是那么容易完蛋的。 不过吴忻觉得这个解释实在勉强，而且这奖励有点太多了，维尔福那把破损的精锐级匕首也就罢了，迪莉雅的这件核心级绿龙宝甲实在是太珍贵了，就算功能单一，充能艰难，副作用明显，而且失去了喷吐能力，依然也有点多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这东西也许是给我们对付后面的强敌的吧。”迪莉雅也看出这个自己得到了太多。“真是该死的任务，B级位面的顶级冲突，对我们太危险了。” ‘只能如此解释了。’吴忻这样想到。 祭祀刚刚完成，敌人就攻到了大门口。 “将军，快一点，里面可能有变化，卡迦那个贱人可能还有什么底牌。” “不用急了，底牌已经翻出来了，我能感受到。” 话音一落，神殿的大门被一脚踢开，吴忻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带着包头巾的人物，他身材普通，相貌平平，哪怕他身上的铠甲和披风做工精良，也仅仅是让他有几分有限的威严罢了。 总而言之，这位征服者并不是容貌出众的人。 唯一奇异的是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面射出的同色光芒摄人心魂。 看到卡迦主母裸露的身体，他微微抬起了自己的下巴：“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确实如此，阿布－赛义德将军，你来得确实是时候。”说完这句话后，卡迦主母那美丽的身体开始融化。 第四十一章拖延 当阿布－赛义德将军进入马耳他岛上最后一座祭拜罗丝女神的神殿时，他看到了一个最美的卓尔。 虽然他征服了整个地中海南岸，摧毁无数卓尔城邦和拜占庭舰队，夺取了不知道多少的美人和财宝，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没有人比此时的卡迦主母更美丽。 她的肌肤，她的脸庞………. 虽然狩魔蛛已经冲进他的部下中大开杀戒，但是阿布－赛义德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宝物，这是恩赐，星月之主给他的恩赐。 那些狩魔蛛很快把大部分星月教士兵逐出了神殿，但是它们没有一个敢去阿布－赛义德的面前。 ‘为什么有人说她已经要老死了？’ ‘这应属于我……….’ 然而阿布－赛义德刚刚欣赏了片刻，他矢志要获得的美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卡迦主母在他的面前渐渐融化，就好像一只剧烈燃烧的蜡烛那样融化了下来，唯一的不同是，这个蜡烛有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睛。 “蜡熔妖！她肯定是通过这一招摆脱了深渊吮吸。” 阿布－赛义德并不认识这种东西，但是刚刚皈依了星月之主的前第三家族主母，迅速说出了这坨蜡烛一样东西的名字。 阿布－赛义德对于这个名字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就是蜡熔妖？走遍了半个地中海，终于找到一个够味道的敌手了。”面对着罕见的强敌，阿布－赛义德没有任何恐惧，反而只有兴奋。“我看过你的情报后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但是真心没想到你能给我这么大的惊喜，就连突尼斯城的第一主母都只能召唤几只巴布魔，在这小小的马耳他岛上，我却见到了传说中罗丝女神的侍女，蜡熔妖。” 这就是B3级位面顶级的实力。 “你现在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存在之一了吧，虽然代价不小。”阿布－赛义德看了一眼满地成为祭品的其他主母，哈哈大笑。“不过这太好了，唯一胜过征服一个美人的事情，就是征服一个强敌。” 以吴忻他们的标准来说，卡迦主母现在就算在核心级的存在中，也是不错的那一种了。 “主人，请千万不要大意，卡迦主母只是没有出身在那些大城邦才名声不显，她的才华和虔诚远胜那些平庸之辈。”说话的是第三家族主母。 “有没有办法把她恢复成刚刚的样子。”阿布－赛义德根本没有听她说话，他只是用他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卡迦主母。 “几乎不可能，她的灵魂已经和罗丝联系在了一起。”罗丝看上去确实不行了，虽然祂暂时还不会灭亡，但是叛徒直呼祂的圣名也不怕遭到惩罚了。 “那太糟糕了。”阿布－赛义德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又振奋了。“算了，星月之主已经赐我良多，不可不知满足。” 说到这里，他们的心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幽深的叹息。 “哎，杜垩登妹妹，你是最接近我的，最理解我的，为什么你也不愿意和我一起试一试？” 蜡熔妖不会说话，但是有心灵沟通的能力。 “世界上没有什么杜垩登妹妹了，她现在是法蒂玛－沙哈，我的女奴，更何况她要是不明大义，就要和这些主母死在一起了。当然我其实是无所谓的，她的实力比第二主母要强不少，要是也被你吃了，肯定能让你更够劲的。”阿布－赛义德拍了拍他女奴的屁股，然后指了一下另一个方向。“有几只小老鼠藏在那里，你们去对付他们。” “是，我的主人。”虽然被主人以极其无情的态度讨论，法蒂玛－沙哈还是恭谨领命，向着吴忻他们所在的山道走了过去。 “小心别受伤了。”阿布－赛义德又想起了什么。“今天晚上你要和你妹妹、女儿、儿子一起伺候我，别留什么影响我享受的伤口，否则我把你们都送给半兽人部落。” 看着女奴脸上精彩的神色，阿布－赛义德哈哈一笑从腰间拔出弯刀，指着正在地上流动的卡迦主母。“而你，是我的。” ……………… 狭窄的山道中岔道繁多，但是法蒂玛－沙哈依靠眼睛很快找到了藏着敌人的地方，这是卓尔的天赋。 “刚刚阿布－赛义德的折辱不过是下马威，以我的实力，绝不可能被送给半兽人部落，阿布－ 赛义德只不过是为了显示他的权力，让我完全顺从他。” 她一边慢慢调节自己的心态，一边在黑暗中快步前进，同时保持着最高的警戒。 然而她没有等待到预想中的突袭，而是等到了一个意外，一个英俊的年轻人。 “虽然有些无知的人会污蔑你是懦夫，甚至会唾弃你。”吴忻高举双手，显示自己没有恶意，同时拿出自己说服各地港务官员的技能。“但是我知道这是明智的选择，沙哈小姐，我知道，投降是远比抵抗更难的事，卡迦主母负隅顽抗实际上不过为了自己的名声，你才是卓尔精灵一族真正的希望。卡迦主母也包藏祸心，如果你没有改变阵营的话，卡迦主母一定会把你也献祭给她的女神的，于公于私，你都是无可指摘的。” 吴忻的话非常具有蛊惑力，腐蚀那些大腹便便，只想捞一票的港务官员不算本事。 让那些想要升官、最有前途的年轻人接受贿赂，才是真本事，吴忻很擅长这个。 法蒂玛－沙哈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但是她也没有立刻攻击，吴忻的话又一次激起了她刚刚平复的心绪。 她从小都是罗丝女神的虔诚信徒，如果不是山穷水尽，她怎么会放弃自己主母的身份，去做什么女奴？做什么法蒂玛－沙哈？ 被人跪舔了那么多年，才知道跪舔这件事真不是人干的，她都跪在地上了，还要拼命去抢，去献媚，才能含到阿布－赛义德的那根棍子。 不过生活还没有压垮法蒂玛－沙哈，她还是会继续努力：“让那位小姐停下，我可以再享受一会你的花言巧语。” “哦，迪莉雅，不要干扰我们友好的谈话。”吴忻挥了挥手，让正潜伏前进的迪莉雅停下。“这只是一个必要的保护措施，我们完全没有恶意。” “这位先生也没有任何恶意？”法蒂玛－沙哈对着侧后的阴影挥了挥手中鞭子，一道暗光从鞭子上飞出，拿着深渊吮吸的维尔福就倒在了地上。 虽然对方显然是打着偷袭的目的，但是法蒂玛－沙哈并不在意，这个幽深黑暗的通道完全是卓尔精灵的主场，人类想要在这里偷袭她完全是妄想。 “哎呀，我没有任何恶意的。”维尔福腿动不了，嘴倒还能说话，“只是我实在是嫉妒伟大的阿布－赛义德将军，想要近距离看看属于他的美人。” “荒唐，你真是太荒唐了。”吴忻一番我完全不知情的表情。“尊敬的沙哈夫人，他确实是太孟浪了，不过请你看在他一片诚心的份上，原谅他一次，或者你可以考虑接受他的一番美意，要知道我们上帝的信徒，只能有一个妻子，而且我们也不能随便打老婆。” 如果所有垂死挣扎的人一样，吴忻提出了毫无希望的条件。 法蒂玛－沙哈笑了笑：“我当然会原谅他，但是他的美意我是无法接受了，弱者的美意从来是廉价的，将死之人的美意更是一文不值。当然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只要你们这些暗日的使者能皈依星月之主，你们今天都能活着离开这里。如果我们能追上那些逃走的卓尔，说不定你们还能分到几个卓尔美人呢。” 吴忻露出了当然如此的表情，她之所以愿意听吴忻他们的鬼话，实际上是因为她看出了吴忻他们的信仰，并且想要转化这些星月大恶魔最恨敌人的信徒。 迪莉雅盾牌上的徽记和他们欧洲人的外貌足以让她看出他们的跟脚。 “这真是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提议，来岛上好几天了，我都没能深入了解任何一个卓尔姑娘呢。”吴忻的话让迪莉雅瞪着他，虽然知道吴忻不是认真的，但是她还是对吴忻的话感到愤怒。“这倒霉的工作，我还以为来马耳他岛出使是个好差事呢。为了援兵，卓尔精灵肯定要给我很多贿赂和美人，我投资了好多塔勒才搞到这个任务，没想到这里这么危险。” “我也投资了一百个塔勒给你啊，你说那个红衣主教不会坑你的。”躺在地上的维尔福越说越生气。“你这小白脸真不是个好东西，我就知道你一直还想染指那些可爱的卓尔姑娘，太卑鄙了！你怎么可以不带我一起！太卑鄙了！” “哈哈哈。”法蒂玛－沙哈被逗乐了，她就知道这些希瑞克的信徒实际上并不想死战。“没关系，你很快就能得到很多姑娘了，只要你跟着我念上一段誓言就行。” “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吴忻看了一眼迪莉雅的脸色，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唾弃希瑞克她会如何反应。 “沙哈夫人，我来念，我来念，这个小白脸在罗马教会靠山很大，他的这个情人是一个非常坚定的信徒，不好好抽这小娘皮几顿鞭子，她是不会深深忏悔的。”维尔福的话让迪莉雅的眼睛几乎要喷火了，这可不是说好的台词。 “哪怕体无完肤，刀剑加身，我也绝不会背叛上帝。”迪莉雅说得非常认真，她觉得维尔福是在借机嘲讽自己的信仰。 她这一配合，维尔福更入戏了：“尊敬的沙哈夫人，你快杀了这个小白脸和他的小娘皮，他们这些不明大义的蠢货不会投降的，我是明事理的人啊，我愿意皈依星月之主，马上皈依，立刻皈依。” 他在地上爬行，努力地表现自己对于弃暗投明的渴求。 “不要这么确定吗，在见识了星月之主的力量后，说不定他们就会明事理了。”法蒂玛－沙哈确信眼前的帅哥才是最有价值的目标，维尔福这种人虽然容易投降，但是也没有多少价值。“而且很抱歉，刚刚那一下对你来说是致命伤，我现在不能在你身上浪费神术，只好拜托你下辈子再信仰星月之主了。” “什么？！就那么轻轻的一下？”正在爬动的维尔福慌了，他这才发现，他不仅是四肢动不了，胸口也渐渐麻木了。 迪莉雅连忙给他施展了一个“治疗中伤”，维尔福看上去好一点了，不过还是爬不起来的样子，所以迪莉雅想要再给他来一个“防护毒素”。 法蒂玛－沙哈没有阻止迪莉雅施法，她抬起手，再次施展星月大恶魔刚刚赐予她的力量。 一阵紫黑色的光圈从她脚下蔓延开来。 迪莉雅一阵干呕，她感到自己的喉咙里似乎有一只动物，正在里面上下爬行。 她没能施展出第二个神术，维尔福又中了一轮攻击，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吴忻则感到自己被重击了一拳，不过他还是成功地把一个“次级火焰之刃”释放到了迪莉雅的钉头锤上，这火焰不仅加强了威力，更带来了吴忻他们急需的光明。 “哦，施法者？是术士啊，这么英俊果敢，肯定不是那些无聊胆小的法师。”法蒂玛－沙哈看出了吴忻力量的来源。“你放心好了，英俊的术士到哪里都是很受欢迎的，阿布－赛义德将军会给你一个好前程的，说不定还会让你上他的床，哦，你会慢慢喜欢上那种方式的，大概吧。” “啊！！！” 紫色的光圈还波及到了隐藏在另一个岔道中的布尔莎和乔尔，同样的光波造成了不同的后果，布尔莎发出了一声惨叫，而乔尔则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啊，老鼠。”法蒂玛－沙哈认为这两个很弱的人应该是使者的随从，“到这来，小术士。” 她用鞭子一卷，然后伸手来抓吴忻。 她的手刚刚接触到吴忻，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灼烧感从手上传来，哪怕她带着蛛丝手套，也没能防护这一击。 “嗯？这种技能？你是哪一个大贵族的后代？”吴忻及时退出了她的攻击范围，不过法蒂玛－沙哈并不在意。“没事，等会我们慢慢聊就是了，在此之前，我先解决你的这位女朋友吧。” 迪莉雅依然在作呕，她虽然挡在了吴忻前面，但是身体并不协调。 直到鞭子近到眼前，她才勉强举起了钉头锤，她甚至清晰地看到了这条鞭子上金色的纹理。 不再是蜘蛛和罗丝女神，而是一只奇怪的生物，似乎和猩猩有点像，只是它长着两个头，还有一根巨大的尾巴。 第四十二章重要级历史人物 迪莉雅的力量极其强大，哪怕在半兽人中也可以算是一个力士。 但是这一次她的敌人的身法和技巧更强大，迪莉雅虽然奋力举起了钉头锤，但是即使带有吴忻加持的钉头锤，还是一击就被对方的鞭子给击歪了。 鞭势不止还是攻到了她的面门，迪莉雅用盾牌抵挡。 迪莉雅这才明白刚刚被自己杀死的那个第二家族主母实际上是很侥幸的，精锐级别的敌人，完全不是她能对抗的。 她努力控制手腕，握住了钉头锤，但是她的盾牌还是脱手了。 身体就更完全控制不住了，迪莉雅踉踉跄跄连退好几步也没能站稳，一直到了山道边才勉强靠住。 吴忻虽然奋力施展了一个“次级火焰球”来支援她，但是这个时候前第三家族主母，如今阿布－赛义德的女奴，法蒂玛－沙哈完全可以硬挨一记火球，然后直接绞断迪莉雅的脖子。 应该如此，法蒂玛－沙哈也是这么做的。 她硬抗着吴忻的魔法前跃一步，一脚踢中了吴忻的肚子，吴忻被踢飞出去好几步，嘴里还喷出了一口血，仅仅这一下，吴忻就丢了半条命。 然后她向着迪莉雅的脖子上挥动鞭子。 鞭子已经勾到了迪莉雅的脖子，可是法蒂玛－沙哈却发现鞭子有点短。 这是绝不可能的，法蒂玛－沙哈感到荒谬至极。 她用这条鞭子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敌人，甚至就是今天就已经有好几个卓尔精灵被这条鞭子绞断了脖子。 下一刻，法蒂玛－沙哈发现鞭子确实没问题，出问题的是她的身体。 她没有前进足够远的距离，她面前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屏障，阻止了她的行动。 吴忻的那番鬼话，从来不是指望能完全骗得了她。 他的目标就是为了把她引诱到足够近的距离，拖延足够久的时间，在此期间用身体掩护了布尔莎在前面任务中得到的陷阱，只能限制卓尔精灵的陷阱。 正当她惊愕的时候，迪莉雅已经稳住身形，伸手拉住了自己脖子上的鞭子。 然后猛力一拉，法蒂玛－沙哈虽然还在考虑情况，但还是本能地回应。 这是纯粹的力量较量，法蒂玛－沙哈的技巧再也排不上用场。 她被迪莉雅完全挫败，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到了极限。 这个时候她本该放开手中的鞭子，即使依靠拳脚，她其实也可以抵抗到这个陷阱失效的。 但是这件鞭子对她的涵义太丰富了，这是她自信的来源，她最信任的依仗。 她在这关键的一刹那，没有能够下定决心。 迪莉雅一手抓住鞭子把对手朝自己这边拉过来，一手拿着钉头锤狠狠地朝法蒂玛－沙哈的头上砸去。 虽然钉头锤上的火焰只发出点点微光，但还是足以照映出法蒂玛－沙哈的纤细身体，就是这具身体让她得到了卖族求荣的机会。 第一下的较量中法蒂玛－沙哈轻松地击退了迪莉雅，她成功地没有让迪莉雅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就被重创。 但是这也让她没有机会了解迪莉雅，她只以为这个希瑞克的牧师在自己面前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直到被挤压在无形的牢笼边缘，她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 钉头锤砸掉了她的嘴，把她半边牙齿都给砸碎，法蒂玛－沙哈终于放开了拿着鞭子的手。 虽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抓住这一击造成的冲击力，还反勾了迪莉雅一个回旋踢。 这种攻击对浑身重甲的迪莉雅来说本不算什么，但是这一击直接命中了她的头盔，再加上她已经受了好几下重击，这一脚还是把迪莉雅打得萎顿在地。 事实上，神殿后山道里的所有人，此时都被打趴在了地上。 维尔福完全没有动静，岔道里的二人实力不足，只有吴忻和迪莉雅还在挣扎着要站起来。 迪莉雅眼冒金星，她知道自己趴在地上，但是大脑却感到好像在暴风雨中的舢板一样。 吴忻努力了一会也不行，他看到法蒂玛－沙哈似乎还有最后的力量，肉痛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怀里一大包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一分钟后，最终还是法蒂玛－沙哈挣扎着爬了起来。 她看到吴忻在干什么，但是他的眼睛受伤很重，看不清吴忻在干什么。 “还挣扎什么？”虽然说话会让伤口剧痛，法蒂玛－沙哈还是要宣告胜利，她确信自己足够获胜，她决定杀死迪莉雅。“我又不会杀你，英俊的小术士到哪里都是抢手货，只是这位牧师小姐，实在是太能添麻烦了，实在是麻烦。” 走到足够近的地方，她才勉强看清吴忻在干什么。 他正把各种各样的施法材料丢到迪莉雅的身上，然后把自己伤口上的血液摸了上去。 “这是……..……….”法蒂玛－沙哈终于看清了迪莉雅身上这件铠甲的样式，这不就是她最忌讳，也最渴望得到的宝物吗？！ 为了在内斗中发挥最大作用，上一代的卡迦主母专门请大陆上的致命炼金术士改造了这件铠甲，使得这件铠甲能够蒙蔽卓尔精灵的昏暗视觉，所以法蒂玛－沙哈直到最后时刻才发现危机。 被缝住双眼的绿色龙头出现在她的眼中。 ‘这件宝物她居然也不要了…………’ 法蒂玛－沙哈知道这是生死危机，她努力想要向侧方跳开，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跟不上她的思维了。 饱含怨毒的绿龙口中喷出可怕的酸雾，最终吞没了昨日的主母杜垩登，今日的女奴法蒂玛。 世事变迁，一直让她忌讳又渴望的宝物，最终还是摧毁了她。 她的身体被酸雾溶解，也成了一滩液体，当然罗丝女神是不会请她去做侍女了。 这滩液体在地上流动，最终凝聚成了一行也漆黑中也绿光幽幽的字迹。 “杀死重要级历史人物，法蒂玛－沙哈。轻微拉近主位面与B349位面联系。” “切萨雷－西博奖励昏暗视觉，布尔莎－梅厄奖励精锐级堕落蜘蛛鞭，迪莉雅－菲舍尔奖励希瑞克牧师等级一级，维尔福－维拉尔奖励一百命运点。” 下一刻，吴忻果然发现自己的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了。 ‘这个法蒂玛－沙哈居然是重要历史人物？重要的历史人物死了，就会直接把奖励公开。’吴忻在心里总结。‘我贡献了最多的施法材料，所以奖励第一，布尔莎贡献了那个陷阱，虽然宝甲是迪莉雅的，但是她不如我们，维尔福得到了安慰剂，渔夫乔尔什么也没有。’ 吴忻没有思考太久，他转头爬到了依然躺着的迪莉雅身边：“怎么样？” “还行。”迪莉雅在吴忻的帮助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吴忻把她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吴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维尔福，又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金色的沙漏，从刚刚的奖励看，他应该还活着，但是金色的沙漏虽然只有最后一层了，不过要流光依然要几个小时。 躺在吴忻怀里的迪莉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对维尔福施展了两个“治疗微伤”，然后她沉沉地喘了口气，对吴忻说道：“等级提升了，但是神术并没有恢复，况且我也没有神术材料了。” “没关系，他没有流血，应该可以撑到回归了。”吴忻把迪莉雅拉上来一点，让她躺得更舒服。 “迪莉雅，那个…………”吴忻还想和迪莉雅讨论一下刚刚看到的任务提示，然而话女牧师已经在自己的大腿上脱力昏睡了，少女牧师脸上坚毅的表情消失不见，现在完全是安心和满足的样子。 吴忻哑然失笑，努力保持姿势。 同时他抬起头来，打量起了密道，他这才看清，这条山道其实建设得颇为华美。 头顶和两侧上有不少壁画，都是赞美罗斯女神的。 上面有许多历史典故，吴忻很快看的津津有味。 然而他没看多久，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再次想起。 “这个愚蠢的母卓尔居然死了？” 第四十三章第二次任务结束 虽然山道还是和刚刚一样黑暗，但是得到了昏暗视觉的吴忻能够看清阿布－赛义德状态。 他的披风完全烂了，下面的铠甲上有好几个大洞，那双摄人心魂的琥珀色眼睛也被重伤了，其中一个已经睁不开了。 他的行动也显得僵硬迟钝。 他的身上和脸上到处都是果冻般的胶状物质，这是卡迦主母的残余。 那个得到罗丝女神深爱的第一家族主母已经不复存在。 “这个蠢女人虽然在床上僵硬得要死，但还是有点用处的，我还想好好宠幸她的。”阿布－赛义德虽然伤势颇重，但是他显然志得意满，对失去了一个女奴并不是很在意，虽然这个女奴在卓尔精灵中颇有声望和人脉，可以为他拉到更多叛徒。好在眼前还有其他补偿。“哦，这位是暗日那个神经病的女牧师？你走运了，今晚上侍候我的位置正好空出了一个。” 迪莉雅此时半昏不醒，无法做出回应。 这个任务真的太该死了，怎么会是B级位面，而且还是位面中顶级强者的较量。 变身的卡迦主母，阿布－赛义德都是核心级别的实力，放在主位面，也是中小势力的支柱性人物了。 吴忻在得到那几件装备时，就意识到这次的难度不对，可是就算是临时激活了绿龙吐息，他们也只是艰难至极地打败了法蒂玛－沙哈，这个阿布－赛义德真的是太强了。 吴忻一边抱紧迪莉雅，一边思考着最后一搏的办法。 任何魔法都没有施法的机会了，但是吴忻觉得自己还能激发一次“燃烧”，不过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也不知道能不能对阿布－赛义德造成足够的伤害。 阿布－赛义德一步步靠近，吴忻决心在最近距离激发自己的能力。 然而他最终走到三米外，突然停了下来，紧盯着吴忻看了良久，最终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到：“咦，你不是那个神经病的信徒，而是火焰之主的信徒…………..好像又不是信徒………嗯，我的鼻子大概有点不舒服。” 距离太远了，吴忻在考虑何时激发“燃烧”，他需要敌人极度靠近。 可是阿布－赛义德始终没有放松警惕，他在安全距离拔出了他的长剑。 就在吴忻感到绝望的时候，阿布－赛义德突然调转方向，然后朝着另一条岔道冲了进去。 “这里还有一个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真是奇异的组合。” 话音刚落，一道靓丽的身影就冲到了吴忻所在的岔道。 出来的人是布尔莎，她依然是那副酒吧女招待的打扮，但是眉眼中却多了一股幽深神秘的气质，手上还拿着两把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短刀。 阿布－赛义德紧随而出，对着她又是一剑。 布尔莎面对强敌却一点没有胆怯的样子，她一边用短剑击退阿布－赛义德的长剑，一边还能从容说话：“哎，干嘛不先杀他们啊。” “布尔莎？？？”吴忻看着眼前的情景，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布尔莎回过头来对吴忻微微一笑，此时她的目光神秘莫测，里面再也没有酒吧女招待的彷徨和恐惧。 “星月之蝉双刀。”迪莉雅清醒了过来，通过独特的武器，她认出了布尔莎的身份。“她是星月之蝉，奥斯曼帝国的间谍！” “没想到你能认出我来，菲舍尔小姐，看来你的伯父确实如所有人说的那样，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就连他的侄女也有这样的眼光。”布尔莎说话的时候，阿布－赛义德依然狂攻不止，但是布尔莎有一点也没落在下风。“哎，你再这样，我就要动真格了。” “就凭你？”阿布－赛义德冷哼一声。“等你跪在我的胯下，才知道真格是什么！” “哎呀呀，真是讨厌的自大狂。你已经初步与位面和谐，可以算是半步护国了，如果是你全盛之时，我自然远不是你的对手，两个我都不行。但是杀了一只蜡熔妖和三只狩魔蛛之后你还剩下几成实力，三成还是两成？而且你被蜡熔妖重创之后居然不立刻疗伤，把那些蜡给洗掉，还敢带着这些残渣到处乱跑。你以为这真是烧光的蜡烛啊，这是蛛后侍女的残渣，来自深渊的剧毒。”布尔莎轻轻后跃，让过了阿布－赛义德全力一击。 “哈哈，你这蠢货，区区蜡熔妖算什么，我让你看看星月之主到底有多么宠爱我。”阿布－赛义德知道布尔莎说得不错，但是他有最后的绝招。“星月至………” “闭嘴！”面对阿布－赛义德施展绝招的样子，布尔莎并没有抢攻，就在原地呵斥了她一声。 这一声并不响亮，甚至让吴忻觉得有点傲娇。 然而布尔莎冷冷的清斥真的让阿布－赛义德闭嘴了，不仅如此，这位纵横地中海的征服者脸上终于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恐惧，发现自己无法继续吟唱后，他转身逃跑。 “呵呵。”布尔莎发出自信的笑声，接着吟唱出一段奇异的文字：“早在爆发之前，晚在寂灭之后，洞悉万物，无所不明。万宝终烬，唯智慧永传！” “唯智慧永传！” “唯智慧永传！” 在赞美声的回音中，布尔莎把双刀一前一后丢到空中，接着身体腾空旋转。 她的肌肉不如迪莉雅发达，但是这双刀的轻盈配合她的肌肉却是正好，那双惊人修长的大腿空气中滑过美妙的弧线，犹如舞蹈一般踢在了蝉翼双刀的刀柄上。 哪怕是吴忻这种不懂武技的人，也能看出这是千锤百炼的一击。 双刀受力急速向着阿布－赛义德飞去，它们划破空气，发出扰动人心的蝉鸣之声。 阿布－赛义德知道不好，他急速做之字形运动，同时他的背后有火焰和硫磺出现，迅速淹没了他的身形。 然而那两片蝉翼一般的双刀并没有失去他的踪迹，它们继续追击并最终在山道尽头追到了阿布－赛义德。 一刀穿过他的左胸，一刀穿过他的右臂。 一代名将就这样被钉死在了山壁之上。 吴忻看到，他的血液从身体中涌出，慢慢汇聚到了双刀之上。 布尔莎，或者说星月之蝉，满脸笑意地转身：“好了，阿布－赛义德将军传承久远，吸取他的记忆需要一点时间，抓紧一点的话，还是可以杀不少人的。” 她现在脸上荣光焕发，双目灿烂如月，完全看不出刚刚那个不知所措的酒馆女招待的影子。 “尊敬的星月之蝉阁下，外面还有许多星月帝国的士兵，我看我们之间非常必要继续通力合作。”吴忻已经准备了很久的腹稿，立刻倒了出来。 这样难度就对了………..吴忻终于明白了………..似乎有点晚。 “啊，别担心那个，卡迦主母最后的自爆把整个神殿都变成了一个毒池，在高级牧师来清理之前，普通士兵是进不来的。”布尔莎一边说，一边逼近了吴忻和迪莉雅。“你还是叫我布尔莎吧，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然后她很是伤感对吴忻说道：“我是一点不想杀你，命运点倒是无所谓，重要的是布尔莎其实很感激那个一直支持她，为她说话的英俊术士，还有你训斥她不该乱说话的样子，她也好崇拜呢。” “什么？你什么意思？”吴忻有点糊涂了，不过他还是配合地发问。 “就像这位小姐说得那样，星月之蝉是奥斯曼帝国的间谍，经常用各种伪装身份，潜伏各地。每一次潜伏，都会全身心地投入那个角色，喜怒哀乐全部接受。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没有星月之蝉，只有布尔莎。”说到这里，星月之蝉叹了口气，好像在哀伤她转瞬即逝的少女春思。 她很快收敛了表情，恢复了胜券在握的傲慢。 “这件绿龙之骨也该还给我了，你总不会以为就凭你，就能给卡迦主母提供什么改进的建议吧。”她一边说，一边逼近迪莉雅。 显然迪莉雅的那个“思路”实际上是她注入的。 “想要就来拿啊。”迪莉雅虽然状态不佳，但是气势却依然十足。“事情还不一定呢。” “哦？你还有最后一搏的招数？”那双犹如明月的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迪莉雅，“呵呵，不过我看八成不过是虚张声势。” “等等，布尔莎小姐，事情不一定要这样的发展的。”吴忻施展如簧之舌，继续拖延时间。“我们完全可以追寻一个双赢的解决方法吗！” “怎么个双赢？”布尔莎看着吴忻，等他的下文。 吴忻冥思苦想了一会，迪莉雅则笑吟吟地看着他。 “我们赢得胜利，你赢得名声，人人都可以知道布尔莎你实际上是多么有魅力的女子。”半分钟后，吴忻放松地笑道。 布尔莎意识到不好，立刻疾步前冲。 就在她冲到眼前的时候，一阵宏大的声音忽然想起。 “杀死关键历史人物，阿布－赛义德。改变正统星月帝国内乱进程，大幅改变历史，大幅拉近主位面与B349位面联系，获得D级本源之珠一枚。” “布尔莎－梅厄，奖励洞察锐目一只，灭声者等级一级。” “维尔福－维拉尔，奖励游荡者等级一级。” “切萨雷－西博，奖励两百命运点。” “迪莉雅－菲舍尔，奖励一百五十命运点。” “获得D级本源之珠一枚，医院骑士团二队正式成立。” “因主要威胁已死，生存性任务可以提前结束，是否离开回归主位面？” 早就等着这一刻的吴忻和迪莉雅立刻毫不犹豫地同声大喊：“立刻回归。” 第四十四章位面珠 “阿布－赛义德已死，主线任务提前完结，本次治疗免费。” 视线再次恢复后，吴忻立刻准备激活“燃烧”，虽然理论上这里不该还能战斗，但是小心不会过头。 “以阿尔法之名，在团队广场决不允许互相攻击。”他的动作让阿尔法做出了警告。 吴忻终于松了口气，他这才举目四望，发现整个金光笼罩下的白色广场上除了他之外只有三个人，迪莉雅、维尔福、乔尔。 那个神秘的布尔莎并不在这里。 迪莉雅也放下刚刚拿起的钉头锤：“星月之蝉呢？” “因为获取了本源之珠，你们已经建立了一个新的小队，所以要确认权限，有人选择了其他团队。”阿尔法的解释比起过去相当详细，看来这个团队的建立带来了新的权限。 “干得好啊，维尔福。”吴忻没有立刻去研究本源之珠和团队的涵义，而是先对维尔福表示赞赏。“你怎么想到去杀死阿布－赛义德就可以回归的。” “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啦，我想要是杀了这个阿布－赛义德就是不能结束任务，至少也会得到什么奖励，我们说不定还能最后一搏。”维尔福努力想要谦虚一番，但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流露出得意的神色。“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大家不要太感激我了，毕竟我们是一个团队啊。” “没错，我们是团队。”迪莉雅笑着应和他。 “可恨阿布－赛义德明明是死在我的手里，可是我只是升了一级，那个什么蝉却得到了一件核心级的宝物。”维尔福的抱怨是没有道理的，他只是抢了最后一刀而已，所有的力气活都是布尔莎和卡迦主母干得。“对了，你给我说说这个什么蝉，她是什么来路，还有灭声者是什么职业，从来没听说过。” “星月之蝉，是奥斯曼苏丹宠妃许蕾姆苏丹的部下，许蕾姆苏丹是苏莱曼大帝的宠妃。她控制了许多危险的女间谍从事各种危害人类的险恶阴谋，而星月之蝉是其中最恶毒的，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这个名字源自于她同名的宝刀。”迪莉雅在异教徒方面的知识胜过吴忻，不过她也不知道维尔福另一个问题的答案。“灭声者是我也从来没听说过的职业，不过她能让阿布－赛义德闭嘴，可能就是这个职业的能力。” “原来如此，那么这位布尔莎有些什么业绩。”吴忻还是喜欢叫她布尔莎。 “她的所有业绩，都是真神信徒的灾难！”迪莉雅的声调猛地高了几度。“虽然大部分间谍的业绩都不是公开的，但是普遍认十一年前匈牙利王国的灭亡中，她立下了大功，她搜集了许多关键情报，甚至于策反了一个公爵，让匈牙利国王的一切行动都在异教徒的掌握之中。最近奥地利摄政再次被逐出布达，似乎也有她的身影。最诡异的传说是她不仅貌美，而且她可以付出真实的柔情，这柔情能融化最冷酷的男人。过去我当这是你们这些男人为自己低劣品性找的借口，现在我明白了，她大概有隔离人格之类的办法……………” “对了，所谓武器分级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忻觉得布尔莎的话题还是不要再深入了，继续下去很可能会对健康不利。 他的这个问题成功地把迪莉雅的注意力拉了过来，从吴忻的这个问题上迪莉雅又觉得吴忻确实应该是一个船长的儿子了，这本应该是贵族的常识，可是他又是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的施法材料，还有他的谈吐和修养，完全没有水手的粗鄙，即使船长也不可能这样有教养。 迪莉雅没想太久，为吴忻解释道：“你应该知道的，等级的分割源于施法者和牧师，能够施展三级魔法的五级法师被称为中坚，能施展五级魔法的九级以上的法师被称为精锐，十三级以上被称为核心，能施展九级魔法的十七级法师就是镇国法师。再后来，战士也有了类似的说法。当然相比施法者来说武士的标准非常糊涂。” 被说成只有“糊涂”标准的维尔福大声抗议：“喂，什么糊涂啊，你们牧师和法师总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中坚武士五感敏锐，核心武士身体坚韧，精锐武士的技艺圆满，护国武士会产生各种独特的异能，甚至有人会飞！虽然现在没有武士会飞了，但是大家都知道，征服世界的亚历山大大帝能够在云霄中驰骋！你们法师、牧师都不行！” 迪莉雅并不理会维尔福，不过她换了一个词：“而武器的标准比这个更加模糊，常见的说法是，一件能让中坚武士对其他中坚武士获得明显优势的武器就是中坚级武器。” 吴忻想了一会，他确信迪莉雅的说法没错，这绝对是一个很模糊的标准：“那把深渊吮吸，是精锐级还是核心级的武器？” 维尔福立刻愤恨地说道：“精锐级的，还是破损的，说什么被蜡熔妖给腐蚀了！现在只有精锐级的破防效果，内脏损害的效果没有了，该死的家伙，就不能变成特别大的蜘蛛吗，或者其他什么恶魔，为什么一定要变大蜡烛呢！可恨啊可恨。” 这把武器的效果诡异，但是毕竟见效太慢，给了受害者太多时间来挽救。 这个时候，他完全忘了如果不是卡迦主母拼命抵抗削弱了敌人，他在完好的阿布－赛义德面前根本坚持不了半分钟的事实。 毫无节操地抱怨了一番自己的救命恩人后，维尔福又开口说道：“你们两个都得到了核心级装备，只有我是精锐级，还是个坏的。” “我的那个核心级装备，实战价值很低啊，迪莉雅的铠甲使用一次代价巨大，其实还是你的匕首最实惠。”吴忻又换了个问题：“那么所谓本源珠是什么呢？” 这一次，阿尔法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吴忻觉得它几乎有那么点急切的意思：“本源珠就是一个位面本质菁华的凝聚，一旦拉动位面的幅度足够，就会产生本源珠。本源珠最重要的用处是作为位面锚，只要有了某个位面对应的本源珠，并且拥有权限的人达成一致，就可以再次前往这个位面，以医院骑士团二队来说，就是你们三个从第一个任务起就一起行动的人。” “布尔莎呢？她死了？”一直晕晕乎乎的乔尔有点跟不上节奏，他刚刚一直在庆幸自己死而复生。 吴忻和迪莉雅这才意识到他们忽略了这个昏迷太久的渔夫，迪莉雅主动给他解释了后面的事。 而吴忻继续和阿尔法交谈：“反复前往一个位面？这有什么好处？” “反复影响一个位面，把它拉近到足够的距离，最终就能捕获这个位面。”这一次吴忻确信阿尔法的声音中真的有一点情绪了，是贪婪和兴奋，这是他绝不会弄错的情绪。 阿尔法其实也没有掩饰什么，他不待吴忻提问就继续解释：“捕获位面后就可以提升本位面的等级，本位面等级提升了，能力的上限也会提升，到那时，能飞的传奇人物就不止一个亚历山大大帝啦。” 然而提升上限这种事对目前来说只是三级术士的吴忻来说，显然没什么意义，对刚刚成为四级游荡者和四级牧师的迪莉雅也没有任何意义。 维尔福立刻拒绝了事：“这对我们有什么用？你拉倒吧，这个珠子还有什么用处？” “嗯……..当然是会有好处的，只是你们还不能理解。”阿尔法的声音立刻变得不大愉快，但是它还是必须回答维尔福的问题，因为吴忻他们已经有了权限。“位面珠可以直接兑换所对应国家的优势和权威！” “比如这颗D级位面珠，一方面可以立即加强医院骑士团的实力，D级位面珠可以兑换成一艘载着价值一万塔勒施法材料和五百吨肉类的克拉克帆船包括人员，或者一艘载着五百吨粮食的盖伦帆船包括人员，或者在岛上直接开垦五百亩小麦田，或者直接强化主城堡一个等级，这些实力都将完美嵌入环境，附赠的水手不会有时空和记忆上的不协调。同时这些实力会成为你们的权力基础，对于医院骑士团那么弱的国家来说，可以直接让你成为医院骑士团的连队长，或者是本岛法官这样的职位。”阿尔法的话让维尔福一下子长大了嘴。“当然要你们三个一起同意，这位乔尔并没有得到足够的贡献，你们三个是这个位面珠的拥有着。任何人死了，位面珠就会脱钩，所以请一定珍惜生命。” 医院骑士团的每个连队有两百名士兵、二十名扈从、十名见习以及十名骑士组成，已经是医院骑士团最大的常备作战单位，整个医院骑士团一共只有四个连队，两个半掌握在法语组手中，西班牙掌握一个，剩下的半个则是德语组和意大利语组控制。 本岛法官拥有的权位也大致相当，是仅次于总检察官的重要司法职务。 “可是连队长和本岛法官都没有空缺啊？”迪莉雅也感到不敢相信，她对创始者的权限没有很在意。 “这你们不用操心。”阿尔法的声音又重新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气质。 “这一次我们从一开始就牢牢把握住了节奏，甚至杀死了阿布－赛义德，这不是什么太离谱的奖励。”吴忻倒是很淡定，他找到了另一个理由。“布尔莎应该是实力远超我们的资深者，只是用了某种道具才会和我们一起行动，就凭我们很难得到这种珠子，这么凶险，当一个连队长不算什么。” 实际上还有一点，吴忻的航海技能也是极其关键的，一般人是无法完美完成引导任务的。 及时的情报是卡迦主母能够做出最大程度抵抗的重要有利因素，如果慢了一点上岸，卓尔精灵很可能内部已经陷入更大的混乱，阿布－赛义德一上岛就会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地控制局面。 “当然这不是推荐的用法，没有位面珠就没有团队权限。”阿尔法又补充了一句，显然它是不希望位面珠被这样消耗。“作为位面锚使用才比较高效，在极其有限的任务时间里，要凭空改变历史是很难的，连续前往一个位面才会比较容易做到，你们在那个位面建立的基础可以继续发挥作用，到那时，人人都会有足够的高官厚禄和无穷珍宝。” 阿尔法在诱惑后，说了一点使用说明：“执行这种附加任务可以随时随地进行，不论是执行附加任务还是兑换成战略实力，只需要你们三人中的一个在心里提出申请，其他两人就会直接感受到并进行投票，获得简单多数后就能执行。” 然后是任务总结，这是保密的，吴忻只能看到自己的评价。 “完成主线任务坚守马耳他岛四十八小时，奖励一百命运点，任务评价优秀，达到抽签标准。” “获得超凡特性昏暗视觉。” “获得战利品守密蜘蛛，核心级物品。” “对任务世界历史造成重大影响，获得D级本源珠。” “抽签开始…………….” 轮盘转得很快，指针滑过了不少好东西，比如魅力增加一点，“燃烧”威力加大百分之五十，术士等级增加一级等等。 当然也有五个命运点，三个命运点之类的格子，更有“祝你好运”，而且密度还很不低…………. ‘相比那些只出现一次空白，但是实际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转盘，至少它挺诚实的。’吴忻如此安慰自己。 最后，指针落在了五瓶“治疗轻伤”药水上。 吴忻对这还算满意，这是很实用的物资，调制药水并非牧师的常见技能，迪莉雅就没有把自己的神术转化成药水的能力。 只是这种药水和其他所有药水一样，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失去效力。 吴忻接下来考虑该如何使用自己的三百五十个命运点。 他先问了一句迪莉雅：“你那件绿龙甲，再次充能需要多少命运点？” 用施法材料充能实际上效率是很低的，大量材料都被虚耗了。 “五百点命运点。”对这个价格，迪莉雅很是皱眉。“实在太贵了，我只有两百五十命运点。” 维尔福更是夸张地大喊：“这简直不是喷酸雾，而是在喷银塔勒啊。” “这是来自龙的力量，我转给你两百五十塔勒吧。”这个数字在吴忻的接受范围内，其实他那一次充能使用的施法材料的价值，甚至接近一千塔勒。“从四级牧师升到五级需要一千五百命运点，我们肯定负担不起，这样吧，那就先把这个吐息能力恢复了，这是我们的大绝招。” “好。”吴忻的话中说明了道理，迪莉雅也就没有反对。“本来我打算换一本好一点的圣经的，现在就算了吧。” 吴忻把生死奋斗后得来的大部分财产一下子转交她，其中的信任还是让她感到责任重大，她隐约猜到了吴忻为什么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宝物恢复战斗力。 “这件宝甲太扎眼了。”维尔福还在担心。“龙的威压，绝对会引来贪欲啊，你又不是法语组或者西班牙语组的人。” “这是必须的风险，当初那块盾牌只能招来敌人，却不能保护迪莉雅。但是这件绿龙甲威力足够保护迪莉雅。”吴忻进一步解释。“你不要推辞，命运点给你，是因为只有这个绿龙喷吐，让我们能有对布尔莎的一搏之力。” 维尔福这才明白吴忻的用意，他怪叫一声：“对啊，那个危险的女人，就在马耳他岛上当酒馆女招待啊！” “这样吧，我已经兑换了一本制造低级陷阱的手册，还剩下的五十命运点全给你。”维尔福咬咬牙觉得自己不能不出这个份子。“切萨雷你也可以多兑换一点施法材料，马耳他岛上的物价太贵了。” 吴忻接受了维尔福的好意，这样他就有了一百命运点，不过他目前施法材料充足。 岛上黑市他没有关系，就算能赚点差价也很有限，反而可能找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他确实有一个一百塔勒的道具想要兑换。 “我们必须立刻去抓捕这个间谍！”迪莉雅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对骑士团的威胁太大了。” 维尔福不想再和布尔莎放对，但是他也知道双方之间的矛盾难以调和：“这件事很不好办，我们几个没有任何过硬的证据能对付那个布尔莎，甚至无法盯梢，虽然岛上一共没几个酒馆，不难把她找出来。但是她也认得我们，我们如果一对一被她碰到，根本跑都跑不掉。” “和我合作的一个商人在岛上颇有耳目，应该可以帮我们探查布尔莎。”有夏洛克的情报网在，吴忻对这个问题倒不是很担心，“我只担心她直接逃离马耳他岛，如果他心怀侥幸一定会被我们抓住。警备队长卡萨诺骑士应该会用得上这份功劳，可惜我们都只是见习，根本分不到多少功劳。要是我们中有一个中坚级的就就好了，现在我只有三级术士，迪莉雅虽然升了一级，现在是四级了，但是四级和五级需要一千五百命运点，我们无论如何凑不齐。” “其实……….”迪莉雅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她的嘴角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最终终于是兴奋地笑了起来。“我刚刚抽签的时候，抽到了一级牧师等级，现在我已经是中坚级的牧师了。” “什么？！”维尔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羡慕嫉妒恨了，他这次也有抽奖机会，然而什么也没得到。“阿尔法，我祝你好运，我祝你全家都好运！” “那太好了。”吴忻是真的为迪莉雅高兴。“只要成为中坚级牧师，立刻就是正式骑士了，有了这个身份，逮捕布尔莎的功劳你也可以获得一些了，一个新的英语组骑士可以大大改善我们的处境，还能让英格兰王国内的捐款和志愿者都增多。” 三人随即又研究了一番如何行事的计划后，吴忻想起了乔尔：“乔尔，你也应该是一级武士了吧，你想过要兑换什么吗？” “我是两级武士了。”乔尔的实力在渔民中是很突出的，他也听了很久的讨论，但是他却不愿意兑换增加实力的东西。“我想兑换一头牛，一套铁质的农具，再换一点银塔勒，去打一口井。” 维尔福摇了摇头，他以为乔尔对在海上打渔感到恐惧了：“你别糊涂啊，我们的任务是很危险的，这一次实在是走运罢了，你这样兑换下次任务就非常凶险了，这个轮回世界比地中海更危险。” 乔尔点了点头表示他理解，然后怆然地说出了自己选择的理由：“可是即使兑换成武器和武士等级，我也未必能活过下一次任务。在班加西港，只要有一口水井，加上一套农具和耕牛做嫁妆，我可以给我的独生女儿找一个很好的丈夫。这样我就是死了，也可以无愧地去见孩子她妈了。” 他的话让吴忻和迪莉雅一下子都有点消沉，维尔福也没有再说什么。 最后还是吴忻振作了一点，他拉住了还在患得患失的乔尔，问明他的情况，并保证会想办法去找他。 第四十五章迅速而意外的重逢 依然是马耳他岛，依然是那月光和从海上吹来的咸湿空气。 只是空气中没有了血腥和厮杀，只有阵阵浓重的酒气。 吴忻再次回到了主物质界，他一个愣神，没有扶住靠向他肩膀的艾尔兰神甫。 已经大醉的神甫一下子滚了下去，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身心俱疲的吴忻一时也拉不动他，索性也坐在地上休息了起来。 就在这时吴忻忽然看到两条黑影在阴影中潜行，他们行动已经足够小心，但是吴忻现在拥有了能在黑暗中视物的眼睛。 他看清了那两个黑影的身份是，很是吃了一惊。 那一个胖胖的身影，显然是夏洛克。 现在他的身手可一点也不迟钝，在黑夜中闪转腾挪毫无阻滞，哪怕是身为游荡者的维尔福也肯定比不上他。 但是这并不是吴忻惊讶的原因，夏洛克需要自己为他谋求在城堡中光明正大行动的权力，但是在此之前，他借着夜色在城堡中活动一点也不奇怪。 至于他有一身本领更在吴忻的意料之中。 真正让吴忻无法相信的是另一个黑影的身份，那飘渺自如的身姿，长而有力的双腿，不是刚刚和吴忻“分手”的布尔莎又是谁！ 医院骑士团的人手不足，主要是的威胁是偷袭者从海上来，所以城墙上的巡逻人手还算充足，城堡内部就只有零星的巡逻者了。 对于夏洛克和布尔莎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吴忻要不是拥有昏暗视觉，也不可能发现他们。 但是刚刚得到这个能力的吴忻还有点不适应自己的新眼睛，他总是觉得有点不确定，他凝神再看。 这个时候，布尔莎转过头里来，，吴忻看到布尔莎好像对着自己的的方向微微一笑，似乎还眨了眨眼睛？ 吴忻一阵心惊肉跳，几乎以为那两把夺命的蝉翼刀就要飞过来了，好在布尔莎迅速转身，刚刚的那一下似乎是吴忻的错觉。 他还想再看，他们两个已经消失在了黑暗的拐角处。 ‘夏洛克是奥斯曼帝国的间谍？！’ ‘可是摄政不是奥地利的君主吗？’ 自从上次听到了夏洛克和卡萨诺的对话中提及那位摄政，再加上经过一定的打探，他发现这个称号大部分情况是指奥地利的君主拉迪斯劳斯－哈布斯堡。 他名为摄政，实际上只是哈布斯堡家族内部的继承问题，没有国王之名而有国王之实。 吴忻一直以为夏洛克和自己的背景最有可能和奥地利有关，可是眼下的情况却是吴忻无法解释的。 摄政这个称号也可能是值得其他暂摄君权的人物。 夏洛克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对于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和布尔莎一样，很喜欢，但是也很想杀掉？ 一直以来夏洛克始终对自己的终极目标三缄其口，卡萨诺似乎知道，但是也不愿说，他甚至不和吴忻有什么接触。 吴忻本来对他的目标就很忧心，只是吴忻觉得卡萨诺是可信的，他发自灵魂地感受到卡萨诺对他的关心。 他们之间的手段也更像是内部的争权夺利，所以就没有很担心。 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有点急了，奥斯曼帝国的间谍，这可是马耳他岛上最不能沾的罪名。 即使卡萨诺也绝对兜不住。 卡萨诺，关键就是这位警备队长，他的职位对于间谍实在是太重要了。 医院骑士团显然没有独立的反谍机构，警备队长如果是奥斯曼帝国的间谍，那真是马上要灭亡了。 不对。 吴忻闭上眼睛，再次冷静了下来。 如果他们真的是间谍，那么他们应该首先关注岛上军舰的停泊位置，虽然城堡内也有很多军事情报，但是吴忻以海员的敏锐可以确信，医院骑士团最重要的价值，就是提供了一个海军前进基地。 所以奥斯曼间谍最关心的必然是海军舰队的情报，西班牙的那支分舰队是远比残破的骑士团陆军更有价值的目标。 他再次回顾了上次听到的对话，双方对话中最奇怪的细节。 “哼哼，智慧永传吗。” “不错，唯智慧永传。” 智慧永传，唯敬上帝，新月至大…………….. 吴忻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找到了夏洛克和布尔莎的共同点，夏洛克不一定是奥斯曼帝国的间谍，甚至布尔莎也很可疑。 吴忻看了看已经吐完，正在自己污物中呼呼大睡的艾尔兰神甫，一把把他拖起来，然后走向了意大利骑士居住的地方。 虽然这个倒霉的艾尔兰不断地往下垮，但是好在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两个小组是靠得最近的。 吴忻总算是在累垮之前，把艾尔兰神甫拖进了意大利组骑士居住的院子。 “哎呀呀，这家伙又喝多了？” “他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你把他送过去吧。” 艾尔兰神甫的酒品显然不大好，他不是第一次被骑士见习送回来了，所以其他骑士们都没怎么在意。 吴忻很顺当地把艾尔兰送到了他的卧室，然后顺着咳嗽的声音找到了卡萨诺骑士的房间。 他的房间比凯文特和艾尔兰的都要大不少，几乎相当于半个英语组扈从的宿舍了，在堡垒内能有这样的待遇，卡萨诺骑士的实力确实是得到公认的。 此时，这位骑士正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一边咳嗽，一边喝汤。 吴忻知道他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不过他也没有急着开口，他走进卡萨诺，看到了一张苍白消瘦的脸，他似乎比上一次见面时，更瘦了。 卡萨诺吃得很艰难，他明显是强忍着不适，在勉强吞咽。 不过他吃得非常干净，汤汁和肉一点不剩，他还用水刷了刷碗，然后又喝了一下去。 虽然马耳他岛上的物资供应让任何人都不会养成浪费的恶习，但是卡萨诺骑士这样还是很奇怪。 而且虽然吃得艰难，但是卡萨诺吃完之后的脸色明显有所好转，咳嗽也停止了。 做完这一切后，卡萨诺骑士转过身来，轻轻地问吴忻：“是什么事让你如此紧张？” “我能信任夏洛克吗？”吴忻的问题很奇怪，他和夏洛克接触的次数远远多过和卡萨诺接触的次数，而且卡萨诺对于吴忻似乎是完全利用的态度，迪莉雅根据自己的经验，认定吴忻最好不要和他联系。 可是吴忻却问卡萨诺自己是不是可以信任夏洛克。 “你还记得些什么？”卡萨诺骑士只以为吴忻还有对他的记忆。 “几乎什么也不剩了。”吴忻的答案让他遗憾，随后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吴忻在他提问之前，就解开他的疑惑。 “别激动？！他差一点就这样莫名其地死了！” “那为什么要把他送到这个岛上来，咳咳，无非是担心我这个将死之人不再老实为他卖命罢了。” 卡萨诺骑士的脸上露出了真正的惊讶：“你肯学拉丁语？” 他似乎对吴忻能够那么快学会拉丁语并不在意，真正惊讶的是吴忻肯去学的愿望。 “所以我信任你。”吴忻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我能不能信任夏洛克？” 卡萨诺犹豫了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可以，摄政殿下给他的好处是其他人无法替代的，他没有背叛的理由。” “你们到底在找什么？摄政殿下是不是指的奥地利的拉迪斯劳斯？！”吴忻觉得这两个是最重要的问题。 “不错，就是指他。”前一个问题，卡萨诺不再遮掩。 可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吴忻的后一个问题：“至于我们在找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万一失败，你会面对好几位红衣大主教甚至真选教皇的审讯，我们必须确保你不必撒谎，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撒谎。” 这不是吴忻期待的答案，如果失败，他会被这个位面最强大的存在讯问？ “我现在参与程度难道还不够？”吴忻觉得自己已经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了。 “只要你确实不知道那个名字，摄政殿下能保护你的。”卡萨诺骑士说到“摄政殿下”的时候，带有明显的复杂的情绪，不是厌恶也不是亲近。 虽然他说的还是不清晰，但是吴忻既然决心信任他，就不再纠缠，他继续问道：“那智慧永传，是赞美哪一位神明的敬语？” 夏洛克是武士，神明相关的知识并不是他的专长，但是这个问题却能想也不想地回答：“这是赞美万物终结之主的敬语，你从夏洛克那里听到的？” 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阿布－赛义德就是这样称呼布尔莎的。 “我是从一个奥斯曼帝国的间谍那里听到的。”吴忻的话让卡萨诺骑士脸色也是大变。“夏洛克正在和那个间谍一起在城堡里活动。” “夏洛克的隐秘活动，会被你发现？”卡萨诺似乎有点不相信夏洛克会如此不小心，不过他显然更不相信吴忻另外的话。“奥斯曼帝国的间谍？他在奥地利得到的地位和信任，奥斯曼哪里给不了，我不想信他会背叛摄政殿下。” “对于这个万物终结之主，你了解多少？”吴忻知道信仰是可能让人背叛国家和君主的。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神明，甚至可能比暗日更古老，祂的教义非常强调对知识的记录和智慧的传承，祂的信徒中，大半男性都识字，女性也很高的识字率。所以他们中诞生了有很多善于经营的商人和深受尊敬的学者。万物终结之主和暗日的关系很复杂，暗日的第一使徒据说就死在祂大祭司的手上，不过暗日也承认创世之初得到过祂的协助。目前来说，祂和暗日的关系是还算缓和，在神圣罗马帝国有不少诸侯和自由市中，都有他们的聚居区，他们只是不能担当政府公职，税收方面也比较严苛。当然偶尔还是会受到迫害，有时君主会宣布免除所有人对他们他们的债务，甚至还会直接没收他们的财产，所以他们一般比较低调。”卡萨诺对于所有神明的知识都说不上精通，其实对这个万物终结之主，他相对还算比较了解的。 “在星月教地区呢？这个信仰也能存在吗？”吴忻注意到了卡萨诺没有用“上帝”这个词，而是称呼希瑞克为“暗日”，其他医院骑士从来没有这么说的。 卡萨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星月大恶魔对万物终结之主的态度，但在奥斯曼帝国应该也是缴纳人头税，就不会受到迫害吧，奥斯曼帝国在信仰上是最宽容的。” 吴忻想了想，最后补充了一句：“和他在一起的那个间谍，似乎叫星月之蝉，一个琥珀色眼睛的女人，她最近实力大增，如果你碰到了她，一定要小心。” “星月之蝉，是她？我知道她，再实力大增，她也不可能比我强。”卡萨诺的话平淡而自信， 吴忻还有些担心：“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制定的计划，就连基本的情报架构都是依靠不可靠的盟友完成的，或者说对方根本就不是盟友？这样的计划怎么能成功？” “抱怨于事无补。”卡萨诺的话依然平淡，听不出一丝无奈和气馁，他最后总结。“好了，你不要太担心，今天你就不要回去了，明天吊桥一放下来，我们就去找夏洛克，看看他怎么说。” 第四十六章激变 为了谁睡床的问题，吴忻和卡萨诺争论了几乎一刻钟。 最终在吴忻表示“没有身体就什么也没有”的坚持下，卡萨诺才勉强同意了他睡床。 不过他还是把仅有两条的毯子都给了吴忻。 那个诡异的梦境还是按时到达，但是吴忻觉得冰冷的程度似乎有所下降，而且那刹那间的温暖也稍微延长了那么一点点了。 虽然只是很微小的差别，吴忻还是确信自己感受到了变化，他没有意识到卡萨诺的脸色更糟糕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赶在吊桥刚刚放下后，第一批走出了城堡。 不一会，他们两人就来到了夏洛克所在的小镇。 还没有进入小镇，他们就听到不同寻常的喧嚣。 小镇的街道上，此时聚集了上千人，要知道这个小镇一共也就两三千人口，可以说是家家户户都来了，而且有些似乎周围村子的庄稼汉也一大清早就来了。 吴忻和卡萨诺对视一眼，都有点奇怪，这样程度的民众聚集，为什么没有引来医院骑士团的干涉？ 这些居民都不是欧洲人，从文化和种族上都更接近地中海南岸的居民，医院骑士团也是很警惕可能的民变的。 他们远远看到，好一个人似乎被吊在小镇主干道的十字路口的木架子上，然后有个穿甲带盔的人在用鞭子抽着那个倒霉蛋。 走得更近一点，吴忻听清了，人群聚在一起，大声高呼着：“抽他，抽他！” 他定晴一看，被吊着的人，赫然就是夏洛克！ 这位让吴忻觉得神秘莫测，手眼通天的人物，如今正如一只猪一般被吊在一根高高的木杆上，随着达达尼昂的鞭子在左右摇摆。 他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一身昂贵的丝绸，如今已经成了破烂的条状物，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肥肉。 达达尼昂把夏洛克抽的哇哇乱叫后放下鞭子，然后双手下压，待人群安静后，大声对人群喊话。 “乡亲们，你们都知道，最近镇上总是不太平，有人丢了好几只鸡，还有人家的猪圈里总是有奇怪的声音，你们一定都很担心，到底是什么邪恶隐藏在黑暗中。现在，我要告诉大家，这个邪恶堕落的夏洛克，就是最近一切奇怪事情的起源，。” “为什么有人会主动收集街道中的粪便？！” “为什么有人会免费去修建收集粪便的厕所？！” “答案只有一个，有瘟疫之母的信徒混进了马耳他岛！他们想要用粪便毒害我们的健康！特别是要毒害我们的孩子！” 达达尼昂阵阵激昂的吼声，让整个小镇都陷入了恐慌，这里除了有镇民还有附近好几个村子的村民，他们都是被村子和乡老一大早拉来了。 村民大部分都不认识夏洛克，对于医院骑士团的骑士殴打一个胖子，他们只以为是有叛贼或者间谍被抓了。 这种猴戏过去也有过，但是没想到最后听到了这么可怕的消息。 而镇民们，至少男性镇民们，对提供了他们廉价优质的娱乐，还提供了不少就业机会的夏洛克是挺有好感的。 但是本来对于夏洛克倒霉多少还有些遗憾的镇民，在听到达达尼昂的话后，也都完全吓坏了。 “什么？！瘟疫之母？！”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人群陷入了大乱，达达尼昂在镇长的帮助下，花了好几分钟，才稳定了人群。 “大家不要怕，多亏了西格尔总检察官明鉴万里，镇长阁下警惕戒备，在这些罪恶分子的阴谋成功前，成功地破获了他们的邪恶组织！” 西格尔总检察官一边挥手，一边对人群微笑。 他昨晚一夜没睡，忙活了一晚上，但是现在的精神头都很好。 “这头肥猪是邪神的奸细？！果然啊，我早就知道他包藏祸心，谁会那么好心去把街道上的粪堆给清理了，还说什么在街道上的拉屎会传播瘟疫，全是荒谬的鬼话，我爷爷的爷爷就在那个粪堆拉屎，也从没得过什么瘟疫。” “我早就说过他不是好东西，他让堕落的女人诱惑我的丈夫不算，居然还要用粪便和尿液毒害我们的孩子！” “天哪，怪不得我的孩子一直打架，不肯好好去修道院读书，全是他害的，我的孩子啊，我多么聪明的孩子，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群情汹汹，多亏了凯文特带着好几个法语组的骑士和见习在维持秩序，否则激愤的人群非要把夏洛克生吃了不可。 可不能让夏洛克那么快就完蛋。 “给你，你最喜欢的大便。” “别急，地狱里还有更多。” 就算如此，还是有几个激动到极点的妻子和母亲还是把各种垃圾和污物丢到了夏洛克的脸上。 达达尼昂盯着恶臭，拎着夏洛克的头发问他：“夏洛克，你认不认罪！” 达达尼昂知道夏洛克无法回答，实际上现在夏洛克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在木架子上来回飘荡。 这个问题从昨晚上抓住这个夏洛克后，他已经问了不下一百次。 夏洛克认罪对他们的计划很重要，不仅能确保事情不会其反复，还能牵扯到他们想牵扯的人。 原本在他们看来，这个肥胖的威尼斯商人为了自己的生命，肯定会让他咬谁就咬谁。 但是他们没想到夏洛克确实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倒，但是却始终不肯乱咬人，眼看已经天亮了，他们计划必须抓紧实施，避免卡萨诺进行反击，他毕竟是警备队长，也有自己的爪牙。 而且仅从他们了解的证据看，夏洛克和吴忻的关系都不是很紧密，更不要说卡萨诺了。 但是卡萨诺又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哼，铁证如山，你再嘴硬也是没用的。”达达尼昂转头超后面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高台上的美莱迪夫人对他点了点头。 他实在太佩服美莱迪夫人了，因势利导，以夏洛克为突破口，谋划了好大一个计划。 而且任何意外她都有应对计划。 “原来是她，美莱迪。”躲在人群里的卡萨诺认出了这个女人。 “美莱迪？”吴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他想了起来。“西格尔的情妇，凯文特的妈？这么年轻？” “你可不要小看这个美莱迪……….”卡萨诺想说什么，可是他突然看见了什么。“你看，那个是不是就是你昨晚提过的那只蝉？” “就是她，化名布尔莎。”吴忻点了点头。 现在布尔莎的样子和吴忻见识过的危险面目完全不同，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抽泣着走到了被挂着的夏洛克身边。 ‘哼，你嘴硬，你的小情人可是被老子吓破了胆。’达达尼昂自信有足够的资本让夏洛克崩溃，他凑到正在哭泣的小情人的耳边说道：“你别怕，你乖乖指证那几个人，我就保你平安无事。” 当然了，平安无事是指不必被淹死，好好伺候达达尼昂和凯文特也是逃不掉的。 “乡亲们，请大家原谅我……我确实为了钱堕落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要害大家….我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是瘟疫之母的信徒………..” 布尔莎确实收了夏洛克一大把笔钱，也一直公开作为夏洛克的情人在镇上活动，这个关系为她和夏洛克的秘密活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她现在跳出来来出首，对于夏洛克的定罪是极其有效的。 “布尔莎，你不要哭，我们大家都相信你的。” “骑士老爷，布尔莎只是被蒙蔽了，你们不要冤枉好人啊。” 镇上的单身汉们纷纷为布尔莎开脱，然后把责任推到夏洛克身上。 刚刚一直低着头静静挨打的夏洛克，在听到布尔莎的这番话后，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他抬起头，用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睛，紧盯着这个把他坑苦了的女人，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还是能把饱含仇恨和疑惑的目光投到他的教友身上。 他昨晚就知道自己被布尔莎耍了，只是直到她这番表演之前，他总是还有一丝希望，希望是哪里搞错了。 一直合作愉快的布尔莎为什么要陷害他，就算要陷害他又为什么选这个还不到火候的时机？ 他当然猜不到布尔莎已经在轮回世界中暴露自己卧底的身份，迪莉雅对她已经形成了致命威胁。 布尔莎当然不会介意夏洛克的目光，实际上这种目光让她兴奋，好演员总是不能缺了有品位的观众。 “从他开始建运送粪便的管道，我就觉得她有问题，后来他开始指示我把一些奇怪的东西丢进粪坑，我感到不能为虎作伥，就悄悄把其中一些东西藏了起来，然后我去把这些东西交给了尊敬的凯文特骑士。” 布尔莎说完，凯文特就神气活现地向着人群鞠躬，他的父亲已经没有上升空间了，但是破获一个瘟疫之母的罪恶组织，对于他的仕途是很有用的。 凭这个功劳，他足以接替马上要完蛋的卡萨诺成为警备队长。 “大家请看，这几管就是夏洛克让布尔莎投入粪坑的药剂！”凯文特举起手中的试管，煞有介事地介绍了起来。“这种蓝色的，会加强粪便的毒性……….这种白色的，会让我们闻不出粪便的臭味……….这种红色的…………….” 凯文特展示了能“升级”毒物的各色果汁后，拿出了一个形状诡异的小人偶：“大家请看，他们不仅仅把那些毒液加入了粪坑，还把这些巫毒人偶也丢了进去…………” 人群的愤怒升高到了顶点，好几个不顾阻拦冲到了夏洛克的面前，有一个甚至咬下了他脸上一块肉。 然后他进一步讯问布尔莎：“这个罪恶的瘟疫之母的信徒，还有没有其他同党？” 凯文特的话让镇长和镇上的几个富人一阵心悸，夏洛克的计划一度是得到他们大力支持的，毕竟夏洛克循序渐进，推广肥料的计划看上去风险确实不大，当然夏洛克给出的各种好处也是绝对到位的。 当然夏洛克给的好处再多，也比不上西格尔总检察官权势的压迫，他们纷纷转移立场，这一出公审，就是在他们积极配合下连夜组织起来的。 听到凯文特的问题，他们只当法语组骑士还要乘机敲诈他们的财产，一个个惶惶不安。 好在他们并不是这一次的目标，至少不是主要目标。 凯文特问完，布尔莎接着开始指出隐藏在罪大恶极的夏洛克背后的人：“我没有见过什么同党，只有一个叫卡萨诺的骑士和一个叫切萨雷的见习，似乎和他来往地很频繁。” “什么？！卡萨诺骑士，切萨雷见习？！”达达尼昂发出“震惊”的大吼。“你不要乱说话，这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都是受人尊敬的骑士和见习，你如果敢信口开河，我一定亲手把你丢进地中海！” “呜呜呜……….”作为一个酒馆女招待，布尔莎此时当然是要大哭。“我怎么敢诬陷尊贵的骑士和见习………..呜呜呜…………..” “你吼什么啊，布尔莎难道会胡说吗？难道你要包庇那个什么卡萨诺和切萨雷？” “骑士官官相护啊，他们一起欺负我们这原住民！” 单身汉们看到西格尔总检察官的态度后，纷纷仗义执言。 “好了，大家不要急。”这个时候，凯文特又开口了。“请大家相信我们医院骑士团绝不会以私废公，我们骑士团是最高贵的组织，绝不容许有那种罪恶堕落的人混在我们中间。我会把布尔莎带回去，当面和他对峙，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这年轻人真是不错啊！” “铁面无私！” 人群再次发出了阵阵欢呼，虽然骑士团并不是很依赖于马耳他岛上的人心，但是得到人民热爱总是一个有力因素。 为了凯文特的仕途，他的父母真是煞费苦心了。 “我们去解决城堡里的问题，你带着扈从们守着这个威尼斯商人，再处理一下后面的事情。”西格尔总检察官把危险的工作自己扛，把简单又有油水的事情留给自己的儿子。“夏洛克在镇上的生意你不要管，这是给西班牙组的补偿，事情不能做的太绝。当然我们也不能放过其他好处，你挨个召见那些支持过夏洛克的镇长和商人，让他们出点血。” 美莱迪此时对达达尼昂点了点头，示意他执行下一步计划。 达达尼昂接令后，立刻大吼：“乡亲们，你们也可以一起去城堡，看一看我们骑士团是不是上帝陛下最有力的盾牌，看一看我们会不会官官相护！” 第四十七章教友 当西格尔总检察官和美莱迪带着大队人马去“秉公执法”的时候，他们的儿子也没闲着。 夏洛克被从木架子上拆下来，然后送到了镇长的办公室。 当然了，他没有被请坐，而是继续被挂在房梁上。 就在这挂着夏洛克的办公室，凯文特开始接见那些和夏洛克有牵连的乡绅。 “镇长啊，这个瘟疫之母的信徒居然潜伏了那么久，你始终都没有发现，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和对上帝的忠诚了啊？！当然了，这么多年下来，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还是很想保护你的，可是不知道那些愤怒的村民答应不答应啊？” “书记官啊，镇长老了，你要帮着他啊，怎么你也那么迟钝呢？你对上帝的忠诚呢？对异教徒的警惕呢？当然了，这么多年，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还是很想保护你的，可是不知道那些愤怒的村民答应不答应啊？”” “护村队长啊，保护村民是你的本职工作。可是你看看你，让这个居心险恶的罪人逍遥法外那么久。当然了，这么多年，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还是很想保护你的，可是不知道那些愤怒的村民答应不答应啊？” 忙活了好一会，凯文特才总算是送走了最后一个想要保住自己位置的官僚，虽然整个过程中充满了谎言和威胁，没有任何道德和情义可言，但是总的来说，大家都很高兴，凯文特得到了大笔的感谢，官僚们也都保住了自己的工作。 凯文特发现这个工作比直接用暴力对付那些不幸的扈从更有趣，虽然多少要费一点脑子，但是这种大势在手，然后随便碾压的快感真是太强烈了。 他走到被吊在空中的夏洛克身前，拍了拍他的脸，然后对跟着自己的吉格斯说道：“等会你注意点他，别让他死了。” 本来他已经忘了这个倒霉的爱尔兰佬，不过最近一次这个吉格斯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走通了达达尼昂的路子，又重新跟着法语组混上了。 “是，大人，一定不会让他那么快死了。”吉格斯依然是那副狗腿子的样子，“肯定要让他指证了其他同党，才能让他死了。” 这个同党显然就是吴忻和卡萨诺了，凯文特知道吉格斯报复的欲望：“等到卡萨诺死了，就让那个小白脸也去挖粪坑。” 没有了强大的卡萨诺骑士，怎么折腾吴忻都可以。 享受完了碾压的快感，凯文特决定享受一下另一种快感。 他打了个响指，对吉格斯说道：“你去把，那个，那个……” “布尔莎？”吉格斯轻轻地提示了凯文特想不起来的那个名字，他猜到了这个官二代要做的事。 “对，就是那个布尔莎！”凯文特心情大好，“你一直那么机灵，对，去给我把布尔莎找来。” 看着吉格斯离开，凯文特心情大好，这个布尔莎身材不错，眼睛也很有种奇异的魅惑。 不过最让凯文特有感觉的一点是，她是这个被吊着的夏洛克**的女人。 凯文特的思想自由飞翔了一会，布尔莎就被带来了，吉格斯想要离开，但是被凯文特制止了。 “别走，你看着。”凯文特的话让吉格斯一怔，他显得有点害怕。 布尔莎似乎没有明白情况：“为什么要放过这些无耻的家伙呢，西格尔骑士，他们都是贪污腐化的人渣啊。” 这一次被叫自己的姓氏，凯文特－西格尔没有反驳，毕竟他的老爹此时正给他拼命呢。 他只是奇怪布尔莎的话：“你怎么知道我要放过他们？” “他们走出去的时候都是一副肉痛，但不恐惧的样子，肯定是保住了职位和生命啊。”布尔莎希望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 但是凯文特的警惕心很不够：“嘿嘿，你这女人倒也机敏，所以我妈妈才会饶了你吧，不过他们保住了生命都很满足，你却还不满足？” 他一边走，一边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们虽然能保住生命，但也要付出低价，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钱。” “西格尔骑士大人，你要干什么………..”布尔莎的声音既恐惧又惊讶。 “干什么？自然是要让这个夏洛克知道和老子作对的下场。”凯文特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夏洛克抬起了头。“呵呵，看着老子是怎么干你女人的，那个切萨雷－西博也是这个下场，他和那个迪莉雅也都是瘟疫之母的信徒，不过女人我总是挽救一下的，这一次就当预演好了。” 他对夏洛克其实没有什么恶感，只不过恨屋及乌罢了，他真正想要的，是在吴忻面前干迪莉雅。 “不要啊，西格尔骑士大人………..”布尔莎软弱的声音让凯文特更兴奋了。 他决心要当着吉格斯的面干这事。 “不要什么啊，让老子挽救你………..”已经全脱了的凯文特把布尔莎推到镇长的办公桌上，然后趴到布尔莎身上。 他一边解开裙摆，一边盯着布尔莎的眼睛，享受着眼睛透露出里的恐惧和羞愤。 可是没等他享受多久，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忽然起了变化，似乎成了嘲弄和讥讽，而且她的眼睛颜色怎么也变了……….. 凯文特昏过去之前最后的景象，就是那只琥珀色的眼睛。 “他老爹肯定是个蠢货，否则母亲是狼，儿子怎么会是只土狗。”布尔莎一脚把凯文特踢到地上，把裙子整理好，她对站在一边显得很尴尬的吉格斯挥了挥手，“把其他法国佬赶得远一点。” 吉格斯连忙走了出去，他早就是布尔莎的部下了，当他被法国佬遗忘在粪坑的时候，是这个奥斯曼间谍把他捞了出来，还给他经费让他重新混进法国佬中。 他已经皈依了星月教，成了布尔莎的下线。 但是布尔莎此时却把他支开，她的身份并不仅仅是奥斯曼帝国的间谍。 她走到夏洛克旁边，拿掉了他嘴里的抹布：“夏洛克叔叔，你受惊了。” “我还以为你会让他爽一下呢，反正你又不会损失什么。”夏洛克还是被吊着，他知道对方依然是敌人。 “夏洛克叔叔你在挑衅？你这是生气了？”布尔莎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我以为你是最明白生意归生意，情谊归情谊的人了。” “这个家伙也是你乘着和我一起进城堡的机会发展的下线？”夏洛克没有大喊大叫，只是用很受伤的语气说道。“这可不对啊，合约结束后，你把我出卖给法国佬，我没话说，但是合约进行中的时候，你这样干私活可不应该啊，这可不是我们犹太人做生意的方式。” 夏洛克只是在追求最后的尊严，其实他心里肠子都悔青了，他当然知道布尔莎是奥斯曼的间谍，但是他们之间也确实有深远的私人关系。 实际上正是奥斯曼情报机构的帮助，让他能那么快就在马耳他岛上建立了一套自己的情报机构，他还购买了布尔莎的其他协助。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出价已经足够让这个侄女满意，但是没想到对方实际上要的更多。 “夏洛克叔叔，无论如何这一次真是侄女确实是对不起你啦。”布尔莎的态度也非常诚恳，她一边还给夏洛克喂了一口水。“不过，侄女确实没有想害你，这一次的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的。我让吉格斯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把法国佬的阴谋通知了一个英语组的扈从，他应该已经让卡萨诺骑士和切萨雷都逃走了。” 她没有撒谎，一早上听到吉格斯“不小心”泄露了阴谋，小特里确实火烧屁股地去了城堡，此时正在城堡里到处找吴忻和卡萨诺呢。 夏洛克怔了一怔，他思索了一会，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希望骑士团内战！” “哎呀，意大利语组实力有限，西班牙人也轻易下不了决心制止法国人，内战打不起来了。”虽然这么说，但是布尔莎已经眉开眼笑了，至少削弱骑士团的目标肯定似乎达到了。“这么说起来，那个切萨雷应该是那个人的儿子吧？” “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夏洛克满脸颓丧，这一次他是满盘皆输，任务完全失败不说，还暴露了自己的跟脚，成全了对方的谋划。 虽然说内战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这个程度的冲突，已经足以让骑士团的凝聚力崩溃了。 内部仇视到极点的医院骑士团，也许还能勉强守卫马耳他岛，但是对于奥斯曼帝国在地中海的牵制作用就有等于无了。 他觉得自己输的不冤，不仅没看出对方的阴谋，还在实力上也输给了这个小侄女。 昨天晚上一出城堡，他就被对方突袭，那个可以变色的眼睛没有让他昏睡，但是让他短暂地失明了。 失去了视力，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布尔莎不仅仅要挑动骑士团的混乱，她还有一个目标：“不要丧气，夏洛克叔叔，事情对你来说还没有结束。告诉我，那位殿下的命匣你藏在哪里，为什么我始终找不到？” “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夏洛克庆幸自己把命匣藏得足够隐秘，总算是留下了一点筹码。“那你其实也知道入口在哪里？” 实际上布尔莎也有点遗憾。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被吴忻和迪莉雅认了出来，巨大的不可控因素让她必须立刻行动，布尔莎有信心慢慢套取这个秘密。 “那个入口就在骑士团城堡内部警戒森严的地方，就算告诉你，你也没有能力打败守卫，只有内乱后法国人和西班牙人互相猜忌，然后我招来海雷丁帕夏才有机会。”布尔莎确实把夏洛克耍得够惨，然而如果不是吴忻知道了她的身份，她能把夏洛克耍得更惨。“不要管那些烦人事了，我们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已经太少了，不能再自相残杀。只要交出命匣，在明年的隐修士聚会上把你们马加比家族的一票投给我的老师，支持她连任峋山，你也可以和卡萨诺他们一起回奥地利，这样就没人受伤害了不是吗。” 布尔莎还补充了一个选择：“我的老师一直非常尊敬你，她一直说你也是真正的记录者，只要你愿意，伊斯坦布尔的宫廷中也可以有你一个位置。相信我，相比欧洲的这些所谓真神信徒，我们在奥斯曼帝国才能得到真正的尊重，奥斯曼宫廷中有许多公开信仰犹太教的教友，他们的仕途也很顺畅。” “呵呵，你现在想起来自己也是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了？你的老师还想继续做峋山？你告诉洛克塞拉娜，她是在痴心妄想。这十年来，她利用隐修会的资源发展自己的势力，辜负了万物终结之主的信任。依靠哀求和女色，永远无法重建圣殿和国家。亦或者她其实很满足于做奥斯曼苏丹的一个宠妃，已经忘了我们的理想？”一直平静的夏洛克在说到信仰之后终于愤怒了，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情绪，“那么多位高权重的所谓教友，你们也没能阻止苏莱曼去年一次性把两千交不起犹太税的教友贬为划桨奴隶，只有奥地利才是我们的真正的盟友，摄政殿下早就昭告天下，支持我们在圣地重建以色列王国，你的行为是对我们信仰的背叛。” “哼，痴人说梦，苏莱曼大帝麾下有带甲二十万，而我们呢？哪怕把将死的老人和待哺的孩子加起来也没有二十万，你的主子也不过是挑拨我们和奥斯曼帝国的关系罢了，术士皇族有无穷广阔的土地，他要真的有诚意，给我们一个在新大陆找一块领地不行吗？” “新大陆再大，也是西班牙王国的财产，即使皇帝也无法违背西班牙社会的意志把领地交给奥地利，更不要说建立我们的国家。”夏洛克尽量拖延时间，希望有什么变数发生。“更何况不收回圣殿，我们的凝聚力又从何说起？” 然而听到夏洛克直呼自己老师的名字，布尔莎已经知道他是不大可能会投降了，她拿出星月之蝉双刀，顶着夏洛克的脖子：“你知道规矩，谁有智慧之册谁就是长老，隐修会认书不认人。我杀了你，一样可以得到那一票。告诉我命匣在哪里，才能换回你的命。”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飞来。 第四十八章我有办法 “砰！！！” 布尔莎横身一让，让开了身后飞来的门板。 倒霉的夏洛克被门板命中，但是碰撞的声音虽响，他却没有感受到多少力气。 卡萨诺踢得这一脚恰到好处，通过吴忻的情报，他料到了布尔莎能够让开门板。 他带火的剑锋直接向着飞跃中的布尔莎砍去。 布尔莎双刀早已在手，在空中夹住了卡萨诺的长剑。 但是这一下她没有站着发力，力量本来就处于弱势的布尔莎完全被卡萨诺压制了。 卡萨诺连续几招猛攻，她勉强抵挡，险象环生。 同为核心级实力，卡萨诺骑士可不是重伤的阿布－赛义德能比的。 而且布尔莎身上没有盔甲，在全副武装的卡萨诺面前，她连行险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又在卡萨诺的节奏下勉强支撑了几个回合，看到被吴忻放下来的夏洛克翻开了智慧之册，她知道自己应该满足于现在的成果了。 “卡萨诺骑士真是名不虚传，怪不得能从布达逃出来，看来这一次，不需要我的帮助，你又能逃走了呢。” 布尔莎一边攻心，一边发动能力。 她的灰色眼睛再次变色，琥珀色光芒抓住了卡萨诺的灵魂。 他的剑法迟滞，猛烈攻势停顿了一下。 卡萨诺的表现远远好过了凯文特，但是他还是失去了节奏。 布尔莎抓住机会，反守为攻，突然作势要向施展了一个“次级火焰球”吴忻掷出双刀。 卡萨诺连忙后退，挡在她和吴忻之间。 “她要逃！”吴忻看出了布尔莎只是在虚张声势，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布尔莎转身把双刀投入了依然昏迷的凯文特，然后硬吃了一个“次级火焰球”冲向了门外。 卡萨诺并不惊慌，他料定布尔莎绝不可能放弃这两把蝉翼刀，这是她吃饭的家伙。 只待她返身拿刀，卡萨诺有把握自己蓄势已久的一击一定能重创她。 然而布尔莎没有给卡萨诺机会，她直接从没有门的门口逃了出去，逃出几步，她挥了挥手，双刀带着大量凯文特的鲜血飞回了她的手中。 这个刚刚兑换的回归功能完全出乎卡萨诺的意料，布尔莎花掉的那四千命运点完全值了。 “救命啊，救命…………” “邪教分子杀人啦……………..” 布尔莎一出房门，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 凄厉的惨叫声传出老远，镇上剩下的法国人倒不多，但是一旦被愤怒的群众堵上，即使卡萨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吴忻快速检查了一下凯文特，布尔莎并不在乎他的智慧，这一下直接割开了他的劲动脉。 吴忻只能对卡萨诺摇了摇头：“不行了。” “走。”卡萨诺和吴忻一起扶着夏洛克，发足狂奔。 在夏洛克的带领下，他们总算是在人群聚集起来之前，躲到了一个无人居住的院子。 “这个房间，那个布尔莎不知道吧。” “放心，这里是完全保密的，只要我一个人知道的安全屋。” 夏洛克总算是保持了情报人员的最低警惕。 “怪不得她不让凯文特碰她，原来她早就决定杀了他，然后让我背黑锅。西格尔总检察官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报复德语组和意大利语组，这下骑士团要四分五裂了。”夏洛克看出了布尔莎的全局谋划，不过已经太晚了。 “我们走，码头上，我一直安排了一艘小船。”夏洛克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在岛上生存，任务也无法完成，决心启动撤退计划。“如今风平浪静，只要别碰上巴巴利海盗，我们能逃到西西里岛的。” 至于碰到巴巴利海盗该怎么办，夏洛克没说，显然那时候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跪地求饶，然后去底舱划桨吧。 “什么？！就你那块舢板，嗬嗬嗬嗬。那些养心健肺膏我只吃了三分之一，必须要夺回来。”卡萨诺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知道自己一旦失去了那些营养品，很快身体就会崩溃。“再说他不能回大陆，那个疯女人会继续追杀他的。” 吴忻挑了挑眉毛。 情况确实够糟糕，以一个水手熟悉的说法来说，就是大船已经倾覆，他现在只是抱着一块木板在随波逐流，还真是挺应景的。 “回到大陆，摄政会给你想办法弄营养品的，现在我们已经成了岛上的公敌，而且我们的计划也暴露了。”夏洛克的道理也没错。“我们没机会完成任务了，乘现在能走就快走，这个岛那么小，一会说不定就会暴露。再说只要他保持低调，摄政无论如何会保着他一条命的。” “保持低调？你的意思是说隐姓埋名，在恐惧和无知中渡过短暂的一生？”虽然中气不足，但是卡萨诺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他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我死之后，世上再无强大之人信仰火焰之主，就算摄政保护他，他的死期也快了。” ‘还能怎么办？你们确实输了，不是吗？’夏洛克在心里这么说，但是卡萨诺和吴忻刚刚救了他的命，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但是他的沉默本身就是默认了卡萨诺的话，他胖胖的脸上此时毫无表情，仿佛在冷淡地反问，那你有什么办法？ 而卡萨诺在质问之后，也确实拿不出办法来。 卡萨诺感到自己的心头有一阵火在烧，他确信自己已经命不久矣，所以才来这里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只想用自己的这条命报答曾经得到的恩情。 可是他空有拼命的胆量和牺牲的决心，却找不到用力的地方。 在岛上的这段日子，一想到自己死后吴忻的未知命运，他甚至恐惧到不敢睡觉，生怕自己再也睁不开眼睛。 好不容易撑到了摄政派来了夏洛克，这家伙的渠道一度让事情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可是没想到最后却是一场空。 卡萨诺的样子让夏洛克也在内心感到难受，这不是同情，而是感同身受。 其实夏洛克也不想走，这个任务事关他的荣誉和前程，涉及万物终结之主在奥地利能得到多少传教自由，涉及到摄政后续的帮助。 摄政殿下许诺在维也纳和布拉格允许他们建独立的社区，只要每年交一笔税，人人都能公开祭拜万物终结之主。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完成这一次的任务。 “该死的地牢到底在哪里！”卡萨诺绝昂地低吼。“嗬嗬嗬嗬…………” “很可能入口就设在岛上的核心地区，骑士团的这个堡垒是新造的，有可能其实就在地牢上面。”夏洛克劳而无功那么久，其实早就想过为什么了。“否则这么小一个岛，没有理由那么久都找不到。” “现在岛上一片混乱，伊莱亚当总团长和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还没有到，只剩下一个贡扎加红衣大主教不是我的对手。”卡萨诺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要硬上。 这几乎就是公开叛乱了，如今的卡萨诺本来就满脑袋脏水，也无所谓再脏一点了。 不过这不是办法。 “你现在根本进不去城堡了，你对付得了贡扎加，但是还有上百骑士怎么办？”夏洛克知道卡萨诺只是在绝望的怒吼。“你根本控制不了意大利语组叛乱。” “你告诉过我，这一次摄政得到了皇帝的支持，让西班牙人掩护我！”卡萨诺的话让吴忻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这才是能够对抗法语组的力量。 但是吴忻看夏洛克的脸色还是很暗淡，难道他是糊弄卡萨诺的？ “我们如果成功了，皇帝自然有了插手的借口和理由，现在是不行的，一旦他们插手，骑士团就真的要打内战了。”夏洛克不是在糊弄卡萨诺，但是西班牙方面的支持是有前提的。“皇帝和西班牙是最需要医院骑士团保持稳定的势力，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他们不会保护我们的。” “哎……….” 他用一声长叹结束了对话， “嗷！” 夏洛克的叹息让卡萨诺发出困兽的吼声，他握紧了长剑，却不知道该砍谁。 这个时候，吴忻终于开口了，他对绝望的夏洛克问道：“你说的那个地牢，是不是用古代卓尔精灵们建造的神庙改造的？” “记录上说可能是一个已经灭亡神明的神庙，而且马耳他岛确实曾经被卓尔精灵统治。”夏洛克的眼睛里射出了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重点。”吴忻看着低沉的夏洛克和卡萨诺，用镇定的语气给他们信心。“重点是，我应该有办法能解决我们的困境。” 第四十九章太阳之诚 卡萨诺说得没错，夏洛克的这条紧急逃生用品，根本算不上船。 长四米半，宽两米。 即使以宽泛的标准，这依然是一条舢板。 但是地中海是实际上和真正的大海差距很大，吴忻当大副的时候，一旦船开过了苏伊士运河，那么操舵的任务就完全属于他了。 船长从来不在地中海掌舵。 大部分远洋轮船的船长总是把这里当成大副的训练场，当然也是一个偷懒的好机会。 所以就算是一个舢板，也足够负载三个人。 “你确定入口在这里吗？”夏洛克的耐心不是很差，但是在坚持了几个小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发问了，“这是什么东西，你到底在干什么？” “别打搅他。”卡萨诺也不明白吴忻拿着那个铜质机械在干什么，但他觉得这个时候只能信任吴忻。“他在用镜片观察太阳！你没看出来这么精巧的机械一定是火焰之主赐下的杰作吗，陛下祂一定是在通过太阳在发布神谕。” ‘火焰之主要是还能向这个世界传下神谕，祂的选民也不至于弱成这样。’夏洛克在心里撇了撇嘴。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吴忻手中的机械确实很精巧，而且他不断观察着太阳和海平线位置的动作也显得很专业，这种气质会激发所有万物终结之主信徒都无法克制的好奇。 吴忻不理会他们，只是继续通过六分仪来测定自己所在的经纬度。 这个价值一百个命运点的器械确实是一件杰作。 吴忻想要兑换这件东西的时候，并不是很有把握，因为主位面上这件杰作还没有被设想，更不要说制造出来，好在仅仅他的设想显然也有效。 他知道的宝物，阿尔法就能提供，当然是要了解到一定程度的，吴忻对于六分仪的认识足够深刻，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哪怕没有轮回世界的存在，他也能制造出这件东西，只不过精度肯定会差一点，而且也会需要很多时间，也许是好几年。 对于机关枪，阿尔法开了一个让吴忻绝望的高价。 对于飞机和航母，阿尔法就全无反应了。 然而虽然有六分仪的帮助，但是吴忻面对的情况还是很困难，他不是在测定马耳他岛的位置，而是要找到那个神殿和神殿后山道的出口。 即使这个六分仪非常精确，要精确测定这么小的一个目标，依然是个不简单的工作。 不过对于吴忻这种航海老手来说，这还是可以克服的。 真正的问题是在执行轮回世界的任务时，他还没有六分仪，他只是通过对日晷来确定的位置，那个日晷并没有位于秘密码头上，而是位于神殿的正中。 吴忻需要自行调节其中误差来锁定位置，这个部分是极难的。 摇动的舢板和经常遮住太阳的云朵，更增加了这件事的难度。 又枯燥地等待了几个小时后，就连卡萨诺都有点烦躁了，虽然咳嗽不止，他依然是负责维护舢板稳定的主力，顺便还要警戒海岸线上可能的敌人，疲惫和焦虑让他压力很大。 他几次想要发问，但是他看到吴忻满头汗水的样子，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甚至连咳嗽也努力克制住。 太阳已经逼近中天，这是六分仪的工作状态很好，而吴忻还是无法找到那个山道的出口，他不得不怀疑，也许这个岛上的卓尔精灵们根本没有修建那个神殿，安排那条退路？ 马耳他岛作为一个国家的基础实在太小，但是你真的要找一个可以容人的洞口，它又实在太大。 吴忻放下六分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个时候，夏洛克及时递给吴忻一个水囊和一块薄饼。 除了水和食物，他身上还背着好大的一个包裹，是从安全屋里带出来的。 “我们身处的是一个球形的世界，而通过观察海平面的夹角，就能知道自己的精确位置……..真是天才的想法………..是谁设计了这样的杰作，麦哲伦、哥伦布还是阿尔布克尔克？” 他的话让吴忻微微惊讶，夏洛克区区几个小时就意识到了六分仪的原理。 因为想到了六分仪的原理，夏洛克的信心倍增，精神状态比刚刚好多了。 “就不能是我想到了这件宝物的原理吗？”吴忻给了他一个笑容，然后啃了一口饼。 “当然不可能是你，因为这不是仅仅依靠天才就能做到的，还需要对航海术的长期积累才行。”夏洛克知道吴忻是在开玩笑。 “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天才，设想出了如此杰作。”吴忻就着水把饼吞了下去，哪怕没有食欲也要吃一点，低血糖会降低人的判断力。“那个人的智慧让世界仰视。” “不是他们几个？也对，他们似乎都差一点。那是谁呢？迪亚士太早了，积累不够，难道是达伽马？”他把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航海家都列了出来，不过吴忻始终摇头，他又尝试了一次。“难道是后起之秀亚美利哥？他指出了哥伦布的错误，而且他也是伟大的天文学家，应该是他！” 虽然完成了新大陆以他命名的伟大成就，但是亚美利哥确实还比不上那位大能，吴忻依然摇头。 “这不应该啊，即使是天才也需要足够的航海术才能想到这个方法，只能是他们几个啊。”他又尝试了几个二线的航海家和天文学家的名字，吴忻始终微笑摇头，夏洛克的脸上露出了疑惑。“难道还有其他分支在传承知识，你能告诉我这个人是否是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吗？” 他想不到要二百年后，新的海上帝国才能孕育这样的天才，那个时候航海术的经验会通过书本传播地足够多，让那位的天才在后花园里也能改变所有水手的命运，改变世界对航海术的理解。 看着充满了好奇心的夏洛克，吴忻笑着回应了他：“你们中虽然确实有很多聪明人，但是并非所有天才，都是你们的教友。可惜啊，我无法告诉你那个照亮了世界的人物到底是谁。’ 吴忻的自然姿态和现在大家的处境，夏洛克相信了他的答案，他理解吴忻肯定是受到什么约束了。 “难道真的是火焰之主的恩赐？”夏洛克没指望吴忻回答，他掏出黑色的本子，开始记录了起来。“无论如何，这是一个伟大的知识，值得整整一页纸。” 夏洛克完全投入进去了，一边记录，他还一边感叹：“真是天才，天才，天才……………” 卡萨诺知道夏洛克和吴忻是在放松压力，所以一直保持沉默，没有打搅他们看似不合时宜的对话。 夏洛克刚刚的几个问题其实已经有点过分了，六分仪中蕴含是知识是如此宝贵，他不该问那么多的。 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这番对话恰到好处地释放了吴忻的压力。 吴忻把水囊里的水喝了一大半，这个时候正午的太阳笼罩了海岸。 伊萨克－牛顿爵士确实是照亮人类文明的人物，哪怕在拥有GPS和北斗系统的时代，每个高级海员，还是要学习如何使用六分仪。 计算机会错，程序员会错，你的眼睛也会错，唯有太阳不会错。 吴忻抬头看天………….. 等等，唯有太阳不会错。 吴忻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再次举起六分仪。 “原来如此！” “哈哈！” 他的大笑让夏洛克和卡萨诺都兴奋起来。 吴忻给卡萨诺指了一个方向，他二话不说奋力划船。 “在哪里？”夏洛克还是看不到入口，他明白了六分仪的原理，又有点不相信吴忻了，这明显是一个种需要长期训练才能使用的仪器，绝非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能操作自如的。 “嗯，海岸线和卓尔精灵的时代发生了变化，大海和我们开了一个玩笑。”吴忻早就找到了答案，只是他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夏洛克立刻明白了：“你是说那个入口现在在………….” “对，就在那里。”吴忻的手指先指向了城堡的制高点，用作总团长起居室，同时也是防御指挥中心的塔楼。 然后他向下一划，最终指向了下面礁石遍布、暗流汹涌的乱石滩。 ………….. “说！卡萨诺这个异端在哪里！” 达达尼昂说完后，把一盆冷水浇到了艾尔兰神甫的头上。 “我是上帝的仆人，你们居然………..” 艾尔兰神甫的酒总算是醒了大半，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呢？ 自己一个高贵的上帝牧师，居然会被拷打，而且是在上帝的圣殿里被拷打。 西格尔总检察管居然带着岛上一批居民冲进了城堡，并且包围了意大利语组和德语组骑士和扈从的驻地。 他们的目标显然不仅仅卡萨诺骑士，而是整个是意大利语组。 西班牙人举棋不定。 西格尔总检察官只动用了暴民和少量心腹，大部分法语组骑士没有直接参与包围，只是监视着西班牙人。 西班牙语组的骑士们议论纷纷地看着混乱的场景，有几个年轻骑士无法接受法语组的行径，声称如果现在坐视不理，日后这也是他们的下场，强烈要求立刻采取反制措施。 但是几个高级骑士都下不了和法国人摊牌的决心，毕竟他们身后有皇帝和他的舰队，而且西班牙王国是真正希望骑士团稳定和谐的。 法国人实际上就是吃定了西班牙人的这个需要。 “上帝的仆人？我看是瘟疫之母的奸细还差不多！如果你真的是上帝的仆人，为什么祂不开口救你？”达达尼昂的身后就是上帝第一使徒受难的十字教，艾尔兰神甫也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为什么，我的主，我在天上的父亲，为什么你不来救我？ 失踪的卡萨诺不是达达尼昂最关心的问题，既然不出现，那就是畏罪潜逃。 所以达达尼昂现在要扩大胜利：“说，还有谁是奸细？！” “我们意大利人都是上帝最虔诚的信徒，你们的指控是毫无根据的污蔑。”艾尔兰神甫咬紧牙关，没有立刻投降。“你们对神甫用刑，这是要被沉入冰水处死的大罪，真选教皇不会坐视不理的。” 达达尼昂和他的手下并不惧怕他的威胁，他们把湿毛巾一层层地盖在了他的脸上，依靠布尔莎提供的口供和其他的“铁证”，艾尔兰神甫这个瘟疫之母的信徒是当定了。 “我无法呼吸了………….不……………” 西格尔总检察官知道他的坚持毫无意义，看着艾尔兰神甫在毛巾下徒劳地长大了嘴，他多少有些同情。 他对自己的情人摇了摇头：“他如果知道了真选教皇的态度该有多绝望啊，这一次总团长对你也是赞美有加，多亏你为他联络了那么多法国红衣大主教，真选教皇才能在枢机团内压制住西班牙和奥地利的红衣大主教。” 美莱迪鄙视地看着惨叫的艾尔兰：“哼。这个蠢货当了那么多年的神甫依然不明白上帝陛下真正的教诲，怪不得这么多年能力不进反退，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能用得出三级神术。” “哎………..”虽然不是一个小组，但是看到这么多年的同僚如此凄惨，西格尔总检察官其实并不好受。 达达尼昂揭开毛巾：“快招！” “上帝啊，上帝啊…………..救救我吧，为什么你还………..不………….” “上帝赞美仁慈和宽容，但是祂更看重的是政治的规则。”美莱迪确实深得希瑞克的奥义。“丢失罗德岛必须要有许多人承担责任，谁能利用这个形势反而获益，谁就最得上帝的宠爱。” 看着情人依然有些难受，美莱迪给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利用了西班牙人对骑士团这个盾牌的需要，而且与真选教皇达成了妥协，这是最符合上帝意愿的手段。” “真选教皇需要我们的国王和法兰西红衣大主教们的支持，他永远不会原谅十年前，哈布斯堡皇军攻克罗马，逼得他赔款道歉的耻辱。”美莱迪在法兰西常年经营，不仅扩大了收入，更建立了一张广泛的关系网，正是这张网让法语组能够确保罗马教会不会干涉意大利语组受难。 西格尔艰难地点了点头。 “给他加毛巾！” “邪教徒！” “灌他！” 人群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 “是，是，我二十年前就是瘟疫之母的信徒了，不要再上毛巾了，我全招，我全招。”艾尔兰神甫在人民群众的压力下，终于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神甫居然是异端？！” 教堂中，围观的镇民发出一阵惊呼， 政治上四分五裂的意大利没有反抗法国的能力，同样，骑士团内部，法语组也总能搞定意大利语组。 “是的，我是被卡萨诺引诱堕落为异端的，他的上线就是那个威尼斯商人夏洛克。” “对，那个切萨雷－西博也是异端，他是被我引诱的。” 水刑进行了不到十分钟，艾尔兰神甫就已经完全放弃了，他毕竟是养尊处优惯了，哪怕罗德岛被围期间，他也能得到最好的供应，从来没有吃过大苦。 达达尼昂说一个名字，他就承认一个名字，不仅仅是吴忻，一大半意大利组的骑士们也都成了瘟疫之母塔洛娜的信徒。 还有几个德语组的骑士，包括带吴忻上岛的那位德弗李希骑士也都被牵连了。 这次行动虽然有很多细节是临时策划的，但是总体规划实际上是非常完整的，伊莱亚当总团长早就得到了意大利人的总后台，真选教皇的默许，才会清洗意大利语组。 而没有强力后台，并且内部出现了黑手信仰传播的德语组，也是他们的目标。 而吴忻虽然名义是英语组的成员，不过英语组在岛上已经是只存一脉，再斩尽杀绝会让英格兰和教廷的联系更加不稳定，这不符合教廷的利益，所以迪莉雅和西摩虽然忧心忡忡，但总算没有被直接牵连到。 当卡萨诺被推到警备队长的位置上后，法国人就下了要清洗意大利语组的决心，他们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布尔莎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她料到了骑士团内部的斗争，提供了这个借口。 “不过这一次，毕竟是有几个过分的地方，为了安抚西班牙人，总团长肯定要拿掉你总检察官的位置，让你去做空头的舰队司令了。”美莱迪和西格尔当然也要付出代价。“不过你放心，两个月后，舰队就会有新船。” “这没什么，舰队总归是骑士团最重要的武力。”西格尔已经把账算明白了。“总检察官的位置本来就是总团长的有力继承人，我比总团长大那么多，难道还指望继承他？给后起之秀就好了，不过我们儿子一定要得到卡萨诺的位置。” “那是当然。”美莱迪信心满满，说起儿子的前程即使她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他以后说不定也能做总团长呢？” “其实红衣大主教也不错，在医院骑士团毕竟太危险了。”西格尔一脸笑意。 和渴望报复的凯文特不同，他们倒是无所谓吴忻和卡萨诺是不是能逃走，他们的主要目标从来不是赶尽杀绝，反正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 艾尔兰神甫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自觉自愿地交代罪行了：“罗德岛失陷都是因为我们的阴谋，我们污染了食物和水源，还想要勾结奥斯曼人，如果不是我们在捣乱，在伊莱亚当总团长和西格尔总检察官的英明领导下，伟大的医院骑士团一定是能守住罗德岛的。” 更响亮的喧哗从镇民中爆发出来，人人都在诅咒艾尔兰和卡萨诺，虽然当时后者根本还没加入医院骑士团呢。 本来有几个强烈要求制止法兰西人的年轻西班牙骑士，这个时候也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而年长的西班牙骑士们当然知道这是迫害，但是他们的眼神互相交流一番，觉得似乎这也不错，如果让意大利人背了这个丢掉罗德岛的锅，对他们在西班牙王国的名望也是有利的。 这是最后的砝码，西班牙语组的两个牧师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们的神恩下降了。 而与之对应的，是教堂中，十字架上受难的第一使徒眼中忽然放出两道紫光照射在美莱迪身上。 被紫光笼罩的美莱迪压抑不住自己的狂喜。 “你始造，你终判。” “你是过去，也是未来。” “赞美你，我唯一的主，我的在天之父，我将为你驱驰，使你的道行在地下，如同行在天上。” 她背对着十字架，高举双手，用可以穿透灵魂的尖锐声音高声赞美上帝。 她的声音一起，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也都跪下了。 西格尔总检察官微微错愕，但是很快也跪下了。 马耳他岛上经常有红衣大主教来访，哪怕扈从和镇民也都参与过他们主持的弥撒，可是即使是红衣大主教的布道，也没有哪一个比得上此时的美莱迪。 人人都能感受到她的虔诚和狂热，人人都被这种情绪拉得更靠近希瑞克了。 随着她高亢、而凄厉的祈祷，人群开始顶礼膜拜。 在场的西班牙牧师也无法自制地和人群一起行礼，他们知道，这次仪式将极大地加强马耳他岛上的希瑞克信仰，也将给予美莱迪无以伦比的实力和威望。 然而就在这个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凄惨的哭泣声冲进了城堡。 “凯文特被杀啦，凯文特被瘟疫之母的信徒杀啦………….” 儿子的名字和被杀这个单词连在一起，美莱迪赞美声戛然而止，虽然此时她的身体里充满了希瑞克的神力也无法阻止她感到一阵发自心底的抽搐。 布尔莎和侥幸未死的吉格斯一起扛着凯文特的尸体来到了城堡。 看到她出现，一直对情况感到困惑的迪莉雅几乎立刻明白了大部分情况，她大叫了起来：“她才是异教徒的间谍！” 她的声音很大，但是几个法语组的骑士和见习一直就在戒备这种情况，迪莉雅一喊，他们就动手抓人。 迪莉雅很快被制伏，根本没来得及引起人群的注意。 布尔莎没有被这小小的插曲受到干扰，可以全情投入接下来的演出，她凄凄惨惨地哭诉：“呜呜呜，凯文特骑士正在安抚岛上的那些大商人，让他们要信任骑士团信任总团长，可是卡萨诺和切萨雷突然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杀死了凯文特骑士，然后就把那个夏洛克也劫走了。” 摸抚着儿子冰冷的身体，西格尔和美莱迪都感到撕心裂肺的剧痛。 “不………..不………..我的儿子…………”西格尔被击垮了，他甚至不再掩饰凯文特是他私生子的事，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抱着儿子的尸体痛苦不止。 美莱迪没有流泪，只是她看着布尔莎的眼神充满怀疑，其中似乎还有点癫狂。 布尔莎努力克制自己才没有颤抖，她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但是她从来不确信自己有没有骗过美莱迪。 这个女人甚至得到了希瑞克的殊恩！ 布尔莎不能确信，到底是她利用了这个女人损耗了医院骑士团的实力，还是这个女人利用她打击了她的政敌。 她是真的怕了，美莱迪现在的样子，就和她老师做决定时一模一样。 然而下一刻，布尔莎又恢复了一点自信，她的老师这个时候会怎么做？ 她的老师绝不会因为自己儿子的死，就把自己是奥斯曼间谍事情揭露出来，这会把她的一切全毁了，法语组也将无法收场。 而且布尔莎相信，美莱迪至多只是怀疑自己，她不可能确信自己的身份。 美莱迪最终从牙缝里吐出了让布尔莎松了一口气的话：“把这些意大利人交给西班牙人控制，我们去码头和任何可能的天然锚地，一定要把这些杀死我儿子的凶手给抓出来。” 她说出了对吴忻他们的判决：“我要抽他们的筋，吃他们的肉。” 她再也不看布尔莎，决绝地离开了教堂，这一刻，吴忻不再是可死可不死的目标了。 布尔莎知道，如果吴忻他们一旦落在她手里，真的会被生生地啃下肉来，当然她也是。 第五十章烈火袭来 没用多少时间，美莱迪的部下就报告她，几个镇民在海岸边发现了夏洛克的那条舢板。 舢板上还有可以支撑好几天的食物。 吴忻他们显然没有能离开马耳他岛。 西格尔总检察官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他只是拿着长剑站在沙滩上，用发红的眼睛搜索着他的杀子仇人，虽然只是他臆想中的杀子仇人。 而他的情人，则搬出了整整一大箱金币。 “卡萨诺两万塔勒，切萨雷五千塔勒，夏洛克三千塔勒，生擒加倍，金币当场付款！” 金子在阳光下发出让人充满了力量的光芒，镇民们本来就极端痛恨散步瘟疫的异端，金币的诱惑把他们心中的那点对疾病的恐惧也消灭了。 人人都精神百倍地搜索着吴忻他们。 当西格尔总检察官在发布赏格时，誓死要把躲起来的吴忻他们抓住然后碎尸万段时。 吴忻他们正在黑暗潮湿的甬道里爬行着，情况还算不错，整个通道系统的大部分都比已经被海水吞没的码头要高，除了那个出口部分，其他的甬道大部分位于海平面上，他们三个可以通行。 然而也不是没有阻碍，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 这个甬道和吴忻在任务世界中的一样，除了链接神殿和码头的主干道，还有一些比较小的岔路，部分通向用来储备物资的仓库，部分是防御工事。 显然，这个系统的一部分没入水下之后，就有一些两栖类生物以此为家了。 “这鬼东西的钳子真是够厉害的。”夏洛克现在真是难受到了极点，他的身体本来就被海水浸透了，刚刚的战斗中他又出了一身汗。“还好你们都反应得够快。” 在黑暗的甬道中被一个生物从后面钳住，然后朝着它的餐桌拖过去，也确实是一个让人出汗的事情。 “火焰之刃对付这种生物非常有效。”卡萨诺把功劳让给吴忻，其实他的快速反应更加重要一点。“嗬嗬………..” 其实他更奇怪吴忻怎么能够提醒夏洛克，并迅速施法的，刚刚吴忻的反应比卡萨诺和夏洛克都快。 “这种螃蟹不知道味道如何………….”吴忻的话让夏洛克和卡萨诺都有点发愣。 夏洛克耸了耸肩：“坚固甲壳后面的肉，味道应该不会太差，不过还是需要一些调料的。” 被火焰灼烧过的螃蟹正在发出诱惑的鲜味。 卡萨诺已经有点不确定他们两个是在互相打趣释放压力，还是真的饿了，他们几个确实没吃早餐和午餐。 “别胡思乱想了，等会要是因为拉肚子而失败，我们就是历史的笑柄。”卡萨诺把剑擦干净，然后继续走到前面开路。“嗬嗬………..” 刚刚的战斗不算什么，但是潮湿的通道让他很不舒服，他的咳嗽声音更嘶哑了。 吴忻挥了挥手：“我就是那么一说，吃了肯定不止拉肚子，如此鲜艳、如此美丽的生命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必须得有一个好厨师………’吴忻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在马耳他岛上那么久，除了那只大雁还算不错外，他的嘴巴已经淡出鸟来了。‘这东西大概比河豚更毒吧。’ 吴忻他们都认不出这种掠食者的具体种类，而且大多数螃蟹也是无毒的。 但是它没能第一时间把夏洛克拖得足够远，而且卡萨诺得到次级火焰加持后，仅仅一击就杀了它。 很显然这种大螃蟹的抗击打能力和力量都不算很强，甲壳进化得并不完善，那么它能够成为这个甬道体系食物链的上层的唯一可能，就是它有释放毒液的能力。 让吴忻注目的色彩，也暗示了这个可能。 好在吴忻及时示警，夏洛克得以用背上的大包裹挡住了大螃蟹的钳子，以及可能的毒液。 那个大包裹在这个甬道中真是极其碍事，要不是夏洛克在每个转角都要被堵住，吴忻他们早就走完这段不算很长的甬道了。 不过不论是吴忻还是卡萨诺都没有抱怨这个大包裹，夏洛克既然这么艰难也要带着它，必然是有道理的。 再说至少也算是个的盾牌………… “走吧，这个大螃蟹应该就是这个甬道的主人了，不大可能还有其他东西了。”吴忻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话是这么说，接下来的一段里，殿后的夏洛克和前面的卡萨诺都很紧张。 “对了，你确定你能分辨出这通道和岔路吗？”一路上都是吴忻在指路，他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是这里他用不了六分仪，所以刚刚被伏击的夏洛克多少有点担心。 “相信我。”吴忻对此很有把握，实际上刚刚那只大螃蟹伏击夏洛克的岔路口，正是他们伏击阿布－赛义德的地方。 卡萨诺和夏洛克都不是很理解吴忻的自信，好在他们很快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吴忻眼前发黑，他简直是要诅咒了：“这里怎么是堵住的？！这里不应该有这个东西啊！” 和任务世界中吴忻见过的开放通道不同，通道和神殿链接的地方有一个意想不到的障碍，那里有一尊巨大的雕塑。 塑像就是密室的大门，甬道里只能看到半边，另外一边应该在神殿里。 塑像的下半身是一个巨大的蜘蛛，上半身则是一个男性的卓尔精灵武士。 他朝着甬道的一只手上空无一物，本来上面应该有一把武器，现在就像是在向访客索取着请柬。 已经建成了上千年的雕塑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潮湿环境的影响，每一根蜘蛛腿上的细节都清晰可见，那些关节和甲壳是如此地栩栩如生，以至于吴忻觉得就好像属于一只活着的大蜘蛛。 夏洛克和卡萨诺倒不是很惊诧，卡萨诺甚至舒了一口气：“你果然找对了路，这就是你说得那个卓尔精灵神的神像吧，那个罗丝女神的从神。” “嗯，这就是静候的蜘蛛，和记录上完全一样，没有早已经失落的卓尔密钥谁也无法让它打开。”夏洛克也是神采奕奕的样子，他解下身上的包裹，包裹下面是一层层包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和丝绸，这使得里面的火药没有被海水浸没。“不过不要紧，摄政特意为我们准备了特别的邀请函。” “这就是真选教皇宣传的上帝之怒？十年前被西班牙从罗马夺走的那一批？”卡萨诺听说过这种东西。“据说里面的硫磺是从维苏威的地狱入口采集的？” “上帝之怒指的是射击用的大炮。这是上帝之怒使用的火药，硫磺本来就是贵重的炼金用品，随着西班牙人在主力舰上配备火炮，更是供不应求，价格已经上涨了好几倍。”夏洛克把包裹放在雕塑下面，寻找合适的位置。“从罗马抢到的那批火药早就用光了，皇帝组织的西班牙探险队已经在另一个地狱入口建立了稳定的据点，据说能稳定地月产上千斤硫磺。既然西班牙有了，奥地利总能死皮赖脸地搞到一点。” 听夏洛克到的话，吴忻觉得他对奥地利的认同也不是很强烈。 他在通道里比量了一会，很快就皱紧了眉头：“这东西找不好位置啊…………我如果安排第不好，把甬道炸塌就完了。” 吴忻早就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发展出他原本世界的大炮，骑士团的主要防卫投射武器是巨大的投石机。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理由，在这里，硫磺似乎是一种极其金贵的东西。 “你们去岔道，我直接在这里点燃。”又等了夏洛克一会，卡萨诺突然拿起了火药。 “这不是不怕死就行的，找好位置，才能把冲击力释放对方向。”夏洛克摇了摇头。 “你忘了我的信仰吗，嗬嗬。”卡萨诺一边摆弄着火药，一边距离咳嗽。“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你完全没有逃生的机会。”夏洛克其实知道卡萨诺也知道这一点。“你死定了。” “谁的死不是早已经定下的呢？”卡萨诺非常平静，他最后看了一眼吴忻，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摇了摇头。“嗬嗬，我的肺和气管，其实早就不想工作了，我活着的每一天，它们都在日以继夜地抱怨，我恨抱怨，早受够了他们。” “不是我要打断你的英雄壮举，但是没有你，我们未必对付得了贡扎加红衣大主教。”夏洛克有点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让卡萨诺就这么死了。“据说他已经得到了暗日极大的恩宠，能施展八级神术，和你一样是核心极限，只有一步就是镇国牧师了，是下一任真选教皇的有力人选之一。” “贡扎加内心软弱，而且摄政殿下说过他确信贡扎加家族的经济状况比他还糟糕，这位红衣大主教根本不可能舍得用每次要几百上千塔勒材料的七八级神术。”卡萨诺早就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既然摄政殿下选了你，就是相信你能对付他。” 夏洛克犹豫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你们都给我停下。”吴忻一直在观察眼前的雕像，同时听着他们的对话。“原来你们是根据敌人只有一个红衣主教来制定计划的？” “要对付伊莱亚当总团长，那就要西班牙或者奥地利派出最强大的存在，我们的意图就无法保密了。”夏洛克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这一次时机正好，但是没碰上这个机会也无所谓，伊莱亚当经常去罗马，总会有窗口给我们的。” “如果不是没有退路，我要说这个把希望寄托在敌人愚蠢上的计划真是愚蠢透了。”吴忻几乎是用发怒地语气说道。“这一次法语组清洗意大利语组，显然是早有策划的，星月之蝉只不过提供了他们一个借口。伊莱亚当总团长和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肯定早已经在岛上了，他们只不过是在等善后的时机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总团长其实就在这座雕像的后面………….”夏洛克的语法是陈述句，他已经明白吴忻说得八成没错。 卡萨诺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不怕死，可是他确实怕死的没有意义。 他只能看着依然在忙碌的吴忻，在心中祈祷：‘赞美您永恒的热情，帮帮我吧，帮帮您的孩子吧。’ 又看了一会雕像，吴忻点了点头：“确实，任何问题都必然有解决的办法，现在我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卡萨诺阁下你不用抱着一堆火药粉身碎骨地死在这个甬道里了，坏消息是我们要对付总团长和两位红衣大主教，跟我们俩一起完蛋，依然是你最有可能的结局。” 伊莱亚当总团长被认为可能是当世最强的护国武士，再加上两个红衣大主教，这个小队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股可以支撑大局的武力了。 夏洛克和卡萨诺都认同吴忻的判断，但是如今的情况，后退必死，唯有奋力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吴忻说着挥了挥手，一只小小的红蜘蛛从夏洛克后面钻出来，爬到了吴忻的手上。 “这是守密蜘蛛？！怪不得你刚刚会比我更警觉。”夏洛克果然见识广博，居然认出了这个卓尔精灵的宝物。 吴忻能听到这只没有生命的魔法造物，此时正在欢呼，它欢呼地冲进了雕像。 “磕嗒。” 一声轻轻的机括声在黑暗的甬道中响起。 正如吴忻期望的那般，这个来自轮回世界的宝物也能打开这道门。 …………… 通道的另一个入口，就在医院骑士团总团长卧室的床底下，所以夏洛克和卡萨诺当然找不到秘密地牢在哪里。 这个时候，正如吴忻所料的有三个人在这里，其中两个红衣大主教正在聊天。 “啊，每次见到这尊塑像，我都能感受到祂的扭曲和癫狂。” “是啊，罗斯女神的情人，据说也是祂孙子的席文塔姆怎么会不扭曲癫狂呢。当时正统星月帝国的大军登陆，卓尔精灵逃亡的时候，他们激活了这个神像，据说它挡住了阿布－赛义德的大军大半天，给卓尔们争取到了从甬道逃到船上的时间。” “这墙后面就是甬道，另一个入口在下面的礁石下，我们探查过。两个方向我们都试过，哪怕十几个骑士一起用力都没有办法移开这个神像，这个神像是直接在山体上开凿的，也无法移走，作为防御确实不错，毕竟当年阿布－赛义德也没能破开它。” “即使如此，这个城邦的卓尔们还是完全灭亡了。” “是的，一个叫法蒂玛－沙哈的女人把卓尔们在北非准备的秘密逃亡路线告诉了阿布－赛义德，卓尔们没能逃进沙漠和他们的同胞汇合而是全部被卖到了大马士革和巴格达的奴隶市场。同样就是这个女人，为阿布－赛义德进军西班牙立下了汗马功劳，一直有传言这个女人其实不是人类，而是一个背叛的卓尔精灵，甚至可能是一个主母。” “哼，和自己的孙子通奸，这种信仰就算背叛也没有什么可耻的。当然了，她应该皈依上帝，而不是一错再错。” “确实如此。世间到处是野蛮和堕落，只有上帝陛下的荣光才能把我们从这样的蒙昧中拯救出来。” 除了两位红衣大主教之外，还有个穿着亮银色盔甲作伴的人，他一直默默地站在他们身边，直到他们走到一具骷髅面前，他才开口道：“二位尊敬的红衣大主教，还要多久才能完全转化他？” 这具骷髅被好几条锁链固定住，其中有两根穿过它的眼睛。 更奇异的是这具骷髅的颜色。 它头颅的大部分呈现如火焰一般的鲜红，而包括下颚在内的其他部分则呈现深紫色，和希瑞克的徽记一样。 “比想象中快一些，虽然因为真神经损耗太大，如果直接转换他很可能会再失去两页甚至三页，不过真选教皇在他停留在罗马期间还是有限地使用了真神经。现在上帝的神力已经处于绝对上风，再有一年时间，肯定就有结果了。”贡扎加红衣大主教回到。“他的灵魂确实不完整，这让我们的工作简化了，不过这也许也会稍微损害他的实力。” “伊莱亚当总团长、贡扎加红衣大主教，请放心。我一定会日夜诵经，把上帝的力量传导给萨扎斯坦殿下，重启他的灵智，让他能够看到真正的光明………….” 说到这里，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忽然感到一阵喜悦，来自于更高层次的喜悦。 “上帝降下了恩典？！”贡扎加红衣大主教朝着岛上教堂的方向鞠躬。“有新的选民诞生了。” “赞美上帝。”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也朝着那个方向致礼。“是美莱迪夫人吧？” “只能是她。”伊莱亚当总团长没有鞠躬，只是转过了方向，微微前倾身体。“美莱迪夫人在布达之战中立下大功，大概是为了不刺激术士皇族，当时上帝和真选教皇都没有布下任何恩惠，真选教皇这一次大概是把褒奖一起发放了吧。” “可是，可是。我不是质疑上帝的决断以及美莱迪夫人的功劳。”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虽然努力克制，但是显然还是嫉妒了。“只是这二十年来，上帝已经是第三次降下隆恩了，这会不会太多…….” “慎言，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伊莱亚当总团长喝止了他的话。“如果不展示自己的力量，那么多凡夫俗子知道上帝陛下的超凡，又如何震慑那些妄图把自己的祖先推上神坛的野心家？如此恩德，吾等更可确信上帝陛下神恩如海，只要虔诚，必能饮恩，但凡一瓢就可让吾辈凡人超拔于世。”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皮克罗米尼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顺着伊莱亚当的话岔开话题。“布达之战也没有让那两个野心家得到教训，这一次还把卡萨诺派到岛上来，哼哼，难道他以为自己骗得过总团长殿下？” “哎。”听到卡萨诺的名字，伊莱亚当总团长叹了口气。“我确实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和我一起抗击星月大恶魔的信徒，可惜啊，他心中充满了对上帝的偏见，我本想慢慢感化他，可能没有机会了。” “总团长您真是宅心仁厚。”贡扎加红衣大主教转过身来。“不过意大利语组的事情，还请您手下留情。”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伊莱亚当总团长当然不会处死所有的意大利语组骑士。“除了卡萨诺和几个首恶之外，其他人都会得到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我恐怕卡萨诺的同党不仅限于意大利语组，德语组中也可能会一些人要受到牵连。” “真选教皇对于德语组的情况并不关心。”皮克罗米尼的话决定了德弗李希骑士的命运，“他只希望这一次的内部清洁以后，医院骑士团能继续忠于上帝，忠于教廷。” “那是当然，虽然非常感激皇帝陛下又给了我们一个容身之地，但是我们依然将忠于，也只忠于上帝和教廷。”伊莱亚当总团长对于西班牙感情绝不是感激。“我将在最近的将来，重组骑士团的舰队，西班牙舰队继续呆在马耳他是毫无必要的浪费。” 这支保卫着马耳他的舰队，实际上也控制着马耳他，这是医院骑士团，特别是其中法语组的成员绝不愿意接受的事。 贡扎加红衣大主教兴致很高地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等西班牙人的舰队走了，我认为我们应该请真选教皇陛下来一次马耳他岛。这个席文塔姆的神像这么多年依然不腐朽，而且如此难以破坏，其中肯定还有神力，真选教皇带上半个枢机团一起，应该能消化这个神力。” “这个问题还要再议一番，真选教皇陛下恐怕不方便这个敏感的时候过来，这一次，皇帝和摄政本来就是吃了一个闷亏，再刺激他们没有必要。”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比较谨慎，他开了个玩笑。“再说这位席文塔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守着这里，我们不用担心有人能突进来，省了不少力气。” 他的话说到这里，忽然听到一声奇怪的响声。 “磕嗒。”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哪怕十几个骑士都没能推动的卓尔精灵神像，此时却抬升到了半空中。 神像后面伸出了一把带着火焰的长剑，此时正向他的咽喉刺来。 第五十一章有人拼命有人打酱油 资源短缺，即使如此重要的牢房里也只有一根蜡烛。 昏暗的房间里，卡萨诺带火的长剑刺破了黑暗。 卡萨诺的这一剑不论是速度还是角度，都已经达到了他最佳的水准，还带着突袭的优势。 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没有能力躲过这一击。 他虽然也是一个高级牧师，而且颇为精通希瑞克的教义，但是他的专长是罗马的宫斗，这种真刀真枪的战斗实在不是他所长。 带着火舌的长剑向着他的脖子切来，毫无疑问，这一剑会切开他的气管和大动脉。 可是他来不及摸出自己的钉头锤了……………. 不，我应该后退…………. 来不及了，他没有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选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剑越来越近。 他的思维还在运动，他恐惧。 但是他的身体动不了，他觉得他完了。 如果没有伊莱亚当总团长，他肯定是完了。 卡萨诺长剑上的火舌已经烫到了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脖子上的皮肤，可是伊莱亚当总团长的银质长剑也到了。 双剑相交，火星四射。 加上本来就在卡萨诺长剑上的火舌，皮克罗米尼大主教只觉得喉头滚烫。 “啊……………” 虽然对手惨叫，但是卡萨诺知道自己没有成功，好在因为吴忻的提醒，他也没有因为眼前的敌人而震惊：“伊莱亚当总团长，你和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果然是在等我啊，我怀疑你最近一年有没有去过罗马？” 他一边说话，一边猛攻伊莱亚当。 “每次去的都是替身而已，我怎么敢让红袍镇国这么尊贵的客人独自一个人呆在马耳他岛。”伊莱亚当总团长的声音中充满了痛惜。“真遗憾，我原以为可以和你一起抗击星月信徒的。” “嗬嗬………….”卡萨诺本想冷笑，可是只能咳嗽一声。 这一下咳嗽打乱了他呼吸，伊莱亚当立刻抓住机会把卡萨诺带入了他的节奏，不过他没有立刻发起猛攻，他已经看出了卡萨诺虽然攻势很猛，但是自己有必胜的把握。 他不认为夏洛克能够对付两个红衣大主教。 夏洛克也连续发起了进攻。 恶劣的情况让夏洛克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他手上的几个戒指光华连续闪动，首先是一个“群体熊之坚韧”。 还有两只凶暴獾和一只地狱犬随之出现。 夏洛克指挥它们朝着两位红衣大主教扑去。 然后他一边挥舞软剑进攻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一边对正在朝卡萨诺施展“杀生术”的贡扎加红衣大主教怒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术士皇族对你们贡扎加家族恩重如山，你们却如此回报。今天如果我们没有完成任务，也许罗马教会还是会继续存在，但是摄政殿下一定会把你们贡扎加家族从地图上抹掉！抹掉！” “我是红衣大主教，不是皇帝或者摄政的臣子，蒙真选教皇厚爱，更是教会的首席法官。”贡扎加红衣大主教的话是没问题，但是他中止了施法，转而对付凶暴獾和地狱犬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硬顶着凶暴獾继续施法，只要拿下了卡萨诺，他们就赢定了。 夏洛克看出他果然是色厉胆薄，进一步质问他：“摄政殿下把布雷西亚和克雷莫纳这两个北意大利最繁荣的地区交给你们贡扎加家族，你才能在枢机团中出头，要是你们贡扎加家族还是只蜗居在小小的曼图亚，真选教皇会让你当首席法官？！呵呵！” “用律令目盲对付他！”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一边抵抗夏洛克，一边要求支援。“不要怕奥地利人的威胁，摄政现在天天加固维也纳的城墙都来不及，他们现在要担心奥斯曼帝国把他们抹掉才对。” 但是贡扎加红衣大主教却施放了一个“群体援助术”，这个三级神术不能说没有用，但是显然不够有效。 “奥地利的大军每年都要在米兰和维也纳之间来回调动，每次都要经过我们家族的领地，每次都低价强买许多粮食不说，还逼得我们刮地三尺支付高额的帝国税。”在奥地利的帮助下，贡扎加家族确实获得了不少土地，但是得到土地后，贡扎加家族却和罗马教会又走近了，其中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去年我的侄女出嫁只有一千三百塔勒的嫁妆，连马都陪嫁不起，只能给大驴子，她甚至成了意大利的笑柄，这就是你说的恩义？” 这个“侄女”当然就是贡扎加红衣大主教的女儿了，虔诚的神志人员可是不喜欢女人的，所以只能是侄女了。 贡扎加红衣大主教一边说，一边又给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来了一个“治疗轻伤”，这种程度的神术，对于他来说，分心说话也施展得出。 得到治疗的皮克罗米尼一点也不感激，他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破口大骂这个坑人同僚的冲动。 当然在心里他就大骂不止了，这个贡扎加红衣大主教废话不止，打酱油式的支援，显然是在首鼠两端。 皮克罗米尼自己也知道，奥地利确实日子难过，但是要是摄政下定决心还是可以让贡扎加家族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过这不是放过贡扎加的理由，皮克罗米尼决定，等回到罗马一定要好好在真选教皇面前给他告上一状。 他对胜利毫不怀疑，虽然有一个打酱油的贡扎加红衣大主教，但是伊莱亚当确实对得起他不亚于黄龙骑士的威名，稳稳地压制住了威名颇盛的卡萨诺，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卡萨诺在他银色长剑的笼罩下，活动范围已经越来越小了。 伊莱亚当只有一个，可是在卡萨诺的眼中，那银白色的长剑却却越来越多。 终于，呼吸不畅的卡萨诺步伐错乱，他的手臂上被伊莱亚当总团长的长剑穿过。 贡扎加红衣大主教看到这一幕，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准备施展“杀生术”要配合伊莱亚当总团长合击卡萨诺。 几只召唤生物也都已经完蛋了，他必须在胜负分明之前，发挥一点作用，否则无法交代。 可是这个时候，夏洛克忽然大吼一声：“就是现在！” 第五十二章早就受够了 在卓尔精灵曾经的神殿中，人类的战斗正在激烈进行。 所有的敌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马上要崩溃的卡萨诺身上，他们的站位过于靠近了。 一直躲在甬道中，没有进入战场的吴忻听到这信号后，急速冲了出来，然后把点燃了引信的炸药包丢进了房间。 伊莱亚当总团长其实是可以把炸药包踢回通道的，但是他肯定要吃卡萨诺一剑。 以他的见多识广也没有认出这种武器的由来，也没有感受到魔法波动，所以他最终选择了继续猛攻卡萨诺，任由这个奇怪的包裹飞向了他的身后。 他猜测可能是某种隐秘了性能的魔法装置，以不变应万变才是这样情况下的最有选择。 他略略放缓攻势，保持足够的反应余地，哪怕身后突然出来一只火元素长老，他自信也能对付。 下一刻，巨大的爆炸声混杂着热浪就把他給冲倒了。 事实上，神殿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还能站在地上。 吴忻抓住机会冲进了一片狼藉的神殿。 那块引起无数贪欲、隐藏着奇异秘密的红色宝石正在他的胸口，第一次轮回任务完成后，它就和吴忻结为一体了。 吴忻手中有一把夏洛克给他的匕首，准备到了骷髅面前就割开胸口的。 然而无需吴忻自残，本来深深埋在他肉下的宝石，在靠近了那具骷髅后，自行飞了出来直扑骷髅而去。 本来就品质非凡的宝石，此时再不用掩饰自己的不溶于凡尘，它在飞行中发出璀璨如星辰的光华。 虽然浑身酸痛，但是伊莱亚当总团长还是及时站了起来，**除非是在极近距离爆炸，否则不足以给他这样强大的武士真正的伤害。 他一剑挡开同样踉踉跄跄的卡萨诺，然后一步跨到吴忻身后，凌空一个飞踢命中了吴忻。 吴忻感到自己的后背仿佛被奔马狠狠地撞了一击。 如果不是吴忻根据卡萨诺的教导提前向前扑出去，卸掉了一部分的力量，他身上还有“群体熊之坚韧”的效果，这一下很可能就把他的脊椎踢断了。 伊莱亚当然后他凭借对空间的敏锐把握，又向右侧横扫一肘。 本来就很勉强抵挡着两位红衣大主教的夏洛克被这一肘给打得吐血倒地。 他的表现极其完美，要知道这一系列攻击，都是在爆炸后不到半分钟完成的，他承受了最大的冲击，却依然威震全场。 可惜他的反应堪称完美，然而终究是失败了。 那个闪烁的亮点钻进了被几根锁链卡住的骷髅中，然后犹如鲜血下流一般地染红了他的身体。 本来已经只剩一个红色头颅的骷髅架子此时已经大变了样。 肋骨和脊椎首当其中，本来的紫色正在急剧消退。 “不！不！不！”惨叫的是贡扎加红衣大主教，他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就看到了让他心胆俱裂的一幕。 他知道那颜色的真实含义，紫色的消退实际上意味着萨扎斯坦在脱离控制。 这不仅仅是他长期努力的证明，更是损耗真神经才取得的成果。 就在贡扎加红衣大主教惨叫的时候，骷髅又发生了新的变化，两团苍白的火焰在骷髅的眼中燃烧起来，正在侵蚀从眼中穿过的锁链。 “你始造，你终判。” “你是过去，也是未来。” 伊莱亚当总团长的赞美声响起，回过神来的两位红衣大主教也连忙一起应和。 他们的声音是如此宏大，以至于海滩上正在搜索的其他希瑞克信徒也能听到并应和。 总团长的房间里当然也有第一使徒受难像。 这声音中蕴含的力量立刻汇聚到了受难像中，受难像中射出紫光照射着骷髅。 骷髅身上，紫色和红色在骷髅的坐骨和大腿骨处激烈较量。 “你们来的真是够晚的。” 骷髅开口了，在被打落多瑙河、被秘密捞起、被送到罗马、被转移到马耳他岛后第一次开口了。 他的声音直接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响起，充满了灵动，完全没有吴忻预想中骷髅法师应有的沉闷和寂然。 “萨扎斯坦殿下，快救救我们！”夏洛克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兴奋地大喊。 就连卡萨诺也奋起余勇，挡住了伊莱亚当的猛攻。 “不要怕，他没有施法材………..”皮克罗米尼大主教也爬了起来，他倒不是很担心，囚禁一位强大的法师，当然不会还给他留下施法材料。 然而他的声音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一道红色的射线从骷髅的眼中射出，命中了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然后他立刻收声，完全没有挣扎之类的反应，就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他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所有暗日的祷告词都令人作呕，你这蠢货还赞美地特别虔诚，真是恶心透了，我早就决定要把你尽快送去见祂了。”虽然说得轻松，但是骷髅的身体从中间断开，肋骨以下的部分都化为了尘埃。 “死亡一指，他把自己的身体给炼成施法材料了…………”贡扎加红衣大主教感到尾椎骨上一阵发凉，刚刚那一指要是给我，我肯定也就这么完蛋了！ “不要怕，他的身体毕竟有限。”卡萨诺的攻势又起，但是伊莱亚当还是控制着局面，他还能开口稳住已经脚软的贡扎加。“你去控制住那个小术士就好，说不定真选教皇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我很快就能解决卡萨诺，我倒要看看死亡一指能不能杀死我。” 贡扎加红衣大主教觉得这个应该不成问题，吴忻看上去已经足够无害了。 他伸手抓住吴忻的脖子，想要把他控制住。 然而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好像伸进了开水一般，尽管如此，他还是紧紧地按住了吴忻。 “嗯哼…………..” 虽然那手上剧痛，但是贡扎加红衣大主教也没有喊，这轻轻的一声不是他发出的。 虽然这一声是如此的微弱和克制，贡扎加红衣大主教却极度震惊了，因为发出这一声的是伊莱亚当。 就算在罗德岛上被好几个星月教的强者围攻，身受无数武器、神术和魔法的洗礼，他也只是沉默坚定地迎战。 因此在星月教中，“沉默的银白”是真正硬汉的代名词。 然而这一次他却轻轻地哼了一声，造成这一结果的攻击仅仅是因为他的手上被被红色的骷髅头给咬了，还是只有上半边嘴的骷髅给咬了。 虽然他很快一甩手，就把已经连下颚都没有的骷髅头给甩了出去。 萨扎斯坦的整个身体，除了下颚以上的部分，统统都化成了灰烬。 如此代价释放出的魔法，让伊莱亚当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不是恢复到年轻，而是恢复到了他成为护国武士以前。 伊莱亚当感受到的是死灵系魔法中最强的一种，吸能。 他的武技本来已经和世界和谐一体，每一次呼吸，每一步走位都合乎世界的节奏。 当他平静呼吸时，世界能通过他获得稳定。 当他战斗的时候，他能从世界中吸取力量。 然而被萨扎斯坦咬中的那一刻，他失去了这种共鸣，就好像一块最闪耀的宝石从最衬托它的戒托上被挤了下来。 虽然宝石和戒托依然很有价值，但是曾经完美的珠宝已经不复存在。 哪怕在罗德岛上被苏莱曼大帝的亵渎之语荡涤灵魂，伊莱亚当也没有感受到过这种失衡。 然而即使如此失衡，他依然知道自己胜过已经衰退至极的卡萨诺一筹。 这种失衡反而让他决心放出胜负手，他不再犹豫，决心硬碰硬。 拼着左手臂上中了卡萨诺的一剑，他的直刺逼得卡萨诺退无可退。 就在银白长剑要扎进卡萨诺胸口的时候，吴忻忽然福至心灵，他大喊一声：“席文塔姆！” 随着他说出圣名，卓尔精灵武士的神像突然动了。 它也是整个神殿里，唯一似乎没有受到爆炸波及的东西，依然如此威严，如此神秘。 一把无可躲避的锤子突然出现在了伊莱亚当的面前，这一锤是如此的刁钻，即使是他面对这一击也是凶多吉少。 伊莱亚当来不及细想，只能连忙放弃了攻击，回手保护自己。 然而就在他的长剑到位时，那把锤子已经消散了，近千年没有力量补充，即使吴忻拥有最高权限，这一次精神攻击就是极限了。 然而这依然为卡萨创造出了机会，他再次举起了长剑。 吴忻再次施法，火焰又一次在卡萨诺的剑尖上燃烧了起来。 卡萨诺的状态其实也到了极限，他的脸色在火光下显得灰白、黯淡。 但是伊莱亚当连续发力已经完全失去了节奏，只能勉强举起银白长剑，在近距离顶了卡萨诺一击。 卡萨诺用出了十二分的力气，而他只用出了七八分，即使如此，卡萨诺也被立刻击退，还咳血不止。 伊莱亚当则半跪在了地上，贡扎加红衣大主教则一声惨叫，放开了吴忻。 虽然高温对他的造成的伤害，对于一个核心级别的牧师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他只是表现地比较惨罢了……………. “走！” 吴忻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落到他怀里的红色头颅，头也不回地冲向了通道。 他一边跑，一边在呕吐。 卡萨诺和夏洛克也都挣扎着退了出去。 伊莱亚当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追过去，他自问依然对付得了吴忻他们。 但是就是这一下评估自问的时间，让他没能赶在席文塔姆的神像落下之前，冲进甬道。 伊莱亚当和落下的神像重重相撞，整个神殿都在摇晃。 一片狼藉的神殿里，只剩下面面相觑、脸色灰败的伊莱亚当总团长和贡扎加红衣大主教。 第五十三章感觉非常好的萨扎斯坦 黑暗重新笼罩了甬道。 巨大沉重神像落下的时候非常平稳，几乎连灰尘都没有激起。 神像挡住了伊莱亚当，虽然只剩下最后一点神力，也不是轻易就能击破的，至少暂时被大大削弱的伊莱亚当是不行的。 “啊哈，我们成功了！”夏洛克不仅发出一阵欢呼。“我们居然真的击退了银白骑士？” 刚刚是席文塔姆？我在那里那么长时间，祂为什么不搭理我？难道祂也是看脸的？”萨扎斯坦先有些疑惑，随后开始夸奖起了吴忻他们：“不错，不错，术士的脸真是不错。” “卡萨诺，你干的不错，我就知道你是最忠诚最勇敢的。” “夏洛克你这胖走狗，也不错！” 吴忻则闷得说不出话，大吐特吐了一番后，又喘息了许久才勉强坐稳。 他现在浑身冰冷，牙齿打颤。 明明是身处温暖的地中海，但是吴忻感到周围仿佛是北冰洋的海水。 “即使中了吸能伊莱亚当还是比我强，还好你召唤出了那个卓尔的神灵干扰了他，否则我们都得死。”卡萨诺努力安慰吴忻，然后有些奇怪地看着正在夸奖着众人的萨扎斯坦。 即使是劫后余生，这也不像是萨扎斯坦会干的事，在卡萨诺的想象中红袍法师这个时候应该是沉稳威严地来一句：‘嗯，干得还行，但还可以更好。’ 夸奖完了众人的萨扎斯坦正在狂欢：“啊哈哈，老子自由了，红袍法师最强大，红袍法师不会亡。” “你的状态如何？”卡萨诺小心地问道。 “我的状态如何？”萨扎斯坦的声音很是疑惑，“当然是一切正常，不，是很好，非常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这个时候，一只蜘蛛爬到了吴忻身上，钻进他的衣服变成了一只圆桶。 “原来如此，怪不得席文塔姆会帮你，真的还有没坏的守密蜘蛛啊，是皇帝给你的？”看到钻进吴忻怀里，重新变成一个圆桶状态的宝物，萨扎斯坦发出了一声疑问。“是哪一代卓尔镇国法师制造的？” 他的话让卡萨诺微微安心，有些地方发生了变化，但是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确实还在。 这个守密蜘蛛，也确实是这次援救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从被送到这里囚禁的第一天，萨扎斯坦就一直担心这个神像，实际上那个爆破计划是非常无奈的选择，那种甬道很可能承受不住这种爆炸，把救援小分队给深深埋葬。 只是因为萨扎斯坦的我心已经快要无法坚守，所以才出此下策。 “不是皇帝给我的，我不知道谁制造的。”他把手里骷髅举起，让他能看到圆桶。 “那就是摄政殿下给你的？也不是？无论如何我还是领情了，这个胖子确实是他的走狗没错。哦，你不用这样，我能飞。”骷髅一边说，一边从吴忻的手里升了起来想要钻进吴忻的衣服，然而独自飞行了不到几秒钟，他眼中的苍白火焰就开始不稳，然后骷髅就重新掉了下来。 随后他又尝试升空了一次，不过还是很快就落下来了，萨扎斯坦发出抓狂的声音：“该死的，我现在应该是半神巫妖啊，怎么不会飞呢？！” “尊敬的萨扎斯坦阁下，不要再尝试了，损耗很大，如此短暂的飞行让您失去了好几颗牙齿。”胖走狗夏洛克一边拖着卡萨诺，一边忠心耿耿地说道。 “你这该死的家伙，变成巫妖的魔法就是从你们教会那里买的，整整七万五千塔勒。”萨扎斯坦放弃了守密蜘蛛，扑到夏洛克身上，给他来了一个头槌。“你不是告诉我说死了之后几天内，就能在命匣边重生吗？可是我的灵魂怎么有一半会被固定在原来的肉体上？差一点点，我就成了暗日那个二百五的信徒了？！” “七万五千塔勒可不仅仅是一个魔法啊，我们卖的是解决方案。没有我们教会的隐修法师来帮助您，您一个人可施展不出转化巫妖的魔法，还有那几种稀罕的施法材料我们不也是成本价优惠给您的。再者，无论如何您确实复活了不是吗？！”作为一个优秀的售后人员，夏洛克当然不会承认己方的产品有问题，他努力解释自己的产品和广告为什么不一样。“虽然和古代罗马帝国的巫妖似乎有点不同，但是确实您复活了啊，成功地成为了巫妖，自从魔法女神陨落，多少年也没有哪个法师能做到这一点了。” “一半和命匣合体，一半灵魂留在身体，差点成了暗日的脑残粉，搞了这么个大动静才逃出牢笼，你管这叫成功？！”萨扎斯坦并不领情，显然对夏洛克的售后服务极不满意。“还有别和我说成本价，老子还不知道你们犹太人的所谓成本价是怎么回事？而且命匣难道不是可以重复利用的吗，为什么一次就毁了？！这个命匣是我的主人用她儿子的精血给我造的，耗费了这小子十年的寿命，虽然他的命还长，但是现在我的主人不在了，你叫我我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命匣？！” ‘什么？！’吴忻在心里祈祷这个主人的儿子不是自己，但是考虑到这块宝石和他奇异的共鸣和储存方式，吴忻感到希望实在太小，这八成就是自己的精血了。 夏洛克真的是没办法，他用非常无奈的口气说道：“我们真的提供了绝对正确的配方，萨扎斯坦殿下，谁能在魔法的问题上欺骗您呢，萨扎斯坦殿下，您已经是这一千年来唯一成功转化的巫妖了，请满足吧。” “满足？要是那么容易满足，我根本成不了这一千年来唯一转化成功的巫妖。”萨扎斯坦的话很有道理，他猛扑上去又啃又咬。 黑暗中，夏洛克不断发出嗷嗷的惨叫，然而萨扎斯坦并没有真的下重手。 “你必须补偿我！峋山隐修会必须补偿我！”折腾了一会，萨扎斯坦似乎平静了一点。“首先我要全额退款，其次你们要再赔偿我价值十万塔勒的施法材料！再加上一张九级魔法的卷轴，要我没学过的。” 吴忻心中一凛，好一个漫天开价，他不得不怀疑萨扎斯坦其实一点也不生气，他的表现不过是谈判策略。 不过卡萨诺倒是有点犯嘀咕，他记忆里的红袍萨扎斯坦就算是玩弄谈判手段，也不是这样的行事风格………… 永远冷峻傲慢的红袍镇国，最最伟大的法师萨扎斯坦，希望不要出岔子了………. “这么巨大的数字，我根本无权代表隐修会答应。”和吴忻预想的一样，夏洛克果然没有一口回绝。“不过如果殿下您把成为巫妖中获得的经验分享给我，并且和我们教会的一些记录进行核对，适当的补偿也不是不能商量的。我用智慧之册上的神徽作保一定会给出合理的价格。” “我当然没有理由不相信万物终结之主。”萨扎斯坦显然还是信得过夏洛克的，这说明他确实只是在讨价还价，他其实完全明白为什么巫妖转化如此艰难。“不过价格上，你必须拿出诚意来！” 随后萨扎斯坦从夏洛克的肩膀上跳回到了吴忻的身上，它虽然不会飞，但在短距离内蹦跶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不要浪费你的药水了，他死不了，至少暂时死不了。”萨扎斯坦看到吴忻要给卡萨诺喂治疗药水，表示没有必要。“伊莱亚当实力受损，那几下对他这样半步护国的存在并不是大伤，他的问题是肺和呼吸道。” 虽然他这么说，吴忻还是坚持把一瓶“治疗轻伤”都给卡萨诺倒了下去。 卡萨诺也知道自己没受致命伤，但还是接受了吴忻的好意：“接下来还有战斗呢，你没听到沙滩上，那些要让我们给交代的家伙？” 他们已经接近出口，能够听到那些在沙滩上大喊着要严惩瘟疫之母信徒，处死所有意大利语组成员的怒吼。 他们叫嚣着意大利人勾结瘟疫之母的这件事，必须有一个交代。 “等会我继续截住伊莱亚当。”卡萨诺以为伊莱亚当很快会追下来，以他的实力跳下高塔也未必不可能。“如果我死了，就拜托你以后在维也纳照顾一下切萨雷，给他找一点能激发血脉力量的东西，他现在姓西博了…………..” “切萨雷－西博？有你这么取名字的吗？”萨扎斯坦的声音中突然带了一点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他现在不能回维也纳。” 吴忻的心理有点不舒服，继承那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财产对他来说不重要，但是不让那些坑害自己的人继承财产却很重要。 只是暂时他确实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不过实力会有的，吴忻确信。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在马耳他岛上也混不下去了吧。”卡萨诺觉得情况依然很不好，“岛上人民把我们当过街老鼠，而如果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向人民说清楚，那就不是我们混不下去，整个骑士团都要混不下去了吧，皇帝不会希望看到这个局面的。” 卡萨诺非常信任萨扎斯坦，但是他现在有点不自信了，巫妖的精神状态让他感到似曾相识。 好在萨扎斯坦确实没有让人失望：“放心好了，皇帝和摄政吵架归吵架，但是论阴谋诡计，他们也不会输给谁。切萨雷应该有一个更大的舞台，暂时确实还不能收回他应得的财产，但巴掌大的马耳他岛怎么配得上一个王子？” ………………. 沙滩上人群密密麻麻，愤怒的群众和法语组的成员都在高呼各种赞美词。 “你始造，你终判。” “你是过去，也是未来。” “赞美你，我唯一的主，我的在天之父………………..” 沙滩不远处，西班牙语组的成员也聚集了起来，他们也在赞美希瑞克。 虽然其中不少人对情况很是怀疑和犹豫，但是主导了再征服运动的希瑞克在西班牙根基深厚，拥有极大的支持，在公开场合，西班牙人不可能不支持希瑞克。 不过空气中弥漫的可不止虔诚，更多的人在大声诅咒、呼喊着要处死异端。 美莱迪闭着眼睛，周围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和叫嚣全部消失不见，她又一次见到了儿子。 眼睛还没有睁开，只会嗷嗷哭泣的小肉团正在寻找她的乳－房。 还不会跑，只会爬的凯文特在墙上撞出了一个大包。 长到她膝盖那么高的凯文特正在抱着她欢笑。 他第一次拔剑。 他第一次恋爱。 他第一次战斗。 属于他们母子的每一分、每一秒，美莱迪都记得如此清晰，如此痛彻心扉。 “他们出来了！异端出来了！” 吴忻他们刚刚从水面里露出一个头，愤怒的民众和法语组成员就发现了他们。 美莱迪握紧了袖子里的短剑，感受着希瑞克刚刚赐给她的力量。 她自信就算是全盛状态的卡萨诺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她现在比伊莱亚当总团长也不差多少了。 更不要说现在被拖出来的卡萨诺看上去只有半条命，虽然伊莱亚当没有把事情办好，但是也没有完全不出力。 而那个小术士和胖子商人，美莱迪自信一只手也能捏死他们。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突袭总团长所在呢。 美莱迪抬头一看，正看到伊莱亚当从阳台上探出头了，很显然，总团长并没有出事。 那一个是贡扎加红衣大主教。 然而还有个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都没看到，确实出事了？ 伊莱亚当在微微摇头？ ‘废物。’ 美莱迪在心中骂了一声， 成为了希瑞克的选民后，她和神明的关系有了质变，不仅实力一举越过了护国，而且能够感受到附近一个红衣大主教的死亡。 不过这不重要，美莱迪很快就不去想事情的原因了，她只考虑力量对比。 西班牙语组实力本来就略逊一筹，现在又失去了先机，肯定没有办法阻止自己控制一切了。 虽然如此，她还是让法语组的部队保持戒备，监视西班牙人，对付吴忻他们，她自己就足够了。 当然暴民们也能发挥一点作用，美莱迪还是希望能在混乱中杀死吴忻他们。 “就是他，这就是夏洛克。” “杀了他，杀了这个想用粪便污染我们粮食的恶魔。” 愤怒的人群纷纷淌着海水，向吴忻他们逼了过去，卡萨诺奋力拿起了长剑似乎要徒劳地抵抗。 与此同时，西班牙语组却有了反应，几个西班牙骑士指挥着部下对法语组展开了战斗队形。 “哼，找死？” 丧子之痛而失去理智的凯文特总检察官不管不顾地就拔出了武器。 第五十四章雄鹰得翅 “找死的是你！” 贝隆也毫不示弱地用长矛指着西格尔，他带着头盔，没有露出那个闪闪的光头。 美莱迪接着意识到，所有的西班牙人都穿着盔甲，除了少数个人实力非常突出的，大部分人拿着长矛，而长矛是战阵中最有效的武器、 而且被一起指控的德语组骑士也都和西班牙人在一起，德语组资历最深的老德弗李希和贝隆站在一起。 这个只有一条腿，一只手的老人，就是那个痛殴小特里的德弗李希女骑士的父亲。 虽然神圣罗马帝国内部四分五裂，仅仅是其中最强的奥地利和西班牙结成了紧密的同盟。 勃兰登堡、萨克森乃至巴伐利亚其实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对于术士皇族的权威绝不是持支持的态度。 但在这个时候，这些德语组的人克服了内部的分歧，还是选择了和奥地利保持一致。 这是真的要打？ 不对，他们没有动员本地人组成的部队。 美莱迪最终还是在心里否决了，还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西格尔并不这么想，但是他其实已经不再思考任何事了。 他毫不犹豫地就举起武器，准备向西班牙人发起攻击。 达达尼昂和其他几个法语组的高层骑士此时都在看着美莱迪，这可不是他们的计划，他们也不想真的把骑士团给拆了。 可是西格尔已经完全失控了…………… “！！！！！！！！！” 西格尔发出了一声怒吼。 可是他的声音完全被其他声音盖过了。 水面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巨响。 “通！！！” 巨响过后，沙滩旁边的海水中激起了一个十几米高的水柱，它跃起然后瓦解把沙滩上所有人都被给淋湿了。 此时已是夏末，地中海的水温非常舒适，然而美莱迪的心中却感到一阵发冷。 她知道这是什么发出的声音，她在布达无数次听到过这种声音。 这是上帝之怒，奥斯曼人就是用上百门这种武器完全压制了布达守军，使得他们无法阻止奥斯曼军在城外筑坝淹城，最终攻克了布达。 最初是罗马教会苦心研究，并独自掌握的秘密，但是十年前，西班牙人攻克罗马时，这种武器被西班牙人夺走，奥斯曼也依靠间谍在混乱中得到了这一武器。 相比奥斯曼人喜欢把最好的武器用作攻城，西班牙人喜欢把最好的武器给他们的舰队，现在这是西班牙主力舰的标准火力配置了。 紧接着美莱迪和其他所有人都看到了两艘大船出现在了海平线上。 这是西班牙布置在马耳他岛上的主力舰，后面五艘小一点的辅助船只肯定也来了，只是暂时还没有露出海平线。 ‘他们要干什么？’ 美莱迪在心中急速思考，情况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在她的考虑中西班牙舰队如果明智就不该草率的参与这起事件，以骑士团内部的冲突来处置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对，这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然而她最终得出了结论，西班牙人色厉内茬，无论表现地多强硬，他们最终是不敢插手的。 岛上的西班牙舰队确实实力强大，绝对是能够改变力量的平衡，但是他们绝不敢轻易插手骑士团的内斗，一旦引发法语组的反西班牙情绪，医院骑士团这个保护着西班牙东部海岸的盾牌就会崩溃瓦解。 在罗德岛失陷后为了避免法国人的宗教热情消退，皇帝不顾内部的反对把马耳他岛的主权让给了医院骑士团给，并且宽大到甚至没有要求宗主权。 虽然马耳他岛是最贫瘠的领地，但不要求宗主权也充分显示了皇帝的犹豫了。 当时让他不愿意逼迫医院骑士团的因素今天依然存在，皇帝现在依然有很多顾忌。 美莱迪确信德语组更是内外皆虚，虽然她已经离开奥地利一年多了，但是她自信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维也纳的那位摄政的凄惨状态了。 布达是奥地利近十年苦心经营、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重镇，美莱迪亲眼看着城市被淹没，大量的储备被洪水摧毁，至关重要的水源被污染。 最坚固的堡垒最终被疾病和**摧毁了。 维也纳虽然在过去的十年中也经历了急速发展，但是却是一座完全的商业城市，如今因为布达的失守暴露在奥斯曼大军的兵锋之下，不要说真的遭到围城，仅仅是这种可能性，就已经让当地的商业大大衰退了。 奥地利护国武士弗伦兹贝格率领着一支奥地利军还在坚守特兰西瓦尼，并在布达失陷后成功地击退了奥斯曼偏师的一次进攻，但是随着布达的失陷，奥地利无法通过多瑙河补给这个兵团。 而当地都是对维也纳认同极为有限的匈牙利人和完全没有认同的罗马尼亚人，能够提供的物资和兵源极其有限，弗伦兹贝格的状况实际上是危如累卵。 奥地利摄政拒绝放弃特兰西瓦尼亚，正在不顾一切地努力保住这块领地，他也绝不会希望医院骑士团崩溃，让奥斯曼帝国能集中更多的力量来对付他。 美莱迪自信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美莱迪也不想和西班牙人真的用刀剑说理，她为希瑞克的利益服务，感情上也倾向于法兰西王国，但是她也要顾忌自己的利益和医院骑士团的利益。 她的收入主要来医院骑士团在法兰西控制的各处教堂和地产，法王和其他贵族一直觊觎着这些财产，如果真的内斗加剧，骑士团瓦解，她的财产和势力也要完蛋。 更不要说再大的损失，幅员万里的西班牙王国也损失得起，医院骑士团却损失不起。 她拉住了失控的西格尔总检察官，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草率地行动只会让杀害我们儿子的敌人逃脱审判，别着急，等会我们把那些人的肉，一片片地切下来。” 她的声音比往日是更加动听，即使西格尔总检察官已经失去了理智，依然无法对抗。 或者说他越是癫狂，越是无法对抗美莱迪拥有的希瑞克神力。 美莱迪也不是胡说，她确实已经下定决心要这么干，不论吴忻是不是真的杀了凯文特，他和凯文特的冲突无疑是真的。 就让这个可恨的术士，在死前受尽侮辱和痛苦吧。 美莱迪控制力西格尔后，对西班牙大吼：“贝隆，立即让皇帝的舰队返回港口，所有的水手二十四个小时以内不得离开港口区域，否则以后马耳他岛将不再欢迎西班牙舰队停泊！” “你算什么东西………”几个西班牙见习和扈从被美莱迪的话大大激怒，舰队的停泊权是西班牙霸权的核心，谁敢阻挠，谁就是皇帝之敌。 “住口，不得对选民殿下无礼！”最终喝止他们的不是贝隆，而是一个相貌平平，毫无亮点、的普通人。 然而配合他身后的三百西班牙水手，他的话却分量十足。 这些水手是这个时代最精锐的部队，他们仅仅使用长矛拍打，就把暴民全部击退，把吴忻他们置于团团包围之中。 “是巴赞侯爵！” “巴赞侯爵，你来了就好了！” 西班牙人纷纷发出欢呼声。 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就是西班牙地中海分舰队司令官，阿尔瓦多－巴赞。 这位指挥官出身西班牙名门，又在同奥斯曼人的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二十岁时就进阶核心，被认为是当世最有可能成为护国的人选之一。 然而美莱迪并不怯场：“巴赞，我对你说最后一次，立刻退回港口，然后给马德里的皇帝写信，让他对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的死做出深刻的反省和严肃的忏悔。唯有如此，才能求得真选教皇陛下和枢机团谅解，否则....哼哼...........” 伊莱亚当总团长看来是受了重伤，到现在也没有出场，美莱迪乘机主导场面，要攫取更多权力。 虽然一位红衣大主教的死让西班牙人吃了一惊，但是听到她居然要让皇帝忏悔，西班牙人和德意志人纷纷谩骂了起来。 但是巴赞侯爵并没有回应，而是举起手，制止了他们的叫嚣。 美莱迪指着吴忻他们继续说道：“然后这几个异端必须立刻交给我，投入冰水，受尽寒冷和恐惧后才可以得到一死。但是你要搞清楚，这个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抵偿不了一个红衣大主教，皇帝必须有其他交代给真选教皇。” “对，立刻投入冰水处死！”西格尔一边说，一边就要冲进西班牙水手中把吴忻他们揪出来。 “巴赞，意大利语组已经完了，你没必要支持他们。”美莱迪走到近处，轻轻地对他说道。 ‘我从来不在乎意大利人，皇帝也从来不在乎意大利人，我们在乎也只在乎和奥地利的同盟。’巴赞在心里如此回应。 他走到吴忻身前，躬身行礼：“殿下，巴赞为您效劳。” 萨扎斯坦趴在吴忻的肩膀上，并不说话，吴忻用冷冽的语气快速对巴赞说道：“萨扎斯坦首相为什么会被囚禁在马耳他岛，罗马教会在布达陷落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罗马城中，谁在勾结奥斯曼异教徒？马耳他岛上，又是谁在勾结异教徒？谁在满怀嫉妒地在破坏皇帝陛下治下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真选教皇负有多少责任，必须给皇帝，给摄政一个交代。” “太爽了，老子早就想这样打克莱芒七世的脸了。”吴忻看似有礼有节，实际上每一句都暗藏恶意，实在是太和萨扎斯坦的胃口。“这个狗东西，一次又一次地和我们作对。” 吴忻的一连串问题每一个都敲击在美莱迪的胸口，在看到萨扎斯坦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大事不好，别人认不出来，但是作为希瑞克的选民，她看出了那个残破的红色骷髅，其实是强大的半神巫妖。 虽然美莱迪并没有近距离看过萨扎斯坦，但是她知道，当今世上有希望成就半神巫妖的，只有精于死灵系的红袍法师一人而已。 “萨扎斯坦首相？！” “老红袍没死？” 西班牙人和德意志人听到巴赞侯爵的话，也异口同声地发出了阵阵呼喊，萨扎斯坦侍奉术士皇族几十年，历任了西班牙和奥地利各个重要职位，在两国都有极大的威望。 “没错，是我，萨扎斯坦这把老骨头，还要继续为皇帝、为摄政效劳。”萨扎斯坦努力又飞起来了一会，在又失去了一颗牙齿后，才痛心疾首地又落到了吴忻的肩膀上。 “老首相真的没死！” “老首相变成巫妖了？” 虽然仅仅是片刻的展示，而且状态也很奇妙，他还是让西班牙人和德意志人发出了欢呼，部分骑士甚至一定程度上看出了他的状态。 各路人马都纷纷发出不可置信的疑问。 “难道是罗马教会勾结异教徒？这会不会哪里搞错了？” “一定是搞错了，真选教皇怎么可能勾结异教徒，我看最多是有某个红衣大主教勾结异教徒，蒙蔽了真选教皇陛下。” 这个震撼的消息，让法兰西人都丧失了战斗的意志，骑士团中的西班牙人也都很疑惑。 但是巴赞侯爵麾下的三百水手则依然安安静静地保持着队形，他们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事实上这些水手几乎都参加过十年前的罗马破城战，就是他们逼得真选教皇解除了同法兰西王国的同盟，严惩了好几个法兰西出身的红衣大主教，把好几处中意大利的宗教领地都赔偿给摄政，还向皇帝赔偿了四十万塔勒。 在和萨扎斯坦取得联系后，皇帝特意把这些老兵收集起来调动到这里，就是为了派这个用处。 萨扎斯坦的死和布达的陷落是震撼欧陆的大事，现在罗马教会可是坐蜡了。 勾结异教徒这个罪名，对任何势力都不愿意沾的，而罗马教会尤其不能有这种嫌疑。 这个局势下，即使是美莱迪也说不出话了，她的肠子都悔青了，只能在心里诅咒伊莱亚当， 他们不让她知道这里有这样的一个俘虏也就罢了，毕竟在成为选民前，她的地位比红衣大主教要低不少。 但是你们他.妈的怎么就能让萨扎斯坦跑了呢？！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总团长要一直躲着不见人了，原来就是为了不背这个锅啊。 不过她还是勉强支撑，为罗马教会辩解：“这件事确实要深入调查，但是我确信真选教皇不会和这件事有任何联系，真选教皇陛下对异教徒的痛恨是无可置疑的，现在我建议大家都返回自己的驻地吧，医院骑士团的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财富，不能在内斗中损失。” 巴赞侯爵点了点头，表示接受美莱迪的建议，皇帝和摄政确实都不愿意医院骑士团损失太大，西班牙和奥地利都用得上医院骑士团，而且在这场内斗后，西班牙语组显然将完全控制局面。 “不行！我不管什么萨扎斯坦或者其他什么狗东西，他们杀了我儿子，我就要杀他！” 眼看着医院骑士团就要恢复一片和谐，有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就跳出来了。 西格尔总检察官一边叫嚣，一边不顾一切地发起了冲锋。 美莱迪前冲一步，就要打昏她的情人然后拖回来。 她的动作快如雷霆，随着她的步伐有紫色的电光在她脚下游动。 但是她终究慢了一步。 “呵呵，那你就先去反省忏悔吧。” 吴忻正觉得今天稍有未尽之意，眼前的美莱迪让他感到危险。 西格尔自己找死，吴忻决心充分利用这个机会。 吴忻肩膀上骷髅眼中火焰一明一暗，西格尔总检察管的身体中飞出一个虚幻的人影，然后被吸入了骷髅的眼中。 美莱迪的手刚好慢了一步，穿过了她情人犹如泥沙一般的身体。 在数百人的注视下，西格尔的肉体崩解溃散，化为尘土，除了美莱迪手中抓着的一把，其他瞬间消失在了涨潮的海水中。 美莱迪一下子跪在地上，她双手在水中捞着，想要抓住更多，然而她的动作使得她手中本来的那点骨灰也被海水一起夺走了。 医院骑士团的顶级人物，总检察官西格尔就那么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也不是全部痕迹都没有，萨扎斯坦一颗残存的牙齿上面，多了一张挣扎扭曲的面孔………….. “不！不！不！” 美莱迪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吼，她就这么跪在沙滩上，把头随深深地埋进水里。 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连续失去了儿子和情人，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可以让人疯狂的打击。 吴忻就在期待这个打击能够击垮她，西班牙人也在如此期待，巴赞侯爵不动声色地微微向侧位移了一步，找了一个极佳的夹击位置。 美莱迪此时的大脑是一片混乱，她确实要失去理智了，她早已经不再完全忠实于西格尔总检察官了，相对于她真正认同的盖世英雄，她甚至略微有点看不起这个情人。 但是她知道西格尔对他的感情，依然享受着他的珍爱，因为儿子的存在，她和他之间有真正的家庭羁绊。 这羁绊在失去了儿子之后也许会慢慢消退，但此时此刻，确实这份羁绊最激烈，最旺盛的时候。 极端的痛苦中，她几乎要把希瑞克的教会给抛之脑后。 什么力量对比，什么权力至上，什么关键就是要赢，统统去死好了。 就在她要不顾一切地向吴忻发起突袭时，她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直抵她灵魂的轻轻提问。 “男女之欢爱，母子之天伦，俱是上帝所赐，今日上帝收回，你就心存怨恨了吗？” 这声音呼唤起了她刻骨铭心的信仰。 美莱迪立刻意识到，这是真选教皇的声音，上帝在人间的使徒正通过代价极大的办法在挽回自己。 这不仅仅是超远距离的交流，真选教皇正在把精纯的神力导入她的身体。 她的脸庞扭曲痛苦，在和人类和一切生命的天性作战。 最终，她抬起了头。 “不，我不敢，美莱迪不敢。”美莱迪突然大喊出声，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子。 “上帝会让各种邪魔来考验我们，唯有坚信上帝之教条，才能找到通往至高王座的道路。” “是，我绝不敢违背祂。”美莱迪跪拜到底，再次把脸深深地埋在了海水和沙滩中。 当她把脸从海水中抬起时，她的脸上已经毫无悲戚，随后她坚定地站起身来，挥手一扬，把最后一点情人的残躯丢进大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沙滩。 她身后的吴忻，同样坚定地紧紧盯着她。 很显然，事情还没完。 “雄鹰应该对乌鸦保持警惕，但不必在意乌鸦，哪怕是最大的乌鸦。”卡萨诺的声音在吴忻耳边轻轻响起，庄重高雅的声音，蕴含着忠诚和期待。“特别是你已经重新拥有了真正的翅膀。” 吴忻点了点头，把目光从美莱迪身上收回，抬头看着头顶无尽的星空，心中有一股豪气升起。 ………………….. 当天午夜，罗马。 巡夜的瑞士卫队士兵，看到一个红衣大主教慢慢地走进了西斯庭礼拜堂。 他的步伐稳健，虽然时间有点晚，但是并没有恐慌的意思。 然而实际上这位红衣大主教不过是在故作镇定，进入礼拜堂大门，确信已经没有卫兵看到自己后，他立刻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几乎是小跑到了“绝对真理”宝座下，他跪下说道：“陛下，陛下，马耳他岛有变，他们救走了萨扎…………….” 他说到一半突然失声，因为他这才看清坐在“绝对真理”宝座上的真选教皇手中拿着一页真神经。 他的姿势非常僵硬，面色灰白到了极点，仿佛已经行将就木，这位红衣主教知道这是激发真神经的后果。 真选教皇克莱芒七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宝物，没有这件希瑞克手书的宝物，即使真选教皇也无法感知到数百里外选民的急剧情绪波动，并在最终时刻把她拉回到希瑞克的教义下。 此时那一页金色的羊皮纸好像有万钧之重，他努力保持微笑，可是他笑得极其疲惫：“没事，芳内塞，没事的。” …………………. 当晚深夜，马德里，皇宫中的浴室。 暗红色大理石围起的浴池上红雾弥漫，一个男人正躺在盛满了鲜红液体的池子里。 池子上下有几个裸体美人，她们有的坐在池子边上，在他的肩膀上挪动，有的藏在池子里，在他的胯下游弋，轮流用口含起一口池子里的液体，然后一点点用舌头涂抹在男人的身上。 这样的画面本来可称**，然而这个男人的姿态和威仪，却让这副景象显得非常自然，好像如此多的美人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根本就是他理所应当的份内之享。 哪怕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个男子也是皱着眉头的样子，好像如此美人也无法吸引他完全的注意力。 好在今天他一睁开眼睛，已经等了有一会的宫廷总管就满脸喜色地对他报告：“陛下，有马耳他岛的好消息，和摄政殿下推测的一样，萨扎斯坦殿下确实被真选教皇抓了，现在他已经恢复了自由。” 池子里男人的嘴角微微拉起一个弧度，不过刹那后，他就恢复了尊严威仪，用低沉的声音下令：“按照计划行动。” 总管走到门口，皇帝又很不情愿地补充了一句：“再提醒维也纳摄政一次，这一次务必与朕保持一致。” …………………. 第二天中午，维也纳。 宫殿中，国务会议依然在继续昨天晚上就开始的会议。 “摄政殿下，加强维也纳的城防是第一要务，十五万塔勒的经费才能保证城城墙没有漏洞，还有十万塔勒的军事物资要提供给特兰西瓦尼亚方面，波兰方面仅仅提供了一些粮草而已，弗伦兹贝格殿下急需武器和铠甲来组建新的联队。” “某些军种只会浪费钱，我们应该扩大表现优异军种，而不是重建某些无能的军种，多瑙河舰队才是奥地利真正的屏障，摄政殿下，只要给我五十万塔勒，奥斯曼人来维也纳就是来送死。” “干你娘的某些军种，干你娘的五十万塔勒，你干嘛不要五百万？！” “我要是有五百万塔勒，不仅能守卫维也纳，我打包票能拔掉奥斯曼人在中匈牙利的突出部！到那时弗伦兹贝格殿下的危局将不战自解。” “吹，继续吹啊，奥斯曼人都要被你吹走了，吹到贝尔格莱德，吹到伊斯坦布尔。” 主位坐着的人正当盛年，英俊潇洒比马德里那位也不逊色多少，只是他比皇帝还要苦恼，现在正愁眉不展地看着又一次闹成一锅粥的国务会议。 为了波兰公主还没到帐的三十万塔勒嫁妆，各方完全是赤膊上阵了。 争论又一次变成了谩骂，他感到自己的偏头痛又要发作了。 就在他要再次拍桌子，制止某些军种的指挥官殴打某些军种的指挥官的时候，一个独眼独臂的人走进了会议室。 在听了一会耳语之后，他脸上表情变换，先是冷笑一声：“让我和他保持一致？呵呵。” 然后对那个独眼独臂人说道：“你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米斯瑞拉殿下，不，我等会亲自去告诉她。” 然后他大喝一声：“够了！” 本来互相眼瞪眼要大干一场的几位高官，立刻坐回原位，绷直了身体，等待他的指示。 “我把萨扎斯坦殿下从罗马教会的秘密牢房里挖出来了，五百万塔勒是没有的，但是我也不会再容许奥斯曼人呆在中匈牙利，尽快和弗伦兹贝格恢复联系，我要重回布达！” 然而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那个独眼人：“你说卡萨诺给他起了个什么假名来着？” “切萨雷－西博………..”独眼人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一副奇怪扭曲的表情，不知道在做何感想。 “干嘛这么恨我啊………...”奥地利的摄政重重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五十五章新的形势 地中海的南岸在十六世纪的情况，和它在大多数时间一样，是一个混乱、绝望的地方。 东部奥斯曼帝国在一代人之前刚刚征服了埃及，不过征服者牢固控制的地区仅限于海岸和尼罗河中下游河岸，残余的马穆鲁克还在南部的沙漠里反抗伊斯坦布尔的统治。 虽然他们的首领依然被称为马穆鲁克苏丹，但是曾经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那些抵抗者实际上已经退化为游牧部落。 事实上从红海到大西洋，黑大陆的这个纬度上，都是各种游牧部落在贫瘠的非洲内陆地区挣扎求生。 有古老的卓尔精灵和半兽人，也有千年前，跟随星月信仰一起进入的信仰星月大恶魔的人类部落。 如今正统星月帝国早已经冰消瓦解，直接继承它的几个王朝也都已经结束，但是星月信仰在北非的绝对优势地位依然保存着。 如今比较强大的几个星月部落在稍微靠近海岸线的地方，维持着三个农牧结合，以牧为主的过渡型国家，由东向西依次是突尼斯苏丹国，阿尔及尔苏丹国，摩洛哥苏丹国。 而菁华地区，也就是相对不那么贫瘠的海岸线上，西班牙、奥斯曼这两大强权的据点犬牙交错，他们直接控制了一部分港口，同时又在三个苏丹国中各自扶持傀儡，导致这几个实力有限的国家内战不止。 而在突尼斯和埃及之间，是利比亚地区，这一地区是整个贫瘠的地中海南岸中最贫瘠的部分。 当地是如此贫瘠，以至于星月教徒赶走了拥有比较先进海岸贸易体系罗马人后无法建立有效的统治，倭马亚帝国崩溃后，甚至无法孕育突尼斯、阿尔及尔、摩洛哥这样的弱小国家，长期没有政治实体。 但是即使在这样的地方，也有滋润着生命的乐土。 的黎波里港所在的绿洲是整个地中海南岸降水最多的地区之一，是干涸沙漠中，充满了诱惑的美丽明珠。 这片绿洲给周围游牧部落和往来的船队提供了一个宝贵的补给地点，因此也成为西班牙和奥斯曼帝国激烈争夺的目标，五年前，西班牙人把这一地区和马耳他岛一起交给了医院骑士团，希望这些从罗得岛败退的战士能够分担一部分防守压力，以便能够集中力量发起攻势。 然而刚刚重组的医院骑士团根本无力经营马耳他岛以外的据点，因为防守力量不足，巴巴利海盗经常光顾这里，虽然骑士们能够守住绿洲核心的堡垒和港口，但是无力开拓进取。 港口只有勉强补给船队的能力而已。 之所以没有被攻陷，这个地区实在是太易攻难守，所以奥斯曼帝国也不把这里当作优先夺取的目标。 他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中海腹心的马耳他岛。 为了扭转这汇总不利的情况，也为了医院骑士团更好的发展。 1534年8月，在皇帝和摄政的多方关心下，在真选教皇的大力支持下，在总团长的精心组织下，医院骑士团意大利语组和德语组从马耳他岛迁移到了的黎波里。 作为的黎波里地区新的总负责人，医院骑士团副总团长卡萨诺当然要这里坐镇，不过他和吴忻是后一批到达的黎波里的人，家当相对多一点的意大利语组是分批次迁出马耳他岛。 前期先来的，除了负责先期工作的艾尔兰神甫率领的部分意大利人，就是两袖清风的德语组了。 他们长期受西班牙语组和法语组压迫，比有真选教皇做后台的意大利战友还要穷得多。 已经在黑大陆呆了一段时间的德语组骑士，当然要来迎接后来的同伴，他们大部分最近都忙得脚不沾地，但是因为扩建码头本身就是他们最近最重要的工作，很多骑士都在码头有自己的任务，所以迎接的人还算是不少。 “这该死的鬼地方，太热了。”德弗李希女骑士依然是重甲覆面，这铁包肉的打扮，在北非真的是挺折磨人。 她的父亲老德弗李希是码头上唯一一个坐着的人，他对女儿的抱怨很是严厉地进行了批评：“这里还是地中海边，进了内陆可以比这还要热得多，这里就受不了，你进了沙漠岂不是就只有半条命了。当年我们深入撒哈拉深处追击一个异教徒驼队……………” 老头子絮絮叨叨地回忆了半天自己的光荣历史，女儿勉强听完，然后对父亲抱怨道：“再炎热什么的，我也能坚持住，我就是搞不明白，明明是法语组挑起内斗，可是他们受到的惩罚那么轻，总团长伊莱亚当没有辞职也就罢了，西格尔父子最后也都算因公殉职？！我真是不明白，不是说皇帝和摄政都支持我们吗？怎么最后还是我们被丢到了黑大陆？” 老德弗李希回头看了看周围，确认德语组的人完全控制了这段码头，然后对女儿轻轻说道：“马德里的皇帝和维也纳的那位摄政，你要是稍微了解他们，就知道事情只能是这个结果。” 老德弗李希对于这两位至尊确实称得上了解，罗德岛围城战开始前，奥斯曼帝国进行了长时间的大规模准备，因此医院骑士团早就知道危险逼近，向欧洲各国都派出了求援使者，老德弗李希就是其中地位最高的使者之一。 “这二位的性格，啧啧，要是面对困难，比如奥斯曼的十万大军或者是真选教皇的惊天阴谋，那他们还能勉强忍受对方，抱成一团，给敌人狠狠地回击。”老德弗李希说道这里摇了摇头。“可是一旦局面好转，这二位就………….呵呵………….” “那个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女儿轻轻地插话。“据说皇帝本来是打算以勾结奥斯曼异教徒为罪名，把罗马教会国的领地给瓜分掉，罗马格纳由奥地利吞并，罗马地区并入他治下的那不勒斯地区，把真选教皇的领地限于梵蒂冈城堡？” 罗马格纳和罗马省都是中意大利富庶的省份，术士皇族垂涎已久。 这个大逆不道的传言让德弗李希困扰了许久，如果不是老德弗李希的话里对真选教皇用了“惊天阴谋”这个词，她绝不敢发问。 老德弗李希耸了耸肩膀：“空穴不来风，皇帝打算这么干不奇怪。萨扎斯坦被奥斯曼人杀死，谁也无话可说，可是最后却在罗马教会的秘密地牢里被找出来，如果事情完全揭开，不仅可以乘势灭亡教会国，而且必然极大地损害罗马教会的权威，皇帝甚至可以某种程度上重建神权和君权的关系。术士皇族一直想扩大祖先神的力量，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其实德弗李希也知道谣言八成是真的，但是父亲的证实还是让她兴奋，她把自己根据谣言整合的一部分想法告诉了父亲：“这真是好大的计划，可惜摄政不答应。但是摄政拒绝的原因也没错，真选教皇未必不会鱼死网破，直接再次和法王结盟，就算面对术士皇族南北两路大军他依然守不住罗马，但是他带着枢机团逃到法国，在阿维尼翁另立教会总是不难的。” 阿维尼翁是罗马教会国在法兰西王国内控制的一块飞地，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曾经是罗马教会的实际首都。 “那就是双输，那样罗马教会可能沦为法王的傀儡，术士皇族也会面临内部暗日信徒的起义，所以皇帝想要赌一赌真选教皇哪怕丢了领地，也会选择在梵蒂冈苦熬。”老德弗李希作为德语组的首脑，实际上和贝隆骑士讨论了好几次这个问题，当然他们在这个问题上都没有什么发言权。“但是这种长期利益，维也纳的摄政殿下不肯接受，他急着弄钱给维也纳增加物资、扩大舰队，再说三年前皇帝逼摄政削去王号，才肯发出紧急拨款，事情一好转，你以为摄政还会老实配合他？这个名号可不仅仅是个名义，这是双方财产分割不明的隐患。” “据说罗马教会一共向术士皇族赔偿了八十万塔勒。这还是明面上的，据说为了让奥地利先接受条件，摄政还额外敲了二十万加急费。一共搞到了六十万，奥地利一年的收入有多少？”德弗李希女骑士说完愤愤地又补充了一句。“收了这笔钱，黑锅就给死人背了，其他人都摘得干干净净。” 美莱迪一度要把包括她在内的一小半德语组骑士统统打成异端，德弗李希女骑士当然对她和真选教皇咬牙切齿。 对于萨扎斯坦被囚禁这件事的最终调查是，背弃了上帝恩宠的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因为在上一次的真选教皇选举中失败，就一直对于伟大罗马教会心存不满，心态失衡，组织了各种破坏罗马教会纯洁和善良的阴谋活动。 最后居然发展到丧心病狂地勾结奥斯曼异教徒，谋害抗击奥斯曼的英雄萨扎斯坦首相！ 伊莱亚当总团长、贡扎加红衣大主教都是过于相信同僚，因而被蒙蔽，出于良好的本心做了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 作为惩罚，统统罚俸三个月，深刻反省并严肃检讨。 至于真选教皇陛下和枢机团，对于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的行为，那自然是完完全全不知情的，真选教皇陛下对于西班牙、法兰西以及奥地利的多年争战是非常痛心的，希望各方能在平等互信的基础上维持和平，共同建设繁荣的真神文明。 皮克罗米尼家族的所有财产都由奥地利摄政接收，并交给枢机团内的的奥地利籍的红衣大主教代管。 关于真选教皇和苏莱曼苏丹勾结这个问题，更是不值得一搏的无耻谣言，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种没有逻辑的指控。 有理智的老德弗李希当然也不会相信这种指控，他也不让女儿再多想这个问题。 他曾经担任过医院骑士团财务官，对于财政收入算是门清：“确实是一大笔钱，丢了布达城，特兰西瓦尼地区又在激战，就算这些年马基雅维里经营得很好，总收入也到不了法兰西和西班牙的一半，至多一百三十万到一百四十万塔勒，六十万也差不多等于半年的收入了。” “不过这也太多了，上次哈布斯堡皇军南北对进攻克罗马，也就拿了四十多万，怎么这一次能捞那么多？”德弗李希对于两次数字有点疑惑。 “上次是双方公开宣战，真选教皇直接和强国联手对付其他强国也不是没有先例，这一次是勾搭的奥斯曼异教徒，这是能动摇罗马教会根基的丑闻，一旦被公开，不知道要失去多少信徒。这件事肯定在枢机团内部也没有形成共识，西班牙和奥地利的红衣大主教绝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所以只能藏到伊莱亚当总团长这里。否则把萨扎斯坦殿下往西斯庭礼拜堂里一关，真选教皇亲自给他念经的效果肯定更好。除非术士皇族再次派出几万大军，皇帝和摄政一起冲到罗马，否则谁能从里面救人？”老德弗李希分析得很到位，他作为资深外交官，也掌握了许多秘密。 德弗李希一家来自南德意志，对于奥地利是有一定认同的，她有点的担心：“和我聊得来的几个西班牙女骑士都说皇帝是大发雷霆，半个宫殿都能听到他的咆哮，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再支持摄政对抗奥斯曼帝国。” “对西班牙来说，一百万只是个大数字。对奥地利来说就是生死攸关的救命钱。反正奥斯曼的大军真的进攻维也纳了，皇帝还能不救摄政不成？再说摄政就是那种天塌下来也要把钱先搂了再说的性格。”说到这里，德弗李希觉得自己对摄政有点太刻薄了。“以医院骑士团的立场来说，让真选教皇做出补偿也好过直接撕破脸。现在法语组被拆成两半，一半去坚守班加西，一半留在马耳他。西班牙语组在马耳他岛上就是完全优势了，以后法语组就是第二势力了。早就该这样了，让法语组占优势，医院骑士团就永远发挥不出皇帝需要的用途。” 瞥了一眼热得发昏的女儿，他又补充了一句：“无论如何，的黎波里的局面还是可以的，东面有班加西作为屏蔽，西面的突尼斯苏丹国一片混乱，南面的荒漠里应该孕育不了太强的势力。皇帝和摄政永远是斗而不破的关系，否则我们就要和波兰组和英语组、葡萄牙语组一样被留在马耳他岛了。” 虽然法语组被重创，但是保留几个弱组在马耳他，依然是维持西班牙和法兰西两组勉强过日子的必要缓冲，这对骑士团是好事。 但是做缓冲可不是什么好事，看看这次差点被压成齑粉的意大利语组就知道了。 吴忻想把英语组一起带走，但是他发言力不足，只能先带走人数较多，实际上更接近他基本盘的德语组。 说完之后，老头子觉得还要给女儿说一说政治，毕竟他儿子已经死在了罗德岛，只能由这个女儿继承家业了：“还有不要听信皇帝大发雷霆的谣言，十年前我见过皇帝攻克罗马时的平静样子，他也许会有情绪，但是绝不可能让你们看到。再说皇帝对补偿也是能接受的，四十万塔勒总归是一大笔钱，更重要的是医院骑士团实际上完全成为了西班牙的盾牌，皮克罗米尼死后，枢机团空出来的位置也给了西班牙人。这几个条件不错了，否则他怎么会把地中海舰队迁移到的黎波里港来。” “嗯，确实是啊。”德弗李希觉得他父亲确实见识广，这次迁移中他表现也很好，再次巩固了了作为德语组首脑的地位。“不过这一次法语组的那伙人总算是受到了惩罚，他们过去对新人压榨得真是太狠了，这一次达达尼昂那伙人都被折腾的够呛，一下子被榨出了好几万塔勒才算过关，那个美莱迪没有了奸夫的庇护，只能也灰溜溜地滚回法兰西了。” “不要小看这个女人。她在萨扎斯坦和巴赞侯爵面前，也不输气势，而且深明暗日的教义，这一次她本来是能大获全胜的，只是因为卡萨诺和切萨雷他们救出了萨扎斯坦才功亏一篑。”听了父亲的话，德弗李希女骑士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谣言，那个切萨雷－西博实际上是摄政的儿子，而且还是火焰之主的余孽，爸爸你见两位至尊，是不是真的都很帅？”在父亲面前，她不好意思说吴忻很帅。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不是我们能掺和的，你既不要把他当普通骑士，也不要把他当你的主人。”他的回答略有微妙。 不过对老头子来说，他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透彻了，但是女儿却觉得这个等于什么都没说。 女儿还想问什么，周围一阵喧哗。 随着西班牙主力舰出现在海平线上，父女间的对话告一段落。 第五十六章新的征程 “哎呀呀，我们等的是望穿秋水啊。” “让德弗李希姐妹来就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让老前辈你来迎接啊，真是折煞我等了………” “哪里，哪里，要不是西博兄弟你力挽狂澜，及时揭穿了皮克罗米尼这个奸贼的真面目，我们医院骑士团可就有难了啊。” 迎来送往是不可避免的损耗，当然吴忻并不是互相致敬然后大吃了一顿后，才开始正事，事实上一边吃饭，他也在一边观察。 送走了德语组的骑士们，趴在吴忻肩头的萨扎斯坦立刻毫不客气地斥责了艾尔兰：“这里的情况比预想中似乎还要差一点啊。怎么连接风宴会都没有肉和酒供应呢？” 艾尔兰听了萨扎斯坦的话，立刻紧张地不得了，眼前的存在不仅是苛刻的领导，更是能把人轰杀成渣的巫妖啊。 “艾尔兰主教把时间安排得很好，那么点时间能把码头扩建好，还建立了仓库和简易营房，就算得上不错了。”吴忻的话让苦干了半个月艾尔兰感到温暖。“这个绿洲虽然水源充足，但是城墙那么破败，我们一共也只控制了三四千的人口，劳力和物资那么差，能做到这一步就不错了。” “你倒是很机敏，知道要收买人心。” “你一向都是灵魂交流，骂他故意让我听到自然是让我做好人啦。” 萨扎斯坦是在给吴忻建立威望的机会，接着他就没有再出声。 吴忻的地位毕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必须多多经营才能保持内部稳定。 “至少渔获还是很足的。”艾尔兰在经历了一番可怕的折磨后，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不仅是职位还有心态，吴忻给他解围后，他迅速恢复了应答的能力。“这一地区虽然巴巴利海盗也有活动，但是比马耳他岛附近的强度差多了，渔船能活动，我们的日子就能过。” “这样很好，最近优质渔获都收集起来了吗？”收集高蛋白的优质鱼品，是保证高级武士战斗力的重要措施，珍惜的鱼骨也是施法材料的重要原料之一。“精锐和中坚等级战力的配给一定不能比马耳他岛上的时候低。” 艾尔兰立刻点头：“这段时间收获接近一千斤可以制作成高级营养品，能够保证给几位骑士和见习的营养剂供应。目前最主要的问题还是人力不足，仅仅意大利语组和德语组实在是太少了，至少把英语组也给我们吧。” “英语组还要再等等，以后意大利人和神圣罗马帝国的新人都会优先补充给我们。”吴忻当然希望把自己已经建立了一些根基的英语组带过来，但是不论是西班牙人还是法国人都不希望马耳他岛进一步削弱了，英语组又比德语组还弱得多，所以最终被留在了马耳他岛上，吴忻还在想办法。 除了人，当然就是钱了。 艾尔兰下一个就是说到这个：“既然人手无法增加，那就需要更多的金钱来动员本地人。而且我们已经宣布实行了包括十几种高级渔获的专卖名单，虽然当然要比市价低一点，但是我们还是要出市价的五六成才行。否则渔船也不会到我们这里卖货了。再加上收购各种建材，雇佣本地人一起赶工，卡萨诺阁下给我的两千塔勒资金，已经消耗了一大半了。根据账目，我们的控制区上个月一共只有一千三百二十五个塔勒的税收，后面还要加固步兵营地，下个月初还要购买面粉和油料、发放军饷……………” 一起迁移到的黎波里的，还有一个步兵连队，这支两百人的部队是的黎波里扩大的基础，当然也要靠吴忻养活。 吴忻淡然地点了点头，给他写了个条子，然后用萨扎斯坦的牙齿在纸上做了一个印记：“有这些开销是必然的，初来乍到更是不能省钱，明天你去西班牙的旗舰那里取五千塔勒吧，这应该能应付下一个月的开支了吧。” 看到吴忻的做法，艾尔兰微微一愣，倒不是他用萨扎斯坦做图章的事情，很多高级法师都有这样的习惯，否则萨扎斯坦也不会容忍。 只是把钱存在西班牙的军舰上，就有点奇怪了。 不过艾尔兰很快打起精神，这说明这位确实是术士皇族的成员啊，而且他拥有的资金超过了的黎波里金库的容量！ 他的想法，正是吴忻和萨扎斯坦希望的。 “第一个月的开销大一点是正常的。”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卡萨诺开口安慰吴忻，他只愿意作为名义上的首领，实际上尽量让吴忻建立权威。 “可是这个地方，要开源真的是不容易啊。”在吴忻二十一世纪的记忆里，利比亚这个国家保持稳定的话，经济倒是还可以，人口少，油田就能养活大家了，但是现在，这里的特产就只有沙子和沙子。 “你不要担心，皇帝虽然没有分钱给你，但是他也没有要求你分担舰队的军费。西班牙舰队的存在能够提高渔民的安全，进而提高渔获，舰队的采购和水手的军饷也会带动经济。”一直沉默的卡萨诺理智地分析了局势，“更何况我们带来了武力，武力能带来安全，而安全可以吸引人口。摄政不是也许诺会帮你弄人口吗，他说话一般还是靠谱...........” “这些都是远水。”吴忻突然感到一阵烦躁，前所未有地打断了卡萨诺的话头，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萨扎斯坦恢复了自由后，不仅是他的梦境有所好转，他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你确定我们能负担你想要的那个灯塔吗，三万塔勒是不少，但是这个地方的财政本来就很惨淡，这点钱勉强维持都很难，用来造一座可以比肩亚历山大灯塔的建筑更是杯水车薪。” “我依然反对这个计划。”萨扎斯坦在桌子上爬来爬去，一会绕一个八字，一会围一个圆圈。“我觉得自己一切都好，而且是非常好。” “火焰之主也一度觉得自己非常好。”卡萨诺的语气无奈，但是坚定。“我知道目前的条件实在很不成熟，但是不去尝试一下是不行的。你随时可能会疯，我的身体也那么差，如果我们一起不行了，又无法吸收到其他人信仰火焰之主，他也就不行了。” 吴忻立刻龇牙咧嘴了，萨扎斯坦摆脱希瑞克的控制后，他确实舒服一点了，每天都能够感受到温暖的程度有所上升。 但是梦中整体依然是一个冰冷死寂的世界，那个遥远的声音还是在催促他找回道标。 他现在已经完全打消了找个大城市然后做个大富翁的念头，他明白自己不能不干一番大事业出来，如果自己没有势力傍身，美莱迪一定会让自己死的非常痛苦。 “你们尽快出发，去南方的燃烧海，那里有我们需要的金钱和火种。” 第五十七章沙漠游牧民 日落后是一步步让人绝望的冷，日出后则是一步步让人疯狂的热。 这就是沙漠，真正的沙漠。 离开海岸线，深入内陆数十公里后，德弗李希这才明白，地中海边的绿洲相比真正的沙漠确实是生命的乐园。 她昨晚上突然被叫起来，然后连夜离开的黎波里，直到现在已经走了超过十二个小时的路。 这点路对她这个接近精锐等级的武士来说本来不算什么，但是穿着重甲经历了一夜剧烈的气温变化，就不是一个一个从来没有见过沙漠的人能轻易应付的了。 而且她还背着最多的寄养和货物。 脸上的面纱让她呼吸困难，她几次有脱掉的冲动。 可是看着前面同样打扮，也在默默前行的吴忻和其他几个见习，她勉强忍耐了下来。 她知道面纱的用途，沙漠里要是不蒙面，嘴和鼻子很快会一塌糊涂。 她主动要求背了最多的负担。 因为这不仅仅是负担，也是实力的证明。 她必须给德语组的见习们做一个榜样，这也是拉近和吴忻关系的好机会。 昨夜父亲分别前淳淳教诲，要她一定要在吴忻和萨扎斯坦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能够加入这个新分裂出的势力，德语组比留在马耳他岛上其他组要幸运多了，但是这个新势力中，德语组又面临明显的不利情况。 意大利语的卡萨诺实力超群，和萨扎斯坦、吴忻之间渊源极深。 她和吴忻过去虽然有那么点关系，第一次见面就应为吴忻的劝解，少打了小特里几拳，后来多多少少帮过他和夏洛克的密谋。 但是这个人情太小，要想在的黎波里这个新分裂出的势力中获得地位必须拿出实力来。 巴巴利海盗威胁让卡萨诺必须要留守的黎波里，这是她的机会。 “没想到那个女人倒是满挺得住的，她背了快一百斤的货物，居然也坚持下来了。” 德弗李希实力最强，处于队伍中断后的位置，但是走在前面的吴忻可以通过萨扎斯坦了解她的情况。 “这一晚上折腾下来，很可能会生病啊。”吴忻也快不行了，他也坚持拿了一个装了二十斤货物的袋子。 实际上如果不是吴忻完全不晕船的话，坐了两天的船再连夜赶路，那肯定是要生病的。 选择德语组作为随从，一方面是平衡两组，弥合分歧，另一方面就是意大利语组成员刚刚下船。 “隐秘总是有利的。”这显然是萨扎斯坦的信条之一。“卡萨诺的身体状况无法在沙漠里奔波，我虽然比当年作为红袍法师更强了不少，但是施法材料不足，在这沙漠里绝不是能横着走的。沙漠虽然物产匮乏，但是真有杰出人物，每个部落也会努力供养，这里的地形有很特殊，我们千万不能大意。” 这真是说起来容易，保持戒备谁都知道，难在如何保持戒备。 “而是这个环境下，除了你，谁都很快要分心的。”吴忻回头看了一眼，几个见习都已经东倒西歪，德弗李希女骑士倒还在行路中，戒备着后方，不过她显然也快到极限了。 “啊哈哈，那是当然的，我是伟大的半神巫妖，我是无敌的。”萨扎斯坦的正常显然维持不了太久。 吴忻自己也强不了多少。 只看过马耳他岛、罗德岛地图的德弗李希以为这就是真正的沙漠，但是拥有过好几个地球仪的吴忻却知道依然只是沙漠的边缘。 这里距离大海其实还不算远，地中海的湿气还是有一些能坚持到这里的，至多只能算是边缘沙漠的边缘。 他要建造的可不是普通的灯塔，不普通的灯塔自然需要不普通的火种，为此他要深入撒哈拉的中心。 当然仅凭这么些人，这么点物资是无法深入沙漠。 萨扎斯坦曾经在北非作战过，只是时间有点久远了。 “看到骆驼了，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游牧部落了，没想到二十年前的情报居然也那么有效。”吴忻觉得事情开局还是挺顺利的，不过随即又有点失落。“人数似乎比你说得多一点啊，没想到距离的黎波里这么近，就有这么大游牧部落，这至少有两百帐，七八百人口吧，极限能动员两三百士兵。这个距离，骑兵凌晨出动，午餐前就能到海边的绿洲啊。” 吴忻毫不怀疑，这个部落也是信仰星月大恶魔的。 “这是当然的，我的情报怎么会错，沙漠事情可能变得很快，但是永恒的主题就是水源，一个深井是可以传承几十代人的财富，二十年只不过是一代人而已。”萨扎斯坦得意洋洋地解释道。“你不要瞎操心，他们到绿洲能干嘛？城墙外那么点农田根本不值路费，而且相比想要建立严密统治的奥斯曼帝国，西班牙人根本无力深入内陆，这些部落内心是欢迎我们的。” “但愿如此。”吴忻结束了和骷髅的心灵对话，向着部下们喊话：“大家打起精神来，不要让那些游牧民小瞧了我们！” 各个部落间的竞争让游牧民的警惕性很强，吴忻他们距离还很远，就有一队骑士从营地里钻了出来，然后围绕着他们开始嚎叫。 不过他们的表现让吴忻不是很看得上眼，大呼小叫，队形混乱，马驼混杂，完全是民兵水准。 比吴忻带来的那连医院骑士团士兵要差远了。 即使他们有马匹和地形的优势，也无法对付职业步兵，之所以能够保持自由和独立，主要是强国互相牵制，无法分力控制内陆的缘故。 “我们是友好的商队。”吴忻一开口就是星月通用语。 “你们是哪个部落的？”一个领头的骑士靠近了问道。 吴忻他们都蒙着面，语言也和他的方言接近，他一时没能看出吴忻他们的来路。 不过这只能说明他们确实是民兵，虽然蒙面，但是吴忻他们也仅仅是蒙着面罢了，一身打扮和游牧民的差距是很大的。 “我们是从海边来的，带来了你们需要的货物。”不过吴忻也不打算隐瞒什么。 “海边来的？是苏莱曼大帝派来的吗？？”就算在这里，奥斯曼帝国那位君主的名字也是如雷贯耳。 这时，游牧民们终于看清了吴忻他们的打扮：“是异教徒！” “异教徒？！”一群游牧民喊得更加嘈杂了。 “我们是友好的商队！”吴忻知道这个时候不仅需要用嘴说话，所以他说话的同时，让德弗李希把一个小袋子丢给了为首的骑士。 骑士接过小袋子，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兴奋的表情。 第五十八章贫瘠的沙漠 “盐，盐，不掺沙子的盐！” 吴忻丢出来的不是惯用的银塔勒，而是在沙漠里更有说服力的东西，盐，雪白的海盐。 当然“雪白”是以艾尔兰神甫的标准来说的，吴忻可不觉得这黄蜡蜡的颜色是雪白。 不仅颜色可疑，口感也很粗涩。 然而对于吴忻来说不甚满意的粗盐，对这些游牧民来说，确是无比珍贵的必需品。 “这些异教徒身上有盐！” 吴忻他们人人都缠着一个包裹，德弗李希更是被鼓鼓囊囊的袋子几乎压垮了。 虽然得到了好处，但是游牧民并没有立刻回以笑脸。 如果是突尼斯或者埃及来的星月商队，那么这些海盐应该就能开启友好模式了。 商队在沙漠中是很受欢迎的。 对于有盐而且是步行的异教徒，这些游牧民就没有笑脸了，他们纷纷拔出了雪白的钢刀…….. 呃，等等。 吴忻又看了看，发现自己想多了，那白色不是钢刀，而是骨刀。 带队的那个骑士大概有一把祖传的青铜刀，那灰黑色的锈迹充满了历史的沉淀感。 他们包围了上来，打算抢劫。 为首的一个骑士饶了一个圈，从队伍的后面发起进攻，他举着“历史悠久”的武器催动骆驼加速。 这个时代，星月教徒的冶炼技术并不差欧洲太多，当然这是同样最高水平的大马士革和米兰相比。 这些游牧民就根本没见过那些传说中的好东西了。 吴忻几乎有点犹豫要不要给德弗李希施展“次级火焰之刃”了，女骑士的武器可是真正的钢剑。 对于游牧民的反应，不论是吴忻还是萨扎斯坦都早有预料，早就有了对应的安排。 让最强的德弗李希在最后面也是这本意，她已经放下了身上的负重。 不过他最终还是施展了魔法，毕竟免材的吗………… 虽然体力透支，但是德弗李希还是一跃而起，轻轻松松地就把那个拿着青铜刀的武士打落骆驼。 “这….这………什么………..” “法师老爷！有法爷！” 这些游牧民一下子都慌了。 “真是无知！这是毫无创造力的术士才用的战术，真正的法师老爷这个时候应该用一个蛛网术控制他们的行进速度，然后再是一个油腻术……………”萨扎斯坦对于吴忻被称为“法师老爷”很不爽，他才是法师老爷。 吴忻根据这几天的经验，知道如果自己反驳，甚至仅仅是在内心“不完全赞同他绝对正确的关心”，就会有一大堆唠叨。 所以他不仅保持沉默，而且还要压制自己的思维，情绪比较平静，萨扎斯坦就不会知道了。 但是萨扎斯坦因为情绪激动，所以没能控制好声音范围，以至于德弗李希女骑士也听到了他的话。 “哼，这帮无知的家伙，切萨雷这么英俊，怎么会是法师………..”她毫不客气地反击萨扎斯坦。“而且你那套战术只是看起来很美，年轻法师用这种战术，有三成可能会死在第一次战斗中。真正能熬到老的法师，记忆的都是无聊的魔法飞弹和能躲在后面放的支援魔法。” 配合她一击击倒当面游牧民的英姿，她的话相当有力。 其实不论有没有火焰的帮助，德弗李希都可以一招就拿下那个靠得太过来的骑士。 但是那突然闪烁起来的火焰，带给游牧民的心里压力显然要更大得多。 那个被打落在地的游牧民一下子就被一拥而上的见习们五花大绑了起来，其他的游牧民则被德弗李希长剑上的火舌所摄，不敢靠近。 德弗李希把那匹骆驼的缰绳递给了吴忻。 吴忻摆手拒绝，然后在一个见习的帮助下把德弗李希刚刚解下的背囊，放到了骆驼上。 “好了，这匹骆驼是战利品，你也是。但是作为客人，我赦免你了，你不必作为我的奴隶服役，你们也不必成为奴隶。”战败者当然会成为奴隶，只是吴忻实际上无力对抗这个部落，他只是故作大方，然后根据萨扎斯坦的提示，他说了一对父子的名字。“现在带我们去见你们的首领，你们的酋长现在是布鲁－本－阿拉哈哈还是萨萨尼德－本－布鲁？” 他一边说，一边再次解开那个被赋予游牧民身上的绳子，又绑又解，相当费事，但这个流程不能不走。 先展示力量，然后才能展示仁慈，如此团结方可期。 “布鲁－本－阿敏还是萨萨尼德－本－布鲁？”看到吴忻放开了伙伴，其他游牧民选择了下马为他们带路，毕竟商队其实是所有游牧民都需要的东西。“我们的首领叫哥达菲。” “十五年前，被我们灭掉的那个部落的首领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来着？” “他爹叫什么我不知道，儿子确实是叫布鲁－本－阿敏，还是我爹把他绑在骆驼屁股上拖死的呢，然后他抢到了我妈，老爹天天吹这个事。” 沙漠里，有些事情确实会变得很快。 有些丈夫也确实不大体谅妻子。 ……………. 吴忻他们很快见到了这个部落的首领，哥达菲，和大多数情况一样，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和阿布－赛义德明显是同一人种。 虽然吴忻刚刚问的名字表明他们认识已经灭亡的那对父子，但是这位首领对此也没有什么芥蒂。 “一百斤盐，换两只骆驼给你们，你们已经拿了一只。”哥达菲只关心盐，恩怨什么的，他知道这些欧洲人也不会在乎。“都是养足膏的年轻骆驼，不会用快死的糊弄你们。” 最近十年来沙漠变得比过去更加严酷，很多有经验的商人都死在了沙漠里，这让所有游牧民的日子都不好过，他也不想把这支新来的商队赶跑了。 “那只骆驼是我们的战利品。”德弗李希女骑士首先就驳回了关于那只骆驼的归属权问题。“你的部下对我们发起袭击，蒙我们首领的恩惠，我们没有把他们捕为奴隶已经是充分表明善意了。” 吴忻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以沉默表明自己和她的一致态度。 哥达菲对吴忻的强硬有点意外，但是吴忻肩膀上的骷髅和部下对他会施法的报告，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两只骆驼，刚刚那只就算是我们建立友谊的基础。”首领稍微提升了报价。“再给你两个最好的女奴，尊贵的法师老爷，这个女奴虽然有那么点战斗力，但是实在太丑了，完全不符合您的身份。” 德弗李希对于握紧手中长剑，只要吴忻点头，她就要一剑砍死这个瞎说实话的游牧民。 来硬的本来就是选项之一。 他们一行人虽然不到十个，但是她知道萨扎斯坦的威能，再加上吴忻的法术，他们也有足够的把握夺取骆驼后离开。 吴忻没有执行这个计划，至少不想在这里执行。 他给了忍耐着自己的德弗李希女骑士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对首领说：“只是你无法理解她的魅力罢了，我来这里也不是要卖盐。” 他没有解释德弗李希是一个医院骑士团的骑士，他需要首领更敬畏自己，也不打算刻意挑起不必要的宗教和民族猜疑。 不过德弗李希她也不在乎这个，她只是在考虑吴忻是不是真的理解自己的魅力……… “不卖盐？”哥达菲脸上立刻冷峻了下来，“那你们来干什么？” 这里距离海边还是太近了，盐还不够价格，德弗李希身上背的那些盐是吴忻漫长旅途的旅费，他要更往南才会出手。 吴忻拿下两个见习的包裹，解开露出了里面的货物：“我们要卖这个。” “哦！宝珠！”好几年没见到这样的好东西了。 哥达菲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很快控制了自己，然后故作镇定地拿起了一串玻璃和各种彩色石头变成的珠子。“这些统统卖给我，给你们五只骆驼，都是最年轻的。” 这些珠子是吴忻从西班牙人手里收购的，西班牙水手们整天和异教徒厮杀，总不能就靠皇帝给的那点工资过苦哈哈的日子。 为了统御这些不能去新大陆发财的西班牙水手，巴赞侯爵必须多给他们提供点外快。 这些珠子，吴忻花了五十个塔勒，这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他几乎没有还价。 在它们的产地塞维利亚，这些珠子叫贸易珠或者奴隶珠。 虽然也算手工艺品，但在原产地，即使这么一大袋根本连五个塔勒都值不了，在当地也就是一匹随时快要老死的大毛驴的价格。 但是在这里，却能轻易卖上五只骆驼的价格。 “八只骆驼。”吴忻的要价是基于很多条件的。“已经很久没有大规模的欧罗巴商队在这个地区活动了，再多的骆驼也无法让你的妻子和女儿超过其他部落的女人，而这些宝珠可以。” “五只骆驼。我再给你一些施法材料应该能施展好几次法术了，上个月还有威尼斯人到这里来的。”那个首领其实也是知道谈判策略的。“他们的珠子质量比你好，每一串珠子上都有美丽的贝壳。” 在这贫瘠的沙漠中也有各种奇异的生命和矿物，但是产量稀少，至多只能算添头。 当然吴忻不会反对这个，他通过西班牙人补给了一批施法材料，但是萨扎斯坦对于施法材料的消耗可以十倍于他。 “六只骆驼和施法材料，外加一个向导，再给我们补足水，奥斯曼帝国的舰队把亚得里亚海搅得一团糟，就算偶尔有威尼斯人进入沙漠，也难以保证供应，而我们在海边有据点，可以长期和你贸易，我能交易的部落很有限，而你可以轻易加价一倍卖给我没有经过的部落。”吴忻抬起手，示意这是最后出价。 第五十九章哥达菲的情报 虽然为吴忻他们补足水，意味着整个部落在接下里的半个月里都要实行水源配给。 但是当天晚上，整个部落还是被欢乐的气氛完全笼罩了。 一方面是因为首领买到了宝珠，所有部落中地位比较高的女人肯定能分到一些，另一个原因就是吴忻赠送了一小包盐给这个部落。 部落首领也从自己的牲畜群中，抓了两只肥羊出来作为晚餐的主食。 围着篝火，休息了一下午的吴忻他们见识着沙漠中的民俗。 脏兮兮的乐器演奏着嘈杂混乱的所谓音乐，还有那毫无魅力的女奴跳着格调低下的所谓舞蹈。 这是德弗李希在心里的评价，不过她刚刚的羞辱都忍了，此时更不会说话，只是沉默地和羊肉作战。 没有香料，只有盐，但是也不错了。 “哥达菲兄弟，你真是太客气了，如此音乐、如此佳人、如此美食，真是让人沉醉啊。”吴忻一边啃着最鲜美的羊腿骨，一边对哥达菲说道。 “哈哈，你喜欢就好。”朴素的民族感情让哥达菲以为吴忻真的喜欢这些音乐，对他的部下大吼一声。“你们，都用力点！” 吴忻在心里叫苦，他暗悔自己不该把音乐也夸进去。 实际上吴忻的真实评价和德弗李希差不多，艺术从来需要交流和钻研。 相当部分伟大的杰作确实是穷困潦倒的艺术家创作出来的，但是能孕育这些艺术家的文明必须是有一定基础的，至少不能把玻璃珠子和彩色石头编成的项链当宝贝，妇女们互相攀比的内容就是谁的贸易珠上有一个特别鲜艳的贝壳。 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奢侈品是什么，对于宝石和有色彩的石头到底该如何区分没有任何概念。 “西博兄弟你这是要继续往沙漠里走？”哥达菲对于吴忻的方向很在意。 “我只要熟悉向西南通道的向导。”吴忻坚定地说道。“沙漠中，金子不如盐，只有那里才有能让人一生富足的财富。” 他的再次确认让哥达菲的心情更好了，南北活动的商队，相比东西贸易要困难的多，虽然其中利润也大得多。 但是即使是游牧民也罕有向赤道前进的勇气，大部分贸易都是横向进行的。 哥达菲的贸易伙伴也基本上是同纬度的几个部落，如果吴忻这一支人向南，他的玻璃珠子就能卖更好的价格了。 “那你一定要当心啊，西博兄弟。”他听出了吴忻的决意，既然不抢生意，哥达菲就是真的关心吴忻了。“西面的突尼斯苏丹国宫廷内斗不休，哈斯夫王室威信尽失，各路军阀四处横行，他们对商队极其危险，不讲任何底线。还有更糟糕的，就是昨天的消息，据说一直在尼罗河上游活动的饮脑者阿明两个月前率领他的马队西迁，出现在了撒哈拉沙漠商道上，你知道的，这个家伙对于你们这些异教徒都是非常痛恨的，如果你不信仰星月之主…………他会喝你的脑子………….” 说到饮脑者阿明的事迹，哥达菲不自然地打了个冷颤，虽然哥达菲是他的教友，理论上并不在他的菜谱上 “饮脑者？！他到中撒哈拉来了？”萨扎斯坦显然认识这个人，而且让哥达菲这个星月信徒都恐惧的名字，却让萨扎斯坦的声音中露出了一丝喜悦。 “怎么说？”吴忻在心里问他。 “这个饮脑者阿明是一个马穆鲁克贵族，星月牧师，很多年前就是巅峰精锐的水准，能够施展六级神术。当年耶路撒冷在埃及马穆鲁克控制下的时候，他经常残害那些去朝圣的真神信徒。”萨扎斯坦说到这里也有点愤恨，但是仅仅是很轻微的情绪。“在奥斯曼人攻克开罗后，他就一直率领残部在尼罗河的上游活动，和几个最顽固的马穆鲁克贵族一起抵抗奥斯曼人，我在马德里和维也纳时，一直想联络上这些残存的马穆鲁克，可惜奥斯曼人封锁了尼罗河航道，通过沙漠的联络太困难了，始终没有成效。” “这么说这个疯狂危险的饮脑者，很可能是我们的朋友？”吴忻不喜欢饮脑者，但是只要有理由，他也可以和他合作。 “可以试试，他的恶事也不一定都是真的，毕竟奥斯曼人通过宣传埃及人迫害朝圣者，对他们的外交是有利的。”萨扎斯坦反正也没有脑子了，对于这种事更加无所谓。 “你现在对付他有把握吗？”当然了，硬的准备也是要有的。“他似乎比西格尔总检察官要强一点。” “我那个捕捉灵魂对付武士和游荡者最合适，饮脑者是牧师比武士的意志更坚定一点，靠这招很难杀了他，我现在施法材料极度匮乏，最好不要和他对上，我的牙齿不多了。”萨扎斯坦开头谦虚，但是后面却不免有一丝傲然，这个让半个沙漠恐惧的敌人，也只是几个牙齿的代价而已。 精神对话进行地很快，吴忻仅仅是稍微恍惚，就重新接上了哥达菲的话：“这个饮脑者，有些什么消息？” “大约三个月前，埃及马穆鲁克最后的苏丹在尼罗河上游组织了最后一次反攻，在埃及古都底比斯被奥斯曼帝国的埃及帕夏打败，损兵数千。这一战后，马穆鲁克应该没有再组织上万人规模部队的能力了。”哥达菲很关心东方的局势，他不希望奥斯曼帝国在埃及的统治稳固下来。 “据说他带着数百精锐一路西行，屠灭了好几个不信星月之主的部落，大部分都是卓尔精灵和半兽人，也有少部分迁入黑大陆后不再信仰星月之主的人类游牧民。部落首领和其他神明的牧师，他一律统统吃掉大脑，据说还是和过去一样，活生生地揭开头盖骨，然后把滚油浇进去………”哥达菲说完放下了手中的羊腿，他显然是没有食欲了。 “他手下有一个外号尼罗凶鬼的**迈拉，是跟随了他好几年的心腹，这一次跟着他西行的大儿子食眼者优素福，小儿子嗜心者阿布－阿明也都是凶名赫赫。”这些父子兵显然是一个高效利用人体的自助餐爱好者团体，完全不浪费食物的光盘主义者。 吴忻对这一系列名字中蕴含的可怕涵义微微皱眉，但是很快又继续问道：“他向西的目的呢？尼罗河附近总归能养活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吃沙子？” “谁知道呢，也许是怕了奥斯曼人了，你知道的，突尼斯苏丹国一片混乱，也许这个野心家想要去那里建立自己的势力吧。”哥达菲对于自己这快土地的贫瘠也是了解的，真正的野心家根本看不上这些最大只能养活百几百人的沙漠井，稍微好一点土地都在海边，而到了海边区区几百没有根基的精锐就根本算不上什么了，不论是奥斯曼还是西班牙的舰队都能一击抹掉。 “这种不打算驻留的势力最是危险，很可能一路乱杀乱烧，你们要继续南下就一定要当心。”哥达菲其实自己也很担心。 “哈哈，沙漠那么大，说不定我这个异教徒根本碰不上人家。”吴忻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 “哈哈哈，是啊，说不定他已经回尼罗河也不一定，能在大河边过日子，谁会来沙漠里讨生活呢。”哥达菲也配合地大笑，沙漠的生活对某些欧罗巴贵妇来说异域风情十足，但是对于当地人来说，只是痛苦无奈的生活而已。 听到这里，一直在猛吃海塞的德弗李希想到长期在东方和波兰人、俄国人苦战的条顿骑士团，也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是啊，要是在莱茵河边有足够的土地，我们德意志人也不会去和冰原上开荒。” “没想到你这个贴身女奴不仅战斗力强，还挺有见识的，虽然又丑又贪吃，但是确实也有点魅力。”哥达菲一边说，一边拉过手边的一个女奴对吴忻说道。“这样吧，这是我托商队从伊斯坦布尔的大巴扎买来的上等好货，今晚上就让她伺候兄弟吧，你这女奴就让我睡一晚吧。” 德弗李希为了不掺和谈话，努力吃饭，现在也成了罪状。 她忍无可忍，拔出宝剑，大吼一声：“老娘是医院骑士团的高贵骑士，砍死过不知道多少你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异教徒。” 哥达菲多多少少听说过医院骑士团的名声，这一下是真的有点震惊了：“西博兄弟，你居然有一个骑士女奴？！” 那他又是什么身份？ 吴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虽然他的判断有很多疏漏，甚至可以算是基于想象的，但是通过德弗李希以吴忻为主的态度，他确实看出了一点东西。 德弗李希这一次终于是决心挥剑了，可就在她举荐之后，一声只有她能听见的大吼在耳边响起：“住手！想一想你的责任，我们的责任。” 萨扎斯坦在关键时刻还是可靠的，语句简练，直击人心。 “哈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吴忻让萨扎斯坦开口制止德弗李希的动作，一边搂住德弗李希腰。“可惜我实在是喜欢她，不愿意和人分享，而且下午休息过了，今晚上我们就要离开了。” 第六十章沙漠中心的卓尔部落 沙子里，帐篷的四根桩脚打得很深，帆布也打得很周到。 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人躺着。 德弗李希女骑士来到她帮吴忻扎的帐篷边，隔着帐篷轻轻地拍了拍他。 “切萨雷…………” “太阳下山了？” “嗯，该出发了。” 德弗李希女骑士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帐篷，去吼其他人。 白天扎帐休息，晚上乘凉赶路。 吴忻和其他人一样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沙漠的力量改变了生命活动的方式。。 依靠着哥达菲的向导和萨扎斯坦的知识，吴忻一伙半个月里南下数百里，拜访了数个部落。 其中大部分是人类，偶尔也有半兽人部落。 随着深入沙漠，绿洲越来越小，部落也越来也困顿，像哥达菲那样有近千人口的部落再也没有出现，大部分都是百十个人的聚落而已了。 贸易珠已经全部售罄，而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沙漠，盐和布匹的价值也在急速上升。 许多部落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这两种货物了，整个地中海南岸的供应链都处于**至极的状态。 这些游牧民当然无法想象地中海上西班牙和奥斯曼帝国的较量能够有多么激烈。 一场不算激烈的海战，能在半个小时里向海神献祭相当于好几个他们这样部落的生命。 吴忻带有的货物如此珍惜，而且还不接受沙漠中常见的交易品，女人。 那些部落的首领都猜测德弗李希女骑士是一个极度强大、极度善妒的危险女人。 区区数百斤食盐和同样有限的亚麻，最终一共换到了十几头骆驼和数百枚大小不同、来自各个时代的银币，当然大部分是威尼斯和奥斯曼的银币。 除此以外，还有不少施法材料，可以让萨扎斯坦释放一个七级或者几个六级的魔法了。 一路向南，虽然环境越来越恶劣了，但是吴忻他们的负担倒是变轻了，吴忻他们以及向导都有骆驼，还有多余的背负物资，也不用自己背负水和食物了。 这支人马以商队的标准来说足够精锐，萨扎斯坦对于沙漠的知识也足够有效，上千里的旅途中，至今只损失了一个见习。 萨扎斯坦从来没有展示实力，仅仅是吴忻和德弗李希女骑士就足以让沿途的首领们理智地交易。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部落都有明智的首领，上一个途径部落的首领就太冲动了。 这个贫困的部落实在拿不出什么交易品，但是也不肯错过这个久违的商队。 那个首领对自己的实力颇为自信，最终的结果就和他的预期大相径庭了。 那个首领和他大部分族人失去了生命，而吴忻得到了三只骆驼，几斤白银，还有十来个女奴。 “走不动就狠狠地抽她，爬不起来就丢着不要管。”说话的是德弗李希，她是唯一还亲自背着一个大背囊的人。 吴忻带来的见习中，男女都有，这段旅途中已经有两对新的伴侣诞生了，而且进展都极快。 但单身汉依然存在，也有不顾女友的怒吼，一定要行驶一番战胜者权力的家伙。 德弗李希女骑士接受这种战胜者的权力，在陌生的沙漠环境中连续行进了一个多月，她知道用性作为发泄压力的渠道很自然，十个人不到的队伍那么快结成两对情人，就是这种压力的表现。 但是作为女性她依然不喜欢这种事。 她内心甚至有些同情那些失去了亲人的女奴，但正是这种同情让她更加警觉，她为了掩饰这种她认为是只属于女人的情绪，德弗李希女骑士故意表现地特别残忍。 ‘还好，西博大人没有………..’看着骑着骆驼的英俊术士，她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但是很快她又摇了摇头。‘我是一个丑恶的女人。’ 路程开始的时候，她还只是因为父亲的教导才服从吴忻，在这一路行来，吴忻表现出的手腕和决断，已经让她拜服了。 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和航海数十万里的见识，当然让人显得卓尔不群，有武力傍身，在沙漠中做一点小生意，根本不成问题。 吴忻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已经走不动的少女，摇了摇头：“要是有谁睡过她，就给她一个痛快。不要瞎想什么，即使有活着的，到下一个部落也都要卖掉。” 吴忻并不打算对部下要求太高，除了在守夜时偷偷去干女人的一个见习被处死之外，他对这种事完全不干涉。 那个被处死的见习，也是因为守夜职责重大，他居然玩忽职守，所以才会被处死。 他一起值班的同伴因为知情不报，也被德弗李希女骑士狠狠地抽了二十鞭，有些事情可以凑合，有些事情是不能宽容的。 “马上就要到燃烧海的核心了。”萨扎斯坦的目标就是去那里收集火源。“二十里外，就是最后的一个补给点，那里有一个水量很多的沙漠井，那批货你也不要压着了，出手吧，不要带着回城。” “嗯。”吴忻心不在焉地表示了同意，然后对一个见习说道：“你很喜欢她，就解脱她的苦难吧。” 那个犹豫良久的见习一刀听到吴忻的话后，终于下定决心，给了那个女奴一刀。 依然活着的女奴们虽然抱成一团，但是并没有哭泣，她们不是第一次见识这个了。 吴忻也不喜欢这样，和德弗李希一样，他能接受这种规则，但是并不喜欢这种规则。 “活着的三个，给她们一点水，再给她们一点羊毛裹一裹脚吧。”吴忻对德弗李希说道，然后他又故意补充了一句。“马上就到下一个补给点了，稍微可以放松一点补给管理，她们也能值得上一只骆驼。” 趴在吴忻肩头，静静看着这一切的萨扎斯坦此时正处于难得的清醒，他的实力能让希瑞克的神力偶尔也要稍避锋芒。 虽然时间不长，但让他可以在心里思考一些严肃的问题：‘多愁善感和心怀仁义只有一步之遥，他在哪一边呢？’ ………………….. 当天中午，吴忻他们就赶到了最后一个预定的补给点，也是萨扎斯坦所知的最南的一个沙漠井。 不过这里生活着的，已经不是萨扎斯坦上次来时的那个半兽人部落了。 这个部落的帐篷风格和一路行来的都有不同，有一些在沙漠中并不是很实用的华丽，比如挂在帐篷门口的流苏和雕刻有花纹的桩脚。 “卓尔精灵。”时隔数月，穿过了时空，吴忻又见到了这个种族。 根据萨扎斯坦的说法，这个沙漠井不算大，但是这个卓尔部落倒不小，帐篷的总数超过五十，可能有接近两百人口。 “难道是地下水脉发生了变化？”萨扎斯坦有些奇怪。 出来阻击巡逻的卓尔，都骑着蜥蜴，只不过和吴忻上次所见的那些蜥蜴不同，这些蜥蜴的肤色都是土黄色，而且在身体的两侧都长着长长背脊。 吴忻看得出来，这应该是边缘的肋骨进化成了用来散热的器官。 在停下来的时候，这些蜥蜴会轮流抬起两只脚，仅用两只脚保持平衡，这是一种高度特化的降温技巧。 表明了商队的身份后，他们很快得到了首领接见。 随着深入部落，吴忻渐渐发现，这个卓尔部落的不同之处，似乎也就是刚刚看到的装饰和蜥蜴了。 内部的情况和人类游牧民基本是一个路数，一样的穷困，一样的艰难。 营地的核心，就是首领所在，也是水井所在。 因为萨扎斯坦的话，吴忻有意看一看水井，但是井周围有好几个卓尔精灵守卫，这也不算奇怪，水位的高地也是秘密。 所以他们只好直入帐篷拜见主母。 帐篷里坐着一个苍老的女性卓尔，头发稀疏枯白，皱纹完全占领了皮肤，眼睛上长着一层白膜，再结合她的瞳孔并不随着吴忻他们移动，似乎是已经失去了视力。 她的座椅是部落中有一件表明他们和其他游牧民不同之处的东西，这个座椅有八条腿，老主母犹如坐在里沙发一般，深深地陷在里面。 “欢迎你们，从海边远道而来的客人。” 吴忻他们都是一阵惊讶，他们已经深入了沙漠那么久，已经许久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来自海边的了，怎么在这里会有人能看出他们的来历？ “啊，不要惊讶，我这个瞎眼的老妇人，只是有一个比较好的鼻子罢了，你们中有几个人的衣服上还带着盐的味道，沙漠里的人可不会这样浪费盐，一定早就洗下来吃了。”她的解释，让吴忻他们互相看了起来，确实有一些衣物从海边穿到了这里。“那么请跟我说说吧，大海中是不是真的有永远煮不完的盐，请满足一下一个一生没有见过海的老妇人的一点好奇心吧。” “海中确实有煮不完的盐，还有捕不净的鱼。”吴忻简洁清晰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他总是愿意满足别人的好奇心，这是推动生命前进的力量。 老卓尔露出了神往中混杂着遗憾表情：“是吗，那里一定是生命的乐园，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可惜我今生没有机会见识大海了。” “生命在那里确实要繁荣一些，但是完全不同是不可能的。”这一次吴忻没有完全赞同她的话，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统治一切的依然还是数不尽的欲望和无止境的野心，和沙漠中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人心保罗万物，您并没有错过太多。” “啊哈哈，想来也是如此。”吴忻的回答让老主母哈哈大笑，她随后正容说道，“不过相比水组成的海，燃烧海肯定是更残酷一点。” 燃烧海，是整个撒哈拉沙漠最可怖一部分。 南北数百里，其中几乎没有绿洲和沙漠井，是沙漠中的沙漠。 只有最熟悉地形，准备最充分的商队才会尝试穿过这个地区。 “恐怕不一定，水确实能生养万物，但是也有和沙漠一样可怕的一面，沙漠也有好的一面，所以我们才会远离家乡，来此行商啊。”吴忻看着老主母和他的座椅说道。“没想到，世人都以为蛛后已经灭亡，原来在星月大恶魔力量不及之处，还有祂的信徒在坚持着。” “哦？你还知道蛛后？”老主母表现地很意外，她的座椅被做成了一只蜘蛛的样子。 “就在最近，我还见过祂的斗士，并有一些相关的情报。”交易之前的亲近是必不可少的，吴忻从手中拿出一个圆筒，在几个卓尔精灵面前展示了一下， “是吗？”老主母却好像没有看见吴忻手中的东西，她突然拍了拍自己满是皱纹的额头。“看我，都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长子苏哈，这是次子布吉罗，这是我们部落的法师巴兰…………..” 她和吴忻一一介绍了在场的人员，这个部落确实兴旺，还能培养一个法师，就算实力有限，也是沙漠中的王牌了。 结束了寒暄，双方进入正题：“这么说，你们是来卖盐的吗？” “不，我们卖更好的东西。”这里已经是预定的最后一站，吴忻也就不再压货了，他把最后的好货给拿了出来。 德弗李希解开背了上千里的包裹，小心地放在了地上，然后她解开已经有些干裂瓦解的布条，露出里面发射着幽幽冷光的金属。 第六十一章谈的很好，但没用 二十把寒光闪闪的长刀，齐齐在展开在铺开的羊毛毯子上。 这些金属武器，是吴忻后半段旅程的主要出售物，虽然盐在这里更宝贵了，不过武器依然是利润最大的商品。 而且具有极大的压迫性，你不买，而你的邻居买了，那么很可能他们就能从你身上收回投资。 正是这些武器，让那个灭亡部落的首领不顾一切地放手一搏。 武器都被保养地很好，一路上，德弗李希骑士每天都用骆驼油涂抹保护它们。 “这些铁刀，你想换什么？”老主母依然表现地颇为平静，但是帐篷里她的其他部下的表情已经让吴忻确信了他们对这些武器的渴望。 虽然她从她的母亲和祖母那里学到了很多知识，甚至能凭衣服中高出平常的含盐量判断出对方从她并未亲眼见过的海边而来，但是金属的知识就超过她的能力了。 “这是钢刀，产自当今最强大的帝国。”吴忻没有继续解释含碳量和冶炼工艺的兴趣，他直接展示了这个武器到底有多强。 吴忻让德弗李希拿出一把从上个部落夺来的铁刀，然后让她演示一下。 双刀相交，那个部落首领视若生命的武器，立刻就断成两截。 围观的卓尔精灵，人人口中倒吸凉气，在他们看来铁刀已经是难得的珍品了，而在吴忻他们的“钢刀”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怪不得木耳力麻这么老实的人也无法克制自己，谁见识了这些武器也是要起贪心的。”吴忻一进部落就把那些女奴给卖了，因此老主母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老邻居被消灭的事情。 “真的是木耳力麻的铁刀？”又有一个卓尔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断刀，认出了上面的名字。 “你们想要交换什么？我们部落的蜥蜴皮书籍，是整个沙漠最好的文字记录用品。”老主母的话让吴忻的疑问有了一点解释，怪不得这个部落中会有多余的装饰，这种奇特的产品显然在沙漠中是很罕见的，罕见必然珍贵，因此能获得更多的利润。 “海边有各种植物可以造纸。”吴忻摇了摇头，其实这种东西即使到了地中海贸易圈，肯定也是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商品，更不要说必然还可以在这个部落找到罕见的古书，这是相当珍贵的商品，但是吴忻有更急迫的需要，他紧紧逼迫主母让她加价。“二十把钢刀，你可以稳稳吃下北面的那个沙漠井了。” 吴忻的话让帐篷里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老主母的两个儿子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那个被吴忻“清理”过的沙漠点中蕴含的生存空间，足以让他们不必内斗。 弟弟可以远走，建立自己的部落。 哥哥可以安睡，享受自己的生活。 “不仅如此，我还可以提供你一批物资，包括帐篷、储粮和一些布匹。”吴忻的话让那对兄弟，特别是弟弟更加兴奋了。“就埋在沙漠井不远的地方，我们也没有时间埋得很深，带上十几个人，一会就能挖出来。” 这批物资的来源，当然就是那个被灭亡部落了，运力不足的吴忻无法带走那些物资。 有了这些物资再加上十来个女奴，一个新部落很快就能诞生了。 长子非常高兴地问道：“你想要什么？施法材料还是骆，我们还有最熟悉沙漠道路的向导。我姐姐的丈夫早年曾经带着商队去过廷巴克图和加奥，和那里的几位半兽人可汗都算得上熟识，他可以带你们穿越燃烧海，前往乍得湖。” “好，我就要最好的向导。”吴忻确实不想换骆驼和施法材料了。 “你的姐夫什么时候能到？” “很快的，等一下就好。” 撒哈拉沙漠的中心地区燃烧海，是一个连点缀般的绿洲和水井都没有的真正绝地，越过这片绝地，才能到达黑大陆最大的淡水湖，乍得湖。 乍得湖周围有许多可以算是国家的政治实体，他们对盐的需求量远超过沙漠部落，也是跨撒哈拉南北贸易的真正终点之一。 只是这条路非常难走，只有经验最丰富，组织最有效的商队能够走这条线。 至今没有足够大的军队能够越过燃烧海，最伟大的星月征服者们的尝试也失败了。 因此乍得湖周围以及更南面的地区，依然是半兽人的国度。 “好。”老主母也是非常满意的样子。“那么我为你们准备晚餐，相信你们还没有尝试过火蜥蜴的肉和蛋吧。” 吴忻也拿出了一袋盐：“那真是要尝一尝。” 整个部落的女卓尔都忙碌起来，开始准备盛大的晚宴。 傍晚时分，长子苏哈正在自己的帐篷里一手把玩着着刚刚得到的钢刀，一手在自己侍妾的衣服内游走。 他一边摩挲，一边畅想着自己以后的际遇，这个莫名其妙的队伍也真是蠢的可以，居然还没有出发，就把武器交给他们了，这下子，本来就有把握的事情，一定是不会出意外了。 和弟弟不必生死相博了，弟弟的部落会是他的附庸，再加上这些武器，他以后就是方圆百里的霸主了。 然而就在他畅游于美好未来的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蠢货，你要有难了。” “谁？！”苏哈一把放开自己的侍妾，拿起钢刀就要战斗。“不要管我是谁，我是你的朋友，你母亲已经把其他钢刀都分给了支持你弟弟的人，马上就要拿你开刀了。” 吴忻给的二十把钢刀，老主母立刻给了长子和次子各自一把，其他的都收起来，表示会按照功劳和地位慢慢分配。 “什么？！妈妈为什么要害我？我已经那么让她了。”首领和首席继承人之间，从来都是有矛盾的。“我知道他喜欢弟弟，可是弟弟现在也可以有自己的部落了啊，杀掉那个商队之后，说不定还有来自埃及帕夏的重赏，她为什么还要害我？” “愚蠢，埃及帕夏一直要求你母亲早点让位给你，你虽然一直谦退，可是她岂能没有担心，把你除掉，她的余生就能一直稳坐首领的位置了。这一次正是好机会，能让埃及帕夏派出特使的人物岂会是弱手，你光荣战死在这一战，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你别无选择了！”萨扎斯坦躲在帐篷的角落里，直击长子的内心。“不要担心，长子继承制是天地正道，我已经联络了那队商人，你能赢的。” “巴兰，是你吗？”他看不见说话的人，只能猜测是一贯在继承问题上保持中立的法师巴兰最终决定支持他了。 也只有他可能有这个本事。 萨扎斯坦当然不会理会他，直接钻入沙地消失。 他一把推开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侍妾，拿起刀就召集自己的部下。 他一点也没有怀疑是吴忻他们在搞鬼，他们刚刚到怎么能知道这些隐秘呢？ 他很快召集了忠于自己的部下：“母亲年老昏聩，完全被我弟弟控制了，他们已经背叛了星月之主………………..” 第六十二章母子俱亡 吴忻他们休息的帐篷里，一行十来人都没有睡觉，而是人人在进行战斗前的检查。 几个陪伴他们的卓尔精灵倒是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过不是睡觉，而是已经去见他们的星月之主了。 吴忻早就看出了事情的古怪，他一路行来都没有见过星月之主以外的信仰，在逼近目的地的燃烧海边缘，却突然遇到了一个信仰罗丝的部落。 这个部落的特产是极其依赖与外界交易的蜥蜴皮经书，而这个贫瘠的地方，根本没有课本和小说生存的空间，唯一能够让这个部落如此兴旺的原因，就是附近部落都从这里购买《星月经》。 还有那个连木边都没磨平的八爪椅子，根本就没坐过几天，肯定是连夜赶工做出来的货色。 更不用说有花纹的帐篷那么多，却没有一只绣着蜘蛛。 但是最不协调的破绽，是这个所谓的信仰罗丝的部落中，首领的女儿已经早早出嫁，只留下几个儿子明争暗斗。 而且包括老主母在内的女卓尔没有一个有那股趾高气昂的味道，现在她们都在做饭…………. 这显然是一个为了降低己方戒备，刻意制造出来的“友善”环境。 “长子已经开始行动了。”萨扎斯坦挤开帐篷的一个角，蹦了进来。“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动手的，让那个老卓尔见识一下我的实力，她肯定会怕的。” 他的声音只有吴忻能听见，但是吴忻却开口对所有人说道：“清理干净，一个不留，他们之所以制造假象，就是为了拖延我们，肯定是在等其他援手，只有把熟悉这里地形的地头蛇全部解决，我们才有可能摆脱追兵。”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那几个刚刚卖给他们的女奴可以不杀，她们不会知道什么，留给追兵就是了。” 萨扎斯坦想要说什么，没等他开口，一阵喊杀声响了起来。 “布吉罗勾结异教徒，挟持主母，大家跟我一起拨乱反正！” “苏哈才是叛徒，我是自由的，大家不要听他蛊惑！” 卓尔精灵的古老的习惯是母女相继，但是这并不是这个老主母继承位置的原因。 这个老主母是因为天资出众，而且兄弟都陆续死去才继承了位置。 她的统治不符合星月教的风俗，只是因为这里远离奥斯曼帝国的核心统治区域，埃及帕夏才没有强力要求她退位。 不过这种情况依然让这个部落内部积累了极大的矛盾，随着吴忻把火星投下，这些矛盾瞬间爆发了出来。 这个部落很小，因此关键的兵器库和金库都建在最重要的水井旁边，双方的力量很快朝着那里集中。 阵阵星月至大的呼喊声四处响起，他们已经顾不得吴忻他们了。 其实老主母和次子的实力加在一起要胜过长子不少，但是长子在毫无理由的时机突然发难，夺取了武器库中刚刚获得的钢刀，平衡了实力对比。 刚刚还是同族朋友的卓尔精灵们，此时正围绕着他们这一次的生命之源，沙漠井在互相砍杀。 战局很快向着有利于长子派的局势发展。 西班牙王国在这个时代能纵横四海，统治波涛，靠得不仅仅是优秀海员。 他们的武器制造工艺也是当世一流，比之奥斯曼帝国更胜一筹，在这个任何金属都是个宝的地方，这些配给西班牙海员的钢刀完全是大杀器。 也许因为保养困难，不用几年这些武器就会失去大部分力量，但是此时此刻，这些钢刀绝对是压倒性的力量。 卓尔精灵们用蜥蜴皮制作的皮甲，面对这些钢刀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长子苏哈拿着刚刚得到的钢刀，大砍大杀，勇不可挡。 只有一刀砍死加持着母亲“牛之力量”的弟弟时，他才稍微有一丝迟滞。 今日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但是自砍手足真是让人痛楚。 ‘不过这是必须的，为了我们部落的发展首先要统一内部，以后我一定会把我们部落推向巅峰。’ 他刚刚想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阵营的侧翼出现了混乱。 “主母不要怕，我们来帮你了！” “星月恶魔倒行逆施，天理不容，唯有蛛后才是我们卓尔精灵真正的信仰！” 虽然一伙人类说什么要信仰罗丝女神相当诡异，但是吴忻在会谈时，拿出的守密蜘蛛却让好几个卓尔映像深刻。 长子苏哈从顺利控制武器库，然后发现钢刀没有分给弟弟的部下，心里就觉得有问题，但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 这个时候被两面夹击，情况真是不妙。 不过苏哈并没有太担心，毕竟刚刚那些钢刀的作用实在太明显。 他已经击溃了弟弟的主力，很快就能完成弑母大业，母亲死后，他可能可以接收一部分弟弟和母亲的实力，到那时掉过头来不难消灭这个十来个人的商队。 他母亲了解的情报也不多，只是被要求尽量拖延他们一个北方来的人类商队，如果无法拖延就带着他们在部落周围兜圈子，长子知道得更少，他只知道自己绝没有把吴忻他们带过燃烧海的实力。 他只是畅想着自己统一部落后的种种事业。 然后很快，他的美梦就出了问题，自己的部队的侧翼已经由混乱朝着瓦解发展。 德弗李希女见习和另外两个有中坚实力的见习组成箭头，一轮冲锋，就把他的优势完全消灭。 他们人人都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杀死了好几个卓尔精灵。 他们的铠甲防护足够，即使钢刀也很难伤到他们，而他们的长剑砍着至多只有皮甲的卓尔精灵们，根本就是砍瓜切菜一般。 他们从侧翼突入后，毫不迟疑，直接进行大范围的包抄，将攻击线延伸到极致，想要一口吞掉己方的战线。 钢刀虽好，但是比之重甲是大大不如。 没有长枪和重锤之类的武器，就得有武力胜过穿着重甲的武士。 然而卓尔精灵人口稀少，就算偶然有天资不凡的人，也没有足够的营养品。 苏哈能够得到的资源最多，也还是没有越过精锐的门槛。 不过眼下他也没有选择，毕竟相比其他部下的皮甲，他身上的好歹是一件真正的铁甲。 至少前面一半是真正的铁甲。 正是因为后面一般也是皮质的，他更不愿等着德弗李希他们包抄过来。 他从中央转入侧面，但是他母亲也没有指挥反攻，苏哈猜测也许是弟弟一死，母亲不愿意和自己拼命。 虽然他还有个姐姐，但是周围都是星月之主的部落，姐姐能稳住这个已经支离破碎部落的可能性极小，更大可能是被自己姐夫的人类部落一口吞掉。 相比这样的结局，母亲也许会勉强和自己妥协的，所以还有机会！ 对方的人数也只有一层罢了，只要能够击断攻击线，就能反包抄。 他避开了德弗李希，找了一个看似比较弱的女见习，想要从这里打开缺口。 这个女见习的实力还不到中坚，虽然武器和铠甲都略占优势，本来也是对付不了中坚巅峰，接近精锐的苏哈。 但是她心中倒不是很惶恐，作为医院骑士团的见习，她的作战经验就不少，这一路在沙漠中行进，更是积累了足够的经验。 面对实力超过自己的对手扑击过来，她并没有后退，而是根据预定的作战计划，当面迎了上去。 苏哈心中一喜，他周围的部下死得极快，眼看就要全线崩溃，这个女人的对策让他有机会快速击破她，把势头扭转。 他手中两把钢刀一把直取女见习脖子，一把架开她的长剑，攻势迅猛至极。 他的心腹部下也拼命挡住两边的其他见习，给他创造机会。 “星月至大！”他高呼圣名，全力砍出。 他对面的德语组女见习也是迎面一剑对上。 刀剑相交，女见习一下子被退了好几步。 苏哈虽然是首领的儿子，但是在这沙漠中，他没有机会染上各种二代的恶习，反而更加奋力上进。 他这全力一击把本来体力较弱的女见习，打得胸口发闷，口中一股咸味，血液从齿缝里流了出来。 然而实力较强的苏哈更惨，一个半米多长的漆黑焦灼的伤口开在了他的胸口上。 苏哈不可思议地看着女见习手上突然出现的火焰，虽然他的部落里有一个法师，但是他从来没见过他使用魔法飞弹以外的魔法，自然认不出“次级火焰之刃”。 与此同时，吴忻的另一个魔法“次级火焰球”也尾随而至，再次烧在他的伤口上。 连续两次剧烈地烧伤，苏哈直接倒在了地上。 战线对面的老主母看到自己剩下的唯一一个儿子也要死了，心中犹如一团火在烧，虽然这个儿子一直让她很不舒服，可是在小儿子死后，再失去了大儿子还是让她眼前发黑。 “就是现在。” 一直躲在战场上的萨扎斯坦终于等到了她心智动摇的机会，眼中火光激发。 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老主母给击昏了。 随后老主母的灵魂被从肉身中抽了出来，她的肉体随风飘动，在干热的风中飘舞，随后和沙漠融为一体。 这一幕让所有残存的卓尔精灵都是仓皇不堪，人人都失去了战斗意志。 第六十三章破坏 孕育生命的沙漠井周围，如今成了死亡统治的沙场。 卓尔精灵们的鲜血横流，滋润了干枯的沙漠。 整个部落的青壮卓尔精灵都被杀光，只有少数骑着蜥蜴向北逃走， 吴忻一方也有不小的损失，有两个见习死在了这一战，这个部落确实是比较强大，怪不得被认为有希望拦住吴忻他们一行。 他们在收集了战利品、补充了饮水后，就重组了驼队准备前往目的地。 “愿你的灵魂安息，归入至高王座，去上帝在天上的国继续侍奉他！” 萨扎斯坦拒绝参加一个希瑞克信徒的葬礼，因此吴忻和德弗李希为这两位死者主持了简单的葬礼。 他们能找到的最好布料就是卓尔精灵的大帐，所以截下了那个不大合适的蜘蛛后，见习们就用这个包裹了两位战死的同伴，把他们埋进了沙中。 沙子翻涌滚动，很快吞掉了两具尸体，那两个年轻人彻底消失地无影无踪，只剩下他们的情人心中的伤痕而已。 然而沙漠的动静还没有结束，在吞没了两个见习后，沙漠的波动不仅没有停息反而继续变大。 除了吴忻他们站着的一块土地，整个沙海都在翻涌，很快蔓延开来把战场上遗留下来的近百具尸体也都一起吞得干干净净。 尸体之后是，帐篷、蜥蜴、乃至最珍贵的沙漠井，也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整个过程持续了接近半个小时，整个部落都完全失去了踪迹。 当整个部落消失后，埋在沙子里的萨扎斯坦又重新冒了出来。 吴忻他们虽然刚刚已经得到过提示，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们震惊。 德弗李希女骑士这才真正认识到了萨扎斯坦的强大，虽然萨扎斯坦一蹦一跳地爬到吴忻肩膀上的动作颇为可笑，但是她在这个过程中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那强大的镇国法师。 “好了，地下水脉被我引走了，短时间内是无法重新定位了。”萨扎斯坦的声音依然和过往一样轻佻，好像不知道那个沙漠井下的暗流被导开，会导致附近许多绿洲和沙漠井的水位变化一样。 “你的状态怎么样？”这一番动作夺天地造化之力，吴忻很担心萨扎斯坦会不会损耗太大。 “完全没有问题，就像搅动一锅汤一样轻松。”吴忻无法确定萨扎斯坦的话，他的牙齿又只剩半排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让吴忻稍稍安心“你不要担心，刚刚又收到一个精锐等级的灵魂，我有办法和饮脑者阿明在沙海中兜圈子。” 吴忻回头看了一眼，萨扎斯坦两眼的火中，各有一个凄惨哀号的小人，显然是西格尔总检察官和这位老主母。 “确定是饮脑者了？”吴忻他们在哥达菲部落就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一路南路没有和他有更多交集。 “这是我拷问那个老卓尔后得到的情报。”一旦落入半神巫妖的手中，那一切秘密就不是秘密了。“真是没想到，原来饮脑者一伙，一直都是奥斯曼苏丹的暗子。” “怪不得马木留克的残余势力大部分都被消灭，他却能逃出来。”吴忻点了点头，随着一路南下，吴忻他们得到了更多尼罗河附近的消息。 奥斯曼帝国已经一路南下，完全控制了尼罗河平原，也许还有一些残余的马木留克逃入了荒漠和更南面的山区，但是他们对奥斯曼帝国的威胁已经微乎其微了。 这样的话，他当初在耶路撒冷杀希瑞克的朝圣者就不再是疯狂了，而是故意为了挑拨欧罗巴国家和马木留克埃及的关系，给奥斯曼帝国的攻势制造外部条件。 也许西班牙、葡萄牙和威尼斯确实不喜欢占据尼罗河，拥有近千万人口的星月强国埃及，但是他们显然更不会希望事情发展成眼前的局面，一个横跨欧亚非大陆，拥有超过两千五百万人口的奥斯曼帝国。 “我已经毁了水源，如果饮脑者聪明，就不会继续南下，他们和我们不同，数百人的队伍对水源的要求比我们严格得多，任何一个水源地断掉都是极大的考验。”沙漠并不是萨扎斯坦熟悉的战场，但是他经验丰富，知道一切战斗最关键的就是切断敌人的后勤。 在沙漠中，这个原则更加重要。 “在这里阻击他不行吗？”这是德弗李希女骑士加入了讨论，萨扎斯坦后面的对话也让她听了。“只要萨扎斯坦殿下您用女妖之嚎发起突袭，很有可能一次性杀死上百人，就算饮脑者阿明撑过了这个魔法，普通敌人的士气肯定是完了，到那时，切萨雷再给我施加一个火焰之刃…………” “计划不错，你准备了九级魔法的施法材料？”萨扎斯坦的话让德弗李希一下子说不出话。 她看吴忻一路上一直施展“次级火焰之刃”和“次级火焰球”一度忘记了施法者的重大不利，那就是杀人如烧钱。 魔法女神本是上帝的宠妃，自上帝被创造后，就一直在至高王座侍奉上帝，但是上帝宠幸抹大拉的玛利亚生下第一使徒后，魔法女神因嫉生恨，勾结邪魔背叛上帝。 上帝在人间的教会也一分为二，在魔法女神的蛊惑下，部分信徒前往君士坦丁堡另立中央。 失去上帝恩泽后，魔法女神不断衰退，分裂的东方教会也日渐衰败，除非魔法女神早日悔悟向上帝跪地求饶，否则将走向必然的灭亡。 以上是罗马教会对在古罗马帝国灭亡后，施法变得困难和昂贵的钦定解释版本。 魔法女神教会的解释当然完全是另一个版本。 只是大部分人民都比较相信罗马教会的解释，因为不可否认的一点是，自从和希瑞克分道扬镳后，魔法女神的力量确实不断削弱，治下的领土一日比一日狭小。 七十年前，奥斯曼大军攻克君士坦丁堡，易名为伊斯坦布尔，最后的古罗马正统传承也灭亡了。 虽然奥斯曼帝国允许魔法女神的教会继续在境内存在，甚至允许魔法女神的首席信徒传道法师继续在如今的伊斯坦布尔生存，但是不可再公开传教，继续保留信仰的希腊人也都过着事实上的亡国奴生活。 而女妖之嚎是九级死灵系魔法，使用一次消耗的施法材料要数千塔勒，等于德弗李希这样已经接近精锐的武士的年金的十几倍，等于最强大的西班牙王国年收入的千分之一。 因此就算是强大的势力，一个镇国法师连续高强度作战的消耗也是极大的负担。 虽然萨扎斯坦如今对魔法的理解已经还胜过他依然有肉身时，可是如今他脱离了大势力，已经没有足够的施法资源，当然就算物资充足，他也不会去单挑一支数百人的队伍。 这个时候，北方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一线黑色，这是马群踏起的沙尘。 撒哈拉沙漠的土生势力都是以骆驼为主，马匹为辅，这样以马为主的队伍只能是刚刚从尼罗河迁移过来的饮脑者阿明的队伍。 “咦，这么快就来了，也不怕把马都给跑死？”萨扎斯坦虽惊不乱，让几个德语组见习不要慌，“不要怕，他们追不到你们，你们前往燃烧海，不用担心我，暗日都没能杀了我，这只低能野兽在我面前只配给我当点心。” 他一说完，就钻进了沙子。 吴忻看了一眼已经回复平整的沙地，然后带着早就准备就绪的驼队继续向南。 第六十四章喷吐和肉勾 骆驼的耐力胜过马匹不止一筹，其实最高速度也差不太多。 因此最终阿明的马队只能看着吴忻他们消失在地平线上。 “就差那么一点！该死的！”说话的是一个丝绸裹头的骑马男子，他的相貌非常奇特，眼小嘴大，头颅也是上小下大，下巴几乎有头顶的两倍宽。 一边嘶吼，一边就有口水落到地上。 ‘不要，不要………..’埋在沙子里的萨扎斯坦刚刚从沙子里钻出来，就被一口恶心的口水沾上了，‘口水！口水！口水！’ 明明毫无威力的液体，却让萨扎斯坦觉得自己头痛得要裂开了，当然他也不会头痛………. ‘这恶心的半食人魔，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付出代价，付出代价。’萨扎斯坦刚刚改变地下水道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小，除了下巴再次消失，头颅上也有裂纹了，他说得轻松只是不愿意让吴忻担心罢了。‘这个小子实力倒是不错，达到了精锐级别，可以帮我糊一糊脑袋。’ 哪怕是刚刚越过精锐门槛的存在也已经是中小势力的一线人物了，就算是在西班牙和奥斯曼帝国这样的顶级势力，除了少数极为抗拒战场、也没有什么制药和炼金能力的法师，精锐级别的战力每一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是萨扎斯坦哪怕现在情况恶劣到了极点，也是怡然不惧，只把他们当成大餐。 半食人魔浑然不知自己的处境，他看着已经满身大汗的坐骑，恨恨地拉起坐在自己身后一个卓尔精灵：“说，你们的部落到底在哪里？” “应该就在这里的啊，我也不知道…………..”这个女性卓尔精灵好不容易跟着部落法师一起逃出了吴忻他们的攻击，但是不到半天，就又落入了敌人的攻击。 带着他们的法师本以为是援兵，一度还有劫后余生的欢畅，可是敌人在问明了吴忻他们的行踪后立刻翻脸。 带着他们逃跑的法师被乱刀砍死，他们本来就是部族中的老弱，因此只能投降。 那些游牧民立刻就杀死了大部分俘虏，而且他们还把尸体一起带着，似乎是要充作军粮。 好在她以人类的眼光来说，充满了异域风情，因此和几个同样貌美的女性卓尔一起被带着一起南下。 “你这小－婊－子，分明是罗丝那个大－婊－子的信徒，想要玩弄你优素福大爷？”他一边说，一边提起了女卓尔的脑袋。 “不，不，不，我也是信仰星月之主的，不，不，啊！！！！！！！！！！！！！”卓尔精灵露出恐惧极点的眼神，这眼神让优素福兴奋到了极点，他直接贴在卓尔精灵的脸上，大嘴张开一口咬下了她的眼睛！ “啊！！！！！” 美貌和哀求都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女卓尔的惨叫戛然而止，半食人魔一口咬碎了她的面颊。 她的眼珠还能看见一根粗大带刺的舌头正在钻过来。 就在此时，一只巨大粗糙的手掌覆盖住她的脑壳，然后食指轻轻一敲，卓尔的头骨就犹如核桃一探被砸碎，结束了她的痛苦。 一根几乎有人类手臂粗的舌头一下子钻进了头盖骨，轻轻一勾，就把头颅里的东西全部带进了一只比优素福的大嘴更大一倍的大洞中。 牙齿让开，只用舌头搅拌搅拌，但是并没有急着吞咽，犹如长蛇在洞穴中穿梭。 品味了许久，舌头才依依不舍地让开，让脑子慢慢滑进了大洞深处。 “呼………” 舌头掠过牙齿，把上面残存的脑渣抹掉，然后大洞深处传来一阵可怕的恶臭和一声意犹未尽的饱嗝。 然后那只巨大粗糙的手掌抬起，狠狠地给了优素福一个头塌：“你这废物养的，你就不能用叉子先把眼睛挑出来吃？这么嫩滑的脑子，你害得我只能吃冷的。” “对不起，对不起，帕帕，我太饿了。”优素福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凶残，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她的眼睛看上去太神秘了，我怕它会突然飞走。” “他就是个脑残，朽烂的木头，朽烂的木头。”另一个和他长得差不多的骑士笑嘻嘻地骂他。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对父亲要尊重，对弟弟要谦让。吃饭的时候我不动筷子，你们也不许动，好东西要和弟弟一起分享，这么多年了，就是一条狗也懂得道理了。”饮脑者阿明说着把女卓尔剩下的部分丢给那个帮腔的骑手，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吃了。“你看看你弟弟啊，多懂礼法，多讲文明，而且吃饭从来都干干净净，不像你，老是弄丢一只眼睛。” 嗜心者阿布－阿明扑到地上，掏出卓尔的心脏，努力忍受着父亲奇怪的教条。 还在和往常一样，心脏的嚼劲和血液的苦腥能够安慰他躁动的心灵。 他一边咀嚼，一边思考这个该死的任务什么时候会结束。 他也是第一次深入撒哈拉这么深的地方，他过去活动的地区虽然也是沙漠环境，但是尼罗河边的地方和这里比起来真是天堂。 他只想快点去突尼斯参与内战，吃好多好吃的心脏，实在不想掺和这个倒霉的任务。 他一边想着那些有力的心脏，一边享受着口中的心脏，没有注意到一个红色的骷髅一点点从他的脚下的沙子里鲁了出来。 “帕帕，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头啊，再往南就要进入燃烧海了，我们距离突尼斯越来越远了。”说话的是不值得雕刻的木头优素福。 “你们，把一半俘虏杀掉，然后把血都挤出来，再杀一只骆驼。”他的父亲对着部下下令，他的部下基本都有食人魔血统，在俘虏的哀号中，又给了儿子一个头塌。“许蕾姆苏丹有令，难道我们敢不来。而且她给的好处真是不得了，她保证会让我们父子在突尼斯苏丹国得一个大城，有了地盘我们就不用当猎人，而可以当农夫了。” “农夫有什么好？”优素福完全没有理解父亲的比喻。 “是啊，做猎人最好了，当什么农夫？” “不要当农夫，农夫没肉吃。” 其他部下也纷纷反对。 虽然很怕自己的首领，但是听到要当农夫，他们还是忍不住了。 “哎。”阿明叹了一口气，拥有族人罕见的智慧让他有点孤独。“不说这个了，你要知道，虽然你爹我十几年前就是奥斯曼帝国的人了，但毕竟是后来投靠的，现在我们也不是关键的内应了，以后要混的好，必须抱紧一条大腿。” 说到这里，他忽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跪在了地上，朝着东北方向不断叩头：“哈里发赎罪，哈里发赎罪，许蕾姆苏丹的大腿是你的，我绝不敢妄想，绝不敢妄想。” 他一边神经质地忏悔，一边发现自己爱吃心脏的好孩子似乎有点问题。 阿明突然心中一阵危机袭来，他原地翻滚，然后大喊一声：“星月至大！” 伴随着圣言，一阵污秽的暗流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一下子吹散了他儿子已经失去了灵魂的肉体。 阿明早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横行天下几十年的镇国法师，所以他直接使用了全力一击，他喷出的是在他的胃袋中酝酿了漫长时光的邪秽，即使它吃了那么多脑子，也用不了几次。 萨扎斯坦虽然早有准备，立刻往沙下钻去，但是那邪秽之物并没有被沙子挡住，直接穿过了数米深度包裹住了萨扎斯坦。 和一般食人魔能喷出的污物完全不同，饮脑者阿明喷出的东西是用无数大脑凝聚出来的，并非针对肉体的毒物，而是专门针对精神的侵染。 正是这一招，让许蕾姆苏丹决定让他来对付已经成为了巫妖的萨扎斯坦，还派出特使，赐下了专门强化这种能力的宝物，此时正在阿明的胃中。 萨扎斯坦一生中杀戮无数，国仇私恨都有，大部分的仇恨早已经被他和敌人一起埋葬，然而被这邪秽引动，这些因为各种原因死在他手上的人，似乎都在一起诅咒着他。 即使是萨扎斯坦这样的人物，也想要不顾一切地使用最强魔法，把这声音统统灭掉。 但是萨扎斯坦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顶着让他也神志迷乱的窃窃私语，继续往下钻。 阿明虽然知道自己的一击威力极大，但是萨扎斯坦能够逃掉也不是什么意外。 他从没想过一击就能杀死名动天下数十年的红袍法师萨扎斯坦。 他的第二击随后跟出，他的披风下钻出一根长长的肉钩子，朝着沙子里的萨扎斯坦勾去。 如果是人类之躯来面对这一招，萨扎斯坦也要紧张一下，但是如今的萨扎斯坦并不怕这招 他相当轻松地躲了过去，在沙子的掩护下加速离开。 “**迈拉，你带十个精干和优素福一起南下，我给你二十匹马，二十只骆驼，不必考虑损耗，务必生擒那个术士皇族的旁支术士。” “其他人和我一起追击萨扎斯坦，杀了他，我就镇国有望，到那时，人肉就像那田里的麦穗一般，让你们吃到不想吃。” 阿明的布置滴水不漏，最大限度地考虑了补给和实力分配的情况，而且最后还鼓舞了士气。 作为一个半食人魔，能在人类占据支配位置的世界里混的风生水起，岂能没有几分真本事？ 第六十五章追上了 烈日当空，阳光如炬，空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水汽。 一成不变的沙漠中，二十多只骆驼和十来匹马正在烈日下奔走。 骆驼和马比例的变化已经证明，骆驼确实是最适应沙漠的哺乳动物。 然而这种最适应沙漠的哺乳动物，此时却每一只都很痛苦，有几只的脸上甚至带着人类都可以识别的折磨，他们柔软隔热的蹄子也挡不住燃烧海的滚烫了。 不过比痛苦更危险的是麻木和疲倦，有几只骆驼就到了这个状态。 “呜………..” 一声哀鸣后，又一只皮肤干瘪，毛发黯淡的骆驼支撑不住对闭上眼眼的渴求，一下子跪了下来。 它一跪下，前后几只半食人魔就猛扑上来，歇斯底里地地撕扯它的身体，特别勇猛的一个半食人魔咬断了骆驼的脖子，直接喝它大动脉里的血液。 这种行为极端愚蠢。 这样死去的骆驼鲜血中含盐量已经高到了极点，喝下它的血不仅不能补充水分，实际上是在饮鸩止渴。 “我要回埃及，回尼罗…………”喝了太多血的半食人魔，一下子陷入了脱水状态，他失去了理智和勇气，说出了会动摇全队士气的话。 下一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两把一绿一蓝匕首从天而降插进了他的脑袋。 前后的几个半兽人迅速扑过来，但是他们都被优素福给赶走了，他吃掉了眼睛和舌头后就要把这个部下，抛给其他部下。 “把膀胱掏出来，不能浪费这宝贵的水源。”说话的人身材矮小，大约只有半食人魔的一半高，浑身裹着黑袍，她手中黑色的匕首上还沾着脑浆，正是她一剑杀死了那个扰乱军心的半食人魔。 她在看到那个半食人魔喝血的时候，就知道他八成要失去理智，做好了杀他的准备。 “夏哈迈拉，你说什么？！”优素福被这个要求惊呆了。 “我说，把膀胱掏出来，不能浪费这宝贵的水源。”夏哈迈拉无惧地看着首领的儿子，“相信我，我们这几天喝的水并不比尿液要好喝。” 优素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划开了尸体的肚子，把膀胱掏了出来，然后勉强地舔了一口。 确实不算很难受，长期储存在皮袋子里的水也是这个味道。 他迅速大口喝了起来，即使是他，也需要接受水资源配给，所以这也是福利了。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把喝了大半的膀胱递给了夏哈迈拉：“喏。” 夏哈迈拉接过膀胱，把里面的液体喝光，然后把干瘪的膀胱整个吞了下去，这个器官内部的含水量也很高。 与此同时，他们的部下把死去同伴的身体吃了个精光。 这些食人魔的身体中能够储存极多的水分和脂肪，他们比人类要耐旱得多。 因此虽然吴忻他们准备充分，并且阻止了他们获得最后一次补给，却始终无法摆脱他们。 但是这些追兵也要到极限了，虽然食物和水还算够，但是炎热和污水引发了未知的疾病， 已经杀死了两个半食人魔。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夏哈迈拉看着人心惶惶的部下，让他们休息一下。 看着她指挥部下，优素福嘟囔了几句，但没有大喊大叫。 “燃烧海靠我们这样的小队伍是无法穿越的，我们必须在水量降低到危险线之前折返。”确信其他部下都在远处，夏哈迈拉冷静地为优素福分歧起了局势。“就是今晚，如果还追不到敌人，我们就必须撤退。” “不！”优素福本能地拒绝这个建议。“我们不能违反父亲的命令。” 他不懂伊斯坦布尔的那位苏莱曼大帝到底有多大权力，甚至不明白伊斯坦布尔和埃及帕夏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违反父亲的命令。 “你能的。”夏哈迈拉的话让优素福瞪大了眼睛。“你的弟弟已经死透了。” 思索了半分钟后，优素福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了，他不能像吃掉另外一个兄弟那样吃掉自己了。 “我们已经尽到了全力，敌人甚至被我们逼得在下午也赶路，可是至今没有看到他们失去骆驼或者同伴，而我们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这说明他们的准备工作极为充分，而且带队的首领很善于计算如何分配物资。”夏哈迈拉的建议不是怯战，而是确实分析了情况后得出的理智判断。“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在沙漠中追踪是很困难的事，一场风暴，我们就会完全丢掉他们的踪迹。” “一场风暴…………希望风暴快点来…………..”优素福知道夏哈迈拉总是对的。“那你也要找一个人提出这个建议，否则父亲也许会杀你。” 这一刻，他表现出了和往常水平不符的敏锐。 夏哈迈拉的脸被黑布完全遮住，只留下眼睛，但是这双眼睛因为优素福话而流露出了一丝感情，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休息到傍晚，优素福期待的风沙最终没来，吴忻他们留下痕迹依然清晰，追击者们分享了水和干肉块后继续上路。 优素福开路，夏哈迈拉断后。 队伍最后的夏哈迈拉沉默地计算着己方的实力，她自己是精锐巅峰的游荡者，优素福也是初入精锐级的武士。 其他的部下也是精挑细选的精锐，大部分实力在中坚级以上，虽然失去了两个人，但是实力依然在吴忻他们之上。 这是饮脑者阿明麾下的脊梁部队。 “姑姑！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就在夏哈迈拉思考时，前面优素福发现了什么。 她驱动骆驼前进，还没有走到优素福旁边，她就看到了让优素福惊叫的东西。 有一道火线在地上燃烧，照亮了漆黑的沙漠。 远远地有惨叫声传来。 ‘是内讧？’ 夏哈迈拉第一时间这样想到，逃亡者承受的压力毕竟要更多，他们也会想要放弃的吧。 首领不肯，然后就是内斗了。 “追！” 夏哈迈拉大喝一声，她极为兴奋，她已经决定放弃，并不表示她没有期待奇迹。 现在奇迹真的发生了，一个会让阿明和优素福得到伊斯坦布尔那位威仪盖世的苏莱曼大帝宠爱的奇迹。 ……….. 吴忻用死去见习的衣服帮德弗李希女骑士包裹好了她漆黑的伤口，心中感到一阵无奈。 在沙漠中，没有比烧伤更危险的伤口了。 情况已经极度恶劣。 很久没有损失的队伍，在刚刚过去的五分钟里发生了剧烈的减员，现在除了吴忻和德弗李希，只有三个还活着的见习了。 而且人人都带着重伤，吴忻自己倒没有怎么，但是他知道那个正潜伏在沙子下的敌人对自己怀着最大的恶意。 他此来沙漠的最大目的已经得到，在燃烧海中的旅途，让他吸收了一部分燃烧海的菁华。 这菁华就是能够点燃“灯塔”的火种。 然而这个火种凝聚的过程中，吴忻的同类也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哈哈，星月助我！” 一声夸张的笑声响起，优素福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 逃亡者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骆驼一只只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颤抖。 空气中的味道也让他兴奋，烤肉的味道，而且是烤人肉。 ‘这不是内讧。’ 夏哈迈拉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她大喝一声：“戒备！” “小心脚下！” 然而在沙漠中追击了太久，即使是天性好斗的半食人魔也失去了警惕性，当夏哈迈拉大吼的时候，两声惨叫也一起响起。 第六十六章燔祭狂信者 吴忻知道自己的那个竞争者在等待着机会，他看到半食人魔们的大意，连忙提醒他们：“小心脚下！” 然而大部分半食人魔们根本没有听清吴忻或者夏哈迈拉的喊声。 一道火流从沙中钻出来，然后蔓延裹住了两个站在一起的半食人魔。 “啊！！！” 剧烈的惨叫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两个粗壮的半食人魔变成了两团焦黑的肉块。 烤肉的香味更浓郁了。 但是即使最贪吃的半食人魔这个时候也知道现在不是开饭的时机了。 高大威严，由纯净烈焰组成的人形生物站在他们的面前，它身穿华丽的通红长袍，长袍正因巨大的热量而翻腾不已，同时它身周的空气闪烁着。 它的下半身是一条火焰溪流，像蛇尾般卷在身后，正是这条溪流引导着半食人魔们追上了吴忻。 一点灰色的光芒从吴忻手中飞出。 ‘负能量光线？’ 夏哈迈拉认出了吴忻施展的这个二级魔法，很显然，这个被追杀的术士认为那个敌人比他们威胁更大。 然而对方毫无反应地硬吃了这个魔法，吴忻的负能量光线已经不是第一次命中它了。 “你这笨蛋，用寒冰匕首或者冰风暴啊！你看不出这是火元素长老吗？！你也算聪明的法师老爷？”优素福其实知道自己不是个机敏的半食人魔，可是一个法师如此愚蠢，真是让他震惊了，这么明显应该用水和冰攻击的敌人，你用什么负能量射线啊？！ “你这笨蛋，这叫燔祭狂信者，比火元素长老强多了。”吴忻的知识中原本不包括这种东西，但是见到它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东西的名字和许多特性，仿佛天生就非常熟悉它。“集中精神，它会让我们疲倦。” 一个火环从燔祭狂信者的身上扩散开来。 半食人魔的表现比刚刚的见习们好多了，他们大多数都顶住了这个考验，没有陷入疲乏和更进一步的昏迷。 吴忻手下的见习，大部分已经被烧死了，还活着的几个就是这样被热昏的。 优素福顶着几乎要烧起来的空气给了它一下，他的狼牙棒命中了燔祭狂信者后产生了相当不错的效果，这把武器是精锐级的，元素之身也无法降低伤害。 他一边锤，一边还在喊：“别管它是什么火，你倒是用冰啊！” 这也是其他所有半食人魔的心声………. 只有潜伏在侧的夏哈迈拉知道，所谓术士就是没有对症药的施法者。 有一个“负能量光线”就算不错了，要是只有“火球术”之类的那就只有哭了。 燔祭狂信者在围攻之中依然不惧，它左右回旋与半食人魔中，顶着各种武器的砍击，又杀死了两个半食人魔。 然后它再次向地下钻去。 优素福虽然有锤到他两下，但是还是让它消失在沙中。 地上全是它刚刚左冲右突留下的火流，然而要看出这团大火在哪里缺极其困难。 剩下四个半食人魔刚刚一起围攻的时候，倒没有什么感觉，战斗节奏一缓下来，他们就一下子恐惧起来。 短短几分钟，他们就失去了一半的战友。 都是在尼罗河上游一起战斗了近十年的战友啊，虽然和奥斯曼军打得都是默契仗，但是和马穆鲁克残部以及一些卓尔精灵游牧部落争地盘的都是硬仗啊。 能活到现在的都是老兵，就这么几分钟损失居然这么大。 而那团火焰似乎还是老样子，看不出有没有损伤。 “不要怕，它不是无敌的，只是伤口看不清，没有血液罢了。”吴忻大喊着为他们振作士气，这是有血有肉的生灵面对元素生物最大的恐惧之一。 “对，大家不要怕，刚刚我锤到它了，明显有感觉的。”优素福在得到了吴忻的提示后，也开始鼓舞士气。 可惜效果不佳，半食人魔们比较迟钝，但是看看地上两波人马的尸体，那真是越看越怕。 两个半食人魔不顾一切地冲到自己的骆驼旁边，想要催动它们站起来逃跑。 “不要跑，抱成一团，落单就是……..”吴忻吼道一半就不说话了，火流聚集到了那两个半食人魔的脚下，然后一下子把它们和骆驼一下子包裹了起来。 惨叫和爆发之后，半食人魔只剩下了两个。 他们战战兢兢地聚拢在优素福周围，不肯分开了。 优素福心里也不认为还有战胜的希望了，他确信自己已经对燔祭狂信者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但是到底有多大呢？ 怎么逃？ 战场上，越是怕死死得越快，燔祭狂信者能感受到优素福的心志动摇，他潜伏到优素福的脚下，再次发起了攻击。 燔祭狂信者抓住优素福的脚踝，然后合身而上想要擒抱然后烧死他。 然而灰暗的光线再次命中了它，吴忻再次施展了“负能量光线”。 虽然它一直表现地无所谓，但即使是元素之身，这种魔法对它的伤害依然是实打实的，而且优素福的力量也比其他半食人魔要大，燔祭狂信者犹豫了一下考虑要不要继续进攻，还是先消灭那个讨厌的施法者。 就在这时，燔祭狂信者忽然感到一阵巨大的危机感，它毫不犹豫地向下流去，再次钻入地下。 夏哈迈拉一脚踩翻了一只趴在地上的骆驼，然后手持双匕，从天而降。 一直潜伏在骆驼后面的夏哈迈拉一直就在等燔祭狂信者进攻优素福，只有优素福能拖延它足够的时间。 不用指示，优素福知道自己姑姑的战术，这就是默契。 他不顾烫伤，双手抓住燔祭狂信者滚烫的躯体，然后张口把胃中积累的污物喷吐出来。 眼睛和大脑一样，都是最能集聚精神力量的食物，他的喷吐也威力不小。 这一击中蕴含的怨气对燔祭狂信者这样的元素生物也是极有威胁的，刹那间，它觉得自己仿佛被几十个冰元素包围了。 不过它最终还是抵抗了更进一步的混乱，成功地钻进了沙漠。 但是这对夏哈迈拉来说依然足够了，她的双匕紧随着火流插进了沙漠。 那把绿色的匕首也就罢了，虽然狼蛛混合鬼眼草的毒性能杀死上百人，但是燔祭狂信者可不怕。 那把蓝色的匕首是真正的杀招。 它一扎进燔祭狂信者的身体，燔祭狂信者就感受到了真正的痛苦，此身都没有经历过的痛苦。 “嗷！！！” 终于，它也发出惨叫了。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匕首在夏哈迈拉的力量下四散分裂，爆发出一阵冰冷阴暗的气息。 蓝色的冲击波在沙层上爆开，以夏哈迈拉为中心，周围五米的地方都呈现出与沙漠格格不入的水蓝色。 这把匕首本身只是精锐级别的武器罢了，但是这损耗它本源的一击，以核心级的标准来说也是威力极大。 水蓝色追进了沙漠下的燔祭狂信者，然后把它的核心摧毁。 但是一串猛烈的火流随后顺着已经破碎的匕首上反溯，最终包裹住了夏哈迈拉。 夏哈迈拉尽量忍耐，但是最后还是发出了低沉的惨叫。 优素福连忙把一瓶“治疗中伤”药水给他灌下去，这瓶制造了太久的药水，效力损失了不少，半分钟后夏哈迈拉终于勉强站了起来。 吴忻能感受到燔祭狂信者的气息消失了，这个和不共戴天的存在确实是被毁灭了。 地上的火流渐渐熄灭了。 “哈哈，哈哈。” 夏哈迈拉、优素福以及活着的两个半食人魔都发出劫后余生的大笑，然后把目光盯住了吴忻和他依旧昏迷的部下。 “几位，我现在是你们的俘虏了，我要求得到贵族待遇，然后不得伤害我的侍从和侍女长，我保证会在苏莱曼陛下面前为你们的热情邀请说好话的。”吴忻也听到了饮脑者阿明要求生擒自己的命令，虽然落到苏莱曼的手上，肯定也绝非什么好事。 不过对方显然用得上他，这就是他的资本。 优素福看了一眼夏哈迈拉，征询她的意见：“你怎么看，姑姑，要不要放过这些弱小卑微的人类。” 夏哈迈拉摇了摇头：“我们的损失太大，控制不了那么多俘虏。” 她一说完，就把离她最近的一个昏迷中侍从给杀了，然后向德弗李希走了过去。 “可以了，这样我们只有四个人了，你们是强大无敌的食人魔，我们只是弱小卑微的人类，这位显然是能一个打我们几个。”吴忻继续努力吹捧着夏哈迈拉。“而且你为什么不先去看看战利品呢，这些骆驼当然都是你们的，还有那个燔祭狂信者也不是常见的那种没有油水的元素生物，你们挖开沙子，应该能得到一些它制作的奇物，它的身体中也有不少能提炼为施法材料的物质，这种等级生物的遗留，肯定能弥补你那把匕首的损失。” 吴忻的话让优素福和夏哈迈拉都转过了身去，他们都兴奋了，这么强大的生物，如果不是那种纯粹的元素生物，那么战利品一定会很惊人。 晚上的沙漠温度很低，所以那块冰住的地方还没有化开。 优素福和夏哈迈拉挖了一会，才看到吴忻所说的战利品。 “真的有金子！” 燔祭狂信者把夺取的古代钱币溶解分化，铸造成形象奇异的小东西，虽然法师认为意义不明，但依然是收藏家很喜欢的东西。 “还有这个肯定可以加工成施法材料，发财了！” 大呼小叫的是优素福和那个半食人魔，夏哈迈拉在挖了一会后就站了起来，重新保持起了戒备。 她站起来正好挡住了冲过来的德弗李希。 女骑士喝了两瓶吴忻给她的治疗药水，配合着吴忻的“次级火焰球”，乘着他们被战利品迷惑，发起了突袭。 她的长剑上也带着“次级火焰之刃”，这些魔法对付燔祭狂信者都没用，所以都保留了下来。 然而德弗李希的实力本来就比夏哈迈拉逊色一筹，她受的伤也大大超过发起最后一击的夏哈迈拉，虽然有吴忻的帮助，她依然没能重创尼罗凶鬼夏哈迈拉。 她的绿色匕首，逼退了德弗李希，虽然被“次级火焰球”命中，也被剑尖上的火舌舔了一下，但是她还是在扑过来的优素福的帮助下，把德弗李希打倒在地。 夏哈迈拉走到吴忻面前，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二位，我保证是最后的敌对行为，我向上帝发誓，绝对绝对遵守一个俘虏的义务！” 眼看情况不妙，吴忻再次决定换一种斗争方式。 “杀了那几个女人。”夏哈迈拉对优素福说到。 “那个瞎眼的无所谓，另两个留着吧，好久没有女人了。”优素福眼看就要砸碎德弗李希的脑袋。 “不要，不要，这位女士是一个骑士，她的家族会为她付赎金的，把我身上的施法材料都拿走吧，这样不就安全了。”吴忻的提议再次让优素福停了下来，他看着夏哈迈拉等她做决定。 夏哈迈拉最终放下匕首，开始把吴忻身上的施法材料都拿走，不过她最后又补充了一句：“那个没用的侍女就算了，这个女骑士还是太危险，你把你最喜欢的部分吃掉。” 吴忻还想说话，夏哈迈拉就狠狠地给了他的肚子一下。 吴忻眼前一黑，只听到德弗李希发出凄惨的喊叫。 第六十七章被俘者的命运 “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这是用来指明方向的仪器，用那个对着太阳就能………” “别给我解释这没用的道理，人类真是劣等生命，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哈哈。” 往北走了好几天，吴忻的各种物资都已经被夏哈迈拉和优素福完完全全地整理过了。 各种施法材料都被他们拿走，看上去就很神秘的六分仪当然也引起了一定的注意。 吴忻主动解释如何使用六分仪的态度在夏哈迈拉看来是很不错的合作姿态，虽然优素福不领情就是了，她知道吴忻肯定不会完全放弃了再次反抗的打算，但是没有了施法材料，这个小术士也确实没办法了吧。 ‘六分仪当然能指明方向，至于伟大的经纬度这种事，说了你们这些劣等生命也不理解。’ 吴忻一直认为在内心咒骂是弱者的行为。 但是看着被绑在骆驼上的德弗李希和仅存的两个女见习，即使是他也很难保持心如止水。 在半个月的被俘生涯后，她们都需要绳子绑着才能不从骆驼上摔下来，两个女见习被轮番强.暴，此时赤身裸体地在骆驼上颠簸。 其中一个只剩下一只手，还有一个失去了一只乳.房和胸上三分之一的肉，她们都是被优素福在兴奋时生生地啃掉的。 只是两个女见习依靠在医院骑士团学到的知识，还有吴忻的帮助，互相包裹了伤口，才勉强活了下来。 但是半食人魔依然不放过她们，每天的暴行下，吴忻知道她们的身体和意志随时都会崩溃。 但是情况更糟的德弗李希女骑士。 吴忻把水囊递给德弗李希，可是双目失明的女骑士并不想喝，她也被夺走了铠甲，露出了浑身上下的伤疤，她为了德弗李希家族的荣誉，参加了太多战斗。 这些伤痕让她逃过了被强.暴的耻辱，半食人魔也喜欢细皮嫩肉的女人，不论是干，还是吃。 但并不意味着半食人魔并放过了她，他们不仅吃了她的眼睛，还把滚烫的沙子灌进她的喉咙，以此来取乐。 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声带已经毁了，现在吴忻必须靠得非常近，才能和她交流。 她推开水袋，轻轻地说：“求求你，不要管我，让我死吧。” “死是简单的，活下去才难。”和前几天一样，吴忻不顾她的反抗，把骆驼奶强行灌进了她的嘴。 “我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德弗李希已经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意志。“不能持剑，不能战斗，甚至于看不见敌人在哪里了。” “不要说胡话，你父亲就你一个女儿了，就算不能再战斗，你也可以陪伴他。世上没有比孤单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更悲伤的事情了。没有人能够承受这种痛苦，所以我们才要寻找伴侣，生儿育女。父母抚养儿女长大就是为了死得时候不至于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吴忻紧紧地抱着崩溃的德弗李希，在她的耳边低语，“你确实失去了一些珍贵的东西，但并没有失去灵魂。只要灵魂还在，依然可以爱与被爱，依然愿意承担自己的责任，那么你就依然是完整的人。” “你这小白脸还有心思管别人？看来是对你太好了。”吴忻说的话优素福完全理解不了，可是又觉得怒从心头起。 他走到吴忻身边，一脚踩断了他的手臂！ “啊！！！！！！” “不！！！！！！” 吴忻和德弗李希女骑士同时发出了惨叫，德弗李希女骑士把自己身上的袍子撕了一点下来，给吴忻包扎。 她胸前的丰盈都裸露出来，不过她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个了，没有视力的德弗李希女没有能力把吴忻完全包扎好，她急得几乎要哭了。 看着被折断手的吴忻和德弗李希女骑士搂在一起，优素福忽然回头对夏哈迈拉说道：“我妈妈死的时候孤单吗？” “她死得很快。”夏哈迈拉没有给出答案，她岔开了话题。“明天早上，我们就会到达哥达菲的部落，把这几个女人就卖给哥达菲，让他去和医院骑士团打交道，我们直接向西，去突尼斯苏丹国。” “可是爸爸没跟我们说过他要去哪里建立据点啊。”其实他父亲该说的都说了，毕竟阿明也是初入突尼斯苏丹国，他也无法完全确定据点选择哪里。 “沿着海岸线走，不会太远的，我们暂时不会深入突尼斯苏丹国国的核心。”夏哈迈拉知道阿明的策略。“而且也不能离海岸线太远，海雷丁帕夏要靠我们建立前进据点。” 她一点也不觉得需要保密，没有施法材料的术士和没有眼睛的女骑士，这种俘虏还能出什么意外呢？ 她只要一只手就能制伏他们。 他们一路上已经经过了好几个小聚居点，大部分都是吴忻交易过的，对于曾经的交易伙伴失去了全部货物，自身也成了“货物”，游牧民都显得很淡定。 这就是沙漠的规则。 夏哈迈拉一路上很注意收集饮脑者阿明同萨扎斯坦交手的情报，数百人的精锐部队确实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但是半神巫妖这种哪怕在魔法繁盛的古代也是绝对凶物的存在，当然也不是浪得虚名。 最新的消息是，饮脑者阿明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向西进入了突尼斯苏丹国的南部。 萨扎斯坦在数场激战后杀死了十几个半食人魔后，也已经被重创。 夏哈迈拉知道饮脑者阿明会在突尼斯南部寻找一个地方建立长期据点，然后等待来自伊斯坦布尔的进一步支援和指示。 她打算带着吴忻去突尼斯，那里自然会有巴巴利海盗提供护送服务，把吴忻送到伊斯坦布尔让他深入学一下星月大恶魔的教会。 她估计吴忻到了伊斯坦布尔，肯定会采取灵活的态度来对待信仰问题。 第二天早上，吴忻他们进入了哥达菲的部落。 哥达菲亲自出门好几里，接引夏哈迈拉一行，他的姿态极其谦卑。 “几位大人远来辛苦了，我已经准备好了食物，请享用之后，在我的部落休息一天。”哥达菲的态度确实是怕了，饮脑者阿明的队伍一路西北的过程中，灭亡了好几个“信仰不坚定”的游牧部落。 而以哥达菲的标准来说，他们都可以算是信仰坚定的了。 在此期间，的黎波里的医院骑士团只是努力在核心绿洲区进行了有限的警戒，根本无法阻止阿明在远离海岸线的地方大砍大杀。 哥达菲的部落虽然有数百人，但是和数百半食人魔组成的部队完全是不能比的，所以他早早杀好了羊和鸡，努力伏低做小要避免成为打击的对象。 “再杀一个异教徒奴隶。”优素福毫不客气地命令，他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话让哥达菲的随从人人目露惊恐，实际上他很享受这种目光。“注意不要把血流进眼睛，要直接剔出来，完整剔出来。” “是，是，是。”哥达菲不敢违抗，饮脑者阿明在突尼斯的活动让他夜不能寐，但是他也绝不想成为饮脑者的首要打击目标，毕竟混乱的突尼斯苏丹国似乎机会更多，也许很快这支可怕的力量就会离开这里，在此之前，忍耐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对于所有哥达菲部落成员来说，当天晚上的聚会简直是一场噩梦。 虽然那个沦为食物的不是他们的同胞，仅仅是一个信仰希瑞克奴隶罢了，可是看着那几个半食人魔在人类的哀号中大快朵颐，还是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找借口离开，除了倒霉的主人哥达菲。 吴忻、德弗李希和另外两个女见习因为涉及到交易，所以也在一起，夏哈迈拉以此展示她完全不担心哥达菲敢于和的黎波里的医院骑士团合作。 “这个德弗李希是正式骑士，根据她家庭的经济状况，应该能值三百塔勒到五百塔勒，我就出三百塔勒买下她好了，这两个见习…………”哥达菲看着两个麻木的女见习，实在无话可说，女性俘虏被强.暴然后被卖掉是战争中的平常事，但是这些半食人魔显然干了完全不平常的事情，不过考虑到他们在那里吃着活人刺身，你还指望什么呢。“这个样子的女人，到哪里都不值钱了，我只能出十个塔勒一个人，这我已经是亏本价了，医院骑士团未必有人愿意赎回他们。” “十个塔勒？！那这两个女见习就算了。”满嘴鲜血横流的优素福豪气地一挥手，“我们带着路上吃了就是了。” 两个女见习听不懂星月通用语，倒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吴忻则一下子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忍耐了那么久，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三个被俘的女人可以保全生命。 “呃………….”哥达菲看了看吴忻和女见习，最终又重新开了一次价。“这样吧，我给你们准备几只羊，再加上三十个塔勒，这两个女人还是留给我吧，没人赎，我自己也用得上。” 这个价格已经能买到健康的欧罗巴女奴了。 但是优素福依然是挥了挥手：“不必为难了，我们一路上带着，要是到了突尼斯还没吃掉，就给其他的小伙子快活一下。” 这段话，他故意用生硬的拉丁语说的，女见习果然如他所料的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当他们在说话时，夏哈迈拉却看到吴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 “咦，术士阁下你看来听得懂星月语啊。”她微笑地对吴忻说道。 “呵呵。”吴忻也用微笑来回应他，只是他笑得非常狰狞。 “哈哈哈！”再狰狞又有什么用？夏哈迈拉发出畅快的大笑。 就在此时，一阵时空冲突的感觉袭来，金色光幕笼罩了一切。 光幕消散后，一阵惊呼响起。 “啊！切萨雷，你的手？！”这是迪莉雅。 “你怎么伤成这样，还笑得那么可怕。”这是维尔福。 第六十八章伙伴们 金色光幕笼罩的广场下，吴忻再次见到了已经分别了好几个月的小伙伴们。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维尔福被吴忻刹那间的嗜血表情给吓到了，他比当年那个出不起保护费，然后抱着帮会分子跳海的扈从还要疯狂的样子啊。 “快给他治疗啊！”迪莉雅对阿尔法大吼。 “本次治疗需要一百点命运点。”并非工伤，阿尔法拒绝报销。 迪莉雅立刻从自己铠甲里拿出一本书：“卖掉我的《申命记》，给他治疗啊。” 经书消失，吴忻本来翻折的手臂，渐渐长好了，这个价格还是很公道的，当然也是因为刚刚骨折，拖延太久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他们本来在犹豫要不要问吴忻他和伊莱亚当总团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迪莉雅和维尔福现在当然不会问那个了：“你怎么伤成这样，还有你的飞鼠法袍呢，你现在这个白袍子似乎没有地方放施法材料啊。” 他们两个都是全副武装，迪莉雅的绿龙甲更是把她本来就高大威武的身材衬托得威风凛凛。 吴忻先闭眼查看了一样兑换的价格，然后才对他们说道：“被一伙半食人魔抓住了，就给了我这么身破布，这就不错了，他们为了把我卖给好价钱，没有吃我太多零件，呵呵。对了，那本经书，是贵重的古物吧？” “不是的，只是我大伯的手抄本罢了。”迪莉雅尽量表现地轻描淡写，但是吴忻还是立刻明白了这本《申命记》对她的意义，要不是大家都没有什么储备，迪莉雅绝不肯卖了这本和家人的羁绊。“我神术材料很足，我剩下的一点命运点都给你，买点施法材料吧。” “饮脑者阿明？！”维尔福立刻说出了这个名字。“这么说起来，你这家伙果然是一个重要人物，他们不仅留着你的脑子，还给你衣服？” “你们也知道这伙人？”吴忻有点意外。 “他那支半食人魔部落西迁，是最近的一件大事呢，你不要小看这伙人，他们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战斗力可不差，突尼斯各个派系都很紧张，各个势力都派了使者来马耳他岛上寻求支持。”维尔福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然后有些心塞的说了下去，“西班牙人的支持。” 最近马耳他岛上当然是各种流言横行，骑士团内部冲突的真相基本上有两个版本，西班牙人指控真选教皇和奥斯曼异教徒勾结，法国人说这是皇帝准备征服世界的又一个铁证。 迪莉雅曾经非常渴望向吴忻这个当事人证实，到底谁更接近事实，但是见面之后，她最终没有开口，宁可把头埋进沙子。 “嗯，半食人魔一对一确实比大部分人类要强，饮脑者的儿子食目者优素福就在我旁边。”吴忻挥了挥手，进一步补充道。“我们去沙漠里经商，回程的时候碰上了饮脑者的部队，目前我们在一个畏惧饮脑者威名的游牧民部落里，还有三个被俘的德语组同伴，她们……她们很惨，其他人都被吃了。” “这么危险？！那你怎么不早点呼唤我们，用位面珠的话，你就能找到机会的。”迪莉雅立刻大声质问吴忻，她能猜测到‘很惨’这两个字后面的可怕遭遇。 “我想再拖一拖啊，要是再过两天还没有轮回任务，我就要申请用位面珠了。”吴忻原本就考虑不能离开哥达菲的部落。 “哎。”听到被吃了这个结局，维尔福也不禁一声叹息。“马耳他岛上虽然日子难过，总比黑大陆强多了啊。” “哼，你们只不过是收不到保护费了，这就叫日子难过？”迪莉雅显然不认同维尔福的话。“西班牙人比你们确实要强一点，没有了你们的关系户欺行霸市，最近马耳他岛上的供应好了不少了。” “那是西班牙人为了制造他们上位后一切就都变好的感觉，特意拉来的关系户……….”维尔福也说不下去了，法语组被一切为二后，各种保护费确实降低了。 往来的商船也普遍减低了贿赂码头官员的费用，西班牙人是真心希望马耳他岛一天一天坚固起来的。 这当然刺激了贸易，缓和了危机。 迪莉雅又对维尔福说道：“你们法语组依然到处造谣切萨雷是勾结瘟疫之母的破坏分子，特别是你居然不仅不澄清谣言，还四处添油加醋，可你看看，他是真的在和异教徒作战！” 迪莉雅不愿意正视最核心的矛盾，吴忻和法语组的冲突，是源自无法调节的立场，但对于其他问题她还是有判断力的。 “我也没办法啊，其他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那个布尔莎是星月教的间谍吗？！”维尔福在这个问题上倒确实是有苦衷的，“但是你知道的，现在骂切萨雷和意大利语组，是我们法语组内的政治正确，不骂他的人就是被西班牙人收买了，当然骂他的人里，被西班牙人收买的也不少………..” 比如维尔福。 “别说得那么可怜，伊莱亚当总团长依然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你们，西班牙人也不希望法国人都不再加入医院骑士团。”吴忻制止了维尔福哭惨，“皇帝需要医院骑士团作为他东方的屏障，把一半法语组迁移到班加西港，已经能确保医院骑士团执行亲西班牙的政策了，再进一步，只会过犹不及。” “原来这就是班加西港被加强的原因啊，最近来了那么多人，城堡里都住不下了，甚至不得不加税用来造房子了。”已经听了很久对话的乔尔，终于能插上话了，他身上穿着一件皮甲，渔民的气质已经剩的不多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班加西安全多了，附近好几个游牧民部落都被扫荡了。” 不过吴忻依然很高兴，因为轮回世界中的战利品除非得到阿尔法的认可，否则是无法带回的，这件皮甲是乔尔自己买的，他没有把命运点全部给女儿安排嫁妆。 迪莉雅看到他很高兴，女牧师很热情地问到：“井打好了吗？” “嗯，打好了，能灌溉十亩地呢。我把船卖了，给新来的骑士老爷当向导，分到了一点挺靠近城堡的土地。”乔尔笑得开心极了，虽然班加西附近的土地不值钱，谁开垦了就是谁的，但是靠近城堡，比较安全的土地，还是很难得到的，他从轮回世界中得到的实力让他在当地居民中鹤立鸡群，而且参加过真正战斗的心态也不一样，作为向导表现很好，才能得到那些土地。“几次出击抓到了不少星月异教徒当劳力，虽然他们都被赶去扩建城堡了，但是有好心的骑士见习帮我一起打了井，我还从战利品中分到了一头牛和一只骆驼，现在我们家已经是殷实人家了，我打算给女儿找一个愿意入赘的扈从。” 老渔夫脸上是无法抑制的喜悦之情。 看着他陶醉的样子，吴忻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决定还是不要乌鸦嘴了。 乔尔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吴忻说道：“虽然买牛的钱省了，但是我没想到铁制的农具和挽具倒是贵了，我身上只剩的八个命运点，不过不要紧，等这次的任务结束，要是我还活着，应该就有更多命运点可以借给你了。 要是我还活着………….. 这句话让吴忻和迪莉雅都感到悲从心来，即使是维尔福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最终吴忻看着乔尔饱经风霜的脸庞，认真地说道：“乔尔大叔你相信团队，依靠团队，回馈团队，我相信你一定会活下去的，不要忘记你的女儿还在等你。” “我对团队根本没有什么贡献，一直都是依靠你们。”乔尔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他是明事理的人。“你们都是好人，我知道我把命运点都给了女儿，实际上是拖累了大家。” “我们战斗不休，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和同胞，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吗。”吴忻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自己有命运点，守密蜘蛛能换两千五百点，足够我给半食人魔一个惊喜了。” 虽然守密蜘蛛在解救萨扎斯坦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它的价格也表明它远远不止一个警戒的传声筒，但是考虑到目前的情况，吴忻决定把它卖了。 吴忻的主要考虑是恢复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战斗力，她作为中坚级的武士，如果得到突袭的机会，是能重创优素福的。 然后他们就可以和夏哈迈拉拼命，虽然依然很凶险，但是这是最好的计划了。 他已经看了可以恢复视力的奇物，大部分都很昂贵，卖掉那只蜘蛛后，吴忻估计自己能负担大约一千个命运点的宝石假眼。 乔尔还想再问什么，就在这时，阿尔法宏大的声音响起………….. 第六十九章再见冈萨雷斯 “本次任务为合作任务/对抗任务，医院骑士团二队将与西班牙七队组成联队对抗奥斯曼帝国五队。” 随着阿尔法的声音落下，金色光幕剧烈闪烁。 闪烁停止后，广场上又多了三个人。 “你们？！” “冈萨雷斯？” “你没能离开这个轮回啊。”吴忻他们当然很惊诧，冈萨雷斯的命运是他们非常关心的一件事。 不过他们倒也很快接受，几次见识了阿尔法的力量，虽然心怀期望，但是他们都明白轮回世界不可能那么容易逃避。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同样是见到故人，冈萨雷斯比吴忻他们更惊讶。“你们已经是正式的轮回小队了？你们得到了位面珠？” “是啊，上次杀掉了一个低级位面上的阿布－赛义德。”阿布－赛义德其实还不算知名度很高的人物，当然维尔福已经深入研究了他的简历。“他是星月教历史上的一员名将，先后征服了……………” 一番解释后，维尔福自鸣得意地看着冈萨雷斯，等他来问是谁杀了阿布－赛义德。 冈萨雷斯确实有点震惊，虽然是第一次听说阿布－赛义德，但是他的前辈告诉过他要获得位面珠的难度。 ‘这位难道是医院骑士团的隐秘长老？被阿尔法拖入轮回任务了？’冈萨雷斯却不是这么想，他恭恭敬敬地走到乔尔面前……… 在他犹豫着是不是先鞠个躬，然后再拉点好感度的时候，吴忻及时开口了。 “是维尔福杀了阿布－赛义德，这位是上次任务加入的新人，乔尔，两级武士。”吴忻知道冈萨雷斯的性格，一旦觉得丢脸可能会影响后面的任务，毕竟这是合作任务，所以阻止了他出丑。“冈萨雷斯，你原来是回到西班牙王国了啊，我们都以为你加入罗马教会国了呢。” “这样啊……….”冈萨雷斯很快明白了吴忻的好意，“当时真选教皇似乎看出了什么，他邀请我加入罗马教会国，不过我祖父拒绝了，他安排我去新大陆了。” “真选教皇也只能看出而无法阻止阿尔法和轮回世界吗？”迪莉雅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有些失望。“那去新大陆应该也没用吧？” “不是应该也没用，是肯定没用，我早就到了新大陆，五分钟前我还在鞭打一个不肯好好工作的阿芝台克奴隶，这鬼地方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又湿又热，据点外就是林子，走几天也走不出的到处都是毒虫子的鬼林子。”冈萨雷斯相当郁闷的样子，调去新大陆更显然是无意义的挣扎，他喜欢马德里和塞维利亚。 “你拉倒吧，你们在那里总是作威作福，比我们在马耳他岛朝不保夕好多了。”维尔福对冈萨雷斯的敌意已经小了很多，但还是忍不住要吐槽他。 “我们作威作福也是靠打出来的，你知道我们杀了多少阿芝台克人吗？不过同为野蛮人，巴巴利海盗真是凶狠的敌人。”冈萨雷斯倒没有抬杠，他承认了自己的日子还是不错的。“新大陆的野蛮人弱爆了，我们一百个西班牙武士带上三千土著仆从军，能对付几万敌对土著人。” 冈萨雷斯随后开始介绍起了另外两个人：“这两位是比达尔兄妹，刚刚从新人小队补充进来的，哥哥叫阿图，妹妹叫阿罗，哥哥是六级游荡者，妹妹是四级武士，我现在是六级武士/一级全能骑士，我上个任务得到了这个传承，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力救援队友。” “有一点你们要注意一下，每个人都只能兼职两种等级，第三种等级获得的代价会急剧上升，一定要谨慎选择进阶职业和血统。”说道这里冈萨雷斯忽然苦笑了起来。“这是死掉的前辈告诉我的经验。实际上，能有进阶的时候，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啊，不管后果多么苦涩，多么后患无穷，能加强实力的东西，当时都要先吞下去了再说。” 冈萨雷斯又补充了一下新人的问题：“在得到位面珠以后，就不会直接加入新人，新人在完成一定次数任务后才可以加入正式团队，其实我们当时本来应算是新人小队，只是你们很快得到了位面珠，所以才升级了。” “我这个团队本来有一个已经是精锐等级的轮回者，算上我还有三个中坚，上次任务后，就剩我一个活下来。”冈萨雷斯的声音很低沉，轮回世界比新大陆危险多了。 西班牙人大砍大杀几万新大陆土著的战役，也未必会死一个精锐。 吴忻他们随后也说明了实力。 “既然你们是刚刚得到位面珠，那应该是第一次执行合作任务和对抗任务吧？这次是很罕见的复合任务呢，主位面的国家关系在轮回世界中也是一致的，医院骑士团可是伟大的西班牙王国和尊贵的皇帝陛下在地中海地区的重要助手呢！”说话的是阿罗，她和哥哥长得很像，同样的线条对哥哥来说相当硬汉，妹妹就有点过于刚硬了。 虽然资深者死了，但是还是有知识传承下来。 她总算是没有把医院骑士团称为伟大西班牙王国的附庸，不过语气中那股骄傲的劲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她没有因为经历资深者死亡的彷徨失措，只有当世第一强国人民的自豪骄傲。 维尔福给了吴忻一个苦笑，这显然是冈萨雷斯告诉阿罗的知识。 吴忻则回以一个理解的表情。 就在这时，阿尔法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次任务所在位面，C348。” “本次任务背景，驱逐兽人，再造中华的光明帝国已经统御了东北亚超过两百年，在精于理财的首相张居正的改革后，表现出依然旺盛的生命力，名将李成梁父子先后平定了西北宁夏的叛乱，击退了东方岛国的进攻。敢于同帝国作对的敌人都遭到了失败的结局。一时间帝国内部安泰，周边部族尽皆降服。” “然而在功勋统帅李成梁死后不久，一直表现地非常恭顺的建州精灵部落首领野猪皮露出了真实面目。” “他公开宣布不再承认光明帝国的权威，不再祭拜最尊贵的炎黄之龙，转而祭祀神秘的邪神，得到了十三件魔性盔甲。以这些盔甲为资本他不断兼并其他精灵部落，其中比较强大的叶赫精灵部落坚持了比较长的时间，不久前，野猪皮亲帅主力出击，要一举摧毁这个抵抗的精灵部落。光明帝国决意支援这个部落，在发出救援物资的同时，又派出李成梁之子李如梅率领精锐分队奇袭精灵防卫力量不足的老巢赫图阿拉，以求一举摧毁邪神祭坛。” “主线任务，跟随李如梅捣毁邪神祭坛，成功奖励五百命运点，失败扣除一千命运点，点数为负，灵魂投入无尽虚空。” “本次任务规则，杀死一名精锐级敌对轮回者奖励一千命运点，反之亦然，杀死一名中坚级敌对轮回者则全体奖励三百命运点，反之亦然，中坚以下敌对轮回者全体奖励一百命运点，反之亦然，任务结算命运点为负数者，灵魂流放，任务位面等级比轮回使者所在主位面低六级，获得位面珠难度大。” “本次任务有修正身份和外貌。” 文字很快和金色光幕一起消失。 第七十章傲如梅花 阿尔法的声音冷漠，规则血腥。 本来就处于敌对状态的轮回小队，因此更有互相毁灭的必要了。 金色的光幕消失，吴忻发现他们身处于一个很宽敞的房间里。 “真是奇怪，你们做过光明帝国和这个精灵部落的相关任务？”冈萨雷斯首先疑惑地问道。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他更奇怪了：“按说这种和我们立场无关的任务，会有先选择阵营的前置任务，就算是对抗，也会先有相关的前置斗争。前辈说除非牵扯到其他位面的西班牙或者奥地利，否则总有前置任务的，主位面的国家就是轮回世界的阵营，按说不论是西班牙还是医院骑士团，对于光明帝国和精灵部落的斗争，应该是完全中立的吧？当然个人态度在国家之间没有关系的时候也有影响，不过你们应该根本没听过这个建州精灵部落和光明帝国吧。” 吴忻保持缄默，他知道应该就是自己的态度决定了立场，但是他不打算公开这一点，以免为人利用。 正好此时维尔福帮他解围了。 “衣服华丽的卫士？”维尔福对身份很疑惑。 “大概是光明帝国的宪兵机构，听这个名字就是这风格。”吴忻当然能解释这个。 “成功奖励五百个命运点，失败扣除一千？这么高的数字可不是好兆头啊。”冈萨雷斯的注意力也转移了，他对于任务的奖惩数字感到压力山大。“上次导致我们团灭的任务就是这个标准，当时我们可有一个算得上高级精锐的队长啊，他可是能施展六级魔法的。” “也许是敌对轮回者实力比较强吧。”哥哥阿图一边说，一边拿起了脑后的一根鞭子。“这个风俗好奇怪啊……….男人梳辫子…….女人倒没有…………..” 这时，轮回者们才注意到自己的发型变了。 妹妹阿罗看着男人们令人作呕的发型感到恐惧，这就是传说中充满了艺术细胞的精灵们的发型？ 甚至内心强大的迪莉雅也有点受不了了，她条件反射地把手捂住了自己的金发。 还好，虽然好像换了个发型，但自己并不是像男人一样一个大光头拖着一根猪尾巴。 除了吴忻之外，唯一一个知道光明帝国情报的人，就是冈萨雷斯。 “光明帝国在遥远的西方，是印度的邻国。根据亚美利哥阁下的预测，从塞维利亚到韦拉克鲁斯，去光明帝国和印度的路程仅仅走了一半，也许还要跨过一个比大西洋更广阔的大洋才能到达传说中的泉水之城。”冈萨雷斯的脑袋后面也是一根猪尾巴，他们的眼睛也都修正为黑色。“相隔万里，有些风俗不同，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泉水之城？吴忻猜测这个名字是指泉州，不过这座可以与君士坦丁堡争辉的名港在被兽人荼毒后，地位已经大大下降，并不是光明帝国的首要外贸港了。 “这不是光明帝国的风俗，我看这肯定是建州精灵的习俗，那些所谓的精灵被迫在冰原上迁移，早就失去了审美能力。”背后的那根东西让吴忻感到浑身都不舒服，虽然知道沉默是金，但是他在这个问题上不能沉默。“我们应该已经在精灵部落的控制区了，这里应该是赫图阿拉城内，光明帝国在赫图阿拉的秘密据点。” “那我们去找这个如梅花一样的将军吧，商量一下行动，了解一下计划。”冈萨雷斯一边说，一边走出房间。 房间外是一个大院子，大院子四周有好几个和吴忻他们刚刚所处差不多的房子，院子里有同样脑后吊着鞭子的人在巡视。 看着吴忻他们从房间里出来，这人立刻训斥道：“你们干什么？没有大当家的召唤，不许从房间出来。” “我们有事要见大当家，对于突袭行动，有一些细节要再核对一下。”冈萨雷斯一边说，一边就要给身边的墙壁一拳，展示自己的实力。 然而吴忻拉住了他：“千户何必与小人计较，这些村夫哪里配见识我们锦衣卫的功夫。” 那个人并不知道吴忻他们的身份，此时又惊又惧，上下打量了吴忻他们一番，才犹豫地说道：“你们请进花厅稍等，我马上去请大当家。” 进了花厅坐下，冈萨雷斯才对吴忻他们说道：“其实你刚刚不要拉我，这种C级位面中，我们的实力是很强的，直接展示实力直接就可以获得尊重，既然对方轮回者实力很强，我们一定要尽快抓牢本方土著势力。” “确实如此。”吴忻和迪莉雅、维尔福对视一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依然是冈萨雷斯，依然是熟悉的味道。 维尔福立刻就要吐槽他，但是这个时候哥哥阿图及时起身，打了个圆场：“你们和首领联络，我去找外面的人说说话，多个情报来源总是不会错的，各个来源的情报互相验证最重要了。” 这个阿图不仅实力不错，而且是个机灵的人。 李如梅很快来了，他只以为几个从北京来的锦衣卫不过是些实力有限的官二代，他是累世将门出身，在北京自有跟脚，看不上这些从来没有在关外作战过的人，对于他们其实相当反感。 “冈千户，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突袭邪神祭坛，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有何指教？”李如梅的口气却不客气，他这一生跟随老父亲和兄长，南征北战从宁夏打到朝鲜，资格极老，地位极高。 冈萨雷斯锦衣卫千户的地位他尊重，但是他也不用虚什么。 “指教不敢，李将军是国朝名将，北京城里父老乡亲都说您和您的父亲是本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您来制定计划，我们都是放心的。”吴忻抢在冈萨雷斯之前开口，避免了矛盾激化。“只是对于这次突袭行动，我们了解的情报太少了，李将军，我们希望能得到更多通报。” ‘托住天的白色玉柱？架住海的紫金栋梁？’迪莉雅和维尔福感到有些疑惑，即使阿尔法也无法尽得语言的奥妙和华美，不过这番恭维的格调，他们多少都感受到了。 “嗯，嗯。”李如梅微微点头，竟然把吴忻的恭维照单全收。 ‘这不魔法啊，你是不是光明帝国的人啊，你不应该连忙谦虚一番吗？！’他的表现在其他人眼里也就罢了，但是对于吴忻来说，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光明帝国人了。 李如梅毫无所觉，他倒是对吴忻挺满意的，这个百户倒还算懂道理，而且相貌堂堂，颇有英迈之气。 冈萨雷斯、阿图和迪莉雅这三个超过中坚实力的轮回者是千户，其他人都是百户。 他对吴忻尽量友善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担心内应的可靠和撤退的路线。你们放心，我的内应地位极高，实力极大。野猪皮过去一直是我父亲门下的一条走狗罢了，依靠给我们光明帝国咬人守户，积累了一点实力，居然生了大逆不道的心思，但是这种心思也就是他自己老糊涂了，他的党羽都不支持他。” 李如梅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遥想两位先李将军的风采，我们都是不胜感激啊。大李将军痛击岛寇，纵横大漠，老李将军比之徐中山、常开平，又有什么地方逊色的？我看其实封侯爵也不算什么，一个伯爵实在是委屈了。”吴忻的马屁立刻跟上。 李如梅犹如找到知己一般地拍了拍大腿，好像在说，谁说不是呢？ 不过这一次，他总算是又朝南摆了摆手，谦虚了一句：“能够封伯爵已经是天子厚恩，我们李家不敢再妄想更多，只想勤劳王室，为君父分忧。” 然后他对吴忻继续说道：“你们真的不要担心，精灵内部对于野猪皮叛乱不满的大有人在，就是他们家族内部也不止一次有人愿意输诚，野猪皮甚至为此杀了他的弟弟小豹子。但是他又不敢大开杀戒，让内部分崩离析，所以把小豹子的几个儿子都留着。小豹子的儿子阿敏一直心怀皇室，有他在，我们这个据点是绝对安全的，退路你们也放心，我们拆掉祭坛，然后直接快马回沈阳，精灵部落内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到先父的名字就腿软，谁敢拦我们？这事松松的，出不了任何意外。” 他是如此的傲慢自负，即使是冈萨雷斯也觉得太过分了。 迪莉雅更是已经把他视为此次任务的主要难度来源了。 “果然不愧是李将军，只是敌人也可能会有来路奇异的邪神信徒守卫祭坛………….”冈萨雷斯要提醒一下李如梅敌对轮回队员的事情。 “来历奇异的邪神信徒？呵呵，精灵长期作为兽人的帮凶在冰原肆虐，吾皇明令天下，哪个神明敢赐予这些低贱的种族神术，哪个就是炎黄之龙的敌人，谁还敢理睬这些低贱的种族？”李如梅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他自信对野猪皮知根知底，他能找到什么邪神？“自从我成祖皇帝深入大漠，重伤无眠者格乌什之后，即使是黄金家族出身的兽人祭祀也得不到祂赐下的神术了，这些建州精灵又能找到什么邪神，无非是山野恶兽，或者是凶暴祖灵罢了，依靠血祭大概能给几个神术或者能出来咬咬人。老子灭他像灭一盘菜，而且皇上和厂公又专门赐下了宝物，对付这种邪物绰绰有余。” 冈萨雷斯还想再提醒他几句，但是吴忻和迪莉雅一起微微摇头。 他最终也放弃了。 即使是冈萨雷斯也不得不承认现实，李如梅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认真做事的。 而且他居然敢直呼格乌什的名字，确实是横惯了。 “这家伙完全是个官二代，我估计他父亲和他哥哥确实是人物，一直能罩得住他，这一次大概是他第一次独当一面。”一出房门，维尔福就用烦恼的语气说出了他对李如梅的评价。“在敌人内部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却一点也没有戒备心，看来这一次的任务，主要就是如何防止他大意了。” 吴忻他们都纷纷点头。 “咦？！” 走到院子，吴忻他们忽然发现一个侍女正在把一件东西丢出院子的墙壁。 第七十一章圣人遗泽百代传 “哥哥？！” 其他人没有看出来，妹妹却能看出那是哥哥被扔了出去。 “小心！” 吴忻又看到院子的花坛边上，还有一具尸体。 他和阿图比达尔都无声无息地被制伏了？ 看到尸体的妹妹阿罗一声尖叫，急速向着那个侍女扑去。 然而那个侍女既然能无声无息地杀那么些人，还能把阿图－比达尔像麻袋那样扔过墙，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打败。 两把薄如蝉翼的短刀一闪而过，阿罗的肚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 “星月之蝉！”维尔福立刻认出了这两把吸人血液的诡异双刀。 而吴忻反应更快，一道灰色的光线已经向着侍女射去。 被“负能量光线”射中，布尔莎依然能轻松地翻墙而出。 “呵呵，小术士你真是既英俊又机敏，没有辜负布尔莎对你的少女春情啊。哈哈，回来吧。” 两把蝉翼刀随着布尔莎的呼唤，带着阿罗的鲜血飞出了墙外。 “我们在敌国腹地，不能追击，迪莉雅你快救她！” 迪莉雅立刻施展了一个三级神术“治疗重伤”，一道白光就罩在了阿罗－比达尔的身上。 迪莉雅看到了里面破开的内脏，准备再施展一个神术。 然而另一团灰绿色的光球在冈萨雷斯手中飞出，钻进了少女的肚子。 伤口几乎立刻就长好了。 “这是全能骑士的力量？”维尔福看着冈萨雷斯，有点嫉妒。“似乎比治疗重伤效果还好啊，我要嫉妒你了，冈萨雷斯。” “呵呵。”对于维尔福的话，冈萨雷斯只是矜持地笑笑，当然他心里真是爽歪了，不过看到地上的尸体他很快又开心不起来了。 吴忻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水，知道他在忍耐痛苦，这个效果超过治疗重伤的技能显然是有副作用的。 这是全能骑士？ “这是什么情况，我们暴露了？！这个侍女是敌人？”李如梅看着地上的尸体，一下子由自信满满变成仓皇失措了。“刚刚那是丧心之光吗？贤师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他也追了出来，刚好看到了布尔莎战斗的后半部分，她被一个威力巨大的魔法击中，可是依然若无其事地逃走了。 李如梅见过的人物不少，但是能胜过她的几乎没有，当年的李成梁也就这个水平而已。 布尔莎是精锐以上，接近核心的强大武者，配上她的核心双刀，在这个C级别的位面可以算是维系一个强国国运的人物了。 这个位面的法术则更加式微，能施展“负能量光线”的吴忻也是罕见的人物了，他确实是在父兄的庇护下生活得太久，一看情况有变，立刻由自我膨胀转变成了自我怀疑。 一反刚刚一切我做主的态度，居然主动问起吴忻该怎么办了。 “李将军勿要惊慌，情况不是无可挽回，这就是我们说的来路奇异的邪神信徒。”吴忻一边说，一边整理思路，他保持着平稳的语气对李如梅继续说道，“邪神信徒之间也有矛盾，他们肯定没有第一时间得到精灵信徒的信任，所以这一次来的是刺客，而不是精灵的大队人马。” 他没有问‘丧心之光’‘贤师’是什么，大概猜猜就行了，而且也没有解释自己的能力，神秘一点最好。 “那就好，那就好，也对，如果真有帮手，阿敏不会不告诉我的……….”李如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恢复了一点思考的能力。“看来那个邪神倒是有点来路，不是什么山鬼哭女之流。我们华夏代代崇拜真龙，自身百邪不侵的炎黄骑士倒是不少，但是能施法的贤师真是不多，该死的孔家只会呆在曲阜鱼肉乡里，从来不肯为国出力，他们这样搞下去，哪怕圣人之泽，我看………” “东家，东家，慎言啊，圣人世家，我们岂敢不敬。”看到他越说越离谱，老供奉连忙阻止他，他生怕几个锦衣卫里也有一心追随儒家之道的。 当然吴忻和迪莉雅是不会去举报他的…………. 李如梅先是狠狠地呸了一声，虽然他跟脚够硬，但是确实也有几个得罪不起的存在，孔家就是其中之一。 他终于还是换了个话题：“还好此番皇上赐我宝物，厂公又派出贤师你这样的强者潜入此地，只要他们无法形成合力，我们还是有把握能拆掉祭坛的。” “不过突袭之前，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外出了。”冈萨雷斯又代替李如梅做了个决定。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我们储备的物资极其丰富，不会有问题的。”虽然治疗能力相对来说常见一点，但是这是相比法师来说的，冈萨雷斯在李如梅心里的分量也上升了。 吴忻有心建议出去侦察一下，又觉得信不过在场之人，还是午夜和维尔福一起去好了。 李如梅随后安排了吴忻他们去休息，然后指挥部下掩埋尸体。 虽然一直抱有期待，不过在尸体掩埋好的时候，一个让阿罗失去了站立能力的信息还是显示在所有轮回队员的眼前。 “西班牙队七队轮回者阿图－比达尔被奥斯曼帝国五队所杀，所有同阵营轮回者扣除三百点命运点！” ……………………. 当天晚上，冈萨雷斯和维尔福一起去院子里对练了。 “等晚上我和维尔福出去侦察一下，轮回世界给布尔莎的这个优势很奇怪。”吴忻有一种危机感，他觉得不能两眼一抹黑地等明天。 迪莉雅点了点头，然后没头没脑地说道：“还是卖我的绿龙甲吧，我没什么危险。” 吴忻稍微疑惑了一会才明白了她的意思，迪莉雅当时没有说话，并不是真的愿意让吴忻砸锅卖铁，她是不愿意在维尔福面前表现地过于亲密。 可是吴忻也不能让她砸锅卖铁啊，他立刻摇头：“这怎么可以………..” 吴忻有点说不出话了，那些有些已经模糊的记忆又一次涌上心头。 上一世那个肯把老婆本借给我的兄弟，你还过得好吗，是不是已经泡到了那个美丽的女船东，再也不为金钱烦恼。 不过再感动，吴忻还是坚决拒绝了迪莉雅：“这不可以的，你不用担心我，那几个俘虏我的半食人魔也都受了伤，受了伤后他们一直在赶路，没有好好休息，而且警惕性也下降到了极点，卖掉守密蜘蛛就足够拿下他们了。” “那是完成任务的情况，这一次的情况真是不妙，布尔莎作为实力那么强的敌对轮回者怎么会比我们先进入任务，还能潜伏在我们的营地？”迪莉雅对于这个情况也很疑惑，“我看那个如梅花一般的将军也不是很强啊，至多比冈萨雷斯强一点，比不上布尔莎。” 吴忻更疑惑，以他的经验，先入轮回并得到潜伏优势不应该是弱者才有的优待吗？ 布尔莎是弱者？？？ 不过他还是努力找了个理由，阿敏大概能发挥决定性的作用：“也许我们那个内应真的很关键。” “希望如此，不过绿龙甲是真的卖了比较好，这六千命运点完全是一个负担，虽然我是正式骑士，没有人逼我解释这东西的来源，但是很明显有人在打这件宝物的主义，我现在只好天天穿着铠甲，可是这又引来了更多贪婪。”迪莉雅虽然成了骑士，但依然不胜其烦，而且她还考虑失败了的情况。“而且这一次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队友，你也知道布尔莎能够抽取记忆。我们的虚实已经完全被敌人知晓，我认为放弃任务才是明智的选择，卖掉绿龙甲能支付命运点的。” “事情还没到放弃的地步，布尔莎未必能得到精灵的信任，至于骑士团内部的贪欲，你不要太担心，现在法语组和西班牙语组基本恢复了平衡，不会再有可以为所欲为的势力了，你又是牧师，不是一般的骑士。明面上，不会有人敢来硬的。”吴忻对此颇有把握，西班牙人更渴望团结，法国人一分为二，其他小语种的人日子都会好过一点。“饮脑者阿明其实是奥斯曼帝国的暗子，他来突尼斯是带来毁灭和灾难的，医院骑士团说不定很快就要参与突尼斯苏丹国内斗，这件宝物你会用得上。” “不过你还是最好快点投靠西班牙人，不要两头不靠。失去了一部分收入后，暗地里的事情可真的说不准。”吴忻这话很是有点私心，他悄悄地对希瑞克的墙角下铲了。 “只要心中有上帝，手中有战锤，我绝不会怕黑暗中的老鼠。”迪莉雅并不是会投靠谁的人，她只是觉得这件宝甲还太危险，但是绝不是怕了。“不过我之所以要放弃宝甲还有一个理由，你那个蜘蛛似乎对于我们以后去上次那个位面更有用，宝甲虽然威力大，但是不会让我们得到当地势力的支持。” 她并不知道吴忻用这个蜘蛛打开过密道的事情，伊莱亚当对于战斗的细节当然会保密，她凭借神学知识判断出了这只蜘蛛在卓尔精灵社会中的隐藏价值。 这是个重要的理由，“守密蜘蛛”虽然价格不如绿龙皮甲，但是作为信物显然很有无形价值。 吴忻一时找不出反对的话了………… 迪莉雅看着吴忻张口结舌的样子，笑了起来：“哼哼，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丝毫不懂得变通的顽石，只要最终有利于上帝的信仰，我也可以很灵活的。” “我知道的。”吴忻笑着回应，只是迪莉雅的话并没有解脱他心中的烦恼，反而让他更心烦了。 他正要打起精神再旁敲侧击地挖一挖希瑞克的墙角，忽然听到院子里又有呼喊声发生。 第七十二章煌煌大厦暗生蠹 夜色下的庭院中，来自光明帝国的突击队正在做战前的练习。 七八个武士正在围攻他们的上司和神秘的锦衣卫千户。 李如梅手持长弓借着冈萨雷斯的掩护不断射击，新大陆的征服者在人群中左至右挡，让李如梅有不断后退转折的空间。 虽然是第一次配合，但是两人还是把部下们都给打趴在了地上。 这些李家的家丁都在轻轻地惨叫，一方面虽然李如梅用的是圆头箭，但也确实挺痛，一方面自然是为了讨好领导了。 然而在或真或假的哀号的掩护下，一道黑影从墙壁边缘冲出，向李如梅发起了突袭。 李如梅大惊，这可不是演习的计划啊，难道那个可怕的邪神信徒又来了？ 他向后一跃，拉开了距离。 然而他一摸箭袋，却发现自己一下子分不出箭袋里的真箭和训练箭了。 维尔福说得不错，虽然也算是打老了仗，但是他其实一直是靠父兄罩着的二代而已。 好在冈萨雷斯却没有慌乱，他爆发一步，撞开了飞奔的黑影。 有这一下缓冲，李如梅也终于摸出了真箭，对准了他。 “别，别，别，将军，是我啊。”原来那黑影不是布尔莎，而是维尔福。“你这一步让得实在是太精彩了。” “哈哈，痛快！”李如梅浑身大汗，却打心眼里感到满足。 这是维尔福一个极为特殊的马屁。 “将军神威，我等难以抵挡啊。” “将军实在太威猛了。” 躺在地上的人有几个确实一时爬不起来，但是大部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如果真有刀子过来，都能立刻蹦起来。 不过马屁是人人都拍得动，他们对维尔福极为佩服，没想到天子亲卫居然也毫不迟疑地拍外将的马屁。 唰！ 冈萨雷斯最后一划一收，然后昂首持剑。 一身重甲、仗剑独立，身上有灰绿色的光芒微微流动，和昏暗的环境达成了和谐，颇有一番气概。 不过维尔福根本不理会他，只是努力称赞李如梅：“李将军这支箭，真是差点把我的心肝都吓得跳出来了，想来比之老李将军，大李将军也毫不逊色啊。” 他其实本来就打算差之毫厘地趴在李如梅脚下，不论冈萨雷斯是不是及时反应过来。 “哎呀呀，你那是没见过先父的绝技，我哪里敢和先父，先兄相比。”李如梅总归还是光明帝国的人，要是这个恭维也能大方收下，那就成了不孝子了。 “此次捣毁祭坛，皇帝陛下一定会重重有赏的，就算伯爵不能再有，赏一个世袭千户总是应该的。”维尔福的怕马屁天赋加上吴忻的情报，那真是威力无穷。 “哈哈，哈哈，那都是皇上天恩浩荡啊。”老父的爵位如今归于长兄的长子，李如梅自然也想要一个可以世袭的家业。 其他部下则是更多的马屁冲来，冈萨雷斯则完全被无视了。 ‘呵呵，让你装啊。’看着无人理睬的冈萨雷斯，维尔福心中暗爽，他被撞得肋骨生疼。‘用深渊吮吸，我可不会怕你。’ 上一次任务中，他得到的武器状态价值最低，但比之喷一次要消耗数百塔勒，上万斤小麦价值的绿龙甲，其实实用性并不差。 吴忻的那个警戒蜘蛛似乎差得更远。 ‘不过修复深渊吮吸需要一千点命运点啊………….’维尔福在心里有点遗憾，不过他对冈萨雷斯实力强劲总的来说还是挺开心的。‘不过即使现在这样也挺有威胁了，我要到明年才会调到班加西港，我通过两次轮回任务增长的实力已经让法语组内部的骑士颇为看重了，哪怕接下里只是最低限度的完成任务，我也能加强一些实力，应该会有骑士肯传授我战技的，到那时………” 冈萨雷斯心中确实有点烦躁，他已经搞清楚了自己的身份，锦衣卫是光明皇帝的爪牙，对于外镇士兵是有很大优势的。 他本来是想在战斗中建立威望，控制整个局面，可是这个如梅花一般的将军看上去御下之能并不是很出众，但是不知道有什么余荫，他的家丁完全不理睬自己这个光明皇帝的直属部下。 吴忻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哈哈大笑，李成梁、李如松父子两代几十年惨淡经营，要是你那么容易就能挖墙脚，野猪皮八百年前就反了。 就在冈萨雷斯思考如何才能建立更多威望的时候，院子外面的街道上，忽然隐隐有烟雾生气，同时传来了一阵喧嚣。 “走水了！” “走水了！” “什么叫水在走………..”冈萨雷斯和维尔福的疑惑很快解开了，烟雾升腾，这是失火了。 李如梅和冈萨雷斯看到失火都是心中大急。 赫图阿拉只是精灵的首都罢了，以光明帝国的标准来说只是很小的城市，根本没有多少人口，一旦这座院子被火焰波及，他们这十几个精壮汉子一旦出逃，立刻就会暴露。 就在这时，院子的后门处，一声惨叫响起，有人踩到了维尔福布置在那里的陷阱。 “他们发现了，大家上啊，星月至大！” “星月至大！” “星月至大！” “上啊，满洲勇士上啊。” “天命可汗，一统满洲！” “天命可汗，一统满洲！” 二十几个精灵中混杂着几个人类，喊着两种不同的口号冲进了院子。 本来躺在地上爬不起的李家家丁，这个时候都不再装死，生龙活虎地跳起来抵抗。 “家主快走。”这些家丁一边抵抗，一边呼喊让李如梅快逃。 他们都是穿铁甲、持钢头矛的精锐，人人都拿精灵的金钱鼠尾头去换过酒钱，对付这二十多个大部分只有破烂棉甲的精灵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他们都是知道这种潜伏失败，外面一定有至少数百精灵的后续部队，这种情况下自己是没有生路了。 “家主，既然已经暴露，皇上的差事是办不了了，你速速走吧。”老幕友也拿出一把铁扇参加战斗，虽然敌人在自己的首都还放火来分散注意力有点奇怪，但是他猜测这大概是想把己方逼出院子的手段。 他的扇子上不时有绿色的水球飞出，沾到的精灵都纷纷惨叫，吴忻和迪莉雅看出这不过是主位面的戏法“酸液飞溅”，但是这似乎已经是李家的杀手锏了。 李如梅心中也感到大事不妙，这样的情况下，似乎也只有逃走一途了。 有一点他没有说错，李家在辽东确实根基深厚，到处都有受过他父亲恩惠的人物，他自信有逃回沈阳的机会，只是这十来个精锐家丁和家里的老供奉只怕是要丢了。 不对。 还有其他东西宝贵的东西也要丢，那件东西非常虚幻，可是绝不能放弃。 李如梅一下子惊醒了，他不能逃。 “老子不走。”李如梅突然极其激动地大吼一声。“老子是李成梁的儿子，李如松的弟弟，我不能给他们摸黑，弟兄们，跟老子杀精灵啊。” 这最虚幻又最重要的就是荣誉！ 老供奉看着李如梅，好像又看到了威震四海的那位老爵爷李成梁，和勇猛无双，在数十兽人的围攻中战斗到最后一息的大少爷李如松。 他的视线模糊了。 “杀啊，报效皇上，报效老爵爷的时候到了。”老供奉不再劝李如梅逃走，和家丁们一起冲了上去。 “看来这绿龙甲终究是留不住了。”虽然李如梅最终表现出了李家好儿郎的气概，但是迪莉雅却知道敌后行动一旦暴露就没意义了，她苦笑一声，拉住了准备施法的吴忻，并招呼躲在墙边的维尔福。“我们……….” 然而他们都有退路，有人却没有退路。 冈萨雷斯付不出失败所需的一千命运点，一直在悼念哥哥的阿罗－比达尔则不愿意像缩头乌龟一样逃跑。 他们两个迎着敌人，就杀了进去。 冈萨雷斯其实也知道这种敌后行动一旦暴露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只能放手一搏。 他的心理压力也很大，他暗暗给自己鼓劲：‘远大的前程在等着你，冈萨雷斯，你不会死在这里的。’ 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振作队友的士气，所有直接让开其他人，直冲最高大而且唯一一个穿着重甲的精灵。 他的漆黑铠甲材质奇特，上面有诡异的花纹，并散发出可怕的恶臭。 …………. 漆黑的夜色下，一场秘密交易正在刚刚被夷为平地的叶赫精灵部落中进行。 交易的一方是天命可汗野猪皮和他的次子代善，一方是光明帝国沈阳游击贺世贤。 双方确实是在交易，野猪皮相当客气，这是很奇怪的。 代善现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难受，他已经习惯了父亲的残忍和无情，看到父亲露出温和的笑脸反而是浑身不自在。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父亲身上的魔性铠甲也犹如温顺的池水一般，静静地流淌。 叶赫部落的防卫早就虚弱到了极点，其内部支持野猪皮统一精灵诸部落的派系早就想要投降， 只是野猪皮一直等待，所以叶赫部落才能苟延残喘。 野猪皮等待的，就是光明帝国的物资。 沈阳游击贺世贤带着大批物资一进叶赫部落，叶赫部落就被野猪皮的部队一鼓而下，贺氏贤的部队被消灭，他本人和大批家丁被俘，带来的如山物资全部被野猪皮夺取。 然而对于被俘的人类一贯极为残忍的野猪皮对于贺世贤却一反常态，他亲手为贺世贤解开了身上的锁链：“贺兄弟受惊了，居然把你绑得这么紧，下面的孩子实在不会办事。” “没有，没有，我没受惊，大家认识这么多年，我还能信不过你野猪皮？”贺世贤确实不是很担心。“绑得紧点也好，否则被其他人怀疑总归是麻烦。” 野猪皮以惊人的机敏和胆略在李成梁在世时就努力经营，最终把李成梁的关系网，发展成了他的谍报网。 正是这张李成梁经营起来监视辽东局势的网，让实力有限的建州精灵能够耳聪目明，不仅对辽东诸部落的局势尽在掌握，辽沈官场的动态也是察之无遗。 进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贺世贤揉了揉有点发僵的手，很是不好意思地对野猪皮说道：“本来说好是两千副铁甲，漂没三成的。但是没想到那帮小兔子崽子那么黑，我翻遍仓库也只找到八百三十副盔甲，全给你带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我多弄了五千支长矛，两千面盾牌还有八百张弓，仓库里的施法材料都给你搬来的，另外还有一些零碎的布料和油料，当然也是三成漂没，还请多多包涵。” 野猪皮大手一挥：“应该的，应该的，这都是老规矩了，弟兄们给朱家拼死拼活，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总要弄点好吃好喝的。我给你安排好了叶赫部落的收条。大家都是兄弟，一定帮你们把帐撸得平平的，一定不让那些不懂规矩的文官指手画脚。” 他对铠甲的数字早有预料，沈阳和辽阳的武库这几年都快被他买光了，能把长矛和盾牌和其他一些物资都拿出来，他就满足了。 “其实也没什么太不懂规矩的文官。”贺世贤其实不是很担心，“只是新来的一个死太监有点麻烦。” “是叫吴穆的那个？”野猪皮轻易地说出了这个太监的名字。 “也不知道他整天那么努力是在干吗？他干得再好，辽东经略还能招他当女婿？”贺世贤并没有提及过这个名字，但是他也不奇怪野猪皮会知道辽沈官场的风向。 “东厂的死太监！有机会哥哥帮你做了他！”野猪皮的大骂充满了真挚感情，贺世贤感到极为亲切。“除了收条，我还安排了投靠我的叶赫部落降人，他们都会去辽阳，到巡抚大人面前替你分说，绝不会让人诬陷兄弟。” “还有一百五十个叶赫精灵的人头，兄弟你和你的家丁分一分，你们都是力战突围的，没有人头，难免又有人要说闲话。” 恍惚间，贺世贤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力战突围的了。 他真的很委屈，很不容易，那些文官都缩在辽阳和沈阳的高墙后面唱高调，就让我这个李成梁的旧部来干最危险的事情，到处都是排挤他的人，他除了先救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文官排挤我们，我还傻兮兮地拼命吧？ 还有这野猪皮，不就是老爵爷的心腹吗，那些家伙非说人家有野心，把人家逼反了，真逼得我紧了，老子也反了。 “要是人头不够你说话，过去几年我也不弄不到人头。哥哥知道你不容易，一大家子人要养呢，一直没有升官，哥哥我现在这个不为难。要多少都是一句话！”野猪皮随后的话，更是让贺世贤发自内心的感到热乎。 这么周全的安排，贺世贤还能说什么呢？ 不感激，你还是人吗？ 恍惚间，贺世贤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很不容易，到处都是贪官污吏，我除了也贪一点，还能怎么办呢？ 他激动地握住野猪皮的手：“够了，够了，升个参将都够了，好兄弟，好兄弟！” 太多人头，你也是侮辱官场智商了，皇上一兴奋让你直接当武经略，那各路人马还不把黑材料都递上去。 这个道理，野猪皮和贺世贤都懂。 最后的最后，野猪皮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纸，贺世贤看到这纸，眼睛一下子发绿了。 代善觉得这似乎是夜色中，狼的眼睛。 “这是三万两银票，都是大同永得丰的票子，来路干净，见票即付。” “这、这、这，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你是哥哥我的大恩人，哪里有愧了。” “哎呀，哎呀，都是兄弟，都是兄弟，见外了，见外了。” “真是兄弟就不要客气！” “哎，哎，一世人，两兄弟啊。”贺世贤把早就紧紧捏住的银票收进怀里，又想起了什么。“哦，我记得跟你说过，李如梅那个傻孩子明天要突袭祭坛，你有防备吧？不过你也不要杀如梅啊。” “没事的，我能害如梅吗？他也是我兄弟，都安排的妥妥的。”野猪皮又补充了一句。“兄弟你也不要耽误了，连夜突围走吧。” 第七十三章尽在掌握 夜色下的庭院中，冈萨雷斯犹如一道长剑般劈开敌人的阵型，直插身穿铁甲、手持重剑的精灵指挥官。 冈萨雷斯一往无前，任由几个精灵锤击、矛扎，甚至还硬吃了奥斯曼帝国轮回者放出的一个造成轻伤。 他虽然气势颇强，但是这一路实际受损很大。 “勇士！好！” 自信胜券在握的精灵指挥官看着浑身上下都是钢剑、钢甲、钢手套的冈萨雷斯发出了贪婪的微笑，这一身装备真是诱人。 特别是那双手套，他从没见过全钢制造的手套，但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件装备的价值。 建州精灵部落的冶金技术在整个满洲都是第一流的，相比制度糜烂，蛀虫横行的光明帝国也毫不逊色，但是这个精灵首领知道绝没有哪个铁匠能打造出这样的东西，这一定是光明帝国宫廷大匠的杰作。 看来哪怕到充斥着无耻和贪婪，但总归那么几个道德高尚的人，还在努力挽回已经摇摇欲坠的大厦。 不过他确信光明帝国确实已经衰败了，精灵部落中有对光明帝国威严依然恐惧的成员在通风报信，但是光明帝国内部朽烂，野猪皮利用自己的老关系，也早已经把触手伸入了千疮百孔的帝国。 李如梅的行动虽然是由家丁和轮回者负责执行的，但依然走漏了一部分消息。 精灵首领知道这一次的袭击者中，有来自北京的锦衣卫，他对于光明帝国的内情足够了解，知道这些锦衣卫大部分是父死子继的世袭小贵族，听上去很唬人，但是实际上远远没有边兵的善战。 要么从小锦衣玉食，一见到真刀真枪就猥琐怕死到极点，比如那几个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怎么逃跑的锦衣卫。 要么从小都被人让着，把战场上的敌人当作讨好他的家族武师，傲慢自大到极点，比如这个大喊着冲过来的锦衣卫。 “天命可汗！” “天命可汗！” 他大吼着要和冈萨雷斯硬碰硬。 就在重剑和长剑相交前的刹那，冈萨雷斯的剑尖上，一团泛着微微绿光的光球射入了那个指挥官的脸庞。 这道曾经治愈了阿罗－比达尔的光球，却让这个精灵感到犹如被滚烫的开水浇在脸上一般。 然而这个精灵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拥有中坚级的实力，虽然心中大惊，但还是凝聚意志举起了手中的重剑，他身上的魔性铠甲也自动护主，喷射出腥臭的黑水中和绿色的的光球。 他的长剑是缴获自光明帝国一位大将的武器，比之冈萨雷斯的钢剑虽然略逊一筹，但差距不大。 然而就在这时，冈萨雷斯身上亮起了一阵白光略微治愈了他的伤势，同时他的长剑上，忽然又亮起了一道火舌。 吴忻和迪莉雅的支援及时赶到了。 冈萨雷斯破开精灵首领的防守，剑尖上的火舌逼开了魔性铠甲上涌出的黑水，直接插入精灵首领的胸口。 精灵首领大惊，他扔掉重剑，用双手握住冈萨雷斯滚烫的剑锋。 旁边的一个精灵冲过来要救援他。 他冲进冈萨雷斯旁边不到半米的地方，却无法再进，一道黑影从墙边窜出，把一把可怕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后背。 虽然“深渊吮吸”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力量，但是残余的威力依然足以把这个仅仅只能算一级武士的精灵杀死。 然后维尔福继续冲刺，把匕首插进了这个精灵首领的腰部。 冈萨雷斯也大吼一声，全力爆发，他的钢手套在这种对比中让他大占优势。 那个精灵首领的手上和胸口都是鲜血横流，但是他凭借着凶性和求生欲还在勉励抵抗，魔性铠甲拼命涌出黑水，激发他的生命力。 然而李如梅的弓箭和吴忻的魔法再次命中了他。 吴忻的“次级火焰球”把魔性铠甲的支援打断了，精灵首领终于脱力，冈萨雷斯的长剑一斩而下，从胸口一直斩到胯下。 魔性铠甲化为黑水，流在地上，形成只有轮回者能看清的文字。 “杀死留名级历史人物，爱新觉罗－德格类。微弱拉近主位面与C348位面联系。” “劳尔－冈萨雷斯奖励中坚级魔性铠甲一具，切萨雷－西博奖励一百命运点，迪莉雅－菲舍尔奖励五十命运点，维尔福－维拉尔奖励五十命运点。” 魔性铠甲已经直接出现在冈萨雷斯的身上，冈萨雷斯大喜，根据价格他大概得到了战利品的四分之三，铠甲本来就是所有装备中最贵的，这件魔性铠甲在中坚级的铠甲中也算是不错的。 而他那件也不错的钢甲卖掉的话也能值得上百塔勒。 ‘德格类？重要性比法蒂玛－沙哈还不如啊。’吴忻隐隐约约记得这个德格类是野猪皮的儿子，对于这个评价有点意外。 他只知道德格类是野猪皮的儿子，却不知道法蒂玛－沙哈到底有多大的作用。 德格类虽然罪行累累，但其实只是依靠父兄的领导，才发挥了一个勇将的作用，谈不上重要或者关键。 然而对于在场的其他人来说，这可不是那么平淡的事情。 “冈千户把野猪皮的儿子德格类给杀了？！” “贝勒爷死了？” 这一番较量进行地极为迅速，虽然冈萨雷斯有得到了吴忻和李如梅的支援，但是依然可以说他几乎达到了一剑斩死德格类的效果。 这个结果当然让光明帝国一方士气大振，而精灵一方心志动摇。 “就是现在！” “杀啊！报效皇上啊！” 李如梅和吴忻一起进攻，在他们的带领下，院子里的精灵和奥斯曼轮回者，被打得完全崩溃。 阿罗－比达尔、老乔尔也都一起冲杀，他们早就觉得敌人似乎比预想的要弱一点，不论是精灵还是轮回者中，除了那个死去的德格类，一个中坚级的敌人都没有。 精灵还有一股凶性，但是在德格类死后，都失去了战斗意志。 而人类长相的轮回者更差，似乎都是两三级武士和游荡者的水准，唯一一个稍有异能的可能是一个星月大恶魔的牧师。 但是他也仅仅再施展了一个“治疗轻伤”，就被迪莉雅给砸碎了脑袋。 冈萨雷斯冲到院子门口，发现好几处街道上确实有火光，而且外面并没有预想中的大队精灵，院子里的二十多个，似乎就是围剿的全部了？ ‘这个规模似乎是警察行动，而非军事行动啊，而且怎么组织得那么差。’冈萨雷斯压住心中的疑惑，返身守住门口。 “维尔福，你去墙上，保护冈萨雷斯的后背，小心布尔莎。”吴忻的话让冈萨雷斯心中一凛，背后阵阵发冷，不过最终他还算是克制住了自己恐惧，守住了大门。 吴忻的安排已经足够周到了。 精灵和其他轮回者虽然都拼命突击，但是都无法突破有魔性铠甲在身，还有迪莉雅时不时救援的冈萨雷斯。 一直到吴忻他们完全控制局势，他们一直担心的布尔莎始终没有出现。 ………….. 野猪皮目送贺世贤以及他的十几个家丁，带着头颅和银票离开。 他脸上的温柔和情谊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成了代善熟悉的那张脸。 冷酷无情、对光明帝国同僚充满了鄙视和厌恶的脸。 那一身漆黑的铠甲现在也不再是刚刚安静的样子，犹如海中的漩涡一般转动，水面上，时不时有狰狞和野兽和哀号的人脸出现。 “他已经完全是我的了。”野猪皮拿出怀里的一本黑色笔记本，写下了一个“鹤”字。 “恭喜父汗了，这一次辽沈库存一空，只要再散步我们想要求和的谣言，光明帝国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来进攻我们了。”代善把想了半天的恭维，小心翼翼地地奉上。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野猪皮的手臂握紧了，他几乎想要给代善一个耳光。 如果是十年前，他一定打了。 然而野猪皮想到代善已经是自己活着的长子了，他最终放松了手臂，叹了一口气：“就凭你这么个蠢东西，也想继承我的宝甲和女人？” 代善听到这话，吓得立刻跪到地上连连叩头：“奴才的一切都是父汗给的，父汗不给，奴才不敢想。” 在长兄褚英被父亲杀死后，父汗的几个妃子，确实都向他示好。 继承父亲的女人是他当然的权力，所以代善也没有很在意，接受了一些食物和衣物。 但是父亲突然提起这个，怎么不叫他吓得要死？ 哥哥褚英不就是因为把野猪皮的财产当作他的财产而死的吗？ 看着战战兢兢的代善，野猪皮在内心权衡了一番，这个儿子才具有限，但是也没有死去长子的桀骜，能完全如臣子侍奉君主一般侍奉自己，这个性格至少不会挑起内战。 他可以放心地把权力交给能担当大任的儿子。 他也没有兴趣给代善解释自己接下来的战略了，他可不会满足于光明帝国不来攻击自己。 恰恰相反，他要刺激光明帝国在仓促的情况下，发起一场错误的决战。 “走，我们连夜回赫图阿拉，日出之前我要准备好口袋，等李如梅和他的精锐来送死。”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解决李如梅。 他可不会放过李如梅和他的突击队。 李成梁和李如松留下的精锐家丁，每一个都是他的心头之患。 第七十四章队友就是拿来卖的 “杀死奥斯曼帝国五队轮回者一名，所有同阵营轮回者奖励一百点命运点！” “杀死奥斯曼帝国五队轮回者一名，所有同阵营轮回者奖励一百点命运点！” “杀死奥斯曼帝国五队轮回者一名，所有同阵营轮回者奖励一百点命运点！” “杀死奥斯曼帝国五队轮回者一名，所有同阵营轮回者奖励一百点命运点！” 李家家丁明显能搞到几个锦衣卫越战越勇，德格类死后不到十分钟，除了特意留下来的两个俘虏，精灵和奥斯曼轮回者就被杀了个精光。 吴忻他们当然是人人都脸上带着喜色，好爽的收割！ 李如梅本来是打算带着这股人马突袭而走的，但是此时院子外到处是呼喊救火的声音，而且也没有后续的部队。 夜间带着那么多人想要夺门而走是极其困难的行动，李如梅不认为自己有本事带着那么多人冲出去，大部分人还是都要葬送在这里。 他不想逃了，刚刚是觉得情况很绝望，现在他又舍不得这些父兄几十年积累下的精锐了。 “大人，你走不走我管不了，但是我不走，我要报效皇上。”看到他在挣扎，算好自己弄了多少命运点的吴忻立刻大义凛然地站了出来，这些收入加上完成任务的奖励，他就不用卖了“守密蜘蛛”了，不论是警戒功效，还是以后进入第二次任务的那个位面，都能用得上。 “是啊，我们不走，皇上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吴忻一开口，维尔福立刻跟上。 李如梅舔了舔脸上的鲜血，反问求战欲极强的锦衣卫们：“谁说老子要走？！” 他舍不得自己的老部下，再加上随时可以撤退的轮回者们纷纷表示一定要为皇上尽忠，他决定派出部下看住院门，然后先拷问俘虏，看看这场操之过急的突袭到底是怎么回事。 俘虏有两个，一个是精灵，一个是轮回者，前者交给李家的老幕友去对付，后者自然就是维尔福负责料理了。 维尔福拿出了他的黑色小皮包，挑出一把钩针就要开始干活，然而没想到那个轮回者根本就没有不交代的意思。 “别，别，别，反正已经死定了，我什么都说。”他知道自己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百个命运点，完全没有侥幸可寻。 “我们轮回小队，一共有六个人，除了最强的那个女游侠，其他人都是刚刚从预备小队里升到正式小队的，已经全部都在这里了。”他说到这里，有点哽咽，昔日的战友和伙伴已经成了吴忻他们的命运点。 “该死的异教徒，这就是你们应得的下场。”阿罗－比达尔并不客气，她要把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无助都发泄出来，她狠狠给了这个俘虏一个耳光。“快说重点，那个女人！” 吴忻他们对于这一点也是感同身受，但是情况紧急，所以维尔福还是毫不留情地呵斥道：“别拖延时间，我们都知道这里是精灵的首都，随时会有敌人的大军来围剿我们，你小子不要妄想拖延援兵了。” “援兵？呵呵。”本来狠狠地盯着阿罗－比达尔的俘虏被维尔福的话激起了一个扭曲的表情。“那个叫卡兰丁娜的女游侠，我真是#2!3!@$$” 卡兰丁娜，这大概是星月之蝉的又一个化名。 这个俘虏当然也恨侮辱他的阿罗－比达尔，但是双方毕竟从来都是敌人，这也是应有之意。 但是相比起来显然是队友更让他愤怒，他用土耳其语咒骂了一分钟，轮回世界的翻译系统把没那些污言秽语都准确地翻译出来。 不过哪怕仅仅从他青筋暴起和两眼通红的样子，吴忻他们都能感受到他对布尔莎的深深恨意。 “她大概是许蕾姆苏丹麾下的一个间谍，被你们称为星月之蝉吧。”他确实不是想要拖延，很主动地就说出了吴忻他们掌握，但还没有提出的信息。“她是这个队伍唯一的资深者，说什么上次任务中，其他老人都死光了，我看八成也是被她坑死的。” 不待吴忻他们问怎么坑的，他就继续说下去了。 “你们也看到了，除了这个该死的女人，我们其他人都是连中坚都不到的普通战士，你们的实力比我们强很多，所以你们进入任务的时候，我们已经在赫图阿拉呆了好几天了，我们的身份一开始就得到本地留守的精灵首领之一，就是那个蠢货德格类的信任，虽然留守的负责人是阿敏，但是德格类也有很大独立性，我们也有预先准备的自由。任务第一天，你们还没来，那个卡兰丁娜根据她情报工作的经验，找出了光明帝国在赫图阿拉的秘密据点，就是这家一直有低价光明帝国商品供应的商人。这些精灵根本没意识到这家商户根本是不赚钱的，她的分析一下子得到了德格类的极大信任，然后她让我们继续和精灵拉关系，她自己和德格类鬼混了两天后，主动要求潜伏进来，确认这里是据点，并收集一点情报。” 吴忻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他们也意识到错误预估了实力对比，布尔莎一开始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原来他们的实力是强的，而所在的这个阵营实际上才是比较弱的，他们早就失去了敌后工作的基础，隐蔽性。 没有了隐蔽性，他们简直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这个时候，另一个俘虏也交代到了这个问题，李家家丁一阵哗然，可是他们回头一看，整个街道上依然没有其他精灵部队。 “她的突袭非常成功，不知道她怎么搞的，得到了非常多的情报，似乎抓住了不止一个俘虏，还拷问了许多时候，你们的防卫也太大意了。” 吴忻和迪莉雅、维尔福对视一眼，那两把蝉翼刀确实能吸取“智慧”。 “她非常精确地指出了你们的人数和来历，特别是你们的掩护背景，和精灵从其他渠道得到的情报完全吻合。那什么衣服华丽的卫士，这不是能胡诌出来的，这下那个德格类完全信了她，被她耍得团团转，这个婊.子应该还上了好几个精灵王子的床，婊.子。”说到这里，这个俘虏更愤怒了，被耍的团团转的何止一个德格类，他们这些何尝不是被这个前辈美人糊弄的完全失去了理智，以致落到这个下场。 吴忻点了点头，布尔莎不愿意和凯文特上床是一回事，但是这几个建州首领就不一样了。 他知道德格类虽然才具略逊于他最出色的几个兄弟，但是依然称得上是一个人物，布尔莎并不会如同鄙视凯文特那样鄙视他。 “其实你们完成任务最重要的就是今天晚上去城区侦察，发现这座城市现在处于完全不设防状态，精灵部队架在一起一共也没有两百人，要分守各个城门和皇宫，你们这十几二十人的精锐分队完全可以来去自如。” “明天早上，精灵的首领，就是那个什么天命可汗，就会带着大队人马回来了，叶赫部落其实早就已经垮了，他只是在等光明帝国的援助物资送到，然后才给予最后一击罢了。”说道这里，这个俘虏满是遗憾，“只要老实等到明天，那个精锐巅峰的国王回来，你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我们的主线任务就是守卫祭坛到明天，哎。” “那你们为什么要今晚来围剿我们？”维尔福真的有点糊涂了。 “那个婊.子，#2!3!@$$，她的情报有些细节真的精确得惊人，你们一伙的人数和身份，她都说准了。可是又有完全是胡扯的地方，她说你们最强的不过是一个中坚，其他人都是普通武士，一个施法者也没有。”这个俘虏看着吴忻和迪莉雅，几乎是要哭了。“我们想早点过来突袭你们，能多得一点命运点，而那个精灵王子更是怕丢掉独立消灭敌人突击队的大功，然后我们这么些人……..就来了……….” 另一方面的拷问稍微拖延了一会，那个精灵也在大骂一个**的女人，但是对于己方情报供出的比较，慢，多用了十几分钟后，才拷问出城内大体的兵力布局， 李如梅对吴忻他们说道：“解决掉这个家伙，我们立刻突袭祭坛。” “敌人兵力非常有限，就算野猪皮可能回师，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倒是有点担心这些锦衣卫中比较胆小的几个急着要逃了，所以还补充了一句。“你们不要担心，出了赫图阿拉，我们李家到处都是朋友，谁也拦不住我们。” 吴忻对他的话完全不相信，实际上整个辽东将门中，野猪皮才是到处都是朋友，只是他的事务太多，暂时还没有分析情报所需要的精力，才让李家这伙人能潜伏到今天。 当然他可不会说出来，相反他再次抓住机会排起了李成梁马屁：“先李将军的威名肯定是能让群小慑服，我们家从永乐年起就是吃这碗饭的，如今没二话，一定为皇上拼了。” “好！诸位回北京领赏之前，就先和我一起回铁岭，我请几位痛饮我老爹留下来三十年烧刀子！”铁岭是李成梁的老家，李如梅摸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轮回者的胸口。“就以此贼之血祭旗，我们走！” 俘虏胸口被插了匕首，说了几句李如梅听不懂的话，他只以为是咒骂的精灵土语吧。 然而吴忻他们却听得懂，内容让他们无语…………. “你们千万要小心，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阴谋，不要让她得逞啊。” 哪怕临死，这位俘虏恨的还是布尔莎。 他的话确实让吴忻他们背后发寒，如此反常的坑队友，肯定是谋划着什么要把他们一网打尽的阴谋吧。 “杀死奥斯曼帝国五队轮回者一名，所有同阵营轮回者奖励一百点命运点！” 第七十五章枭雄之雏 到了街道上。 吴忻他们发现虽然战斗和拷问一共只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但是赫图阿拉城内的火势已经发展到了极其恶劣的地步，四分之一的城区都被火光照亮了。 整个城市的精灵部队和居民都在一起努力灭火，一个看打扮也应该是王子的精灵，一边指挥部下从水井和护城河中饮水，一面指挥自己的直属部下，拆除一部分居民区来建立隔火带。 “阿敏就在那里，他带着大部队来救火了，我们走这边。”李如梅认出了那位王子，显然阿敏正在为他们制造方便,当然所谓的大部队也不过是近百人而已，大部分都身穿蓝甲。 精灵的部队虽然因为人数太少，而且领导人心怀鬼胎，没有发现吴忻他们的潜行。 但是他们的军事素养依然让轮回者们印象深刻。 “李将军，这些精灵不简单啊，组织有序，上下清晰，不愧是能让我们光明帝国都头痛的敌人。”冈萨雷斯觉得这个精灵部落，比所谓的阿芝台克帝国、玛雅帝国的部队更配得上帝国的称号。 “也一般吧，就那么回事。”李如梅说的不是实话，他不肯承认自己祖国的窘境，自从野猪皮正式叛乱以来，光明帝国和她的仆从屡战屡败，十几个建州精灵的人头的战绩，已经是可以排进前十的胜利了。 刚刚在院子里的交战，这些精灵的心态完全不对，他们以捉拿逃犯的心态冲进了敌军的据点，而且首领又忙于争功过于突前，以致一击被杀，才导致这支部队完全没有发挥出战斗力。 “大家千万不要大意，救火、救灾和战斗本质上是一样的，能反映军队的实力。这支精灵部落的军队，和我们哈布斯堡皇军似乎有几分相似，大概有我们七八分的战斗力。”虽然有所铺垫，但是冈萨雷斯的评价还是让除了吴忻以外的所有人都微微吃惊。 过去十年间，以不足法兰西王国和奥斯曼帝国一半的人口，西班牙王国能过在欧陆本土、地中海、新大陆全面扩张，靠得就是他们的军队精锐无敌，冈萨雷斯居然说这支精灵部落有几分哈布斯堡皇军的风采？ “这家伙说七八分，岂不是实际上最少有八九分的实力，甚至就是西班牙人的实力？”维尔福知道冈萨雷斯的傲慢本性，又修正了一下，结果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段日子不见，冈萨雷斯已经学会了谦虚？ “确实不凡。”迪莉雅也附和冈萨雷斯，她还看出了精灵军的一个特色。“他们的旗号和服装都很有特色，各个小队似乎能靠颜色来自动执行工作，你看红旗的士兵维护送水秩序，白旗斩杀妨碍隔火带建立的居民，蓝旗作为主力抵进灭火，从没见过这样强大的精灵。这种井井有条中蕴含着力量。” “哼，精灵能有什么真本事，无非是跟着先父学到了一点治军的法门罢了，当然了，野猪皮确实是有那么点本身，也足够奸诈，否则先父也不会被他蒙蔽，传授了他那么多兵法精义。”冈萨雷斯的特意离得很远，李如梅听不大清他的话，不过凭几个词，他还是大致猜到了这几个锦衣卫是在赞同精灵的实力。“不过诸位不要担心，我们拆了祭坛之后，祭祀的邪灵必然要反噬，野猪皮命不久矣，他一死，精灵一定会内斗。这是他们这些无君无父，不懂嫡长子继承好处的野兽的必然结局。” “东家说得好啊，没有亲亲尊尊和父父子子，就算看上去是烈火烹油，又怎么能长久呢？”他身边的老供奉显然是全身心地支持嫡长子继承制度的，而且他也认识野猪皮。“老东家就是心善，才会让那个人面兽心的野猪皮给骗了，不对，他是兽面兽心。” 吴忻可不认为李成梁是心善的人，他只是需要爪牙并且低估了野猪皮而已。 他也知道李如梅在野猪皮才能和他死后的发展上的预测也都是错的，野猪皮确实当世人杰，建州精灵部落在他死后内部始终斗而不破，一直没有大规模的内乱。 不过他只是保持沉默，既没有去争论巅峰时代的八旗勇士和西班牙征服者到底哪家强，也没有去探讨为什么野猪皮死后，建州精灵部落的内斗始终烈度很低，这几个问题可以争论五百年，吴忻现在在观察这座城市。 赫图阿拉是吴忻一直想要见识的历史名城，他本以为这座城市应该也是一座脏乱无序的城市，然而真的身处其中，吴忻却发现这座城市规模不大，却规划地极为井井有条。 区域分明，街道笔直。 各个水井设置得也很讲究，显然即满足了居民用水又考虑到了救火的需要。 和军队一样，好的城市，也应该井井有条。 只是相比军队，城市更难做到如此整齐，他问李如梅：“李将军，这座城市，也是野猪皮建的？” “嗯，他几乎把原来内部全部拆了，无非是学刁斗森严的军营罢了。”李如梅依然没有意识到敌人的强大。 吴忻也没有再问下去，赫图阿拉很小，他们已经接近了目的地。 在这里，他们再也无法如入无人之境了。 哪怕精灵可汗的后宫中，此时的防卫也是形同虚设，但是一队穿着黄色棉甲的精灵队伍，依然牢牢地守卫着一间通体漆黑的诡异建筑。 这座诡异的建筑比野猪皮的后宫更重要。 说它诡异，是因为这座建筑好像一个倒扣的碗一样并没有门，碗的周身上有许多黑中藏红的尖刺。 从地面上看不见碗底，也就是建筑的天花板，但是可以看到似乎有一股漆黑的火焰在其中燃烧。 “好久不见了，如梅叔叔。” “洪太？你一直在赫图阿拉？” “父汗任命我为至尊的祭祀，守卫祂赐下的宝物，父汗和我怎么会同时离开至尊的祭坛。” 这位名叫洪太的精灵王子和刚刚被杀的德格类有一张类似的长脸，拄着一根尖端带有尖角的手仗，不过他漆黑无白的眼睛中非常平静，完全没有德格类的急躁。 但是吴忻能看出来，虽然没有那份狂性，但是他其实是比德格类更残忍凶险的敌人。 洪太看了看就在一条街外，但是始终不靠过来的蓝甲精灵，幽幽地叹了口气：“阿敏果然是叛徒吗，父汗给了他们父子太多仁慈，他们却始终不珍惜。” “和他父亲一样也是一个蠢货，即使做叛徒也做得那么猥琐，如果他现在敢公开叛乱，摧毁祭坛然后逃到光明帝国，我倒还看得上他几分。” “鳌拜，这次你要是能杀一个光明帝国的甲士，我就把阿敏的福晋赏给你，再让你挑一匹好马。” 虽然他身边仅仅只有十名精灵战士，而且野猪皮的部队应该赶不回来了，但是洪太表现地自信十足，已经开始分配阿敏的财产和妻女，就好像拥兵上千的阿敏已经是板上之肉一般。 “四贝勒，要是我杀了李如梅，能把阿敏的财产和女人全部给我吗？” “哈哈哈，不行，如梅叔叔必须生擒。”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多岁的小精灵回应了洪太的话，不过他的地位肯定不低，他和守备队中的另一个老迈精灵身上也都穿着魔性铠甲。 洪太转身对张大了嘴，几乎要爆笑的李如梅客客气气地说道：“如梅叔叔，父汗一直说，当年我的爷爷和曾爷爷被杀，和先李将军无关，你们李家永远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好朋友，如果如梅叔叔你愿意归降，他一定会很高兴，高官厚禄自不必说，还会把我最美的妹妹嫁给你。将来攻克开原和铁岭，就把铁岭封给你们李家做封地。” “哈哈哈，你是要用笑话杀我啊？你马上要成功了，哎哟，笑死我了，攻克开原和铁岭，哈哈，我要不行了，你干嘛不攻克辽沈，然后把沈阳城给我们李家啊。”再也忍不住的李如梅先是大笑，然后狠狠地啐了一口。“呸，还有你的妹妹，给我当倒马桶的丫鬟都是几世修不来的福分，还想当我的…….....让我再笑会………….啊哈哈哈…………” “你要是拿了沈阳就满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可惜啊，我知道你不会投降的，如梅叔叔。” “你知道就好!哈哈哈！”洪太迂回的马屁把李如梅警戒心降到了最低。 就在他笑声的最高点，洪太忽然抬起手仗，敲了敲地板。 第七十六章祭坛前的激战 洪太敲击地面的动作极小，造成的反应却极大。 他身后的祭坛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凄惨至极的大吼，随后漆黑的波浪从他的手仗下涌出地面，对峙的光明帝国突袭队和精灵祭坛守备队，统统都被这黑浪笼罩了。 “小心！” 迪莉雅大喊，并对李如梅施展了一个“治疗重伤”。 所有被波浪笼罩的人，都感到一阵恶心和难受，脚下发虚，但是还不足以挤到这些职业军人，所有人都站住了。 只有一个人倒下了，那就是李如梅。 他脚下连续有神术的光华闪现，涌向他的黑潮中，隐藏着“造成致命伤”，还不止一个。 和刚刚说的要生擒不同，洪太一出手就是纯粹直接的杀招，作为野猪皮必杀之而后快的敌人，他一心一意要杀死李如梅，他刚刚那番话只是在麻痹李如梅而已。 大笑的李如梅连续被四个“造成致命伤”命中，又被造成恶心和虚弱的黑潮影响，立刻萎顿在地上。 看到敌将倒下，精灵卫队一阵欢呼，他们同步前冲，犹如黑潮中的墙壁一般整齐地光明帝国的突袭者前进。 他们的队形严密，哪怕急切想要立功的鳌拜，虽然口中不停大吼着催促同伴，但也始终保持着互相支援的态势。 “我没事，大家不要慌。”李如梅虽然倒下了，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无声无息，因此坚持发了声，迪莉雅的那个神术保住了他的命。 “这家伙是核心级的牧师？”维尔福被这连续的神术攻击给镇住了。 “应该是高级精锐，还没到巅峰，三个造成致命伤是他施展的，但是一直存储在黑潮里，而且他手上那根手仗也能即时激发一个，不过他在这黑潮里，肯定算得上核心级战力。”迪莉雅施展了治疗神术后，用分析稳定了一下家丁们的士气，然后她又施展了一个三级“祈祷术”。 这个神术加强了李家家丁，削弱了精灵。 不过相比黑潮的影响幅度来说，实在大有不足。 其实迪莉雅只是在鼓舞自己的队友，在这黑潮中，洪太的实力实在惊人，刚刚那一波攻击任何吴忻一方的轮回者被命中都是凶多吉少，只有初入精锐级的李如梅能勉强不死。 精灵和李家家丁厮杀在一起，和传统的印象不同，精灵打得极有章法。 他们一字排开，但又不是完全平行，最弱的位于队伍的最左边，微微托后，然后从左往右，精灵一个一比一个强壮，身穿魔性盔甲的鳌拜处于队形的最右边担任突前箭头。 李家家丁大部分都依靠个人的武勇，和精灵方面非常依赖阵型的打发形成了鲜明对比。 “哟呵，这些孙子真的有两下子。” “比灵丹汗的近卫兽人还厉害啊。” 李家家丁和精灵守卫在浓密的黑雾中混战，这黑雾妨碍了家丁的视线，削弱了他们本来非常有效的小队战术。 李家家丁多年来对精灵的一直有巨大的心理优势，这些家丁手上哪个几个精灵人头的功绩，即使是正牌子的蒙古兽人，黄金家族的怯薛，他们也杀得多了。 但是这一次他们不仅难以发挥阵型优势，也没有了惯有的武器和装备的优势，这些精灵的棉甲下都垫着铁片，手中的刀剑也都是来自山西商人手里上等好铁打造，再加上阵型的劣势，李家家丁完全没有过去虎入羊群的快感。 甚至很快出现了伤亡。 “哎哟，老宋，你怎么那么大意。” “这小崽子扎手得厉害，等会我好好…………呃………..” “老宋，你怎么了？！老宋！” 十几年来杀了不知道多少兽人和精灵的老宋，身上也有不知道多少伤，一开始他没把鳌拜砍出的口子太当回事，可是很快，黑潮就顺着伤口涌了进去，老宋很快倒下，然后没了声息。 不过大部分家丁们也没有太恐惧，他们没有看清老宋的死因，对于生死也见惯了。 其他人面对普通精灵也有受伤的，但是并没有像老宋那样引起黑潮涌入。 迪莉雅这时给自己施展了一个“牛之力量”一个“熊之坚韧”，然后顶住了老宋战死造成的缺口。 钉头锤和狼牙棒相交，鳌拜的手臂上一阵发麻，这个女千户比他的力量还大？！。 不过出于对福晋的欲望，鳌拜无所畏惧地和迪莉雅猛烈交手，他身上的魔性铠甲在黑潮的刺激下激烈涌动，几乎已经变成了液体一般。 源源不断地激发鳌拜的生命力，让他能和迪莉雅你来我往地交锋。 虽然战斗对精灵还算有利，但是洪太并不是很满意，激发黑潮的代价巨大，而且不能持久。 迪莉雅已经基本不感到恶心了，其他人也渐渐开始摆脱不利的状态，精灵获得的加持也在下降。 洪太一向看不起越来越强调个人武勇的光明帝国军队，在他看来纪律和阵型才是真正力量的源泉，光明帝国强调少数精锐和个人武勇的军事现状，只能说明帝国已经进入了暮年。 相比其他精灵只想要获得独立，他的父亲也只是想要占据冬天不会冻死人的辽沈平原，他有一个更大的梦想，一个他甚至还不能和其他精灵分享的梦想。 李如梅不知道刚刚自己不经意间，说出了洪太的心声。 不过虽然有雄心，洪太也没有失去警惕。 李家家丁毫无疑问依然是强兵，再加上那个女牧师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精灵即使有黑潮之助一时也无法获胜。 而且后面那个贤师太讨厌了，这都多少个火球和酸液珠了？贤师不都是用弩的吗，只有关键时刻才舍得用法术的。 难道真如那个女人说的，有光明帝国的宗室潜入了赫图阿拉？ 吴忻的魅力和施法免材，对这个位面光明帝国贤师有巨大优势。 不，她在胡扯。 洪太随后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光明帝国的宗室中虽然多有天生的贤师，但是谁也不可能离开封地。 不过这个敌人倒也确实厉害，洪太咬了咬牙，再次施法，他在自己的胸口划了道口子，鲜血流入黑潮中，把黑潮的势头再次鼓起。 然后手仗敲击地面，祭坛内发出一阵更加凄惨的吼声，两只巨大的猫科生物出现在了他脚下的黑潮中。 它们的身体非常黯淡，伏下身子后在黑潮的掩护下，绕到侧后准备对李家家丁战线后的吴忻和李家供奉进行包抄。 吴忻知道自己肯定已经引起了注意，他一直在施法，他已经施展了好几个“次级火焰球”。 看到两只大猫出现，吴忻又连续施展了两个“次级火焰之刃”，给作为预备队的渔夫乔尔和阿罗－比达尔，让他们去顶住两只召唤生物。 老供奉原以为他们两个百户虽然是最弱的，但是对付两只召唤生物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没想到局面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乔尔和阿罗根本看不清潜伏在黑潮下的召唤生物，很快阿罗就被扑击，要不是吴忻和老供奉一起施展“酸液飞溅”，她当场就要被大猫开膛破肚。 “回来，到我们旁边来。”吴忻赶忙让他们和自己靠拢，这两只大猫有摆脱他们直接攻击自己的能力。“这是地狱猫？看来精灵祭祀的真不是什么邪灵、荒兽，而是大魔鬼。” “这是猫？这明明是狮子吗！”老供奉完全无法理解这东西为什么会叫猫，他根本没注意巴托地狱的魔鬼和山野凶灵到底有什么区别…….. 两只大猫击退了阻拦者后有了足够的行动自由，它们没有攻击施法者，而是去攻击维持战线的李家家丁，在精灵战士和地狱猫的围攻下，李家家丁的战线出现了极大危机，吴忻和老供奉连续施展戏法和一级魔法也无法组织情况恶化。 “多谢了，冈千户。”就在这时李如梅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次他直接张弓搭箭，“你个孙子，敢糊弄你爷爷？当年老子的老子就说过，你这孙子的孙子，是野猪皮这孙子最狡诈的种，老头子真是英明。” 虽然他完全没有考虑过投降之类的事情，但是洪太刚刚的那番心理战确实把他耍得够呛。 冈萨雷斯施展了两次绿色光球才把他救起来，代价就是他自己的脸色已经白中透绿，不过冈萨雷斯并没有休息，反而不顾伤势杀到了家丁旁边，锁定了一只地狱猫。 他的魔性铠甲此时也在活性的高峰，它损耗着冈萨雷斯的寿命让他有继续战斗的能力。 李如梅从怀里拿出一根黑色丝带，微微犹豫了片刻，才咬牙切齿地缠绕在脸上，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个公子哥立刻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要获得破魔之力，必然要付出代价。 不过他的视线显然没有受影响，他非常迅捷地从箭袋里拿出一根裹着黄色丝绸的长箭。 “就你们这伙低等生命，还想荼毒沈阳？今天我让你尝尝华夏天子的怒火！” 解开黄色丝绸，闪烁晶亮的银色刺破了黑潮。 第七十七章布尔莎再次出场 正在引导祭坛内的力量来补充黑潮的洪太，根本没有想到倒在地上的李如梅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那几个连击已经可以算是本世界最强的一波攻击了，他的父亲也无法独立发出来，就算李如梅能勉强不死，也会被黑潮慢慢吞没。 他低估了轮回小队的能力。 ‘只能是孔府主祭来了，大同永得丰的那帮废物，他们不是保证孔家的人绝不肯到前线来的吗？’ ‘难道光明皇帝给了孔府无法拒绝的条件？’ 他的思维非常灵动，但是身体却来不及动了。 李如梅全力以赴的一箭对于一个祭祀来说实在是太快了，那一抹银光已经逼到面前，他无法躲避。 不过洪太知道自己不会死。 旁边一直守卫着他的老精灵，手持长棍，及时迎上了李如梅的银箭。 他身上的魔性铠甲也是剧烈涌动，压榨着已经他老迈的身躯，把最后的生命力挤压出来。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老精灵非常机警，听到李如梅的大吼，他就意识到不好。 银色的长箭忽然爆裂，发出了能让人失明的白光。 “哈哈，洪太，你还记得李家之宝吗？”李如梅现在眼睛上带着一根黑色丝绸带，这根丝带让李如梅完全失去了视力，而且眼睛上传来剧痛，但是却赋予了他奇异的感官，让他能给予一切邪恶更大的打击。“邪魔猎手射天子银令箭，魑魅魍魉还不退散！” 在李如梅的大笑中，天子银令箭剧烈爆炸，碎片向着四方射出。 然而已经失去了视力的老精灵奋不顾身地张开了身体，把洪太掩蔽在身后。 他独自承受了超过三成的银令箭碎片，让洪太得以在这场爆发中幸存。 但是仅仅几片银令箭的破片因为内在本质的克制，依然让洪太剧痛。 然而洪太只是微微一哼，他克服失明和身上令箭随便带来的痛苦，凭着感觉继续调动祭坛的力量，向黑潮中注入治愈的力量。 刚刚的爆炸中蕴含着光明皇帝的威严，不仅能伤害精灵，还把黑潮也给重伤了，洪太不顾一切地从祭坛中抽取力量，其中传来的惨叫一浪高过一浪。 祭坛整体都在微微颤动，好像其中有什么在激烈抗争一般，然后洪太再次敲击地面，祭坛上空黑红的火焰，犹如被浇了油一般直插天际。 祭坛上那些黑色的尖刺开始向内运动，其中的惨叫声更悲怆了。 祭坛上也有一些银色残留，这些银色在墙壁上蠕动，留下深深的刻痕，但是洪太的力量控制地极为精确敏捷，他迅速调动了有限的力量先包裹住这些银色，让它不至于立刻蔓延，只要取得胜利，他可以慢慢消磨这些光明皇帝的力量，甚至还能把这些能力用来改造、升级他的祭坛。 “不要管我，我已经没用了，救鳌拜他们。” “费英东……….” “奴才先走一步了。” “只要爱新觉罗氏族兴旺一天，瓜儿佳氏族就也会兴旺一天。”洪太一边许愿，一边把力量调到其他精灵那里。 他们的情况倒不算很差，虽然暂时失去了视线，但是他们还是保持住了互相支援的态势，维持战线的能力已经是他们的本能。 而同样失去了视线的李家家丁虽然知道主人的这一招，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没来得及闭起眼睛，并没有形成突破。 对吴忻他们来说，更糟糕的是有一只地狱猫侥幸躲过了爆发。 它的同伴仅仅被一小团银光缠住，就被其中蕴涵的皇者之气给驱散了，而它及时跃起，在空中扭曲着身姿，凭借着大猫的灵敏和一点运气，完全没有沾到一点银光。 这只劫后余生的地狱猫冲进李家家丁之中大开杀戒，直到李如梅终于抓住机会射中它之前，它已经配合精灵，把李家家丁的战线冲得七零八落。 不过吴忻依然认为情况不错，虽然天子银令箭只有一支，李如梅的射击依然对邪魔类的生物有克制作用，被他射中的精灵，也会失去黑潮的加持，并带走黑潮的一部分力量。 “我们去维持战线。”吴忻带着渔夫乔尔和阿罗－比达尔重新填满了战线，让人数有优势的精灵不至于立刻能冲到李如梅的面前。 然而吴忻的想法很好，可是李如梅的射击却忽然停止了。 ‘这个时候，你可不要脱力啊………….’ 吴忻一回头，却看到了比李如梅脱力更可怕的一幕。 一个纤细美丽的身影此时正站在李如梅的身边。 两把薄如蝉翼的短刀，正插在李如梅的脖子和胸口上，这位将军的鲜血和生命正以惊人的速度流失。 一旦双刀被她拿在手上，吸收的速度明显要快得多。 “布尔莎………..”吴忻意识到她终于成功了，为了填补战线，李如梅身边没有护卫了。 就在吴忻和惨叫的老供奉开始转身施法的时候，布尔莎扔下了已经失去战斗力的李如梅，转身朝吴忻他们冲过来。 见识过她厉害的渔夫乔尔两腿好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动不了。 唯有被杀兄之仇所激，又不知道布尔莎到底是个什么实力的阿罗－比达尔冲了上去。 虽然为亲人报仇的意愿给了她极大的勇气和激情，但是生活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 “西班牙队七队轮回者阿罗－比达尔被奥斯曼帝国五队所杀，所有同阵营轮回者扣除一百点命运点！” 她在布尔莎面前一个回合都没撑到，布尔莎双刀一错，就把这个少女的头颅斩落在地。 面对布尔莎和精灵的两面夹击，吴忻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你看，我相信我们能找到一个双赢的办…………” “当然了，双赢，我可爱的小术士。”布尔莎一拳打在吴忻的脸上，打断了他已经激发到一半的“燃烧”。 旁边的迪莉雅看到布尔莎夹起了吴忻，想要冲过来解救，可是一直咬住她的鳌拜依然不依不饶地挡住了他的长剑。 鳌拜前出了太多，这让本来一条直线的阵型有了一个弯角，暴露了一个小小的角度。 这个角度迪莉雅已经等了很久。 “找死，那我给你死。”迪莉雅本想把大绝招留给洪太，但是此时前方有三个精灵都在喷吐范围内，而且还能阻拦到布尔莎，她不再迟疑，激发了绿龙甲的能力。 一阵可怕的酸性吐息后，建州精灵部落后起之秀鳌拜，只剩下一座朽烂的骨架。 他的死立刻动摇了整个精灵的战线，虽然有黑潮来激发凶性，但是除了洪太以外，唯一一个完全不怕迪莉雅身上威仪的只有鳌拜。 他一死，其他精灵的士气立刻濒于瓦解。 “杀死留名级历史人物，瓜尔佳－鳌拜。微弱拉近主位面与C348位面联系。” “迪莉雅－菲舍尔奖励中坚级魔性铠甲一具，三百命运点。” 这一击也大大鼓舞了李家家丁，他们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失去家主的痛苦。 这就是龙的威严！ 虽然大蜥蜴和中国龙不是一码事，但是迪莉雅身上显示的龙头却和光明帝国到处都有的炎黄龙祭坛上的形象差不多。 在这个等级的位面，显然足够作为神话中事了。 另外几个精灵和布尔莎也被吐息刮到，布尔莎背后的皮甲都烂了，但是她依然成功地把吴忻丢到了洪太面前。 “殿下，臣妾不辱使命，这就是光明帝国的有福之王…………..” 你妈的那么快连洪太的床也爬上去了？ 第七十八章有福之王？ “爱妃你恐怕搞错了，福王是什么地位，怎么会来赫图阿拉，至多也就是个远支的奉国将军之类的吧。” 话是这么说，洪太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喜悦，吴忻连续施法的能力是无可置疑的，绝不是那些整天想着欺压人民，扩大田产的贤师能有的。 就算不是地位尊贵的福王，也肯定是一个光明帝国的皇室成员。 拥有皇室血脉的祭品，这是自己主人最喜欢的血食。 “四贝勒，除了近支宗王，还有哪里有那么强的术士？”布尔莎的话很有道理，吴忻刚刚施法强度很大，但是法术品种单一，很显然不是法师而是术士。“除了有所求的福王，还有哪个宗王肯来赫图阿拉，干这九死一生的大事？” 除了布尔莎的话，还有其他证据。 吴忻的脸上被布尔莎打出了不少血，一接触到他的血液，周围的黑潮就开始剧烈翻滚。 黑潮仿佛在呐喊，它认得这血液的由来，这是一个血脉高贵的术士，一个强大帝国的王子。 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洪太能够大体上明白黑潮的含义。 ‘咦，怎么主人那么兴奋？真的是近支宗王？难道是福王想要建大功以求皇帝的更多赏识？这和情报不符合啊，不是说他根本也是个纨绔王子吗？’洪太心里也有点不确定了，他又看了看正在大吼着冲过来的迪莉雅，想到了她刚刚那杀死鳌拜的一击，实在是震撼人心。‘那件绿色的盔甲，确实是紫禁城中才可能有的国运之宝。’ 虽然逻辑上，福王无论如何不可能来这里，可是吴忻的实力和主人的兴奋又怎么解释呢？ “看来这一次，确实是精锐尽出啊，爱妃要不是你安排周密，还真有可能被他们毁掉祭坛。”洪太对于布尔莎依然并不是很信任，哪怕这个女人完美地完成了他每一步的谋划，不仅始终麻痹了阿敏，还一举毁灭了最桀骜不驯，绝不肯居于人下的莽古尔泰，但是他还是不信任她。 “四贝勒，我们先退进祭坛吧，那个吐息不是人力能硬抗的。”布尔莎的声音极为紧张，当然是装的，虽然她没有见识过绿龙甲的细节，但是通过轮回世界的经验，她知道迪莉雅还有第二击之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过皇太极虽然情报更少，但是也做出了一样的判断，他一点也不急，笑眯眯地对布尔莎说道：“爱妃勿要忧虑，如果她真有第二击的能力，刚刚就直接杀鳌拜了，何必等你抓了她的主人才动手。” 一边说，他一边指挥着部下重组阵型，虽然连续失去了费英东和鳌拜，他自己也基本耗尽了神术，但是他手上的权杖还能施展好几个“造成致命伤”或者“治疗致命伤”，而且和看上去不同，他自己也有很强的近战能力。 潜伏到他眼前的维尔福，就很快意识到了这个洪太实际上并不是没有近战能力的神术使用者，相反他的格斗技巧相当惊人。 尽管他已经绕道了侧后，也接近到了足够的距离，直到最后时刻，布尔莎才发现了他：“四贝勒小心！” 但是洪太没有一点被突袭的惊诧，反而大喝一声：“来得好！” 维尔福的匕首被洪太的权仗一绞，几乎就要脱手，他发力捏住匕首才没有失去武器，但是他如此用力以至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被洪太抓住机会狠狠地踢在了胸口，维尔福被踢得眼前发黑，连滚带爬地退到了同样伤势严重的冈萨雷斯身边，他正被一个精灵打得险象环生。 本来是高端战力的他们两个，如今加在一起才勉强挡住了一个精灵。 “四贝勒当心，福王肯定还有施法能力。”布尔莎一边加强戒备， “不必担心，我夹住他，他动不了，你去对付那个……………..”洪太准确地看出了虽然女牧师和鳌拜的战斗中损伤不小，但是依然是敌人最有战斗力的成员。 他不认为吴忻有能力在他的挟持下施法，他的力量和智谋都是精灵中第一等的，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子就算有几分雄心，又如何能对抗得了他的力量？ 不过他的命令下到一半，忽然感到身体一阵发烫，然后这感觉迅速发展为灼烧感。 吴忻确实不能施法，精灵粗壮的手臂和恶心的体臭把他弄得呼吸都困难，根本不可能做出姿势并吟唱魔法，但是他还有可以直接激发的能力。 洪太夹持他的姿势让他们的接触面积极大，洪太一下子就被严重烫伤。 “啊！！！” 洪太的惨叫让他的部下恐惧，其中一个回头的时候，被迪莉雅抓住机会，一锤砸碎了脑袋。 布尔莎前冲一步，要去挡住突破过来的迪莉雅。 “爱妃，你的忠心我记住了。”洪太虽然身上剧痛，但是他也不肯舍弃吴忻这个让他主人兴奋不已的祭品，他当然不会去救来路可疑的布尔莎。 抓住这个机会，他向后靠近了祭坛，或者说牢笼。 他能闻到他主人从九层地狱深处传来的喜悦，也能感受到牢笼中被压榨的那个兽人神明已经痛苦到极点。 格乌什在哀号！ 正是通过剥离祂的力量，才铸造出了魔性铠甲，才能催动能够治愈友军，干扰敌军的黑潮。 本来没有门的牢笼，在洪太的身体靠近时，自发地露出了一个凹陷，然后黑潮涌动，要把他和吴忻包裹进去。 洪太从来都是未虑胜先虑败的，只要退进了牢笼他就是绝对安全的，为了建造这个能够囚禁无眠者格乌什的牢笼，他献祭了超过一万光明帝国的俘虏，把抚顺城里的男人全杀光了。 哪怕光明帝国的孔府主祭亲自到来，也不可能在他父汗的大军返回之前攻入这座牢笼。 只要他能退入其中，他就安全了，他可以慢慢折磨这个光明帝国的王子，把最大的满足先给他的主人。 “四贝勒，你怎么把我抛弃了呢？”仿佛预料到他的计划一样，前冲的布尔莎就在这时候立刻转身向着洪太冲来。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身体已经大半融进了墙壁的洪太冷冷一笑：“爱妃，你不要急吗，我今晚一定再好好宠幸你……….” 不论是在床上还是战场上，布尔莎的表现都太好了，如此人物过去怎么会一直默默无闻？ 一切依然在他的控制之中，他还有专门保留给布尔莎的一招：“赞美您，九层地狱最深处的君主，高贵和秩序的代表，阿斯摩蒂尔…………” 随着他念出圣名，洪太感到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那位代表秩序与邪恶极致的大魔鬼第一时间把力量输送了过来，祂早已经把注意力投入到了这个位面。 这个位面的首席祭祀的能力受限与位面的上限，在祂的手下中，根本排不上号。 但是它夹持的这个俘虏，却是阿斯摩蒂尔斯也感到渴望的美味。 洪太感到自己的力量空前强大，把下一个字从嘴里吐出来，他就能摧毁这个阴险的阴谋家。 虽然这一击会损耗许多寿命，但是他的主人一定会补偿他，他对此确信无疑，他的主人是最讲信用的。 然而就在他把嘴张开得几乎要脱臼的时候，一声呵斥忽然响起：“闭嘴！” 布尔莎的声音并不严厉，甚至带有一点撒娇的口气，但是洪太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真的说不出话了。 与此同时，吴忻再次激发“灼烧”。 洪太的身体再次被重伤，他做不出反应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布尔莎冲到他面前，把两把蝉翼刀插进他的眼睛。 第七十九章我才是赢家 当牢笼的缺口把洪太完全纳入，马上就要关闭时。 布尔莎及时冲到了洪太面前，两把蝉翼刀狠狠地插进了洪太没有眼白的眼睛。 “早在爆发之前，晚在寂灭之后，洞悉万物，无所不明。万宝终烬，唯智慧永传！” “唯智慧永传！” “唯智慧永传！” 对万物终结之主耶各的赞美激发了她手中奇刀的威能，它们在洪太的眼眶里如蝉翼一般阵阵颤动。 洪太的灵魂和身体被振动所迫，互相之间结合地不再稳定。 虽然她的谋划最终也没能完全骗过奸诈凶狠的洪太，但是这一击已经有了足够的突然性。 而且布尔莎确实剪除了洪太的羽翼，瓜儿佳氏族的两个中坚精灵都死了，并且她成功地让其他精灵信任了她。 看到这个四贝勒的爱妃突然反手一击，残存的精灵立刻都陷入了混乱，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没有一个人及时上来救援。 黑色的体液从洪太的眼睛里被蝉翼刀吸了出来。 洪太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这两把吸魂之刀，但是他做不到了，他甚至无法扔掉还挂在他身上的吴忻。 吴忻早已经被他夹持地呼吸不畅，黑潮更是从鼻子和耳朵里涌进脑袋，磨损吴忻的灵魂。 吴忻知道杀死洪太很可能会成全了布尔莎的图谋，但是“吴忻”就是他的自我，不杀洪太，他最终在权力场和轮回世界的折磨下，渐渐会变成切萨雷－西博，或者别的什么他并不认同的人物。 ‘我是谁’这是最深刻、最重要问题，涉及他最本质的利益和需求，吴忻别无选择，必须和洪太死磕到底。 然而迪莉雅和吴忻虽然有有志一同地猛烈攻击，洪太还是不肯死，他的力量已经到了极限，但是九层地狱的主宰却决心支援这个低等位面上，它并不是很看重的祭祀。 凄惨的怒吼和秩序的共鸣响起，几乎已经是半液半气状态的黑潮向着洪太急剧收缩，阿斯摩蒂尔斯不计成本地要保护祂在这个位面的代言人。 它能感受到吴忻的价值，这是最高级位面中诞生的最高级的血脉，只要能饮下吴忻的血液和灵魂，再大的损耗也值得。 虽然输送能量的通道相比它的力量来说如此狭窄，但是激烈的较量后黑潮和蝉翼刀还是形成了平衡，黑色的液体不再从洪太眼睛里流出。 布尔莎在这个位面可以算是顶尖强人，吴忻也是二流宫廷法师的实力。 但是仅凭他们两个还是不足以在这个有祭坛功能的囚牢，杀死日后要搅起无穷腥风血雨，把整个东亚文明降低一个等级的凶人。 然而这个时候，一支冷箭闯过人群，射中了洪太的眉心。 “呵呵，狗崽子，你终究要死在你李爷的手里，老头子，你牵挂的手尾，我终于帮你料理好了。”这一箭耗尽了李如梅最后的生命力，冰冷和黑暗瞬间蔓延到胸口。“儿子，这就来见你…………..” 他想对旁边的冈萨雷斯表示自己的感激，但是他已经做不到了，哪怕是最后转头微笑的动作，他也做不出了。 最终李如梅一句话都来不及再和冈萨雷斯说，就头向旁边一倒，带着解脱和自信去见他的父兄去了。 这让他没有看到冈萨雷斯现在的样子。 冈萨雷斯也早已经到了极限，但是依靠魔性铠甲激发的生命力，他总算是把李如梅给及时拉起来了。 他现在脸上沟青春全失，看上去已经是年近三十的人了。 这是致命的一击，虽然并没有第二支天子银令箭，但是这凝聚李家父子全部忠诚的一击，还是彻底打破了平衡。 “啊！！！！！！”血液和灵魂汹涌地流入布尔莎的短刀，洪太的灵魂带着痛苦和对世界的怨恨，终于下地狱去了。 “别急，在地狱里你不会孤单，我会把你的家人、朋友，你爱的民族，统统都送下地狱。”吴忻在他死前还要让他再多承受一点痛苦。 洪太无神的眼睛瞪着吴忻，说不出回敬的话了。 他死的刹那，黑潮中传来一声让所有人灵魂都颤抖的咒骂，那一头似乎有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暗就要冲过来，但是下一刻黑潮失去了灵性，在空气中组成了仅有轮回者能看到的大字。 “杀死关键级历史人物，爱新觉罗－洪太。动摇建州女真兴起进程/延缓光明帝国灭亡进程，急剧拉近主位面与C348位面联系，获得D级本源之珠一枚。” “奥斯曼帝国五队未完成主线任务，无法获得本源之珠，西班牙与医院骑士团为盟友关系，本源之珠为西班牙七队与医院骑士团二队共有。” “布尔莎－梅厄奖励D级格乌什神性碎片，切萨雷－西博奖励精锐级恶魔猎手传承丝带，劳尔－冈萨雷斯奖励全能骑士等级一级。” 洪太死去的刹那，赫图阿拉城外十几里处，正在向着赫图阿拉疾行的一支精灵队伍。 野猪皮忽然歇斯底里地撕扯着周围的部下，他甚至把一个上来阻止他的精灵生生地撕碎，然后一口一口地吞掉。 一边吃，他一边流出了两行浑浊的老泪，他不在乎死一个儿子，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可以寄托部落未来的宝贵继承人。 能在他死后，继续守护、壮大他民族的儿子死了，他怎能不哭。 哪怕他的队伍中载满了来自叶赫部落的俘虏，以及光明帝国提供的军械和银锭，他依然感到无尽彷徨和绝望。 他已经老了，虽然几个小儿子也很有才华，但是他还来得及在死前，挑选并培养出其他合格的继承人吗？ 赫图阿拉城内，阿斯摩蒂尔斯的牢房也开始垮塌。 黑色的潮水褪去，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已经看不出原形的囚徒，原本锁定祂的牢笼已经不复存在。 但是祂并没有得到自由，而是化成一团光球，飞到了布尔莎的手中。 布尔莎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吴忻，想要继续攻击，虽然她早已经准备好了应付主线任务失败的命运点，但是能再挽回一点损失总归也是好的。 可是她手中的光球还在反抗，最纯粹的混沌和狂暴从其中散发出来，虽然只剩下曾经威能的千分之一，但是依然让迪莉雅也微微心惊。 布尔莎最终没有冒险，而是选择了握紧手中的神性碎片。 杀了吴忻也不过一百个命运点罢了，如此小利实在不值得拿手中的东西冒险，虽然仅仅是D级位面出产，但是这依然是能够改变奥斯曼宫廷力量对比的宝物。 最终她嘟起嘴，给了吴忻一个飞吻：“你看，你完成了任务，我得到了胜利，这才叫双赢。” “呵呵。”劫后余生，几乎被黑潮贯脑的吴忻以温暖的笑容回应。“你根本不知道我赢得了什么。” 布尔莎觉得吴忻应该是在死撑，可是她无法否认吴忻的笑容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 他到底得到了什么？ ………………. 金色的光幕再次亮起。 “赫图阿拉祭坛已经被摧毁，主线任务完成，本次治疗免费。” 吴忻恢复得很慢，他恢复完了的时候，迪莉雅他们都已经恢复了，只有冈萨雷斯比吴忻更慢一点醒来。 虽然阿尔法在评分中也称他为“全能骑士”，不过他的风格完全不是吴忻了解的那个全能骑士，任何全能骑士都不该是这个风格，而名正言顺是通行于世的道理，吴忻大概猜到了他的真实进阶了。 至于称呼他为全能骑士，大概就和自己是切萨雷－西博一样的保护措施。 不过吴忻也无意去指责或者戳穿他，这显然是毫无必要的。 这一次较量，冈萨雷斯又一次失去了全部队友，而医院骑士团一方则毫发无损，最弱的渔夫乔尔也惊险地撑过了考验。 “啊哈，冈萨雷斯，你现在总算是理解谦虚的涵义了。”看着满脸喜色的冈萨雷斯从光柱走出来，维尔福立刻给予毫不留情的讽刺。“那就是没用的人要主动把力量提供给有用的人，然后你也就不是那么没用了。” “我倒是觉得这种战斗方式挺高尚的，维尔福，不要忘记了上帝陛下的教诲，胜利第一。”迪莉雅倒是挺认同冈萨雷斯的贡献的。 冈萨雷斯瞪了依然笑嘻嘻的维尔福一样，然后重新恢复了放松的表情，这个捣乱的家伙并没损害他多少好心情。 他想了想，问迪莉雅：“那个奥斯曼帝国队的女人，似乎认识你们啊？” “她曾经伪装成新人和我们一起执行过任务。”吴忻没有深入解释的打算，他转过了话题。“阿尔法，布尔莎得到的那块格乌什神性碎片大概要多少命运点？” 吴忻话音一落，一道光幕就出现了。 “无法兑换。” 吴忻想了想，又换了个问法：“那价值接近千万的几块碎片，是什么等级的。” “A级。” 维尔福听了这个感到稍微平衡了一点：“这么说起来，布尔莎也没弄到什么太好的东西？” 吴忻不这么认为：“虽然价格远远比不上能买的两个碎片，但是无法兑换，显然也是极端珍贵的东西了，在阿尔法这里被认定为几万命运点，但是在渴求的购买者那里，也许就能值得几十万塔勒。” 吴忻的猜测完全正确，估价也极为接近事实。 “那也没办法了，她把自己的队友坑的那么彻底，自己实力又强才能得到这样的战果。”迪莉雅讨厌布尔莎，但是对于她的战绩却没有丝毫贬低，甚至有点敬佩的意思。“还好冈萨雷斯你救起了李如梅，让他没有死在布尔莎的手里，否则她收获要还要大。” “恐怕她还是得到了奖励。”冈萨雷斯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技能有短暂的起死回生的特性。 “是吗？那也没什么，没有李如梅最后一击，洪太有很大可能能逃进祭坛，其实这个任务真正完成的办法，应该是去说服阿敏公开叛乱。”吴忻现在有点想明白了，硬吃这个祭坛，几乎是送死，他又看了看冈萨雷斯，这位“全能”骑士现在相当老态。“你以后尽量不要用这魔性铠甲了，最好快点卖掉吧，而且回到新大陆不好解释啊。” “没什么，没有这铠甲，我现在就死了，老了几岁，就说是被玛雅祭祀给诅咒了就是。”冈萨雷斯并不是很担心，甚至也不是很失落。 “位面珠可是好东西啊，能增加主位面祖国的实力，我们也能直接得到地位，”冈萨雷斯抑制不了自己的兴奋，他的队伍虽然也有一颗位面珠，但是他不能用掉，这颗珠子才是他真正所有的。“还能让我们继续进入这个位面，把以前的关系都用上，下次我们再次进入那个位面，就是光明帝国的朋友了，很多任务都会好做不少。” 迪莉雅倒不是那么兴奋：“你没看到这个帝国已经要灭亡了吗，难道就是这个精灵部落灭亡了光明帝国？居然随便杀一个王子，一个少年就都是留名级的历史人物，那个大祭祀洪太，居然是关键级历史人物，阿布－赛义德也只是重要级历史人物，他比阿布－赛义德在历史上的地位还要高？” “不大可能吧。”维尔福最近恶补了一番阿布－赛义德的知识。“阿布－赛义德可是征服了上百万平方公里，杀死了几百万人的大恶徒。从赫图阿拉的规模看，那个精灵部落男女老幼加起来也未必有十万人。” “光明帝国不是阿芝台克那种徒有虚名的帝国，他们和我们只是文化不同，但显然也是古老威严的文明帝国，你看他们的盔甲和组织就知道了。”冈萨雷斯的评价很中肯，他对于新大陆的敌人毫无敬意，但是却对光明帝国评价很高。“毁灭如此帝国的话，确实是更有影响的成就。” 吴忻暂时没有参与讨论，他有些满足，又有些遗憾。 遗憾的是仅仅“延缓了光明帝国的灭亡”。 满足的是至少那个D级位面上的光明帝国和亿万华夏子民，能多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了。 然后是保密的个人任务总结。 “完成主线任务摧毁精灵祭坛，奖励五百命运点，任务评价优秀，达到抽签标准。” “对任务世界历史造成极其重大的影响，获得D级本源珠。” “获得战利品精锐级恶魔猎手传承丝带。” 吴忻没有急着抽签，而是拿起了手中黑色的头巾。 这是李如梅的遗物，似乎是为了回馈他对光明帝国的忠诚，正好是他急需的东西。 虽然只要完成了任务，他就有极大的把握对付那几个半食人魔，但是这么合适的东西还是让他一阵开心。 冈萨雷斯看了看吴忻他们，想要说话又有点迟疑。 迪莉雅主动对他说道：“既然共有位面珠，我们就先定下原则，如果以后有需要使用位面珠来救命，谁也不可以吝啬。” 作为建队基础的那个位面珠不能动用，这个共有的则必然会很快消耗掉。 “那是当然的，谁要是被俘或者面临巨大危险了，都可以使用位面珠。”冈萨雷斯很高兴，这一次他的收获实在不小。 第八十章第二次任务完成后的兑换和交易 “三十个命运点一个已经很公道啦，这种能喷出突刺的装置，对付那些没有铠甲的新大陆土著简直是完美，一次能让一个小队的敌人失去行动力。” “少来，你这东西也就能对付那些连鞋都没有的可怜虫，我找阿尔法兑换也就是三十三个命运点一个，你必须降价。” “好好好，五十个命运点给你两个，买四个送一个，省得你说我不讲情谊。” 完成了任务，阿尔法还提供了一个交易的平台。 和马耳他岛一样，新大陆武器供应也很不足，冈萨雷斯得知迪莉雅和吴忻这两个施法者，居然都没有制造卷轴和药水的能力很是失望，好在维尔福总算是能提供一点商品。 当交易的结束的时候，冈萨雷斯和维尔福都觉对方顺眼了一点。 冈萨雷斯还特意跟吴忻他们提了一句：“你们一个术士，一个牧师，也可以尝试下制造药水、卷轴和奇物之类的东西，下次使用位面珠的时候，我都可以出比阿尔法高的价格买下。” “对了，征服一个位面，能够得到哪些好处，你的前辈有没有跟你说过。”吴忻看时机不错，就又问了一个问题。 他这也是在问阿尔法，不过阿尔法根本不理会，显然，权限不足。 “哈哈，你不要想多了，我的前辈也没这个本事，我又去哪里知道能有些什么好处？我的前辈只告诉我一件事，除非是非常残破的D级的位面，那里可能没有任何核心级的敌人。哪怕是这次这种C级位面，必然会有洪太这样的核心级敌人，要征服这个位面，意味着要对付好几个比洪太一个等级的强人，我们不可能每次都有星月之蝉那样的内应吧。”冈萨雷斯说道这里又想到了什么，他耸了耸肩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谁说的准呢，他们还告诉过我，能够延缓历史进程就是很大的成功，能够改变历史进程是不得了的事业，可是这一次，我们就得到做到了动摇历史进程。说不定我们也能征服一个位面呢？” 冈萨雷斯显然不是认真的。 然后冈萨雷斯就很自觉地告辞了，他们不是一队的，留下来要求一起兑换显然是不合适的。 “这家伙最近倒学会了一点做人的道理。”冈萨雷斯随着金光消失后，维尔福就喜不自胜地说道，“他没有和我砍到底，要是砍到二十命运点一个，我也肯定卖的。” 吴忻早就知道答案：“新大陆什么都缺。你那些陷阱他卖给新大陆的土著酋长，一个能换一百塔勒，我也不会奇怪。” 吴忻猜的很对，冈萨雷斯正是要把这些东西卖给亲西班牙的土著酋长。 这些东西既不会让土著实力过强，又能让他们面对敌对的土著部落时获得优势，冈萨雷斯完全可以卖。 “据说那些蠢货根本不会任何冶金技术，冈萨雷斯换下来的那件铠甲，也能换不少钱啊。”维尔福稍微有点嫉妒，不过他还是比较快地就调整好了心态。“无论如何，这条路子能让我们也分到不少好处。” “规模太大的话，冈萨雷斯就会有麻烦，而且不过就一次交易的机会罢了。”吴忻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他以后在新大陆，我们在地中海，除了用这个位面珠可以再见一次，谁知道今生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吴忻又有些遗憾地总结道：“这一次是布尔莎倒戈，否则要达到动摇历史级别根本是不可能的。” 布尔莎为了那个神性碎片，从内部腐蚀了建州精灵部落，最后还亲自出手，吴忻他们才能把这个还在上升期的强盗集团重创。 “我们下次再去那个位面再努力完成一次动摇历史的事情吗，这一次我们至少有光明帝国的友谊了。”维尔福还是不死心，这几次胜利让他产生了一些过去没有的想法。“就不知道那些光明帝国的士兵里，有没有能够逃回那个什么沈阳的。” “应该会有，那么大的动静，赫图阿拉城里一片混乱。”迪莉雅对此倒是颇有把握。“问题的关键还是光明帝国其实本身也是自身难保，你别忘记我们只是扭转了建州精灵部落的崛起，光明帝国灭亡的命运仅仅是被延缓了罢了。” “这种巨大的帝国往往内部腐朽，也许一踹就倒。”维尔福其实一直挺好学的，加入了轮回世界后，更是意识到了历史的重要性，甚至最近成了法语组中的一个新闻。“加速这个帝国灭亡，也许会比较安全，而且收获也不会太小。” 迪莉雅也点了点头。 不过就在她要支持维尔福之前，吴忻斩钉截铁地表态了：“我们必须站在光明帝国一边。” 然后在小伙伴们疑惑的眼神中，吴忻继续说道：“只有支持光明帝国，才能足够程度的改变历史，进而征服位面。而且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三百年前席卷世界的狂乱兽潮的发源地，就在光明帝国的北方，再次进入，如果要加速光明帝国的灭亡，我们很可能就要和兽人合作，我不能接受这种事，我宁可光荣地战死，也不会接受和兽人合作奴役人类，哪怕这些人类和我不是一个肤色。” 吴忻说完之后，依次和迪莉雅、维尔福眼神对应，表明自己不容动摇的决心。 吴忻不喜欢和兽人合作，但是真正让他不能接受的，是灭亡光明帝国。 这是他灵魂深处对自我的定位，失去了这个认同，就是失去了自我，吴忻就不是吴忻了。 “说得好。”迪莉雅不知道吴忻更深一层的理由，不过仅仅是吴忻给出的理由已经足够说服她了。“我们是人，不能和野兽合作。” “好吧，如果你们坚持的话。”维尔福看出了吴忻的坚持，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并没有再反对。 迪莉雅说起了兑换的事情：“任务的事情下次任务在讨论，我们还是先看看命运点怎么分配吧，优先帮切萨雷兑换几个爆发力比较强的东西吧，他还要去对付半食人魔呢。” 迪莉雅一直没有忘记吴忻的困局，她说道：“完成主线任务五百，对抗任务我们也得到一百，杀死鳌拜我得到了魔性铠甲和三百命运点，嗯，还有杀死德格类的五十，把魔性铠甲卖了之后，我一共一千二百五十命运点了，除了五百点再次给铠甲充能外，其他七百五十点我都给你吧，加上你自己的命运点，你可以给德弗李希女骑士换一个宝石眼球，一千三百的那个就不错，还能带一个附加能力，酸液飞溅还是寒冰射线呢？” 迪莉雅的慷慨让吴忻一时间失语了，她甩了甩金色的长发，笑着对吴忻说道：“干嘛，没想到我会对你这么好？” “我也可以给你三百点。”一直插不上话的渔夫乔尔，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他一共只有主线任务的五百点和对抗任务的一百点命运点，三百点是他一半的资金了。 维尔福在心里苦恼自己该给多少份子，他花钱的地方很多，但是他的财政状况比乔尔好不少，不能给太少了。 然而吴忻及时解除了他们的烦恼：“哈哈，不用了。我自己也有七百点命运点，还有这个，已经足够对付那几个没有防备的半食人魔了。” 吴忻说着展示了一下自己在任务中得到的战利品，一根阴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丝带，李如梅遗留的最后传承。 第八十一章亚德里安六世的手抄本 精锐级邪魔猎手丝带，能让穿戴者获得下界锐目，并对恶魔和魔鬼造成伤害加成。 “原来光明帝国李氏将门，都是这个传承。”迪莉雅看了看这根东西的属性，感到放心了。“下界锐目就是犹如恶魔一般的眼睛，正好是你身边那个德弗李希女骑士急需的东西。” “这也许是阿尔法的小小帮助吧。”吴忻的猜测没有回应，不过他觉得很正常，“有了这件宝物，杀那几只半食人魔问题不大了。” 虽然吴忻认为问题不大，但是在迪莉雅不肯就这样让吴忻回归：“那位德弗李希姐妹，肯定会需要一件铠甲的，魔性铠甲卖给阿尔法实在太亏了，你带回去正好，这件铠甲穿起来非常简单隐蔽。” 抢在吴忻反对之前，她又说了下去：“提升一级牧师等级太贵了，而且我不需要兑换什么即战力，一卷亚德里安六世手抄的《出埃及记》只需要四百命运点，我一直想要一本真选教皇的手抄本，哎，轮回世界终于满足了我的愿望。” 过去真选教皇的手抄本，其内容当然也和其他普通版本一样，但对牧师来说，却能因循前人的感悟，深入体会自己信仰神明的教义。 亚德里安六世是近世的真选教皇，所以他的手抄本相比那些千年前的真选教皇还不是很贵，但也绝不是可以随便买的东西了。 这稍稍安慰了她失去伯父手抄本《申命记》的苦恼。 虽然以希瑞克的教义来说，尽可能地“充分利用”才是一个虔诚信徒该做的事，但是迪莉雅还是做不到。 她能虔诚到神经质地遵守一些礼仪，但是有一些部分她确实做不到，所以她只是虔诚的教徒，而不是罗马教会中真正的天才少女。 “是啊，我也终于有机会成为正式骑士了，他们把我丢到马耳他岛就永远摆脱了我？呵呵。”维尔福的心态也变好了，他也有自己的故事。 渔夫乔尔也点了点头。 迪莉雅闭上眼睛，做了最后的决断，她手上出现了一本装帧精美的小手册，她轻轻抚摸着这本带有真选教皇对希瑞克教义感悟的经典，感到无限幸福：“实在太满足了，我不能要求更多了，至少这一次不能要求更多了。嗯，这样我还有五十个命运点备用，很好。” 她又轻笑地补充：“我还指望你下次见面给我们带一点营养剂呢，牧师不能光有信仰，也要有健壮的身体。马耳他岛上的供应实在太惨了，而且我们英语组又处于供应链的底端。” “是啊，我们法语组也好不了多少。”维尔福说得不是真的，西班牙人虽然很仇视法国人，但是却不敢克扣他们，皇帝需要医院骑士团这个宗教团体来吸引法国的人力。 受苦的只能是那些国家孱弱的语种。 迪莉雅说得轻松，吴忻却知道留在岛上的那些英语组伙伴们，日子肯定是不好过。 “你帮我照看一下小约翰。”吴忻想起了那个坚强的小男孩，不知道他能找到工作吗。“现在马耳他岛上没有人关心粪肥的推广了吧。” “别提了，最后的定性模模糊糊，老百姓哪里搞的清楚粪肥的用处，要不是布尔莎站在他们一边，我也不相信粪便能让土地肥沃啊。”维尔福其实现在也不是很相信粪肥的作用，毕竟布尔莎并不是针对这个问题发难，他只是知道自己和吴忻是一边的。 “哎。”迪莉雅叹了口气，她理解吴忻引发的冲突能这样收场已经不错了，但是对于政治斗争的结果还是感到难受。“法语组虽然被分割了，但总团长的的位置无法动摇，也没有丢掉任何一个联队的控制权，目前各方都在争夺总检察官和警备队长的位置。” 吴忻想要提醒她不要出头，不要要求出海作战，尽量躲在马耳他岛上，但是想了想迪莉雅的性格最终什么都没说。 迪莉雅看到吴忻的神色，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安慰他道：“你放心好了，我的正式任命流程马上走完了。我是牧师，在骑士里也是最有发言力的一种，能在理事会面前说上话了，英语组的待遇改善前，我会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她其实已经扛起了英语组的责任，和西班牙语组已经交涉过不止一次，迪莉雅深明希瑞克的教义，对于这种斗争还是能上手的，只是其中身心俱疲的内容，她选择不告诉吴忻而是自己独自承受。 吴忻这才想起来迪莉雅成为中坚牧师后，自动就可以得到医院骑士团正式骑士的身份。 “你要和西班牙人对着干？”维尔福诧异地说道。 “呵呵，我让他们去欺负波兰人和葡萄牙人，或者倒霉的苏格兰人，和西班牙人对着干的事情，你们法国佬干就行了。”迪莉雅甩了甩长发，白了维尔福一眼，迪莉雅作为希瑞克的坚定信徒，有些教义违背她的本性，她无法做到完美，但是政治斗争的基本规则当然还是可以遵循的。“牧师一票等于其他骑士五票，为了总检察官和警备队长的位置，不怕没人来收买我。” 吴忻也放心地点了点头，医院骑士团这种以宗教热情为力量源泉的组织，牧师必然有特权，就怕迪莉雅不会善用。 不过看来这个程度的政治斗争，迪莉雅还能应付。 “我兑换一把四百命运点的中坚级精炼匕首，应该就可以让我们法语组的一个前辈，把毕生所学都教给我了，然后再补充一点制造陷阱的材料，还有毒剂。嗯，我也给你一百命运点，留下五十备用吧。”维尔福说完之后，就挥手示意吴忻不要客气。“我也指望你带点营养剂给我的，岛上的价格真是坑死人。” “好。”吴忻不再客气，艾尔兰神甫搞得高级渔获专卖，就是为了收集能够制造营养剂的优质鱼类。 渔夫乔尔也要开口，但是这一次吴忻抢在他前面说话了：“这样我就有八百命运点了，足够兑换一个最好的中坚级装备或者入门的精锐级装备了，乔尔你给自己兑换点东西吧，先买副铁甲，再兑换点塔勒，去主世界买匹马或者骆驼。有坐骑就能加入骑兵部队，好处很多。还有我看维尔福的思路就不错，你也可以兑换一些拜师用的物资，找一个能传授你经验的骑士学习一点战斗的技巧吧。 “可以的话，学习长矛吧，这是能比较快上手的兵器，骑兵最实用的就是长矛，而且我们队里也正好没有长兵器。”迪莉雅很欣赏吴忻不接受渔夫乔尔馈赠的行为，虽然这其实不是很符合希瑞克的本义。 但是在成为统治性的力量后，即使是希瑞克也略微修正了一些表述方式。 乔尔这一次能活下来，其实颇为侥幸，而且他的作用也很小，就是一个普通家丁的等级。 他必须加快脚步，才能不掉队，才能活下去。 吴忻的建议也都切中要害，越是武备不足的地区，对于能自带铠甲和马匹的兵源，就越是看重。 “对了，维尔福，你再给乔尔写封介绍信，就说是托商船带的，安排个你的熟人给乔尔。”吴忻又想到了关系的问题。 维尔福连声表示没问题，还给了吴忻一个多谢的眼神。 虽然以他的地位交好的骑士不算多，但是乔尔有交学费，所以这不耗人情。 乔尔的起点很低，不需要很强的老师。 以班加西港法语组骑士穷困的情况，肯定有不少人愿意用教习来换金钱，这实际上是个两边都要欠他人情的中介活动。 在维尔福努力写介绍信的时候，吴忻和迪莉雅继续研究该如何花费他手中的八百命运点。 第八十二章半食人魔们的幸福生活 长长的金色名单来回拉动了好几次，吴忻还是无法做出选择。 八百个命运点能够兑换的东西可真是不少，阿尔法能够提供许多选择。 “提升一级术士等级怎么要两千，你又升了一级？”迪莉雅原本认为花五百点提升一级术士等级，然后再买上一堆施法材料是最直接的战术，不过吴忻已经升级了。 “嗯，这场战斗让我升了一级，可不能被你甩开啊。”吴忻并不是很激动，这样激烈的战斗，激发一个新等级谈不上奇怪。“维尔福应该也升级了，只是他没有我那么清晰的感觉，你等级比我们高一点，所以才没有提升吧。” “也差不多了，我能感受到就差一点了，也许读几遍出埃及记我就能成为六级牧师了，不许你追着我太近，哈哈。那个精灵真是不好对付，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的，熬什么………差点咬掉我的肉。”迪莉雅对于这次的任务显然也很满意，她和吴忻快活地调笑着。“对了，你得到了什么新法术？” “鬼面术。”吴忻的话一说出来，迪莉雅就觉得不错，但是吴忻很快跟上了一句。“又是一个不能免材的法术，真是倒霉透了。” ‘精打细算是好性格。’迪莉雅是很大气的女孩，但是对于吴忻的态度，她却主动帮他找起来借口。‘施法者一定要这样才好，嗯，对，就是这样。’ “鬼面术是二级法术里最有效的防御性法术之一，能让普通武器无法伤害到你，中坚武士如果没有同等级的武器对你短时间内也没有威胁了。”迪莉雅觉得很不错，术士最怕的就是得到各种无用的法术。“再配上你那个负能量光线，算得上是攻防兼备了。” “使用一次就要十几个银塔勒的施法材料…………..”吴忻用的时候很果断，但是事前事后可不同，现在一想到那些亮晶晶的小银币都飞走了，那就是无法抑制的痛心疾首了。 迪莉雅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性格不知道继承的是谁………. “施法材料先兑换一点吧，嗯，先要幻术系的吧，这个鬼面术确实不错。”无论如何痛心，有些钱也是必须花的。 考虑到的黎波里供应不足，吴忻总共兑换了两百塔勒的施法材料。 名单变短一点了，接下来吴忻又把短期无法起效的一些东西给删除了，比如一些可以激发术士血脉能力的上古生物的遗留之类。 虽然吴忻知道术士必然要修建可以让自己身体觉醒的浴池，这和牧师的经书，武士的训练是一样的，但是他需要的是更加快速起效的即战力。 “要不你再兑换一件法袍吧，我看那件飞鼠法袍，几次都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不如来一个能增加魅力的法袍好了。”迪莉雅的建议是出于自己的经验，她的感知盾牌价格便宜，而且磨损地也很厉害，但是这几次战斗中还是颇为给力的。 对于她的施展的神术，都有微小，但切实的加成。 几个治疗术加起来，可能就救回了一个同伴的生命。 “六百命运点，能增加一些魅力。嗯，应该是比我的盾牌效果好一点。” “虽然是即战力，但是幅度不够，而且增加属性的装备效果无法叠加，盾牌是介于装备和消耗品之间的东西，你显然没打算长期使用。法袍就不是了，要买也是以后买更好的。”吴忻一边说，一边拉出了自己想换的东西。“我需要弥补短板而且立刻能发挥作用的东西，这个就很好，七百五十命运点。” “哦，真漂亮，术士的选择………..”这时维尔福完成了介绍信，他看到了吴忻的兑换品。“好了，我再给你一个好东西吧，只做成了一个所以没有卖给冈萨雷斯，他们应该搜过你的身了，而且我花了一个命运点，把颜色改成沙漠黄了，应该能够发挥奇袭的效果。不用谢，努力别死就行，我还等你还我人情呢，特别是食人魔的皮肤我说不定可以用来修补皮甲，还有他们的胃囊据说能用来制造毒剂，还有…………..。” 维尔福絮絮叨叨说了好久，把食人魔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都预定了。 “祝你好运。”迪莉雅把担忧藏在心里，微笑着给了吴忻最后的祝福。“继续追紧我啊。” ……………… 肉香在空气中弥漫，食人魔们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呼喊欢呼。 被俘的女骑士和女见习，则凄凉无助地等待着死亡。 历经血战，惩罚了威胁光明帝国的邪魔之后，吴忻再次回到了的黎波里绿洲以南的沙漠部落，这里的邪魔还没有受到惩罚，食人魔们依然在畅快地享受生活。 “多吃点，至少还有好几天的路程才能到你父亲的据点，这一路上，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食物了。”夏哈迈拉的声音再次响起。“哥达菲，找两个女人来，孩子们一路上都只有这两个货色，给他们换换口味。” “这…………”哥达菲的脸色发黑，用部落中地位低下的女人来款待客人没问题，甚至如果有大人物让他用自己心爱的女奴来款待也没问题。 但是那只是大家一起快活一下，至多委屈女人满足一下男人的征服欲。 可看看两个女骑士见习的惨状，就知道这些半食人魔根本是野兽本性，伺候他们，可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不要用普通的女奴来糊弄我，要你最漂亮的女奴，还有你最心爱的女儿。”优素福猛灌了一口酒，然后拍了拍肚子。“不过我就不要了，我要搞一搞这个丑陋的女骑士，虽然脸上和前面的伤口确实倒胃口，我看她的屁股倒是满挺，背也满光滑的。” 他一边说，一边就开始脱铠甲。 虽然这不是他喜欢的口味，但是马上要卖掉了，尝试一下也不错。 “喂，不要磨磨蹭蹭，把女人送来。如果敢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女奴糊弄我们，我会让我爸爸带着大军把你的部落夷平，把你们部落的脑子全部做成汤，眼睛统统凉拌。”他的话让哥达菲眼睛充血，可是他不敢妄动。 也许他的部落一起围攻能够杀了这几个半食人魔，但是要杀夏哈迈拉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算侥幸把她也留下了，这伙人的行踪也是很明显的，一旦在这里结束，饮脑者阿明一定会来算账的。 他最终站了起来，他不愿看到女奴骑士受辱，他其实挺喜欢这个小术士和他的女奴的，但是他无可奈何，他还有整个部落的命运要担忧，他甚至不知道要不要救自己的女儿。 夏哈迈拉没有和其他半食人魔那样饮酒，她只是喝着清水，冷冷地看着这幕可怕的戏剧。 她曾经也是这种可怕场景的受害人，但是如今，她却不会给那些马上要遭遇不幸的女人任何同情。 吴忻这时突然给德弗李希的脸上带上了一根黑色的丝带，他还是有用他没受过伤的那只手，吴忻故意把已经恢复的那只手藏在身下，伪装出痛苦的样子。 “呵呵，你以为这就可以让她少痛苦一点？真是愚蠢的小孩子。”夏哈迈拉以为这是某种挽回受害者尊严的办法，她对吴忻的行为嗤之以鼻。 只穿着上身甲，晃荡着下半身的优素福一脚踢开了吴忻，然后把德弗李希女骑士按得半跪在地上，撕开她下身的袍子。 然后他丢掉手上的狼牙棒，要把他那鼓胀的欲望塞进女骑士的身体。 “咦，你身上是什么东西………….” 终于，他看到了德弗李希身上，似乎有黑色的液体在流动。 第八十三章往事重现？ 以任何标准来说，德弗李希女骑士都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从小她就以最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和哥哥一起在及膝的雪中跑步，一起顶着烈日挥剑数百次，一起学习成为一个合格的骑士。 虽然他父亲很早就在神圣罗马帝国境内为她买了一个大庄园做嫁妆，但是她不喜欢沙龙和踏青之类的女士消遣，一直想要和哥哥一样做一个骑士。 父亲允许她拥有梦想，但是也要求她时刻准备着承担自己的真正责任，一开始是找一个好丈夫，和他一起守卫领地，为他生很多孩子。 在哥哥死后，她的父亲需要她来继承德弗李希家族在医院骑士团的地位，相比在神圣罗马帝国内的财产，医院骑士团中的地位才是这个家族的根本。 虽然她一直知道自己名为老德弗李希的侄女，实际上是他的私生女，但是真的要终生不能结婚，只能以这种方式传承家族，她多少是有点抵触的。 她不是虔诚的希瑞克信徒，但是一夫一妻制，从古罗马帝国时代，就是欧罗巴一直遵循的规则。 但是为了家族，她还是选择了接受父亲的要求，她把那个庄园低价卖给了一个远房堂叔，自己则来到了马耳他岛。 她干得很不错，甚至比她哥哥还要好，以至于微微冲淡了老德弗李希骑士晚年丧子的悲伤。 她参加了几次海战，杀死了好几个中坚级的巴巴利海盗，参与围捕了一个精锐级的海盗指挥官，以此战功，加上父亲的提携，她很快成为骑士，并得到了在本岛训练扈从的职位。 这个职位在骑士团内部是很抢手的，原因不言自明。 德弗李希其实不大喜欢这一套，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该在骑士团内部找个情人，然后生个孩子了。 这是老父亲的愿望。 她在一系列战斗中受了太重的伤，其他的也就罢了，脸上被海盗指挥官砍得那一刀实在太惨， 从眼睛一路拉到下巴。 当时有限的牧师又要先救有生命危险的战友，她的伤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直白地可以说是毁容了。 虽然以医院骑士来说，这并不可耻，甚至是荣耀和勋章，但是男人这种低等生命总体上来说其实很单纯，不管他们在公开场合怎么说，在内心深处，什么荣耀美誉实在也比不上一张光滑柔媚的脸。 因为那道可怕的伤口，她的老父亲很内疚，也很担心。 而争取到这个常驻本岛的职位大大了提高她的身价，正是这个位置，让一个很有实力的法语组骑士一度和她走得很近。 后来她的老父亲依靠敏锐的嗅觉，感受到了马耳他岛上波澜诡谲，让她个法语组切断了关系，这让他们父女也成了法语组的敌人，也让他们躲开了一场风暴。 她的私人问题又耽误了下来，不过这也没什么，德弗李希才二十三岁。 虽然在欧罗巴，这个岁数未嫁的话已经有点晚了，但是医院骑士团内部，这个岁数的女骑士还没有找伴的并不算少。 跟随吴忻南下的工作也让她很高兴，虽然吴忻甚至还没有成为正式骑士，但是她依然很愿意和这个英俊的少年一起战斗，一起旅行。 她和她的父亲都知道德语组根基浅薄，力量有限，并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念头，只希望能在地中海南岸有一个安稳的基地，发挥出医院骑士团的作用，也能有一点生存空间。 没想到这一切那么快就破灭了，他们最担心的巴巴利海盗都没有大规模进攻，他被一支顺路经过的食人魔、半食人魔部队给毁灭了。 是的，虽然还能呼吸，但是成了瞎子的德弗李希只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身上的伤、脸上的疤、甚至声音像是恶鬼，都不如失去了两只眼睛来得重要，虽然盲斗的技巧是可以修炼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善于盲斗的盲人，能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对付拥有锐利双眼的敌人。 更不要说眼睛还有观察战场局势、预警的作用，真正的战斗中，盲人是不行的。 也许确实有例外，但是德弗李希女骑士知道那更多只是传奇故事罢了。 就算能回到父亲身边，她还有什么用呢，她甚至只能看着敌人带走吴忻，这是她父亲寄予厚望的人。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她现在只是一个马上要遭到强.奸的无助女人罢了。 她不大吴忻为什么要给自己围上一条眼罩，这样能稍微减弱自己的耻辱感？ 还有身上那股蠕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恶心的半食人魔杂种的手？ 不是，是一层薄膜，似乎渐渐变厚了，有铠甲的样子了。 不对！ 德弗李希突然发现自己重新能“看”见了，只是世界变成了黑白两色，非常得冷漠、枯萎。 除了几只半食人魔呈现出淡淡的浅红，整个世界再没有任何色彩。 然而世界虽然没有原本那么鲜艳而富有生机了，但是这一刻的幸福，依然让德弗李希差点要哭了。 “不要急，等他丢掉武器。”吴忻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德弗李希一下子绷紧了身体，这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呢。 随后是优素福一脚踢开吴忻，然后强迫她跪伏在地上。 她一边适应着崭新的视力，一边压抑自己的狂喜，任由那个杂种撕掉她的裹身布，甚至用耻辱地姿势把屁股翘起，如狗一样趴在地上。 情况依然很危险，敌人依然有很多，最危险的夏哈迈拉始终保持着戒备和清醒。 她必须麻痹敌人。 咚……… 狼牙棒落到了沙土上。 “咦，你身上是什么东西………….” 优素福的话音未落，德弗李希就半转过身，一把拿起了地上的狼牙棒。 “哈哈。”看到她反抗，夏哈迈拉不禁发出了扭曲的笑声，多少年前，她和她的姐姐也是如此绝望地反抗，然后屈服于命运。 一个已经半个月只有最低口粮的瞎女人，即使抢到了武器，哪里能赢得了强壮的半兽人。 夏哈迈拉甚至期待着德弗李希光着屁股绝望地挥舞狼牙棒的情景，她的姐姐就曾经如此无助地反抗，这种重演，让她感到极大的满足。 不幸的不仅仅是我，你们也一样惨，甚至更惨。 这种感情，是夏哈迈拉悲惨生活中极其罕见的安慰了，正是这种情绪和对姐姐儿子的关爱，让她在食人魔和半食人魔的部落中，撑过了这么多年。 即使后来又有一个贵人给了她新的任务，还有训练的机会，但是夏哈迈拉已经完全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她知道自己回不到二十年前了，她没有任何梦想了。 下一刻，正在回忆往事的夏哈迈拉眼睁睁地看着带火的狼牙棒命中了优素福的脑门。 优素福被命中之后，立刻是头开脑裂，但是对生命力顽强的半食人魔来说，这还不是致命伤。 他甚至并没有倒下，而是狠狠一拳砸向了德弗李希，然而女骑士向前冲出，躲开了这本能的反击。 她的动作迅猛至极，完全不是一个被**折磨了许久的人该有的状态。 “什么情况？！” 来不及想更多，夏哈迈拉猛然一跃就冲向了她的外甥。 第八十四章奋战之义 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事情不该这样发展的。 这就是夏哈迈拉现在脑子里的全部想法。 又瞎又哑，饭都吃不饱的女骑士居然能发起反击，而且攻势还很迅猛，仅仅一轮攻击，强壮的优素福就受了重伤。 这只能是哪里搞错了！ 夏哈迈拉虽然满脑子都陷入浆糊状态，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饮水控制，也产生了幻觉。 但是她和那些依靠奥斯曼帝国的庇护不打硬仗的部下不同，在尼罗河上游的这些年，她一直执行真正危险的任务。 阻截发现了他们真实立场的叛徒，暗杀马穆鲁克苏丹的死忠，散步对马穆鲁克不利的谣言，破坏马穆鲁克宝贵的仓库。 多少年厮杀中历练出的本能，还是让她第一时间跳起来支援自己的外甥，然而更不可以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 夏哈迈拉仅仅前冲了一步，就再也动不了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吴忻手指上上射出一根灰黑色的射线，命中了优素福裸露的下体。 “嗷！！！！！！！！” 优素福的惨叫让夏哈迈拉的心脏都在颤抖，但是她却帮不了他。 她自己也在面临极其危险的考验，她脚上踩到了一个东西。 她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她太熟悉这东西了，这是同行制作的爆裂弹……………. 虽然触感是如此熟悉，但是夏哈迈拉实际上还是无法理解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脚底板上已经传来一阵异常的感觉，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知道自己还算不上第一流的人物，可是她也自信除了当世第一流的人物，谁也不可能在她眼皮底下把这东西藏到沙子里，核心级的敌人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唯一也许能做到这一点的大概就是那个小白脸术士。 而这个小术士是她亲自搜身的，她不相信自己会漏过这么一个说小不小的珠子，毕竟如果珠子太小，里面液体的威力就不够了。 但是如果有护国等级的游荡者来了，那根本不必和她浪费时间，直接过来一刀一个，把他们全剁了也就是了。 然而现在的情况就是那么离奇，脚上的触感让她不得不猜测，有一个当世最强的游荡者，在她面前悄悄地布下了一个陷阱。 “啊！” 优素福更惨地叫了一声，多少年来，他在父亲的庇护下，犯下了无数罪恶的勾当，今天就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 然而夏哈迈拉无论如何管不了他了，她要戒备那个护国等级的敌人。 她脚下的液体腐蚀性不大，但是和皮肤接触后，却有很强的粘合力，她一时也挣脱不了。 到底是哪个护国等级游荡者在耍弄她，奥地利的保密局长，还是西班牙的那个女人？ 夏哈迈拉作为游荡者，对于如何摆脱这种陷阱是有所心得的，可是她因为警戒着并不存在的那位护国敌手，所以动作迟缓到了极点。 这让她没有来得及救下优素福，但是也让她能够挡下吴忻的杀招。 一条漆黑的毒蛇突然从沙子中窜出，朝着她的脚下咬去。 虽然视线极差，但是高度戒备的夏哈迈拉还成功地用匕首挡住了毒蛇，她用力一刀想要切掉毒蛇的头。 手上的坚实触感让她知道，自己的匕首准确地命中了毒蛇，然而结果和她预计的却大相径庭。 她的匕首在漆黑的蛇头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划痕，但是却并没有鲜血流出，夏哈迈拉感到不是割在肉体组织上，而是划在了石头上。 不过她至少击退了这一轮的攻击，黑蛇被命中后并没有血液流出，立刻尾巴一甩钻进了沙子。 这条黑曜石毒蛇花了吴忻不少命运点，因此它没有能够建功，多少还是让吴忻有点失望。 不过对于局势他整体上还是满意的，最危险的敌人优素福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在下身要害被吴忻的负能量光线命中后，他当时就不行了，随后德弗李希跟进的又一锤则把他的半张脸都砸烂了。 仅仅是因为半食人魔不凡的生命力，他才没有立刻死亡。 吴忻在夏哈迈拉努力挣脱的时候，施展出了第二个负能量光线。 德弗李希也举着狼牙棒扑了过去。 “快来帮我！”夏哈迈拉歇斯底里地大吼，而她期望的两个援兵喝了太多酒，而且完全没有警惕性。 他们轻松地制伏了两个反抗的女见习。 这两个女见习是真的又饿又渴，可是看到吴忻和德弗李希的行动，她们还是第一时间进行了配合。 她们都知道不拼命，只会死的更惨。 她们当然不是两个吃饱喝足的半食人魔的对手，但是两个半食人魔也没能在第一时间杀死她们，毕竟他们还想继续享用她们的身体呢。 他们对于这样的情况见了多了，要被吃掉的女俘虏进行徒劳的反抗，被他们制伏然后强.奸，这是他们很喜欢的节目。 优素福甚至更会玩，他经常伪装被击倒的样子，给予那些受害人虚假的希望，等她们开始发出喜极而泣的欢呼时，再猛然跳起来，蹂躏然后吃了她们。 再加上现在这里还有一贯冷峻的夏哈迈拉。 他们无论如何不相信能出意外，所以很长时间内，这两个半食人魔根本没意识到危机。 有一个半兽人在按住了虚弱的女见习后，甚至也脱掉了自己下半身的铠甲，就扑了上去。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脚下，忽然爬出一条黑色的石头。 他的同伴对他只是趴着，而不耸动屁股感到奇怪，然而直到夏哈迈拉也被打倒，其中一个半食人魔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已经太晚了。 眼看就要摆脱陷阱的夏哈迈拉，最终被负能量光线命中，然后又被狼牙棒给打中。 夏哈迈拉被负能量光线命中的时候，就放弃了摆脱陷阱的努力，她拼着被狼牙棒砸一下肩膀，抱住冲得太快的的德弗李希，然后用匕首攻击德弗李希的前胸。 德弗李希想用狼牙棒抵挡，但是这毕竟不是她常用的武器，夏哈迈拉四两拨千斤，成功地击落了她的武器。 夏哈迈拉的实力毕竟胜过德弗李希一筹，而且她状态保持第很好，随即她身体前倾，要继续攻击。 然而带着黑色丝带的德弗李希却不退反进，她进一步靠近了本来就前倾的夏哈迈拉，这让夏哈迈拉无法攻击她最大的要害，但是夏哈迈拉的匕首还是反手在她光着的屁股上狠狠地拉了一刀。 这一刀的代价巨大，德弗李希靠近之后双手抱住夏哈迈拉的脸，毫不犹豫地狠狠一口咬在了夏哈迈拉的脸上！ 德弗李希的目标正是夏哈迈拉的眼睛，她的嘴张到最大，然后把夏哈迈拉的眼眶咬裂，挤开了她的眼睛。 德弗李希一口吞下眼珠，然后手和嘴一起用力，把夏哈迈拉的半张脸都拉了下来。 这一击让夏哈迈拉也倒下了。 “啊！” 德弗李希胜利的吼叫声，让冲过来的吴忻心中也是微微颤动，不过他没有阻止德弗李希，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德弗李希狠狠地给了夏哈迈拉一个头槌，然后在她耳边轻轻低语：“等你死了，我还要吃优素福的眼睛，然后折磨他好几天再送他去见你，你们这两只野兽，还要有几天才能在地狱了见面。” 德弗李希一边咀嚼着她的眼睛，一边用可怕的语言报复夏哈迈拉。 鲜血直流的夏哈迈拉不明白另外两个半食人魔怎么还不来，但是她知道一切肯定是完了，她只是对德弗李希发出凄厉的冷笑：“看看你自己，你也成了野兽！” “不，我们不是野兽。”吴忻的手臂上缠绕着一条饶了三圈的黑曜石腕带，它损耗很大，需要恢复很久才能再战。“也许对宇宙来说，人吃猪，猪吃人都是一样的合乎自然，一样的毫无意义。但是我是人，所以对于我来说，我吃猪是天地之间的正义。猪吃人，就是野兽狂行，我必奋战到底。” “啊啊啊啊啊啊，天地之义。我和姐姐受难时，天地之间的正义在哪里！！！！！” 虽然她喊得凄惨，但是吴忻并不同情，她有可怜之处，更是可恨之人。 人类吃猪的正义不是谁恩赐的，而是人类千万年来，奋战不止的结果。 当力量不足时，可以承受侮辱等待良机，但是放弃自我，麻醉灵魂地活着，那正义又如何会到来。 狂躁的德弗李希更是根本不理睬她，更不会有任何同情。 她意犹未尽，还想要喝她的血。 “已经可以了。”吴忻这时却拉住了她，然后他把夏哈迈拉的披风扯下，裹住了德弗李希裸露的下身，并为她包扎了她屁股上的伤口。“有兽性可以，但也不要真的变成野兽，我们人类喜欢的还是人类。” 德弗李希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不过在犹豫了片刻后，她终于是扔掉了夏哈迈拉的尸体。 她怕自己在吴忻面前表现出更多凶性，把夏哈迈拉抛得老远。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惨叫的游牧民们总算是姗姗来迟，哥达菲还没搞清楚情况，但是直接指挥部下地包围了吴忻和德弗李希。 他确实恨这些食人魔，但是他的动作说明对吴忻并没有多少同仇敌忾之情，也把吴忻对他的一点同仇敌忾之情给抹掉了。 “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哥达菲努力思考的时候，被扔得老远的夏哈迈拉忽然跳了起来，骑上了一只骆驼，还顺便牵上了另一只骆驼。 游牧民们呆呆地看着夏哈迈拉冲进了沙漠。 如此重创依然没能杀死这个游荡者，她非常强壮，正是这强大的生命力让她在食人魔中熬过了一开始的艰难岁月，并最终成长为一个优秀的游荡者。 看着不知所谓的游牧民们，吴忻发出了欢快的笑声，随后他用洪亮的声音大吼：“多谢你了，哥达菲酋长，多亏你布下的陷阱，你不仅救了我，连嗜目者优素福也被我们杀死了，你是利比亚人民的英雄。” 吴忻的声音充满感激之情，而被眼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的哥达菲，完全理解不了。 第八十五章返回的黎波里港 太阳渐渐从沙漠线上升起，漫长的黑夜终于结束了。 哥达菲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派出去追击夏哈迈拉的部下陆续返回了，一个个都垂头丧气，他们最终没能追上尼罗凶鬼。 “我告诉过你，在沙漠里要追上一个优秀的游荡者是很难的，特别是她还牵走了两只骆驼。”被敌意极大的游牧民们团团包围的吴忻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却表现地非常轻松，他很清楚夏哈迈拉的实力，哪怕受了重伤，仅凭哥达菲的部下要抓住她依然是难如登天。 吴忻的语气让游牧民都露出了痛恨的声色，就是这个该死的术士让他们的部落面临生死危机。 “你这小白脸…………..”一想到自己父祖留下的基业很可能因为吴忻最后的那番鬼话，全部被饮脑者给毁灭殆尽，哥达菲就感到一股邪火在心里乱撞。 然而吴忻怡然不惧，他进一步逼迫哥达菲表态：“还有我的饮料怎么还没上来？！” 吴忻的语气完全是命令下属的样子，游牧民连喘气都变重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一个年轻气盛的游牧民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教训吴忻。 德弗李希眼看情况不对，拿起狼牙棒摆出了战斗的架势，但是吴忻拉住了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果然，刚刚还在咬牙发狠的哥达菲，毕竟做了那么多年首领，他及时做出了反应。 “啪！” 这个年轻人挨了一个大耳光，为自己的青春热血付出了代价。 “滚！”抽了自己部下的哥达菲最终把怒火全部压下，满脸堆笑地走到吴忻面前，“大人您不要生气，我这就把那个残忍的半食人魔送来，两位女见习我们都会好好照顾的。” 然后他回头喊道：“还不给两位尊敬的骑士倒奶茶，要今天挤出来的鲜奶，把我的那块茶砖拿来，对，就是贴着金箔的那一块，动作这么慢，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就对了，我总没有让你女儿来奉茶，是吧。”其实他也挺让吴忻失望的。 他的演技僵硬到了极点，和几位红衣大主教真是差远了。 当然吴忻的要求有点太高了，枢机团从来都是影帝的大聚会，实力派的故乡。 在这乡野之地，你也确实不能指望那么多一流演员了，也无法指望茶和好茶，那块包着金箔的茶砖也远远比不上日后最普通的西湖龙井。 吴忻不再浪费时间，认真地对他说：“我们就无所谓了，给我的两个部下找两个好点的医生，再把那个半食人魔送给我，你救不活他的。” 优素福还没有死，哥达菲一面派出人手追击夏哈迈拉，一边让部落里最好的医生救治优素福，只要他能活下来，自然可以在饮脑者阿明面前为哥达菲的部落分说。 但是吴忻却不担心那个头颅都碎成几瓣的野兽，他伤得极重，吴忻的黑曜石毒蛇又补了一口。 果然，哥达菲让部下去把部落里的祭司找来，那个老人疲倦到极点地对他摇了摇头。 这不能怪他，他来得太晚错过了最佳时机，优素福的伤势即使是最擅长疗伤的红衣大主教来了，也未必就能治得好。 吴忻如果不是确信这个沙漠中的部落绝对没有能力救回优素福，根本不会让他活着。 “快一点，我们还急着回的黎波里呢。”吴忻厉声催促，按说这句台词应该是德弗李希来说，只是女骑士虽然恢复了观察世界的能力，但是她确实是哑了，即使邪魔猎手的传承丝带，也治疗不了被热砂烫坏的声带。 “您真是误会了，我怎么会去救那个野兽，我只是看那身皮不错，骨头和肉也能制造施法材料，才替您好好保管的。”哥达菲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正确判断，现在也已经明白了情况，他还要靠吴忻来救他的部落呢，“这样，您先去我的帐篷里休息一会，我帮您把骆驼喂好，那个半食人魔我也会拆好，然后您再上路。” 虽然哥达菲的态度非常好，但是在吴忻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带着还有半口气的优素福立刻出发了。 吴忻可不希望优素福死了，他让优素福得到治疗的机会实际上是冒险，虽然风险经过评估是可控的，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萨扎斯坦可能用得上他的灵魂，这个机会吴忻也不会给他。 中午之前，吴忻回到了的黎波里，见到了久违的伙计。 萨扎斯坦一点也没有关心吴忻和他分手后的经历。 “啊，你真是体贴我，切萨雷。”萨扎斯坦真的是很高兴。“我最近真是饿死了。” 萨扎斯坦一见面，就跳上了吴忻的肩膀。 “不现在就吃嘛？它可是精锐的敌人了。” “哦，过去直接吃是没有机会好好料理，既然抓回来了，我有更好的办法，等会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做菜的。” 这一幕里，吴忻和萨扎斯坦故意说出声的对话，让新来的游牧民们恐惧到极点。 一个英俊的术士，一个颜色血红的骷髅，一场诡异的对话。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哥达菲都感到一阵胃痛，而这正是吴忻想要的效果，他要让哥达菲知道，哪怕凶残的食人魔，到了我手上也是一盘菜。 他能吃我们，我们也能把他分解得干干净净。 “去问候一下你的父亲，然后把他请到城堡来。”吴忻对女骑士说道，德弗李希点了点头就走了。 吴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点太靠近德弗李希的耳朵了。 ‘居然这个爱好也一样……..’但是卡萨诺注意到了，他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德弗李希。 他从来也不歧视这个脸上有疤痕的女骑士，但是现在却有点不喜欢她了，虽然那条黑色的丝带效果让她脸上的疤痕别有一番风采。 但是卡萨诺就是不喜欢她了。 “快点卸货，然后给骆驼吃一顿好的。”骆驼是很耐劳的生物，不过好好照顾他们也是必须的。“快点，水要给足，再给它们喂点盐。” 不过卡萨诺对于吴忻就很满意了，看着吴忻意气风发，他感到已经迫在眉睫的死亡都不是那么令人恐惧。 萨扎斯坦独自回来的那天，他曾经对着这个骷髅头咆哮了几个钟头。 “你看，我告诉过你，一切都会顺利的。”此时萨扎斯坦正在他的脑海内不停地自吹自擂。 “回来啦。”然而激情地拥抱，热烈的讨论从来不是他的风格，他只是淡淡地对吴忻点了点头，好像他只是出门吃了个晚饭，而不是从撒哈拉沙漠中死里逃生。 “嗯。”吴忻也不知道如何亲近卡萨诺，不过他能感受到卡萨诺的感情。“最近身体还好吗？” “挺好。”卡萨诺忍住咳嗽的冲动，实际上他这几天，晚上越来越冷了。 “这位是南部那个大部落的首领，哥达菲阁下，我这次回来的路上食人魔部落抓住了，全亏了他拼死救援，才能活着回来。”吴忻带回来的驼队吸引了的黎波里港里的商人，此时十几个海商和附近游牧部落的商人都在和艾尔兰牧师讨价还价，他们都想要交换吴忻带回来的金银和货物。 吴忻则抓住机会，继续帮哥达菲宣传着他的“功劳”。 卡萨诺有点惊诧，而哥达菲则满脸笑容地接受了，他既然来了这里，就是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个时候再解释什么也没用了。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选择，优素福的结局如此悲惨，他除了投靠吴忻一伙，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脸上带着微笑加入，总好过哭丧着脸加入。 第八十六章我原谅你了 “这个游牧人的首领，叫哥达菲的，你先让他去找艾尔兰牧师，让他们先初步研究一下哥达菲的部落能够为的黎波里提供些什么，又希望从的黎波里得到些什么。” “我们还有正事，快点把火种给我。” 萨扎斯坦建议吴忻暂时把哥达菲打发给艾尔兰牧师，当然现在他的声音其他人就听不见了。 他刚刚和吴忻甚至没有先互相串通一下，吴忻一大声对他说话，他就知道该怎么演对手戏。 萨扎斯坦虽然变了很多，但是任何涉及智商的问题上，你大多数时间依然可以信任他，嗯，大多数时候。 吴忻不理会他，拉住哥达菲的肩膀，邀请他共商大事：“我们一起去会议室吧，你们应该造好会议室了吧。” “嗯，绝对安全的房间。”卡萨诺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哥达菲点头致意，既然吴忻要拉拢这个哥达菲，那么他就给这个部落首领面子。 哥达菲对于自己得到的待遇有点受宠若惊了，他搞不清楚萨扎斯坦的地位，甚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 但是他却知道卡萨诺的威名，就算是沙漠游牧民，也听说过这个半步护国的名字。 更不要说卡萨诺在半个月前，亲自带队出击，扫荡了绿洲东部的一个游牧部落。 这个游牧部落长期盘踞在距离的黎波里不到一天行程的地方，长期骚扰的黎波里的农业生产，是医院骑士团的眼中钉肉中刺。 卡萨诺带着一百士兵，凌晨出发，中午就带回了几十只骆驼和几百奴隶。 这一胜利大大提高了吴忻一伙在绿洲上的威信，也让艾尔兰神甫有信心把吴忻带来的数万塔勒的启动资金安放进的黎波里城堡。 虽然这笔资金比他预想得要小不少，不过奴隶和其他战利品也换了上万塔勒，还吸引到了威尼斯共和国一支中等规模的商船队特意前来。 虽然在十几年同奥地利的战争中，失去了全部大陆领土，但是海军主力任在，其本岛依然是欧陆最繁荣的城市，这支商船队高价买走了奴隶，还带来了的黎波里急需的各种商品。 这也是哥达菲下定决心投靠吴忻的原因，如果吴忻和过去医院骑士团一样缩在城堡里，那么就算吴忻再怎么说，他也只有去向阿明跪地求饶这一条路可走。 他很清楚自己对吴忻并没有什么救命之恩，只是别无选择才加入的吴忻一方。 没想到吴忻似乎一上来就把他引为知己的样子。 吴忻并没有把他当成知己，但是确实打算要好好尊重他。 的黎波里一共只有三四千人口，其中只有一千多个欧罗巴人，不论是财力还是兵源上维持目前的两百人联队已经是极限了。 吴忻必须依靠这些并不认同奥斯曼帝国的沙漠游牧民，这个哥达菲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行为甚至称得上猥琐，但是却是吴忻打开局面的钥匙。 吴忻一直在思考如何把地中海南岸的游牧部落争取一部分到他的阵营中来，因为信仰的关系，这个工作不好做，但是信仰从来不是大多数人类做出选择时的唯一因素，尽管这个因素确实很重要，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 不过吴忻一直告诉自己要有耐心，机会会来的。 当然有利的因素这么快就出现还是让他很高兴。 通过和哥达菲打得这几次交道，吴忻确信这是一个有一定能力但不多、有一定原则但无法坚持的首领。 而且他的部落有近千人口，在的黎波里绿洲边缘算得上是一个大部落了，如果能够把他拉成一伙，对于其他部落的示范意义是非常明显的。 所以吴忻打定主义要千金买下哥达菲。 当然卡萨诺和萨扎斯坦还是他的基本盘，是他身上的翅膀，只是他必须要确定一下这翅膀的状态。 他没有开口，一边走，一边在精神领域对萨扎斯坦咆哮：“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那个火种是有看守的？！一个燔祭狂信者在燃烧海那种环境里，能把我们一队人全部烧成灰！” 事实上要不是有半食人魔追击者，吴忻自己是很难摆脱这种强大的敌人的，就算自己能勉强逃生，其他人和骆驼肯定是要全部交代了。 夏哈迈拉那一把能够造成寒冰伤害的匕首是非常关键的。 优素福和夏哈迈拉一伙实际上帮助了吴忻，当然吴忻也不会感激他们，因为他们而活下来的两位女见习更不会感激他们。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之一，则是萨扎斯坦根本提也没有提那个可能的敌人，他只告诉吴忻，进入沙漠后自然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这一部分倒是对了，吴忻在燃烧海里走了一段里，就知道自己吸收到了什么。 然后燔祭狂信者就出来了。 “什么？！我没有告诉过你？我肯定告诉过你。”第一阶段是狡辩，萨扎斯坦不承认自己有什么问题。“有我在，沙漠中什么威胁也没有，既然我和你分开了，那自然到处是危险，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就算我没有告诉过你，我怎么会知道你居然没想到那么宝贵的东西是无主的？”处于第二个推卸阶段中的萨扎斯坦的语气中充满了被伤害的痛苦，其中还混杂了极大的震惊。“我的小切萨雷，你难道会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任何宝贵的东西，都是需要拼搏才能得到的吗？！” 然后是第三阶段，转移。 “算了，我原谅你了，年轻人。”萨扎斯坦就好像是努力压制住自己失望的长辈，然后他努力安慰起了吴忻。 “不要自怨自艾了，谁没有年轻过呢，跟我说说燔祭狂信者吧，多少年了，我都没有见过这种的元素生命了，哦，实力其实也一般啊。” “当然你能消灭它，多多少少也算是有那么点能力吧。” “毕竟你们术士都只是运气比较好一点而已，和我们伟大的法师是不能比的。” “刚刚我对你的要求太高了，以一个术士来说，你其实还可以啦。” “哎呀，说话吗，不要太伤心啦。” …………. 走向密室的一路上，哥达菲就看着吴忻的脸色忽明忽暗，脚步也是时缓时急。 似乎极度狂怒，但是又无处发泄。 他实在不明白，明明没人说话，更没人顶撞这位英俊的施法者，怎么他的情绪就会急转直下呢？ 好在吴忻最终找到了平静，在进入密室前恢复了不急不缓的步调。 不过在进入密室后，吴忻的行为又是让他大吃一惊。 吴忻直接拿起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个口子。 然后一把把肩膀上的骷髅头倒扣过来，然后把自己手腕上流出的血流倒进这个骷髅头。 “喂，你这是干什么，用那个玻璃杯就可以了啊……………” “我是伟大的萨扎斯坦，你怎么能把我当碗？！” “难道你在报复我？小切萨雷，你生气了？你也和其他肤浅的施法者一样无法承认我们法师才是真正的施法者，最伟大的施法者？” 哥达菲发现吴忻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失血的原因，又渐渐变白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当时的情况下，为了火种必须要冒一点险。”一直能听着他们谈话的卡萨诺也开口为老伙计萨扎斯坦说了一句话。“如果不是阿明的部队追上来，有他在，那个燔祭狂信者，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一个人都不会死，这次损失不能全怪他，计划赶不上变化罢了。” “我知道。”吴忻的接下来的话让本来得到支援而兴奋的萨扎斯坦又吓得闭嘴了。“所以我只是用他当玻璃杯，而没有把它丢进厕所。” 哥达菲担忧地看着吴忻，吴忻手腕上血液的流速很快，但是那个骷髅头却一直没有盛满，始终只有浅浅的一层液体。 而且也不是红色的液体，而是金色的液体，正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耀眼金光。 第八十七章充分消费 “好了，可以了，九成九的火种已经收回了，剩下的那些就留给你吧，反正你正好需要止血，这东西能。” 吴忻失去了大约五百毫升的血液后，萨扎斯坦示意他可以停止了。 然后他就直接在桌子上翻了过来。 那金色的液体就在他的眼睛后面悬浮着，一点也没有漏出来。 “我的朋友哥达菲，这就是我深入燃烧海的主要目的，我的灯塔需要火种。”吴忻坐下来，丝毫不浪费时间地向哥达菲解释了起来。“我打算在海岸上建造一座大灯塔，一座能在夜晚照亮五十海里的灯塔，哪怕再大风浪，看到那光华，水手们也会产生信心和力量。” “为来自安特卫普、塞维利亚、马赛、利古里亚、威尼斯的商船指明道路，把的黎波里绿洲打造成地中海南岸的商贸中心。” “到那时，西班牙、法兰西、神圣罗马帝国的商人都要来这里采购奴隶，南方沙漠里的黄金和白银也会源源不断地涌进这里，交换欧罗巴的出产，我们可以自行组建庞大的驼队和船队……………” “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哥达菲立刻连连点头，他被吴忻描绘的宏图大大感染了。 按说哥达菲虽然只是一个沙漠部落的酋长，但是也不至于真的会信这种话。 灯塔确实是港口城市的重要设施，可以说是繁荣商港的基础，哪怕是吴忻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灯塔也和六分仪一样始终是航海活动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再多的高科技也无法淘汰它们。 但是从一座灯塔到地中海南岸的贸易中心的差距，就和哥达菲酋长同埃及帕夏的差距差不多大。 然而哥达菲却被眼前的环境给影响了，他刚刚已经打量了很久，这个房间的墙壁和地板上，到处都有复杂的花纹。 卡萨诺说的能够保密，绝不是一句空话。 还有能隐藏在血液中的“火种”、眼中露出金光的骷髅头、还有他们之间明显存在，但是难以捉摸的交流方式，一切都是如此神秘威严，让他感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从心底感到敬畏和膜拜。 看着哥达菲的样子，吴忻因为和萨扎斯坦对话而产生的负面情绪总是是缓解了一点。 “为了建设………….”吴忻的话说到一半，萨扎斯坦打断了他。 “德弗李希父女来了，要让他们进来吗？” “当然。” 得到吴忻的答应后，萨扎斯坦传话给卡萨诺，让他开了门。 “这是怎么回事？！”德弗李希一进门，就看到了吴忻手腕上的血迹，然后立刻冲到吴忻的脚边，跪在地上给她包扎了起来。 作为一个传统的医院骑士，她身上总是带着绷带的。 虽然吴忻手臂上的伤口其实已经收得差不多了，但是德弗李希女骑士还是半跪在吴忻的脚下，认认真真地帮他包扎了起来。 她的父亲也跟了进来，对于女儿的行动老德弗李希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然后他也陷入了某种回忆。 吴忻有意抬手让德弗李希起来，可是想了想之后没动，最终只是继续说了下去：“为了建设这座灯塔，我亲自深入燃烧海，经历了许多考验才带回了火种。接下来的工作，我需要你的帮助，哥达菲酋长。” “能够为这个事业效劳当然是我的荣幸，可是我的部落实在太小了……….”哥达菲虽然很受鼓舞，可是面对摊派，他还是本能地要拒绝。 ‘这个家伙其实一点也不笨啊。’萨扎斯坦讽刺道。 ‘不要期待合作者是笨蛋。’吴忻的回应让萨扎斯坦沉默了一小会。 ‘那倒也是，不过笨蛋太多了………….’萨扎斯坦感到孤独，深深的孤独。‘这个房间里就有好多，你说连八级魔法都理解不了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哦，切萨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术士活着就有意思了，你们其实活着也没有什么意……..’ 吴忻把萨扎斯坦屏蔽出了频道，然后说了让哥达菲心里一松的话：“我当然不会仅仅需要你的帮助，哥达菲酋长，你不妨先听一听我能提供给你的帮助。” 吴忻抬手指了指老德弗李希骑士：“这位是医院骑士团的筑城名家德弗李希骑士，曾经主持修建了马耳他岛主堡，圣埃尔默城堡，那座城堡在奥斯曼海军和巴巴利海盗的拍打中，犹如巨石一般矗立在地中海的中央。” 老德弗李希被吴忻的介绍搞得有点无语，他确实参与过圣埃尔默城堡的修建，不过“主持”，那就纯粹是吴忻帮他加的履历了。 那座城堡也谈不上真正经历过什么考验，苏莱曼大帝最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匈牙利和伊拉克这两个战场上。 不过他还是矜持地向哥达菲点了点头，和萨扎斯坦一样能进行这种即兴表演，哪怕没有看过剧本，长年的外交官生涯也让他知道该如何配合。 “你的部落人口不少，从长期来看，修建一道围墙再建立几个大堡垒是很有必要的。”吴忻当然不会提供那么大的帮助。“然而考虑到现实情况，目前你也没有那么多的资源，所以我们可以先帮你修建几个哨塔。” ‘喂喂，就算灯塔能一步步造，但是第一期工程至少也需要五百个精壮劳力，哪有余力去帮他修哨塔啊？！’萨扎斯坦立刻表示了抗议。 老德弗李希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工程对他就不成问题了，事实上在这里随便就能找到好几个会修哨塔的骑士，这对医院骑士来说是日常功课。 “修建哨塔的树木我会免费提供给你。”木材在地中海南岸也确实是个宝贵的物资，但是区区哨塔的木材，对的黎波里绿洲来说还是一桩小事，所以吴忻可以慷慨一下。“在德弗李希骑士的帮助下，你们部落很快就会有可靠的预警设施了，如果你能让你部落的里的小伙子好好干活，说不定能赶在阿明到来之前，就能完工。” “这实在太感谢您了，我一定让他们好好干活，这是我们自己的家啊。”对此哥达菲是颇为领情的，这些来自西亚半岛的游牧民，已经基本失去了修建土木建筑的能力，这种军事设施的价值是很明显的，他很上道的回应道。“那么我该如何回报您呢？” 吴忻给的东西不算差，而且现在又是他有求于吴忻，饮脑者阿明对有城堡保护的医院骑士团 并没有致命威胁，对于他的部落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阿明势必会首先报复他的部落。 吴忻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比他想象的更慷慨：“那个哨塔并不是交换，仅仅只是礼物，作为哥达菲部落和的黎波里建立崭新关系的祝福” 哥达菲这一下是真的有点激动了，他期待地看着吴忻。 房间内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已经包扎完了的德弗李希女骑士依然没有站起来，就在吴忻旁边仰望着他。 “我们互相帮助的内容是，男人归我，女人归你。”吴忻的语气冰冷如夜晚的沙漠。 ………… 当天晚上，晚宴的气氛极为热烈。 游牧民们都很高兴，大锅里有肉有鱼，还有长在绿洲的蔬菜，更重要的是，所有的菜都很咸。 吴忻还为哥达菲准备了一点酒，可是即使这个罕见的饮料也无法让哥达菲平静。 吴忻的计划让哥达菲感到害怕，可是他不敢说出什么反对的话，面对阿明的怒火，他太需要吴忻的支持了。 所以他只能参加吴忻的晚会，并观看吴忻安排的节目。 “好了，大家都看到了，这个就是残忍屠杀数千人类，专门以人眼为美味的嗜目者优素福。” 吴忻的表演声情并茂，他的魅力足够，虽然他的剧本加工能力不是很过关，但是优素福和他老爹阿明搞得那些素材实在是天生的黑暗艺术，吴忻哪怕加工得不好，也能让所有人类产生极大的同仇敌忾之情。 吴忻还安排认罪的部分，本来让优素福来认罪效果最好，但吴忻担心这个优素福野性难驯最后时刻大喊什么不合适的口号，影响宣传的效果。 所以决定直接把他的舌头剪掉，免得出什么意外。 但是还有一个被俘的半食人魔，则可以消费一下。 “我有罪，我忏悔，跟着这些食人魔，我干了不知道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 “但是我和优素福和阿明不一样，他们是真正的野兽，他最喜欢孩子的眼睛，他把几十个小女孩绑在木桩上，用竹签一个一个地把她们的眼睛都挑出来，然后在女孩们的惨叫声中慢慢品尝她们的眼睛。” “其实我也是被逼的，我身上没有多少食人魔血统，我一点也不喜欢吃人肉啊。” “我和他们不一………” 这个半食人魔到最后时刻，还在幻想可以留得狗命，但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在彻底地认罪之后，卡萨诺一剑斩下，然后把他的头丢给了饥肠辘辘的野狗。 接下来就是优素福了。 “对待食人的野兽，我们不能给予任何同情，因为对于敌人同情，就是对那些被他们残害的同胞的背叛，我绝不容忍背叛！” “不想让你们自己的孩子沦为食人魔的食物，那就只有拿起武器，团结起来去战斗！” “战斗！” “战斗！” 在一片狂热的气氛中，德弗李希女骑士和那两个生活的女见习一人拿着一把匕首，还有哥达菲部落中的女子也是如此，虽然哥达菲被食人魔蹂躏的太厉害，但是阿明的部队过境的时候，也有几个居民“失踪”了。 哥达菲为了避免引发矛盾，亲自带着亲信把那些“失踪”人员的空脑袋和骨架子都远远地埋到了沙漠里，但是他的组织能力不足，亲信无法做到完全保密。 各种流言还是渐渐地弥漫开来，大家都知道那些不幸的人，是被阿明那伙人食人魔给吃了。 吴忻很容易就找到两个失去了儿子和丈夫的女人，来作为游牧民的代表。 她们在发泄着恐惧和愤怒的同时，把优素福慢慢地割成了一堆碎肉。 德弗李希女骑士甚至吃掉了他的一只眼睛：“以眼还眼！” “以眼还眼！” “以眼还眼！” 在他死前的最后一刻，吴忻一手按住他已经一片模糊的脑袋，一手指着天空：“只要我们团结一心，那么公理和正义必将降临，团结必胜！” 在吴忻的呼喊声中，优素福的脑袋化为了灰烬。 他充满了恐惧的灵魂大大补充了萨扎斯坦的损耗。 “团结必胜！” “团结必胜！” 整个晚会的气氛到达了最高点，医院骑士团士兵、游牧民、本地居民人人都在大吼！ 整个的黎波里绿洲，都被这吼声震撼。 第八十八章托普卡皇宫中的师徒 的黎波里的这座城堡比起医院骑士团在马耳他本岛的堡垒来说，防御力并不差，城墙高度和厚度基本是一样的。 占地面积也差不多，所以老德弗李希作为德语组的首领，能分到足够大的房间。 没有了法语组的压迫，海景阳台也是妥妥的了。 虽然窗外码头上十分喧嚣，但是老德弗李希一点也不嫌烦躁，这种繁忙让他很高兴。 德弗李希女骑士正在一旁忙碌，她的手既能握剑，也能挥舞菜刀。 她快速地切开鱼肉，淋上橄榄油，再抹上盐，然后把鱼放到锅子里煎了起来。 她的动作不疾不徐，驾轻就熟，甚至比以前更好。 只有一个眼睛不仅影响战斗时观察敌人，对于生活也是有影响的，空间感、距离感都会不足。 带有恶魔猎手传承的丝带如今已经和德弗李希女骑士的身体长在了一起，她的眼眶里面并没有眼球，那条蒙着的黑色丝带下却看不到凹陷。 有新的组织和血管在其中生成，滋养着黑色丝带。 见多识广的老德弗李希昨晚上就认真研究了好久，始终也无法看出这件宝物的来历。 他对于女儿和吴忻一起脱困的战斗也有很多疑惑，有些细节似乎无法理解。 吴忻到底是如何保存那些施法材料和装备的，那条奇异的毒蛇是怎么来的。 最可疑的当然还是那身铠甲， 虽然女儿再三说了哥达菲一开始并不友好，可是老德弗李希还是觉得只有他一开始就打定了主义要救吴忻他们一伙，才能有后续的变化。 这个念头在见到了哥达菲之后又动摇了，他和他的部下即使全力帮忙，也不可能瞒得住拥有精锐巅峰实力的夏哈迈拉。 他只能认定是女儿因为被俘后受到的折磨而失去了一部分判断力，而吴忻拥有特别强大的宝物和隐藏的实力。 虽然按照吴忻的要求，德弗里希女骑士把魔性铠甲里里外外包裹了好几层，但是还是有一丝丝的恶臭散发开来，又在放着的箱子上裹了一层棉布才好一点，这东西一看就不是好路数，当然这倒不是很让人担心，吴忻的跟脚深厚，要定他一个勾结邪魔之罪，那真是你想多了。 老父亲也没有看出来使用这铠甲的代价。 倒是黑色丝带上女儿的血管形成诡异的花纹，让老德弗李希更感到心悸。 昨天那场刑罚中，女儿过于狂热的表现，不知道是不是因此而来，这可不是好事。 不过他当然没有和女儿说这个事，反正那位英俊的小术士似乎也没在意，那场表演肯定是他安排的。 父亲总是会为女儿开脱的，坏的不是我女儿，而是那个野心勃勃的小术士。 吴忻对此指控也不会否认。 老德弗李希只能希望吴忻能在利用了女儿的同时，也给于她一点回报，权力和金钱以外的回报。 老德弗李希在考虑到哪里能买到他见过的一种纯金面具，他甚至有点自责，怎么过去没想起这奇异的装饰。 父女一起面对面的吃饭，知道女儿能“看见”自己的动作，老德弗李希不再观察女儿的眼睛，他跟女儿聊起了正事：“从昨天晚上的那场戏来看，我们的这位术士大人野心不小啊，他并不满足于在地中海南岸当一个据点的守备者。” “嗯，他想吸收游牧民。”德弗李希女骑士说话都很简短，这是吴忻昨天亲口告诉他的事情。 吴忻的意图是如此明显，德弗李希女骑士自己也能看的出来，不过吴忻愿意和她说说自己的想法，还是让她很高兴。 只是她内心还有些怀疑，哥达菲不会合作的，而且吴忻控制的人口其实也不足，吸收多少游牧民才是合适的呢？五百还是八百，这件事不好办。 “巴赞侯爵告诉我，摄政殿下决定大力支援我们，他给我们的人口已经通过在利古里亚港上船了，利古里亚共和国的主力船队亲自送人，一共数千居民！大部分都是青壮年。”德弗李希用非常高兴的语气告诉了自己女儿一个好消息。“看来父子之情确实是不会假的，就连拉迪斯劳斯殿下这种人，也会干这么厚道的事情。” 他昨晚上才告诉吴忻这个大好消息，吴忻和德弗李希女骑士说事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没有提起过。 “真的？！”和吴忻的反应一样，德弗李希女骑士也很兴奋，这批移民的到来大大加强了吴忻集团在的黎波里港的根基。 而且既然是维也纳摄政给的，那大部分应该都是德语居民。 “嗯。”老德弗李希尽量压制自己的喜悦之情，不过他的女儿却知道父亲确实情绪很高。“这段时间我和艾尔兰神甫拼命建房子，不过估计是赶不及都造好，好在通过哥达菲的关系，不难从周围的部落里收购一些大帐篷，那些个混杂着的意大利人，就让他们住帐篷！” “这不大好吧。”德弗李希女骑士隐隐觉得父亲这样的行为，恐怕得不到吴忻的赞赏。 “没事，也会有一些说德语的人一起住帐篷，不会给卡萨诺他们找麻烦的机会。”老德弗李希办事经验十足，他能做到即加强自己在德语人口中的威信，又不留下什么把柄。“一千五百移民足可以抽取一个新的两百人连队，两个连队才能做到一个出击，一个守卫，否则实在兵力不足。” 老德弗李希兴奋的另一重原因，自然是这个由奥地利移民中抽取出的连队，肯定是要交给他的。 德弗李希女骑士有心劝说自己的父亲一心一意为吴忻办事，又自己也觉得有点幼稚，父亲已经做到了斗而不破，也大体是出于公心，她没有立场再说什么。 顿了顿，老父亲又问起了下面的安排：“今天晚上你也又要出发了吗？” 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嗓子完全毁了，她为了尽量少让父亲听那可怕的声音，只是用点头来回答。 “大概是抓更多奴隶，顺便把南部几个敌对的部落消灭吧，离开海岸线越远，越是有把信仰看的比命还重要的榆木脑袋，专门和我们医院骑士团作对。”老德弗李希这段时间也拼命争夺人力，码头已经扩建过一次，接下来要修一道新的围墙，把码头包围进去，还要建立几座射击塔。 所有医院骑士团的人都知道，相比游牧部落，听命于伊斯坦布尔的巴巴利海盗才是真正的威胁。 码头的防卫是重中之重。 艾尔兰神甫非常急切地需要劳动力来修建灯塔、扩建教堂和码头，卡萨诺剿灭的那个部落提供的壮劳力还远远不够。 同样不够的还有金钱，虽然吴忻这一次带回了上千塔勒的利润和十几只骆驼，但是吴忻出于长远打算，不仅不抽出这些财物，还要再投资一次扩大规模。 看上去再去抢劫几个绿洲边缘的游牧民部落是当然的选择了。 ………………. 在吴忻回到的黎波里城堡的时候，另一个完成了任务的轮回者也结束了一段征程。 守卫托普卡皇宫大门的武士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感到一阵敬畏。 能让他们敬畏的人物可不多，但是能让皇宫在夜间开启的人，肯定值得敬畏。 虽然只是小小的便门，但是也极其了不起了。 穿过敷面长裙的布尔莎极为保守，完全不复那个女招待的样子，洪太和德格类大概完全不会相信这一幕。 她只是缓缓走进了雕栏玉砌的托普卡皇宫。 皇宫内守卫者的形象一变，守卫者不再有男人的雄壮和昂扬，而是充满了阴沉和潮湿。 一个衣着华丽，气质高贵的女人在门后等待着。 看到布尔莎后，她挥了挥鲜艳的长袖，让随从的宦官退到远处。 “老师，这是得自D级位面上，无眠者的神性碎片。”布尔莎双手倒持蝉翼刀，递给了那个女人。 “嗯，是格乌什那个独眼龙？啊，确实是充满了混乱和邪恶的力量，狄摩高根会喜欢的。”这个女人就是布尔莎的老师，苏莱曼大帝最宠爱的女人，他四个儿子的母亲，许蕾姆苏丹。“在我身边，你不必对那些所谓的神明使用什么敬语，任何神明或者其他什么存在都是如此。” 她的话只有布尔莎一个人听得见，当然她的宦官和侍女听见了也未必会有什么反应，他们根本不知道“狄摩高根”这个名字的涵义。 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布尔莎还是感到非常紧张。 她的老师慢慢地抚摸着蝉翼刀，黑色的液体慢慢地积累到了她的手上。 离得有十几步远的宦官和宫女，都感到一阵无名的恐惧和岔怒。 虽然经历了无数折磨，这黑色液体中蕴含的愤怒和狂暴依然不是凡人能抵抗的。 许蕾姆苏丹却好像全部影响，她的双手微微振动，黑色的液体越变越小。 许久之后，只剩下了一个漆黑的小珠子，落在了她的手上。 和黑夜的黑不同，这小珠子的黑，是吞噬一切的的虚无。 许蕾姆苏丹从两把蝉翼刀中抽取出神性碎片，然后把刀还给布尔莎：“这份战利品足以让陛下也记住你的名字，和我一起去见陛下如何？他会喜欢你的。” 奥斯曼帝国后宫陪中宫人众多，要得到苏莱曼的宠爱可不容易。 其实不要说得到宠爱，连见一面大帝都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但是能得到许蕾姆苏丹引荐的就不一样了，不仅肯定能得到很长时间的宠信，在宫廷斗争中也不会无依无靠。 “这实在是我的荣幸，可是大帝的后宫中有您这样的超凡之美，我一个凡人不敢想象大帝的垂爱。”布尔莎却表示了拒绝。“而且就如我早就对您说过的，我更希望能继续为我们的信仰和民族效劳。” 许蕾姆苏丹倾倒众生的脸上微微一笑：“我可不是真正的超凡，当然其实我们凡人也未必就怕了超凡的存在，相比起来拿了这本册子要面对的路才是真正的艰难，不过如你所愿，我已经孕育了新的智慧之本。” 她从怀里拿出一本黑色笔记本，交给了布尔莎：“你要如何自称？我最得意的学生，谨慎地选择，这是你流传后世的真名。” “布尔莎。”布尔莎毫不犹豫地说了自己的名字，她接过笔记本，上面有金色流动，它的外观和夏洛克的那本差不多，只是要薄不少。 “那就这样吧，布尔莎隐士。”许蕾姆苏丹转身去见苏莱曼大帝了。“巴巴罗沙海雷丁的舰队明天就要出发，你和他一起去突尼斯吧，哈夫斯王朝不知天命，居然敢窃取哈里发的称号，陛下决心铲除这些亵渎者。” “是，老师。” “你已经得到了智慧之册，身为隐士，万物终结之主最宠爱的信徒，你不该再如此称呼我。” “是，峋山。”布尔莎改正了称呼，然后躬身行礼，倒退着走出宏伟又阴沉的托普卡皇宫。 第八十九章突尼斯乱局 吴忻本来有意和德弗李希女骑士单独共进晚餐，再聊一聊她获得的传承，更重要的是提醒她要谨慎地使用魔性铠甲。 但是就在太阳落山前不久，去驱逐巴巴利海盗的西班牙分舰队正好返回了的黎波里港。 巴赞侯爵得知吴忻安全回到了的黎波里，非常热情地直接来到了城堡，要表示他的祝福。 巴赞侯爵和他掌握的舰队，是非常关键的力量。 再加上以后要从奥地利移民，人口越多，他的舰队就越是依靠。 吴忻就取消了原有的安排，和卡萨诺骑士一起请巴赞侯爵一起吃饭，德弗李希女骑士则担任斟酒官。 卡萨诺是相当沉默的陪客，巴赞侯爵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上来就满饮一杯：“西博阁下，我上次出港时，他们都说你被食人魔给吃了，当时我就说，不可能，不可能，就连罗马的那位至尊和美莱迪夫人都被您给磕掉了门牙，区区饮脑者哪里伤得切萨雷西博。” “其实这一次实在是侥幸，饮脑者阿明似乎急着去突尼斯，只把他的儿子留下来，如果对上饮脑者，我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吴忻也喝了一杯，这是巴赞侯爵从那不勒斯带来的好酒，的黎波里可负担不起这样的奢侈。 “嗯，下次请务必要小心了啊，西博阁下，皇帝在给我的训令里也提到了您的名字，指示我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护您的安全。驼队虽好，但是生命是最宝贵的啊。”巴赞侯爵不是在说实话，但也不是完全胡说。 皇帝训令的用词是，在“可能的情况下”保护吴忻，而他发挥成“任何情况下”。 “的黎波里百废待兴，我实在不能太保守了啊。”寻找“火种”这种事，当然要尽量保密，吴忻深入燃烧海是公开理由是为了拓展商路。“这一次我已经走到了燃烧海的核心，想要获取能够保护的黎波里的利润，就必须越过燃烧海打通前往尼日尔河和中心海的商路。” “什么中心海，没见过海的可怜人总是把大湖当作海。”这一次，西班牙人的傲慢没错，虽然被称为中心海，但是乍得湖只是湖罢了。 这两条商路一直有巨大的利润，但是也一直吞没着想要其中利润的商队，只有国家级的力量才能组织足够强大的商队，在马穆鲁克苏丹国灭亡，突尼斯苏丹国陷入混乱以后，这两条商路就断绝了。 整个北非，只有最西面的摩洛哥苏丹国，还有跨越撒哈拉沙漠的商路。 不过那条路最难走，更要直接面临海上葡萄牙人的竞争，所以规模不大。 有海上商路的存在，黑大陆西部地区和东部、中部地区对于欧洲货物的渴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时，德弗李希女骑士凑过来给他们倒酒，巴赞侯爵这才看清了这个斟酒官脸上带着的黑色丝带和那道长长的疤痕。 他在刹那间也和卡萨诺一样，流露出了一丝恍然的表情。 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心情一下子大坏，斟酒官这个位置表明她是领主的心腹，她对此很满意。 她也一直告诫自己，脸上的疤痕和更可怕的眼罩让她不可能得到英俊术士的宠爱，哪怕在她眼中黑白的世界里，吴忻也是如此富有魅力。 可是巴赞侯爵的表情还是伤害了她，面对狼牙棒也没有颤抖的手，此时却微微颤动了一下。 好在巴赞侯爵反应及时，产自奥地利的好酒才没有洒出来。 巴赞侯爵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让这位女士误会了，然而这绝不是可以开口解释的误会，所以他只能心中苦笑。 巴赞侯爵的反应很快，动作很小，所以德弗李希女骑士背对着的吴忻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他对巴赞侯爵继续说道：“最近的一个月来，的黎波里港的渔获产量大有提高，这都是多亏了您和您的舰队啊。” “我只是执行皇帝陛下的命令罢了，看到的黎波里港焕发出生机，我也就满足了。”巴赞侯爵也不再关系这小小的插曲，吴忻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一点也无所谓。“对了，我刚刚入港，就看到艾尔兰神甫在码头打地基？我看圈了好大一块地，什么建筑需要那么大的地基，这是要建新的仓库吗？” 他有点担心吴忻少年心性，步子迈得太大，把资源消耗得太多。 “哦，一座灯塔罢了。”吴忻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地基挖得大点，是为了以后扩建保留余地，暂时来说，就是一个耗费一万塔勒左右的小工程。” 吴忻的回答让巴赞侯爵松了口气，虽然那个大地基还是显得有点好高骛远，但是既然暂时投入不大，巴赞侯爵也就不说什么了。 除了执行马德里那位至尊的命令，巴赞侯爵也没有另一件要事：“这一次我又从那不勒斯带来了不少贸易珠和亚麻布，您这一次带回了不少骆驼，想来可以全部吃掉这一批的货物吧。” 他当然也不是毫无私心的。 “那是当然的，这些欧洲商品销路不成问题。”虽然具体价格肯定要让艾尔兰神甫砍掉一些，但是吴忻在原则上是必须让巴赞侯爵有生意做的。 虽然他提供的货物价格不是最低，质量不是最好，但是的黎波里如今的商贸总体上还是处于货物不足的状态，多一个商品供应源总归是好的。 西班牙舰队能提供的商品其实也不算多，他们毕竟要和巴巴利海盗作战，大部分贵族军官的荣誉感还是比较强的，只是和水手一样，尽量压缩了自己的生活空间带了一点货。 武器弹药和粮食淡水的吨位没有人敢乱动，腐化程度是非常低的。 巴赞侯爵和所有西班牙贵族的原则还是很明确的，赚钱是为了保持部队的战斗力，本末不能倒置，给吴忻的武器，其实以西班牙的标准都是次品钢剑，只是在贫瘠的沙漠里无所谓罢了。 毕竟谁敢胡作非为，根本不用皇帝来惩罚，很快巴巴利海盗就会把仓位全装满货物，弹药不足的敌人送去伊斯坦布尔的奴隶市场，货物和金钱也只能是人家的财产了。 “开拓新商路是一件好事，不过西博阁下，你可一定不要心急。”巴赞侯爵真心希望的黎波里一天比一天繁荣，所以他决定冒着风险给吴忻说一些情报。“目前来说，还是要首先确保的黎波里本身的安全，突尼斯苏丹国的情况很不稳定，海雷丁有可能把注意力移到地中海南岸，的黎波里很可能遭到池鱼之殃。”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吴忻很高兴听到巴赞侯爵这么说。“对于突尼斯的情况，我不大了解，只听说主少国疑，是不是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 巴赞侯爵对吴忻的敏锐也很满意：“突尼斯的宫廷里一片混乱，苏丹太小，摄政皇叔穆雷哈桑和苏丹的母亲正在激烈斗争。我相信海雷丁正打算参与这场斗争，我在海上的感觉是最准的，最近一段时间，巴巴利海盗的活动频率和烈度都下降了，这说明很多船只返回伊斯坦布尔、亚历山大港进行补给和维护了。” “那么西班牙在这场斗争中，又是如何计划的呢？”吴忻也打算去突尼斯捞一把，但是他必须依靠西班牙这个庞然大物，在皇帝的阴影下，他才能放心地扩大势力。 “相比信仰相同的奥斯曼人，我们完全是敌人，所以必须后选。不论海雷丁是支持穆雷哈桑，还是王太后，我们支持另一方就是了。”在再征服运动后，西班牙疯狂迫害被征服的星月教徒，在地中海南岸的星月教国家中名声极坏。“反正巴巴利海盗在岸上实力有限，皇帝会派出在奥兰驻扎的部队，三千西班牙步兵足以控制局面。” 那些能够逃出的星月教徒大部分都是靠海雷丁死去的哥哥运出西班牙的，大部分都流落到了黑大陆北部沿海地区，所以在这里，巴巴利海盗的群众基础远远胜过西班牙人。 巴赞侯爵说道这里又补充了一句：“那个被你杀了几个儿子的阿明似乎也想掺和突尼斯苏丹国的事，他在祖瓦拉建立了据点后，就带着一部分部队继续西进，已经进入了突尼斯苏丹国，斗争的双方都想要拉拢他。” 吴忻迂回地提醒了一下巴赞侯爵不要小看他的对手：“海雷丁的实力不一定像看上去那么弱，这个饮脑者阿明西进的时机如此恰当，难道会是巧合吗？” “你是说……….”巴赞侯爵微微眯起了眼睛。 涉及大事，吴忻从不相信巧合：“饮脑者和他的半食人魔部队，一定已经投靠了伊斯坦布尔，说不定他从来都是苏莱曼的人。以他的数百人为核心，再联合一个本土实力派，在突尼斯苏丹国不难控制上万人的部队，里应外合，突尼斯城很可能一下子落入巴巴利海盗的手中，到那时，突尼斯城就成了海雷丁和巴巴利海盗进入西地中海的桥头堡了。” 巴赞侯爵很是认真地思考起来。 虽然巴巴里海盗在阿尔及利亚苏丹国和摩洛哥苏丹国都有许多据点，这些据点相比突尼斯城和比塞大更接近西班牙本土，对西班牙王国的东部海岸线和地中海群岛威胁极大。 但是因为接近本土，所以西班牙海军有能力扫清任何比较大的据点，海盗仅仅能维持很小的隐蔽补给点，并没有战争潜力，当地苏丹和游牧部落因为对西班牙报复的恐惧，对于他们的支持极为有限，奥斯曼帝国毕竟是鞭长莫及，并不能直接支援。 而突尼斯城就不同了，这座城市本身拥有数万人口，还位于奥斯曼帝国补给范围内，一旦为海雷丁控制，情况就会大变。 不仅那不勒斯地区和西西里岛将永无宁日，西班牙的绝对国防圈内，也将面对真正的威胁而非有限的骚扰。 巴塞罗那、马拉加、卡塔赫纳都将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但是巴赞侯爵还是觉得不对：“如果海雷丁真的占据了突尼斯城，当然是可以制造极大的麻烦，但是这也会让他跃升到皇帝打击名单上的第一位，他难道不怕二十艘盖伦和一百帆桨并用船组成的讨伐舰队？这是无敌的力量。” “集结这一百二十艘船代价有多大？皇帝的财政大臣非得精神崩溃不可，所有新大陆的总督都要惨叫。”吴忻知道无敌舰队是让皇帝无敌于世界的宝剑，但是挥舞它的代价也很大。“仅仅利用巴巴利海盗就让皇帝动用这支力量，苏莱曼大帝就得到了先机，他进攻维也纳的时候，西班牙就付不出下一笔军费了。” 巴赞侯爵认真地打量了吴忻一眼，对方如此了解西班牙的情况让他很是意外，西班牙的很多贵族都懵懵懂懂的呢，只知道吹嘘自家武勇，根本不知道海上力量才是西班牙真正的王牌。 “皇帝总是借的到钱的，而且从伊斯坦布尔直冲突尼斯城太远了，他肯定要先拿下班加西港和的黎波里港其中一个作为中继点。”不过巴赞侯爵不相信有舰队会找不到钱，他相当坦率地指出吴忻控制的的黎波里港，就是一个预警器。 吴忻也知道这一点：“我个人一定和奥斯曼异教徒誓不两立，虽然目前这两处港口都在我们的控制下，但是法国人不可靠。” 巴赞侯爵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是在心里他认为吴忻只是在给法国人下眼药罢了，他不相信法国人真的会和巴巴利海盗合作。 虽然相比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岛，法国蔚蓝海岸地区受到的掳掠的次数比较小，但是伊斯坦布尔城的奴隶大巴扎中，也从来不会缺少来自马赛的美人。 他从内心不认为法王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过他又在心里摇了摇头，苏莱曼大帝治下的奥斯曼帝国太强大了，埃及的反抗已经平息，尼罗河两岸肥沃的土地已经成为奥斯曼帝国力量的源泉。 听说在夺取欧洲名城布达前，已经拿下亚洲名城巴格达，萨菲波斯帝国的开创之主伊斯玛仪一世也被打得仓惶逃窜，最终含恨而终。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萨扎斯坦在马耳他岛被救出来在马德里宫廷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冲击，红衣枢机等级但不常驻扎罗马的塞维利亚大主教被这个消息惊得丢掉了一级牧师等级。 就连罗马教廷都和奥斯曼帝国有所默契，法王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第九十章内部的阻挠 “小心，小心。” “慢，慢，慢！” “都他妈的给我小心点，这根木头比你们的狗命要贵得多！” “如果木头陷进流沙里，我就把你们统统丢下去陪葬！” 乘着夜晚的低温，大队人马从的黎波里港出发，前往哥达菲的部落。 半个连队的医院骑士团士兵、以及早上刚刚到达的哥达菲所率领的骑手，还有就是几十个被绑在一起，拖着木材艰难前行的奴隶。 老德弗李希虽然喊得残忍，但是他很清楚这段路上并没有可以吞下近十米长大木头的流沙，现在的黎波里的劳动力如此宝贵，只要不是故意捣乱，就算是逃跑也未必就会被立刻处死。 当然必要的惩戒是少不了，医院骑士团士兵的供给都只是勉强，一日三餐难得荤腥。 这些奴隶当然不要想吃饱饭， 他们的妻女也大部分被分配给了医院骑士团的士兵。 这不是什么高尚的事，但也是绝对必要的回馈。 卡萨诺骑士其实在医院骑士团中威望有限，虽然老德弗李希不争，吴忻很顺利地控制高层建筑，可是要让基层官兵完全接受他的领导，吴忻必须拿出成绩来。 建立驼队、稳定渔获是建立威望的一手，杀人父兄、掠人妻女也是必须要硬的另一手，不喜欢也要做。 吴忻的政策让他获得了部队的忠诚，骑士人数不多，所以担任小队长的见习们都在这一轮分到了女奴。 卡萨诺也记录了在上次战斗中表现勇敢的士兵，给他们优先分配了女奴。 另一方面，在夺走了这些男性奴隶的家人后，吴忻不认为给予他们一些小恩小惠就能收买到人心，他们不是被买来的奴隶，有一个捕奴者吸收掉大部分仇恨作为缓冲，吴忻可以通过赏罚分明和一些斯德哥尔摩式的劝慰，让他们产生服从心理。 这些被抓来的奴隶的仇恨是不会熄灭的。 既然如此，就不必考虑争取和同化这些奴隶，甚至还要有意让他们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通过**让他们即使反抗也会比较无力就好了。 所以吴忻接受老德弗李希的建议，不断弹压，狠狠地压榨奴隶。 “啊！！！！！” 虽然被以死亡相威胁，但是几个扶着一根栋梁之材的奴隶，还是突然失去了节奏。 也许是因为赤裸的双脚被沙子划伤，也许是因为好几天都没吃饱饭，总之，几个奴隶拼命抵挡也无法阻止那根木头竖立起来，插向了走在最后的一个奴隶。 眼看着这根原木就要插进同伴的身体里，奴隶们纷纷发出了哀鸣，既是为同伴恐惧，也是恐惧自己将受到的惩罚。 就在最后关头，巨大的原木被一脚踢起。 卡萨诺骑士及时出现，挽救了将死的奴隶。 几个旁边押送的士兵也一起发力，把木头重新稳住，队伍又恢复了平静。 然后一个胸前半凸半凹的女监工一把把刚刚那个失误的奴隶从队伍中拖了出来，然后无情地开始挥鞭。 科尔莫娜见习丝毫不为那个奴隶的哀号所动，她的哀号没有得到半食人魔的宽容，她也不会给这些异教徒宽容。 吴忻可以来展示仁慈，但是建工的位置不需要。 另一个失去了手臂的女见习被安排了比较轻松的工作，以后就坚守的黎波里了，而失去了一个**的科尔莫娜则强烈要求继续为吴忻效劳。 经过一番考虑，吴忻把奴隶监工的工作给了她。 老德弗李希对于吴忻推荐给他的助手很满意，她对于任何偷懒都不会放过，对于任何哀号都不会同情，这就是一个好监工该有的样子。 他还对一边有些皱眉的卡萨诺表示了感谢：“哎呀呀，多亏你了啊，卡萨诺骑士，否则原木要是埋进沙子，挖起来可是很麻烦。” “嗬嗬，尽力而为罢了。”卡萨诺的身体本来就很不舒服，再加上刚刚从马上跃起，全力一击，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老德弗李希的语气中的那一点机锋。 老德弗李希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带着几个德语组的见习，狠狠地把那几个奴隶又抽了一顿，然后宣布他们失去了本来就吝啬到极点的下一餐。 卡萨诺对于老德弗李希的手段十分反胃，只是艾尔兰神甫支持老德弗李希，所以他势单力孤， 而吴忻虽然沉默，但是他能看出吴忻实际上也采取了支持的态度。 为了大局，他也选择了沉默。 但是老德弗李希可不这么认为，在剿灭那个敌对部落的战斗中，就有几个德语组的骑士和见习向他抱怨了卡萨诺骑士的安排，并且说他把比较年轻的骆驼给了意大利语组，又把比较丑的女奴分给了德语组。 这不是公正的说法，卡萨诺骑士已经尽力做到了公正，他自己都没有要女奴，也没有特意偏袒意大利语组的骑士，但是矛盾从来不是靠公正就能完全避免的。 因为很多人的心胸就不是方正平和的。 老德弗李希倒也不是为了一点意气而损害大局的人，当时完全没有助长这股风气，他甚至严厉训斥了那几个发牢骚的家伙。 他一开始觉得德语组无法和意大利语组对抗，意大利语组人数较多，卡萨诺骑士个人的力量也是压倒性的。 问题就出在维也纳摄政提供的那些人口上。 巴赞侯爵派人告诉他的那个消息后，他的原则完全就变了，奥地利的摄政殿下将会支援吴忻，虽然奥地利也急需人口，但是他依然将在最近的将来，向的黎波里港提供“数千”移民。 老德弗李希多少知道自己不能完全相信那位摄政，奥地利现在正急需人口，奥斯曼帝国子占领布达后的进一步行动虽然都被挫败，但是不论是维也纳方向，还是特兰西瓦尼亚都被战火荼毒，都需要人口来重建。 老德弗李希根据自己对摄政的了解来预测，所谓的“数千”大概实际上能勉强有个千把人就不错了，但是哪怕仅仅是近千名说德语的居民进入，也是足以改变的黎波里政治版图的大事件。 更不要说这种支援还暗示着奥地利可能的其他进一步支持。 老德弗李希的心态一下子变了，本来可以忘记的一点小摩擦，重新成为了问题，我虽然确实已经清心寡欲，对于女人完全没兴趣了，但是怎么也要问一问我要不要女奴吧，你问也不问，是不是暗示我老到了该让路的岁数了？！ 如何使用奴隶的问题，房屋好坏的问题，战利品分配的问题，这些矛盾终究是无可避免的，哪怕一开始想要互相支持，最终也会因为各自的立场积累足够的矛盾。 走在队伍前面的吴忻并不知道黑夜下，的黎波里这个集团内部的短暂和谐已经走到了尽头，他在和哥达菲一起研究接下来的行动。 “该死的，等抓到了足够俘虏，一定要先修建一条道路，真正的道路。”吴忻座下的骆驼是特意挑选出来的，性格温和，步伐稳重。 但是在沙漠中赶路，难免还是一深一浅，上下颠簸，再加上连续的奔波和休息不足，还是让吴忻非常烦躁。 德弗李希女骑士把水递给吴忻， “道路总是最好的东西，有了路，驽马也能一天跑个来回。”哥达菲对于修建新的道路当然是支持的，特别是不要花他的钱就最好了。“话说回来，我们这次不如就去对付一个大部落吧，一次多抓点奴隶。” 医院骑士团的正规军和卡萨诺的实力，他都已经见识过了，但是依然希望吴忻不要太冒险。 部落和部落之间的矛盾当然积累得更多，哥达菲希望能说服吴忻放弃原来的目标，帮他好好地和长久以来的一个竞争者算算账。 “我的目标是不可更改的。”但是吴忻早就做出了决定，不可更改的决定。 第九十一章危险而又不可更改的目标 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出现，午夜就出发的队伍中士兵们已经渐渐疲惫了。 有几个奴隶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只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才勉强能跟着大队。 对士兵来说，掉队意味着小队长的一顿皮靴猛踹，对于奴隶来说，掉队就是死。 拂晓时分，吴忻带着近两百人的队伍，再次进入了哥达菲的部落。 小小的部落一下子多了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居民，立刻显得有点过于拥挤。 不过吴忻可不打算让士兵们睡在地上，哥达菲也不会同意，他把部落中的一些帐篷划给吴忻和士兵们使用，然后自己也找了个帐篷去睡觉。 他的长子和老德弗李希骑士则带着几十个部落民押送奴隶们去搭建警戒塔，选址的工作早在二十年前，哥达菲的爷爷就完成了。 他当时实在品评敌人的防御，预测如果在这里造一个哨塔，那自己就绝对攻不进去了。 老首领虽然才华不凡，但是穷其一生都没有攻克这个绿洲，直到死后不久，才由他的儿子完成了这个事业。 他们把敌人击败，然后把己方的整个部落，迁到了这个离海更近，水源更充沛的地方。 老德弗李希一看，虽然不算特别完美，但是也算是能够接受的了，老德弗李希并没有足够优秀的勘探工程师，也没有很多时间，因此直接就使用了这个地址。 “不得不赞叹您的曾祖父确实不愧是奴隶出身，最终建立自己部落的人物，他只是因为舞台太小，才没有做出更大的成就。”老德弗李希的恭维让哥达菲的长子萨阿迪非常受用。 他也恭维了一句：“这一次，我们就要去追求更大的舞台，和医院骑士团合作是正确之举。” “正是如此，我们医院骑士团内部精诚团结，外有世界第一的西班牙王国和神圣罗马帝国做后盾，和我们合作是再好不过的了。”糊弄经验不足的年轻人，是老德弗李希的拿手好戏，“有朝一日，你们也能有自己的城市。” 年轻人相当兴奋：“哦，德弗李希骑士，请跟我说说西班牙王国吧，他们说西班牙王国的大船，只要一艘就能把我们整个部落的人都装上，这是真的吗？ “嗯，那种船名叫盖伦，能够载着几百吨货物跨过上千里的距离，装上一千人当然也没有问题的。” “还有据说海的对岸，暗日的圣城罗马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暗日也是仅次于星月之主的强大神明？”不过他的信息显然有些滞后，早在古罗马帝国灭亡之前一百年，这座城市就渐渐失去了永恒之城的光辉，如今在经济上只能算是欧罗巴二三流的城市了。 “嗯，这个吗，我以后有机会慢慢跟你说…………..”不过作为暗日教会的圣城，罗马的政治重要性还是不容置疑的，老德弗李希在如何宣传暗日教会的问题上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我们先把木头立起来，这些个奴隶你可不能不盯紧了。” “对，谁偷懒，就要狠狠地抽。”哥达菲部落也有一些奴隶，大部分都是属于哥达菲和几个有权势的家族，这一次都被哥达菲一起征调出来，再加上部落里的一些劳力，交给老德弗李希来修建警戒塔。“还有我们部落的一些人，如果不肯好好工作，你也尽管抽。” 老德弗李希并没有谦虚，而是当仁不让地点了点头。 年轻的酋长继承人只看到了警戒塔的急迫性，并没有意识到他给了老德弗李希过度的权力。 …………… 吴忻在哥达菲的部落中停留了一个白天，然后在太阳落山之后，再次踏上了旅途。 他们并没有如老德弗李希预料的那样去剿灭南方几个敌意比较强的星月教部落。 而是微微折向西北，朝着突尼斯的方向进发了。 队伍的后端，哥达菲部落的老祭司正在苦苦哀求他的首领，他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酋长，酋长，你不能跟着那个小白脸发疯啊，我们两方加在一起一共只有两百多人。敌人是四五百食人魔，我们数量和质量都不行。这样去突袭饮脑者阿明的营地，简直是送死啊！” 哥达菲根本不想理会他，但是任凭他如何加速，老祭司也一直催动着骆驼跟着他，在他耳边不断说着各种影响士气的话。 眼看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让许多一起出击的游牧民也产生了动摇，哥达菲终于忍无可忍地把他拉到了一边。 “老祭司，你不要再纠缠了，事情已经决定了。”哥达菲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和这个跟随他祖父创业的老人说话。“我们必须主动出击，等到饮脑者完成在突尼斯的事情，回头来对付我们，我们就完了。” 虽然一开始也有犹豫，但是老祭司的话反而让哥达菲产生了逆反情绪。 老祭司却不依不饶，他的喉咙还是很响：“可是阿明的部队人数不比我们少，而且都是在尼罗河上游坚持了那多年的精锐，我们这种小部落的民兵，怎么能和这些老兵相比？更何况我们还要主动进攻？！” 老祭司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一开始哥达菲也对吴忻说过这些担心，不过吴忻说服了他。 而哥达菲也对老祭司说过了，可是他现在只能再说一遍：“我已经告诉过你了，饮脑者阿明要参与突尼斯苏丹国的内斗，绝不会容忍我们在他的背后，威胁他的前进基地，他一定会优先拔出我们。医院骑士团有的黎波里城堡的保护，也许城堡外汇被蹂躏，但是城堡本身绝对是安全的，再不济，西班牙舰队也在港口，他们大不了逃回马耳他岛就是了，而我们则是首当其冲，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吴忻的厉害分析是完全基于实际的，当然实际上仅仅是城堡外的绿洲被蹂躏，对于吴忻也是致命打击，他可不想回逼仄的马耳他岛，继续为了那么一点水和食物，进行残酷的内斗。 老祭祀当时被这段话说得哑口无言，但是在帐篷里冥思苦想了半天，现在他找到了回应的话：“阿明和我们一样都是信仰星月之主的教友，不能仅凭这些欧洲佬的一面之词就认定他们肯定会报复我们，对于他们有食人魔血统这一点我保持怀疑态度，这很可能也是那些人编织的谎言。” “那个小食人魔当着我的面要睡我的女儿！还要吃我们的脑子和眼睛！”哥达菲被老祭司的话惹恼了，“难道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也会欺骗我吗？还是你这老家伙的女儿已经太老了，不会被食人魔要去，所以你就不在乎是吧？！” “失去了对星月之主信仰，眼睛和耳朵再机敏又有什么用？！”老祭司的话让哥达菲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他确实在考虑要不要放弃原有的信仰。 想要和医院骑士团互为依靠，就必须放弃对星月之主的信仰，但是和周围几十个部落一样，这个游牧民部落信仰星月之主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了，要改变这个传统，实在是谈何容易。 老祭司看出了他的犹豫，进一步逼迫他：“当着所有部落成员的面，你敢不敢大声说，你依然信仰伟大的星月之主，并永远也不会背叛祂！” 正当哥达菲左右为难时，吴忻带着卡萨诺及时赶到了：“哥达菲酋长，有什么事吗？” 虽然问的是哥达菲，但是吴忻和卡萨诺却都仅仅地盯着老祭司，卡萨诺罕见地没有咳嗽，他的手紧紧握着宝剑，随时都会出鞘。 老祭司觉得对方已经杀机盎然，他立刻就要被这些伪神的信徒杀死了。 “没事，没事，我和祭司在商量把一些药水和卷轴分配给我的部下。”然而在这关键时候，舍不得这个宝贵祭司的哥达菲最终还是帮他解围了。 第九十二章危险而让人恐惧的合作 当天晚上，在距离祖瓦拉不到十里的塞卜拉泰废墟，吴忻和他两百余人的部队，再次安营扎寨。 这个地点完全是吴忻选择的，他在离开的黎波里前，就计划好了扎营计划。 这个地方日后会成为利比亚的重要旅游胜地，吴忻曾经无数次来利比亚装载石油，虽然仅有一次亲身探索的经历，但是那一次的经历就让他记住了这个遗迹的地形，而且出于优秀海员的本能他对于海岸边各个遗迹的经纬度他能倒背如流。 所以穿越千年时光，他还是能找到这个合适的宿营地。 一路上，即使卡萨诺也一直在担心吴忻能不能找到这个遗迹，哪怕吴忻拿出了那个金色的六分仪，他还是担心他能不能找到这已经被遗弃了数百年的城市。 要是吴忻失败了，情况可就极其不妙了，在沙漠中露宿一宿倒不是问题，问题是在如此接近敌人的地方如果没有牢固营地和有力的巡逻队是极其危险的。 特别是他们实力有限，所以只带有极其有限的物资，根本无法建立牢固的营地，漫长的行军后，如果在派出大队人手巡夜，那么第二天部队就很难维持战斗力。 虽然半食人魔们应该不会料到他们有胆量敢来，这些人无法了解医院骑士团在过去几百年和星月教徒的战斗中积累下来的决断和组织能力，而且他们应该也没有扩展到这个地方的骑兵警戒力量，但是行军打仗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敌人的无能上，自身也必须做好准备。 直到顺着吴忻的指引，隐藏在黄河和绿洲之间的建筑残迹真的出现了，他才松了口气。 这个地方原本是罗马帝国及其后的东罗马帝国的港口城市，在“星月西进”的过程中，东罗马帝国被赶出了这一地区。 但是星月教徒没有必要的文明以继续统治这一地区，他们没有官僚体制，没有航海术，甚至没有必要的捕鱼技术。 原本的港口渐渐淤积，道路全部荒废。 最近的几十年来，也许只有偶尔误入的牧人进入过这个地方了。 大部分建筑已经被黄沙掩埋，不过露出地表的部分也足以让数百人得到庇护，是一个可靠的据点。 “这里其实也可以算是的黎波里绿洲的一部分，只是这些年地下水脉发生了一点变化，在东面水位更浅一点，所以定居点才东移了。不过这里依然是水脉的最高点之一，如果日后有了足够的人口，在这里也可以发展农业。”吴忻的话说得很高昂，但是卡萨诺基本没有激情，一方面是他身体不好对那么远的未来自然没兴趣，一方面是他要观察地形。 选择比较好的建筑来住人，同时可以在紧急情况出现时，立刻做出反应。 “这座城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曾经是仅次于新迦太基城的北非第二大城市，有上万人口，现在地表可见的大理石建筑，只是真正遗迹的十分之一。”吴忻虽然很喜欢那些历久弥新的大理石建筑，但是卡萨诺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破败的大竞技场作为主力部队的宿营地。 这座建筑的一半埋在沙里，一般在地表上，使得吴忻有点的部队可以聚成一团以保持建制，又能得到安全的侧翼。 虽然没有顶是个遗憾，不过这里也难得下雨。 不过哥达菲部落的游牧民可就不管了，他们一生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大理石的建筑，其实大部分游牧民甚至都分不清大理石和宝石的区别。 这也难怪，他们是把玻璃珠和贝壳穿成的珠子当成传家宝的可怜虫。 就连这种东西都很宝贵，大部分游牧民的妻子一生也只有结婚时才能得到一根贸易珠项链。 他们找到了几个避风处的建筑，抹掉覆盖得比较少的沙子，看到下面光滑洁白的大理石，有人兴奋地发狂真是不算奇怪。 要不是哥达菲连连弹压，他们甚至就要不顾疲劳，当场要拆房子带回去了。 “这古罗马帝国真是伟大啊，居然能用这么宝贵的东西当作建筑材料。”其实就连哥达菲也被这些大理石给迷住了眼睛，他打的主义其实比其他人还要荒谬。“等消灭了那些食人魔，我打算把部落搬到这里来住。” “呵呵。”他的话让卡萨诺冷笑了起来。 吴忻心里也是这个表情，但是表面上还得好好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你真是关心的你的人民啊，我的朋友朋友哥达菲，相比帐篷谁会不喜欢大理石的家园呢，但是我的朋友，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地方蕴含的危险，比如来自海上的威胁？” “这些来自希腊矿山的大理石放在任何时候都是宝贵的建材，巴巴利海盗会很高兴地把你的部落统统当作运石奴隶，然后让你们搬着石头，一起送去伊斯坦布尔的大巴扎卖掉。”吴忻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哥达菲的梦想。“啊，我知道的，你们也是星月教徒，可是你真的相信巴巴利海盗吗？” 他这才想起来，统治地中海的是巴巴利海盗，他们过去不知道这里有一堆大理石也就罢了，如果这里有了定居点，他们自然会派出奸细，奸细一旦上岸，自然会发现这个古罗马遗留的宝藏。 ‘哼，海雷丁殿下是我们的教友，他怎么会把我们当成奴隶。你们医院骑士团人才会这么干。’老祭司也在旁边，不过他现在不敢说话了，他知道德弗李希女骑士是真的在等一刀砍他脑袋的机会。 这个女人是绝对认真的，一回想她的脸，老祭司就是一阵脖子发凉。 当然这一点上，他的想法没错，和巴巴利海盗一样，医院骑士团必然也会觊觎这批宝贵的建材。 其实不仅是医院骑士团，这些大理石就算对于骑士团背后的西班牙王国也是很有诱惑力的建材。 争斗的双方拥有机动性和专业军队的海上势力，根本不是游牧部落能对抗的力量。 当然海雷丁虽然确实不一定会把星月教徒贩卖为奴，不过把这批石头留给他们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把这批大理石给拉回的黎波里港的，肯定会有大商人来的黎波里买石头的，西博阁下，我看你人手也是不足，我可以把部落里的妇女和儿童都给动员起来。”哥达菲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思考自己能分到多少。“我们三七分成，当然你拿大头，我能有三成就满足了。” “哼！”看着跃跃欲试又一脸谄笑的哥达菲，老祭司重重地冷哼一声，然后催着骆驼离开。 他对哥达菲的解围不是不领情，而是他的立场决定了他无法领情，哥达菲同医院骑士团靠拢的倾向对他来说是不可容忍的。 这威胁到了他的立身基础。 “这是个不稳定因素，不稳定因素早点除掉才是正理。”等他离开，卡萨诺冷冷地对哥达菲说道。 “现在他还能发挥点作用，虽然他只能用治疗轻伤，但是有总好过没有。”哥达菲面对大理石的诱惑，已经下定决心要投靠吴忻一伙，铲除这个星月之主的核心信徒是必须的过程了。 “嗯，他在部落里半公开地有情妇和孩子，回去就用这个罪名收拾他。” 一般情况下这没什么，然而要斗争的时候，自然就是个永远有效的罪名。 “他反对开采矿石，肯定会让很多人不满。”真正的罪名，是他妨碍了部落的繁荣。 “不过还要请卡萨诺骑士来我们部落坐镇，毕竟他党羽虽然不多，但是我们已经信仰了那个恶魔数百年。部落里对于信仰比较顽固的人还是不少的。最好再派一个比较虔诚的暗日牧师来传教，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当然罪名归罪名，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力量对比，哥达菲对于这个道理并不是很明白，但是首领和祭司的斗争是所有部落的主题之一，他多少也积蓄了一点经验。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鼎力相助。”吴忻豪气地点了点头。“不过我建议您现在去看好您的部下，他们这样拆房子，把建材的价值可是摧毁了一大半。” “什么？！”哥达菲回头一看，就在这说话的当口，他的部下已经拆掉了一个露在沙子上的大屋子。“你们都给我住手！” 看着哥达菲心急火燎地去保护大理石，吴忻转过头来对卡萨诺冷冷一笑：“一切按计划行事。” ……………. 和吴忻控制的的黎波里港一样，班加西港的历史也可以追溯到希腊罗马时代。 在古罗马帝国，这里已经是地中海南岸的重要港口了，在托勒密埃及灭亡于古罗马帝国后，尼罗河口的几个港口开始成为帝国东方的重镇。 这座城市的重要性大大下降。 到了东罗马帝国的衰退时代，它和的黎波里港一起，被星月骑兵摧毁。 竞技场和浴室被视为堕落的象征被推倒踏平，图书馆被认为是危险思想的来源也被焚烧殆尽。 失去了这一切的班加西由一座港口城市，下降为渔村等级。 沙漠里游牧民和海上的巴巴利海盗轮流统治这里，在这样的统治者蹂躏下，当地居民当然是苦不堪言。 直到西班牙王国控制这里后，重新修建了城堡才恢复了一点生机的样子，不过移交到医院骑士团手中的班加西，依然至多只能算一个坚固的据点，还谈不上城市。 周围居民的日子也非常困顿，不过医院骑士团的存在总算是让他们可以不用担心随时随地成为奴隶了。 对于乔尔和他的女儿来说，最近的情况则更好了。 以乔尔为核心的几个居民，就在几天前，伏击并杀死一个独行大盗，这个有两只骆驼匪徒认为那几个拿着草叉的农民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杀死其中的一个，然后他就能享用他们的粮食了。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如此有力的武士居然会藏在那群农民中，相当悲剧地被沾着粪便的草叉叉死了。 乔尔保卫了自己的水井和农田，他不再怨恨了，甚至开始感激把他拖入轮回世界的阿尔法了。 在几十个法兰西骑士和一个两百人的连队进驻后，不论是打渔还是种地都有了更好的安全保证。 而且预期中的大幅加税也没有到来，最近的一段时间，法语组表现得实力很强。 许多来自埃及和克里特岛的商人，带来了大量的物资，班加西港有限的仓库都塞不下了。 许多衣服、帆布、粮食只能直接堆在空地上，虽然损耗很大，但是所有居民看了都感到安心。 而且乔尔很顺利地找上了一个很年轻就有中坚实力的法兰西武士。 虽然对乔尔那么大的岁数再来学习基础步伐和攻防之类的事情很奇怪，也觉得不好教。 但是乔尔的实力不错，基础没有，但是力量和生命力很好，再加上维尔福的介绍信和一只骆驼的师资，他也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个大龄学生。 此时，他们正借着夕阳在练习刺杀。 “瓦莱塔骑士，怎么那么多船挑选这个时候入港，马上就要天黑了，这不是很危险吗？”虽然岁数足可以做瓦莱塔的父亲，但是乔尔对于瓦莱塔非常尊敬。 这个年轻人不仅教授他武艺，还教他拉丁语和骑术，说话文雅行事妥当，怪不得那么年轻就能成为正式骑士，就算是有先人余荫也很了不起了。 “你不要管那么多，好好练习就是了。”瓦莱塔黑着脸，非常罕见地用冷淡的语气对乔尔说道。 他对乔尔也一直很客气，除了介绍信和骆驼，瓦莱塔作为暗日的忠实信徒，也热衷于扩大权力、提升地位。 这个本地的半老头子乔尔是本地人中很有威望的人物，不论是渔民还是农夫中，都很说得上话。 如果能利用好了，很可能让他成为骑士团和本地人的纽带，这对他的事业是很有帮助的。 平日里，双方一直都很客气地努力经营关系，语言上稍微有些过头，都会立刻互相退开。 但是今天晚上，乔尔也意外地坚持，他放下了手中的长枪。 他认真地看着瓦莱塔：“那几艘是巨型帆桨并用船吧，是西班牙人的船？是要打大仗了吗？” 巴巴利海盗几乎没有巨型帆桨并用船，大部分海盗和商人一样都使用单桅杆帆船，只是依靠较轻的载荷和较多的人手来获得速度优势，帆桨并用船需要的人力太多，航程太短，并不经济。 瓦莱塔不愿意告诉乔尔太多细节，不是因为他担心乔尔泄密，一个本地人即使知道了情报又如何去散步呢。 他只是心理不痛快而已，这支舰队是海雷丁亲自统帅的精锐。 虽然整个行动本身已经有极大的保密性，美莱迪已经把西班牙人暗桩看死了，但是海雷丁还是尽量选择了避开白天入港。 法语组内部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是非常混乱的，大部分和奥斯曼帝国、巴巴利海盗奋战了半生的骑士们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和祖祖辈辈的敌人合作。 就算不考虑双方充满浓稠仇恨的过去，这个选择真的对未来好吗？ 西班牙人当然是死敌，可是一旦奥斯曼帝国一旦完全控制了东地中海，他们这些医院骑士还如何生存？ 敌人会不会过河拆桥？ “是要打大仗了。”瓦莱塔最终也没有泄露太多，他非常反对这个合作，但是他也不会泄密。“练好本事，才能在乱局中生存。” 乔尔看了看瓦莱塔，没有再问什么，在快要消失的夕阳下，狠狠地刺出长矛。 第九十三章胜败最重 午夜已过，刚刚热闹的遗迹已经恢复了平静。 在哥达菲的一再弹压和解释后，大部分游牧民已经放弃了当场搬着大理石回家的想法。 当然哥达菲的努力实际上是次要的，主要原因是他们在努力了一番后，发现大部分建筑是石灰的。 要从黄沙中把大理石找到再挖出来，需要相当专业的组织者和工具，光靠蛮力是成不了事的。 这里毕竟只是塞卜拉泰，不是罗马，大理石只是少数建筑的用材。 当然在北非地区，即使是石灰，也是很宝贵的建材。 这些游牧民已经知道了，来自的黎波里港的医院骑士团会帮助他们一起收获这些建材，然后卖给商人，到那时，他们只有出把子力气，就都能得到丰厚的报偿，人人都可以给妻子和女儿买上一串贸易珠。 哦，贸易珠，多么珍贵的宝物啊，妻子和女儿会多高兴啊。 所以他们大部分都安静了下来，根据卡萨诺的安排，一部分人休息，一部分人去巡逻。 卡萨诺要保护自己主力部队的战斗力，所以要把这些次要工作交给比较弱的仆从来完成，医院骑士团的士兵仅仅是在遗迹内部巡逻，避免那些游牧民完全偷懒以至于敌人摸到太近的地方。 大部分游牧民对此都有些愤愤不平，走了一天的路，晚上还要搞什么警戒。 这伙异教徒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老子们在沙漠里混了那么多年，还要你们这些从海边来的人教在沙漠里怎么过日子？ 老子们从来也不搞什么警戒，不是一直活得好好的？ “这个地方这么偏僻，谁会来偷袭我们？！那些异教徒就是在玩弄我们，显示他们的统治地位罢了。”老祭司今天失去了特权，不过倒也没有惨到要巡逻，他是主动提出来干巡夜的苦差事。 他倒是没有意识到哥达菲马上要搞他了，只是本能地抓住机会，乘机要离间吴忻和哥达菲的关系。 “其实我们和阿明的队伍根本没有什么冲突，他们大部队经过的时候，也没有吃人这种事。”饮脑者阿明对队伍的控制力和自制力都不是优素福这个二代能比的，他知道在没有优势的时候，要低调行事，没有大规模公开吃人，所以老祭司能给他洗地。“一切都是那些异教徒的指控，他们根本就是要离间我们和教友的关系。” “我就说这些信仰伪神的都不是好东西。”一个平日里就十分虔诚，把信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游牧民大喊了起来。“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通知祖瓦拉的教友，让他们保持警戒，别被这些异教徒给害了。” 当然他如此激动的另一个原因是他期待着祭司的位置，他根本不知道，知道也不会相信老祭司有私生子，就算没有私生子，这个祭祀的位置八成也是属于哥达菲的小儿子的，他只当自己最虔诚就有机会日后成为祭司呢。 “你疯了，我们的家人还在的黎波里绿洲呢。”一个也算虔诚，但是更关系家人的游牧民立刻反对。“我们立刻去通报阿明大人的部队，他们也不会轻信我们，就算我们最后取得了信任，他们也肯定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随意出击。” 这是当然的策略，勇气是好事，但是情况不明的时候，主动出击未必意味着勇气，反而是鲁莽。 “难道我们就这样跟着这些异教徒去攻打教友？做邪神的走狗？！”虔诚的年轻人，家里也有老父母，但是这个时候，他感到那些都不如自己寄托了人生希望的信仰重要。 老祭司从骆驼上探过来，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穆兰你的虔诚非常好！我们当然不能做邪神的走狗，从我祖父的祖父的祖父开始，我们就是星月之主的信徒，除了星月之主我们谁都不认。” 这个叫穆兰的年轻人兴奋地几乎要从骆驼上掉下来了：“祭司大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 “好，好！”老祭司也有点激动，人民群众都是支持我的啊，“这件事我们一定要从长计议，一方面我们要让驻扎在祖瓦拉的教友不至于被突袭，一方面我们也要有自己的独立性，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价值。” 老祭司并不糊涂，他倒也知道关于食人魔的事情，总要有个防备。 “穆兰，你现在立刻拿着我的星月经做信物，然后去祖瓦拉找我们的教友，告诉他们医院骑士团的异教徒要对他们不利。”向食人魔通风报信这种事，不是勇士干不了，所以他把最好的人安排去干这个事，安排好了报信的人，他继续说道，“明天我们一早，吃饭的时候，你们先鼓噪食物不足，然后听我指挥，我们直接哗变，异教徒人数有限拿我们没办法的，不论祖瓦拉的教友来不来，我们都能安全回到部落。” 老祭司的计划相当保守，他知道自己无法在医院骑士团的旁边，拿下哥达菲，因此选择自行溃退。 吴忻和他一样不确定祖瓦拉的情况，很可能不会攻击他，而是选择回到的黎波里再说。 那时候，祖瓦拉的那些食人魔和半食人魔，也会知道吴忻他们曾经来过，不论会不会追击，吴忻的情况都会极端恶劣，退守的黎波里港都很勉强，绝不会再有心干涉绿洲外的其他部落。 老祭司深信部落中保守、传统的力量足够强大，没有医院骑士团的支持，哥达菲绝不是他的对手。 “快，快，发现他们了。” “这个祭司要带着部落里的狂热教徒投敌，大家杀啊！” 然而就在老祭司谋划得差不多的时候，一阵喊杀声忽然响了起来。 老祭司找了个颇为隐秘的地方来搞密谋，所以医院骑士团的专门负责追踪的骑士花费了比较长的时间才找到他们。 然后吴忻就带着德弗李希女骑士杀过来了，卡萨诺的身体不好，而且营地那里需要镇得住的人物。 吴忻自信就凭自己和德弗李希带着十几个医院骑士团的士兵，就足以对付老祭司。 他的判断没错，老祭司一共只带出来五六个绝对可靠的游牧民。 “这个鬼地方这么隐秘，肯定是在策划阴谋，大家快上啊。”老祭司主动要求出来巡夜，吴忻自然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虽然没有证据，不过无所谓了。 他才不管这个老祭司在干吗，不论他在策划什么，吴忻的策略都是一样的。 除旧迎新的大事可不是请客吃饭。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阵阵喊声，老祭司和他的几个亲信当然是立刻陷入了慌乱。 “快，快，我们去祖瓦拉。” “让阿明大人保护我们！” 心中有鬼、实力也处于下风的老祭司不敢反抗，连忙朝着西北逃跑。 看到他不敢反抗，德弗李希女骑士心中大急，她立刻要催动魔性铠甲加速追击。 吴忻一把拉住了她：“别急，追得太快，把他抓住了怎么办？” ………….. 虽然经过了大规模的扩建，班加西港的码头依然是如此之小。 只有有限的几艘巨型帆桨并用船能够入港，进行直接补给。 其他的小船就能自己找个地方下锚了。 这让大部分海盗自然是痛恨到了极点，无数人都在内心咒骂做出这个决定的首领。 当然也仅仅是在内心痛骂，没有人会愚蠢到公开侮辱首领，敢于这么做的人，嗯，都已经回归了星月之神的怀抱…………. 码头上，一群法语组的骑士正围拢着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巨人，大部分人都感到浑身不自在，只有为首的一个女人很自然放松。 身上有巨人血统的巴巴罗萨海雷丁看也不看其他人，他需要异教徒中的合作者，但是又鄙视这些合作者，特别是他们当了叛徒又接受不了自己是叛徒的样子，最让他恶心。 只有那个女人，他给予了超乎寻常的客气，他甚至努力低下他巨大的身躯，凑懂她的耳边来说话：“尊敬的美莱迪殿下，想不到布达一别后，我们那么快就能再见面啊，而您已经成了一位殿下。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多亏你了，刚刚那五十个来自法兰西王国，又信仰暗日奴隶就是苏莱曼大帝善意的证明，我的船上已经没有法兰西的划桨奴隶了，如果能控制整个突尼斯苏丹国，我会把整个控制区内里所有来自法兰西的暗日奴隶全部释放。法兰西王国臣民在突尼斯地区的财产也都会得到保全。” 任何镇国法师和护国武士都会得到类似于王子的称号，美莱迪身为选民，当然也是护国等级的实力。 “他还提到了对您个人的慰问，他对您的情人和孩子被残忍邪恶的术士皇族迫害而死感到非常痛心，请您务必节哀顺变。”海雷丁说的是星月语，可是能听懂这种敌人惯用语言的医院骑士很多，他们都有些震惊了。 美莱迪在布达之战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法王和真选教皇又是什么角色？ “我代表法兰西斯陛下感谢苏莱曼大帝和您的厚意，对我个人的慰问我也确实感受到了，不过这仅仅是补给一番而已，不要那么急着就宣告胜利。”对于海雷丁的客气，美莱迪表现地并不算很热情，她作为希瑞克的选民，当然有资格代表法王了。 这一次在法兰西王国几位密使的牵线搭桥下，苏莱曼大帝从亚历山大港秘密输送了一批物资，集结在班加西港，这个本应是抵挡巴巴利海盗前线的地方完全变成了海雷丁的前进基地。 对于美莱迪来说，这一切当然不仅仅是出于个人恩怨，而是无奈的选择。 班加西港这个地方，如果她不勾结异教徒，那就是第一个死了，即使勾结了异教徒也有点饮鸩止渴的味道。 不过哪怕是情况恶劣，她对海雷丁的态度依然不算客气，她毕竟是希瑞克选民。 “那是，那是，追求胜利的道路上最重要的就是谨慎。”海雷丁却毫不在意，虽然他如今是上百艘海盗船的首领，而对方只控制着一座小小的堡垒，他依然以其他海盗从来没见过的谦卑讨好着美莱迪。“不过也请您相信我的能力，补给是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因素，有了这充足的补给，乱成一团的突尼斯苏丹国，绝对没有能力抵挡我的雷霆一击。” 海雷丁的话让周围几个法语组骑士都是感慨万千，怪不得苏莱曼大帝会让这个海盗专门负责地中海战局，他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 他们都知道海雷丁不是在说大话，因为入港的每艘巨型帆桨并用船上，都有数百气质和其他海盗格格不入的人。 其他海盗对于工作很是抗拒。 而他们明显都有些晕船，可是还是在努力搬运物资，而且完全没有窃窃私语，互相咒骂，就算队友有一些状态不佳，也只是努力帮助，尽量补缺。 甚至就算是被晕船和连续的工作折磨地要呕吐，也是挣扎着先报告队长，然后才趴到甲板边去呕吐。 这是耶尼塞里新军，奥斯曼帝国赖以威加天下的劲旅，看上去苏莱曼大帝一共给了海雷丁上千耶尼塞里士兵。 他们知道仅凭这些耶尼塞里和海雷丁的上万海盗，哪怕来硬的也有可能灭亡内部不稳的突尼斯苏丹国了。 更不要说有班加西这次秘密补给带来的隐蔽突袭优势了。 他们还不知道，这股精兵还不是全部，苏莱曼大帝在突尼斯苏丹国当地，还有其他支援的安排。 几个海盗船长都对着法语组的骑士们怪腔怪调地笑着，他们可没有海雷丁的城府，只是要抓住机会羞辱这些曾经的对手。 海雷丁已经严厉地警告了他们，但是也只能制止他们乱说话，不让他们笑是不可能了。 这让法语组的骑士都担心自己的未来。 东方的埃及是奥斯曼帝国的省份， 南部是绝望的沙漠。 北面是海，最近的陆地就是克里特岛，因为内战，威尼斯共和国分裂为本岛和克里特岛两股势力，后者已经成了奥斯曼帝国实际上的附庸，这让班加西港的北部也是奥斯曼帝国舰队控制区。 西部的突尼斯苏丹国如果再落入他们的手中，班加西港和的黎波里港就完全被包围了。 苏莱曼大帝和法兰西斯国王的同盟能持久吗？ 两国国内势必都有极大的保守势力反对这个同盟，真选教皇不论心里怎么想，一旦法王公开和异教徒同盟，一定会开除法王的教籍，解除臣民对他效忠的义务。 到了那个时候，各种野心家和狂信徒都会跳出来，焦头烂额的法王还顾得上他们这些地中海南岸的倒霉蛋？ “那个小术士，我希望你尽快带给我，这是苏莱曼大帝对我的诺言。”美莱迪是坚决要报杀子之仇，哪怕和术士皇族作对到底也在所不惜。 “这是微不足道的小问题。”海雷丁还不知道吴忻已经被阿明抓住，然后又逃走了，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大事。“这一次我要直航突尼斯城，不过我会派锡南船长办这件事的。” “由锡南船长来负责，我也就放心了。”这位锡南船长是奥斯曼帝国的重将，在整个地中海也是凶名赫赫，事实上美莱迪甚至有点意外，这个人会被调出主战场。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无非是内部倾轧而已，海盗和海军的矛盾。 “等抓住那位小术士之后，殿下你不介意我先享用一番吧，哦，这是我的梦想，一个术士皇族的术士，还是男性！”海雷丁的脸上流露出狂暴和淫恶的表情。 “玩得愉快，把他活着交给我就行。”美莱迪完全不反对，甚至很期待海雷丁的暴行。“只是我听说许蕾姆苏丹也想要他？” “哼，我接受也只接受苏莱曼大帝的命令，大帝说了被这个术士活着交给你，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任何大帝国内部都是很复杂的。 补给持续了大半天，第二天早上，海盗们就踏上了西进之旅。 海雷丁等船全部走了，才转身向美莱迪告辞，他告别时的话，让本来就很惶恐的法语组骑士们，感到心中升起一股抑郁之气。 “美莱迪殿下，其实这一次来，我还带着苏莱曼大帝其他的话。”海雷丁的话说明了他为什么如此谦卑。“布达一别后，他对您的风采仰慕非常，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前往伊斯坦布尔侍奉人间的霸主。” “呵呵呵。”美莱迪先是发出了嗤笑之声，她冷冷地瞥了海雷丁一眼，好像在嘲笑他的无知，“人间霸主？你们这些井底之蛙。” 不过她随后话锋一转：“如果苏莱曼大帝愿意放弃对邪魔的信仰，接受洗礼皈依上帝，那么要我去托普卡皇宫侍奉他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美莱迪话一出口，法语组的骑士就知道她是拒绝了，这是苏莱曼大帝绝不可能答应的条件，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让奥斯曼帝国陷入内战，哪怕这个女人如此美丽诱人，而且是堂堂护国。 “哈哈，欧罗巴诸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我一向敬佩，只有这自称真神，贬敌为魔的话术，我不是很看得上。” 对于这个结果早有预期，海雷丁没有多少意外和失落，他再次躬身行礼，最后纵身一跃就跳进了大海，只留下巨大的水花和摄人心魂的大吼。 “天下之事，只论胜败，胜神败魔，口舌何用！” 第九十四章老祭司叛逃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整个塞卜拉泰遗迹都被恐惧和怀疑笼罩了。 “老祭司投靠了食人魔？！” “什么？！这一定不是真的，我的婚礼还是老祭司主持的呢，这么慈祥的人怎么会投靠食人魔？” 当老祭司不会再回到部落的事情越来越明显后，游牧民们乱成一团，大部分人都嫉妒震惊。 吴忻他们悄悄地潜回遗迹后后并没有大喊大叫，吴忻甚至倒头就睡，只等发现老祭司没有按时归队的游牧民自己乱起来就好。 一方面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那么巧能当场抓到老祭司叛变，巧合这种事不一定骗得过哥达菲，也说说服不了亲近老祭司的大部分游牧民。 他们中肯定有人会怀疑吴忻是在栽赃陷害，虽然吴忻这一次没有这么干，但是如果有必要，他也确实会这么干。 所以吴忻保持低调，对于自己是异教徒这一点他时刻牢记。 另一方面吴忻也担心过于劲爆的消息会引发营啸。 反正他也不急，被他突袭的老祭司绝不敢再回到遗迹，他九成会去投靠同为星月信徒的阿明一伙，剩下的一成则是直接回的黎波里绿洲边缘的部落发动叛乱，控制哥达菲所部的家眷，让哥达菲成为孤家寡人。 回去叛乱虽然可以暂时避开哥达菲和吴忻的主力部队，但是吴忻觉得老祭司绝不敢去面对留守的萨扎斯坦，半神巫妖孤身杀出数百半食人魔的包围的事情，吴忻已经在周围几个游牧部落中深入宣传过了。 但凡老祭司还稍微有点理智，也不会认为自己能对抗这样的存在。 然后吴忻只需要等待，只要老祭司一夜不归，哥达菲自然就慌了。 “那个老东西居然这么丧心病狂，居然直接去投靠了食人魔。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哥达菲不仅仅是慌了，他实际上已经是六神无主了。“这下饮脑者肯定有防备了，不，他们人数比我们多，战力也比我们强，说不定他们已经出发来消灭我们了。” “西博阁下，我们必须立刻撤退啊！”他跑到吴忻面前，仓惶地喊道。 吴忻就像所有被猪队友坑的人那样，摆出一副铁青的脸色。 卡萨诺则根据计划表现地极为愤怒，他一把抓住哥达菲的领子，把愤怒喷在他的脸上：“我昨天晚上就告诉你，这条老狗是一个隐患。当时我就该一刀砍了他，可是你这家伙，居然还给他开脱，现在好了，我们都被你给害死了。” 德弗李希女骑士也来帮腔，她的语气痛心疾首：“现在你想跑？你能往哪里跑？明天晚上，三四百半兽人就会追着我们的屁股杀过来，然后把你的部落毁灭。” 吴忻先看了一看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屁股，然后痛惜地说道：“食人魔来了，我们可以避其锋芒，退守的黎波里城堡，我有海上补给永远不会断粮，到最后他总归是要走的。你部落上千人要往哪里逃？其他地方哪有能分给你们的水草放牧之地？到了那时，你们都要成食人魔们的盘中餐，你就是害死你部落上千条人民的罪人啊。” 哥达菲口中嗫嚅了许久，终究是说不出要让他一家逃进的黎波里城堡的话来，他们一家固然可以逃进城堡，但是小小的城堡绝对是无法再容纳额外的上千人的。 他的部下和大部分亲人都会像吴忻说得那样死去。 失去了部属，即使能够苟活下来，再也无法有尊严的活下去了。 其实他还没想到，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吴忻八成会把他一家打包送给阿明一伙，当然在此之前，他的行囊和私藏的财产，吴忻也是绝不会放过的。 不仅可以捞一笔钱，顺便能让阿明早两天离开绿洲也是好的啊。 “那，那，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先后撤一点然后找个沙丘埋伏起来，然后等追我们的食人魔来了，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哥达菲想来想去，就想出了这么个主义。 如果不是在北非沙漠的话，这倒也不算很蠢的提议。 “就凭你还想突袭食人魔？”卡萨诺骑士来唱白脸实在是太合适了，他一副又病又累的样子，配合那些意气消沉的话几乎可说是完美。“在这干燥的沙漠里，气味最好追踪不过，食人魔的鼻子在几百米外就能闻到我们的味道。” 吴忻猜测饮脑者阿明的部下中，应该没有血统纯到这个地步的食人魔，但是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卡萨诺也只是为了诱导哥达菲接受吴忻的作战计划而已。 这个时候，哥达菲的几个亲信也已经凑到了这里，他们也都非常恐惧。 突袭不成，己方重要人员临阵投敌，怎么看都是要完蛋的样子啊。 哥达菲的惊恐让他们更加没有主心骨了。 “我看我们就不要管他们了，让这些异教徒自生自灭就好了，先回的黎波里港，把防御工作安排好再说。”卡萨诺骑士显得非常烦躁，一副对于垃圾早就厌恶透顶的样子。 不得不说，他在维也纳宫廷中，真是学会了不少东西。 他的话一出口，几个游牧民纷纷喊叫起来。 “你们不能抛弃我们！” “我们也可以向饮脑者投降。” 他们又是乞求又是威胁，卡萨诺无情地说道：“呵呵，你们可以去试试，看看阿明的胃口如何，说不定他会先听听你们的解释，再吃你们的脑子。” 他的话让游牧民们人人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要不找找附近其他的游牧民部落和突尼斯苏丹的军队，他们说不定会帮我们？我的两个妹妹都是嫁到这一带的部落的，我这就派人去找她们，对，就这样，两个妹夫一定来救我！”哥达菲的话让吴忻心里冷笑，这种事情可不是亲戚关系就可以的，更不要说星月教中女人的地位很低，姐姐妹妹想帮也帮不了他。 那些半食人魔在这段时间，肯定已经把周围的游牧部落杀怕了，谁会莫名其妙地就来帮你？ 至于突尼斯苏丹国的部队，看看已经不复存在的边境线就知道，边防部队肯定已经都去忙着内斗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但是根据吴忻的指示，德弗李希女骑士还是立刻表示了赞同，她实际上都有点等急了。“这个遗迹有许多建筑可以作为抵抗的凭借，水源也有，我们带的食物也很充分。完全可以抵抗好几天，到那时，肯定有受压迫的本地部落会来支援我们。” 吴忻点了点头，在心里想到如果真的被咬住，那些游牧民八成会支援更加强大的半食人魔部队，用吴忻他们的肉来稳住食人魔。 ‘还是女奴骑士你明事理啊。’哥达菲简直感动地要哭了，他是真心感受到卡萨诺的绝情了，他在心里考虑是不是事后要给德弗李希女骑士送几匹骆驼，给这个傲慢暴躁的卡萨诺骑士下点眼药，枕边风的威力有时候比沙漠风暴也不逊色。 “卡萨诺骑士，请你理解，我们不能轻易抛弃同伴，我们完全可以在这里就地抵抗，同时寻找当地部落的支援。”吴忻的反应也印证了哥达菲的想法，他下定决心要和女奴骑士一起坑一把卡萨诺了。 “对，对，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哥达菲一边支持德弗李希女骑士，一边讨好地对她点头哈腰，希望对方忘了自己曾经称呼她为女奴，还要用自己的女奴和吴忻交换的事情。 抓住了医院骑士团的部队，哥达菲的部落才能幸存。 “哼，反正我这条老命也没几天好活了，你要保护这些愚蠢的游牧民，我奉陪就是了。”卡萨诺完全是勉为其难的样子，他接着对哥达菲命令道。“等会你跟着我重新组织防御，把部队沿着几处比较好的建筑重新部署一下，敌人来的时候，以便于我们支援你们。” 第九十五章运气耗尽的老祭司 沉睡了近千年的古罗马竞技场，再次被喧嚣和喊叫包围了。 卡萨诺正指挥着士兵和游牧民，把食物搬到最安全的位置，然后依托一处竞技场旁的泥塘，建立防御工事。 就好像曾经在这里厮杀的奴隶和狮子一样，医院骑士团的士兵和哥达菲部落的游牧民，马上也要在这里为生存而战。 因为出击的距离不长，所以游牧民们一共只有四五天的补给，好在吴忻指示他的部下带上了半个月的食物，再加上控制发放，坚持十天使没有问题的。 水源也不成问题，那个泥塘虽然很浅而且还带有臭味，但是能在沙漠中露出一点水面的地方，下面必然是水脉。 这里毕竟曾经是古罗马时代的重镇，水脉有所变化，但还没有完全枯萎。 “快，快，快，把大理石都架起来。” “别舍不得，要么那东西吃弓箭，要么你吃弓箭！” “把几个入口都堵掉，我们就坚守主干道。” 卡萨诺一边咳嗽，一边又喊又叫，然而要不是医院骑士团的士兵也在一起，而且挖出来的大理石渐渐多了起来，那些游牧民真是宁可自己中箭也不愿意这些光滑的好宝贝被划伤。 虽然很想帮不断咳嗽的卡萨诺分担一些工作，但是吴忻对这个工作完全没有经验，战争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吴忻只能跟在一边学习，顺便在手上做记录。 德弗李希女骑士也没有相关经验，她一直没有担任过指挥位置，后来又负责管教扈从，作为战士完全胜任，作为指挥官经验有限。 不过她要学习这些事情自然是要找她父亲，所以没有凑到卡萨诺的旁边，只是跟在吴忻旁边，看着他写写画画。 她发现吴忻已经把的黎波里到祖瓦拉之间的地形画在了笔记本上，还有这座塞卜拉泰遗迹，他也有一个简易地图了。 还有一些应该是军事部署的笔记，大部分是用拉丁语记录的卡萨诺骑士的安排，不过其中也有一些是德弗李希女骑士不认识的字。 不过德弗李希女骑士并不觉得被疏远了，那些看上去方块状的字显然不是防备她的，而是防备所有人的，因为她不仅不认识，而且和她知道的语言完全不同。 她的想法没错，吴忻会用汉语把他偶尔回忆起来的几句孙子兵法给抄了下来。 可惜，这本事关大战略的兵法之本，吴忻实在记不起几句了。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当然这一句他是不会忘记的，哥达菲就是犯了这个错误，才落到这一步的。 “我已经把求救信给我的两个妹妹发出去了，她们很快会来救我的。”哥达菲看到自己的部下和医院骑士团的士兵一起构筑了一个颇为有效的阵地，精神上已经稳定了一点。“等到援兵来了，我们内外夹击，把这伙食人魔统统消灭，以后我们就是这一带的霸主！男人归你，女人归我。” 考虑到部落发展，男性奴隶显然更有用处。 “好！男人归你，女人归我。”吴忻在心里认定哥达菲是反面教材，却故意大吼一声，鼓舞那些游牧民的士气。 游牧们对于女人分给吴忻他们很不满意，立刻有人吵吵着不要男人。 医院骑士团的士兵也渴望女人，但是他们并没有喧哗。 …………….. 饮脑者阿明是当天傍晚，才相信吴忻真的来找他了。 “主人，派出去的侦察兵回来了，在东面不到半天行程的地方，确实有一支医院骑士团的部队。” 当夏哈迈拉来报告的时候，阿明正搂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上下其手，同时努力地克制自己探索心中疑问的冲动：‘公主的脑浆和其他人类会不会有所不同？’ 祖瓦拉本来有一个颇大的人类游牧部落，现在这个部落的人大部分都成了食物和食物储备，少部分成了奴隶。 但是子民被屠戮，警备小队被消灭，突尼斯城的权贵却没有派出部队来剿灭这伙半食人魔，而是派来了特使，带来了许多财宝和补给，还奉上公主一名，骆驼和侍女各数十，粮食和羊群一批。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我还要在突尼斯混………不能冲动……………” ‘这么好的女人，有比吃了更好的用处………………” ‘不会有不同的，美女的脑子也是这个味道，都是这个味道…………..’ 他一边努力用其他**来克制食欲，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夏哈迈拉，早上你是不是跟我说过，那个老头子是来报告什么来着？” 老祭司黎明之前，就找到了阿明的营地，但是直到太阳升起，他才把自己的情报告诉了夏哈迈拉。 这完全是他运气好，要不是夏哈迈拉早起巡视，他肯定直接被被吃掉了。 “他说医院骑士的人已经在一处古罗马帝国的遗迹安营扎寨，准备今天一早就要突袭我们。”夏哈迈拉站在旁边，小心地说话。 她身上的伤好得已经差不多了，虽然饮脑者阿明很恼火她丢了自己的儿子，但是连续失去了两个长期培养的儿子后，他除了这个女人也没有其他得力的助手了。 两个外甥都死了，夏哈迈拉也很彷徨，但是她也实在无处可去，只能回到姐夫的身边来。 她一直觉得老祭司不像是在胡说，可是阿明听了那个老祭司话后，立刻哈哈大笑，然后直接就敲开他的脑子，畅快地一饮而尽。 老祭司的好运气终究是不大够。 阿明根本不相信那个侥幸逃生的小术士敢来找他的麻烦，上次的较量中，他已经把萨扎斯坦逼到了极限，只是差之毫厘，才让那个骷髅头逃走了。 他完全不懂得魔法和神性的事情，但是凭借着一个优秀战士的本能，他确信萨扎斯坦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稍微施加一点压力，就会完蛋。 不是肉体上崩溃，而是精神上崩溃，那位镇国法师的精神很成问题，绝不敢再和他放对。 他的突袭攻击蕴涵着动摇人精神的力量，对萨扎斯坦威胁极大。 没有萨扎斯坦，他不相信吴忻敢来对付他。 就算萨扎斯坦不顾一切地来送死，他对自己的半食人魔部队也很有把握，对于的黎波里有多少力量，他是很清楚的。 其他游牧部落的部队他是不放在心上的，那些杂兵来个上千人，也是无法和他麾下的部队和医院骑士团的正规军相比的。 “哎呀，这还真是我失误了，我下午实在舍不得塞莱塔小美人。”他一边说，一边又亲了瑟瑟发抖的哈斯夫公主一口。“好像还有几个和他一起来的没有被吃吧？” “是的，有两个人，暂时没被吃。” “嗯，那就带上一起吧，哎，你说这事闹得，大家明明都是教友。”阿明这才想起来原来大家都是星月教徒啊……… 他这几天，每个炎热的白天都在塞莱塔哈斯夫公主的床上渡过，把她干得嗷嗷直叫，新婚夫妻间床上和谐，关系自然不会差。 但是这位公主今天是第一次见识到他吃人，她这才知道，原来谣言偶尔也有真的。 她本来对于这次联姻虽然不是很满意，但还是有所期待的，这个阿明的实力是可以的，自身是核心武士，外加数百强兵，男性的能力也没话说。 她很期待依靠阿明的实力，在母亲和叔叔的冲突中攫取利益，更深地参与突尼斯苏丹国的权力斗争，可是现在她哪里还有这个心思。 阿明当然也知道她的想法，她纤细的身体正在发抖呢。 不过他无所谓，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不等太阳下山了，我们这就出发去追击医院骑士团的人，他们杀了我两个儿子，哪怕逃进的黎波里城堡，我也要吃一百个脑子。来吧，塞莱塔，看看你的丈夫到底有多强大。” 他的话让公主的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第九十六章阿明来了 太阳落山已经很久了，等了一个白天的吴忻还是没有等到阿明的半食人魔部队。 士兵和游牧民们开始吃饭，吴忻特意让卡萨诺多准备了食物，所以游牧民们也和医院骑士团的士兵一样，供应中有肉有奶有粮。 但是对吴忻来说，这些食物的口味真是糟糕。 他勉强喝了一口骆驼奶，实在是喝不下第二口，那股腥气让他作呕。 他已经坚持了好几天，今天心情烦躁，这种食物就真是要命了。 看到吴忻很久都没有喝第二口奶，德弗李希女骑士把一个羊皮袋递给他。 “哥达菲给了我四分之一块茶砖，我加进去一起煮了煮，好喝了不少。”德弗李希女骑士把自己的袋子递给吴忻，然后自然地接过他的袋子喝了一口。 她早就准备好了这袋奶茶，但是因为所谓的茶砖实际上只有拳头大小，所以她一直收着，直到吴忻再也忍受不了的时候才拿出来。 茶叶的口味和吴忻熟悉的炒茶不同，但这种饮料既然能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贸易品之一，当然是有其原因的，一口下去，吴忻就满足了，茶砖确实解除了骆驼的腥膻，激发了奶的嫩滑。 吴忻连喝了好几口，然后就着奶茶吃了一大块麦饼。 吴忻心中有很大的压力，巴巴利海盗最近几个月的低烈度活动，意味着他们正在提高物资储备，并做协调和准备工作。 马上到来的爆发很危险。 在西班牙的地中海防线上，奥斯曼可以进攻的目标很多，但是进攻那不勒斯和西西里会引发决定国运的大决战，奥斯曼帝国虽然对奥地利占到了很大上风，但是不会再贸然挑起和西班牙的大决战，而其他几个次要目标中马耳他岛很坚固，而的黎波里港和班加西港都不值得巴巴利海盗准备那么久。 吴忻觉得巴巴利海盗的目标只能是和西班牙并无同盟关系的突尼斯苏丹国。 但是这几个地方很可能被顺路拜访一下。 在北非这种地形，海岸线上的势力面对机动性很强的舰队是很被动的。 但是坚决收缩，死守据点还是可以的。 当然如果有大队的奥斯曼步兵跟随海雷丁一起行动，那吴忻也无话可说。 这种情况下，要逃进沙漠都不是很容易，因为从海上来的敌人，很容易形成突袭之势。 但这是很罕见的情况。 一般来说，巴巴利海盗很少会围攻防守严密的城堡 但是有当地势力配合就不一样了，如果不能在巴巴利海盗大举进攻前解决了这股麻烦的半食人魔，吴忻觉得下一次的考验会太过危险。 而且这些半食人魔显然也是奥斯曼帝国插手突尼斯苏丹国的重要棋子，能够打掉这支部队，就能极大地干扰对手的安排。 所以吴忻绝不希望劳而无功地返回的黎波里，那样他就完全没有主动权了，命运完全取决于敌人是不是在乎他了，这是极其糟糕的情况。 吴忻看着落日下的昏黄沙漠，沉默地思考着自己的计划是否完善，一旦有意外该如何补救。 “胜利会属于您的，阁下。”站在他身边的德弗李希女骑士轻轻地说到。 吴忻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和他一起经历了可怕考验的女骑士。 她的姿色本来就不算出众，那条伤疤更是把有限的魅力压缩得所剩无几。 但是比起现在似乎还是要强一点，她的样貌比起昨天，又有了显著的变化。 如今那漆黑的丝带已经完全和她的脸长在了一起，整张脸上都有诡秘的条纹，有一些是皮肤下的血管，有一些是丝带延伸出的魔纹。 各种图案互相交杂在一起，分不清楚了。 最让人注目的毫无疑问是她的“眼睛”，眼眶处漆黑的鼓胀以任何人的眼光来看，都是充满了可怖和诡异。 相比起这些变化，她微微老去了几岁，似乎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吴忻很是皱眉，恶魔猎手传承丝带在李如梅身上时并没有这样的现象。 不过吴忻还是要把魔性铠甲的问题和她说一说：“德弗李希女骑士，只有到非常危急的情况下，你才有必要使用我给你的铠甲。” 德弗李希女骑士微微躬身，没有说话，吴忻继续说了下去：“我并不明确地知道这种铠甲的功效，但是仅从它的外观气味，以及你使用后的状态来看，它对使用者的损害是很大的。” “不要紧的，至少我能看见了，比过去更强大了。我只是变得更老，更丑了一点而已，反正本来这也不是我的优点。”德弗李希女骑士虽然尽力克制，但是吴忻能听出那自嘲中还是带有一点遗憾和失落的。 她最后流露出的一点真实的感情让吴忻难受，吴忻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有点难受。 虽然当时可以说是别无选择，为了救命用出的手段，但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问任何多余的问题，事后一直带有的感激心态。 这种高贵让吴忻不能无视。 吴忻正在思考要如何安慰这个女人，她忽然喊了一声：“你看！” 拥有昏暗视觉的吴忻也看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这是马屁和骆驼奔跑带起的风沙。 “哈哈，有意思，这里居然有这么巨大的建筑，那个圆圆的是什么？某个神明的祭坛？”饮脑者阿明完全无视了吴忻他们的防御，只是被眼前的情况吸引了。 夏哈迈拉摇了摇头，她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卡萨诺没有任何文物保护意识，他指挥部队不顾对遗迹的损伤强行清理出了一块利于守卫的区域。 “这应该是大竞技场…………….”坐在阿明怀里的塞莱塔哈斯夫公主颤颤地解释道，她不仅是为了讨好阿明，也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现在还是无法忘记老祭司的脑子被吸溜出来的样子，她自己的天灵盖就在阿明的嘴下只有几公分远的地方啊！ 这实在太可怕了。 她只是努力开口以免自己精神崩溃罢了，并不认为阿明能知道什么是大竞技场。 自从西瑞克成为主流信仰以后，就痛斥很多罗马传统是野蛮的娱乐，金钱应该用来修建教堂、供奉神甫，而不是修建赛马场和大竞技场之类的东西。 “大竞技场？”阿明意外地也能听懂这个名字，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极为激动。“就是古代罗马人让我们食人魔和狮子在里面打来打去，他们看着取乐的地方？！”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公主面前，毫无疑问地自称食人魔。 他的出奇机敏让塞莱塔公主以为自己马上要被千年前的人类拖累，被当成所谓丈夫的点心了。 而且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被他搂在怀里的塞莱塔公主完全被恐惧笼罩了，她大喊着解释：“不是这样的，我的主人，实际上，罗马人也经常把俘虏甚至他们犯罪或者破产的同胞丢进竞技场…………” 好在她终究是出身自一个还算强大的家族，哈斯夫家族虽然正在经历内斗，但是终究还是让阿明有所顾忌的。 阿明不再理会她，嗤笑一声：“哼，古罗马人把我们当成那些失败者混为一谈，这些医院骑士团的家伙也把我们食人魔当成傻瓜，以为我会就这么傻乎乎地仰攻他的防线。” 阿明虽然傲慢，但是在战术上并不鲁莽，他看出了大竞技场那层层上升的地形对防守方的巨大加成。 阿明把哈斯夫公主放下骆驼，然后对夏哈迈拉说道：“把女人都带上来，那两个女人带给我。” 第九十七章毫无廉耻的有效战术 火把照耀下，吴忻的脸色铁青。 他的心情在几分钟之前还很放松，哥达菲忙着给妹妹写信，然后派出求援的使者。 卡萨诺在没有受到干扰的情况下，谨慎地安排了防线，组织了一套章法明确的防御措施。 他把医院骑士团的士兵和哥达菲部落的游牧民以十个人为单位混编，要游牧民信任身边的新战友。 将战斗力较高的部队和较低的部队这样混杂，可以有效避免弱旅迅速瓦解，有坚定的主力在侧，他们的战斗意志就会好得多。 正面战线以医院骑士团的步兵为主，同时从游牧民中抽调优秀的猎人，让他们在大竞技场的高处作为投射火力。 吴忻和德弗李希女骑士率领十个扈从，作为最后的战略预备队。 这个计划看上去非常美好，哪怕视野中的敌人超过三百，吴忻依然确信自己可以坚守足够长的时间。 然而事关重大的事情从来不会顺顺利利地实现，特别是在战场上。 “救救我啊，弟弟，弟弟你在哪里，救救我！” “爸爸，爸爸，爸爸！！！” “他们把我丈夫和儿子都吃了……哥哥你能听到吗……..哥哥救我…………” 各种凄惨的哀号从半食人魔的战线上传来。 上百名不幸的女人，赤身裸体地在沙地里哀号。 早料到可能面临一场攻坚战的阿明，把上百附近部落的女人带到了这里。 他的部下强迫女人跪在两军之间的道路上，然后当着她们亲人的面**他们。 突尼斯苏丹国和利比亚的边境对于游牧民来说是很虚无的，虽然大部分婚姻都是在部落内进行，但是即使是游牧民也知道近亲结婚不可持久，出于生命基因交流的本能，跨部落的婚姻也是很常见的。 这些女人中，有不少都是哥达菲部落嫁出去的女人。 如此耻辱的景象，任何有尊严的男人都无法忍受，哥达菲部落的游牧民们都纷纷要出击，他们的组织本来就很松散，并没有基层军官，情况很快就要失控。 医院骑士团的士兵虽然有各级军官弹压，而且他们大部分听不懂这些女人的喊话，但是眼下的情况，不用语言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然信仰不同，和哥达菲部落一起战斗的情谊也没有积累得足够，但是看着人类同胞被如此侮辱和蹂躏，他们也感到了物伤其类的痛苦。 医院骑士团的士兵都看着卡萨诺，只有德弗李希女骑士看着吴忻。 卡萨诺把手放在身侧，隐蔽地对吴忻摇了摇手指，示意他不要出声。 这样的情况，卡萨诺在战史上见过不少，亲身经历倒还是第一次。 他和法国人、奥斯曼人打了无数硬仗，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无耻的行径。 这种逼迫敌人出战的行为巴巴利海盗也会干，他们会把村庄中的女人集中到比较坚固的城镇下，那些女人往往也在城里有亲戚，然后海盗们会愉快地在父亲和兄弟的面前，**他们的女儿和姐妹。 一旦守军想要救回自己的同胞，离开了城墙的保护，就会给他们杀进城镇机会。 但是卡萨诺一直留守马耳他岛，巴巴利海盗还没有在这里进行过什么大规模的行动，即使上岸了也不会在这个军事据点干这样的事情。 他知道不能顺从敌人的意图，不能放弃预设阵地。 当然这样的副作用也是很明显的，军队力量的源泉之一就是保卫己方的妇女和儿童，如此景象，短期会损害部队的士气，长期来说也会大大损害首领的威望。 他觉得最好的选择，就是让他来承担这个决定的副作用，而吴忻可以保持名誉。 虽然大部分人看不到他摆手，但是他的沉默也足以让士兵们理解他的态度了。 那些有家人被蹂躏的游牧民忍不住了，他们有的已经听到了自己家人的呼喊。 “大家不要冲动，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冲出去。” 就在这时，哥达菲的叫喊声响了起来。 哥达菲可不想出去野战，他对自己的部下们大喊大叫：“这是敌人的阴谋，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一旦冲下去，没有了地形优势，我们会被这些野兽一口吃掉。到那时，不仅仅是这些女人要被蹂躏，我们部落的女人也要经受这样的命运。” “大家不要冲动，不要被敌人诱惑了！”他很努力地在阵前巡视，全力保护自己的基本盘。 “哥哥，是我啊，哥哥！我是沙米尔啊” “哥哥！哥哥，是我，我在这里啊！” 这个时候，阵前的哥达菲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一片半食人魔的嚎叫和女人的哀求中，他分辨出了自己两个妹妹的声音。 他顺着亲人的声音望去，看到了让他脑门充血的一幕，他寄予希望的两个妹妹都赤身裸体，正和他的一个同样身无片缕外甥女一起，被绑在一只骆驼上。 她们的样子凄惨，显然已经饱受蹂躏，不过她们此时倒没有被**，饮脑者阿明只是微笑着抚摸着她们的头发。 他穿着重甲，并没有和部下一起快活，就等哥达菲看清了自己的家人后给他看一幕好戏。 他冷冷一笑，手指一敲，把一个哥达菲妹妹的脑袋敲开，然后舌头一舔，把她的脑子给吸进了嘴里，然后发出一阵品尝美味的啧啧声音。 这声音让几个正在快活的半食人魔一下子达到了高潮，他们挺直了身体，然后一口扑向身下的女人，咬断她们的脖子和肩膀。 直接死去也许是解脱，那些跪在地上，旁边的女人被身边难友的鲜血一喷，才是真正的恐惧顶点。 这一幕让哥达菲一下子失声了，他的理智在提醒他，不能放弃阵地，可是嘴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了。 失去了首领的安抚，游牧民的情绪很快接近了临界点，有一些年轻人要不顾一起地冲出去了。 吴忻下定了决心，对卡萨诺和德弗李希说道：“拖得足够久了，趁着他们在施暴，我们直接从中央冲散他们的阵型。” 然后他提高音量，让士兵和游牧民都能听见：“战友们，请听我说。” 德弗李希女骑士用最大的音量复述吴忻的话。 “战友们，情况是如此危机，没有时间搞什么长篇大论了，但是对于真正的男子汉来说，几句话就胜过千言和万语。毫无疑问，坚守阵地让敌人来攻击我们的战线是理智的选择。这样我们中的大多数都能活着回到的黎波里。” 吴忻顿了顿，看了一眼敌人的战线，然后继续说道。 “但这种理智，这种生活，是你想要的吗？至少我不要，因为我知道自己是逃不过死亡的，没有生命能逃得过最终的毁灭，真正能长存于世的是尊严和荣誉，也只有荣誉和尊严值得用生命去保卫。” “如果仅有理智而失去了勇气和尊严，那理智其实不过是懦弱和胆小的伪装，理智地看着这些女人被蹂躏、被吃掉，然后作为懦夫和胆小鬼苟活于世，那不过是行尸走肉。” 吴忻看着身边为他扩音的德弗李希女骑士，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些野兽的暴行，必须得到严惩！与其作为懦夫和胆小鬼活着，我宁可光荣地战斗，带着荣耀去死，不愿意做懦夫和胆小鬼的人，和我一起冲啊！” 他说完之后，直接催动着骆驼发起了冲锋，早就忍耐到了极限的游牧民一下子都冲了出去。 卡萨诺想要阻止也来不及。 他没有再犹豫，挥了挥手，指挥同样激动的医院骑士团步兵也一起跟进。 阿明看到自己的战术奏效，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他悠哉地又敲开了哥达菲外甥女的脑袋，然后一饮而尽。 口中含着美味的脑浆，阿明大手一挥：“杀光他们！” 第九十八章计中还有计 能够容纳城市中三分之一居民的大竞技场曾经是罗马古城中最高的建筑，哪怕过了近千年，它依然保持了如此的地位。 背靠大竞技场的吴忻所部，本来可以得到居高临下的优势。 而居高临下是战斗中极大的优势，但是因为半食人魔的暴行，吴忻他们被迫放弃了这个可以弥补他们数量和质量上劣势的地形。 卡萨诺指挥着步行的医院骑士团士兵在后面，前面是骑着骆驼和马的哥达菲部落的游牧民，吴忻则一驼当先，冲在最前面。 他刚刚在阵前演说的时候就吸引了很大的注意力，夏哈迈拉当然认出了他就是杀死了自己两个外甥的仇敌。 虽然那许蕾姆苏丹希望活捉他，但是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要求一定生俘敌人，战斗中不可能有那种余地。 “射那个冲在最前面的。” 吴忻一冲出阵线，她立刻命令向吴忻集火了。 半食人魔大部分不使用弓箭，而是偏好射程较短，但在近距离威胁较大的飞斧。 这次战斗在黑夜中进行，而且不是在开放的空地，而是双方都被限制的遗迹中。 因此列阵很近，正是手斧发挥威力的场合。 被超过二十把手斧还有七八支箭射向吴忻，因为距离很近，超过三分之一都命中了。 吴忻胯下的骆驼不停惨叫。 站在一处可能是浴室大梁上的饮脑者阿明也看着吴忻冲出来，他也拿出了一把飞斧，朝着吴忻掷去。 他通过夏哈迈拉知道吴忻有一件可以让弓箭难以命中的飞鼠法袍，这件法袍对飞斧也有效果，只是阿明知道这种法袍并不能完全隔绝这些武器的威胁。 他不禁自问，这个小术士是个傻瓜，亦或者对自己的运气自信到极点？ 你的脸再帅也没用啊，脸皮厚或许还有点用处。 不过阿明觉得吴忻的脸非常模糊，不过他也没有在意，虽然他的视力非常出众，但是这毕竟是晚上，而且距离不算近。 然而吴忻的运气似乎真的好的离奇。 飞斧似乎略微偏了一点点，没有能命中吴忻，不过又一次成功地砍到了骆驼的头上。 即使是比人类顽强得多的生命，也无法承受这连续的打击了。 这只哥达菲精心挑选的骆驼虽然年轻力壮，但是终于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好在因为冲锋的距离不够，速度提不起来，落后吴忻一个身位的德弗李希女骑士一把拉起了吴忻。 吴忻坐在德弗李希女骑士的马后，和上百哥达菲部落的游牧民一起冲进敌人的战线。 虽然士气可用，但是以德弗李希女骑士的眼光来说，这是一次很糟糕的冲锋。 因为顾忌阵前的女人，所以这些游牧民们的冲锋不是很坚决，很多人在最后时刻都减低了速度，以免撞到女人身上。 她虽然也很同情这些女人，但是绝不会如此行事。 战斗的意义可以很高尚，但是战斗的关键是要赢，先赢了才有其他。 不过虽然冲锋得不坚决，冲锋的结果却还算不错，那些在一线**妇女的敌人，很多都只有半身皮甲。 他们被告知敌人知道冲出来和半食人魔作战是必败无疑的，所以不必担心，敌人一定会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受辱。 面对着冲锋，很多正在爽的家伙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 虽然大部分人的求生欲最终战胜了性.欲，从女人中拔出身体，然后去拿武器，但是无论如何来不及组成阵型了。 而且防御方大部分的投射火力也给了吴忻，对于其他稍慢一点的冲锋者几乎没有影响。 所以哪怕哥达菲部落的游牧民大大减速，还是成功地借助骆驼和马的体重，把敌人撞得七零八落。 他们非常兴奋，一边砍杀着敌人，一边纷纷脱下披风和外套给刚刚得救的女人。 也许是尊严和荣誉的说法鼓舞了他们，也许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确实在做英雄的行为，进而暂时有了一个高标准的道德，所以虽然其中有不少游牧民还是乘机摸了两把，但是倒也没有什么更丑恶的行径。 劫后余生的女人们也没有谁因为被摸几下就叫骂的，是哥达菲部落嫁出去的女人在努力找家人，其他部落的女人则纷纷逃向医院骑士团士兵组成的战线。 “情况不对，不该那么容易。”德弗李希女骑士砍倒了一个光屁股乱跑的敌人，却没有继续追击，反而拉住了要冲向阿明的哥达菲。 阿明就在战线后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可是他优哉游哉地搂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放松地品尝着第三颗大脑，一点也没有恐惧的样子，他打量吴忻和德弗李希女骑士的眼光，完全是老饕看着美食的眼光。 不用德弗李希女骑士提醒，吴忻也发现了问题，这些敌人太弱了，而且脸上并没有丝毫食人魔的特征。 哥达菲却完全失去了判断力，他只看到最后的妹妹也死去了，不顾一切地大吼：“为什么拉我！” 他再次驱动骆驼，德弗李希女骑士也没能拉住他。 他就带着十几个亲信一路冲到了阿明的面前，和他身边的半食人魔展开了混战。 “保持队形，这些都是人类！不是真正的敌人，食人魔马上要来了。” 半食人魔的冲锋几乎与吴忻的大喊同时到达。 这些在阵前光屁股的家伙，当然不是阿明宝贵的半食人魔嫡系，而是从附近几个刚刚降服的突尼斯游牧部落里征调的炮灰。 这些仆从这段时间一直受尽了压迫，不仅吃得差，还有随时被吃的可能。 因此在得到了这个意外的发泄机会后，大部分人都被兽性控制了，这些女人并不是他们部落的俘虏，这几天他们看着半食人魔肆意泄.欲，而他们只能看着，早就已经受不了了。 少部分有良心的人，至多只能不参与这次暴行而已。 阿明并不在意这些仆从的死亡，打赢了同医院骑士团的这一战，附近的部落将更加恐惧，突尼斯苏丹国方面也会更加争相拉拢他，他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公主。 他真正的主力，始终由夏哈迈拉率领，躲在刚刚被清理出来的一块下凹之处。 塞莱塔哈斯夫公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一点也不希望她所谓的丈夫获胜。 今天的经历已经让她明白，就算有夫妻名分，一旦阿明真的成了突尼斯举足轻重的人物，那么她不仅不可能得到分润，反而真正的灾难就要来了。 不仅仅是她的日子一定是生不如死，整个突尼斯苏丹国的百万居民，都要有难了。 所以她真心希望医院骑士团能获胜，哪怕她因此沦为俘虏也好过这样的日子，但是阿明确实狡诈。 他的手段卑劣，但是并不鲁莽，他带来的不是三百人，而是五百人。 阿明不仅战略上谨慎，而且战场嗅觉堪称敏锐。 正是这两个优点，让他这么多年来能游而不击，最终得到奥斯曼帝国的报偿，建成了一个在地中海南岸不大，却也算二三流的势力。 既不出力作战，又不让友军发现自己的问题，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蹂躏被俘的妇女引诱敌人放弃预设阵地出击，只是他战术的一部分。 他只用了几分钟，就观察好了地形，然后非常机敏地找到了一个仅有很浅黄沙的浴室，并迅速清理出来作为藏兵洞。 然后他把刚刚从几个臣服他的部落里拉来的仆从列到一线，告诉他们这将是一次绝对刺激，但没有任何危险的性经历。 只有少数食人魔混杂在一线中，故意让吴忻他们看见吃活人。 当那些愚蠢的仆从蹂躏着妇女时，大部分半食人魔在千年前古罗马人浴池的掩护下，静候着吴忻的部下杀过来，然后在他们失去了冲势和阵型的时候乘势杀出。 第九十九章血腥肉勾 隐藏在古罗马浴室中的半食人魔一冲出来，就取得了极大优势。 虽然他他们的阵型也因为夜色而相当混乱，但是相比已经乱成一团的游牧民还是足够严整了。 突袭的优势，再加上半食人魔本来实力就大大胜过游牧民，仅仅几分钟之内，哥达菲部落的主力就被击溃了，哪怕他们骑着骆驼也无济于事。 虽然在战前，哥达菲提供了一批马和骆驼，卡萨诺自己也在上个被攻破的部落抢到了一批。 因此医院骑士团的士兵人人都分配到了马和骆驼，但是这些马屁和骆驼的质量较低，很多都是老掉牙的伙计，而且他们并没有骑战的技能，只是有马的步兵。 所以在这场战斗中，吴忻一方的部队明显地分成了两部分。 当前面的哥达菲部落游牧民被冲散击溃时，卡萨诺骑士率领的医院骑士团步兵还没有进入战场呢。 吴忻在半食人魔冲出来后，就立刻在德弗李希女骑士的保护下向卡萨诺靠拢。 虽然报仇心切的夏哈迈拉一度冲到吴忻的近身，但是她不可思议的失手了，夏哈迈拉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在如此近的距离没能刺中吴忻，即使他的身形有点模糊。 直到现在，她也没认出吴忻身上的“鬼面术”。 她现在的武器只是普通货色，无法伤到有“鬼面术”护身的吴忻。 在撒哈拉沙漠的边缘，要补充一件中坚级的武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德弗李希女骑士在吴忻的“次级火焰之刃”的支援下，逼退夏哈迈拉，随后顺利地冲出了半食人魔的浪潮。 吴忻回到医院骑士团的士兵中后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尽力了，一开始冲在前面，利用鬼面术吸收一大片投掷武器，这就是他为这些游牧民做的全部了。 现在他只是和阿明一起看着半食人魔们在游牧民中毫无阻挡地大砍大杀，并没有催促卡萨诺让他的士兵快速跟进。 吴忻很清楚，这些医院骑士团的士兵才是自己真正的本钱，他绝不会为了游牧民让他们冒着失去阵型的威胁加速，只是任由这些半食人魔摧毁游牧民们。 让吴忻感到略微高兴的一个发展是，那些半食人魔连自己仆从部落的游牧民也是毫不留情地一起摧毁。 对于女人他们也是很有占有欲的，对于这些仆从享用自己的财产，大多数半食人魔极度不爽，他们无法报复做出决定的阿明，自然只能拿这些家伙报复。 夏哈迈拉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用怒斥和鞭子来让那些半食人魔不要太过分，并调转马头来应对逼近的医院骑士团士兵。 她的效率不算高，但是卡萨诺指挥下的医院骑士团方阵走得实在太慢，她最终及时控制了阵型。 看到己方略显混乱的阵型调整了过来，阿明确信今天的胜利已经没问题了。 在中段被切断后，他已经轻而易举地消灭了哥达菲率领的部分人马。 虽然他的仆从也基本失去了建制，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现在战场上，依然有组织的部队非常明显，就是一百医院骑士团士兵对两百半食人魔。 如果是白天，医院骑士团还有可能靠阵型的优势全身而退的可能，在夜晚，阿明知道自己部下在体型和凶性上的优势，会让敌人连逃跑都不可能。 夏哈迈拉率领主力正面进攻。 医院骑士团的士兵力量较弱，但是他们阵型严密，而且大部分人有鳞甲和锁甲，比半食人魔的皮甲要好得多。 医院骑士团士兵清一色地使用长枪，只有军官有其他武器，也比装备了五花八门武器的半食人魔来得更有效率。 因此虽然人数较少，但是一时间并没有立刻限于劣势。 半食人魔虽然天性凶残，但是他们完全是游而不击，从来没有打过什么硬仗，至多也就是火并过马上要断粮的马木留克残部。 而医院骑士团的部队虽然在罗德岛之战中损失巨大，这些联队中新兵很多，但是经历过罗德岛围城而幸存下来的老兵和基层军官也有不少，这一百人称得上是当世劲旅。 交锋进行了五分钟后，医院骑士团的官兵就意识到，敌人虽然强壮，但是并比不上曾经对付过的奥斯曼帝国精兵。 在卡萨诺的带领下，他们迅速压制了半食人魔。 一些被打散的哥达菲部落游牧民也得以在方阵的保护下，在侧面重新被哥达菲的长子组织了起来，他们仅仅是被击溃，其实损失并不是很大。 只是黑夜，以及有限的威望让他们重组地很慢，不过这依然是一个机会，让吴忻能够扳回局面的机会。 这个时候阿明率领一直没有下马的亲卫，绕过一栋半掩埋的建筑，从侧面发起攻击。 阿明看到卡萨诺的长剑杀死一个半食人魔，感到一阵肉痛，虽然最近拉起了上千人的队伍，但是他很清楚他真正的本钱也很有限。 依靠奥斯曼支援而抚育起来的半食人魔数量有限，死一个少一个。 一旦失去太多部下，无法威慑突尼斯当地部落，那些受尽了压迫的部落，一定会和他们算算新仇旧恨。 为了能尽量保存部下，阿明也没有多浪费时间，很快进入了第一线开战。 他冲到战线的前段，一甩手中的肉钩，就把医院骑士团方阵边缘的一个士兵拉了过去。 然后他把大嘴盖到那个不幸者的头上，直接磕碎了这个士兵的天灵盖。 阵中的吴忻立刻进行了反击，他手指上发出的“负能量光线”准确地命中了阿明的肩膀。 “不要慌！”卡萨诺则在士兵发生骚动之前，就大喊以振作士气。“这一招他用不了几次。” 他话音刚落，阿明忍住肩膀被“负能量光线”射中的的剧痛，钩子第二次挥出，这一次的目标是刚刚施法反击他的吴忻。 实际上他的目标从来就是吴忻。 他勾来那个士兵后其实根本没有分心，那个咬人的动作根本是本能，阿明的其实全部精神都在观察和等待吴忻的反击。 他果然等到了机会，急于振作士气的吴忻露出了破绽。 吴忻的脸上依旧模模糊糊，“鬼面术”的效果还在。 不过当这条钩子逼近身前的时候，吴忻却感到了极大的威胁，这条长钩子，是可以破卡“鬼面术”防护的武器。 步兵方阵中的吴忻没有闪躲的空间，当然即使在空地上，以他的敏捷能躲开这条钩子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这一击的速度比弓箭和手斧都要快得多。 吴忻刚刚意识到自己就是目标，带着上一个受难者鲜血和肉渣的钩子就已经冲到他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了。 眼看着钩子就要缠住吴忻的时候，同样一直高度戒备的德弗李希女骑士横身一撞，把吴忻撞开了半米。 吴忻得以躲开了阿明的绝招，但是德弗李希女骑士可就让不开了。 腥臭扑鼻的钩子上有犬牙交错的倒钩，一接触到皮肉，立刻深入其中。 阿明早已经注意到了一直保护着吴忻的德弗李希女骑士，对于这个目标也能接受。 他立刻发力回拉。 德弗李希女骑士感到一股无法对抗的力量从钩子另一边传来。 第一百章最后时刻 吴忻在沙漠遭遇战的时候，也远远见过这个技能，当时觉得萨扎斯坦躲这个钩子并不算很难，阿明对于提前量和位置感的判断必须非常精确才有可能成功。 万万没想到到了自己面对时，才发现阿明确实是精于此道，只是萨扎斯坦也够机敏而且身体够，才能从容躲过。 这个钩子的速度完全超过了他思维和身体的反应速度。 要不是德弗李希女骑士撞开了他，吴忻绝对是被勾走了。 现在吴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钩子嵌入她的胸口，然后把她从骆驼上拉起来。 这个时候他如果有“牛之力量”或许能帮上忙，然而他是术士，没有就是没有。 卡萨诺也来不及救援了，在阿明第一次抛出肉钩的时候，卡萨诺就看出了他确实是强敌。 但是萨扎斯坦给他提供的情报实在是太糟糕了，半神巫妖完全没有意识啊他钩子的厉害，只是告诉卡萨诺阿明的精神吐息“还算有那么一点威胁”。 对于钩子的威胁，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他还妄想用一跟软趴趴的钩子把伟大的萨扎斯坦给勾住…….这可能吗？这可能吗？这可能吗？啊哈哈！” 卡萨诺无力责怪萨扎斯坦，他只能责怪自己分辨情报的能力终究是差了点。 然而不论卡萨诺如何悔恨，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无法挤开人群救援德弗李希女骑士了。 “呵呵，离精锐级不远了，也能稍微补一补。”一勾到敌人，阿明就大致知道了对方的实力，他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相比那些士兵，这个女骑士才是真正对他有用的食物。 不仅是她的脑子可以恢复他动摇敌人精锐的吐息，她的肉体也会增强他的实力。 “过来吧你。”阿明大吼一声，德弗李希女骑士眼看就要被拉过去。 然而阿明的手上，意外地传来一股巨大的抗拒力。 ‘怎么回事？！’ 阿明心中惊讶，敌人突然爆发出了不逊色于自己的力量。 “啊！！！” 德弗李希女骑士身上黑潮涌动，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谁也救不了她，但是她还可以自救。 德弗李希女骑士居然没有被拉起来。 饮脑者阿明心中也是有点惊讶，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而是大喝一声：“好！” 大吼过后，饮脑者的身形大变，大块大块的筋肉从他身体里膨胀出来，本来就很胖大的身躯，一下子又大了三分之一。 这些筋肉与他的骨架并不协调，这样的爆发对他也是很大的负担。 但是对于往日的受难者来说，这就是末日。 半食人魔们纷纷发出了欢呼，他们的首领每次用出这一招都能杀死敌方一个关键人物，为胜利扫平障碍。 失去了主心骨的敌人往往立刻瓦解，被他们轻而易举地衔尾追杀。 然后这一次，他们的欢呼声很快戛然而止。 “嗷！！！！！” 阿明的对手也发出了一阵大吼，比他的吼声更加充满混沌和狂暴。 一团几乎包裹住了德弗李希女骑士的黑雾爆发出来。 恶贯满盈、残忍非常的饮脑者这个时候也感到了一丝恐惧，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但是他也不可能放弃等于他半条性命的肉钩，只能继续加力，要把对方拖过来。 他的手臂膨胀得比他的大腿还要大，几乎比得上马脖子的粗细了。 而德弗李希女骑士脸上、身上黑水横流，甚至空气中也开始散发出恶臭。 这场较量非常激烈，但是非常迅速，在吴忻和卡萨诺的支援赶到之前，德弗李希女骑士胸前的软肉就承受不了这番较量了，肉钩一下子崩了出去。 那根可怖的肉钩子最终没有把她从骆驼上拉走，仅仅是带着胸上的一块肉回到了阿明的手上。 “啊？！” 看到这一幕的食人魔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有些敏捷或者很小的敌人能躲开这一招也就罢了，一旦被勾中，还没有谁能扛住这一招呢。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被首领勾到的敌人能够挣脱被饮脑的命运呢。 他们惊讶，医院骑士团的士兵自然士气大振。 整个战局都被带动，半食人魔被杀得连连后退。 “小心。”吴忻一边给德弗李希女骑士灌治疗药水，一边把她从骆驼上扶下来。 虽然阿明再有第三勾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吴忻要是再不小心，那就太糊涂了。 吴忻拥有在黑夜中也看清事物的能力，他知道德弗李希女骑士为了救他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黑色、粗大的血管从她眼睛上的黑色丝带上蔓延开来，脸上的大伤疤如今已经被盖上了一层黝黑的粗皮。 剩下的皮肤则明显流失了活性，德弗李希女骑士看上去比之前更老了几岁，已经完全是三十多岁女人的皮肤。 魔性铠甲虽然重新抚平了胸前的开口，但是从形状看，她似乎失去了一只………… 吴忻把自己的思维拉回来，当下不是研究这个事情的时候。 吴忻把身上最后一瓶治疗药剂灌进随时要昏迷的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嘴里，然后鼓舞她坚持住：“干得好，我的姑娘，干得好。” “保持阵型！” 卡萨诺的吼声响起，他击退了刚刚乘乱想要靠近他突袭的努尔迈拉，然后再次命令部下维持住战线。 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情况糟糕，饮脑者阿明也很不好，他没有再次冲到一线来。 战事趋于缓和了。 哈斯夫公主看着饮脑者阿明的样子，胃里好像在翻江倒海。 阿明身上多余出来的肉正在迅速溃烂瓦解，带着酸汁臭水掉落在地上。 这这这………….我要和这堆东西做………… 如果说刚刚她还是期望吴忻能够获胜，那么现在，她就是祈祷吴忻能获胜了。 只是她也知道星月之主肯定不会理睬她。 “帮我止血。”阿明的声音响起。“这是妻子的义务。” 那些掉下来的筋肉把原本的皮肤和组织都带下来不少，阿明的身上，特别是刚刚发力的右手，大半的肉都掉了，连里面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公主殿下颤颤巍巍地从骆驼上拿出一卷布条，给自己的丈夫包扎。 她痛恨，更恐惧。 她以为自己的运气糟透了。 然而下一刻，她知道事情还可以更糟。 “我不需要这个，用嘴舔。” 事实上，阿明根本不需要她包扎。 当然不是说他的伤没事，阿明掏出一个羊皮袋，朝嘴里灌了双份的“治疗重伤”药水。 眼前发黑，想要呕吐，但是公主必须忍耐。 她摒住呼吸，清空思维，一点点地舔舐着阿明发臭的体液。 阿明享受着她的舌头，同时更享受着她脸上混杂着恐惧和厌恶的表情。 ‘哼哼，等我灭了这伙医院骑士团的家伙，整个突尼斯，都要对我既恐惧又讨好。’虽然没有一举击溃敌人，但是饮脑者心中依然对胜利有极大的把握。‘我要让你的姐妹，都来给我舔。’ 虽然他的部队吃不掉医院骑士团部队，但是他自信自己依然是最强战力。 肉钩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再次使用，但是他还有精神吐息。 那个女骑士已经不行了，而小术士的实力有限。 卡萨诺在连续战斗后已经露出了疲态，他无法对抗自己和努尔迈拉的合击。 把握很大，但是不能急。 根据奥斯曼方面的情报，这个卡萨诺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他还是有一定爆发力的，能逃出当时犹如铁桶一般的布达城绝不是运气好就行的。 阿明还是决定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个七八成再出手。 ……………….. 从午夜开始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天蒙蒙亮还没有结束。 现在战斗的双方已经纯粹是阿明的部下和医院骑士团的士兵了，最早开展的游牧民已经全部躲到了一边。 双方的仆从军很有默契地开始了毫无伤亡的攻防演戏，他们喊得很响，但是完全是在拖延时间。 吴忻和努尔迈拉都在心里咒骂这些家伙，不过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传军令是没用的，只有等这里的战斗决出胜负，这些家伙才会真打。 努尔迈拉感到自己已经快脱力了，对面那个骑士似乎咳嗽地要吐血，但是她几次突袭完全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但是对于胜利，她没有什么怀疑。 卡萨诺确实已经接近极限了，医院骑士团的部队虽然确实堪称坚毅，但是夜晚削弱了他们的质量优势。 他们又一直没有进行决死突袭的胆魄，半食人魔们的体格优势会随着战斗的进行而越来越明显。 靠着卡萨诺和几个比较强的骑士不断左补右防，医院骑士团的方阵才勉强保持稳定。 卡萨诺还要不断警戒并应付努尔迈拉的突袭，他已经被削弱得极其严重。 努尔迈拉知道阿明正在等待机会，随时会发动致命一击。 “饮脑者随时会突袭，你看他攻击卡萨诺，就给我来一个火焰剑。”德弗李希女骑士的身体只略微恢复了一点，她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然而虽然她眼中的世界如今都有些摇晃，但是她还是坚持要参加战斗。“只有火才能荡涤他们的罪恶。” 吴忻已经阻止了她好几次了，这一次他也有点犹豫了，情况确实很严重了。 吴忻在黑夜中切开了一只死去的骆驼的驼峰，把里面的脂肪和水塞进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嘴里，希望这能帮她恢复一点体力。 但是吴忻知道，无论如何女骑士挡不住恢复了大半的阿明。 饮脑者的踪迹已经消失了，他正在黑暗中蓄势待发，决定性的攻击马上就要到来了。 “我去了。”德弗李希女骑士勉强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挣扎着从吴忻的怀里站了起来。 黄沙在朝阳中吹动，喊杀声已经变得低沉。 她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头发，鼓起勇气对吴忻说道：“请给我一个告别的吻吧…………..” 她知道，这就是告别的时候了，她比吴忻更确信自己会被阿明一击而死，她要用自己的生命给卡萨诺制造一个扳回局面的机会。 吴忻看着已经青春不再的女骑士，感到胸口发闷，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不想做告别之吻，这是他最怕的东西，无法回报的付出。 但是女骑士应得一个吻。 “不，还没有到告别的时候。”吴忻最终还是不肯放弃这个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认识的女骑士。“我来做诱饵，我能在近距离灼烧阿明，然后你再…………..” 吴忻的这个计划实际上也比告别好不了多少……… 然而在德弗李希女骑士争辩之前，转机出现了。 白底斜红十字旗帜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蓄势待发的阿明和望眼欲穿的吴忻，一起看到了西面西班牙王国的战旗。 那是巴赞侯爵和他的水手。 “艹！” “艹！” 吴忻和阿明给了巴赞侯爵一样的问候。 第一百零一章确保胜利 “艹！” 当看到代表着西班牙军的勃艮第十字旗和皇帝威仪的黑色双头鹰旗出现在地平线上后，饮脑者阿明立刻意识到情况的恶劣性。 他中了那个小术士的诡计。 最近一段时间他太顺了，先是经过多年潜伏终于帮助埃及帕夏摧毁了最后一支马穆鲁克主力。 然后顺利地把马穆鲁克多年的窖藏席卷而空。 虽然追击那个小术士的战斗不算顺利，但是苏莱曼大帝并没有像那些苛刻的领导那样胡乱责怪他，这位英明的君主并没有苛责他，他很理解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要打败萨扎斯坦这样存在的困难程度。 大帝继续大力支持他，引导并补给他的部队顺利地穿越了整个利比亚。 在进入在突尼斯苏丹国后，他终于成了大爷，好一番作威作福，把软弱的人类吓得瑟瑟发抖。 他在一群马穆鲁克中潜伏了太久，长期的压抑一旦释放让他产生了松懈的情绪。 他不是不知道他之所以能横穿沙漠是因为详尽至极的地图和素质优良的向导，这都是奥斯曼帝国提供的帮助。 他能够迅速立足突尼斯苏丹国，也是因为奥斯曼帝国的影响力所致，奥斯曼帝国大使稍微暗示了他的身份，斗争双方就都不能剿灭他，只能努力拉拢他。 但是他在享受这一切便利的时候，也必然要付出代价，早就注定的代价，只是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奥斯曼帝国带来的不仅仅是各种优势，随之而来的还有敌人，极其强大的敌人。 他早该想到了，吴忻面对明显不利的局势，却一直表现地极为保守。 他把这次的敌人，和那些穷途末路又畏首畏尾的马穆鲁克混为一谈了。 吴忻和他的医院骑士团部下，都是最坚毅的对手。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援军，阿明完全不了解新大陆和哥伦布的远航，他对西班牙的力量并不是真的明白。 虽然他确实听那些欧罗巴商人说过，在地中海的另一端，有一座叫马德里的城市中，高踞着一位和苏莱曼大帝同一等级的强大君主。 但是作为没有见识过西班牙舰队的人来说，这只是商人的胡吹大气罢了，和苏莱曼大帝一个等级？ 呵呵，他们还说曾经统治埃及和叙利亚的马穆鲁克苏丹，和无敌的奥斯曼帝国是一个等级的呢。 他没有抓住机会，其实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对。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小白脸术士在实力明显不如的情况下，居然不仅没有被自己吓得缩进的堡垒里，反而还敢主动来向自己进攻。 在出现叛变者后，没有连夜逃走，而是原地等了自己一个白天，多平庸的指挥官的反应才会如此迟钝啊？！ 这根本就是引诱他离开据点啊，其实那个叛变的老祭司实际上是死士吧？！ 对，一定是这样，还好我当场杀了那个家伙，否则情况会更糟。 这实在不是我的错，这些异教徒太狡猾了。 即使到了这一步，阿明还是没有好好反省。 他太低估敌人了。 他的脑子现在完全是一团浆糊了。 他只知道，事情就是从和这个小术士打交道开始后才急转直下的，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吴忻早就确保了胜利，之所以赢得这么惊险，已经是因为客观条件太过困难的缘故。 吴忻从来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突袭带来的优势上，以强凌弱，以众制寡才是他的第一选择。 西班牙人超过三百，这个数量说明肯定有大船来了，而周围百里内，没有任何能够停泊大船的码头。 但是有一个小码头，如果西班牙人耐心地用小船接驳，还是可以把人送上来的。 那么一晚上的时间，是可以让这么多西班牙人上岸的。 这个唯一的小码头，就在他的祖瓦拉据点，他刚刚鞭策着新来的仆从把那个已经颇为荒废的码头给好好整修了一番。 但是现在，这个整修好的小码头和他囤积的物资，以及刚刚掳掠到的奴隶都属于西班牙人了。 这一点他是从西班牙人带着的几十只骆驼上看出来的，这不可能是他们带来的，只能是缴获的。 “艹！” 吴忻也在破口大骂，他也看到了这些西班牙人的骆驼，这帮家伙能带来那么多骆驼，肯定是把阿明的据点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而且西班牙人的数量在他看来还少了，肯定也把一部分力量留在祖瓦拉守卫战利品了。 考虑到他和西班牙之间的实力差距，吴忻对于对方拿走大部分战利品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你应该先确保胜利，然后再尽可能地夺取战利品啊。 不过吴忻没有大喊什么。 先确保胜利，这正是吴忻现在要做的。 他把对西班牙人姗姗来迟的不满排除出脑海，对已经奋战了一晚上的医院骑士团士兵们大吼：“皇帝的援军来了，让食人魔看看你们的厉害！” 医院骑士团的士兵已经夹杂着欢呼和喊叫的声音，他们已经枯竭的身体中重用涌出来了力量，向着眼前的半食人魔发起了进攻。 吴忻预计他不会受到什么抵抗，然而情况比他预料得还要好。 “有马和骆驼的快跑！其他人留下断后，我们一定会给你报仇的。”饮脑者阿明根本打下去的意思，他说完之后立刻骑着自己的骆驼向着南面逃去，虽然那里是沙漠，但是东西两边都是敌人，北方则是地中海。 只有逃进沙漠还有一线生机。 本来就因为西班牙人出现而感到恐惧的半食人魔们，随着阿明的逃跑立刻士气土崩瓦解，他们争相逃跑。 而且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组织，阿明的所谓断后完全是在做梦。 这种仓促情况下，只有最精锐的部队才能自发地抵抗断后，为战友争取生机，根本不是半食人魔会办的事。 有马和骆驼的自然要跑，没有马和骆驼的则是要抢同伴的坐骑也要跑。 “这是老子的马！” “你给我滚下来！” 被两面夹击，而且内部又自相残杀，大部分半食人魔很快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看到胜负已定，吴忻对部下大喊：“跪地他投降者不死！” 带有食人魔血统的生物并不是最受欢迎的奴隶，吃得多、反抗性强，但因为他们力气不小，所以还是值点钱的。 士兵们一般也会得到这笔钱的一部分，所以士兵们也愿意尽量活捉敌人。 医院骑士团的部队都是步兵，最终大部分俘虏还是西班牙人抓到的。 除了半食人魔，那些阿明的游牧民仆从，也有相当一部分被哥达菲部落的游牧民抓住了。 “好，我们去解决最后的那伙人。”吴忻带着德弗李希女骑士去对付最后几个在抵抗的半食人魔。 最后的抵抗来自于夏哈迈拉，当吴忻他们赶到时，巴赞侯爵已经击溃了最后的这股有组织的敌人。 夏哈迈拉本来是有机会逃掉的。 虽然奋战了一晚上，她还是保存了一点体力，依然比大部分半食人魔状态好得多。 她当着吴忻和巴赞侯爵的面，成功地在最后崩溃前成功地消失在了包围圈中。 吴忻的“次级火焰球”碰到她时，犹如碰破了一个气泡。 “幻术？还是什么？” 吴忻完全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招。 西班牙人和医院骑士团的部队人数有限，他们的包围网并不紧密。 天色也不是很亮，战场又很混乱，夏哈迈拉相信自己可以找到一头骆驼，然后逃进沙漠的。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消失的地方，地面上有一个大大的”X”。 第一百零二章生命不息，斗争不止 已经逃得足够远的夏哈迈拉忽然感到一阵晕眩，然后突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几秒钟之前自己所在的位置。 不过这一次情况大大不同，她周围再没有可以掩护她的其他败兵，只有蓄势待发的巴赞侯爵和包抄过来的德弗李希女骑士。 他们两人的长剑同时递到了夏哈迈拉的身上。 这充分蓄势的夹击，任何护国以下的战士都很难全身而退，就算是全盛状态的夏哈迈拉也是凶多吉少，更不要说她只剩下最后一点的力气了。 她努力举起的匕首根本无法阻止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攻击，德弗李希女骑士直接劈开她的匕首，把她手臂上的大血管给砍开了。 早已经不行的夏哈迈拉摔倒在地上。 德弗李希女骑士不依不饶地继续追击要把这个曾经俘虏她的女游荡者，她猛扑到夏哈迈拉的身上用她的牙齿继续攻击她。 巴赞侯爵刚刚始终没有出手，他丰富的经验告诉他，夏哈迈拉已经不行了，所以他只是蓄势，保持应变之力。 当然此时他已经放下了那蓄势待发的一剑，毕竟他的状态也很糟糕，吴忻看到他身上有好几处大伤口。 虽然吴忻很想，但是他们已经没有余力再继续追击阿明了，巴赞侯爵带来的西班牙水手也一个个是瘫在了骆驼上，甚至没有积极地去抓捕俘虏。 两个女人在地上又滚了两圈，最终是德弗李希女骑士压住了对手，然后她做了一件让巴赞侯爵大惊的事情。 德弗李希女骑士咬开夏哈迈拉的面颊，先是用牙齿扯出了她的眼睛，然后一口吞下。 这还不够，她又撕开敌人的喉咙，喝她的热血。 巴赞侯爵呵斥着德弗李希女骑士：“够了，住手！她对西班牙王国还有用处。” “什么用处。”吴忻侧身到巴赞侯爵前面，为她争取一点时间，与此同时，他看着德弗李希女骑士的脸，那是一张充满了渴望和愤怒的脸。 吴忻甚至能感受到她不顾一切的心情。 “她是许蕾姆苏丹的人，是苏莱曼大帝在这支队伍里的眼睛。”巴赞侯爵想要阻止德弗李希女骑士，可是吴忻给了卡萨诺一个眼色，让他也过来阻止巴赞侯爵靠近。“她是极其有价值的俘虏，我们可以用她换回一个在伊斯坦布尔被俘的重要间谍。” 就在这时，巴赞侯爵忽然瞪圆了眼睛。 在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攻击下，已经快要死去的夏哈迈拉有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这个一直生活在食人魔中的女人身下，她流出的血液十分奇异，隐隐约约地绘出一对像是蝙蝠翅膀的小东西，头上也有如山羊一样的弯角出现。 “恶魔？！”吴忻认出了夏哈迈拉真实身份，这是来自混乱深渊的邪魔，怪不得她能施展幻术，还能在一堆半食人魔中坚持那么多年，这可不仅仅是一点血缘关系能解释的。 “不是恶魔，用恶魔心脏改造过而已。”巴赞侯爵见识更广，他和巴巴利海盗打了半辈子的交道，“真正的恶魔在这个世界呆着的代价太大，在奥斯曼帝国地位都不会低，不可能派来执行这种次要的任务、。” 不管怎么说，巴赞侯爵没有继续阻止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心思了，要看守一个这样的恶魔改造者不是不可能，但是没有专业对付恶魔的法师的配合，把这东西带在船上终究是太危险了。 谁知道看守能不能抗过她的腐蚀，水手中灵魂腐化的堕落分子可是相当不少。 巴赞侯爵很清楚这一点。 “卡萨诺骑士，请你去控制一下那些游牧民，他们的俘虏要交给我们。”吴忻看巴赞侯爵不再干扰，就让卡萨诺去争夺战利品了。“还有骆驼和马，必须全部交给我们。” 卡萨诺骑士点点头就走了，这些游牧民实力有限，正是欺负的好对象。 巴赞侯爵正在观察把夏哈迈拉的血给喝干了的德弗李希女骑士，她的脸还是那么可怖，混杂了吸血的兴奋后，简直可以说是骇人了。 “这是我的部下，我的战利品。”吴忻看呵巴赞侯爵不允许他靠近德弗李希女骑士。 “我不想干涉什么，阁下。”吴忻原以为他的态度会极端恶劣，但是巴赞侯爵的语气很微妙。“虽然看上去不是很正常，但是为了对抗恶魔，这是必要的手段。” 他在为德弗李希女骑士开脱？ 他在为我开脱？ 吴忻和德弗李希女骑士都有点奇怪了，不过吴忻很快想到了一个解释，这是物伤其类。 他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德弗李希女骑士看了看站在她身前的吴忻，感到一阵安心。 “巴赞侯爵，你来得太晚了。”相比西班牙，吴忻的实力更有限，为了不被欺负，他要拿出一点气势和手段来。“再晚上一个小时，我们就要被这些半食人魔击溃了。” “在黑夜中对一个敌对据点就行登陆攻击，然后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连续奔袭，再参加一场战斗，这可不是件简单的工作。”虽然刚刚为德弗李希女骑士说了句好话，但是巴赞侯爵显然不打算在其他方面继续客气，他很清楚，这是为了战利品瓜分问题而斗争的前奏。“最重要的是，我不是及时赶到，然后拯救了你吗？” 吴忻立刻反驳：“不是拯救了我，而是拯救了西班牙和皇帝在突尼斯苏丹国的利益，我相信你在祖瓦拉一定找到了一些他和伊斯坦布尔的信件吧。” 巴赞侯爵在阿明的卧室里找到了一堆文件，其中有许多关键情报，比如尼罗河中上游的情报和突尼斯宫廷的情报。 虽然大部分令人失望，但是令人失望也远远强过两眼一抹黑的乐观，巴赞侯爵已经连夜把几大箱子文件送回了马德里。 但是他并没有承认这一点，作为皇帝在地中海的代言人，他长期独当一面，不仅是优秀的将军也是合格外交官。 “对于伟大的西班牙王国来说，阿明不过是一只很吵闹的蚊子而已，他能制造噪音，甚至还能吸走我们一滴血，让伟大的皇帝也烦心个五分钟，不过这就是全部了。”巴赞侯爵的话也不能算胡说。“对于你来说，阿明是致命的威胁，这支食人魔部队在这里一天，你的的黎波里就一天不得安宁，所以很明显，是伟大的西班牙海军拯救了你和你的前途。” 巴赞侯爵的话让吴忻知道自己在瓜分战利品的问题上不会那么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不过他还是要继续努力：“你很清楚这支部队真正的目标是突尼斯苏丹国，有他的配合，海雷丁帕夏就有能力夺取整个突尼斯苏丹国。我要祖瓦拉据点战利品的一半，再加上这里所有的俘虏。” 看过阿明信件中的计划，巴赞侯爵知道吴忻说得很一定道理，这支部队能在关键时刻几座关键港口，让海雷丁取得大胜。 到那时，很可能整个突尼斯苏丹国都会成为海雷丁的领地，就算只能控制几个大港口，其他部分的突尼斯苏丹国陷入军阀混战，也足以成为奥斯曼帝国和巴巴利海盗进出西地中海的跳板，让皇帝夜不能寐。 但是和刚才一样，他根本不会承认这一点，现在是实力说话的时候：“哈哈哈，皇帝挥挥手，就能拍死这只蚊子！祖瓦拉的所有战利品都是我的，这里的俘虏我分你三分之一。” 吴忻对游牧民凶狠压榨，巴赞侯爵对他也毫不客气。 “我们先去祖瓦拉再说，至少可以把一些战利品低价卖给我吧，马和骆驼给我个优惠价，还有我想那些用不上帐篷总能送给我吧。”吴忻忍耐住了大吼的冲动，理智地给自己争取有限的补偿。“还有死掉的骆驼，就不要算我钱了吧，西班牙海军的补给系统当世第一，到哪里都有咸肉供应。” “每一桶西班牙海军的补给都来自王国臣民的膏腴，是他们的血汗，如果不尽量在前线收集补给，我就是在对那些辛苦纳税的同胞犯罪。”就连这个有限的让步，巴赞侯爵也不肯做出。 这场谈判让吴忻感到自己左耳后面的神经在突突地跳，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偏头痛的滋味，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他还要一直和这种感觉作战。 吴忻叹了口气，对卡萨诺点了点头，他要使用一个让他觉得有点难受的策略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卡萨诺开口了：“尊敬的巴赞侯爵，你真的要测试吗？” “什么？你说什么？”巴赞侯爵没听清卡萨诺的话。 “嗬嗬。”卡萨诺轻轻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测试，测试你的皇帝和我的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一次，巴赞侯爵听清了卡萨诺的话，他微微皱了皱眉。 卡萨诺接着说了下去：“巴赞侯爵你看，如果只是涉及一点金钱之类的东西，我们是绝不会给马德里的至尊和你找什么麻烦的。对于西班牙来说，这也确实仅仅就是个事关金钱的小问题，但是对伟大的西班牙海军来说只是一次普通战利品分配的小事，对我们这些在沙漠中艰难挣扎的人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为了能活下去，我们不得不要放弃很多东西，比如无法负担的自尊，毕竟没有了生命，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段话让卡萨诺非常痛苦，他连续地咳嗽，吴忻想要给他拍一拍，但是被他给拒绝了。 “哪怕很可能被皇帝陛下嘲笑，甚至根本就会被无视，但是我也得尝试给他写一封信，我想在读到这份信以后，他会非常赞赏巴赞侯爵你的刚正不阿，你对他和西班牙的忠诚，但是，巴赞侯爵，但是。”吴忻说道这里顿了一顿，他重重地再次把最后的词说了一遍。“但是你真的敢确信，在皇帝内心深处，他也许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会不会留下一根小小的刺，啊，巴赞侯爵是如此刚正不阿，刚正不阿到到连哈布斯堡家族的面子都一点不给。” 朝阳升起，吴忻微微靠近依然沉默的巴赞侯爵，吴忻高大的身材拉出了一根长长的影子，似乎也在参与这场谈判。 吴忻盯着巴赞侯爵的眼睛，轻轻地说道：“也许这根刺根本就是我的痴心妄想，也许皇帝陛下除了你的忠心，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巴赞侯爵，你真的要为了对西班牙王国来说，微不足道的一点东西，几匹破破烂烂的亚麻布，几只臭不可闻的死骆驼，来测试这一点吗？” 看着眼前吴忻那张英俊而危险的脸，巴赞侯爵想起了另一张类似的脸，他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唾沫。 现在，是巴赞侯爵的头，开始痛了。 第一百零三章进入祖瓦拉 如今衰落的突尼斯苏丹国也曾经有过美好的年华，在超过五十年的时间里是地中海南岸的霸主，苏丹因此自称哈里发。 如今，就只有突尼斯城的宫廷里，才有有人用那个称号了。 祖瓦拉在那个全盛时代，曾经是她最东面的一座城市。 如今突尼斯苏丹国的极盛时代早已经过去，当地政府实际上完全不再服从突尼斯苏丹的命令， 对于突尼斯城的哈斯夫家族只有最低程度的敬意，只向突尼斯城提供有限的礼物和贡品，而非稳定的税收。 但是哈斯夫家族对此已经相当满足。 相比无政府状态的利比亚地区还是要稳定得多，当地实力派大体上还是能够保证商业行为的安全和有序的。 对于突尼斯东部的部落和利比亚西部的大部分部落来说，祖瓦拉是他们最重要的交易地点，也是重要的渔获购买地，甚至能吸引一些欧洲商人来此交易。 当然这一切都是历史了。 在经历了阿明进驻和西班牙军攻克后，曾经拥有超过两千居民的城市已经不复存在，吴忻看到的是一座压抑腐臭的军营而已。 数百残存的居民正在向占领者欢呼，虽然他们几乎全部是星月教徒，但是此时此刻，只要不是那些长着大嘴的半食人魔，哪怕是半兽人和卓尔精灵入城，他们都会欢呼的。 毕竟相比把他们当作奴隶和食物的阿明一伙，异教徒的属性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请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保护你们的安全，我向你们保证，即使残余的半食人魔再回来，我们医院骑士团也有能力保护你们，不会征收任何特别税收，也不会拉壮丁！”吴忻的话让下面的本地人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欢呼，微笑地向他们挥手，然后在人群的欢呼中走进了曾经是阿明府邸的房间。 他们此时在大声叫好，但是吴忻知道，人群冷静下来之后，还是会思考的。 这个宣告是不是太完美了？ 医院骑士团凭什么对我们这么好，这个小白脸是不是在糊弄我们啊？ ‘反正也没有人手，至少不用我自己找钱了。’房间已经被西班牙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吴忻只能在心里自嘲。 吴忻相信巴赞侯爵肯定经历了恶战，但是他也相信，巴赞侯爵狠狠地捞了一笔。 阿明从尼罗河过来，肯定有多年积累的财物，还有本地部落最近的供奉，这些现在都处于巴赞侯爵的控制下。 吴忻找不到能坐的东西，就站着对身边的德弗李希女骑士说到：“尽快发一个布告，告诉这些居民他们可以放心，虽然饮脑者阿明没有被抓住，他本人也逃走了，但是我们有信心保护当地居民的安全，让他们不要仓促前往的黎波里寻求庇护，虽然那里有足够的水源和食物，但是我们有信心在西班牙人撤退后，顶住阿明的反扑。” ‘可是阿明的主力已经被歼灭了啊？’ 德弗李希女骑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她没有问问题，只是点头领命，又补充了一句：“就凭他一个核心武士和少数几个人，敢回来就是送死，我一定为您砍掉他的脑袋！” 她的声音沙哑，但是充满了坚定。 “按照我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发布公告就行，他不会回来送死的。”吴忻当然知道阿明不可能夺回祖瓦拉了，他的部队已经不存在了，半食人魔部分成为西班牙人的划桨奴隶，部分成了吴忻的财产。“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的黎波里虽然安全、稳定、繁荣，但是祖瓦拉也很不错，没必要立刻离开。” “同时散布谣言，就说我们实际上没有消灭多少半食人魔，而且损失很大，西班牙水手不能久留，我们根本无力应付半食人魔的反扑，马上就要撤走。只是为了不让他们一起去的黎波里才……..”吴忻下面的话依然模模糊糊，但是足以让德弗李希女骑士醒悟了。“对了，就让上次被半食人魔折磨地很惨的两个女见习去散布谣言。” 虽然这多少有点让她们重温痛苦的意思，但是为了能够尽可能把更多人带去的黎波里，吴忻能够战胜自己道德洁癖。 他无法把数百居民全部强行带走，所以要使用欺诈的手段。 的黎波里能够容纳这些人，但是吴忻要是强行带走他们，势必会积累很大仇恨，而且还要提供一些住房和福利的东西，如果是他们主动跟来，那自然这些钱可以省下了，他们自然会自己出钱出力，修建自己的小家。 德弗李希女骑士再次点头准备离开，不过吴忻又一次叫住了她：“还有，把你的铠甲给我。” 德弗李希女骑士很震惊，她用沙哑的声音低吼：“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然后找一个伴侣，给你的父亲生一个外孙。”吴忻的态度很坚定，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战斗态度实在不适合继续使用这件铠甲了。 “如果不是这件铠甲，我今天就死在阿明的手里了。”德弗李希女骑士对于吴忻的要求很是抗拒，她无法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怎么去找一个伴侣，怎么去生孩子。 她没有说的话是，没有魔性铠甲，吴忻今天也是凶多吉少。 但是吴忻的态度极为坚定：“把它给我，难道你要我自己来脱吗？！” “那是你的重大损失，对付恶魔，你会用得上我的。”德弗李希女骑士出乎吴忻预料的顽固，他暂时还没有意识到，她对自己的价值已经重新定义了。 寿命和女人的容貌，都不如实力来得重要。 “我会把你一直留在的黎波里！”吴忻看着德弗李希女骑士离开，感到相当头痛。 “她怎么了？”这个时候，卡萨诺正好也回来了。 吴忻摇了摇头，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哥达菲的长子，那个，那个，哦，萨阿迪怎么说，他愿意把俘虏都交出来吗？” 卡萨诺摇了摇头。 “给他十串贸易珠啊做补偿还不满足？”吴忻要用几百颗玻璃珠和有颜色的石头，去换数百奴隶，哪怕是在地中海南岸，这也是绝对的敲诈，而他还觉得这已经不错了。 卡萨诺依旧摇头。 “什么？这家伙不想让我支持他当部落首领了？”吴忻之所以敢就给这么点所谓的补偿，当然是有道理的。 “哥达菲还没死。”卡萨诺的话让吴忻大惊，他以为哥达菲早已经被饮脑者给杀了，“他从沙子里爬出来了，被几个游牧民发现了，现在正在城堡里静养。” “废物！”吴忻大骂一声，他对阿明非常失望。 沉默了片刻，吴忻重新恢复了平静：“你告诉萨阿迪，我等会会去看他的父亲吗？” “当然。”卡萨诺对于这些事也是处置自如，这种必要的礼节性拜访，他可以为吴忻确定。 既然哥达菲还活着，吴忻自然要看看他了。 吴忻兵力实在太有限，只有九十多名医院骑士团士兵和同样数量的游牧民，虽然吴忻预测陆续归队的哥达菲部落游牧民最终会超过一百五十人，但是他们力量有限，政治上也不可靠。 如果他们的首领死去，那么吴忻就可以乘机分化瓦解他们。 “既然哥达菲还没死，多少分一点羊和奴隶给他们吧。”卡萨诺建议道。 吴忻摇了摇头，坚决不放手，然后对卡萨诺说道：“我们先一起去看看哥达菲就是了，然后你组织一下人手，大家都不能休息，把西班牙人看不上、我们能搬得动的东西都给带上。还有那些和半食人魔合作的家伙，先不要动，等回到的黎波里，我再收拾他们。” 第一百零四章展示了大棒，再给胡萝卜 吴忻很快去看望了他的好伙伴哥达菲，这个游牧民的首领虽然已经清醒了，但是因为目睹了自己妹妹们的惨死而依然精神不佳。 吴忻没呆上几分钟也就告辞了，哥达菲对此挺高兴，他确实没心情说那些假话了，倒是他的儿子萨阿迪对于吴忻如此快的离开有点不满。 再加上之前吴忻近乎敲诈的战利品分配计划。 在离开哥达菲的帐篷后，他嘲讽了吴忻两句。 “呵呵，西博阁下你真是贵人事多，大概是忙着筹划如何使用从我们这里拿走的奴隶和武器了？”虽然他拒绝了吴忻大部分要求，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让出了一小部分，毕竟相比医院骑士团的部队，游牧民实在是打酱油的而已。 “萨阿迪阁下，你误会了啊，我是要忙着收集物资，保护我们共同的美好生活啊。”吴忻却不气不恼，他笑着对萨阿迪说着好话。“只有把物资统筹调派，才能更好地对抗巴巴利海盗，保证我们的安全。” “哼哼，巴巴利海盗？你还是交给西班牙人操心吧。”萨阿迪当然不吃这一套，他狠狠地刺激着吴忻，他们多少也知道西班牙的强大，“你拿走我们的物资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西班牙人肯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才拿走你们的物资的。” ……………. 吴忻在看望了哥达菲后，又找到了巴赞侯爵。 现在这位西班牙地中海分舰队司令官的态度大大改善了，看来已经想明白那些“破布烂肉”是不值得他激怒吴忻的。 他一边请吴忻坐下，一边恳切地说道：“切萨雷，我刚刚认真想了想，确实理解了你们的情况，你要是实在困难，那些亚麻布料和骆驼肉可以给你。我知道你要养活自己的部下，还有收买那些游牧民，确实很不容易。” 当然他的态度虽然客气，做出的让步依然有限，他只是接受了吴忻有限的要求，大头还是不让。 他确实算得上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不过吴忻还是确信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毕竟对于游牧民来说，任何能遮风挡雨的布料都是好东西。 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同意对方的话，然后说道：“如何获得这些游牧民的信任和支持，并将其中的一部分直接转化为我们，确实是立足黑大陆的关键问题。这个哥达菲部落是第一个向我们靠拢的部落，如何对待它很是让我犹豫。” 然后他话锋一转：“但是我也不能纵容这些游牧民认为自己和我们是平等的，这种荒谬的想法一旦扎根，从长远看是绝无益处的。我们医院骑士团的人数是如此之少，哪怕再加上几批从德意志和意大利来的移民，也处于绝对弱势地位，如果仅仅建立一个互相妥协的大联盟，那么我们很快会失去主导地位，游牧民必须接受，以的黎波里为核心的，从上到下的合作关系。” 吴忻的话强硬至极，巴赞侯爵甚至能听到杀气在这个少年的身后升腾。 ‘小白脸果然都不是好人，长得太帅的都…………..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巴赞侯爵哪怕在心里，也不敢冒犯某些人。 他微微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对吴忻说道：“既然切萨雷你已经有了完整的想法，我也就没什么要说的了，那么你这次来是？” “我希望巴赞侯爵你能再认真考虑一下战利品的分配。”吴忻对于阿明带来的武备志在必得，“那些骆驼和马匹我都要，阿明的粮食和他掳掠到的奴隶对我来说也至关重要。” 巴赞侯爵感到一阵头痛：“我可以把骆驼和马匹按照合理的价格卖给你，那些奴隶是我也很需要的劳力啊。” 他在反复研究后，还是决定和一位皇帝的远亲保持友好的关系比较明智，但是帆桨并用船上的划桨奴隶总是死得那么快，而且这些半食人魔又是如此强壮，能给军舰提供更快的速度，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由不得巴赞侯爵随便让步。 “半食人魔野性难驯，数量太大是管理上的大负担，分给我一半，对于安全是很有利的。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建议。”吴忻此来当然不会是空着手的，除了大棒，他还有胡萝卜。“我认为的黎波里港的繁荣非常有赖于优秀的西班牙王国商人的支持，我认为非常有必要给予一些西班牙商户以极低的税率，来促进商业的繁荣！”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这个问题，我认为你应该去找马德里的………….”巴赞侯爵说道一半，突然意识到房间里只有他和吴忻两个人，吴忻这不是在谈判，而是…………“西班牙商人确实是非常好的，不过你所说的商人有没有特指呢？” 西班牙王国的人力还是很充足的，去地中海南面的摩洛哥苏丹国抓一点划桨奴隶只是稍微麻烦一点而已。 吴忻明白巴赞侯爵已经上道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任何巴赞侯爵你认为有利于的黎波里港繁荣的商户，比如您尊敬的妻子娘家经营的生意？您可爱的秘书娘家经营的生意？” 巴赞侯爵很想大喊一声，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术士那样乱搞的，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爱的秘书。 不过他总算是忍住了，没有破坏气氛：“那么我妻子的弟弟，能够期待多低的税率呢？”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他也不再掩饰什么了，巴赞侯爵自己可以道德高尚，但是巴赞家族和那么多指望巴赞家族吃饭的人，让他必须做出一些妥协。 不仅是吴忻为了生活要放弃一些东西，事实上，人人都是如此。 “当然是非常低，非常非常得低，具体能多低，这完全取决于的黎波里港对于西班牙商人的渴望程度。”吴忻对于这个实在是驾轻就熟。“我认为考虑到您对我的一贯支持，每年的前五艘商船，完全可以低到免税！如果贸易额扩大到五艘以上，那么也应该不超过货物价值的二十分之一。” 吴忻的这个条件实在是很优惠了，等于是把的黎波里港的外贸利益的三分之一以上交给了巴赞家族。 当然吴忻也不是完全是付出的，不说那些用来表明巴赞侯爵支持的奴隶和武器，的黎波里港也确实需要尽可能多的欧洲商人，也只有得到巴赞侯爵优先关心的商船，在的黎波里和那不勒斯之间的航行才会相对安全。 “还有一件事。”巴赞侯爵既然已经动摇，吴忻当然还要继续追击。“地中海上风高浪急，如果有一些西班牙军用的火炮，被冲到了海里，然后不知道被谁给捡走了，我觉得也是完全正常的。” “什么？！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即使你真的是皇帝的侄子也不行。”刚刚巴赞侯爵已经上道了，但是吴忻的这话，还是让他又脱离了节奏。 “可是我需要守卫的黎波里港，只要的黎波里在我的控制下，伟大的西班牙海军随时可以威胁尼罗河三角洲的前进据点。”吴忻需要大炮，他看着码头上那些威风凛凛的战舰，就感到一股压倒一切的**，这是对安全和力量的渴望。“那是奥斯曼帝国的农业中心，每年有多少粮食一船一船地运进伊斯坦布尔啊。” 但是这一点上，巴赞侯爵很坚定：“火炮不可能给你，再说你也用不起，硫磺开采队的股份你认购不起，我可以给你几架还能用巨型弩，足够对付巴巴利海盗了。” 西班牙支援舰上的巨型弩也确实可以对于巴巴利海盗了。 至于奥斯曼帝国的主力舰队来了，吴忻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是吴忻想了想，最后还是接受了，毕竟奥斯曼帝国的主力舰队真的来了，他就是有几门大炮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你还要给我其他补偿，不是给我个人的。”这种重大军品销售，巴赞侯爵还是很谨慎的。“那些巨型弩需要翻新，这需要随舰法师和工匠的参与，我无法保密。不过也不用搞什么丢在海里你捡起来的把戏，接近年限的巨型弩可以卖给最可信的盟友，到了年限的翻新货可以作为军援物资，你们的黎波里算得上这个档次的盟友。” “沙漠中有不少可以制作成施法材料的沙晶，这种原料价格便宜，很实惠，游牧部落能够收集然后来的黎波里贩卖，我会宣布和奥斯曼帝国交易施法材料是非法交易，这样的话，我相信大部分施法材料就会被你们以平价购得了。”吴忻已经听说了，西班牙和奥斯曼的战斗法师最多，整个地中海周围，两国的采购者都在互相争斗。 “就这些？”这是很不错的交易，西班牙对于施法材料的渴求极大，但巴赞侯爵还觉得有点不足。“虽然皇帝的军需官确实在每一个市场都和奥斯曼人在争夺施法材料，你的帮助很重要，但是毕竟法国佬和意大利的城邦依然会和我们竞争，我们还是要出市价的，你还得加一点。” 吴忻又皱眉想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个惠而不费的出价：“当然了，对于皇帝和西班牙王国的威严，我也是非常关心的，这一次的俘虏中，有一位身份尊贵的公主，可以去马德里的宫廷中，侍奉皇帝和皇后。” 第一百零五章我不是好人 吴忻和巴赞侯爵聊得很开心，他们之间的小小分歧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双赢的结果已经确定下来。 吴忻在重创皇帝敌人的同时，也挖了一点皇帝的墙角，获得了原本冈萨雷斯打算带走的大部分奴隶，阿明囤积的物资中，比较难以运输的如马匹、骆驼和粮食也会以更低的价格处理给吴忻。 还有一部分对西班牙王国也是罕见的物资，但是吴忻又非常需要的，比如部分施法材料和武器装备，包括最重要的巨型弩，也有了必要的安排。 巴赞家族也朝着向西班牙豪门前进的道路上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各种免税待遇不用说，以后在港口他们肯定也能得到最好的泊位。 吴忻还保证会优先收购来自西班牙的贸易珠，粮食和武器都是多多益善，唯有这个东西，其实是要限量收购的，所以优先权很重要。 可是他们之间的友好会面最终被一个可怕的消息打断了。 医院骑士团的忠实伙伴，切萨雷西博同志的可靠战友，坚定的抗食人魔勇士，哥达菲同志在同残忍无情的阿明造成的致命伤战斗一整天后，最终因为伤势过重，离开了他无比热爱的部落。 吴忻怀着极端痛苦的心情和巴赞侯爵一起告别了哥达菲同志的遗体，然后所有哥达菲的朋友一起参加了他的葬礼。 因为没有星月之主的牧师可以来主持葬礼，吴忻就主持了仪式，并为他念了悼词。 在葬礼上吴忻嘱咐萨阿迪一定要继承先父的遗志，一定要为先父报仇，一定要为部落继续谋福利。 萨阿迪表示他今后和阿明誓不两立，不杀此贼誓不罢休。 然后萨阿迪还拉住吴忻，眼含热泪地请求道：“西博阁下，请您一定接受这一次战斗中被俘的奴隶，我们部落的游牧民一触即溃，根本没有发挥什么能力，能够活着就是您的恩赐了，哪里还敢想要什么奴隶？” 他甚至连吴忻要给他的贸易珠也不要了。 当然吴忻怎么能白要他的奴隶呢？！ 最终，一场完全公平的交易被敲定了。 整整十串用彩色石头和鲜艳贝壳制造的贸易珠让萨阿迪激动地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葬礼结束后，天色已经黑了，吴忻看着街道上到处在拆房子的士兵感到很满意，木材和砖头能带走的都要带走，就是要这个态度。 “嗬嗬………..萨阿迪其实恨死你了。”卡萨诺虽然很不舒服，但还是要提醒吴忻。“他恨自己和杀父仇人合作，还把部落的利益出卖给了你，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吃你的肉。” “如果我给他机会，那也只能怨自己。”吴忻的话让卡萨诺感到一阵痛苦，他听过吴忻的母亲说过一样的话，那一次结局并不好。“不过杀父仇人这种事我可不知道，他要是有朝一日背叛了我，那就是背叛了帮他上位的大恩人，那是人神共愤的。” 吴忻自信十足，冷冷一笑后继续说道：“这不就是为什么哥达菲必须死的理由吗，他再恨我又如何？现在好牌已经全归我了，他既然没有当场翻脸，后面就肯定会按照我的剧本演下去。我就怕他是傻瓜，直接和我们翻脸，既然他不是，知道后面他和他弟弟的斗争中必须得到我的支持，他就离不开我，那我就是他的主人了！” 吴忻手臂上缠绕的黑石毒蛇传来疲惫的感觉，这是当然的，吴忻在探望哥达菲时，把它所有的毒液都注入了哥达菲体内。 哥达菲的伤根本不致命，躺几天就好了，可是见过吴忻之后几个小时，就满脸发黑地死了，这显然是被谋杀了。 可是萨阿迪却不敢报仇，反而要尽快把尸体下葬，否则他的弟弟赛义夫一定会指控他杀死了哥达菲。 当然现在这样，他弟弟也会指控他的。 就算他弟弟也以大局为重，不肯发难，吴忻也会帮他的。 这一番手段让哥达菲部落陷入了瓦解的状态， 这就是希瑞克强大的原因，哪怕再不喜欢希瑞克，可是吴忻还是要增强他的力量。 但是卡萨诺也知道自己就算劝说也是没有意义的，吴忻对于力量的需求非常急迫，他们这个集团现在的情况也确实比在布达时还要恶劣得多。 他们必须快点建立能够自保的力量，仅仅依靠大国的支持是不够的，哪怕是父亲的大国能够愿意支援也称得上有情有义了，支援的速度就不能要求了。 “那个巴赞侯爵也知道了。”德弗李希女骑士也参加了葬礼，她虽然和吴忻说得不大好，但工作还是安排好了。 几个女见习到处散布谣言，甚至德弗李希女骑士自己也现身说法，虽然学不会那些女人那样哭，但是她宁可损害自己的荣耀，把那个吃掉自己眼睛的敌人说得极为强大，把自己最痛苦日子的心路历程也说了出来。 她们不仅把阿明说得无比强大，还把自己在西班牙舰队离开后的担忧也说了出来。 当地居民本来就被半食人魔们折磨地极其凄惨。 这真真假假情绪散布开来后，祖瓦拉的居民当然陷入了极大的恐惧之中，人人都不敢想象再被半食人魔统治的日子该怎么过。 为了吴忻的事业，她可以做出牺牲。 为了不要惹吴忻不快，她还特意穿了一件罩袍在外面遮住了她最近一直不脱的魔性铠甲。 “他知道就好，为了战利品，我难免要贿赂他，不让他知道我的手段，以后交道不好打。”吴忻对于巴赞侯爵知道他杀了哥达菲这件事其实很满意，他就是要让巴赞侯爵知道自己的贪婪和残忍。 他给了巴赞胡萝卜，而仅仅是威胁使用大棒，这也许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只是虚张声势。 吴忻要让他知道，我不是善良的好人，妨碍了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哥达菲也算是被吴忻充分消费了。 “我知道哥达菲其实一直算得上友好，但是我别无选择，我必须扩展自己的基本盘，吸引更多本地人加入我们，而哥达菲部落是第一个投靠我们的部落，我不能强行吞并他。”吴忻认真地对卡萨诺和德弗李希解释道。“但是哥达菲如果活着，这个部落的凝聚力就太强，我也吸收不到人手，只有把这个部落弄得一片混乱，我才能获取足够的力量。哥达菲只是友好，但没有什么恩情。” 卡萨诺只是跟着吴忻走，德弗李希女骑士则说了一句：“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那天面对半食人魔他也没有拼命，是你拼命救了我，你要谁死，我就替你杀。” 吴忻看着德弗李希女骑士重重点了点头：“很好，这很好。” “你事情也办得不错，我看到城里现在到处是人心惶惶，已经有几个长老来求我带他们一起会的黎波里了，你的工作干得很好。”吴忻先夸赞了德弗李希女骑士，然后继续上次把她惹恼了的话题。“但是你依然要把魔性铠甲还给我，这件事没得商量。为了夺取火种，你和我一起深入沙漠，一起被俘，为了能够活下去，我不得不让你损失一部分生命，那天我是救了你，但是你也救了我，我不能接受你那么快就死。” 她完全没想到剧情又到了这个地方，激动地吼道：“但是没有了这件铠甲，我就是没用的人。” “这不是事实。”吴忻的态度很坚定。“你对恶魔的威胁极大，这能力并不是来自铠甲。” “不行！”德弗李希女骑士扔下这句话，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吴忻也跟了过去。 房间里还有一个女人，是塞莱塔哈斯夫公主，她作为重要的女性俘虏，被安排和德弗李希女骑士一起住，以免遭到伤害和侮辱。 看到德弗李希女骑士进来她没什么反应，看到吴忻进来，她有些解脱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第一百零六章前恭后倨 “怎么这么晚才来，你不知道早点履行胜利者的权力是对女士的尊重吗？”看到吴忻进来，塞莱塔公主露出了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然后她对德弗李希女骑士挥挥手，举起自己的双手，又说了句什么。 公主不会说拉丁语。 但是德弗李希女骑士听得懂星月语，只是她能听懂但无法理解公主的话。 “真是个蠢女奴，听不懂话这个时候也知道要干什么。”公主相当不满，这女奴又丑又不会伺候人，到底有什么用？ 怎么成为高位女奴的？ 可是看看房间里又没有其他人，她又担心吴忻太粗暴，只好很烦恼地自己解腰带。 “请先让我把衣服脱了，我的行囊丢在战场上，连换洗的都没有了，要是这一身衣服再被弄坏了，我就要活不下去了。”塞莱塔公主只是担心吴忻对衣服太粗暴而已，对于这个英俊的术士公主殿下一点也不反感，他比阿明帅一百倍，更重要的是他明显不吃人，只要别把衣服弄坏，对她粗暴一点怕什么。“商谈赎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在此期间我需要合适的待遇，我希望您能尽快安排裁缝帮我做衣服，一个公主要是每个季节没有二十套换洗的裙子，实在是过不过去，还有就是请把我原来的女奴都还给我，如果原来的死在乱军中了，就重新买几个好的，要有教养的那种，这个女奴太粗俗了，完全不是一个公主应有的体面女奴。” 她一边说着体面的问题，一边很轻快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其实在突尼斯城，她的侍女也不多，不至于对付不了自己的衣服。 然后她光着身子，把衣服认认真真地叠好放在一边，接着转过身来把头发解开披在枕头上，然后看着吴忻的眼睛问道：“听说你们比较喜欢这个姿势？” 看着一边打开双腿躺在床上，一边谈条件的哈斯夫公主，吴忻连忙摆手。 “你还是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喜欢这个姿势？我就说那些女奴都是胡说的。”虽然德弗李希女骑士就在旁边，但是塞莱塔公主一点也没有在意地转过身趴在了床上，她确实只当这是一个地位较高的女奴。 把掳获的重要女俘虏交给比较重要的女奴看管，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她是公主，哪怕是被俘的落难公主，但只要哈斯夫王朝还没有亡，那她就是这个女奴的主人。 事实上，和男主人交合时，身边要是没有女奴伺候，她可是受不了的，这是公主起码的尊严问题。 “公主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吴忻当然不能履行战胜者的权力，他已经把这些权力移交给巴赞侯爵并委托他进一步移交给皇帝了。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o m 哪怕没有全面的信息源，仅靠有限的情报，吴忻也能够确定，突尼斯苏丹国的经济情况一塌糊涂，根本不可能给并不算很珍惜的公主一个体面的赎金。 要知道她有二十几个姐妹呢，而且会被扔给饮脑者的塞莱塔，说明在这二十多个公主中，她也是排名靠后的那几个。 所以在吴忻看来，这个哈斯夫公主完全没有什么用，把她交给巴赞侯爵能让他在皇帝面前得上一分。 财大气粗的皇帝可以消费这样的装饰品。 一个异教徒公主，哪怕在突尼斯城里有一堆姐妹，但总归是皇帝武功和荣誉的象征，也是西班牙在南地中海存在的证据。 这样其他战利品的分配问题，西班牙宫廷里就不会有人能找什么麻烦了。 可是看着眼前光洁的粟色弧形、同色的长毛，最后还有那潮湿的幽深洞穴，吴忻突然发现这个公主其实并不是完全没什么用的。 好几代的突尼斯苏丹都总喜欢购买来自乌克兰草原和高加索山区的女奴，以至于哈斯夫王室里女性的长相已经总体上是受到普遍欢迎的草原大洋马这一系的了。 而残余的那一点游牧民血统，又让她带上了恰到好处的异域风情。 吴忻意识到，这具身体中缺乏一些记忆，以至于他这个一贯不是很自制的海员，那么长时间一直都能克制自己，甚至在夏洛克的粉色浴室里也只是谈工作。 然而现在他面对的不仅是视觉上的考验，吴忻能嗅到从幽深洞穴中散发出来的荷尔蒙。 时隔无数时空，再次感受到了自然赐给男人的珍宝时，那个海员的灵魂觉醒了，吴忻前倾身体微微抬起手，想要亲身感受那份弹性。 ‘这个公主送过皇帝前，让我过一道手也没关系吧？’ 他想要，很想要。 就差那么一点了。 然而吴忻终究不是能放纵自己的人，不仅仅因为享用给皇帝的礼物是不礼貌的，他突然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然后他微微转头，看到了德弗李希女骑士的表情。 虽然德弗李希女骑士已经没有了眼睛，但是那漆黑的丝带和斑驳的伤口，依然能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是失望、遗憾还有自我否定？ ‘让她走？离开房间？不，我不能这么对待她。’ 吴忻咬牙切齿地控制住了自己，他把公主叠在旁边的袍子丢在她身上，然后说：“我会安排给您找几件其他衣服的，但是女奴我无法还给您了，我要分配给我的部下。” “我还要向您道歉，我恐怕不能把您以合适的赎金交给你的家人了，您的命运只能由皇帝来掌握。”吴忻觉得自己说完这个话后公主肯定会哭。“我已经通报了西班牙方面，您要去马德里献俘。” “皇帝？哪个皇帝？马德里的那位皇帝？！神圣罗马帝国的伟大皇帝！”出乎吴忻的意料，这位哈斯夫公主一点也没有不能回家的沮丧，反而非常兴奋，她一下子转过身来。“他让你把我送去？” “呃，公主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能当皇后啊。”看她兴奋的样子，吴忻觉得公主可能想多了。“皇帝也并不知道你被俘了，只是我觉得作为哈斯夫的公主，你应该去侍奉哈布斯堡家的皇帝，我想你可以在马德里的宫廷中，担任一个女总管或者厨房掌钥人什么的吧，当然我不能保证什么。” “哦……….，那也不错了。”萨莱塔公主没有失望太久，吴忻提及的这两个职位在突尼斯城也有，不过都是宦官担任，都是宫廷中的显赫职位。 公主不难猜测，在没有宦官的欧罗巴宫廷，这两个职位都属于君主的高级情妇。 “那你还不伺候我穿衣服？！”公主本来已经把袍子拿了起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哪怕是皇帝的情妇，老娘我不也是你的主子了？！ 这位公主立刻换了一个节奏，颐指气使地对吴忻说道：“还有去马德里之前，给我准备一百套衣服，五十双靴子，衣服要用威尼斯的天鹅绒，利古里亚的二等货不要。靴子的面料必须用安达卢西亚小牛皮，别想用突尼斯本地的垃圾糊弄我，还有二十个女奴，都要聪明的。这种傻瓜不行，这个女人让她去伺候马夫，不要在我面前晃。” 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德弗李希女骑士。 这位公主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有求于自己的臣子：“我的要求不能打一点折扣，否则在皇帝面前，你就…………..” 这番态度，让吴忻一下子失语了。 然而整整一天都到处受气的德弗李希女骑士已经一步过去，给了她一个耳光。 咣当一声，公主被打得滚进了床底下。 她的袍子本来就只是落在地上，这一下，又完全是光着屁股了。 “你这没男人要骑的丑母驼，你找死？！” 然而即使如此，公主的咒骂还是立刻响起了。 “呵呵。”吴忻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公主殿下，你也太急了吧，要是我改了主意，不让你去伺候皇帝，就让你给我舔脚趾呢？” 吴忻一边把公主从床底拖出来，一边思考给巴赞侯爵换个条件，这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了阿尔法的声音。 “西班牙七队，请求使用通向C348位面的位面珠。” 第一百零七章恩赐小麦 迪莉雅和维尔福他们在轮回空间等了有半个小时，就连一开始肚子上被开了一个大口子，内脏横流的冈萨雷斯都已经恢复好了，吴忻始终没有出现在金色的光柱中。 “他不会比你还惨吧，呵呵……….”维尔福有意调节一下气氛，他突然发现对于冈萨雷斯他依然是无所谓，但是如果吴忻死了，他却有点….有点不是个滋味。 看到迪莉雅怒目而视，维尔福心虚地补充了一句：“我也是担心他，你知道我就是这个性格。” “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该先到这里。”冈萨雷斯也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你是什么情况？”迪莉雅为了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问起了冈萨雷斯的情况。 虽然知道对方并不是在乎自己，冈萨雷斯也没有在意，他认真地回答：“去一个已经降服的部落收取本月的物资，结果他们反了，我肯定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他们把我绑在祭坛上，然后把一只虫子塞进了我的鼻子，现在这只虫子在我的肚子上开了一个洞，然后钻了出来，害得我只能用了位面珠，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能对付一个部落的敌人？”迪莉雅对维尔福的境况倒不是惊恐，你要征服，人家自然要反抗，她只是有点怀疑，“即使这次完成任务，完整地从祭台上下来，这也很危险啊。” “这个部落一共只有十多个成年男人罢了，正在狂欢中，虽然和我一起的西班牙人死了，但我还带了两个本地挑夫，是敌对部落的，我身上的铠甲也在，只要我恢复战斗力，对付他们不在话下。”冈萨雷斯和所有西班牙征服者一样气势昂扬，把握十足。“我一下子恢复战斗力，也能吓得他们士气下挫。” 这个时候，又一道光柱出现了，吴忻的身形渐渐清晰，他不仅手脚俱全，而且身形还很胖大。 “哈哈，人家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反叛。”看到吴忻隐隐约约出现，而且手脚齐全，维尔福又有心情开玩笑了。“是不是你要酋长的女儿陪睡觉了？” 冈萨雷斯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你要是见过那个酋长的女儿，就不会这么说了。” 不过他随后承认了事情确实是因他们的非分要求而起：“我是不要，但是我那个同伴不仅索要百分之二十的运输损耗，还非要搞人家酋长的小妾，半个月前他还说要是没有白种女人，他宁可天天自渎，现在这话完全吃下去了，真是坑爹。” “夺人妻女，这是野兽的行径。”渔夫乔尔刚刚一直很紧张，现在见到吴忻传送过来才有心情说话。 “这恐怕不是野兽的行径，而是战胜者的权力。”吴忻刚刚差点要行使这权力，自然要为自己辩护一下。“维尔福，快点来帮忙，你要的的食人魔牙齿和筋，哎呀呀，快点，快点。” “新人呢？也过来帮忙，咦，没有新人啊。”吴忻身上背着一大堆东西。 听到呼唤后，他没有立刻响应选择传送，而是丢下两位正在撕和被撕的女士冲到储存战利品的仓库，找到了存放半食人魔尸体的地方。 几十个本地居民和几个医院骑士团士兵正在把尸体大卸八块，把皮肤鞣革，肉类割开，其他可用部分也都做好前处理。 吴忻找了个隐蔽角落，然后忍住那散发的恶臭，把两具还没有被切开的半食人魔尸体绑在身上，当然实际上，他也就背了两具尸体而已，再多他这小术士的腰就要断了。 “怎么都没处理过呢？”维尔福一边接过尸体，一边抱怨。“马耳他岛上什么都缺，我连拔牙的刀都不好找。” 也来帮忙的迪莉雅却猜到了情况：“难道你消灭了饮脑者阿明的部队？而且是刚刚消灭的？” “至多是吃掉了一部分食人魔吧，你还不知道他在的黎波里的实力。”维尔福却没有那么乐观，“能不被食人魔吃掉就不错啦。” 远在新大陆的冈萨雷斯插不上话，哪怕是西班牙的信息他也不是很清楚，更不要说其他方面的局势了。 不过他也想要分一杯羹：“做陷阱只用得上牙齿和肉筋之类的，骨头就卖给我吧。” “行，这两具尸体卖给阿尔法居然只值二十个命运点，你们不用加价了，给这个收购价就行。”以这个坑爹的收购价卖出，吴忻算得上厚道了，食人魔的尸体算得上浑身是宝，最终分解加工，能值得五十塔勒不成问题。“维尔福十五个命运点，冈萨雷斯你五个命运点，等完成任务再给命运点。” 在马耳他岛会更贵一点，在新大陆则会略低一点，那里各种原料都比较丰富。 当然吴忻也没有亏本，他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人手，搬运粮食和武器的人都不够呢。 仅以现在的人手和物资，大部分食人魔尸体，都会腐烂瓦解。 虽然吴忻现在也算有点地位，但是他并没有当大户的想法，任何一个命运点，任何一个塔勒，他都要小心收集。 性格问题，天生的。 而且以他对冈萨雷斯的了解，这些不是很值钱的东西不收他钱，不一定能得到友谊，反而很可能让他心态不好，而且吴忻也确实需要命运点，他在主位面的情况依然很严峻。 得到吴忻的许可后，冈萨雷斯就开始拆骨头了。 “喂，你急什么，先完成任务也不会来不及啊，时间再久，这里也不会变的。”维尔福看到冈萨雷斯根本不理他，只好也加入了分尸的行列中。“你这家伙，是不是想把骨头上肉也刮走一点，不许刮，肉都是我的，我出了十五个命运点呢。” 他们其实都不是很急，这几次任务的经验告诉他们，阿尔法会等他们基本完成了见面后的事情，然后再开始任务。 他们两个都趴到了尸体上忙活起来，吴忻则转身搂住了迪莉雅。 “光亮术？！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个倒霉的术士知道自己学不会这个法术了，就用这种方式伤害我们？”维尔福一边把半食人魔的皮用匕首小心地划开然后一点点扯下来，一边还能吐槽。 冈萨雷斯则心无旁骛，只是认真地把肋骨抽出来，他确实不要肉。 “嘿，乔尔，跟维尔福学学怎么分割这种战利品，你以后用得上。”吴忻又对旁边的乔尔喊了一声。 乔尔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想到了什么，又没有开口。 “快来啦，剔骨头可是技术活。”维尔福也在喊他，他就过去了。 “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吴忻搂住迪莉雅，虽然她龙甲在身，吴忻依然能感到她的温柔。 “没事的，我知道你行的。”其他人只是忙着瓜分这件战利品，迪莉雅却在看到那些食人魔尸体的时候，就在担心吴忻是不是何等可怕的苦战。 “这是尼罗河上，每年都被河水淹没的最肥沃土地种出来的恩赐小麦浓缩膏，这一份应该能维持你半年的需要。”吴忻一边说，一边把一个袋子插进了迪莉雅的腰带。 大部分营养剂都在阿明身上，或者被西班牙人带走了，巴赞侯爵再让步，也不可能让出这最珍贵的物资。 吴忻的这一份，是从夏哈迈拉身上抄出来的，无法分给其他人了。 “什么？！这可是精锐级的营养剂，价值近千塔勒的东西。”迪莉雅也有点惊讶了。“你杀了半食人魔一方的大人物？” 牧师作为近战强力，又能施法的职业，也有自己的代价，那就是不仅要神术施法材料，还要消耗营养剂。 哪怕是精锐级的武士用来维持身体也是很奢侈的了，迪莉雅只是中坚级的牧师。 不过即使迪莉雅也没有猜到吴忻完成的成绩，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满足感。 男人的事业需要女人来崇拜，吴忻轻轻地在迪莉雅耳边低语：“我消灭了阿明的部队，不过阿明孤身逃走，而且我已经是五级术士了，我感受到了魔网的第三层，还得到了新的特技………..” 虽然阿明逃走了，可是迪莉雅还是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哈哈。”这个表情让吴忻发出了畅快的笑声，他并不需要低下头，只需要靠近就正好可以吻到了迪莉雅的红唇。 吴忻感到自己的舌头上先是传来湿润然后是柔软，再接着是热情和青春。 在他们的热吻中，金色光幕笼罩了一切。 “本次任务有新人加入………….新人是宝贵资源，请…………….” 第一百零八章第四次任务开始 本来大学毕业后，吴忻是打算去跑船的，虽然居无定所，但是报酬还不错。 可是毕业前的宣讲会上，有一个盛京的珠宝公司给了吴忻一个意外的优厚合同。 迥然一身的吴忻也无所谓去哪里定居，既然合同不错，吴忻也就去盛京工作了。 这一晃，也十来年了。 虽然依旧是迥然一身，不过事业倒还算有点小成，他已经从基层职工、部门小头目做到了小区经理。 大区经理明年退休，他是这个位置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大区经理每年有二十万永清元的年薪不说，还掌握着近千万的采购款项。 吴忻是人类，有二十万年薪，先上交十万的各种税收，再交五万的铁杆子庄稼，就能有半个生育额度了，如果能找到一个有生育额度的女人，就能结婚生孩子了。 这都是当今皇上仁慈，继承大统以后一直推行精人一家，把养老金缴纳额度降低了半成，吴忻想到这里，又感激地西南方向跪了下来。 然后就在办公室地板上三跪九叩，向紫禁城里的老佛爷和皇上致敬，祝他们万寿无疆，这套流程他做得极为熟练。 毕竟从幼儿园开始，这磕头就是人类的必修课，姿势是否标准、态度是否虔诚，就是能够升学的主要考核内容。 这套礼仪对于所有的人类精英都已经犹如本能一般了，那种连磕头都磕不好的人，你说谁受得了和他说话、跟他吃饭？ 虽然有谣言说降低一些铁杆子庄稼的幅度是因为人类越来越少，已经影响到了铁杆子庄稼的长远收获，不过吴忻是完全不相信这种谣言的，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 当然要结婚依然并不容易，女人大部分都嫁给了精灵，有生育额度的女人是非常非常非常抢手的。 好在吴忻以任何标准来说都是很英俊的，那些采购款项也能带来一点回扣，所以机会还是有的。 因此吴忻对于这次晋升的渴望也就不难理解了，为了这个事关他命运的晋升机会，吴忻最近几天都是加班到很晚很晚。 虽然主要竞争对手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是大老板岁数已经很大了，按说早就过了需要女人的岁数。 所以吴忻并不是很在意。 吴忻反复督促部下们寻找新客户，并去和老客户加强联系，争取能在这关键时刻，获得竞争优势。 这让他的部下都苦不堪言。 虽然不至于他不走，他们也都不敢走，但是大部分人总是无法在规定的五点下班时间离开了，再怎么样也要装模做样的加上半小时、一小时的班才行。 不过到了晚上六点以后，大部分上进心有限的部下也就腆着脸要求离开了。 吴忻并不阻止他们，当然也不给他们好脸色就是了。 到了晚上八点吴忻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叫穆兰和一个叫江枫的还在坚持了。 穆兰和江枫都是刚刚入职的年轻人，前者拥有即使在年轻人中，也算是罕见的冲劲和热情，后者则非常机敏。 “小穆、小江，走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吴忻招呼两个部下一起走。 “好嘞。”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应，他们显然早就在等领导的召唤了。 江枫闻言立刻把手上所谓的工作放下，他早就心不在焉了，其实他比许多早走的人还要混日子。 但是一听吴忻召唤，他就跳了起来，冲进更衣室把吴忻挂在那里的一件鼠灰色风衣拿了出来，然后给吴忻披上。 穆兰就迟钝不少，他放下文件后，完全没想到给领导送衣服开门之类的事情，很认真地检查了电器和门窗关闭的情况后，才和吴忻一起下了楼。 这两个人，吴忻都挺满意。 心思单纯有心思单纯的好处，小聪明有小聪明的用处。 吴忻找不到完人，也不期待完人。 关键是有上进心有**，肯留下来在领导面前露个脸。 “这几天看门的乔大爷怎么也和保安那伙人一样，这么早就没影了？”江枫说的是看门人和保安其实是在吴忻面前给那些走得早的家伙上起了眼药。 吴忻洞若观火，不过他也有点奇怪，保安魏队长一向是抓住一切机会偷奸耍滑，但是看门人乔大爷一向尽忠职守，今天怎么回事？ 不过吴忻也没有在意，他不是刻薄的人，不会去老板面前报告这点小事，喜欢迟到早退是人之常情罢了。 “不急的话，一起吃了火锅再走？”走出公司大门，吴忻觉得很饿，他开口问江枫和穆兰。 他们当然不会拒绝吴忻的友好邀请，事实上，这不就是晚上陪领导加班的主要目的吗，而且他们两个也都很饿了。 他们公司旁边就有一家常去的火锅店，叫盛京精灵火锅，是一个连锁加盟店。 最近城里连续开了两家。 这个牌子的店有一个特色，每家门店都会在大门口立一个大锅子，里面似乎长期煮着老汤，一直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过去吴忻觉得口味也就一般，但是最近几天，生意非常好。 吴忻也很饿，所以决定再给这店一次机会。 走到店里，确实是座无虚席，不过和其他火锅店在生意好时会在界面上摆几个桌子，架上及格锅不同。 这家店宁可让顾客在外面等着，也不愿意多做一点生意。 吴忻一开始猜测是城管管得比较严？毕竟再过两天，就是“紫气东来，大清入关八百年祭”了，这是盛京城上下已经翘首以盼了十多年的头等大事。 大清被野心家、阴谋家、无耻汉奸袁大头篡夺之后，神州大地经历了一段非常黑暗的时光，各地忠臣义士都偃旗息鼓，唯有盛京市的老少爷们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候，也坚持进行这项祭奠，给天下的忠诚义士鼓了劲。 后来大清中兴，不仅恢复了盛京陪都的地位，给组织这个祭奠的老少爷们人人双倍铁杆子庄稼和双倍生育额度，还把这个祭奠提升成了国家典礼，年年都要举行，算是对忠臣义士的褒奖，今年是大整数年，更是要不得了的大大操办。 提前几天，紫气就已经在城里弥漫上了。 为了保持街面清净，最近街面上的摊子已经全部清理得干干净净了，有店面的生意中也有不少因为卫生许可、消防安检、猫狗防疫之类的问题给关了。 可是近距离一看，吴忻又推翻了之前的猜测，这家店的老板明显后台极大。 好几组城管和都在帮着维持秩序，甚至街面上还有一组开跑车的特警，如果有排队排久的顾客瞎嚷嚷，甚至有人要插队，立刻就会被特警拉出队伍拖进小巷。 在那个漆黑幽深的小巷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出来的人都会老老实实的排队，当然还有一些似乎很久也出不来。 吴忻一开始想换个地方吃饭，可是看看周围的几个小食店都是门板竖起。 “要不今天就算了。”吴忻觉得让部下陪等不大好意思，他自己还想等会，他是真饿了，而且不知道怎么得这店里飘出来的香气实在是诱人。 “没事，没事。领导请吃饭，再晚我也等啊。”江枫可不会错过这个拍领导马屁的机会。 “这几天菜场关门，家里也没东西吃。”穆兰则实话实说。 江枫和穆兰的答案把两人的性格表现得十分清楚。 “你家里附近的菜场也关门了？”穆兰的话倒是让江枫一惊。 “是啊，你家附近的菜场也关了？”江枫虽然迟钝，但是也不至于这话也听不出含义。 “嗯，好几天都是公司吃的外卖了。”江枫倒也不是很在意吃得，但是最近吃得的确差。“不仅是菜场，好像最近饭店也都关张了。” “是啊，现在外卖好难买，只有几家盛京精灵火锅还在做生意，最近都是从他们那里买的饭。”穆兰性格实诚，所以这个苦差事就落到他头上了。“我今天都没吃饭，实在是不够分。” “我说今天一天公司都只给赤豆汤，而且赤豆都看不到。” “火锅店排队长的要命，只有领导能确保吃到饭，赤豆汤还是对面佛寺的汤棚给的，道关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跟进跟进。” 穆兰也没有喝赤豆汤，虽然很饿，但是他就是吃不下去，一靠近那些赤豆汤，他就感到一股腥气。 这情况吴忻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一个单身汉也不做饭，这几天加班加得也没有出门的精力，一日三餐到了公司自然都有秘书端到桌子上，所以一直没有意识到情况有多么奇怪。 听到这番言论，吴忻才意识到最近几天外卖的水平低得惊人，那菜和饭完全是夹生的味道，他觉得自己脑子模模糊糊，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般。 然而他的智力虽然不错，但是依然没有高到可以弥补感知的不足。 而且食物虽然不足，但是水的供应还是稳定的，所以吴忻的危机感也无法激发出来。 随着越来越靠进饭店，火锅的香味已经浓郁到了极点，判定的难度不断加大，吴忻最终失败了。 他决定不再想了，无论如何先吃了火锅再说。 大厅里座无虚席，人人都在埋头猛吃。 吴忻他们上了二楼的隔间。 隔间的楼梯摇摇晃晃，让人走得晕晕乎乎。 楼梯上的灯光忽明忽暗，扶手上一股滑腻的感觉，只有那股火锅的香气越来越强。 推开吱吱呀呀的门，房间里的灯也忽闪忽闪的。 他们三个走到桌子前坐下，锅子倒是早就已经热气腾腾，里面的锅底似乎早就准备好了。 昏黄的房间里只有奇怪的空气………………….. 始终也没服务员拿菜单上来，就让吴忻他们这么坐着。 又等了半个小时，吴忻马上要忍无可忍了。 第一百零九章感知测试 就在吴忻被火锅的气味刺激得不行，就要自己去找服务员的时候。 江枫站了起来：“这什么服务态度，就算再忙，这么久也该过来一个服务员的了吧，领导，我去找他们经理！” 吴忻点了点头，这确实不像话。 “还是再等等吧？”穆兰心中有非常强烈的不安感觉。 ‘呵呵，蠢货。’江枫在心里对穆兰的表现感到可笑，这么好的表现机会都抓不住，他对吴忻说了句：“领导你坐着，我去找服务员，要是还不来伺候，我就去找经理投诉。” 他故意说得非常大声，想要先给那些偷懒的服务员一个心里威慑。 江枫走出隔间的房门，对着走廊大喊：“喂，还不来人？” 走廊上的灯光已经微弱到了极点，江枫决心要在吴忻面前好好表现，他骂骂咧咧地走下楼梯。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房间中，钻出了一个矫捷的身影……….. 看着江枫走出去，穆兰还想开口阻止，可是他只是迟钝不是愚蠢，他大概也知道江枫正在和他别苗头。 他越是喊，对方越是会大呼小叫地表现自己，所以最终穆兰只是坐着没动。 浓稠的香气越来越重，吴忻感到自己的胃在大吼，现在就是来上半只羊，他也能全部吃光。 仿佛听到了吴忻的心声。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端着食物走进了房间。 这个服务员的手上根本没有菜单，而是扛着半只骨架进来，他更没有让吴忻他们点菜的意思，直接就把那只骨架放在桌子上，然后就朝着锅子里片肉。 那只生物显然不是羊，血水在桌子上横流，锅子的汤里一张扭曲惨叫的人脸若影若现，可是吴忻和穆兰都无法意识到情况的诡异了。 穆兰稍微好一点，他看着那血水横流的骨架，努力思考这是什么生物。 吴忻已经完全被食欲控制住了，肉一下锅，他也不顾始终没有出现的筷子，直接用手把肉捞了起来。 就在这时，隔间的房门忽然开了。 吴忻根本不想抬头，可是来人一进来就把那个始终没开口的服务员打倒在地，她身后的人则把火锅从吴忻的面前突然挪开。 闻到的香气微微变弱，可是还不足够，吴忻不仅没有想明白情况，反而变得狂躁了。 “谁动老子的肉？！”吴忻大吼一声，抬起头来就要施展自己的超能力，没错，吴忻突然想起来自己是超能力者，他能发出滚烫的热流…….. “董事长？狄经理？”施法之前，他看清了来人。 来人一共有三个。 一个是七十多岁的老人，正是大老板，一个是高大健美的金发美女，就是吴忻的竞争对手，另一个资历颇深的小区经理狄莉亚。 还有一个是狄莉亚的秘书。 虽然记忆中狄莉亚就是一贯很强硬的性格，但是看着狄莉亚拿着一把大榔头把颇为英俊的服务员打得惨叫不止，吴忻还是感到一阵混乱。 她的小秘书更加凶悍，把那锅滚烫的肉汤倒在了服务员的脸上。 不仅她们两个继续猛攻那个已经被打倒的服务员，大老板好像也有超能力，他手指上能发出小小的绿色水球，似乎是酸液。 吴忻再次被激怒地发狂，你们几个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他有钱就能享齐人之福？ 老子帅得掉渣你甩了我？！ 等等，这个谁好像是……… 差一点点，吴忻就要自己清醒了，可是他体质太差中毒太深了，感知比刚刚更弱了………. 又一口紫气吸进鼻子，吴忻爆发了！ “最可恨的是，还欺骗老子感情，让老子以为自己也有机会上位，天天加班啊，加班啊，加班啊啊啊啊啊。” 吴忻的怒意升腾到了极点，他忽然想起来，他还有其他超能力，只需要把皮夹里的那些神秘材料给掏出来……………. “快动手打昏他，在这里他无法恢复理智。” 听了大老板的话，金发美女立刻跳过桌子，就要用大榔头给吴忻来一下。 吴忻确信自己能够把“鬼脸”加在自己身上，那个服务员还在抵抗，虽然肯定不是凶悍大洋马的对手，但为吴忻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可是就在这时，穆兰突然用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吴忻一下。 ……………. 吴忻是被凉水泼醒的，如果不是穆兰用刀柄给他的脑后突然来了一下，吴忻一定能制造更大的混乱。 他一醒来，就看到了狄莉亚的脸，不对，不是狄莉亚，是…….. 吴忻努力想要思考，可是他的眼神还是极为涣散，眼前的世界似乎在扭曲。 “还是没清醒，术士真是的………….”迪莉雅的声音既气恼又担心，她不顾肮脏，一手卡住吴忻的下巴让他无法乱咬，一手伸进他的喉咙，搅动他的舌根。 “呕…………….”吴忻把早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那根本不是菜和饭，而是混合着青草的泥巴。 迪莉雅还要再扣，吴忻抬起手：“行了，行了，迪莉雅，我看到主线任务了。” 片刻后，吴忻真正清醒了，他砸了咂嘴，微微回味了一番迪莉雅的手指。 听到主线任务这个词和吴忻不正经的样子，迪莉雅总算放下了心：“讨厌。” “本次任务所在位面，C348，本次任务为使用位面珠激发，必须改变一定程度的历史，才能保留位面珠。” “本次任务背景，在灭亡叶赫部落时，赫图阿拉的祭坛被光明帝国突击队摧毁，预定的继承人洪太也死于光明帝国美女间谍的刀下，受此打击建州精灵部落首领野猪皮的身体急剧恶化，传言他很快陷入了不能理事的状态，建州部落内两大实力派人物，代善和莽古尔泰的矛盾激化，双方都争相向光明帝国示好，希望能得到皇帝的赦封，继承建州部落首领的地位。” “有鉴于此，光明帝国决意彻底摧毁建州精灵部落，辽东经略杨镐不顾辽沈库存物资极其不足，仓促调动十万大军，兵分四路大举进攻赫图阿拉。” “光明帝国过高估计了己方战斗力和兵员充实度，各路将领或急于争功，或怯敌畏战，四路部队完全脱节，当野猪皮意外地出现在战场上时，更给以明军巨大的心理压力。建州军凭借内线作战的优势和野猪皮机敏超凡的战术嗅觉，迅速击败三路明军，歼灭了明军主力，仅一路明军逃走，此役是为萨尔浒之战。” “萨尔浒之战后，建州精灵威势大炽，随即在野猪皮的指挥下转入战略攻势。光明帝国一方此时忙于惩罚在萨尔浒战役中表现不佳的官员，以至于反应失措，开原、铁岭先后陷落，城中男子无一幸免。野猪皮继续南下，攻打光明帝国在山海关外最重要的据点，沈阳。沈阳的城市规模远在开原铁岭之上，光明帝国上下都认为足以拒守，然而沈阳却以出乎意料的快速陷落，精灵在城市布置了一个幻阵使得居民陷入梦魇状态。” “同时野猪皮亲率主力，马不停蹄继续围攻辽东巡抚所在，也是光明帝国在山海关外最大的城市辽阳。” “主线任务，在被攻克的沈阳城中生存七天，成功奖励五百命运点，失败扣除一千命运点，点数为负，灵魂投入无尽虚空。” 第一百一十章爱国心与神鹰丸 吴忻身体本来就很虚弱，看完任务通报，眼前一黑，差一点一下子又要倒下去。 急得迪莉雅立刻就要施展“治疗重伤”。 “不要浪费，他比我们被迷阵多魇住好几天，应该只是太饿了而已。”乔尔大叔拉住迪莉雅，又往吴忻脸上涂了点水，然后一碗香喷喷的米汤放到了吴忻的鼻子底下。 他当时就是这么恢复的。 “我没事。”吴忻摆了摆手，但是他实在无法压抑自己的痛苦，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哎，杨镐误国啊！” 刚刚喉咙里一口血涌了上来，吴忻不愿意让迪莉雅和其他人担心自己，用尽全力咽了下去。 他的心里对自己已经改变的历史抱有的期待太大，当发现世界线变化如此之小时，一下子承受不了。 后世对洪太评价极高，认为他是建州集团的超凡领导人，吴忻以为杀了他，很可能立刻引起建州精灵内斗。 没想到他低估了建州集团的建立者野猪皮，虽然失去了洪太是极大的损失，但是野猪皮并没有失去冷静。 这一波狂潮，依然把光明帝国打得摇摇欲坠。 “吴千户忠心为国，真真是让人敬佩。”其他人有点觉得吴忻入戏太深，只有老供奉确实感受到这个吴千户忠君爱国的程度，和锦衣卫相比都不是一个等级的，他刚刚摆脱幻阵后的表现是无法作假的。 这一刻，吴忻的感情是如此真挚，他被感动得也要流泪。 幻境中的大老板就是老供奉，突袭赫图阿拉的祭坛回来后，他把自己的功劳都让给了李如梅和李如松的儿子。 作为买他人头功劳的回报，李家把他安排在沈阳做首饰铺子的管理人，这也算合适的回报，这家铺子是沈阳最大的珠宝生意。 老供奉收入极高，而且还有分红，李家做事还是比较到位的。 在跟着李如梅一起突袭赫图阿拉的人物中，他是活下来的人中地位最高的，对吴忻他们完成任务能提供的帮助最大，所以吴忻他们大多数都围绕他投入这个位面。 “我去给吴千户拿个丹药。”老供奉经验丰富，看出了吴忻刚刚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的士气强压了一口鲜血。 迪莉雅也看出了吴忻的状态突然感到自己的胸口也极度发闷，少女牧师刚刚体会到的是爱情的甜美，现在体会的是爱情的羁绊。 等他去旁边的屋子，几乎要哭出来的迪莉雅才能轻轻地安慰吴忻：“看上次任务你就该知道了，光明帝国已经是尸居余气，我们救不了她的。今天是第四天了，光明帝国残军的抵抗已经基本被肃清了，其实他们人数很多，而精灵军主力早就离开了，如果一开始能有点勇气的话，完全可以冲出沈阳的。这里是李家的金库，食物虽然不算充足，但是也足够我们再坚持三天了。我们恢复一下，去把冈萨雷斯和他身边的新人找到，这次任务也就是过去了。我破开了好几个人的幻境，得到了不少命运点，收获还是可以的。” 她比吴忻早清醒好几天，而且她又特意留心，这几天已经学到了不少汉语的菁华。 “我不能接受光明帝国一定要亡的说法，我们一定要救她，这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吴忻不接受迪莉雅的态度，他罕见地对女牧师极为严厉。“哪怕战斗到最后一息，我也要为文明奋战，决不让强盗得逞。” 随后吴忻也意识到自己需要再补充一点理由，刚刚对迪莉雅也太凶了，他拉住迪莉雅的手：“我在地中海南岸的情况虽然有所改善，但是依然面对极大的威胁，位面珠对我很有价值，我需要它。” 迪莉雅点了点头，她也是上进心极强的人，希瑞克的教义就是要求每个信徒都努力上进获取地位和权力。 祂虽然也接受安于过自己小日子的信徒，但绝不会赐予太多神恩，上进心是希瑞克力量和地位的源泉。 其实迪莉雅的本心也是不希望最低限度完成任务的，她的状态是最好的，虽然目前的收获远远超过其他人，她的保守建议其实是为了照顾吴忻他们。 迪莉雅的感知让她第一天中午就清醒了，当时破开幻阵的难度是最小的，精灵幻阵的强度还没有到达极限。 她一点泥土都没吃，立刻开始搜集食物和水，并营救其他失去了意识的队友。 她第一天晚上就发现了目标，不过到第二天才找到机会把“大老板”老供奉和“保安队长”维尔福给唤醒了。 接下里收集食物和饮水的活动进行得很顺利，沈阳城中的上万居民都在无意识的乱走，时不时地跪下来磕头。 虽然因为精灵巡逻队的存在，只能昼伏夜出，迪莉雅和维尔福一起，把许多物资搬到了李家首饰行的金库里，建立了一个坚固的据点。 只是因为吴忻和她的竞争关系才让她一直见不到吴忻，在把“看门大爷”乔尔也救出来后，最终是维尔福找到了吴忻。 吴忻只是以为自己在火锅店里，其实火锅店是敌人的重要据点，他和两个新人只是在外围的一个墙边不停地刨着罢了。 ‘这家伙是不是入戏太深啊………………’虽然吴忻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装的，维尔福还是觉得吴忻没有理由那么激动，光明帝国完了也就完了，你一个术士皇族的旁支激动个什么劲？ 就算你的母亲被奥斯曼帝国给杀了，但是兽人、两种精灵在奥斯曼帝国里都只是仆从而已，无论如何仇恨拉不到他们头上，说奥斯曼帝国是野蛮人也实在是勉强。 吴忻的身份在伊莱亚当总团长和美莱迪的刻意宣传下，已经不是秘密，他们依靠对术士皇族的仇恨来收拾法语组混乱的人心。 一切都是皇帝和摄政的阴谋，对上帝和医院骑士团忠心耿耿的法语组完全是被玩弄和利用了，这锅吴忻不背也得背。 乔尔身边一开始就没有新人，而跟着维尔福的一个新人已经死了，那位老兄实在是太爱吃肉了，而且太激动，看到人插队就上去骂，然后也被下锅了。 只有吴忻和迪莉雅身边有两个新人，各有一个活了下来，迪莉雅身边的新人活下来的难度最小的，两个都是第二天就被迪莉雅给拉出了幻境。 但是其中不幸的一个为了救援吴忻而死在了战斗中，虽然精灵人手不足到了极点，但是火锅店附近还是有不少叛徒和失去理智的居民。 那场战斗对于吴忻来说细节很模糊，对于迪莉雅来说则是惊险非常，如果让吴忻把“鬼面术”施展出来，她也许能救走吴忻，老供奉和科尔莫娜见习肯定都凶多吉少了。 “误国的不是杨镐，是李如柏那个狗东西，真不敢相信他的哥哥会是如此忠君爱国的人物。”说话就是狄莉亚的女秘书，德语组的见习科尔莫娜，她认识吴忻，吴忻也认识她。“我们上次就在这个位面，进行任务，我们太没用了，一点用没发挥出来。现在回想起来，进入战役之前五天就让我们进入，其实就是让我们调查李如柏和野猪皮的关系的，结果我们一直在各种军需官之间打转，把时间都浪费在扯皮上了。” 科尔莫娜是从半食人魔手上幸存的两个女见习之一，吴忻把这个被半食人魔折磨得极惨的女见习任命为监工，这是她的第二次轮回任务。 “不知道李如柏是叛徒，还是他也低估了野猪皮。”穆兰也赞同科尔莫娜，他和科尔莫娜一起经历过一次任务，“我们上次任务的任务就是帮李如柏的部队做前哨，我们以为会很危险，没想到他前进地极为缓慢，总共就碰到一队精灵哨兵，对方也只是在确定我们的位置，并没有主动上来阻挠我们，我们在森林中也不敢追得太紧，被他们逃走了，整个任务一共就完成主线得到了五点命运点，还完成一个帮李如柏和大同来的商队搬货的支线，纯力气活，五个命运点。” “该死的奸商让我们搬马料，我们天天起早贪黑地干啊，搬得人人腰酸背痛，结果我们完全是掩护了他们的企图，说不定就是我们让锦衣卫没有发现这伙人在和精灵联络。”穆兰事后也想明白了，他们不仅被耍了，还成了敌人耍自己人的工具。 其实只值得五个命运点的主线任务和五个命运点的力工活，本身就很说明一点问题了，这种随时可以放弃的任务，说明其中根本没有危险，也没有价值。 他是哥达菲部落的成员，曾经是一个狂热的星月信徒，加入轮回世界已经很久了，他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任务，不过每次都收获不大，上次更是就混了个极低的最低数字，不过轮回世界的冒险，总算让他成为了部落里比较强的人，也有一点底牌。 他和老祭司一起去向教友通风报信，其他人都被吃了，就他靠着一瓶“猫之优雅”药水杀了出来。 现在他见识过了所谓教友的真面目，已经认同了吴忻作为他的首领，而且哥达菲部落也被阿尔法认定为吴忻的下属了，所以这一次也补入了医院骑士团二队。 “你们确实无能，至少把李如柏的情况通报给最近一路的将军，也许就能救下一路人马。那个商队支线，不是让你们当装卸工，而是让你们查实李如柏和野猪皮的联系渠道！”吴忻的语气严厉到极点，实际上他已经努力压制自己的愤怒了，“那样的话，你们能得到的奖励会多得多，这次的任务也不会那么艰难。” “哎呀，李家是光明帝国的世家，谁能想到他们会叛国呢？其实你也无法确定李如柏就是叛徒吧，捞点钱和叛国是两码事，最大的可能是李如柏也被野猪皮给耍了，他的哥哥李如梅是多么忠诚的人啊。”维尔福觉得吴忻对这些新队员要求太高了，不过他也只是用很温和的语气说了一句。“新人确实只有这个水准，以后继续努力吧。”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未必比他们多经历过几次任务。 不论是穆兰还是科尔莫娜都是很服气的样子，既然吴忻他们是正式团队，那就获得过位面珠，这可不是简单的成就。 “四路出兵，只有他这一路保全，而他又是野猪皮的老关系，难道世上还有巧合这种事不成？”吴忻虽然无法确定李如柏是叛徒，但是他和野猪皮所有联系是肯定的，但他不再说了，把情绪给埋下，关心起下一步行动。“冈萨雷斯是什么情况？沈阳城又是怎么个情况？” “你先不要急，把米汤喝了再说。”迪莉雅阻止了维尔福进一步给吴忻通报的意图，坚持要他先吃点东西。 吴忻也没有反对，他确实快要饿死了。 而且他也看出了迪莉雅的好意，他们的补给明显很是不足，穆兰和科尔莫娜见习都是一副努力克制的样子。 这碗有不少米粒的米汤，应该是迪莉雅给他的特供品了。 吴忻喝了大半碗米汤，感到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他想要再次发问。 “吴千户久等了。”他再次被打断，老供奉进来了，他手上拿着一碗散发着奇怪气味的液体。“这是用一株三百年辽东人参和两只金眼海东青的头生卵做的神鹰丸，我已经把药丸化开了，吴千户你趁热喝了吧。” 这个配方让吴忻感慨万千，这是光明帝国统治辽东的证据啊。 吴忻真诚爱国心让他获得了老供奉极大的认同，再加上依靠接近人类极限的魅力和上次任务中的表现突出，这一切积累的最终结果是，他得到了一个特殊的奖励。 吴忻看到这个药水，猜到了这应该是能增加体质的宝物，他有心把这碗宝物让给更需要体质的迪莉雅。 他一抬头就看到迪莉雅微微摇头，她不愿意吴忻冒险推让。 迪莉雅意识到，这个老供奉恐怕并不认同吴忻以外的人得到这件宝物，所以他才把药丸化开，而不是把药丸给吴忻。 ‘果然是在演戏啊，真是太卑鄙了，太无耻了，太让人敬佩了。’维尔福在心里大喊，他自认为已经完全了解了吴忻的奸诈了。 这家伙根本不在乎光明帝国，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表演啊，不愧是大贵族！ “吴千户不必担心，本来这个铺子里所有的东西我就都有处置权，给保家卫国的锦衣卫用了，是理所应当的。”吴忻的迟疑让老供奉以为他在担心这件宝物的处置权。 吴忻不再犹豫，在维尔福嫉妒到极点的目光里，把气味难闻的液体一口喝下。 液体一进口腔，吴忻就感到一阵无法想象的苦味。 可是他当然不能辜负老供奉的好意，努力控制住了自己，一滴也没有浪费地吞进了肚子。 “获得李家供奉的敬意，服下神鹰丸一枚，体质加一，本次任务中生命力加倍，本次任务中施法专注检定获得极大加成。” 吴忻看着自己得到的宝物解释，又看了一眼热切期盼着的老供奉，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一次不行，我们再干一次。杀洪太不够，我们就灭精灵王子满门，一切想要奴役我们的敌人，都得问问我们锦衣卫才行。” 第一百一十二章南辕北辙 神鹰丸不仅可以永久改善食用者的体质，附带着还有即时补满精力的作用。 喝完了神鹰丸之后几分钟，吴忻就基本摆脱了吃了几天烂泥和污水带来的虚弱，他现在就是再吃一大碗泥巴也能扛住了，当然他没打算这么做………….. 吴忻对老供奉拱了拱手：“老供奉的情谊我记下了，你在城中还有家人吗？” “吴千户有心了，叶赫部落灭亡后，老朽自忖自己这条命总归是卖给皇上、卖给宁远伯了，要死就死在辽东吧，但是家人就不能留在这辽东了，老妻早死，一个女儿早就嫁到了江南，这次，我让儿子们都迁去内地了。最近一封家书是三个月前从洛阳寄出的，现在应该已经到老家长沙了吧，我读史书，就算以后国家有难，这江南总还有一两百年的太平日子，可是老朽觉得长沙和南京总归是不保险，可能也要遭兵灾。我让他们继续南下，去两广买点田地，这几十年给李家卖命还是有些家当的，给几个儿子都买上百八十亩地，以后耕读传家吧。”老供奉说完这番话，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吴忻拜了一拜。“老朽胆怯。吴千户有公无私，见笑了。” 老供奉虽然没中过进士，但也是个正经举人，书读的越多，人见的越多，他就越能确信光明帝国的寿数已经要尽了。 他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如果是过去可不敢和锦衣卫说，不过现在的情况下，生死已经置之度外，吴忻和他也确实不再是普通关系，自然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了。 “国家兴亡，确实人人有责，但是我们拼过了，也就对得起皇上，对得起良心，让儿孙先走也是应有之意。”对他的安排，吴忻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光明帝国崩溃后，并没有形成偏安的局面，两广也经历十几年战火的荼毒。 他并不认同让家人逃走的行为，他只是理解而已，而且他没有立场来指责给了自己宝物的、而且也在奋战的老供奉。 他还有意给老供奉指一条明路。 这个时代，葡萄牙人已经在澳门建立了据点，直到吴忻穿越前的时代，这座城市除了经历了荷兰人几次规模有限的入侵以外，没有经历过任何大的灾难，而且因为后世某个“持刀入室送钱”的国策，成为了整个人类文明中都是最繁荣和富裕的城市。 不过吴忻最终没有开口，要说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老供奉其实无论如何不该说得那么通透，这个话题会大大影响士气。 吴忻转而问道：“既然老供奉已经没有牵挂了，李家也都已经撤走了，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可以顾忌的了，还请老千户给我们讲讲沈阳城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成梁的老家虽然在铁岭，但是大部分家产都是置在辽阳和沈阳，这一次沈阳沦陷，李家的网络基本被铲除了，不过还是有一些情报的。 阿尔法提供的情报都非常笼统，甚至可能有误导，所以吴忻首先要做的就是搜集并过滤情报。 “哎，惨哪。”老供奉先是长叹一声，然后才开始说道。“沈阳城里本来就有一万多居民，最近一段时间又有许多从开原、铁岭那里过来的难民，城破的时候，城里怕是有两万多人，还有五六千兵马，而且粮食布匹都很充足，按说把壮男壮女都组织起来，就算不能守太久，三五天总是能坚持的吧？” “撑过三五天，那就至少能坚持三个月了。”吴忻知道守城最危险的就是一开始的几天，“三个月的时间，足够皇上再次调动西北和西南的精兵来了。” 沈阳此时并不是辽东首府，它是拱卫辽东首府辽阳的军事据点，事实上因为兵力密度较高，比辽阳还要难于攻克。 老供奉又叹了口气，迪莉雅觉得后面的事情她都打听清楚了，所以就主动开口，帮老供奉免去一点痛苦：“但是沈阳总兵贺世贤大概是为了加固城防，向现任的辽东经略袁应泰要求兵马支援，袁应泰没有兵力可以给他，就允许他自行招募亡命之徒。贺世贤看不上本地人，喜欢悍勇的兽人，最近一段时间内，收拢了上千从蒙古地区来的兽人。” 老供奉心塞地摇着头，说不出话。 接下来的话，吴忻说了出来：“就是这伙兽人打开城门，卖掉了沈阳！” “就是如此，不过贺世贤也够愚蠢，他不仅招募兽人，面对野猪皮的大军，他还进行了一次仓促的野战，把人类部队的菁华都给葬送了，他自己也死在了城外，让城市完全无法防守。”迪莉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野猪皮在攻克沈阳的过程中，消灭了袁应泰从辽阳派来的大量援军，所以他攻克沈阳后，立刻扑击辽阳，只让小儿子阿济格和少量精锐带着大量的兽人和人类叛徒，在沈阳布置幻阵，依靠幻阵屠戮居民和少量残余的光明帝国部队。” 空气中有紫黑色的薄雾，显然这个幻阵依然在运转。 “破开幻阵之后，至少要一天才会再次被迷住，不过只要清醒的人多泼点冷水就能唤醒了。而且迪莉雅的感知足够，她没有被再次迷住过，精灵部队毕竟有限，既要守卫四门，还要坚守几个幻阵节点，对于城内的搜捕并不严厉。”维尔福是觉得坚守这个金库就好。 乔尔和科尔莫娜没有说话，但是穆兰表示了对维尔福的支持：“那六个幻阵节点，大的每个都有近百人的守卫，小的也有超过二十人，还有巡逻队随时会支援，我们只能坚守金库。” 两个盛京火锅店和四座寺庙，正在喷吐着毒气…………. “不是就几个人，我们还有铺子还有十几个老兵当伙计，都被狄千户给救了，就算不去袭击幻阵节点，也不能留在这里等死啊。”老供奉不知道这几个年轻锦衣卫为什么这么保守。“野猪皮的主力正在围攻辽阳，我不看好袁应泰能守住辽阳，这家伙在内地修个江堤、造个水闸还行，突然把他扔到辽东来，简直是………..” 他直呼辽东经略之名，实际上对光明皇帝也不满到了极点，不过光明帝国皇帝是炎黄之龙的化身，在人民心目中地位极高，在东方文化中是每一个人的君父，就算不满到极点，老供奉也不会去骂自己的父亲。 “等到破城后的野猪皮的大军回来，城里的男人一个也活不下来。就算辽阳一时守住了，至多也就是坚守城市了，哪怕再来三千精灵军，我们也是只有死路一条，还是尽快逃出城市的好。”当然老供奉也只是想要逃跑而已，“城门很难突破，但是沈阳城不算高，城墙边有一些比较高的房子，等晚上架上梯子或者就用钩索，有机会翻出去的，当然了，我们要先把冈千户给找到，等天黑就动手。” 轮回者们自然不能逃出沈阳，但是先找冈萨雷斯他们也都不反对。 即使是维尔福也不希望冈萨雷斯被自己同伴的肉活活毒死，不过大家都很不乐观。 ……………. 与此同时，辽阳城。 这座光明帝国在山海关外最大的城市，如今被数万精灵军里外三匝地重重包围。 被传言随时会断气的野猪皮，就在城下生龙活虎地指挥着部队，还把沈阳知府的人头来回展示。 城内的数万军民都恐惧到了极点。 为了鼓舞人心，袁应泰不再住在官邸，而是在名为镇远楼的城楼上居住。 从沈阳失陷到现在不过四天，但是袁应泰好像一下老了不止十年。 堂堂光明帝国辽东经略现在能统治的地区，已经只剩下辽阳一城而已了。 即使亲兵就在旁边，袁应泰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担忧了，他满面愁容地看着沈阳方向，问身边的小舅子姚居秀：“陈策和童仲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姚居秀摇了摇头：“姐夫，不要想他们了，川兵和浙兵回不来了。就算和败兵说得不一样，两位将军还活着，现在也无法进城了。但是精灵军都在这里，他们自行逃回广宁和山海关总归是可以的。” “哎，自国朝太祖以来辽东惨淡经营两百余年，百万汉民生息繁衍，如今丧失泰半，我有负圣恩、有负万民，等到敌人退去，也只有下诏狱的份了。”虽然担忧，但是袁应泰还是没有认识到情况的危急程度。“贺世贤诚误我，那些兽人是祸乱之源。” “姐夫不要忧虑了，守住辽阳，圣上会感念你击退野猪皮的功劳的，好在辽阳城里并没有几个兽人，他们做不了内应。”姚居秀和其他官员的小舅子不同，人家都是跟着姐夫发财，他是跟着姐夫受罪。“姐夫来辽东的时候，局面就被杨镐败的差不多了，这不是姐夫的错。” “是我的错，沈阳和开铁二城不一样的。没有兽人内应，不可能一鼓而下。”袁应泰此时真是后悔莫及。“我是害死辽东百万汉人的罪人。” “姐夫你千万不要这么说，野猪皮才是罪人。”姚居秀看着行尸走肉一般的姐夫，眼泪都要留下来了。 “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身为罪人一定要让皇帝审判，明正典刑而死，这是我为光明帝国能做的最后一件事。”袁应泰拍了拍姚居秀的肩膀。“我死以后，你也不要再做生意了，让孩子们好好读书。” 姚居秀使劲摇头，就是说不出话。 他姐夫从临漳县县令，做到河南右参政，一路都在治水，他就一路跟着采石送食，从漳水到黄河，一路跟着姐夫勤勤恳恳地给光明皇帝干活。 虽然也发了点小财，但是和其他人比起来，他和姐夫都是实实在在的皇上忠臣、人民公仆了。 几个亲兵看着袁应泰和姚居秀的愁容，都感到心情复杂。 他们大部分是辽人，对袁应泰允许贺世贤招募兽人，导致沈阳沦陷都极为愤懑，可是袁应泰在萨尔浒大败，开原、铁岭相继失陷后接手这个危局，他确实也做到了全力工作，日夜操劳的地步。 袁应泰在担任辽东经略之前的官声非常好，是整个光明帝国中，罕有的愿意做事、能够做事的官僚。 他在河南河北治水的功绩得到了万历皇帝关注，把他调到北京，又负责了对卢沟河和海河的治理，政绩斐然。 然后就是灾难开始。 面对萨尔浒大败后的局面，万历皇帝把他认为最有才能的部下，派来处理杨镐留下来的烂摊子。 在宁夏总兵侯世禄看来，万历皇帝的这个决策大大加速了辽东局势的崩溃。 杨镐虽然才能有限，但是从抗倭援朝时就开始独当一面，经历了无数胜败，见过不知道多少名将、庸人、蠢材，哪怕自己也仅仅是个中人之才也已经历练出了几根锐牙。 虽然萨尔浒大败，但是辽沈二城，他还是有极大希望守住的，毕竟攻击和防御是难度完全不同的工作。 杨镐也不至于做出在大败后，招募居心叵测的兽人的事情。 ‘太愚蠢了，连兽人畏威而不怀德都不懂。’侯世禄看着满面愁容的袁应泰，一点也不同情他。 在辽东摸爬滚打了那么些年的杨镐在野猪皮面前也是被打得昏招迭出，有热情而毫无军事经验的袁应泰，根据治水的经验，做出了一系列更加荒谬绝伦的决策。 把本来就岌岌可危的辽东局势，败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如此情势下，再努力的工作也弥补不了他的罪责了，下诏狱是他应有的命运。 “候总兵，何事求见？”侯世禄走到城墙上许久也不说话，姚居秀就主动问了。 袁应泰也没有什么不满表情，这种事情在平日里算得上失礼，但是他也体谅这个远道而来的将军。 不仅因为侯世禄这几天的表现很不错，他昨天亲自带队出门鏖战一场，打得不漂亮但是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也是因为辽阳本地的精兵已经全部丢在了救援辽阳的战斗中。 侯世禄率领的来自西北的甘陕边兵，如今是辽阳城中最后可战的力量了。 “我派兵搜捕城内兽人，已经抓住了二十几个兽人，其中有几个还是孩子，请经略示下。”虽然心中不满，而且袁应泰政治上已经完蛋，但是侯世禄还是不敢逾越，这是光明帝国的规矩。 而且这件事也是个大锅，他不想背。 “不论男女老幼，一律处死！”袁应泰的话让姚居秀大惊。 “姐夫不可啊，丢失沈阳已经是大罪，再处死妇孺，只怕圣母言官绝不会放过姐夫啊。”圣母言官是光明帝国的一个特色官职，这个职位不做任何实事，就负责指出问题。 一开始这个官职存在的本意是让皇帝可以更容易地控制大臣，也是一个监察官员操守的结构。 但是权力运行自有其规律，然而经过两百多年的时间，这个官职因为本身的特性，已经完全丧失了监督官员的本意，彻彻底底地成了政治斗争的工具，更糟糕的是还执行一套荒谬的道德标准。 只要政治正确、符合圣人教化，谁敢反对，他们就喷谁，完全不顾实际操作上的困难。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要先救辽阳十万军民。”但是平日再忌讳，事到如今，袁应泰也管不了圣母言官了。 侯世禄领命后又问了一个问题：“辽东精灵和帝国臣民混居多年，多有混血，是不是追查祖籍，把只有稀薄人类血统的精灵也给抓出来。” 袁应泰犹豫了起来，姚居秀则一下子跪了下来：“姐夫不可啊，如此情势之下，必然多有误杀，如今两位先皇刚刚病逝，圣母言官必群起围攻姐夫残暴不仁，不为先君积福。姐夫你自己为皇上尽忠也就罢了，总不能我姐姐和外甥、外甥女都不顾了吧？” 杀兽人妇孺至多只是袁应泰自己由充军变成斩首，要追溯精灵混血儿，那袁家满门都有大难了。 袁应泰也是无奈地对侯世禄摇了摇头：“此事休得再提，兽人野兽本性难以驯化，半精灵虽然血统接近建州精灵，但归化多年也是皇上的赤子，不可胡乱猜忌。不要忘了，我们是天朝上国，不可行野兽之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先易后难 沈阳城中，最后一支忠于光明帝国的力量，正在做最后的讨论。 “对，必须去救冈千户，而且要快，不能等晚上！” “拖得越久就越危险，也许大多数人认为野猪皮是凶狠的强盗，我却知道他是能洞悉人最深处的秘密和**的幕后蜘蛛，间谍战的宗师。他攻打任何稍具规模的城市都从不选择强攻，辽阳内部一定也是千疮百孔，如果没有因为支援沈阳丢掉大部分精锐，那么还有一线生机。现在的情况下，根本坚守不了几天。” 吴忻不仅支持老供奉的计划，还比他更激进。 他要救冈萨雷斯，但更要救沈阳城中的数万百姓：“冈千户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我们也不能为了救他耽误大事，不论能不能在白天找到冈千户，我们今天晚上就要拔掉一个节点，先从小的开始。皇上待我吴家恩重如山，我到辽东来，不是为了苟延残喘，而是为了报效圣恩的，冈千户一定能理解我，他如果在这里也一定会先完成皇上和厂公交代的任务。” “说得太好了，吴千户，为了光明皇帝，和那个厂公……………”维尔福冈确信冈萨雷斯当然不会有这种想法，不过现在他全身心地在努力学习吴忻的演技，可惜他这个倒霉家伙的魅力和吴忻几乎是有“种族魅力差异”的地步了，而且吴忻对光明帝国的真实感情，本来就不是任何演员能表达的，他实在是缘木求鱼。 当然眼下的情况下，老供奉也无法确信他是在演戏，就算觉得他有点假，大概猜测他是在嫉妒吴忻得到了神鹰丸，所以也只是无视了维尔福而已。 老供奉对吴忻深深鞠躬，就好像对已经死去多年的李成梁和李如松一般：“吴千户真是我皇明的好儿郎，吴千户如此英姿勃发的少年郎都不怕，老夫行将就木之人又有什么放不下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我去给还活着的伙计们说说，和吴千户一起拼了，吴千户放心，老伙计们也不是孬种。” 虽然这样行动极大地加大了危险，但是老供奉还是立刻表示了支持然后去准备了。 “找一个当过斥候、杀过兽人和精灵的老家丁，白天行动，人不能多。”吴忻又加了一句，晚上可以大家一起行动，但是白天主要还是以搜索为主，人太多可能引来精灵的巡逻队。 那些特警的跑车让吴忻至今印象深刻，虽然实际上精灵只是骑着马而已，但是被骑兵部队缠上，依然是极其危险的。 吴忻等他走后，又对听了他的话后若有所思的几个伙伴说道：“我们必须在三天内解决问题，明天或者后天就是辽阳城破的日子！第七天，我们要面对的野猪皮亲自率领的大军，整座沈阳城都会被犁一遍，到那时这座看似坚固的金库就是我们的坟墓。” 吴忻多少有点夸大其词，他相信野猪皮确实命不久矣，阿斯摩蒂尔斯绝不是一个宽容的上司，失去赫图阿拉祭坛的责任，仅仅死去的洪太肯定不能挽回，野猪皮肯定也受了连累。 而且如果辽阳不破，他自然不会回来，辽阳若破，野猪皮就更无暇离开。 根据这个主线任务的奖惩数字，他认为最大的可能是代善或者莽古尔泰在第七天带着正红旗或者正蓝旗的人马来清理沈阳。 但是即使是一旗的精灵部队回沈阳来，吴忻他们要熬过最后一天也将是极为艰难的事情。 吴忻怀疑李家的金库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目标，如果仅仅想要活着也不能被它表面上的坚固迷惑了，金库这种程度的防御对付盗贼可以，对付正规军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吴忻并不打算坚守，那么仓促地离开这个物资充足的基地就没有必要了。 迪莉雅和维尔福第一时间明白了危险。 “吴千户说得对，不能等，必须出击。”迪莉雅不经意间也用了这个世界的称呼，她根据这几次任务的经验，认同了吴忻的策略。“阿尔法不喜欢无用之人，与其最后一天作困兽之斗，不如尝试破掉幻阵，沈阳城中居民众多，还有残军混在其中，一旦乱起来，未必不能把有限的精灵军再打出去。” 维尔福也点了点头：“嗯，不能干等，那些该死的和尚让我喝了那么恶心的血水，总要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火锅店是大节点，寺庙是小节点，维尔福对吴忻计划的支持是有限的，但是也足以让两个新人不再发出质疑了。 过了一会，老供奉带着一个最有经验的斥候就回来了，吴忻他们也不耽搁，立刻出发了。 走到街道上，吴忻就看到整个沈阳城都非常忙碌，整个街道上到处是人。 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居民都在无意识地行走，他们手中拿着自家的饭碗，乱走的同时，时不时地津津有味地在吃着里面的泥巴。 泥巴吃完了，就跪下磕头，然后去幻术节点排队。 吴忻这是第一次看清幻术节点的真正面目，和在幻境中一样，火锅店就是火锅店，寺庙就是寺庙。 只是原本散发香气的大炉子，实际上是在散发着燃烧尸体恶臭的焚尸锅。 也许是因为时间仓促，锅子架得并不是很稳固，所以那些扰乱秩序的居民是最危险的，他们对焚尸锅有一定的威胁。 偶尔有居民感知较高，但是不是非常镇定的人物，即使看破了迷雾也没有什么用，只会加速死亡。 大部分人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往往会发出惊恐的大叫，精灵和兽人的巡逻分队就会立刻扑过来，把这些潜在的威胁杀死。 精灵和兽人会直接把各种“不守规矩”的居民丢进焚尸锅，炉子后面的出水口会有混杂着肉块的浆汁流出来，人类叛徒要把这些东西过滤，把肉和浆汁分开。 然后精灵指挥着兽人和人类叛徒把这肉块给已经不行了的居民，吃了肉的居民大部分也会很快死去，也被投入焚尸锅。 寺庙里的人类叛徒，就是和尚。 而浆汁的产量很高，可以混入泥土中，光头们一个个忙得都要虚脱了，才能勉强保证那些居民人人都能吃上“红豆汤”。 其他人倒还好，只有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到底吃了什么的吴忻感到一阵反胃。 这个工作对于精灵和兽人来说似乎也是相当艰难，不过他们至少都有条白布蒙脸，而人类叛徒不仅要负责最可怕的工作，而且完全暴露在毒气中。 这些叛徒在吴忻看来也并非全部十恶不赦，他们也只是糊里糊涂的士兵和沙弥而已，很可能根本就身不由己，必须死的是军官和僧官。 “火锅店的敌人比较多，寺庙的比较少。”迪莉雅看到吴忻看着火锅店久久不说话，小心地提醒他不要冲动。“沈阳城很大，敌人的兵力有限，我们随便突击一个节点后，不难找一个院子藏起来，。” “狄千户说得对，我们这几个人对沈阳城的地形非常清楚，现在居民又都离开自己的家，就凭那些精灵咬不住我们。”老供奉也支持迪莉雅，他也觉得这个吴千户既有领导力又有判断力，只怕他忠心太强，操之过急。“我们还是先找冈千户，等到晚上我们先从小节点开始，试一试敌人的强度，如果可以，再拆大节点。” 吴忻点了点头：“好，先找老冈去。” 就在吴忻决定按照计划行事的时候，城市的另一头忽然传出一阵巨响，然后精灵巡逻队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甚至守卫节点的兽人和人类叛徒，也被调走了大半。 沈阳城里的精灵实在是太少了。 ……….. 辽阳城下，精灵军的帐篷密密麻麻，金顶大帐篷中，一场军事会议刚刚结束。 野猪皮的身体确实不佳，虽然沈阳方向一直有一股紫黑气飘来，缓缓地钻进他的身体，但是他在军事会议上几乎没怎么说话。 各项命令都是由代善的长子岳托发布的，野猪皮只是坐在上首，始终不发一言。 当然人人都不会怀疑，这场战争的指挥官依然是野猪皮而不是少年岳托。 发布完命令，其他部将纷纷告退，帐篷里只剩下了野猪皮的子孙二十余人。 ⑧ ○ 電 孑 書 w Ｗ Ｗ . Ｔ Ｘ t 8 ○. Ｃ ο Ｍ 虽然连战连胜，代善依然颇为忧虑：“哎，我们精灵终究是太少了。” 辽阳城下虽然有整整四万五千的精灵部队，代善也不觉得人手够用。 虽然已经杀了十几万人，但是广宁那里光明帝国还有来自河南、山西、两湖的几万大军。 莽古尔泰却一下子兴奋了，他毫不客气地骂道：“你喊什么，动摇军心之罪你不知道？给了你三万部队去拿下辽阳城，而且全部都是精灵，我的部队算上兽人和人类也只有一万五千，要对付广宁和山海关的十万援军，你还喊，我怎么办？！要不咱俩换换？” “住口！”一直看着两兄弟斗争的野猪皮大吼一声。“不得对你的长兄无礼，跪下，立刻向他道歉！” 听了野猪皮的话，莽古尔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平日就是这样和代善说话的，论无礼的程度，这一次他的这点牢骚话，根本排不进前十。 而且这一次，代善的话确实有一点动摇军心的意思，所以他才抓住机会想要削弱他的威信。 可是野猪皮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你的长兄在外人都退出之后，才说了几句谨慎的话，这根本就是家里人的私房话，也是长兄对你们的告诫，你乱喊什么？还动摇军心，我看是你在动摇军心。” 莽古尔泰环视了一遍军帐，虽然外人都走了，可是除了野猪皮和代善以外，其他都是他的弟弟和子侄，人人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这一跪，他的面子何存？ 他实在是迟钝，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跪根本就是臣服的意思。 其他很多精灵王子都比他机敏，大部分都只是顺便看他的笑话，人人都在认真思考野猪皮发难的原因。 过去的几十年间，他从来没有如此为任何儿子撑腰，真正的长兄褚英因为自认为是当然的继承人，冒犯了他的权威就被处死。 代善和大妃阿巴亥的那点不知道算不算私情的事被公开后，他一直被打压得非常厉害，后来他家里又出了后妻欺负前妻之子丑闻，而且闹得很难看。 他被野猪皮连番痛斥，洪太又得到了阿斯摩蒂尔斯的厚爱，人人都觉得洪太应该是继承人了。 然而在洪太死后，情况似乎又起了变化。 “我让你跪下！”莽古尔泰的迟疑，让野猪皮大怒，他从宝座上站起来，并抽出了自己的蓝黑的寒冰长刀。 莽古尔泰相终于怕了，野猪皮的脾气他知道，不跪下来，真有可能当场砍了自己。 “哥哥恕罪，是弟弟糊涂了。”莽古尔泰的话让代善心花怒放，他虽然雄心不够，但是分辨情势的能力是足够的，父亲这是大声宣告，他恢复继承人的地位了！ 他昨晚上就有预感了，他的儿子岳托在晚饭时告诉代善，明天他将会代爷爷发布军令，代善当时就意识到，虽然野猪皮让阿济格继承了洪太上神祭祀的位置，但是实际上应该是属意自己做他的继承人了。 分配任务也证明了这一点，莽古尔泰去应对援军，而他来负责破城，因为野猪皮早有布置，这个任务是吃肉的好事。 野猪皮把分配战利品的权力也给了他，跟随他进城的几个弟弟，都要仰赖他。 他连忙要扶起莽古尔泰，营造一个兄友弟恭的大好局面。 然而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让他满意的话，根本没有让野猪皮满意：“你这蠢货不许自称弟弟，你是奴才，代善以后是你的主子，是你们所有人的主子！” 代善几乎幸福地要昏厥了！ 可是下一刻，他突然打了一个摆子，浑身上下都冷得钻心，这是野猪皮的测试？！ 看看他有没有不臣之心，刚刚幸福的表情不会被看到了吧？！ 这个时候，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岳托的眼睛，他的儿子一个稳住的眼神，代善的心放了下来。 岳托在示意他不要傲慢，也不要紧张。 他和野猪皮的关系确实更接近君臣，但是他和岳托却是父子，父子之间大多数是能看懂对方的。 野猪皮的话让精灵王子们人人变色，莽古尔泰更是不顾一切地大喊：“父汗，不能啊，这个狗东西想要睡你的女人，骑你的马，他………..” 不用想，代善和阿巴亥大妃的那点浪漫情事，大部分都是莽古尔泰帮忙传播的。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野猪皮迎面一拳给打进了肚子，然后野猪皮一手拿起了他的寒冰长刀。 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把权威传递给代善。 莽古尔泰是他儿子，这些年打仗也算用命，但是为了他的事业永远传承，杀了也就杀了，反正也不是第一个了。 多年积威下，一贯凶横的莽古尔泰牙齿打颤，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野猪皮毕竟自己。 “父汗息怒，决战之前杀将不祥，请父汗允许他戴罪立功。”这个时候，一个莽古尔泰自己都没想到的救命恩人出现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叛徒的理由 “砰！” 正潜伏在火锅店旁边的吴忻他们听到一声巨响，城市的另一端似乎有人在抵抗。 同样被巨响惊动的精灵军表现出了他们惊人的组织力，他们急切但不惊慌，立刻按照预定计划开始反应，巡逻队带着节点里的兽人立刻奔赴救援。 节点里的少数精灵则继续监视着人类叛徒，保持对他们的威慑，不让人类叛徒有再次反正的机会。 他们组织得确实很好。 不过尽管他们的行动井井有条，但是力量不足就是力量不足，各个节点的守卫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削弱了。 看到敌人的部署出现了弱点，维尔福没有兴奋，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吴忻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有点担心吴忻会要求立刻进攻这个据点，他发现自己很难反抗，那个科尔莫娜态度暧昧，但是那个游牧民穆兰其实非常想要保守地渡过任务。 穆兰能度过几次轮回任务，活到今天，以他自己的经验来看，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但是现在他没有跳出来的资本和勇气了。 这次增加的新人都和吴忻有上下级关系，他们即使有心保守，也只能被吴忻拖着前进。 “可惜，要是把人都带出来，我们就能直接进攻大节点了。”不过好在吴忻总算是没有要进攻大据点的意思。“老供奉，我们去最近的小节点。” “好！那些装模做样的秃驴整日里骗点老人家的香油钱、搞些小寡妇也就罢了，反正那些愚夫愚妇也是自己傻，小寡妇也是贪图那些钱财。可是现在居然干出这数典忘祖的事儿，今天就先把他们给灭了。”那个老家丁应承一声，就当先带路而走。 老家丁和老供奉对沈阳城的道路都是熟悉到极点，再加上好些院子现在再无主人，可以直接穿过，吴忻一伙既隐秘又快速地逼近了目标。 “寺庙都建了有些年头了，而且位置相比新开的火锅店来说并不好，看来火锅店是野猪皮的谋划，而寺庙是临时找的叛徒。”老供奉一边走，一边回想起了沈阳城最近的变化。“不知道这帮子秃驴得到了什么好处，如此助纣为虐。” “佛教讲究无君无父，成为僧侣要放弃名字，修炼心性的目标就是要斩断情绪和家人的一切联系，不爱自己的家人又怎么会爱国家。面对重压之下，那些光头哪里会有什么使命感和责任心，无非是保住财产和生命，再有就是保持、甚至增加部分特权罢了。”吴忻的声音非常冷漠，他对于各个宗教的僧侣都不会有期待，没有期待，自然就没有失落了。“对于建州精灵来说，佛教昌盛，有许多好处。” 在向导的带领下，吴忻一行无惊无险地和大队敌人擦肩而过，成功而迅速地潜伏到了一处寺庙附近，他们在一处原本应该是酒楼的地方，观察起了敌人的情况。 也许是为了方便发放“红豆汤”，寺庙的围墙已经拆除了，吴忻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寺庙内也有大锅在煮，只是相比火锅店的焚尸炉明显要差不多，尸体无法煮烂。 所以无法产生毒素更大的毒肉，只有血水汤提供。 在这里主事的也是精灵，但是一共只有十来个负责警戒的而已，几十个穿着袈裟的僧侣和叛军，在把失去神志的居民开膛破肚，把血和内脏挤进锅里，然后再收集大锅中流下的血水汤，分发给其他居民。 因为无法焚毁尸体，所以寺庙旁边尸积如山，这让叛徒们胆战心惊，但是对于精灵来说，倒也有一些好处。 被堆积在一起的尸体不分男女老幼，统统都都赤身裸体，身上的衣服、财物都被剥光了。 几个胖大的和尚和他们的粉头，正在尸堆边忙碌把那些刚刚死去的尸体剥光。 他们把值钱的财物都分拣出来，乘着精灵不注意，偷偷地藏起几件。 几个精灵也没有管他们，城里的其他财物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那些值钱的财物大半也是他们的，和尚们至多就能乘机揩点油罢了。 野猪皮既然让这些和尚办事，自然也要给点好处，反正不过是残羹冷炙罢了。 “牛录老爷，这个妇人是伪明知府的小妾…………”平日在信徒面前宝相庄严的方丈，如今勾头缩脑在精灵小队长面前，完全就是一个汉奸的样子。 当然，他自己并不这么想，他是出家人，家事国事天下事和他都是无关的，他只关心银子……… 天命汗也信佛，那就行了。 他对于和官僚打交道颇有心得，此时正想要把一个美人送给精灵小队长来讨好他。 但是精灵小队长地位虽然不高，但是责任心却很强，他一刀切开了那个糊里糊涂的小妾的脖子，然后冷冷地对方丈挥了挥手：“好好放血，别整天想着糊弄光明帝国官员那样来糊弄我，耽误了大汗的差事，我要你的狗命。把中和剂拿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来你们光明帝国的这一套，只要好好干活，该给的物资不会克扣你。” 不得不说，一个处于上升期的新兴的势力，确实比老大帝国要来得兴旺，处处都散发着生命力。 老方丈带着中和剂，连滚带爬地跑回尸体堆里，带着自己的粉头和儿子，继续剥尸体了。 他的儿子也是一个小沙弥，此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神志不清，但还是被迫要一起工作。 相比平日里那些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他已经算得上幸运了。 小孩子和妇女的身体比较弱，大部分是第一时间就死了，圣母言官不许光明帝国的官僚杀敌人的妇女儿童，敌人可不会因此投桃报李，他们杀起来一点也不留情。 “爹，爹，我们为什么要干这事………..”小沙弥一边把一个小伙伴的衣服剥下来，一边哭着对父亲喊道。“我们怎么和野………” 他的母亲吓得连忙捂住他的嘴：“要叫天命可汗，再敢说那三个字，他们就要把你也丢进锅里煮了。” 这可不是母亲吓唬小孩睡觉的话，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这个女人说完后，也不满地横了一眼情夫，和和尚睡觉是一回事，但野猪皮的内应又是一回事。 “看什么看，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死就是生，生就是死。这都是平平常常的事情，生前没做恶的，死后投胎，很快又是人了，还能投去富贵人家。生前做恶的，死后下地狱，受到惩罚。天命可汗杀了他们，实际上是在钢刀布施，是在行善，行善你知道吗？帮一个好人投胎，胜造十四级浮屠，这都是佛经上讲得，你没看就连会发魔法飞弹的知府老爷也都很佩服我………..” 方丈说到这里又说不出话了，知府老爷和老爷那个天天吃斋念佛的老娘都已经上吊自杀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们肯定都投胎去更富贵的人家了。”那套佛话，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只得换了个方向解释。 “好了好了，你是天津卫人，我是唐山人，这城里又没有我们家的人。死了也就死了。”虽然被小队长给羞辱了，但是方丈还是认认真真地给野猪皮干活，他对自己的情妇说道。“我们都是出家人，这皇帝、大汗谁坐天下，咱们都照念这个经，人都是要死的，这些人死了还有我免费给他们做法事，已经是他们几世修来的福分了。再说大汗说了，我们寺庙在城里的商铺和城外的田产都能加倍，还要让我们儿子抬旗，这么好的事情去哪里找？难道你希望咱们孩子以后还当和…………”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球体从旁边街道的酒楼上飞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安全气囊？ 方丈的情妇对于眼下的工作也是一点都不好受，虽然她知道这里不少人在生前都骂过她是不要脸的女人。 但是真的看他们都死在这里，成为失去灵魂的尸体，她还是感到彷徨。 精灵真的会兑现诺言吗，会不会把他们也杀光？ 她的儿子真的能加入那个什么旗吗？ 他能不能在这些野兽的包围中生存呢？献给一个精灵大队长的女儿，又能不能在精灵主母的欺压下过上好日子呢？ 她努力不去想这些让她脑袋要爆炸的事，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上一个死去夫人的手镯上，这是她嫉妒了好久的东西。 她本以为那冰凉润滑的感觉可以稍稍安慰她，但是完全没用，在这尸堆之中，什么都无法让她安宁。 她意识到，即使能够苟活下去，她也不可能忘记今天，不可能不承认自己是个无耻之人，即使是她也不会原谅自己的今天的所作所为。 就在此时，她突然看到自己情人突然睁大了眼睛，然后他极为惊恐地想要站起来。 “快………”方丈看到一个红色的球状物体正朝着自己飞来，他拉起自己的家人连忙想要逃跑。 然而在他们几个站起来之前，火球就从他们身边直接飞过，然后飞进了大锅所在。 “敌……….”那个精明强干的精灵队长勉强喊出半声，就被翻起来的大锅兜里头的毒汁盖脸地盖住了，滚烫的毒汁从他的嘴里灌进去。 锅子是整个节点的核心，而且幻术阵的配方相当精细，如果有感知较高的居民自行挣脱了束缚，或者有人类叛徒受不了良心的折磨，往里面稍微放一点东西，幻阵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精灵小队长知道为了一举攻克辽阳，精灵的主力部队都被老可汗带走了，现在城里一共只有三四百名精灵武士和两倍与此的兽人仆从，要按部就班地压制上万居民是可以的，但是任何意外都是极大的挑战。 为了确保老可汗的计划，所有精灵都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因此精灵小队长当然要坐在锅子旁边，这种责任心成全了吴忻第一波打击的最佳效果。 不仅锅子翻了，精灵队长也被活活烫死，他有解药不怕幻术之气，但是兜头盖脸浇到脸上、灌进内脏的滚烫毒药还是直接杀死了他。 他的责任心无法弥补人手不够的现实。 精灵的人手实在不足，兽人自由散漫，而人类叛徒根本不可靠，对周边几座比较高的建筑的警戒，他也是有心无力。 “快跑，快跑。”方丈完全被火球给镇住了，他拉起自己的家人就稀里糊涂地逃跑。“有大贤师来了，快跑。” 不仅是方丈，整个寺庙里的和尚和人类叛军都陷入了混乱，吴忻刚刚得到的火球术在这个位面绝对是有足够威慑力了。 这不是吴忻第一次使用这个法术，他虽然刚刚升上五级术士，但在升级的次日，他一早上就悄悄地试过这个名动八方的法术的威力了。 当时测试的结果吴忻就觉得挺满意，比自己前面的几个法术要威力大得多，正是他急需的群攻技能，如果有这个火球术，上次和半食人魔的战斗就不会那么凶险了，仅仅这一招就能杀死好几个半食人魔，让其他所有半食人魔的士气大损。 他只是有点担心自己控制不好法术的范围。 但是用于实战，吴忻才发现，当时在沙漠里的测试，根本没有表现出这一招的威力。 他对这一招的预期也太低了。 火球命中大锅然后火星混杂着毒汤爆发开来，把近百平米的寺院前院变成了可怕的炼狱。 生命力大大不如半食人魔的精灵和兽人被这波冲击给裹住，一大半都立刻失去了行动能力，还能跑的没有一个上来抵抗，一个个都本能地避开火球射来的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逃跑。 人类叛军更不必说，苦活累活本来就是他们在干，被火锅给烫死的人最多，人人都在向着另一个方向逃跑。 “冲啊！” 制定计划的时候，维尔福和穆兰坚持要求吴忻在二层酒楼上发出火球后，他们就立刻撤退。 可是现在，看到精灵军的惨状，他们完全不考虑尽快逃走这种事了。 吴忻也根据计划直接从二楼跳下来，早就等着他的迪莉雅稳稳地把他接住，她自备的安全气囊让吴忻稳稳降落在她怀里了。 绿龙甲是宝物，但是它并不厚，急速下坠的吴忻感到那两个安全气囊相当坚挺。 事实上，就算算上两世为人，他也没有摸到过这么充满弹性的安全气囊。 ‘什么时候有机会修车呢？’没有迪莉雅的身高、体重，和长期的锻炼，就没有如此安全、可靠、高效的安全气囊。 ‘其实应该换一个姿势才对啊………..’虽然如此，躺在美人怀抱里的小白脸术士吴忻还是有点遗憾，要是美女在他的怀里就更好了。 然而下一刻，吴忻的屁股就和大地亲密接触了。 “还不快走！” 就在吴忻一边抚摸安全气囊，一边还在直男癌发作的时候，迪莉雅把他扔到了地上。 这一下把吴忻真是摔得不清，他一下子都站不起来了。 “你急什么？！”看到其他人都冲出去了，迪莉雅又返身回来把吴忻拉起来，满脸通红地对他抱怨。 “哎哟，我好痛……….”吴忻毫不客气地就靠在迪莉雅身上，搭车慢腾腾地冲进了寺庙。 进了寺庙，吴忻放开迪莉雅，然会毫不客气地下令：“维尔福、乔尔不要找了，不会有其他有用的物资了，就拿上那些中和剂，抓几个俘虏，精灵兽人和人类都要，那个方丈，对，就是那个大光头给我抓回来，你们两个负责给还活着的兽人补刀。科尔莫娜、穆兰，你们给还活着的兽人补刀，迪莉雅，辛苦你把那个大锅背走！” 老供奉和老家丁对战利品没有任何兴趣，一开始就负责警戒。 吴忻他们迅速而有效地打扫了战场，等五分钟后，一支十几人的精灵巡逻队赶到时，他们已经潜入了旁边的一家大宅院。 而周边街道上的居民，有部分开始恢复神智，发出嘶声力竭的大喊。 第一百一十五章削你个龟儿子 假山怪石安放地毫无诗情，小桥流水也设置地全无画意。 ‘大概是找了自称是金陵建筑师的家伙造的所谓的江南小院吧。” 吴忻对自己躲进的一处花园，艺术打分很低。 但是科尔莫娜和穆兰他们却感到犹如置身梦境，连连发出惊叹。 反正老供奉和老家丁带着俘虏去前院拷问了，那个胖大和尚一看就是方丈，他跑得那么慢，想不被抓住也不可能。 他的情妇本来就对他的行径极端厌恶，这个时候毫不客气地带着孩子弃他而去。 既然没有本地人，吴忻也就随便这两个低级锦衣卫表现地像两个大傻瓜了。 “嘿，穆兰你去看看拷问进行地怎么样了，谁知道这些本地人会不会坑我们，科尔莫娜你去前院看看有什么能拿的，说不定有些家私也能换几个命运点，都动起来，别犯傻了。”不过维尔福可不客气，他此时正站在整个小院的最高点，一处尖顶小亭上颐指气使地支使两个新人去干活。 吴忻知道命运点不会那么好赚，老供奉和老家丁也没有理由欺骗自己，不过他也没有阻止维尔福。 维尔福不是不识时务地在挑战他，他的权威已经非常明显了，维尔福是在自觉地做坏人把新人赶走，实际上是在巩固吴忻的领导地位罢了。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维尔福从亭子上跳下来，对吴忻说道：“精灵巡逻队人数太少，不可能分开追击我们。他们都在忙着控制局面，不过即使毒气浓度有所减低，大部分居民还是无法自行挣脱。少数恢复神智的居民都大喊大叫，直接被精灵杀了，有一些没喊的也都被找出来了，不过我估计还是有些居民清醒了，但是还隐藏在人群里。” “那声调走了精灵巡逻队的巨响是什么情况？还有人在抵抗？”吴忻比较关心这个情况。 “看不见，即使还有抵抗者，也是在城市的另一端。”维尔福摇了摇头，这个亭子只有不到三米高，再高维尔福也不敢站上去了。“城墙上也有精灵的射手在巡视，城楼上可能还有神射手，就算有更高的建筑，我也不能观察。” 控制制高点是基本的战术素养，精灵的人手再不足，也会保证这一点。 “我猜测冈萨雷斯可能在另一处场景中，和我们有完全不同的关系。”迪莉雅这个时候做了猜测，她清醒的时间最长，经过反复搜索，“也许是冈萨雷斯在抵抗。” “也许吧，不过这家伙又不是牧师，我不是针对他才这么说，我既然都看不开幻术，就凭他也想扛住这幻术毒气？”维尔福并不看好冈萨雷斯，他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如果他队伍里这里没有分到优秀的新人，我看他这次八成是完蛋了。” 吴忻却认定冈萨雷斯没问题，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他肯定能扛住，而且清醒的时间不会比迪莉雅晚，问题只在于他一个锦衣卫千户，未必能控制城里的这些辽东士卒。” “你这么高看他？哎呀，别操心他了，等精灵部队恢复到原位，我们就再去袭击一个节点，摧毁这个幻术节点，我奖励了五十命运点，你们得到多少？”维尔福对于西班牙人冈萨雷斯实在无法产生什么认同，在马耳他岛上为了争夺资源，他们之间的冲突虽然不算激烈，因此谈不上有仇恨，但是积累下的心结还是不小的。 他对于这次的命运点颇为满意，虽然不多，但是胜在简单易得。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新人都承认了吴忻权威的原因，那一下火球术，等于是发了一个大红包给所有人。 而老供奉和老家丁都认为吴忻可惜了，要不是参加了锦衣卫，完全可以去考个科举吗，说不定还能当状元呢。 “我也是五十个命运点。”迪莉雅干得并不比维尔福多。 维尔福其实一直盯着吴忻。 “是比你们多点，但是也不算很多。”吴忻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那就在他手上呢。“一百命运点，外加一件中坚级的皮甲而已，大概是那个精灵小队长的东西。” “卖给我，卖给我，卖给我啊。”吴忻话音刚落，维尔福就跳了起来。“便宜点，便宜点，便宜点。” 看着他身上依然是初次任务时，那身破破烂烂的皮甲，吴忻无奈地点了点头：“本来就是要低价卖给你的啦。” …………….. 当吴忻他们在瓜分第一次战利品时，冈萨雷斯的日子很不好过。 和吴忻预料的一样，他也是第一天就摆脱了幻术毒气的控制，他进入任务的地点是一个被破坏的炎黄之龙祭坛，他不仅救下了四分之三的新人，还救下了一个炎黄之龙的祭祀。 这个祭祀虽然能力一般，但是在回复清醒后，倒也开启了一个保存下来的隐秘法阵，纳入了数百被击溃的败兵。 在祭坛范围内，人能保持清醒。 也和吴忻预料的一样，现在他带着三个他救活的西班牙锦衣卫，正在一堆辽镇军官的包围中，束手无策。 “我他妈跟你说了，就算有一发龙之喷吐，袭击幻术节点也是不行的，只会招来精灵的骑兵！” “那你他妈倒是想个主意啊，我们一点吃的也没有，水也用光了，不拿下一个幻术节点，马上就要崩溃了。” 冈萨雷斯当时就反对进攻那个寺庙，虽然寺庙里敌人不多，但是精灵的巡逻队战斗力足够。 果然如他预料的，骑兵一到，这伙勉强组织起来的光明军就被完全击溃了。 不仅没有得到物资，还暴露了这个聚集点。 “怕什么，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晚上我们再夜袭一次。老子是四川人，老子不要死在这里。” “那你去啊，你看门口的精灵放不放你回去四川找你娘。” “你他妈再说一遍？！” “回去找你………….” “老子削死你个龟儿子！” 来自四川的客军军官和辽东本地军官，已经打成了一团，其他几个中级军官还在不停地指责对方的作战计划。 而尾随他们而来的精灵部队已经守住了门口。 “冈萨雷斯阁下，我们得想个办法啊，这些精灵只是人数不足，如果不出意外，最后一天肯定有大队人马回来，到那时，我们如果还在这里，肯定就是一个死啊。”一个颇有头脑的西班牙新人对冈萨雷斯说道。 “我知道。”冈萨雷斯尽量镇定地对新人们说道。“不要慌，我在新大陆，一人一马就对着一千个阿芝台克人冲锋，那些渣渣都被我杀得屁滚尿流，现在只不过小场面。” 第一百一十六章冈萨雷斯的既视感 “呔，吵什么吵，都给我住嘴！” 正当冈萨雷斯他们在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个颇有威严、穿着光明帝国高级将官服装的老人出现了。 大门早已经被巨石堵住，这个军官带着几个亲兵从窗户里翻了进来。 他们的动作极为敏捷，而且一翻进来，就立下趴到了窗沿下。 随后十几支弓箭就跟着他们的屁股射进了炎黄之龙的祭坛。 “贺总兵？！” “贺总兵？贺世贤贺总兵？” “不是说格老子的贺世贤出城浪战，被精灵军一波冲锋就给灭了吗？” 看清来人的身份后，整个炎黄祖庙中都是一阵喧哗，不过这里都是中低层军官，而且多是客军，没有人认得沈阳总兵。 “真的是贺总兵！快，快，上盾牌，保护贺总兵！”大喊的是炎黄祭祀，他在沈阳城中的地位很高，经常和各种高官打交道，当然认得沈阳总兵。 听到他的话，冈萨雷斯和他的三个西班牙人，一马当先用盾牌重新把贺世贤钻进来的窗户给封了。 冈萨雷斯被这些中低层军官的推卸责任和互相指责搞得不胜其烦，一看到贺世贤进入祭坛，就意识到这是他的一个机会。 然而贺世贤仅仅是扫了一眼这几个锦衣卫，根本没有理睬他们，他甚至没有理睬把他视作救星的炎黄祭祀，也没有转身布置防御。 冈萨雷斯主动挡住弓箭后，又冒险探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精灵和兽人只是射了几箭，并没有大队人马试图发起攻击。 那几支箭的威胁其实也不是很大。 在冈萨雷斯组织防御，并观察外面的精灵和兽人时，贺世贤用狼一样的眼光，扫了一眼聚成一团的军官：“刚刚是你个孙子说的，老子出城是浪战，还咒老子被精灵给灭了的？” 这个来自四川的游击畏畏缩缩的想要躲进人群里，但是其他人把他给顶了出来。 “总兵大人，就是他。” “就是这个孙子。” 这些军官之间在这几天，因为食物和饮水的分配以及战斗计划的不同，已经积累了不少矛盾，再加上本身就存在的地域偏见，互相之间完全没有团结的意思。 这个四川的游击手下人比较多，而且职位也比较高，这几天隐隐有成为首领的架势。 只是因为毕竟不是本地人，才始终无法完全控制局面，不过他还是拥有最强的发言力，上次袭击的事情，也是他力主的。 造成巨大的损失后，也让其他军官对他有不小的怨气。 贺世贤拿出钢刀，恶狠狠地对他说道：“老子为了给沈阳城外的老百姓争取一个能逃进山海关的机会，拼死拼活地去和野猪皮他们玩命，你说老子是浪战？还咒你爷爷被灭了？老子先灭了你！” “哎哟哟，贺总兵你不要冲动，李游击说的是四川话，他不是这个意思。”炎黄祭祀虽然被无视，但还是站在了两个人中间。“现在大家身处绝地，互相支援还来不及，实在不能自相残杀了。” “你给老子滚开，要不是你们这些炎黄祭祀，整天只会躲在庙里装死，老子这些当兵的又怎么会被精灵的法师和牧师打得那么惨。再罗嗦，今天老子把你也给灭了。”贺世贤的话引起了其他军官很大的共鸣，这些炎黄祭祀并不是都出身自曲阜孔府，但是也都沾染了末世的习气，极为畏敌避战。 “你凭什么砍老子？！我跟你说，你要是死在精灵手里了，皇上可能还给你个死后哀荣，对你打得这烂仗既往不咎。你这没死，丢失沈阳的大罪，不诛你九族就是皇上开恩了，你肯定是要被传首九边！”那个四川游击也鼓起了勇气。 贺世贤毫不胆怯地回答：“要杀要剐，皇上一句话，我二话没有立刻受死。可是只要皇上和经略一天没拿我下狱，我就是沈阳总兵，就能对你行军法。” 沈阳本地军官纷纷表示赞同，不仅是因为贺世贤这么多年积累的威严，也是因为贺世贤这话说得基本还是在理的。 在大部分人看来，作为刚刚打了败仗的高级军官，要拿一个说错话的中级军官开刀立威，这不算是什么离谱的事情，以军法来说，辱骂上官，插箭游营是最起码的惩罚，直接砍了你也没什么过份的。 他们无论如何不会想到贺世贤可能是叛徒，虽然已经出了一个李永芳，但是在此时的光明帝国的军官看来，向精灵投降依然是一件不可思议、极端荒谬的事情。 但是在冈萨雷斯看来却有一种即视感，西班牙人击溃了阿芝台克军之后，经常不就是把已经皈依了上帝的敌人军官放回去制造混乱吗？ 不就是这样在后面假模假样地放上几箭吗？！ 不就是让那个叛徒说什么我有罪，但只有蒙特祖玛能杀我，现在我还是指挥官所以我还是有权指挥吗？！ 其实贺世贤急切中犯了不止一个错误，居然在炎黄之龙的祭坛里威胁杀炎黄祭祀，你是疯了吧？ 哪怕他还不是叛徒，冈萨雷斯也不能任由他继续胡来：“贺总兵，祭祀一死，谁来维持祭坛的防御？不用等精灵的大军回来，我们立刻会被幻术所控制。” “我们立刻突围，野猪皮攻不破辽阳的，他随时会带着部队回沈阳，我们不能在这个祭坛等死。”贺世贤微微迟疑之后，才说了这番话。 他的样子让那个四川游击进一步下定了决心：“狗日的贺世贤，打开城门的兽人都是你引进来的，还有你的人早不垮晚不跨，辽阳来的援军一到，你就垮。我看你和李如柏一样，都是野猪皮的奸细，陈策陈总兵和童仲揆童总兵都是被你害死的。” 他这一撕破脸，即使贺世贤的部下也都犹豫了，这些都是事实，出卖友军这种事也就罢了，光明帝国的老传统了。 这让大量兽人入城一节，实在是太反常了，当时就是群情汹汹，反对者极多，谁都明白兽人畏威而不怀德的道理，帝国有难，他们肯拼命才怪呢。 贺世贤的名声其实早就臭了，之所以还有不少支持者，主要是李成梁一系在辽东根基太深，哪怕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本能地要抱团，其次就是大家都在慌乱中，一时太需要一个能主持局面的人了，贺世贤的军职确实是最高。 这个时候，议事厅的侧门忽然被打开，随后大量的四川口音响了起来。 “哪个龟儿子要杀我们游击？” “贺世贤你个龟儿子勾引兽人，格老子早就看你不是个东西！” 冈萨雷斯一边把四川兵引进议事厅，一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做好了火并的准备。 “弟兄们，我们辽东人不怕他们。”贺世贤也毫不客气，立刻就要翻脸。 就在这时，一阵巍峨宏大的声音忽然从祭坛上炎黄之龙的口中吐出。 “於维神圣，挺生邃古，开物成务，立极继天。功参二仪，泽垂万世…………….” 炎黄祭祀满头大汗地站在祭坛中央，手持一卷金色的绸缎，大声朗诵之后看着众人：“尔等不肖子孙，不能守卫城市护佑百姓，对上精灵和兽人一触即溃，却敢亵渎祭坛，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在祖龙的注视下动刀兵？难道不怕死后投胎为精灵、兽人之属，连累祖先也不得血食吗？！” 此时他身上一股茵茵黄气环绕，目中有如电神光，显然得到了炎黄之龙的加持，这家伙虽然猛吃大捞，但是大节未失，到了眼下这个地步还能挺身而出，总算没有辜负冈萨雷斯救他一命。 在场之人除了贺世贤的几个亲兵以及冈萨雷斯和他的三个部下，在听到这祭文的刹那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这是炎黄之龙的祭坛，只要还自认是炎黄子孙，就不能在这里杀其他炎黄子孙。 如果不是压力太大，大多数人都对前途感到彷徨，即使没有祭祀的严令，他们也不会有这个心思，不少官兵心里都起了悔过之心。 冈萨雷斯和贺世贤都立刻对部下示意，放下兵器。 冈萨雷斯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一转头，却正好看到贺世贤的眼转乱转，显然还是在打着不可告人的注意。 ............ “几位军爷，几位军爷，别打了，老衲什么都招了啊，别打了。” “呜.呜.呜………..” 约定了以两百个命运点把那件中坚级的精灵皮甲交易给维尔福后，吴忻他们几个就去了前院，方丈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他那身肥肉在老家丁的怒火面前，完全保护不了他。 那个老家丁一边打他，一边头也不抬地对老供奉说：“他该说的都说了，我再抽他一会，你去和几位锦衣卫的军爷说情报就是了。” “把他嘴堵上再打。”老供奉说了一句，就不再理会了。 他的脸色不好，拷问出来的情报让他心情极度恶劣：“贺世贤真的是叛徒，而且他没死，破城前夕还秘密见了这个秃驴，这个秃驴还说早在破城之前，就有总兵府的幕僚来他们这里做了安排，给了他们克制幻术的中和剂，还指导他们改装了祭坛。” “呜呜呜呜，老衲当时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要干这断子绝孙的事啊…………呜呜呜………..只以为他们…………….”方丈的解释被老家丁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是真的打。 一边打，老家丁一边还臭骂他：“那你身上那张大金良民，天命万世的黄纸是怎么回事？嗯？” 其实那张良民证倒是精灵小队长给他的，不过吴忻他们当然不会去关心这个，而且这个方丈也确实实在狡辩罢了。 开原、铁岭相继陷落后，整个辽东都在猜测野猪皮要攻打辽阳和沈阳这两座大城，方丈之所以不把这可疑的事情报告官府，显然是早存了卖国求荣的心思。 “呸。”老供奉往方丈的光头上吐了一口口水，转头继续对吴忻他们说道，“贺世贤这个沈阳总兵真是把沈阳卖了一个好价钱，那两个火锅店都建在他的地皮上，这几个寺庙建起来的时候，也得到了贺世贤的资助。从他组建兽人辅助部队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有问题，可是世忠少爷信他，把李家的资源都调配给他。哎，门户之见啊。” 李世忠是李成梁长子李如松的长子，作为长房长子，是宁远伯爵位的继承者。 虽然因为年幼，在李家的话语权不如李如梅和李如柏，但是也是很有份量的人，在两个最有权威的叔叔先后死去后，他就成了李家的掌舵人。 不过他显然也没把事情办好，贺世贤能够说服袁应泰就是得到了李家的帮助，能在短时间内控制、训练出那么一大批兽人也是得到了李家财货的资助。 作为局外人，吴忻甚至怀疑这个李世忠，是不是和野猪皮有什么交易。 靠得更近的老供奉并不这么想，他知道李世忠太信任李成梁的老部下了。 “贺世贤既然是总兵如果要投降，有必要搞的这么复杂？”维尔福觉得有点无法理解，在他看来，总兵这种手下有数千部队的大官，要卖一座城还不容易。 吴忻却知道答案，面对苏莱曼的十万大军投降是一回事，虽然欧罗巴人都叫奥斯曼人是异教徒，但是在内心深处，谁也不会否认奥斯曼帝国是文明帝国，而向新大陆的阿芝台克人投降则是完全不同的，哪怕你想投降，你的部下也不会答应。 “哪怕他造皇帝老子反，只要安排妥当，所有家丁和大部分部队也敢干，但是向野猪皮投降，哪怕是家丁也不会有几个人跟他，他必须先控制一部分兽人。”老供奉却知道他必须做些安排，“我们是光明皇帝的子民，炎黄之龙的苗裔，岂能向野兽臣服？” 迪莉雅又补充了一句：“这种心理优势需要不断的胜利来巩固，野猪皮一旦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原本的自我优越感会腐化，以后叛徒会层出不穷，而且收买叛徒的代价也会急剧下降。”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别打了，给他一个痛快的。”吴忻心烦意乱，让老家丁快点把光头给解决了。 “别，别，别啊……….我知道贺世贤躲在哪里，他现在就住在西面的火锅店。”这个情报意义不大，老家丁还是要砍他的头，但是他有一句话，终于救回了自己的命，至少暂时如此。“还有，还有贺世贤的家丁有不少想要反正，已经被精灵隔离在了火锅店的底层。” 第一百一十七章方丈的情报 方丈前面提供的信息没什么用，吴忻是不是进攻幻术节点，和贺世贤在哪里没关系。 所以他还是让老家丁杀人，可是后面一句话，吴忻就不能不关注了，他拉住了已经把刀架在方丈脖子上的老家丁，对方丈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这位千户大人，我把知道的都说了，你能不能留我一命啊…………”方丈已经看出了了，老供奉和老家丁实际上都听这个英姿勃勃的千户。 维尔福对吴忻挤了挤眼睛，然后一脚踩住方丈的脸：“你这没有皇帝没有父亲的东西，还想活命？我告诉你，今天你老实交代，我就让你早点死，死得痛快一点。不好好交代，我就让你今天不死，留着你这条命，把你折磨得………….” 迪莉雅也对这个光头非常厌恶，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佛教的知识：“反正死了也不过是再入六个等级的轮回，你这样虔诚的僧侣，一定会分到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不是吗？” “那里肯定是有饮不完的美酒，吃不完的美食，干不完的美女，没有饥饿和烦恼，只要一心祀奉你的佛就行了，对吧？”维尔福对佛教没有任何了解，他甚至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宗教。 吴忻无声地笑了笑：“差不多吧，不过这个宗教的死后世界似乎更加精神化一点。” 和希瑞克的死后世界挺像，当然后面半句吴忻没有说出来。 不过他随后拉开维尔福：“不要对方丈先生那么残忍吗，他虽然确实背弃了炎黄之龙和我们的民族，但是只要能救下沈阳城里的数万居民，我也不是不能放过一些次要的罪恶。” “你用你对炎黄之龙的信仰和你家族的祖先起誓！”方丈的话让迪莉雅和维尔福都在心中大笑。“我用我自己的一半财产作为祭品奉献给炎黄之龙，逃出沈阳后一定为祂修建一座大神坛。” 然而在轮回世界的同伴们看来是完全无所谓的誓言，却让吴忻一下子露出了一个不爽的表情，他微微犹豫之后，才抬起自己手，指天盟誓：“我以对炎黄之龙的信仰和历代祖先起誓，只要你提供了你知道的全部情报，我就不会杀害你。” 誓言一结束，吴忻就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确实有一股微弱的羁绊感诞生了。 而且虽然用词很模糊，但是并不重要，他如果让维尔福去杀这个和尚，同样违反了誓言，炎黄之龙不是那种为了寻求破绽，可以硬抠词句的神明。 迪莉雅也感觉到了什么，她轻轻凑到吴忻的耳边说道：“看来我们的身体被修正后，应该和这个神明有了关系。不过问题不大，虽然大部分情况下这种誓言都会有效，但这种祭品没有当场献上的誓言，一般来说不会有太大的反噬，而且我们是在为炎黄之龙效劳，祂不会介意的。” 吴忻点了点头，誓言不是万能的，否则定期把人都聚集到炎黄之龙的祭坛，就能让所有的间谍和叛徒无所遁形，但是这个和尚拿出了不少财产，那就多少增加了誓言的约束性。 “好了，不论你是不是捐出财产，我都不打算害你的，炎黄之龙不会在乎我背信弃义，但是也不会喜欢我在以祂之名立誓后，立刻抛弃这个誓言，炎黄之龙和我只关心你的情报能不能让我救出这一城的数万炎黄子孙。。”吴忻的话很诚恳。 即使是希瑞克，在拥有如今的地位后，也不是很欣赏那种完全不讲信仰的行为了。 吴忻把方丈拉起来，好声好气地对他说：“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些要反正的家丁的事情了，先从你怎么得到情报开始说起，不要急，慢慢来。” 方丈喘了口气，就这么坐在地上开始说了起来：“是一个派到我这边的前贺世贤家丁说的，他们原本都以为阵前撤退是为了坑一把辽阳来的援兵，顺便敲一敲城里的大户，让他们出点军饷。当时看到把沈阳的其他部队都丢了，他们就觉得不对，除了几个亲卫家丁，其他人完全没想到是要建州精灵的内应。最后就是他们那个发型，大部分家丁听说要剃个金钱鼠尾头，当场就炸锅了。” 方丈一边摇晃着闪闪的光头，一边说着对金钱鼠尾的不满和恐惧。 “可是当时又上百精灵就在旁边，不剃头也不行啊，当时那场面，真是别提了。谁能受得了那个头啊。最可恨的是，据说当时一个精灵王子还特意让贺世贤和他的几个亲信，暂时先别剃头，你说这可恨不可恨。” 这个情报让吴忻微微皱眉，大部分沈阳居民都以为贺世贤死了，可是他不仅活着，似乎野猪皮还想从他身上榨出一点残余价值。 当然他要装死是自然的，贺世贤在山海关内还有许多家人和朋友，其中可能还有不少也是李成梁的旧部，就算其中本来没有野猪皮的内应，通过贺世贤的帮助，不难从中发掘新的叛徒，拓展本来就很有效的情报网。 所以贺世贤在光明帝国的眼中必须死了。 而他本人不会再有什么权力，他会得到野猪皮许诺的白银和人类奴隶，然后被扔到黑龙江河边的老林子里，和冰天雪地里的野精灵、食人魔、巨魔打交道。 从此以后，唯一的依靠就是手中的这些家丁，所以哪怕这些家丁要反正，他也会尽量保护他们。 反正只要去了那寒冷的冰原，他们不抱团也要抱团。 不过这不是当下吴忻最关心的事情：“说说那些家丁，他们的人数，还有火锅店的防御力量…………….” …………. 天色已经很暗了，亲信奴才已经来提醒了好几次，劝扬古利早点去休息。 但是扬古利还是坐在院子里，睁大眼睛，保持着最高的戒备。 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这个岁数的精灵在过去，那就是到了朝不保夕的时候了。 精灵们养不起不干活的老人，再老的精灵也得去打猎、去挖参，不再敏捷、气血衰退的老精灵注定无法老死在床上，冰冷的大山就是他们归宿。 可是依靠天命可汗的雄才，扬古利现在可以好好地活着，不仅有有上百名包衣奴隶给他干活，更妙的是，扬古利现在其实身手依然敏捷，**十足。 攻克铁岭后，他分到好几个往日里根本看也不会看他的女人，这些官宦人家的女眷，如果是在过去，一个精灵如果多看了他们一眼，就有可能被抽上一顿鞭子，遇到夫人小姐心情不好，杀了也就杀了。 现在她们都成了他的奴仆，费尽心机地讨好他，只希望能让他骑一骑。 扬古利喜欢骑她们，也喜欢让他们跪在自己妻子和女儿脚下，干着刷马桶和倒夜壶的工作。 这还只是征服的一部分好处，相比**十足，扬古利更满意于自己的武技更上一层楼了。 征服城市带来的不仅仅是奴隶，还有各种物资。 那润滑的油脂和肥嫩的大肉就不说了，还有汉人制造的营养剂，让他不仅不会失去敏捷，还能让他接触并越过过去的极限。 就在攻破铁岭后，扬古利得到了一份人参精华剂，他挖了大半辈子人参，这还是第一次亲口喝下这东西。 这激发身体和谐感觉，让扬古利几乎要流泪了。 不过在饮下那药剂后，他心中没有满足和平静，反而激发了更大仇恨。 凭什么？！ 你们拥有如此温暖的家园，如此幸福的生活，却不肯多出一点点粮食，一定要把价格砍到极限，我们拼死拼活才得到的一点货物，在沈阳城是珍宝，在过去的部落里，却只能让他们勉强温饱。 不把你们杀光，把你们的妻女都变成我们的奴仆，把你们的孩子都变成奴隶，如何能平复我们所受的苦难！ 就是这管药剂和满腔的复仇之火，让他越过了一道门槛，最近几天他对世界充满了新的理解和激情。 精锐级游侠的实力再加上被吴忻攻破的小据点中的生还者提供的敌人情报，让扬古利能第一时间发现七十步外那座三层高楼上，那个探头探脑的敌人。 他以精锐级战士的敏捷，迅速拿起手边的长弓，对着那个光明帝国的强大贤师射出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箭。 第一百一十八章义 扬古利的这一箭当然命中了目标，三楼的那个窥视者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 “主子神射！” “主子威武！” 扬古利身边的几个精灵立刻都发出呐喊，这栋三层高的建筑是一位退休的光明帝国大员所建，是他用来看戏的地方，是沈阳城内的制高点之一。 在用作幻术节点的小据点被攻克了一个后，这些精灵最近几个小时精神都紧张到了极点。 还好这个光明帝国的贤师的战术和其他光明帝国军官一样的呆板。 他难道以为自己是在和信息传播极为不畅，自己吃了亏就想要让友军也吃亏的光明帝国军作战吗？ 仅凭夜色的掩护就想突破他们的防线？？？ 扬古利早就告诉他们今晚八成会面对夜袭，而这个贤师会施展威力极大的法术，借助高度完全可能直接威胁到“极乐锅”，所以他们盯着这个高楼好久了。 当然他们还是很尊敬这个罕见的勇敢贤师，仅凭敢在沈阳城里打游击，并凭借着“破阵火”攻破了一个小据点，借着夜色甚至敢来袭击大据点，已经是光明帝国中难得一见的人物了。 他完全可以借助梯子和绳索从实际上并不设防的城墙上离开的，那些有限的弓箭手即使发现了他们，也只是预警而已，精灵部队根本不会为了一些逃走的人大规模调动，这会削弱他们的防御体系。 而这个贤师却到了这个地步也不逃，哪怕扬古利，也要竖起大拇指，赞一句：“有种！” 如果贺世贤还在的话，他还要狠狠抽这个叛徒一顿鞭子，虽然这个家伙是天命可汗的老熟人，但是扬古利早就想抽他了，他在投降后，从来对天命可汗没有一点敬意，甚至经常直呼天命可汗的名字。 这一次得知暂时不用改变发型后，甚至露出了大松一口气的表情，虽然这么做是为了让他可以继续愚弄城内可能的残军，而且事后证明，可汗这个安排确实和他一贯的安排一样，英明到了极点，已经被拆除的炎黄祭坛，不知道怎么就又重新开始工作了。。 但是你却不可以高兴。 而这一次这么重要的敌人，为什么始终没有上报？ 能施展“破阵火”的不可能是那些早年学过法术，但是根本不上战场的官僚，只能是日夜精研法术，以法术能力为立身根基的宫廷法师。 如果沈阳城没有被一举攻克，这样的人物出现在城楼上，能让毫无准备的精灵军付出极大的代价。 不过就算这样，扬古利自信情况依然在他的控制之下。 这个贤师虽然够有种，但也够愚蠢，火锅店大据点和寺庙小据点是完全的两个概念，后者只不过是间谍通过腐化建立的前进基地，发挥的只是辅助作用而已，而前者则是贺世贤最终下定决心叛变后，由野猪皮亲自安排的上神祭祀潜入沈阳建立的真正祭坛。 防御等级完全不是一码事。 不过扬古利依然选择了谨慎。 扬古利射中之后并没有命令部队出击，而是根据预定计划，进行收缩防御。 扬古利一点也不贪功，他的兵力本来就不足，被调走一个牛录去监视残兵聚集的炎黄祖庙后，力量已经薄弱到了极点。 他绝不会为了自己的虚名，让整个精灵族的大业受到影响。 只要他和阿济格王子都守住各自负责的大据点，等到后天，至多大后天，就会有大队人马回来。 到那时，城里的残军只有当奴隶被慢慢压榨而死和立刻被乱刀分尸这两条路，那个令人烦躁的炎黄之龙祖庙，则会被彻彻底底地污染和亵渎，改成上神的祭坛。 在此之前，他只需要等待就是了。 扬古利确信，谨慎是胜利的基石。 …………… 看着精灵军不进反退，抱成一团缩进了火锅店，吴忻感到事情不会好办。 这种谨慎，说明他这次面对的是最不好对付的那种敌人，新兴的精灵集团内真是人才济济，到处有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 吴忻决定再投入一点诱饵，他对维尔福使了个眼神。 这个帮会分子立刻再次开始了老本行，他拔出匕首对已经中了一箭的方丈命令：“你，在探出头去看看，到底有几个精灵。” “你们不能这样啊，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把情报都说了，就不会害我的啊。”大喊的方丈身上还插着一支羽箭，“你们不可以害我啊，你在炎黄之龙面前发过誓的，你这是不肖子孙啊。” “少废话，你出不出去？”维尔福在方丈身上划了一刀，把他的肥油割出了一个口子。“出去，你说不定还能活，不出去你就死定了。” 方丈还是不肯出去：“我根本看不清精灵有多少，就算看清了，你们还是要用我把精灵引出来。” 他已经明白了吴忻的战术和他的意图：“你就是不想亲手杀我罢了，你这也是违背誓言！” 维尔福要拿出工具袋，给他一点颜色。 吴忻拉住了他，接着对方丈说道：“我不是在害你。” “草泥马，草泥马。”方丈对吴忻破口大骂。 “我确实只是在物尽其用，我扪心自问没有撒谎。”吴忻并不翻脸，只是表情更加凝重，“不过这确实也是借口，我骗得自己也无法骗得了炎黄之龙，我确实不愿意放过你这个数典忘祖的罪人，只要有机会我就要让你为自己的行径付出代价，既然借口找到了，你就只有一死。我比你更了解炎黄之龙的教条，大丈夫言不必信，行不必果。” “呸，那你就休想最后利用我！”方丈也豁出去了，他其实最终是顶不住维尔福的酷刑的，但是拖延一点时间，也会对吴忻的计划有害。 吴忻对此早有预料，他之所以开诚布公，就是有了计划：“你今天是死定了，但是你如果老老实实地配合我，我就不会去已经被攻破的寺庙抓你的情人和孩子。他们大概正在收集你埋藏的财产吧。十年虔方丈总有几百两雪花银子吧，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子，要背几百两银子肯定快不起来。” 吴忻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斩钉截铁，哪怕是背信弃义也毫无犹豫和惭愧。 “你不能这样，我当了和尚，但是也没有不敬祖先啊。”这是炎黄之龙勉强忍受佛教存在的原因。“炎黄之龙是最宽大的神明，对于杀害妇女和儿童的行为祂厌恶到极点，你一看是炎黄之龙最虔诚的信徒，这种残忍的事你不会做的。” 圣母言官发展到明末的地步，虽然大部分是因为官僚体系自身的运转规律造成的，但是炎黄一族古老的道德随着时间而渐渐脱离实际，也确实是不可忽略的因素之一。 “那是你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前路，即使炎黄之龙也有绝望的时候。”吴忻狠狠地掐住方丈肥大的脖子。“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失败、灭亡并失去自我，为了能让我的民族避免这个命运，任何事情都算不上残忍。” 方丈看着吴忻近乎癫狂的眼睛，知道他不是在说空话，如果自己不合作，那他一定会杀了自己的孩子和情人。 吴忻确实是这么下定了决心。 为了拯救华夏，拯救沈阳数万生民，他可以违背誓言把方丈当作诱饵，也可以以妇女和儿童的生命来威胁他们的亲人。 正如第二代炎黄大祭司说得，大丈夫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 这个“义”让一切都不同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飞鼠法袍 当那个窥视者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时，准备充分的扬古利没有再让他有退回去的机会。 这一次他发力充分到了极点，而且专门选择了重头箭，更有一个精灵法师给他施展了“次级火焰之刃”。 箭头把方丈射了个对穿，上面的火焰把他身上的板油都给点燃了。 “做得好，你拯救了你的妻儿，炎黄之龙也原谅了你。” 得到吴忻的指示后，维尔福一脚把正在凄惨大喊的方丈踢下了三层楼。 “主子神射啊！” “真的是一个贤师，能发破阵火的大贤师啊。” “主子神威！” 精灵发出比刚刚更大的欢呼声，大部分精力在野猪皮统一精灵各部落的过程中都身经百战，但是大部分精灵确实还没有见识过能发“火球术”的施法者。 这个位面本来上限就低。 贫瘠的精灵部落根本无法产生法师传承，即使有少数术士有天生的施法能力，大部分也因为没有施法材料而湮没。 施法材料去了哪里自然不用说，这也是仇恨的一大来源。 精灵的语言中，甚至没有对应“法师”和“术士”的词汇，即使是用来乞求神术的祭品，也大多是战败者的生命之类。 光明帝国的进士都能施展戏法，但是当了官之后，就不再以施法能力作为升职的评判依据，毕竟施法需要的材料太贵太罕见了，用于治安目的完全是无法承受。 而能够进行战争等级行动的施法者，大部分都是专门修炼的人物，这也是一个专门的上升途径，而且升职比大多数官僚都快。 但是大部分进士老爷，谁肯干这要命的买卖啊，催催夏秋税、判判葫芦案，多安全的事情。 即使是专门作战的贤师，肯来辽东的也是极为罕见，每一个都非常宝贵的贤师有其他军人没有的特权，他们基本不受强制命令，只是以比较高的津贴来引导他们上前线。 但是在萨尔浒大败后，哪怕光明皇帝把本来就不低的津贴提高了三倍，辽东的贤师数量还是不增加反减。 当然了，忠于大明、忠于皇上的贤师们不会是怕了，你再敢说一遍试试？ 谁会怕那些愚蠢的精灵？ 老子灭他们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本贤师是突然发现自己的老寒腿不行了，一定要回老家静养，要不是这双老腿，本贤师就死在萨尔浒了。 不把腿养好了，下次怎么跑得快………哦，不是，是怎么追得上野猪皮。 等腿好了，老子一定杀进老林子，把野猪皮给五花大绑献给万岁爷。 还有的贤师是家中父母老迈，要回去给父母养老送终。 什么？我爹娘二十年前就死了？！ 我说的是我丈母娘………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老婆是孤儿？那我第三房姨太太给我生了个儿子，她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你管得着吗？ 还有突然意识到自己年近二十，始终没有孩子实在是不孝，要回老家纳妾的，等生出七八个儿子，那肯定是会回沈阳来的，你拦也拦不住。 炎黄祭祀方面的情况也差不多，哪怕丢掉牧师等级和贤师津贴，这些肥大的硕鼠也顾不上了。 对于精灵来说，这些事情也不是秘密，野猪皮不仅没有藏着掖着，还大大宣传了一番。 这是基于事实的宣传极大地鼓舞了精灵一方的士气，也让他们更清楚一个敢在这种情况下留在沈阳的施法者的价值。 方丈一边惨叫，一边燃烧着落下三楼，在落到地面上之前，他又中了好几箭。 为了确保射死这个贤师，扬古利不仅自己始终蓄势待发，还组织了好几个射术优秀的精灵补射。 在落到地面上之前，方丈就该被被射得犹如刺猬一般了。 然而事情却和扬古利想象得不同，后面的几箭居然没有一箭命中，那个胖大的贤师直到落到地面上，还没有受到致命伤，还能在地上乱滚试图灭火。 把街道上还在无意识乱走的居民也给吓得清醒了好几个。 扬古利微微皱眉，为了防备袭击，这个节点的焚尸效率大大降低了，居民们破开幻境的难度明显下降了。 对于自己家奴才的实力，扬古利最清楚不过，这里距离那个三层建筑一共只有不到五十步。 在这样的距离上，射一个燃烧的靶子，就算是移动靶，对于精灵来说也不是难事。 那几个射手要是有一个人没射中，那也是自然，有两个没射中，那就是天大的意外了。 这只能说明一点。 那个明显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的贤师身上，有能够防御射击的宝物！ 吴忻看到那带火的一箭，就知道自己的投资是值回票价了。 那件飞鼠法袍在吴忻有了“鬼面术”后一直不尴不尬，这一次也算是发挥出作用了，他现在有“鬼面术”，完全不怕普通弓箭的射击，甚至可以吸收一轮集火。 但是怕就怕扬古利会有这么一招。 所以他早就把把飞鼠法袍套在方丈的身上，让他第一次能够中箭而不死，才得以引出这带火的一箭。 这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确实不是单纯为了害人，至少不全是。 吴忻之所以在方丈面前把说是找到了“借口”，不过是为了让他不再心存侥幸而已，其实吴忻自己的内心也远未圆满。 不过这一次的战术还是完全成功了，吴忻早就打听清楚了，虽然野猪皮在萨尔浒和开原、铁岭缴获了不知道多少物资，但是这个位面上，中坚级弓箭实在是太罕见了。 精灵方暂时还没有制作技术，光明帝国有技术但没有管理能力，即使以扬古利的地位，有许多中坚级弓箭的可能性也极低，就算有，八成就是那带火的一箭。 杀死一个能释放“破阵火”的贤师，对扬古利也是大功一件。 这一番谋划，终于是取得了成果。 不仅让扬古利用出了全力一击，而且还让扬古利起了贪欲。 方丈虽然没有再被其他精灵射中，但是仅仅扬古利的那一箭就是致命伤，再加上摔伤，所以他没滚几下就彻底不动了。 和吴忻预料的一样，扬古利虽然谨慎，但终究不能不动心，虽然最近野猪皮连番取胜，缴获极多。 但是他确实没有第二支帝国大匠造的百炼精钢箭了，而这种法袍，野猪皮自己的儿孙都不够分，其他精灵想都不要想。 “快！老四，你带自己牛录的精灵和十个兽人，去把那件法袍给我拿来，不许进攻三楼上的其他人，拿到法袍立刻回来。”正在燃烧的法袍让扬古利必须迅速做出决断。“其他人跟我压阵，贤师肯定有些护卫，有人敢来抢尸体，我们就用箭雨招呼他们，那些清醒过来的居民，一并给我砍了。” 虽然时间紧迫，但是扬古利的决策谈不上错误，他派出了火锅店三分之一的部队，即使吴忻有一支十几人的护卫队也不足以硬吃这支部队。 那些居民面对精锐部队，根本是没用的，帮不上忙。 这个人数反而能把那个贤师带着的最后精锐给引出来一举歼灭。 “快，快，快，要是法袍烧坏了，老子就把你们统统发配到黑龙江北面的老林子里去。”扬古利的小儿子对自己的任务也是一点都不担心，当然他的威胁仅仅是针对兽人，如果那个贤师的护卫要拼死抢尸体，这些兽人正好去吸收他们的拼死一击。 唯一让他担心的还是那火势……….怎么好像突然变大了………… 第一百二十章硬碰硬 牛录既是精灵的行政单位，又是军事单位。 但是不同旗下的一个牛录的精灵数量有很大不同，少的只有几十个人，多的则有两百多人。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_8_0. c_o_m 扬古利刚刚给小儿子分割的这个牛录比大部分最小的牛录还要小，实际上只能勉强算是半个牛录。 但是就是这么个单位，放在辽东战场上，也是明军极难吃掉的单位了。 扬古利不认为能出什么意外，让小儿子不要恋战，拿了法袍就回来，不过是他天性谨慎罢了。 毕竟守卫据点，最忌讳在夜间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乱动。 可是这一次，他谨慎的还不够。 这个牛录和十个兽人不仅被吃掉了，而且是被吴忻一口吞了。 当三层楼上的火球飞下来时，扬古利就知道自己中计了，那个贤师没死！ 他居然舍得用一件法袍做诱饵？ 扬古利虽然心中大惊，但是手上速度不慢，他又是一箭射向了三层楼上刚刚释放完了“火球术”来不及回身的吴忻。 这一次，他也失手了。 这一箭没能命中吴忻，扬古利射击之前，就觉得吴忻的脸很模糊，以他的视力在这个距离本该把敌人看得清清楚楚才对。 他甚至隐隐能看到吴忻模糊的脸上，有可怖的鬼脸。 但是他认不出“鬼面术”，也许大明方面有人认得出，这个魔法在这里，也是差不多的名字。 能够让敌人恐惧，而且短时间内可以无惧凡兵的伤害。 扬古利的几个部下也纷纷射击，当然也是毫无效果。 与此同时，火球在出击的精灵中炸开，一声声惨叫声中，大部分精灵都身受重伤。 冲在最前面的兽人倒是受损不大，吴忻的着弹点特意选在后面，而且他们的生命力普遍比精灵强一点。 但是和吴忻预料的一样，他们已经没有战斗力了，这些兽人其实在兽人中都是比较弱的，比之正规明军都要差。 短短的时间里，精灵也没有能力把他们练成合格的军人。 大部分兽人其实本以为是来守城的，为光明帝国守城，他们本来也就是打算吃光明帝国的补助，混混日子的。 没想到首领的几个兽人，居然莫名其妙就拿下了一座城门，然后把精灵军放了进来。 这几天，沈阳城中的财货和女子，他们也是分得不少，远远超过了给光明帝国当炮灰的所得。 但是世上之事，从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精灵分给他们的大部分自然也是残羹冷炙，各种苦活累活首先是人类叛徒来干，接下来就是他们了，所以各种矛盾也积累了不少。 如果打打顺风仗那自然是可以，看到能发“破阵火”的贤师还活着，这伙帮凶当然是立刻不顾一起地逃跑。 此时被“火球术”所激发，在街道上乱晃的沈阳居民中也有更多清醒了过来，不过手持兵器，穿着各色甲胄的兽人还是不难从中杀出。 看着清醒过来的居民被一阵砍杀，吴忻微微皱眉，光明帝国从前朝开始，为了避免内斗就极不尚武，甚至出现了仅仅是文官预备役的书生就比保家卫国的中下级军官有更高社会地位的扭曲价值观，这种政策的结果，就是人口再多，对上军队也是板上之肉。 维尔福和乔尔他们已经冲出了三层小楼，对一进被击溃的敌人发起了冲击。 不过最勇猛的却不是他们，而是李家老供奉带着的十来个李家家丁，国仇家恨，而且吴忻谋划周到，“破阵火”更是如传闻中的一般，有一击破阵之力，一下子把精灵就给击溃了。 他们一个一个都仿佛找回了青春，一个个对着精灵乱砍乱杀。 维尔福他们几个轮回者也有心赚一点命运点，都去围攻扬古利的小儿子了，他被火球波及却还有行动之力，应该有些值钱的战利品。 两个新人科尔莫娜和穆兰则立刻搜刮已经死去的精灵，他们身上都有各种营养剂。 扬古利看着小儿子在火中乱滚，后面维尔福大吼着追杀，他却并不理会，他对自己的部下大喊：“不得出战，谨守大门，敢有乱我军阵者斩！” 他有其他问题要担心。 他不顾自己小儿子被围攻而死，只是紧盯着三楼的吴忻，看到吴忻在那里比划着什么，他在心中自问：“难道真的还有第二个破阵火？！” 他又射一箭，依然没有效果。 大部分五级术士都只有一发三级法术，但是吴忻确实有第二击之力，只是这个距离上要命中火锅店内的焚尸炉有点难度。 当然吴忻肯定也是要试一试，反正能免材施法，要是这次不成，那就等睡觉醒来再试两次。 反正城里清醒的居民多了不少，精灵军损失不小，又要顾忌己方的伏击，已经无法控制整个城市了。 然而扬古利却不肯让他随意试射，他指挥着守卫火锅店的精灵杀了出来，吴忻并不是很担心，短时间要从正门攻进来，那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然而扬古利不走还在战斗的正门，拿出在山中采人参、掏鹰蛋的本事，由两个亲信部下一起用力，把他直接托上了三层小楼的第二层！ “卧草……….” 扬古利身后还有几个精灵也陆续在队友的帮助下爬了上来。 好在吴忻身边还有一个迪莉雅，女牧师对于守住楼梯很有信心，其实这个狭窄的地形上，如果“绿龙喷吐”一用，立刻是全部搞定。 但是吴忻和迪莉雅都觉得没有必要，喷一口实在太贵了，哪怕胜利也是大半战果灰飞烟灭。 她看到敌人众多，首先召唤了一只凶暴獾。 “还有一个炎黄祭祀？还是女人？！”扬古利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敌人，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可犹豫的，直接就拿起长刀和迪莉雅战在了一起。 吴忻也不再瞄准，立刻就把火球术给丢了出去。 然而这个距离本来就不近，再加上他精神颇为紧张，火球丢得距离焚尸炉实在不近，虽然爆裂后的范围不小，但是没能炸倒焚尸炉。 扬古利松了一口，早在那个小据点被攻破之前，他就预先安排了十来只大水缸在火锅店，吴忻的这一下只要没有直接命中焚尸炉，那就问题不大了。 “快，把长剑和长矛抛上来。”几个精灵自从迪莉雅出现后，就感到心中发慌，绿龙甲的威压为他们也是影响极大。 不过精灵军法严苛，他们知道此时是生死关头不敢不用命，此时正对下面的同伴喊话，要拿些趁手的兵器再上去作战。 正在和迪莉雅死斗的扬古利忽然听到部下一阵喧哗。 “主子不好了，幻术阵被破了！” “杀鞑子啊！” “是那些贺世贤的家丁又反了！我就说应该杀光他们！” “我是宁远伯………….大家跟我杀鞑子………….” 火锅店里一片大乱，扬古利隐隐听到了李成梁长房长孙，当今宁远伯李世忠的声音。 他和几个李家嫡系和贺世贤的家丁被关在一起，本来已经是万念俱灰，没想到一只爬到身上的蜘蛛却吐出一封信，里面还有一把小锉刀和维尔福提供几枚粘液炸弹。 李世忠地位不低，所以始终没有被锁链加身，他解开了几个俘虏的束缚，就等着吴忻约定的“破阵火”落下，就带着俘虏暴动。 精灵在据点的守卫薄弱到了极点，又太关注外来的威胁，被内部的反抗一举掀翻。 李世忠毫不客气地把正在吐着毒气的焚尸炉立刻推翻。 本来面对迪莉雅可以略占上风的扬古利听到后方的变化，不禁使又急又气，他其实也知道这些贺世贤的家丁是隐患。 只是野猪皮亲自下令，对于投降的贺世贤一定要尽可能的优待。 为了让光明帝国长期处于糊涂混乱之中，贺世贤已经要假死而调去最危险的北方了，他毕竟有出卖沈阳城、害死辽阳精锐的大功，其他待遇上如果再苛刻，只怕会让其他其他新归汉奸感到兔死狐悲。 而当代宁远伯李世忠更是奇货可居，萨尔浒大胜后的野猪皮野心膨胀，有了利用他的心思。 这一切终于造成了此番大祸。 扬古利是深知这个幻术阵意义的人，一看失去了一个大节点，立刻是急火攻心。 手上错招频出。 狭窄的楼梯上本来就是适合迪莉雅这样以力量见长的战士的地形，再加上吴忻施展的“次级火焰之刃”，心中失去定心骨的扬古利险象环生，很快连续猛吃几个重击。 不过他的实力确实在迪莉雅之上，手上几百条人命积累下的搏击之术，在这个位面无人能出其右，还是有一搏之力。 眼看情况不妙，又急于摆脱迪莉雅，想要回转幻术节点。 他不顾一切地贴近迪莉雅，想要以一个搏命的姿态逼退迪莉雅，然后跳下二楼就走。 这种战术他已经用了无数次，光明帝国的军官从来没有哪一个肯跟他这个老精灵以命换命。 然而这一次，他的计划完全找错了对象。 迪莉雅毫不畏惧，硬吃了扬古利一刀，换取了扬古利被他的钉头锤当胸命中。 吴忻的“负能量光线”也一起赶到。 作为一个受了伤的中甲职业，他无论如何不该找上一个求战欲足够的重甲牧师，玩什么硬碰硬的。 他犹如被一头野兽撞到，囫囵着就滚下了小楼。 迪莉雅身强体壮，身上又有绿龙宝甲，扬古利的一击把她也打得口吐鲜血，但是她终究是站住了。 扬古利滚下了小楼后，其他精灵终于士气崩溃，在楼下维尔福他们的夹击之下崩溃，各自借着夜色逃命去了 吴忻他们汇合李世忠，把整个火锅店，拆了个干干净净。 第一百二十一章天命可汗 宽大雄壮的护城河如今干枯见底，巨大坚固的钢铁门已经四分五裂。 消耗无数民力修建的城市在失去了勇敢的守卫者后，终究无法保护里面的人民，如今辽阳城已经和开原、铁岭、沈阳一样，成为了人类的地狱，精灵的乐园。 城门附近的战斗已经结束，野猪皮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市，露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微笑。 虽然就在他旁边不到五十步的城楼里，光明帝国辽东经略袁应泰还在坚守，他和他身边的一个大贤师，都能施展强大的魔法。 名为“镇远楼”的辽阳最高城楼上，时不时就有“破阵火”飞出，把精灵的方阵击破，再最危急的时候甚至有一发“天地冰”飞出，把十几个精灵统统砸下了城墙。 袁应泰已经决心殉国，他确实有那么一点忠心和担当，但是野猪皮一点也不担心。 他知道大局已定了。 袁应泰虽然忠心和担当都有，能力在整个大明官场也是数得着的。 但是他的时间太紧了，来不及从治水专家转型为经略大员。 出则为将，入则为相这种事，在一个组织全盛时可以，在衰落期，就是给敌人行了大大的方便了。 而且光明帝国在过去的一年间，又连续死了两个皇帝。 万历皇帝享国日久，也到了该死的时候。 后面那个短命的泰昌皇帝，当了一个月皇帝就干了两件大事，一件就是把万历皇帝好不容易建立的矿税体系给解散了，整个光明帝国的士绅阶级一片欢腾。 这个傻孩子随后就死了，这就是他的第二件大事，他这两下可把光明帝国坑得够呛。 前者不仅把国库的一大来源给砍了，把万历皇帝经营多年的皇权威严一下子损耗殆尽。 他的蠢行极大地激发了官僚的野心。 他们知道，统治光明帝国多年的万历皇帝死后，他们已经自由了。 接下里，这些人将为所欲为，给老迈的光明帝国带来巨大的灾难。 后者也是一个灾难，虽然已经按照比较低的标准执行，皇帝规格的葬礼和陵墓也是省不了的，葬礼和陵墓的巨大花销，以及随后的人事麻木，让急需支援的袁应泰始终得不到支援，最终彻底崩溃。 当然袁应泰自身的责任也是很大的，不仅有纵容贺世贤收纳兽人的大错。 临阵指挥也极其糟糕，在救援沈阳导致辽阳精锐已经伤筋动骨的情况下，他又极不明智地在辽阳城下进行了一次注定失败的会战，数千士兵来不及逃进辽阳，被掩杀在了护城河中。 护城河被尸体阻塞，野猪皮抓住机会一举打开水道，一夜间把护城河水放光，连番大败又失去了屏障，整个辽阳明军心胆俱碎。 当天晚上，野猪皮十几年前就布置在辽阳城中的暗子突然发难，一个有精灵血统的中层军官，利用连番惨败的人心动摇，终于控制自己的数百部下成功作乱打开他防守的小西门。 野猪皮几十年的谋划、算计，终于在这一刻把他推到了命运的最高点，他把辽阳踩在了脚下。 明军防守完全崩溃，反应不及的袁应泰被堵在“镇远楼”中，切断了和整座城市的联系，代善亲率一支精锐堵住他，野猪皮已经把权力正式移交给了他，自己只是作为压阵者在这里而已。 他知道这个儿子才具有限，一定要多给他建立威望的机会。 此时精灵部队向着辽阳城内的各个重要路口发展，代善的两个儿子，岳托和萨哈磷都有独当一面的才华，岳托和他父亲一样是旗主，萨哈磷也是有实无名的半旗主。 野猪皮分割了洪太的正白旗，旗主虽然还是豪格，但是其中一半牛录归萨哈磷所有。 野猪皮直属的，最强的两黄旗，还是要留给他最喜爱的几个小儿子的。 特别是幼子多铎，一定要多分财产，弥补自己不能给他们更多权力。 野猪皮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而代善的几个儿子既有才能，又在壮年，已经把他们才能一般的父亲拱到了宝座上。 岳托和萨哈磷各自指挥着一支部队在辽阳城中的其他奸细的带领下，把几处高级军官自发组织的抵抗统统粉碎。 武库、粮库纷纷易手，代表光明帝国的红旗越来越少，各色杂旗越来越多。 “赫舍里索尼，斩伪明总兵朱万良！” “失其何洛会，斩伪明总兵李秉成！” “伪明总兵侯世禄，已经被我爱新觉罗豪格击退！” 一声声呼喊在城中响起，在“镇远楼”中做困兽之斗的明军士兵，终于到了士气瓦解的地步。 代善抓住机会，亲自率领精锐冲锋，终于攻入了“镇远楼”。 一直在听着好消息的野猪皮觉得心中忽然有一阵警兆响起。 已经挤满了精灵士兵的镇远楼门口，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燃烧。 “灭世火！”就在野猪皮身边的多尔衮看出了这个魔法。 “不错，不错。”对于十多岁的多尔衮能认出这个魔法，野猪皮相当满意，他爱怜地摸了摸这个自己最爱孩子的头。 可惜啊，我来不及把宝座传给你了，不过给你们三兄弟那么多牛录，代善以后也欺负不了你们就是了。 在吴忻的世界，这个魔法被称为“延迟爆裂火球”，即使在主位面，能够施展这个魔法，也是核心级的施法者了。 在这个位面，简直人人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 “哼，刘伯温死了那么多年，还要靠他的遗泽吊命，光明帝国无人哉。”野猪皮一看这魔法，就知道不是袁应泰或者当今任何一个光明帝国贤师能施展的，他随后很不满地骂了一句，“代善这个家伙，辽阳城中有这么一张刘伯温的卷轴，不是必然的事情吗。” 他生长于非常艰难的环境，自身的才能又实在超过平凡人太多，因此性格确实很坏，对代善中平的表现相当不满，只是因为代善差洪太太多，他怕自己不明说，代善压不住莽古尔泰才会公开给他站台。 “父汗，让我为你去取袁应泰的首级！”多尔衮和多铎都跃跃欲试。 “哈哈哈，还不到你们杀明狗的时候。”野猪皮仰天大笑，再次摸了摸两个小儿子的头，然后拿起了手中从黑龙江江底捞起的不融冰做成的神兵。“就让老父，最后为你们的哥哥做一点事吧。” 他一举刀，附近的亲卫就齐声为他呐喊助威：“天命！” “天命！” “天命在我大汗！” 他急速猛冲，在众多精灵的欢呼声中，冲向了“镇远楼”。 冲到门口，里面的那位大贤师又释放了一个“酸飞箭”，不过野猪皮并没有从门口进入，而是选择从建筑的边沿上直接攀爬到了二楼。 他早就想征服这座寓意着光明帝国镇伏远方蕴意的城楼。 他的攀爬身手比扬古利更强，光明帝国最后的几个守卫完全无法抵挡他。 他手起刀落就把最后的几个卫士杀死，冲到了一身华丽官袍的袁应泰身边。 “贼子！汝辈山野穷寇，纵得猖狂一时，又如何是我华夏亿万人民的对手！” “今天血仇，我中华必有报答之日。” 面容枯萎的辽东巡抚，高踞在城楼上，虽然已经油尽灯枯，但是他还是傲然说出了最后的遗言。 随后他迎风一跃，就跳下了城楼。 他的妹夫和几个老仆人也随后跳楼。 那个奋战了许久的贤师随后也用了一个奇物自爆，最后拖了个中坚级精灵垫背。 看着一身大红官袍在风中飘落，众多精灵纷纷欢呼。 “天命可汗！” “天命在我大汗！” 他们的呼喊激起了城市中其他精灵的响应，岳托和萨哈磷的部下们也纷纷注意到“镇远楼”被攻克，他们也发出了同样的呼喊。 数万精灵齐声大喝，响彻云霄。 野猪皮昂首挺立于“镇远楼”上，挥刀对自己的数万部下致意。 他仰天长啸：“天命在我！！！” 就在他快意的最高点，野猪皮忽然发现沈阳方向一直向自己身体里注入生机的黑色雾气，忽然失去了一小半浓度。 这一下可非同小可，他的身体因为使用魔性铠甲衰老得极为严重，赫图阿拉祭坛被毁，九层地狱之主又大怒，进一步削减了他的寿命。 要不是吸取沈阳城中居民的生命力，他根本无法为代善站最后一班岗。 黑色雾气衰弱，野猪皮的身体一下子麻痹了。 于是辽阳城中的精灵，就一起看到他们的超凡领袖和刚刚的袁应泰一样，从城楼上摔了下去。 数万人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 幻术节点正在熊熊燃烧，在吴忻一伙和起事的贺世贤家丁的内外夹击下，精灵无法抵抗。 “狄祭祀真是神威，居然一人一锤，就杀死了野猪皮的干将扬古利！” “真是厉害啊！” 老精灵的尸体已经被扒光，身上的战利品大部分归了迪莉雅，最宝贵就是一包还没有用掉的精锐级营养剂“精炼参丸”了 还有一张中坚级的弓箭，分给了地位较高的维尔福。 皮甲、靴子之类的小件都是普通货色，分给了老乔尔和新人。 老乔尔杀死了一个精灵，这一次拿着长枪，终于是融入了团队，长兵器哪怕在小队作战中，也是一个非常必要的存在。 然而迪莉雅对于她得到的战利品不是很在意，虽然同为精锐级营养剂但是这东西比吴忻给的“尼罗河小麦精华剂”要差不少，而且刚刚得了那份营养剂的迪莉雅还在期待其他的东西。 “真是该死，这个家伙怎么不是留名级的历史人物呢？！”等了许久，也等不到轮回世界提示的迪莉雅，终于是泄气了。“上次那个叫什么费英东的老精灵，可是值好多命运点的。” 对于老供奉的奉承，迪莉雅完全不受用。 吴忻对于扬古利的名字倒是隐隐听过，不过也分不清他和费英东到底谁的作用更大些，不过他早在看扬古利没有魔性铠甲的时候，就知道他应该要差不少。 他拍了拍迪莉雅的后背，想要安慰她：“这个营养剂在马耳他岛上很稀缺，能换不少东西，不算亏了。” “哎，终究是不如命运点来得实在……….”迪莉雅刚刚在极佳的环境下也舍不得用绿龙喷吐，显然是穷得难受。 吴忻猜得到，如今马耳他岛上的英语组都要靠她支撑， 可是这个时候，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忽然从还乱成一团的人群中挤出，走到迪莉雅面前，对她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伯爷，你这是干什么，狄千户当不得如此大礼啊，你是宁远伯，只拜列祖列宗和炎黄天子的。”刚刚还对迪莉雅非常尊敬的老供奉，却对自己家主人的表现有些意外。 李世忠却认真地对吴忻和迪莉雅说道：“我谢得是救了沈阳城上下数万生灵的英雄，我们李家在辽东根基深厚，面对国难却只知道逃跑，过去家里大人一直说锦衣卫缇骑不过是狐假虎威，今日方知，炎黄之子的亲兵中，岂能没有英雄人物。” 随着一个大节点垮台，更多居民自行挣脱了束缚，正在自行向城外逃去。 城墙上的精灵射手和街道上巡逻精灵，在看到城西的大节点被攻破的时候，就纷纷向城东的大节点撤退。 这下沈阳居民大多数都有跑掉的机会了，虽然要逃进山海关之前依然有许多考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肯定有一部分能逃出升天了，吴忻他们确实是救下了许多人民。 贺世贤的家丁和李家的家丁中，都有不少的亲人得救，此时也纷纷向吴忻他们几个行礼。 “这件事伯爷你做得差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过是平常事罢了。”不过吴忻倒真的没有什么自满，他对于这种感激也比较看得开，轮回之中，人情比主世界更靠不住，他拍了拍身上的飞鱼服，然后扶起了李世忠严厉地教训他，“我们救沈阳万民，是为了炎黄之子，伯爷虽然尊贵，却不可代炎黄之子谢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可逾越，越是情势危急，越是要记得历代大祭司的教诲。” 吴忻的几句话如果放在平时，李世忠说不得就要暴起，李成梁身前其实就已经被万历帝极为猜忌，几起几落。 这番猜忌大概也是没错的，但是李成梁也在这种“君臣互动”中，谋家之心越来越多，忠君之心越来越少。 因此他的几个儿子中，心性比较好的也就还行，心性比较差的，就对大明完全没有认同感了。 吴忻的表现说不得就让李家的核心人物产生激烈反应。 不过现在这个场景下他的表现更让其他人觉得他品性高洁，忠君之心溢于言表。 即使是被他严厉教训的李世忠，也是更加敬重了：“吴千户如此英雄人物，一定能扭转乾坤的。” 吴忻在光明帝国的声望几乎是要烧起来了。 不过吴忻此时并没有想着这个，他只是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随后他淡然地对迪莉雅挥挥手：“那个焚尸炉能吸收人的精魂，你去看看能不能收集一些野猪皮的情报。” 小据点的那口锅，迪莉雅还背在身上呢。 迪莉雅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这个大据点应该是有一件精锐级的宝物的。 八成就是那个焚尸炉上的某个关键部件。 虽然这件收获不能独得，而且似乎也用不上，不过卖给奸商阿尔法，也能换点钱的。 迪莉雅对于恶心之类的事情，那是完全顾不上了。 她招呼维尔福他们就去拆卸焚尸炉。 “现在幻术的威力减弱，很可能有更多居民清醒，你们安排他们快走。” “野猪皮的援军随时会到，你们也要安排人值守，一旦发现新的精灵大军，你们就立刻撤退，我们来断后………….” 说到后面，吴忻自己也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完全代入了，反正李家的人都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的。 虽然非常感动，李世忠却反对了吴忻的安排：“吴千户，城里除了我们，还有一股人手在炎黄之龙的祭坛死守，听其他精灵说，似乎有一个锦衣卫千户。我们应该立刻去救他。” 不用说，这就是冈萨雷斯的情报了。 老供奉却不同意他的主人，他先深深鞠了一躬，才对吴忻说道：“吴千户勇毅非凡，我实在是佩服，可是今晚带着居民们向着广宁撤退不是更妥当吗？精灵军正在包围辽阳，一定无法阻挠我们的，冈千户英雄豪迈，我也非常敬重，可是此时，救他不是当务之急。” 第一百二十二章主线任务升级 沈阳城中最后的炎黄祭坛中，一片人心惶惶，哪怕是分发食物也带不来一点安宁。 “再给我一块，老子是小旗！” “不管你小旗，大旗，就是这么半个窝窝头。” 各级军官对自己得不到任何优待极为不满，他们根本不肯接受自己已经得到了优待这一事实。 这些小军官大部分对士兵们的惨状是一种知道，但不在乎的态度。 紧巴巴地分了最后一点食物和水之后，贺世贤又开始闹腾了。 “这里没吃没喝，呆在这里是等死啊，大家先杀出这个祭坛，后面的事情后面再想吧。” “你当初带我们在城外野战，是不是也是只想这一步，还是你其实早就准备把爷们的人头卖给野猪皮？！” “你再血口喷人，我们沈阳人就把你废了！” “你来啊，来啊！” 每次两派士兵眼看着又要凑到一起，冈萨雷斯再次给炎黄祭祀助阵，把他们给分开：“大局为重啊，现在是内斗的时候吗？！大家一起努力才能夺回这沈阳城才是正事。” 贺世贤一心要捣乱，但是他的部下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内斗，所以总能劝开。 “还夺回沈阳，能活着跑进山海关就不错了。” “你们这些四川佬，你们跑回老家，我们怎么办？” “老子在天寒地冻的鬼地方给你们辽人卖了一年的命，老子管你们这些个龟儿子以后怎么办？你当四川没有土司在闹？” 冈萨雷斯和几个西班牙见习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实在被光明帝国的官场文化折磨得要发昏。 哪怕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团结一心也无法做到，这主要是因为贺世贤的存在。 贺世贤玩弄起光明帝国的官场规矩，其实并不是很得心应手，否则也不会被排挤得只能投靠野猪皮。 但是他现在不想成事，一心捣乱，那实在是绰绰有余，完完全全把局面搅和得乌烟瘴气。 外有精灵窥视，内有人类内斗。 冈萨雷斯完全是没有了方向。 如果冈萨雷斯真的是北京来的，那说不得自然还有一些老关系和老经验，可是来自墨西哥的冈千户是一点办法没有。 他的经历中，小军官命运都在上官一念之中，遇到这种失败或者混乱后的紧急情况，爵位高的军官立刻能控制局面，某种程度上起到了军衔制度的效果。 而且光明帝国这些大部分连爵位都没有的军官，应该根本没有招揽私兵的能力，权威地位完全是上官一句话的事情。 就算贺世贤也完全没有爵位之望，那个威势赫赫的李成梁据说曾经统领十万大军，也才是一个伯爵。 这种地位哪能不奋勇作战，对长官没用，很快就会被撸掉。 可是在这里，那些大头兵人人都只认自己的上官，谁认你这什么天子亲兵啊。 更不要说能活着挺到这里的都是各个大将的家丁，更是兵为将有，大小相治那一套把各个军官都搞得谁也不服谁，不要说你一个千户，就是厂公、指挥使来了，那也一样不好使。 如此兵制，确实是寿终正寝之兆。 当然了，要是贺世贤有个什么爵位，现在说不定也能控制局面，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有个与国同休的爵位，他说不定也就不会背叛光明帝国了。 各种文化体制的不同，总是各有隐患不足，各有优点长处的。 冈萨雷斯对于这一套完全理解不了，刚刚进行了一次非常错误的尝试，挖墙脚不成，反而把一个来自河南的中层军官和他的几个家丁给推到了贺世贤那边，不仅扩大了贺世贤的力量，更损害了他本就不足的威望。 而且这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语言差那么多，那些军官似乎还能说一种通用语，底下的士兵根本无法交流，完全听不懂对方说啥，更是只能死死抱团，支持自己的军官。 冈萨雷斯至今也没搞清楚光明帝国的疆域，要是只说本土，西班牙还比不上四川呢，若是说同等距离，四川到辽东，西班牙人能听懂德语还是波兰语？ 尽管有炎黄祭祀一力说和，贺世贤还是差一点就要把上百沈阳本地士兵给带走了。 虽然四川的那位游击显然比贺世贤可靠，但是他的斗志完全没有了，现在只想着找机会回广宁和山海关，然后无论如何也要把身边的这些家里人带回四川老家。 对于冈萨雷斯来说，他一旦完全控制局面也不行，所以只能这样拖着。 他的心里也有些斗志不足了，在冈萨雷斯看来他的实力比之吴忻他们几个要强不少，特别是这次幻境的考验。 虽然他知道迪莉雅是牧师，但是这个高大如猛虎的英语组女牧师，到底能不能自行破开幻阵，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现在隐隐后悔没有清醒后第一时间去找吴忻他们了，虽然当时觉得不知道从何下手，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一些线索的。 当时有几个被他顺便救醒的沈阳居民，提到了有几个锦衣卫住在宁远伯爵家在沈阳的别院。 老实说，冈萨雷斯也谈不上对吴忻他们见死不救，他的距离本来就比较远，要去救吴忻他们要进过一个小幻术节点，确实有一定风险，也不是最佳策略。 当然冈萨雷斯的私心也是极重的。 他的性格本来就有这个弱点，最近更是自我膨胀的厉害。 其实上次分手时，他和吴忻他们说得轻松，似乎完全没有想要征服位面，但其实他是不愿意分享情报，西班牙家大业大，在轮回世界里也是如此。 他知道的情报不多，但是还有有几条的，比如合作关系的两队其实也有竞争关系，这让他更加倾向于不合作。 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实力上升，更产生了更多的心思。 他低估了李成梁家族的价值，又高估了自己的地位，他错误地以为锦衣卫和马德里派出的宗教裁判官和皇帝巡查使差不多。 在新大陆，这两种人真是权势熏天。 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在新大陆奋战了十几年的老兵一撸到底，如果你还敢反抗，立刻就是丢进大海。 虽然希瑞克更推荐投进冰水，但是祂也不是很在乎这个，反正制冰也是个开销，能省就省了。 在这样的错误联想下，使用了位面珠的冈萨雷斯并不满足于弄点命运点，一心想要独立控制一个能扭转局势的势力，然后大幅度地改变历史。 果然让他顺着另一个线索，救下了炎黄祭祀。 这还算顺利，可是后面就急转直下。 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他根本就借不到多少北京城里，那位光明皇帝的力量，至少和宗教裁判官和皇室巡查管，一言可决生死的能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这里炎黄祭祀的才能也远远比不上刚刚经历再征服的希瑞克教会，这个炎黄祭祀的格局和威望至多只能在这个轮回世界中保他的命，只有在辽东根基深厚的李成梁的后人，才能挽回局面。 可是要他抛弃这个祭坛，他又下不了决心，毕竟这里看上去拖个七天，让他活着回归是没问题的。 而且这个时候了，他觉得要救吴忻他们也晚了。 吴忻他们要是自行看破了幻术，肯定已经找了个坚固的院子死守了，要是没破开幻阵，那肯定是已经死了不少，还活着的，也吃了一大堆烂泥臭肉，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哎。”看到贺世贤又在那里唾沫横飞说着局势大坏的话，冈萨雷斯真是烦躁了，他隐隐觉得要想活着熬过七天，必须要把这个不稳定因素除去。 他这个锦衣卫千户的位置，实际上根本指挥不动另一个体系的卫所军官，但是就算无法长期让这帮四川佬留下，但是鼓动他们在沈阳城晃几天，打打秋风再走，应该还是可以的。 冈萨雷斯的这个计划还算不错，如果成功也的确可以让他们熬过七天，但是这个事情要成功可不容易。 必须要以雷霆一击杀了贺世贤才行，否则他指挥这一部分本地部队和外面的精灵军来个里应外合，那可真是糟糕了。 虽然这个家伙的实力远远不如精灵的王子，李成梁死后，他就一门心思全部投入到经营自家产业，损公肥私之类的事情上去了，一身本事已经急剧消退，但是冈萨雷斯要一口吃掉一个中坚级的敌人依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多次暗示要“为皇上分忧，不能顾惜自身了”，可是那个炎黄祭祀就是不上道，不肯点头支持他，冈萨雷斯最后只好和四川游击凑到了一起。 他们两个倒是一拍即合，只是没有炎黄祭坛的帮助，要杀贺世贤那真是要命的事情。 拖延了许久，还是那个机灵的西班牙新人给他提了个办法，找了祭坛里最后的一点财物，要送给贺世贤，然后当场发难，给他一个狠的。 这个刺客的任务，这个新人也主动承担了下来。 他没有把这么做的动机全说出来，只是对冈萨雷斯提出了一个直白的要求，要是他活过了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冈萨雷斯在新大陆给他安排一个前程。 冈萨雷斯当然不会拒绝，这个新人连中坚级的实力都没有，他要的前程，冈萨雷斯是出得起的。 “事情都安排好了。”听到部下这么说，冈萨雷斯默默地点了点头。 冈萨雷斯狗急跳墙，炎黄祭祀急得没了主意，贺世贤其实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他不是担心性命，冈萨雷斯几招出来，他已经看出了对方不行，这个冈千户完全就是个京城的世家子弟，虽然有股子狠劲，但是其他官场规矩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歪打正着，倒还真把冈萨雷斯给看准了。 他的一个部下鬼鬼祟祟地过来说什么要和解，大概就是狗急跳墙，要搞暴起发难了。 贺世贤早有安排，对此并不担心，这里就这么点地方，对方能玩出什么花样？ 这几个家丁都是他的榆林老乡，而且人人都和自己或者自己的妻子沾亲带故，人人一心一意跟着自己卖族求荣，他身上又有阿济格给的保命之物，实在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担心的还是那些不肯跟自己一条路走到黑的家丁，那上百家丁，是他的根本啊。 他原以为该死的野猪皮会像对待李永芳一样，嫁一个女儿给自己，然后给个大官当当，他甚至已经操心了许久在山海关内亲族的事情，算计着把真正亲近的人给捞出来。 没想到那个往日的老同僚、好朋友，居然对他说什么他是李成梁老伯爷顶级部下，头等旧属，如果他公开投奔精灵，会把老爵爷的家人给害了。 上次李如柏的事情他就非常非常痛心，非常非常愧疚，这一次一定不能如此大意云云。 而且还保证也给他抬旗，让他管一个“人类八旗”中的一旗。 当时贺世贤还有点迷迷糊糊，看其他能独得一旗的都是野猪皮最得意的儿子或者势力雄厚的侄子，再加上确实觉得可能连累了李家，没怎么争辩就答应去黑龙江那里“远远地享受富贵”去了。 啊呸，已经回过味来的贺世贤真是恨极了，野猪皮分明是在保护李成梁部下中，那些被他收买控制的奸细。 自己不就是被他一点一点麻痹、腐蚀，最终走上这不归路吗。 这黑龙江的老林子里，能有什么富贵？！ 作为陕西榆林人，贺世贤觉得这辽东已经是人间绝境，更往北精灵和兽人都受不了的地方，那不是要命吗？ 搂着那些个比他更倒霉的女人，整天造人去吧。 贺世贤还不知道，就算是黑龙江那里，其实也不是太平的地方，自然有更冷世界里的敌人要南下寻找温暖。 但是现在要反悔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他已经意识到，再敢在野猪皮面前兄弟相称说不定就是自己的死期，更不要说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 他知道越是到了那地方，他的这点家丁越是不能舍弃的本钱，所以他一直操心着被扬古利控制住的那些家丁。 要想一想怎么说服那些无法接受自己突然反叛的家丁。 更要想着怎么应付扬古利的敲诈，没有了间谍的作用，这些精灵虽然没有卸磨杀驴，但是手下可是黑透了。 而且贺世贤还存着要把这里的一些老部下也弄去黑龙江的打算，甚至那些四川人，他也想裹胁走大部分，否则早就不顾一切煽动乱跑了，这些败兵心胆俱丧，他毕竟是堂堂本地总兵官，区区一个四川游击哪里能拖那么久。 “家主，一个锦衣卫说他们的那个千户要和你谈谈。” “呵呵，让他别过来，就远远地说好了。” ……………… “嘿，有东西！” 乔尔不顾肮脏和恶心，在残存的尸体和骨灰中，努力翻找了许久，终于是有了收获。 穆兰和科尔莫娜都没有也挖到了一些东西，一些尸体残存的液体，也可以是营养剂。 维尔福得到暗示后，也去收集了，在主位面，强大的施法者死后的遗体，也是施法材料的来源之一。 穿越前后是不同的世界，世界不同，世界观自然也不同了。 不过这么长时间了，吴忻对于这件事依然有点反感，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 虽然理智上，他知道人死以后的残躯能够发挥点作用其实也是好的，就如同将遗体捐赠给医院一样都是高尚的行为。 吴忻对于自己死后被队友当成施法材料倒是没问题，但是如果迪莉雅死了，让他立刻用她的残躯来施法，吴忻估计自己做不到。 甚至被救出来的居民和李家家丁也没有阻止几个锦衣卫的行为，这个世界也有魔法，那么自然也能接受尸体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还是要执行入土为安的古训，但是大家都知道现在是紧急情况。 他们知道这些死去的同胞如果知道自己的残躯能够让自己的家人亲友更有机会活下来，想来也是不在乎。 不过吴忻还是决定不参与了。 他在和老供奉和李世忠了解情报，研究如何把更多难民带回辽西：“为了辽东数万百姓，冈千户牺牲也是光荣的，但是要回广宁或者山海关少不得要渡过辽河，精灵的大军就在辽阳，要回去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我家在辽河渡口有许多大船，完全可以放弃所有的物资，先救难民，沈阳城中上万居民的生命都仰赖吴千户一言。”李世忠立刻开口，解决了吴忻的担忧。 那些大船里有不少李家积攒的财富，但是他不在乎这个。 这时，焚尸炉残留的火焰构成了几个只有轮回者能看清的字。 “主线任务升级！” “沈阳城内取得重大成果，已经可以离开。” “如果七天后依然处于沈阳范围内，将自动结束任务回归。” “辽西重镇广宁城是光明帝国在山海关外最后的大据点，一旦退入其中，辽东难民将视为得救。” “山海关是长城上的重要据点，无法攻破的雄关，一旦退入其中，辽东难民同样将视为得救。” “带领难民撤退，十天内每十个抵达广宁或者山海关内的幸存难民，奖励一个命运点，幸存居民超过五千，额外奖励五百命运点，获得本位面中，光明帝国重大好感。如果被救难民低语五百，则无奖励！” 第一百二十三章冈萨雷斯的苦斗 “啊哈哈，这座城里至少还有一万居民，只要能把其中一半人带到那个什么广阔安宁之城，我们就发财了。” 维尔福相当兴奋。 “五千人就是五百命运点，加上五百附加的命运点，那就是一千啊，再加上主线任务的五百命运点，哈哈，一千五百命运点。迪莉雅，你能买得起好几本真选教皇手写的经书了，有了那些经书，你成为精锐级的牧师，就有九成把握了。” 买昂贵的经书，然后日夜诵读是得到希瑞克恩典的捷径，这位强大的神明既喜欢那些能执行祂信条的信徒，对于能在经典上投入精力的信徒，也赐予恩惠。 这是强大的好处。 “哦，切萨雷，你也可以给自己换一个术士需要的血脉激发池了，还能加上几种魔法兽的血液。” 吴忻也看到过这种东西，和牧师的昂贵经书一样，术士也有可以加速升级的东西，用各种强大生命的血液制成的血池，据说有让术士得到更高等级，也会激发额外的魔法。 对于法术稀缺的术士来说，这是非常宝贵的东西，如果吴忻集合的黎波里港的力量当然可以造一个出来，但是各种施法材料和相关特殊血液就实在不好弄了。 “我要换成马耳他岛上最稀缺的物资，营养剂和施法材料，哈哈，现在地下黑市一片混乱，有了这批物资，我能当一个话事人了。” 维尔福当然对于自己的未来，也有一个颇有想法的预期。 老实说他的蓝图不错，但是吴忻还是给他泼了一个冷水：“你当心那些本地大佬把你给丢进大海，黑市生意可不是那么好沾上的。” “是啊，马耳他岛的市场太小了。”迪莉雅也为他担心。“你这些货物一出手，立刻就是市场大乱，达达尼昂也未必可靠。” “哎呀，人生总要搏一把，我的实力已经很接近中坚级了，但是我不是施法者，要成为骑士还需要有功绩和势力，我不想永远当一个法语组的小喽罗。”维尔福显然被吴忻得到的力量给刺激了。 吴忻还是反对：“关键是这个任务不好做啊。” ……………. “北京骗子和四川叛徒杀死了贺将军！”一个贺世贤的家丁一边砍杀，一边大骂。 “你们这些陕西佬才是卖国贼，辽东都是自己人。”那个炎黄祭祀此时也只能选边了，他不能不支持冈萨雷斯，也只有他安抚一下辽东本地人。“我老家是抚顺的啊，全家都死在精灵的手里，大家相信我，只杀贺世贤的陕西亲兵，其他人不要掺和！” 整个沈阳城中，最后一批炎黄子孙的庇护所此时也被炎黄子孙的血染红了。 可悲的是，外面的精灵军还没有杀进来，是炎黄子孙在自相残杀。 乱成一团的祭坛中，冈萨雷斯也在拼命砍杀，他的长剑下已经杀死了不少敌人。 虽然他知道杀得越多，那些本来还在犹豫的沈阳本地士兵就越来越和陕西士兵凑合在一起，但是冈萨雷斯还是别无选择。 冈萨雷斯心中已经焦躁到了极致。 他的计划成功了，又没有成功。 暗杀贺世贤的部分出乎意料的顺利，那个轮回世界的新人拿出了从阿尔法那里兑换来的一件爆发性暗器。 哪怕对方很有戒心，依然顺利至极地一击杀死了贺世贤。 冈萨雷斯喜出望外，他以为这个等级的大将总该有点宝物的，没想到会那么容易、 其实，贺世贤的身家其实比那些西班牙派到新大陆的要员也是并不相让。 那个叛徒死前一直想要激活手里的某种宝物，可是直到脑袋犹如烂西瓜一般被炸得四分五裂，那件得自阿济格的宝贝依然没有任何反应，野猪皮对于把这个忘恩负义、自私自利的狗东西，给丢到黑龙江总归是有点不放心，给他找了个更好的归宿。 当然这一切对于冈萨雷斯来说毫无意义，野猪皮也早就做好了贺世贤死去的应对之法，事实上，真正赢得成功的还是野猪皮。 贺世贤的部队渐渐被沈阳本地的一个中层军官给统合在一起了，这个军官面相柔和，颇有女气，他在那里大喊着让大家一起投了精灵，野猪皮的安排精妙绝伦，处处都有深意。 冈萨雷斯手中长剑催动，不断逼近那个正在呼喊着地域主义空号的间谍，可是他既然是野猪皮的暗子，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杀。 他身边的几个士兵手上也很硬，似乎还是一个天生的施法者。 虽然也就是“魔法飞弹”而已，但是也足以在这个局势下发挥作用了。 外面的精灵已经意识到了情况，正在攻击祭坛。 炎黄之龙虽然强大，但是一有内斗力量就会被削弱，而且精灵还能趋势一些清醒的被俘人类撞门，炎黄之龙的力量虽然能够杀死这些哀号的俘虏，但是损耗加剧，更加支撑不了太久。 以这个术士为中心足以支撑到外面的精灵杀进来，冈萨雷斯越打越急，终于决定不顾一切把一团巨大的绿色光球就向这个军官投去。 和吴忻上次见到不同，这次的绿色光球中已经隐隐能看出有哀嚎的鬼脸了。 这一招把整个祭坛都弄的一震，炎黄之龙的力量更是本能地压了下来，祂护佑炎黄子孙，也护佑人伦大道。 冈萨雷斯已经偏移不少了。 炎黄之龙的阻碍，再加上野猪皮精心挑选的半精灵身上还有抗魔之力，这一击不但没能顺利杀死那个敌人，反而让冈萨雷斯身边的四川人纷纷产生了怀疑。 更糟糕的是，为了应对祭坛内的邪恶，炎黄之龙的外在防御更加孱弱。 精灵们已经杀了进来。 虽然来得数量不多，甚至比祭坛里如今的这区区几百明军还要少不少，但是精灵们一个一个都信心十足，他们在辽东这么多年，对上明军从来是以少打多，也从来没败过。 他们的军阵严密，确实足以抵挡人数的劣势，更不要说如今明军还有内部问题。 “只杀南面来的，大家都是辽东人，辽东人不杀辽东人。” 精灵喊道口号极为奇怪接近荒谬，如果在平时，那是谁也忽悠不了，但是眼下这种时候，却能让辽东人产生求生的情绪。 “辽东人统统加入人类八旗，大家都是自己人。”为首的一个精灵身上也穿着一件漆黑的魔性铠甲，他显然对于祭坛里的内情一清二楚。“大家看，我是叶赫尼雅哈，是叶赫金台吉的儿子，我们叶赫家和建州部有多大的仇，大家都知道，现在天命可汗任命我为牛录额真，还赐予我一件神恩铠甲了，我叶赫和建州如此大仇都能以礼相待，量才适用，大家还怕什么呢？” 他一边展示漆黑的魔性铠甲，一边推销着什么“人类八旗”，什么精灵人类亲如一家。 他的话让许多亲近贺世贤的士兵都产生了疑惑，虽然不至于立刻倒戈，但是这也足够了。 四川为主的南来援军纷纷大骂不止，他们离乡万里，早就积累了各种怨气，如今看到沈阳本地人真的有犹豫了，当然是怒不可遏。 他们的谩骂更让精灵把力量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 四川游击和冈萨雷斯奋勇抵抗，可是终究被打得节节败退，贺世贤的直属部队已经渐渐完全放弃了抵抗，任由精灵围攻南来的援军了。 人类一方最后的抵抗力，完全是源于炎黄祭祀透支自己生命地催动防护法阵。 在明黄的光芒下，精灵们要经历恐惧的考验，他们会意识到，被他们认为是人间最繁荣地方的沈阳和辽阳，只是人类城市中普通的两座。 在南方有两条大河，大河的两岸有无数比沈阳和辽阳更繁荣、更宏大的城市，即使你们赢了这一场战斗，你们能赢得同建造了这一切的人类那永无止息的战争吗？ 有些意志不坚定的精灵会丧失战斗的勇气，但是并不多。 连番胜利中，他们对抗“恐惧术”的能力正在最高点。 但是黄光对人类的扶持就要大得多了。 冈萨雷斯能感到自己身上有“群体熊之坚韧”“群体援助术”的效果，而且精灵压迫得越深，人类一方的战线越接近祭坛，得到的加持就越多。 甚至偶尔还会有“治疗中伤”的光华亮起，给予需要的军官治疗。 精灵们有点奇怪，他们不是没见过炎黄祭坛，这种程度的加持，负责主持的炎黄祭祀早该不行了。 可是在冈萨雷斯那绿色光球的支持下，那个炎黄祭祀似乎只是疲惫，并没有要崩溃的征兆。 局面让冈萨雷斯很紧张，毕竟这依然是死局。 但是这种抵抗似乎还能持续很久。 “你们这些龟儿子，忘恩负义，老子们走了八个月的路，从四川一路赶来，弟兄们脚板磨破了多少，一路上为了讨点粮食，老子我给那些狗官装孙子赔笑脸，吃了那么多苦，这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就你们这些龟儿子，你们现在居然………..”四川游击大骂不止，完全没有注意到精灵阵中，为首的那个精灵悄悄地拿出了一张符咒。 等到最后时刻，尼雅哈终于大吼：“哈哈，看看你们大贤传下的宝物吧，这个狗东西死了那么多年，还留下杀我们精灵的东西，这一次，也时时候让你们尝尝了。” 那个符咒中蕴涵着刘伯温的力量，可惜后世子孙不肖，不仅不能用他保护自己，反而成了敌人的战利品。 当一颗巨大的蓝色冰石出现在视野中时，已经战斗了冈萨雷斯立刻认出了这是四级魔法“寒冰风暴”，他张开嘴，想要提醒什么。 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们不能散开，一散开没了最后的方阵就完了。 但是不散开，也………. ‘完了。’这是炎黄祭祀和四川游击最后的念头。 巨大的冰块从天而降，先是重击，然后爆发出元素伤害。 他们两个都被打倒了，已经不行的炎黄祭祀立刻死了。 他一死，炎黄之龙维持这里防线的代价急剧加大，很快就被迫停止了。 冈萨雷斯勉强让过了重击，但是后面的元素伤害，他就无法躲避了。 为了维持炎黄祭祀的祈祷，他已经消耗极大，这一下，他也是不行了。 好在一个被他救起来的西班牙新人，侥幸在魔法范围之外，还有很强的团队精神，立刻冲上来就团队里的顶梁柱。 冈萨雷斯看着他年轻而讨好的面容，痛苦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然后他手上一阵光华闪过，他救起来的这个西班牙人感到一阵被抽空的感觉，他来不及理解情况，就眼前一黑，瘫软了下来。 冈萨雷斯一跃而起，正好看到那个自称是叶赫家族的精灵一刀砍掉了四川那位游击的头颅， 他临死大呼：“杀奴，杀奴啊…………” 这位万里赴戎机、矢志报国家的好汉，终于以身殉国。 “你们光明帝国不是自诩为天下正统吗？这是什么邪魔外道的招数？”一边砍掉敌人的头颅，尼雅哈也没有漏过冈萨雷斯刚刚吃掉部下的一幕，他知道冈萨雷斯杀死过德格类的事情，一直把这个锦衣卫当作最大威胁之一。“还有这神赐铠甲，你也是该还给我了。” 冈萨雷斯的魔性铠甲已经经过了阿尔法的伪装，光明帝国的人谁也看不出来，但是对于精灵来说，德格类的死可不是一件小事。 虽然当时一起冲击的精灵都死了，但是冈萨雷斯身上穿的这件铠甲，却瞒不过同样有一件魔性铠甲的尼雅哈。 尼雅哈的地位当然不像他说的那样好，野猪皮对他极为猜忌，尽让他干些卖命的苦差事。 但是尼雅哈对于精灵一统，同去奴役人类的事业极为热诚，所以还是全心全意地为他效劳，这次杀死锦衣卫千户，夺回神赐铠甲，足以让他得到一个野猪皮的女儿了吧？ 看着这些精灵完全控制了局面，冈萨雷斯还是没有放弃，他继续抵抗，在已经没有炎黄之龙加持的祭坛上，做最后的死斗。 他有杀死德格类的血仇，所以精灵也不劝降，只是猛烈围攻。 犹豫不决了许久的贺世贤部下渐渐地也开始加入了精灵的攻击，在炎黄之龙的注视下，跟着异族残杀自己的同胞。 在谩骂和诅咒中，四川游击的家丁和冈萨雷斯的抵抗又持续了几分钟，终于是到了最后关头。 冈萨雷斯抬头搜索，想要再恢复一点体力，他不是谁都能吃，只有被他救下，和他有明确隶属关系的几个才能吃。 这个时候，他也不在乎光明帝国的其他人怎么看自己了，只想恢复全盛的战力，杀出祭坛。 然而他发现最后一个活着的新人就是那个比较机敏的家伙，已经逃到了门口。 冈萨雷斯周围的战友越打越少，他左至右挡，终究还是被尼雅哈给重伤了。 精灵一击斩在了他手臂的关节上，只剩下最后一点筋肉连接在一起。 冈萨雷斯忍住剧痛，退到几个士兵最后的保护中，用残存的那只手，也拿出了一张卷轴。 “咦？！”尼雅哈被这个举动一惊。 然而还不待他做出反应，跟着他打顺风仗的人类叛徒，忽然发出了惨叫，然后纷纷向着祭坛的大门跑去。 他们自动脑补了这个来自北京锦衣卫肯定有皇上和厂公给“破阵火”和“灭世冰”之类的东西 “乱我军阵者，斩！”尼雅哈大吼，并有几个精灵立刻砍死了几个逃跑者，但是精灵军法威信未立，大部分人类叛徒还是不顾一切地逃跑。 冈萨雷斯心中苦笑，殊不知来自墨西哥的冈千户，根本是个穷光蛋。 他激活了的这个只是一个二级魔法的卷轴，“闪光尘”罢了，实际上拖不了多久，不过他还是打算用出来，死马当活马医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巨响，似乎是有一栋房子倒下了。 下一刻，空气中的幻术浓度剧减。 虽然正在拼杀的士兵们大多已经不受幻术影响，但是这个情况却让冈萨雷斯心中大喜，他终于坚持到了变数！ 精灵军果然人人惊疑，有几个牛录额真立刻就建议尼雅哈撤退，尼雅哈还想奋勇一击把冈萨雷斯拿下再说：“情况不明，先拿下这个锦衣卫啊，他杀死了大汗的儿子。” 他身边的部下中有不少叶赫部旧人，这个王子还有几分威望，因此还是勉强继续进攻。 冈萨雷斯把手上的“马有夫酸飞箭”给用了，想要杀死尼雅哈，但是被他给躲开了。 他又全力抵抗了一会，终于是到了最后关头。 和他一起抵抗的四川人只剩下最后几个，他们身后就是炎黄之龙的塑像，但是已经毫无神力了。 ‘真该死，世上果然没有奇迹，没想到根本回不去新大陆了，杀了那么多精灵，我也算是为你尽忠了，不知道你收不收我。’能够死在神明的祭坛里，对于大部分信徒来说都是不错的归宿，冈萨雷斯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就在冈萨雷斯考虑要不要最后喊几声自己皈依了炎黄之龙的时候，他等待的奇迹终于发生了。 精灵军的后面大乱！ 冈萨雷斯看到了一张熟悉而英俊的脸，劫后余生的“全能骑士”几乎要放声大笑。 第一百二十四章夺回祭坛 已经接近了胜利的精灵们发现，有恢复了神志的数百居民自发地来保卫炎黄祭坛！ 这数百居民大部分手无寸铁，但是他们嘶声力竭地大吼着向精灵发起了冲锋，他们的热血的忠诚，甚至让炎黄之龙也注意到了这些祂最勇敢的子民。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少年人，身上突然黄光缠绕，隐隐有茵茵之气差绕。 “炎黄之龙赐福，有弟成了祭祀老爷啦！” 这个少年是最早一批清醒过来的居民，精灵在寺庙中建立的幻术小节点被攻破时，他就清醒了。 等到作为大节点的火锅店也被攻破一个，他一下子煽动了数百人一起来救援这个祭坛。 他的行动得到了炎黄之龙极大的赞赏。 但是这些居民毕竟毫无经验，虽然有了一个牧师，依然谈不上有组织。 尼雅哈看着这伙人冲过来的方式，他确信自己可以一边顶住他们，一边彻底捣毁祭坛。 “大家不要怕，我只需要半个牛录就能拿下祭坛。” “阿虎怒、不多尼哈塔，你们带自己的牛录去击溃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货。” “啊！！！” 他说到一半，眼前突然亮起了一阵可怕的白光。 “闭眼！” “冲锋！” 冈萨雷斯把手上的“闪光尘”卷轴给激活后，再次发出了振奋人心的吼声。 已经基本被精灵控制的炎黄之龙祭坛再次陷入了混乱，那些本来已经放弃反抗，甚至已经和精灵一起进攻守卫着的人类，因为失去了视力而陷入了极端的恐惧中。 他们本能地乱砍来保护自己。 这种本能又激发了更大的混乱，哪怕没有被闪耀到的精灵和人类，也不得不自保。 血腥和惨叫声又激起新一轮的反应。 这个情况对于处于弱势的冈萨雷斯他们，是相当有利的。 本来已经山穷水尽的他们，再次得到了希望。 冈萨雷斯虽然只剩下一只手，但是还是冲到了尼雅哈的面前，他奋起余力把身上的魔性铠甲激发到极限，把刚刚得到的生命力和魔性铠甲激发出的寿命，都化为绿色的光球投到了尼雅哈的脸上。 “啊！！！” 这一击的威力达到了“精锐级”法术的力量，同样战斗了很久的尼雅哈自己是无法承受的，但是他身上也有魔性铠甲。 恶臭的黑水涌出，把尼雅哈脸上绿色光球造成的伤口抹平，虽然年轻的叶赫精灵脸上一下子多了几道刻痕，他失去了远远超过冈萨雷斯损耗的寿命，但是魔性铠甲确实救了他的命。 而且尼雅哈年轻。 ㈧_ ○_電_芓_書_Ｗ_ w_ ω_.Τ_Χ_t_捌_０. c_Ο_Μ 他依然有战斗力，双剑交错，双方再对一招，冈萨雷斯在新大陆身经百战，其实实力远在不久前还是二代人物的尼雅哈之上，但是这一次，他还是输了。 只剩独臂的他，终于被尼雅哈按倒在地，眼看着就要被斩首。 “就是现在啊，救我！”冈萨雷斯终于是等不及了，发出了大吼，他早就在来救援的民众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其中最醒目的，自然是英俊的术士。 “知道了。”躲在人群中的吴忻，其实不是想要拖延，而是他只有最后一个法术，不能失败。 混在救援民众中的吴忻，直到最近距离才把“次级火焰球”朝着尼雅哈的脸上射去。 这还不是全部。 因为身材高大，而特意躲在第二排的迪莉雅手上也是一道光芒紧接着射出。 这是三级神术“烈炎之光”，这专门克制不死生物的神术，对于魔性铠甲也算是对症。 火球和炎光几乎同时命中了尼雅哈，他身边的几个精灵大部分还没有摆脱目盲，眼睁睁地看着这位野猪皮笼络叶赫部精灵人心的重要人物，惨叫着倒下。 “有贤师？！还有祭祀？” “这个女人也是炎黄祭祀？！” 此时精灵的素质确实处于最高点，虽然他们都没有施法能力，却还有不少人认出了迪莉雅的那一招是神术而非魔法。 不过这对于局势并没有任何好处。 被尼雅哈压着的冈萨雷斯不管那么多，虽然尼雅哈已经不行了，但是还没有死。 冈萨雷斯看到他身上的魔性铠甲，为了确保胜利，也为了争夺命运点，他还是全力扑上去，用牙齿咬碎了他的喉咙。 与此同时，隐藏在民众后面的李家家丁和本属贺世贤的反正家丁，从后排杀出，向着因为两个强大施法者出现和首领死亡而感到恐惧的精灵发起了猛攻。 “凡是贺世贤部下能杀敌自赎者，既往不咎！” “凡能杀敌自赎者，既往不咎！” 一边猛攻，吴忻一边还大喊着动摇敌人士气的口号。 冲进祭坛的明军，以迪莉雅为核心，已经形成了中心开花之势，迪莉雅和冈萨雷斯在精灵中大开杀戒。 吴忻虽然没有法术位了。 但是依靠“燃烧”的天赋，近战也能打打太平拳。 看到情况危机，另一个精灵牛录额真挺身而出，他大吼：“大家不要怕，人类都是孬种，我们两百精灵，就是一万明军也杀得，你们想想，从萨尔浒到铁岭，你们杀了多少人类了，区区这些，我们……….呃…………” 他历数精灵的辉煌战绩时，就被敌人给盯上了。 “牛录额真死了！” “牛录额真死了！” 维尔福没有去偷袭尼雅哈，当然也没有闲着，他始终躲在人群里，终于找到机会杀死想要振奋士气的牛录额真。 “我是宁远伯李世忠，李成梁的孙子，李如松的儿子，大家跟我一起杀建奴。” “叛徒仅仅是贺世贤一人，其他人都是我李家的旧属，我给你们打包票，只要一起杀奴，其他一律既往不咎。” 李世忠带着老供奉和李家家丁冲得最猛，虽然今天他们战斗的次数最多，可是士气和组织却依然是最高的。 虽然李如柏的表现引起了很多猜测，大大损害了李家的名望，但是李世忠作为李家长房长子，李成梁的嫡系继承人，号召力还是很强的。 而且依靠李家一个秘密的武器库，他们手上人人有钢刀，身上有皮甲。 心理上和物质上两手都硬，大量摇摆不定的本地士兵，纷纷参与到了杀奴战斗中，他们和精灵确实是仇深似海，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屈膝投降如此残忍的敌人？ 那个名为有弟的年轻人，进入祭坛后，浅黄色的茵茵之气又重新出现了。 “炎黄之龙显灵啦！” 在那淡淡的神术气息下，哪怕是无组织的民众，也是越战越勇。 被堵在祭坛的精灵军，最终在内外夹击下崩溃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以直报怨 虽然被夹击后处于极端不利的境地，但是精灵的抵抗还是出乎意料的激烈。 正门和侧门外的通道被李世忠他们牢牢堵住，精灵们就直接从窗户里逃跑，他们灵巧地从不到半平方的窗户里钻出去，然后跳下十米高的露台。 后面的精灵主动断后，为自己的同胞争取一线生机。 噗通噗通的碰撞声中，不少精灵再也站不起来，被跟来的李家家丁乱刀砍死，但更多的精灵顶住了冲击，成功地逃出了祭坛。 而祭坛里的精灵在断后的一个牛录额真的组织下，顶着数倍于他们的明军，抵抗到了最后一刻。 除了十来个伤得极重，连自杀都无法做到的精灵以外，吴忻他们没有抓到任何俘虏。 就算是这些俘虏，也根本没有投降的意思，只是嘶声力竭地对逃出去的同胞大吼。 “让贝勒爷给我们报仇啊！” “让贝勒爷带大兵回来，杀光这些南蛮子！” “老子从萨尔浒过来杀了十几个男人，干了几十个女人，老子够本…….” 李世忠和其他家丁拳打脚踢，把还能叫嚣的几个精灵打得嘴歪眼斜，然后就让那个名为王有第的新祭祀老爷来把他们祭天：“把这几个孙子在祭坛上放血，够本？我让你够本，去炎黄殿里接受永世灼烧吧。” 从任何角度看都还是少年人的李世忠此时已经完全被腥风血雨所同化了，他咬牙切齿地把那个硬汉精灵给打得不成人形。 “什么？什么祭祀？我不会啊，而且祖龙也接受血祭吗？我好像从来不知道这种事啊。”只是王有弟表示自己完全不懂如何操作，他还完全没有入戏呢。“你们确定吗？” 虽然王有第并不清楚流程，但是李成梁的家族里自然有对这套繁琐的规矩门清的人，比如老供奉就是其中之一，他对炎黄之龙的理解要深刻得多：“他们几个都恶行累累的血仇，还有几个被抓到的兽人杂碎也一起活剐了，祖龙虽然宽大慈悲，但是也会喜欢这样的祭品的，以直报怨罢了。” “以直报怨”就是这个祭礼的名字。 他开始安排祭礼，然后又对冈萨雷斯指了一指：“这件魔性铠甲也献祭给祖龙。” “哎…………”冈萨雷斯想要说什么，但是吴忻对他摇了摇头。 冈萨雷斯最后也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老祭司把铠甲拿去。 他相当郁闷地对吴忻说道：“怎么这个穿着魔性铠甲的精灵连留名级的历史人物都不是？上次任务中穿着这种铠甲的精灵死后，每个都有很丰厚的奖励，我任务做到现在，只有救下三个新人和那个已经死了的炎黄祭祀的时候，拢共得到了两百五十命运点，看来关键就是那个把居民带去广宁的任务了，想办法捞个上千点，我还指望着多弄点命运点，买下新装备然后跟着皮萨罗将军一起去征服印加帝国呢。” 他为这件战利品如何在新大陆的黑市中出手烦恼了好久，最后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尼雅哈的死并没有激发阿尔法的奖励，尼雅哈的铠甲只能在这个世界装备，无法带出世界去。 “哈哈，别那么样子，你能活着，没有吃饱泥巴和大便已经是运气不错了。”这时候还要恶心他的，自然是维尔福了。“想想我们，拿下了一大一小两个据点，居然也没有获得任何额外的奖励，那个恶心的焚尸炉里就挖出了一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烂石头。” 他一边说，一边上下抛动一颗灰白的晶体，吴忻和迪莉雅都不知道如何使用它。 “呃，我想我知道那个东西的用处。”李家人在忙前忙后，新祭祀王有弟却本能地看出了这个晶石的用处。“炎黄之龙会报答你们的。” 在祭坛释放出的茵茵黄气中呆了几分钟后，他就完全进入角色了，不仅知道“以直报怨”的内容，也能感受到炎黄之龙对那颗晶体的情绪。 “喏，给你吧。”维尔福毫不犹豫地就把东西给了那个祭祀，事实上，他和吴忻和迪莉雅都是立刻一喜，奖励之声这才出现了。 “这是用人类的梦想和灵魂凝聚的宝物，可以延长寿命的晶石，该死的野猪皮，用我炎黄子孙的生命，来延长他的狗命。”虽然是刚刚成为祭司，但是王有弟就是能看出这东西的本质，“放在祭坛上净化一下，然后你们再带去北京吧，虽然净化会损耗一部分力量，但是如此这般，炎黄之龙才会原谅我们使用祂后代生命凝聚的宝物。” 祭坛上刚刚升起的火焰中，吴忻他们能看到一段话。 “破坏幻魔境节点，获得中坚级级延寿晶石（阿斯摩蒂尔斯信徒专属），净化后可以给任意人物延长寿命两到三个月的寿命，和其他延寿物品没有冲突，为医院骑士团二队所共有，任务结束后，如果依然控制沈阳城炎黄祭坛，可以带出任务世界，并获得本位面中，光明帝国中等好感。” 虽然只是中坚级宝物，但是吴忻他们人人都意识到了这件宝物的价值，虽然只能延长如此有限的寿命，而且他们都还很年轻，用不上这件宝物，但是死亡的恐惧是如此之大，如果能找对渠道，这东西卖上一万塔勒根本不成问题，甚至几万也不是不可能。 那个从小节点获得的大锅子，也被王有弟拿走了，当场就被砸碎，这个东西没有触发什么奖励。 ‘要坚守沈阳啊。’维尔福和迪莉雅对视一眼，这个要求显然和刚刚的任务有了冲突。 吴忻却心中大喜，这个任务更危险，但是报酬也大得多，他正烦恼如何说服自己的同伴不要去执行那个立刻逃跑的任务呢，这一下，他就无需说服了，他的队友们都舍不得这件战利品。 “算了，魔性铠甲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冈萨雷斯最终也不再想了。 这件铠甲的副作用非常明显大，乔尔太老，穆兰被冈萨雷斯的老态弄得也有些犹豫，只有科尔莫娜倒是有心穿来杀敌，但是吴忻本来就不大愿意这个颇为得力的女监工消耗寿命。 既然能用来祭祀，那就也不错。 冈萨雷斯是在和吴忻他们汇合后，才刚刚看到那个带着居民南逃的任务的。 吴忻对于目前得到的奖励也不是很满意，不过他并不认同冈萨雷斯的想法：“那个任务并不好做，我们拢共只控制了不少五百军人，要带五千以上居民逃跑谈何容易，就算只有少量精灵在巡视外围，但是在野外，就是刚刚那三百精灵如果如果骑着马，也能把我们杀得血流成河。” “就算没有额外的奖励，也不能呆在这里啊，野猪皮肯定会派大军来确保沈阳的控制权。”冈萨雷斯并不知道医院骑士团得到了什么，不过这件魔性铠甲送上去后，他也在火中看到了字，也有专属于他的奖励，不过这一次任务西班牙队显然表现大大不如医院骑士团，所以他的奖励大概只值得几百塔勒，只是他没有决心坚守沈阳。“这里距离辽阳只有几十里，敌人如果不顾一起地赶回来，半天都不用啊。” “我们不坚守沈阳。”吴忻的话让迪莉雅和维尔福都急了，但是吴忻随后略微解释一番后，他们也都勉强安心下来，然后吴忻就直接在炎黄祭坛里躺下睡觉了。 “你们谁有空来做刽子手？有一些贺世贤的死硬分子，刚刚在最后还在抵抗，也要一并处死。”王有弟还有一个任务。 迪莉雅知道冈萨雷斯这一次收获不大，而且她还要睡觉补充神术位，所以就直接摆摆手，表示没有兴趣。 冈萨雷斯很是乐意，奖励确实不大，但是任务没有危险，干嘛不去？ 但是没想到王有弟看了看他，最后为难地摇了摇头：“奇怪了，炎黄之龙好像不大愿意让你来干这事，魏百户，你来吧。” 最后在冈萨雷斯忿忿不平的嘟囔中，地位比较低的维尔福得到了这个好差事。 “不要失望啦，冈萨雷斯，我给你找了可补偿的任务。”不过吴忻很快出现，稍微安慰了一下冈萨雷斯。 “支线任务，控制逃亡秩序，部分恢复了清醒的居民正在独自朝着城外逃跑，他们也许能逃到目的地，但是也会带来恐慌，让士兵和愿意留守作战的居民士气下降。炎黄祭祀委托你，负责劝告那些居民不要自行逃跑，等待有组织地一同撤退。” 冈萨雷斯看了看这个任务，对吴忻说道：“这不是那个小孩子想到的吧，是你？” 吴忻对于冈萨雷斯的性格足够了解，所以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对他说道：“只有妇女老人和儿童可以离开，任何情况下壮丁都不许出城，你告诉那些人，现在精灵的主力集群就在辽阳，在旷野上到处都是精灵的游骑兵，以家庭为单位逃跑和自寻死路没有区别。” 冈萨雷斯点了点头就要离开，吴忻又递给他一张名单。 “这是官员和本地衙役以及他们家人的花名册，他们都不能走，私自逃跑者，杀无赦！”对于充满了恐惧的人群，仅仅好言相劝是没用的，还需要警示。 “家人也杀吗？”冈萨雷斯有点不确定。“而且你确定这些人都会逃跑？看这职位，他们都是城中的大人物啊。” 冈萨雷斯的经验太多来自西班牙的尚武军事贵族社会了。 “六岁以下的孩子可以不杀，其他人概莫能外，他们往日也享受国家公器的照拂，现在就是付出代价的时候。还有我向你保证，这些官员一定不会和我们同生共死，大多数时候贵族比官僚大大不如，他们残忍傲慢，把奴役人民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目前这种情况来说，官僚比贵族更糟糕。”吴忻看着冈萨雷斯的眼睛，坚定地做出了回答。“千万不要相信官僚的节操，他们中的一部分也许很有荣誉感，但是绝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荣誉感上。” 冈萨雷斯没有再问什么问题，就带着十几个士兵，骑着刚刚夺取的一战马，去朝西的城门巡逻了。 吴忻松了口气，相比说服冈萨雷斯，说服王有弟要困难得多了。 虽然他们几个锦衣卫千户的地位，足以在这个情况下自行发布命令，但是没有新晋炎黄祭祀的支持，那么执行力是不足的。 如果不是他是充满了影响力的术士，如果不是他确实是在全心全意地为沈阳万民考虑，这个杀气腾腾的命令时无法执行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叔叔与侄子 乌云笼罩，悲声飘荡，辽阳城中一片愁云惨雾。 人类居民为自己的凄惨命运哭泣，辽阳城中的男人都没有活路，女人则将面临极为艰难的考验。 而本应欢庆的精灵也在担心他们的命运。 就在城墙边，袁应泰殉国的地方，建州精灵的顶层人物围成一圈。 袁应泰的尸体依然躺在干涸的护城河里，身埋烂泥之中，毫无尊严可言。 曾经一言可以决定无数精灵部落命运的职位，现在已经的不到任何敬意了，如果洪太还在，也许倒是会认真地表示一下自己的哀悼。 如果假惺惺的廉价感情，就可以让他得到更大的威望，并让人类中的叛徒感到自己只是背叛了一个姓氏而非自己的种族，那么洪太一定会全情演出，发出痛心疾首的哭声，比之最优秀的红衣大主教也不会逊色。 这是野猪皮自己也做不到的事，他能表演，但是要他为一个鄙视到极点的官僚流眼泪，他接受不了，正是这份才华让野猪皮认定洪太是自己的继承人。 可是这个他寄予了无限希望的继承人已经死在了一伙来自欧罗巴的锦衣卫手上，而野猪皮自己现在已经处于弥留状态了，精灵们在他落下城墙的的地方搭了一个帐篷。 精灵王子和重臣们都乱成一团，一个过去曾经崇拜山野灵物，后来也成了阿斯摩蒂尔斯祭祀的老精灵，正在努力拯救他的生命。 无数最高贵的营养剂正犹如不要钱一般地灌进他的嘴里，这个老精灵用自己的鲜血激发神术，让已经没有吞咽能力的野猪皮能把营养剂喝下去。 不过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野猪皮的生命早就该结束了，再好的营养剂也救不了他了。 “让一让，让一让，岳托贝勒回来了。” “大贝勒回来，都让开。” 身穿红色披风的精灵挡开人群，让岳托能在野猪皮身边有一个位置。 “什么大贝勒！大汗还没死呢，老子才是大贝勒。”早就等着发难的莽古尔泰指挥着他的正蓝旗精灵把岳托挡住了。 “叔父，现在不是计较这些虚名的时候。”因为野猪皮的厚爱，岳托独掌一旗，在野猪皮的孙子中，地位超然，其实是可以称大贝勒。“大汗的身体为重，让我看一看大汗。” 不过他不想和莽古尔泰起冲突，至少现在不想。 然而莽古尔泰可不是这个想法，他当着周围精灵的面，毫不客气地斥责岳托：“父汗出事已经有那么久，你一直也不回来，只是忙着在城里抢劫，现在到知道大汗为重了？！” 距离野猪皮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下城墙，已经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 在此期间，岳托一直在辽阳城中。 他看了一眼帐篷中，代善的行动是完全自由的，多尔衮和多铎也没有什么异状。 帐篷周围，大部分也是身穿黄色皮肤的精灵，他们都是属于多尔衮和多铎兄弟的两黄旗精灵，这是野猪皮刚刚分配给他小儿子的直属部队，莽古尔泰不可能控制他们。 岳托对自己的父亲非常失望，当他在控制辽阳城里的局势时，他应该有所布置才对。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不就是派出部队去控制沈阳局面吗，最好是派两黄旗的部队去。 辽阳城现在不需要更多部队了，少上几千精灵军根本不成问题。 哪怕野猪皮再清醒几分钟，把该说的话说了，大局不就稳了吗。 岳托当然不是在抢劫城里的财物，他一边安抚部下，一边把亲弟弟萨哈磷的部队安排在了几个关键的位置。 同时还派出使者，用最快的速度试探了其他几个实力派的态度。 代善表现不佳，好在莽古尔泰既没有敢发难，也没有派出部队去沈阳，岳托在心里冷笑：‘这就是人类说的，临大事而惜身，你必死在我的手里。’ 虽然心里鄙视莽古尔泰，但是岳托的脸上顾摆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脸色：“叔父大人，城里的人类残军还在抵抗，而且许多部下看到大汗出事后，人心不稳，所以我先安抚了一下他们，才回来这里，绝非是在掠夺城里的财产，这城里的财货女子，都是八旗共有的，没有叔父的同意，我如何敢私取。” “哼哼，算你还懂一点道理。”莽古尔泰看到岳托没有拿大，终于是稍微放松一点了，其实他也很紧张，他把岳托拉到无人的地方，轻轻地说道，“大汗这一次可能是不行了，大汗之后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岳托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研究这个问题，他和代善拥有的力量不是压倒性的，而且代善非常谨慎，这让他得到了野猪皮的信任，也让他没有机会在其他几个旗主中建立足够的威势。 各个实力派如济尔哈朗、阿巴泰、杜度、豪格都态度暧昧，野猪皮晚年的独断和残暴，把他们都吓到了，不愿意再有这样的强主掌握局面，他们之间也在纷纷串联。 岳托根本没有筹码控制他们。 岳托只想打个哈哈应付过去：“以后不论什么情况，叔父你的地位都是毫无疑问的，这江山不都是你和父亲一起与大汗打下来的。” “说得好啊，岳托你确实是个明事理的。”然而他的空话却让莽古尔泰很是认可，他刚刚和岳托的冲突，其实只是在试探罢了。“那两个小子，仗着父汗给的两黄旗，自称大贝勒，完全不把我们这些哥哥放在眼里，他们算什么？砍过一个人类的头吗？！” 两个小精灵王子担心父亲的安危，言语间对自己的哥哥稍有不敬，万万没想到，自己因为得到父亲的厚爱，早已经积累了极大的仇恨。 ‘天助我也！’岳托在心里大吼，他万万没想到莽古尔泰居然被嫉妒给蒙蔽了双眼，主动要联合两红旗，打击多尔衮兄弟。 岳托表面上却开解道：“大妃生的三个小叔叔还小，一向被父母溺爱，叔父你不要和他们计较。” 他的话正中莽古尔泰心中最敏感的部分，他的母亲出身卑微，而且是因为内斗失败，被他自己亲手杀死的，母亲的地位和母亲的给过他的爱是他心里的疮疤。 不过他并不恨揭开疮疤的岳托，他恨得是造成这一切的三个小弟弟：“啊呸，他们仗着自己的妈是大妃，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们还小，可是每人都有几十个牛录，还都是父汗手中，最大、最壮实的牛录，他们凭什么啊？！” 阿济格、多尔衮、多铎的手中的牛录虽然只占到精灵总数的四分之一，可是一直是野猪皮亲领的菁华部分，实力至少相当于整个八旗的三分之一强。 也难怪莽古尔泰愤愤不平了，而他只是最明显、最急切的那个罢了，其他跟着野猪皮打了几十年仗的精灵王子，哪一个不嫉妒这三兄弟手上的上万精锐啊。 野猪皮再醒过来，虽然看在他们努力救援的份上，肯定会再为代善说几句话，但是说不定也会说一些保护幼子的话。 这对代善一系，并不是好事啊。 “这次阿济格叔叔留守沈阳，没有把差事办好，确实是辜负了大汗。”岳托的话轻柔平静，但是杀机四伏。 相比多尔衮和多铎，年长几岁的阿济格脾气暴躁，完全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不知道在哥哥们中拉了多少仇恨，而且这一次露出了一个大把柄。 莽古尔泰高兴极了，他拉住岳托的手：“必须要严惩阿济格，他罪无可恕。你爹是个心软的，这个时候，咱们可不能为了私情罔顾国法，要是大汗能醒过来，我们也要阿济格给个说法，要是大汗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更要他付出代价。” 岳托意识到，莽古尔泰绝不肯及时向沈阳发兵，这倒也可以。 岳托非常上道地说道：“叔父你这些年来一直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劳苦功高。我父亲他经常说，以叔父的幸苦，正蓝旗的牛录实在有点少了，大汗的黄旗亲卫，应该补充一点给你。” “大哥他真说过这个话？”莽古尔泰眼露精光。 “那还能有假？！”岳托对于莽古尔泰的疑惑似乎很伤心。“阿济格手上十五个牛录，我看至少应该给叔父你五个！” “叔叔知道你是好孩子，好孩子啊。” “五个牛录是不少了，但是你知道叔父穷啊，还有新编的兽人部队，也应该归我………….” 这对叔侄开始讨价还价，似乎都忘了要派兵支援沈阳的事情。 ………………. “炎黄之龙真是高贵伟大！赏罚分明，明察秋毫。” 吴忻一觉醒来，就看到维尔福正和王有弟混在一起，时不时和老供奉一起哈哈大笑。 维尔福昨晚上一直没睡觉，杀死了不少叛徒，而且杀得很慢。 炎黄之龙对此非常满意，祂非常关照自己的族人，对于背叛者也非常痛恨。 而另一边则是满脸晦气的冈萨雷斯，他愤愤地向迪莉雅抱怨：“这个祖先神怎么回事，难道维尔福有明人的血统？这明明应该是我的奖励！” 某种意义上来说，冈萨雷斯没有胡说，坚守祭坛的奖励确实应该大部分给他。 “好了，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得到那个奖赏。”迪莉雅冷冷地反驳了冈萨雷斯，不过她没有把话说透，这是希瑞克最鄙视的行为。“炎黄之龙，毕竟没有上帝那么，嗯，宽宏大量。再说你不是也得到切萨雷给你争取的任务了吗？” “那个倒霉的任务，哎，你不知道，多少人呼天抢地，真是要命的工作。”那个差事，除了冈萨雷斯，吴忻也抓不到合适的人。“你猜我最后的得到了多少奖励？嗨，三十个命运点啊，折腾得我。” 维尔福杀得都是叛徒，而冈萨雷斯杀得仅仅是懦夫和懦夫的家人而已，其中的差距可是很大的。 当然炎黄之龙做出的决定，又岂会没有理由。 迪莉雅比吴忻起得早很多，已经在看经书了。 她早看出了冈萨雷斯的状态不对，在魔性铠甲的透支下，他的样貌并不显老。 吞吃部下的技能无法凭空让他获得更长寿命，但是能弥补魔性铠甲夺走的生命，这已经是完美的搭配了，而小小的代价，就是虽然他浴血奋战，但是炎黄之龙只是勉强忍受他的存在于自己的祭坛，绝不肯给予更多奖励。 “好了，不可以在这里诋毁炎黄之龙，这太不明智了。”无论于公于私，吴忻都是完全支持迪莉雅的态度。“我们还要继续依靠祂的支持呢。” 冈萨雷斯相当愤怒地说道：“我不是为了我自己，维尔福在这次任务中，将有双倍的生命力，他要生命力有何用？给我才能破阵啊。” “哦，双倍生命力？”吴忻也得到了类似奖赏，不过他确信冈萨雷斯肯定不是为了团队的损失而生气，他看向迪莉雅是不是还有什么补充。 “呵呵，除了这次任务中双倍生命力，还修复了他的匕首，炎黄之龙用叛徒的血，洗净了污染匕首的深渊力量。”迪莉雅的解释让吴忻恍然大悟，相比这个任务中的加倍生命，这才是让冈萨雷斯抓狂的事情，更不要说那把匕首本身也足够让他嫉妒了。 “对了，你的新人都死光了吗？”迪莉雅还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也许吧，可能还有一个胆小鬼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冈萨雷斯不愿意谈这个问题，虽然现在看来要足够幅度的改变历史很难，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和吴忻、迪莉雅见面，但是他还是希望能不要暴露自己太多真相。 这时候，看到吴忻醒来，维尔福也向几个本地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到轮回小队中：“你们两个的法术位都恢复了吗？拆掉一个焚尸炉那么大的动静，本地人都很担心辽阳赶回来的精灵军，他们守在城墙上的人都神经质了。” “切萨雷你猜的完全对啊，精灵真的没有第一时间来支援沈阳。”吴忻昨天晚上做出判断的时候，冈萨雷斯是有所保留的。“既然现在都不来，那么很长时间都不会来了，那些精灵王子已经进入内斗模式了吧。” 冈萨雷斯在新大陆，也见识过不少内斗了，虽然西班牙人还是比较团结的，但是阿芝台克和玛雅的各个派系之间的倾轧，他还是能知道的。 “我的法术位也恢复了，李家帮我们把施法材料也补齐了，虽然肯定不能带回主世界，但是在任务中不需要考虑节约的问题了。”迪莉雅随后很欣喜地对吴忻说道，“切萨雷，我就知道那些说你不是上帝陛下的信徒的话，肯定都是谎言，你对祂的信条，理解得是多么深刻啊，虽然你是术士，但是上次说不定也会赐给你牧师等级的。” 吴忻一时间失语了，想到自己不久前还谋杀了哥达菲、并且还要在哥达菲部落中制造混乱，真的是非常给力地输送了不少神力给希瑞克…………….. 吴忻从得到的延长生命的宝物，和对于历史的了解，猜到了野猪皮的身体应该已经不行了，失去了一个大节点，就算不死，也无法控制野心勃勃的精灵王子们了。 所以吴忻坚持不立刻逃亡，而是选择留在沈阳过夜，恢复了法术位。 “我也不是有完全把握的。”吴忻其实也是赌一把，只是有八成把握，而且连夜逃跑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而已。“只是立刻逃跑实在太危险了，黑夜中，几十个精灵骑兵就有可能引发极大的混乱，我们需要把时间把居民组织起来。” 要是昨晚上，辽阳方向连夜派出部队，那么吴忻虽然很痛苦，但也只有任由他们屠杀居民，只能像老鼠那样，重新找个洞躲过最后的两天。 好在会内斗的从来不仅是人类，洪太死后，精灵们的内部问题一点也不小。 “这个工作李世忠已经办的差不多了，他是宁远伯，本城的头面人物都愿意听他的。”维尔福也不仅仅是在和他们说笑，也在了解情报。 “我们也出力了好不好………..”说话的是腰酸背痛的穆兰。 乔尔也很累，不过还是说了一句：“我们都是那个什么衣服华丽的卫士，居民愿意听我们的。” 除了吴忻和迪莉雅，其他几个轮回小队成员，都一起帮忙组织撤退部队了，都只得到了两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这个时候，吴忻看到李世忠和老供奉一起走了过来，两个人都很疲惫，而且似乎还在不是很愉快地说话。 “接下来，我们怎么选那条路？他们应该是有了分歧。”看到他们过来，维尔福抓紧时间对吴忻说了一下李世忠和老供奉在撤退路线上的分歧。“那个年轻的大贵族主张直接度过辽河，回宁静广阔之城。我们很熟的老供奉想要从西面绕路，从蒙古兽人的部落经过，直接回山与海的关卡。” 维尔福显然已经非常信服吴忻的判断了。 冈萨雷斯也是如此，不过他的个性和维尔福不同，就算吴忻一直判断得很对，他还是想要做做决定的那个人。 但看了看医院骑士团的两个新人和四个老人，他知道现在说不上话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十六赤虎弩 辽阳城下的大帐边，岳托和莽古尔泰虽然还是争斗得很激烈，但是只是技术问题了，岳托已经得到了莽古尔泰的支持。 目前主要的分歧就是对于镶蓝旗的济尔哈朗该怎么处置。 “济尔哈朗和他哥哥和爹一样都不是好东西，他们觊觎我们的财产，一直对我们一家心里不平，而且他一个镶蓝旗等于你们两红旗加起来的实力。岳托你听叔叔的，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啊。” 莽古尔泰不仅要吃阿济格的牛录，还想要削弱八旗最大的一起镶蓝旗，岳托则希望保持小豹子一系最后的一点财产。 镶蓝旗虽然很大，有大约五十个牛录，确实几乎等于两红旗的总和，超过莽古尔泰的正蓝旗的两倍。 但是野猪皮的儿孙控制了七个旗，没有必要反应过度。 “济尔哈朗的性格温和，和小豹子和阿敏不一样…………..” 阿敏被圈禁后不久就死了，在此以后继承镶蓝旗的济尔哈朗一贯非常恭顺，如果继续逼迫他，会让整个精灵部队都感到野猪皮一系过于贪婪。 岳托已经开始以建州精灵的首领自居，从建州精灵的整体利益上考虑问题了。 而莽古尔泰则只是单纯地希望自己能多一点实力。 他们之间正在讨价还价，忽然听到帐中响起了一阵惊呼，然后就是一阵骚动。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为了最后的两个牛录再争斗，立刻一起走进了帐篷。 他们身边各自带了数十名两红旗和正蓝旗的精兵，两黄旗的近卫军官有心阻止他们，但是也没有太多主动性了，即使是忠诚如他们，在眼下的情况下，也要为自己打算一下了。 野猪皮此时微微睁开了眼睛，正在努力想要说话，可是一直没有成功。 摔伤已经由祭祀治得差不多了，只是他寿命将近，失去了一个幻术节点的生命补充，立刻就是行将就木。 “父汗，父汗。” 看着父亲微微开闭嘴唇，但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多尔衮和多铎这对小兄弟哭得更伤心了。 他们经历君主的冷漠最少，经历父亲的慈爱最多，和野猪皮有真挚的感情，此时是真的在伤心。 这个帐篷中的精灵王子中，也只有他们是全心全意地为自己的父亲伤心。 但是这对兄弟太小了，日后那个操纵朝政，强娶兄嫂的皇父摄政王此时还不存在，少年多尔衮只是感到彷徨和失措。 那个毫无怜悯，一言把扬州数十万百姓全部灭绝的豫亲王，更是连彷徨都感觉不到，多铎只会哭。 多尔衮和多铎还需要积累太多的苦难和斗争，才会知道此时该怎么办。 当然他的岁数让他就算知道该怎么办，此时也无法阻止岳托和莽古尔泰把红旗和蓝旗的部队带到帐篷周围。 两黄旗的大臣虽然对他们忠诚，但是野猪皮已经明确了代善做他的继承人，那么他们也不可能再隔绝两红旗了。 代善凑到野猪皮的耳边，想要听他说几句话，可是始终也听不清。 “岳托啊，你听听你爷爷在说什么？”代善虽然不是那种非常机敏的类型，但是这个时候倒也知道让岳托也来沾一沾光。 岳托自然不会推辞，父亲这是确认他作为第三代继承人的小手段。 “你们两父子！狼心狗肺，想要害我！” “我早就说过，两黄旗负责护卫！你们把亲兵带来是要干什么？” “那么久了还不派援军去沈阳，还装作听不到我说话？！” 没想到岳托一靠近，野猪皮忽然爆发出来极大的力量，他忽然感到一股力量从沈阳方向传来，虽然这股气息无法挽救他的生命，但是能让他再说几句话。 吐字颇为清晰，而且字字诛心。 “多尔衮，你带正黄旗的全部牛录，快去沈阳，去救你哥哥。” “多铎，你带镶黄旗护卫我的安全，除了两黄旗大臣，其他各旗，不论什么身份，统统给我滚出去。” 野猪皮说完这些话以后，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代善心中大恐，稍微拖延派去沈阳的援军确实是有一点私心，他也想到了用阿济格的失败做借口，削弱他几个牛录，但是他是真的没听清野猪皮刚刚说了什么，而且也不是要害野猪皮，毕竟他通过属于两红旗的阿斯摩蒂尔斯祭祀很清楚野猪皮的身体状况，他随时会死，怎么谈得上害呢。 代善也真的没这个胆子。 可是没想到野猪皮虽然不情不愿地承认了他做继承人，但是在死前哪怕片刻，依然对权力如此不放手。 眼下的情况，野猪皮说不定真的是要临死之前再改储位了。 代善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洪太已经死了，好在他有一个好儿子。 岳托在这关键时刻，当机立断把野猪皮重新推倒，然后大吼一声：“大汗弥留之际糊涂了，这个时候父亲和我不能离开大汗！大汗你好好休息吧。” 他这不算胡说，野猪皮这个时候和代善决裂是死前失智的表现，他不可能像杀死褚英那样轻易杀死代善了，只会让整个建州精灵部落四分五裂。 野猪皮的脸上露出了狂暴的表情，这个孙子如果没有他，哪有如今的威势，可是现在他居然…………. 某种意义上，野猪皮的选择没错，这才是他合格的继承人。 代善也醒悟过来，现在再唯唯诺诺，一切就都完了，他终于鼓足了勇气：“父汗是糊涂了，我不能离开父汗！” “你们敢抗拒大汗的命令？！”好几个帐篷里的两黄旗大臣都纷纷拔刀。 两红旗的护卫犹豫了一会后，也同样拔出了武器对峙了起来。 不仅是因为代善的地位，也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受两黄旗的那么多气。 野猪皮积威再大，也到了最后时刻了，野猪皮身体如果还好时，两红旗的人根本进不了这里，他们能进这座帐篷，就是两黄旗不行了的征兆。 岳托不仅才华不凡，而且不像代善那样受尽了野猪皮的压迫，父子和祖孙毕竟不一样，他这个时候顶着野猪皮几乎要择人而噬的眼神，坚定地对多尔衮、多铎和帐篷里的两黄旗护卫说道：“诸位都要以大局为重啊。” 这个时候，如果野猪皮还能坐起来说话，那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是沈阳方向的能量再次变小了。 刚刚的一下就是他全部的力气了，现在他不要说坐起来，连再次说话也办不到了。 “硕托！你去沈阳！”岳托同时也做了一个安抚多尔衮、多铎和两黄旗的行动，他点了一个自己另一个弟弟的名字，“你带十五个牛录和一千兽人，一起去沈阳，务必救出阿济格贝勒。” 岳托相信自己的这个弟弟知道该怎么办事。 野猪皮浑浊的眼睛看着莽古尔泰，期望他出来反驳，可是这个平日里一贯和代善对着来的儿子，此时却犹豫了。 岳托走到莽古尔泰的身边，对他附耳说道：“阿济格的牛录给你五个，蒙古兽人编组两翼，各五千人，给你一翼，以后正蓝旗和蒙古左翼，永远是叔父和叔父后代的财产，哪怕再大的冲突，也只能由您的后人继承。” 这是野猪皮曾经给他弟弟的条件，虽然野猪皮把小豹子和阿敏都杀了，但是他也遵守了自己的诺言。 莽古尔泰看着野猪皮凶恶的眼神，回想起了这些年战战兢兢的日子，他也把自己的亲卫带了进来啊，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避开野猪皮的眼神，对岳托说道：“你说话要算话啊。” ‘见小利而忘命。’岳托心里冷笑，但脸上却极为恭谨：“叔父尽管放心。” 莽古尔泰随即对两黄旗的人说道：“都放下刀，代善哥哥是父汗明确指定的继承人，是我的主子，更是你们的主子，你们都不想活了？！” 这是决定性的选择。 ……………… 沈阳城中的精灵们把残存的一个火锅店，连夜建成了坚固的堡垒。 时值初春，辽东寒冷。 他们用人类的尸体堆成小堆，然后泼上冰水，建成了可用的障碍物。 再加上火锅店本来就有的围墙和观察哨，这个火锅店的防御能力还是可以的。 更具其他据点的情报，火锅店周围几座比较高的建筑也都被连夜推平，以免那个强大的贤师直接在制高点上释放“破阵火”。 据点内本来就有两百多精灵，再加上陆续从城墙和街道上退回的精灵军，一共有大约三百多精灵。 而外面包围的他们的明军似乎有数千人。 “姐夫，姐夫，情况怎么样了？我们能守住吗？”整个精灵军中大部分都是老兵，唯一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就是他们的主帅阿济格，他也是最慌乱的。 他自从到了沈阳后就是以在丈夫和父亲面前，**他们的妻子和女儿为乐，即使到现在，他怀里还搂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阿济格自己也记不清这是沈阳知府的女儿，还是卖肉屠户家的女儿了。 反正无所谓，都是奴隶了，什么出身也不要紧了。 野猪皮让自己的这个儿子来刷威望，当然也安排了一个自己信任的老人来辅佐他，他的女婿何和礼是沈阳实际上的总指挥官。 “主子不必忧虑，外面人多，但是明军人数不会很多，至多也就五六百人，其他都是老百姓罢了，是要组织起来进攻我们坚固的据点是不可能的。”何和礼虽然安排了很多防御措施，不过他认为敌人未必会冒着严寒来进攻这个据点。“外面那些敌人不过是监视我们，我们保持警惕也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阿济格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啊，这么说他们是在虚张声势，实际上说不定已经向南逃跑了？那没事，如果他们敢向广宁逃跑，过辽河的时候，一定会被我们的骑兵追上的。” “主子说得极是，上万难民，只要一个旗的骑兵赶到，他们就都走不了。”何和礼再次赞美起了他的小主人，虽然他娶了野猪皮的女儿，但是从不以半个主子自居，不仅对野猪皮非常恭谨，对于妻子的兄弟也是一直伏低做小。“当然了，他们也有可能从西面绕路，不过那也没什么，就算灵丹汗想要结好光明帝国，但是他也无法阻止手下那些贪婪首领对人类奴隶的渴望，更不要说大汗早就和科尔沁部秘密同盟，他们早就准备好伏击之事，再加上沿途遥远，粮食不足，最后能活着进入长城的不会超过十分之一。” 阿济格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该死南蛮子，用他们卑贱的生命延长大汗的生命，这是多么荣幸的事情，他们居然还敢反抗？！还杀了扬古利老大人，我一定要把这些不做安安祭品的狗东西统统抓回来，一个个统统砍头，砍之前还要让他们看着我干他们的女儿和妻子。” “还有你们，女人会有的，现在先手头的所有女人都给我杀了，现在是拼命的时候了。”阿济格一边说，一边愤愤地把自己拖着的全身赤裸的女人活生生地塞进了焚尸炉。 “啊！！！！！！！！”女人发出的凄厉惨叫让精灵们纷纷回头，他们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战利品，也纷纷塞进了焚尸炉。 在女人凄惨的嚎叫中，何和礼满意地点了点头，阿济格能把自己的战利品处死，表现了一种以身作则的态度。 虽然失去了一大一小两个幻术节点，造成毒气浓度大大下降，但是这个火锅店周围的许多居民还是无法自行摆脱幻境，再加上这些女人，何和礼和阿济格组织了最后一场大祭。 “何和礼，刚刚那个特别祭祀有效吗？”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阿济格当然希望这能让自己的父亲起死回生。“援兵是不是马上就要到了。” 援兵那么久不到，阿济格和何和礼都猜到了一丝极其可怕的可能，所以他们不顾一切地进行了危险的祭祀。 造街垒、拆小楼、杀祭品，这些活计对不到三百的精灵来说也是很累的。 和吴忻他们一样，这一夜，大部分精灵也没有好好休息，双方都是处于疲惫和紧张之中。 可能是因为阿济格的胆怯，也可能是因为祭品不够，总之，这场祭祀没有让阿斯摩蒂尔斯满意，所以野猪皮只说出了几句话，就重新倒下了。 “有效的，肯定有效的。”不过何和礼不会说任何伤害士气的话，他也无法知道刚刚那些生命到底能给野猪皮提供多少时间。“老主子肯定会派两黄旗的精锐来救援我们。” “嗯，说不定援军已经就在城门口了！”就在阿济格努力安慰自己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声奇怪的响声。 “主子小心！”就在他呆着的时候，何和礼反应了过来，他一把把阿济格压到了身下。 一根比长枪还要长的大箭，就落在阿济格身后的地面上。 “十六赤虎弩？！”何和礼认出了射出这种弓箭得到武器，这是光明帝国用于镇守重要城市的巨弩。 精灵在之前的攻城战中，几乎没有遇到过这东西的阻挠，但是他们攻克了几座城市也没有得到一架可用的，因为这东西维护太麻烦了，而用来维护这东西的油脂和筋膜，都被野猪皮买光了。 何和礼走上火锅店的围墙一看，“明”的旗帜已经把周围街道都堵得严严实实。 第一百二十八章围攻最后的火锅店 沈阳城中，让人迷失自我、腐蚀灵魂的雾气已经变得大大稀薄了。 所有的小幻术节点都被摧毁，大节点也仅剩阿济格守卫的这最后一个了。 不过虽然只剩一个据点，但是这些精灵们早就把数百俘虏拉近了火锅店，并给他们灌下了足够多的汤汁。 他们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一刻不停地屠杀着人类俘虏，他们现在已经无法控制人类自己喝下毒汁了，所以只好直接用刀杀，火锅店里不停地 “如何？打中了吗？？”在十六赤虎弩射击后，李世忠急切地问老供奉。 老供奉放下手中再无灵力的卷轴，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于谦之眼”是四级魔法，对于这个只能接触魔网第一级的老供奉来说，即使是激发卷轴也是很不容易，实在是负担太大了。 “差之毫厘，下面那个卷轴给我，让我来。”吴忻虽然看不到火锅店里面的情况，但是等了半分钟，焚尸炉依然挺立那么结果就是很清楚的了。 他们的根本看不见除了焚尸炉以外的情况，目标当然也不会是要射击焚尸炉下的阿济格和何和礼。 他们用了宝贵的卷轴来校准这一次射击，据说就是依靠这个魔法，于谦成功地打退了也先对北京城的进攻，和刘伯温遗留的七级魔法“延迟爆裂火球”只哟命名者本人能制做的不同，这个魔法，后人也能制作。 光明帝国虽然衰退，但是在百年间，四级魔法还是有不少人能学会的，当然价值非常宝贵是难免的了。 李家也是和野猪皮在黑市里激烈竞价，花了四千两银子，才买回这张被光明帝国仓库官“报废”的卷轴。 不过这一次，哪怕有这价值近万塔勒银币的卷轴之助，“十六赤虎弩”还是没有命中。 “还有一卷卷轴，吴千户，靠你了。”李世忠和老供奉对于撤退路线的争执一度很大，但是在吴忻建议他们先尝试一下，夺回沈阳城后，他们两个团结起来一直支持吴忻，并拿出了这套宝物。 对于铁岭李家来说，拿出这具“十六赤虎弩”和两卷“于谦之眼”是冒了不小的风险的，虽然这种东西对于伯爵家族来说，实际上有一具用来看家护院并不是什么奇闻。 但是明面上来说，任何人私藏这样的武器，都是谋反大罪。 以李家过去在辽东的地位，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可是在辽东连续大败中，李家背景的将领或者极度可耻地叛变、或者难以置信的无能，如今铁岭李家的情况非常尴尬。 不过吴忻看到这两种东西从李家的秘密仓库被拉出来时，就尽量为李世忠减轻了一点负担。 他拉着冈萨雷斯，当场写了一封给北京的战报，表明这些装备都是他们从沈阳库房里夺回的，他甚至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个数名锦衣卫在当地忠心之士带领下，从敌人的眼皮底下挖出秘密武器的传奇故事。 虽然不能留在这个世界，吴忻觉得这样应该能让李家抹掉一部分风险， 当然吴忻知道，这个故事也许骗得了光明帝国年轻的皇帝，但是绝不可能骗过厂公和高级文官。 不过吴忻赌得就是他们未必就会揭穿，光明帝国内部倾轧再严重，这个时候拿李家开刀也是不明智的。 毕竟李家这是在保卫家园中拿出来违禁品，那些老老实实在山海关内鱼肉百姓的勋贵家里，就算没有这种东西，可是他们对国家又有什么益处呢。 更不要说李家的这具弩总算还能用，不像其他几具由当地军官负责保养的“十六赤虎弩”，统统都是朽木一般，连野猪皮在缴获后都懒得维修他们，直接当成柴火给烧了。 这具巨弩，就是吴忻他们敢于拔掉沈阳城内最后一颗精灵钉子的稳胆。 不过这个东西其实只适合平射，或者居高临下的射击，要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带弧度地射击墙后的目标，是极为困难的。 没有了“于谦之眼”卷轴，要想命中那个看不见底座的焚尸炉，就不大可能了，所以最后一张卷轴极为宝贵。 吴忻并不打算就这样使用，他对老供奉说道：“我记得一开始你建议过用云梯翻城而逃，那个梯子，你应该准备好了吧？” “呃，云梯？那是有啊，不过你要干什………….不行，吴千户，这太冒险了。”吴忻的话让老供奉先是一愣，随后想明白了吴忻意思，他立刻激烈反对。 “我相信狄千户能把我稳住的。”吴忻笑着拍了拍迪莉雅健壮可靠的肩膀。 “不行，这太危险了，你一爬上去，就会被敌人集火，扬古利那个据点都有法师，这里肯定有神射手和更强的法师。”但是迪莉雅根本不接受吴忻的调笑，坚决拒绝他的要求。“你就在这里使用那个法术，刚刚那一下就差的不远，再试一次说不定就成功了。” 李世忠迟了一会才明白吴忻要干什么，明白过来后，他也是连连反对。 “其实他爬上去，我能给他回复生命的，再加上迪莉雅你的神术，其实未必就不行。”冈萨雷斯倒是赞同，但是很快就被其他人淹没了。 “你这西班牙佬，是不是要害死我们的首领？！”科尔莫娜和穆兰都反对他。 “确实太危险了，而且就算是云梯也要靠得足够近才行。”乔尔也表示不同意。 就在光明帝国一方为如何使用下一个“于谦之眼”卷轴陷入了争吵时，火锅店店里的精灵忽然打开中门，从里面杀了出来。 这一下，吴忻他们可是喜出望外。 吴忻和冈萨雷斯汇合后，他们组织了一支五百余人的部队，又从恢复清醒的居民中，抽取了近千壮丁，如今把火锅店团团包围了起来。 来自四川的部队在祭坛中表现最好最坚定，而且活下来的人数也最多，他们的军官当然也比较多，冈萨雷斯就和几个残存的川军军官一起，重建了部队的组织结构，把沈阳本地部队和其他各地援军混合，事实上剥夺了原军官的指挥权。 李家的家丁首领中，有好几个都是跟着李成梁和李如松打过仗的老军官，他们在本地也都是头面人物，李世忠就把他们分散入居民的队伍，负责支援工作，也就是摇旗呐喊外加给主力部队端茶送水。 这种布置，如果用来攻城是很危险的，因为敌人可以从各个城门出来，先打击你的弱部，然后席卷你的强部，但是在只有一道大门的火锅店，这个布置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近百精灵一杀出来，就对上了迪莉雅和冈萨雷斯率领的部队。 …………… 辽阳城外，红旗红甲的精灵们，气势昂扬，过去一直被两黄旗同僚压一头的他们最近真是抖起来了。 其实被两黄旗压着倒也罢了，毕竟那是天命可汗的亲军，确实是有理由上位的，最让两红旗受不了的，主要还是最近几年被正白旗给压住了。 那个洪太仗着自己是大妃所生，再加上一些可鄙荒谬、毫无根据的谣言，居然爬到了代善主子的头上。 还拿出了一副要继承大位的样子？ 啊呸！就你也配？！ 我看一切都是那个洪太散布的谣言，就是他！ 现在遭报应了吧？ 可是有人还是没得到教训，蒙代善主子厚恩，岳托主子仁慈，得以继承了正白旗旗主位置的豪格居然还有一些大逆不道的心思。 这一次救援沈阳，明明硕托主子就能干成的，可是这个小崽子，居然主动跟上来，说什么一定要救出阿济格那个傻货。 你说，这是不是贼心不死，是不是狼子野心？！ 在前往沈阳的路上，红旗的牛录额真和白旗的牛录额真之间，已经爆发力几次冲突。 一方指责对方大逆不道，辜负大汗。 一方指责对方痴心妄想，不知尊卑。 行军到半途，双方不仅互相谩骂，红旗的一个甲喇额真甚至动手打了一个白旗的牛录额真， 原因是对方的马，别了自己马，妨碍大军行动。 早有默契的几个红旗甲喇额真，一起停下脚步，给自己的战友助威。 数千人的队伍因此都动不了了，硕托根本没有反应，只是派出使者去“调查”，调查了半天，还要继续调查。 豪格不得不亲自出面，痛斥了自己的部下，让他给红旗兄弟赔罪认罪，还私人赔了那个甲喇额真一枚大东珠，这才让队伍重新移动了起来。 硕托是代善的次子，岳托的同母弟弟，也是豪格的堂兄弟。 就在几年前，他和岳托还因为母亲早逝，受到父亲和继母的压制。 特别是岳托因为继承权上的顺序，更受到了继母的一再迫害，并且一度甚至闹到矛盾公开化，最终导致野猪皮痛斥代善，并让代善处死后妻，这是公开的不允许他这个长子继他大位的原因之一。 硕托在其中积累了极大的不满。 但是如今后母已死，而且岳托一再从中调和，更为了大汗的地位，他们这一支人最终还是团结了起来。 他笑吟吟地看着气急败坏的豪格从后面返来，然后笑呵呵地说道：“豪格弟弟，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这一次，我才知道你对大汗和我父亲，是真正的忠心啊。” 他和岳托一样，都是精灵王子中罕见的文化人，随口就能说出唐太宗李世民的诗句。 “哥哥谬赞了，最近几年老天爷越来越冷，大家都是拼了命在争条活路。我们精灵人少力弱，一定要守望相助才能在人类的压迫下求生存啊。”豪格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只想尽快感到沈阳，在洪太死后，他一心一意交好阿济格，想要向实力强大的两黄旗靠拢，在几个实力强大的小叔叔的庇护下，获得生存的空间。 “哥哥，我们要抓紧时间啊，沈阳那里，阿济格叔叔肯定是翘首以盼着呢。” 他的话倒也挺有道理，可惜如今的情况下，根本没用。 硕托在心里嘲笑豪格，咬牙切齿地露出了一个诡笑。 代善的性格在野猪皮诸子中不算残暴，甚至弱软到无法阻止后妻虐待前妻的儿子，除此以外，和谁的矛盾都不是很尖锐，但是他的几个儿子锋芒毕露，和豪格多有冲突。 在野猪皮公开宣布代善未来是所有人的主子后，更加是以嫡系自居，各种补给和分配战利品的时候，都要占到便宜才行。 代善的儿子又多，两红旗根本不够分，豪格早就觉得的正白旗自己势单力孤，是一个极好的吞并对象。 洪太生前一直告诉他，莽古尔泰傲慢无知，是无能无用之人，济尔哈朗先天不足，如果他有什么意外，豪格一定要靠近两黄旗、靠近大汗和他最喜欢的几个小儿子，不要放不下架子，一定要讨好那几个比他还小的叔叔。 可惜，洪太没有料到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都太小了，而且莽古尔泰的毛病，阿济格也有。 当然洪太就是想到了这个局面也没有办法，他上位的过程，就是野猪皮打压代善的过程，代善不是穷凶极恶、睚眦必报之人，但是也绝不是不计恩仇的人，矛盾是客观存在的。 豪格如果投靠他，那至多就是保全性命，保住旗主位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就算勉强保住了旗主的位置，可以确定的是，以后那冲锋在前，撤退在后，评定无功的日子就是妥妥的了。 这一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豪格虽然有旗主的地位，但是之前萨哈磷就是不让他带着部队通过，有意阻挡了他一下，让他当时没有能够及时进入议事大帐，以至于误判了形势。 根本没有意识到野猪皮和他的三个小儿子已经根本是自身难保，遑论庇护其他人。 “豪格弟弟说得好啊，我们精灵一定要守望相助才行。”硕托话是这么说，可是随后对身边的一个部将一挥手。“安排扎营，营地一定要扎牢，广宁的数万明军随时会杀过来。” 然后对另一个更得力的部将说：“你去巡视周边，巡视得远一点，晚一点回来不要紧，我一定等你，务必小心，切切不可让明军劫营。” “哥哥，你这，这是………….”这吃相把豪格给吓住了，辽阳沈阳两座城市之间的距离，精灵军绝对是一天可以走完，让明军来走，大概要晚上休息一天，如果在紧急军情下，就算是明军也不会扎营，更不要说在中午扎营。 这种坑友军的事情，就算是野猪皮的孙子，那也是难逃一死啊。 不过硕托可不在乎，现在岳托哥哥连大汗爷爷都敢按住，硕托他还忌讳什么？还怕什么？ 要说代善父子如今忌讳的、怕的，那就是忌讳阿济格侥幸脱身，怕三个实力强大的小叔叔裹成一团。 吃相什么的，管不了啦。 第一百二十九章仓库那帮狗东西 吴忻他们以为没有命中的那一发长箭，实际上并非没有失的。 它不仅命中了焚尸炉，而且还把焚尸炉里的尸体，都震出来好几具，好几个靠得很近的精灵都被烫伤。 吴忻他们在争论要不要爬上云梯再次使用那个卷轴，并校准射击时。 精灵们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阿济格和何和礼都知道这个焚尸炉对于野猪皮的意义，为了保住野猪皮的命脉，他们两个根本没有争论，就做出了出击的决定。 他们可不知道外面是在用卷轴驱动的法术攻击他们，他们只会认为，这是那个能施展“破阵火”的贤师在施展法术。 “于谦之眼”是光明帝国的大贤师必学的法术之一，这个法术实战价值不错，而且能在高高的城墙上使用，还有战斗方式什么比这更对胆小贤师的胃口？ 两百六十七个精灵，对上外面大约五百人类部队，这个比例已经足够接近了。 阿济格甚至在心中后悔，他怎么就信了何和礼的老成持重之言，这种人数比例的战斗，他们打过不知道多少次，哪次不是杀得光明帝国的部队丢盔弃甲？ “杀啊，凡是活过今天战斗的，人人赏十两银子，好弓一张。首破敌阵者赏十户人类包衣奴隶，一匹好马，半个前程。”阿济格一边冲出围墙，一边宣布赏格。 他回头看了看在围墙上很紧张的何和礼，又不情愿地补充了一句：“杀死那个大贤师的，一个前程。生擒那个大贤师的，四个前程！” 何和礼松了口气，他生怕阿济格不肯发布这个赏格，这位小王子对于把他逼到这一步的大贤师非常痛恨，一直嚷嚷着要生吃活剥了他。 不过好在他最终还是接受了何和礼的建议，给了那个大贤师一个投降的机会。 阿济格虽然有许多缺点，但是此时的精灵身上确实充满了好斗的血性，他不顾何和礼的苦劝，主动承担了出击的职责，让何和礼负责在围墙上指挥射击部队。 他虽然不满意何和礼，但是对他还是尊重的：“老姐夫，你不要和我争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但我穿着神恩铠甲，要是这都不敢杀出去，反而让你一个天生的贤师去拼命，见了父汗，他不会饶了我。” 何和礼在心里叹息，这个小王子到现在还没明白情况，从援军至今不至，他已经大概猜到了局势。 即使阿济格能打败这些敌人，他的命运也极为堪忧，不过何和礼也想不到那么远了。 除了奋力作战然后向上神虔诚祈祷，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和吴忻一样，何和礼也是一个术士，否则野猪皮也不会一见他投靠，就兴奋地把长女嫁给他了。 对面的那个贤师给他压力很大，他决心要先声夺人。 阿济格让他呆在墙后，他不能不听主子的命令，但是也不能不拼命。 在吴忻他们还在争论要不要让吴忻站到云梯上施法的时候，他就爬到了观察哨上。 作为术士，他的列表中没有如同“火球术”那样最直接的爆发性法术，但是他也有适用于战阵的法术。 他手中拿着一枚采自黑龙江大冰贝的宝珠，这件奇物可以增强两个派系魔法的威力，指着火锅店外的光明帝国军阵，准备施展他的最强魔法。 “给我来几个魔法，我把他射下来！”维尔福一看这个架式，就拿过一把李家提供的机械弩，冒着极大的危险靠近精灵军阵，虽然昨晚上完全没睡觉，但是他现在士气极高，信心十足，而且充满了求战欲。 双方的军阵之间只有不到五十步，这种突前是极其危险的。 他说完话，身上就是一阵光华闪过，迪莉雅给他施加了一个“猫之优雅”，吴忻则是给了一个“次级火焰之刃”。 好几个光明帝国中对射术自信的士兵和军官也都纷纷前出阵列，对何和礼发起射击。 他们手上的弩机也都是李家保存的违禁品，都是上等品，而且保养得不错，至少比军方的仓库强十倍。 能够提前上弦的弩机，也比要当场拉开的弓箭容易操控。 但是相比在老林子里精灵猎人，这些人类射手，毕竟是差不少。 弓箭对于精灵来说是标准装备，至少一半的精灵身上背着长弓。 精灵的弓箭是精灵在白山黑水中讨生活的宝贝，几十代人的智慧和汗水，终于打造出了名留青史的强弓。 梢长而反向弯曲，弓梢根部有弦垫，弓体用牛角、木材、牛筋等材料制成。 这种筋角反曲复合弓拉力极大，配合精心制造的重箭，在优秀的弓箭手手上，威力比之单人弩机毫不逊色。 早就等着人类射手离开盾牌保护的精灵，一看到跃出战线的敌人，立刻发射。 好几个人类射手刚刚冲出军阵，就被好几支重箭洞穿，根本没有把弩箭射出去，就死在了阵前。 少数被射出的弩箭，也没有得到任何瞄准的机会，失之千里。 唯有身上有魔法加持的维尔福，成功地躲开了大部分精灵箭，只有手臂上被命中了一箭。 他此时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心无旁骛地顺着刚刚的感觉，抬手扣动扳机，把弩箭射上了观察哨上。 “中！” 维尔福射出扣动弩机的同时大喝一声，同时他并不观察，立刻后退。 他刚刚滚回己方阵中，第二轮的精灵箭就落在了他刚刚射击的地方。 这一次，他的小腿上，又被命中了一箭。 “这箭的血槽设计好精彩啊，大概一箭就能把一只老虎的血放光。”迪莉雅迅速把维尔福身上的两支箭都拔下来，然后给了他一个“治疗轻伤”。 “魏百户，没事吧。”几个明军士兵也纷纷向维尔福致意。 “怎么？没射中？！”迪莉雅提供的救治不是很足，不过维尔福知道现在的情况下，这就不错了，而且他确实不觉得很痛，只是迪莉雅的话让他知道自己没有把那个观察哨上的施法者射下来。 否则迪莉雅和那些士兵就该恭喜自己的了。 “额驸威武！” “何和礼！” “何和礼！万胜！” 精灵们的欢呼声让维尔福再无侥幸心理。 “你自己爬到后面去。”冈萨雷斯看着何和礼已经完成的魔法，让维尔福快逃。 “你这狗东西！”维尔福一边骂，一边还是从人群下面钻到了后阵。 维尔福刚刚逃到吴忻身边，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乌黑的空气球从观察哨上落了下来。 “致病毒云。”老供奉看到这个魔法就说出了名字，迪莉雅大惊，她担心这是六级魔法“死云术”。 不过亲眼看到这个魔法后，迪莉雅和吴忻反而都松了口气，迪莉雅更是说了一句：“问题不大。” “嗯，是臭云术。”作为术士，吴忻对于法术的辨认能力不错了，他大致猜到了“致病毒云”是“臭云术”的另一个名字。“他应该也是中坚级的施法者罢了。” 然而这个空气球落入明军军阵中后，吴忻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威力比他预想得要大得多。 “有强效效果，这家伙至少是精锐级的施法者。”躲在战线后面的吴忻也感到闻到了一阵恶臭。 前面的人，可就惨多了。 这个黑球钻进人群中，把整个阵线都冲得七零八落，大部分范围内的士兵立刻大吐特吐，有几个甚至吐血了。 “妈的，当时在萨尔浒，应该就是这一招破了杜松杜总兵的家丁队。”好在老供奉知道何和礼的这一招，预先把士兵军阵设置得比较松散，而居民更是特意让他们分散开，所以略微降低了伤害。“大家不要怕了，何和礼只有这一招而已，他没有破阵火和其他能杀人的法术，大家不要怕。” 吴忻一听老供奉的话，就知道这个何和礼肯定也是术士，所以才会用强效的“臭云术”当作主战法术。 何和礼在投奔野猪皮时，就是五级术士，当时他的三级魔法臭云术还算差强人意，虽然一二级魔法也都攻击性不强，但何和礼天赋惊人，被认为还有很大上升空间，当时来看问题似乎还不大。 后来他也确实继续提升了几级术士等级，但是情况却出乎意料的糟糕，他在后面的几个法术位上都没有得到可以取代“臭云术”的合适高级法术。 四级魔法是幻术，虽然在战阵上不是很合用，但是对于侦察和情报工作还算是有一定作用。 这些魔法配合他的出众魅力，让他成为了优秀的间谍和使者，在野猪皮的手下非常活跃。 不过他五级的魔法就奇怪到了极点，似乎是能以金币和宝石为代价，召唤某种强大的生命来助战，可是何和礼喊破了喉咙，开出了天价始终没有得到任何那种生物的任何回应。 这是术士常见的灾难， 但是何和礼没有放弃，他踏遍蒙古高原，终于在这个低级位面，找到了一个能传授他超魔技巧的兽人萨满，投入了无数金钱和日夜，终于学会了这个“强效”超魔技巧。 这让他的“臭云术”能够在战阵上起到不错的效果。 不过何和礼此时的状态也很糟糕，刚刚那些冲出来射击士兵的生命不是白白牺牲的，维尔福的一箭射中了他。 那带火的箭头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创伤，如果是那些整天躲在实验室里，不到发津贴的日子绝不出现的法师，这一下足以让他们经历反噬了。 不过何和礼经历过比带火的箭头更痛苦十倍的考验，他是能在老虎咬住头盔的情况下继续施法的人物。 他给自己灌了一瓶“治疗重伤”药水，然后顶着依然存在的剧痛，撕开了一张卷轴。 这是一个非常合适眼下的情况，但是他又没有的法术。 阿济格身上光华闪动，应该是一个防护系法术。 “额驸威武！” “跟我上啊！” 与此同时，阿济格也抓住时机发起了冲锋的号令，精灵军朝着被“臭云术”打乱的明军战线发起了攻击。 “不用再射击焚尸炉了，就射那个观察哨，拜托你了。”既然精灵军不坚守据点，那么吴忻决定就把后面一个“于谦之眼”用来射击观察哨好了。 他刚刚想要撕开卷轴，老供奉忽然一把把卷轴夺了过去：“墙上的这个东西，我能射中。” 看到吴忻还想说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死不了，你放心好了，至多就是半个月下不了床而已。” 激发卷轴虽然不需要法术位，但是也需要很大的精力，此时战事紧急，吴忻也没有再争论，正如老供奉说得，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而且吴忻确实也需要精力来集中精神，他立刻开始施法，他的选择毫无疑问，是他当前的最强法术，火球术。 目标，就是穿着一身魔性铠甲，还时不时指手画脚地指挥部下的阿济格。 双方战线已经要交汇到一起，精灵一方训练有素，而且人人有甲，虽然其中大部分是棉甲。 人类一方虽然李家的仓库里也有一些铠甲，但是李家毕竟没有要造反的打算，无法做到人人有甲，人类一方只有头排的近百人有甲，不过其中铁甲的比例很高。 明军还有数量优势，优势依然在握。 何和礼还在施法，他在第二环的法术位上，有一个挺实用的“牛之力量”此时正在给比较高壮的精灵加持。 何和礼完全没有意识到，老供奉已经把价值近千两银子的卷轴用了，“十六赤虎弩”已经准确地瞄准了他。 吴忻手上的火球术也已经成型，吴忻立刻朝着阿济格丢出了这个他的最强魔法。 “来得好！”看到火球逼近，阿济格却大笑一声。“哈哈，姐夫你真是厉害啊！” 他的反应让吴忻和迪莉雅都意识到情况不好。 下一刻，本来应该在阿济格身上爆炸的火球没有落地，而是在空气中“啵”得一声消失了。 “次级法术无效结界………..”看着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大火球，吴忻喃喃自语，他终于明白刚刚那个何和礼给阿济格施加的那个魔法是什么了。 “仓库那帮狗东西…………”老供奉也在咒骂，他认出了这张卷轴是从何而来。 火球术的消失让精灵们士气大振，他们欢呼着发动冲锋。 第一百三十章节点外的苦斗 看到火球消失，何和礼和阿济格的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一切都让他们所料的发生了。 因为“火球术”是极其实用的法术，所以“次等法术无效结界”也是实用性极强的法术。 敢于在一线作战的法师如果有机会都会学习这个法术，没有机会也会创造机会去学，并且一定会在大规模战斗前，留一个法术位给这个防护系的法术。 虽然这个魔法只能对施法者自己起效，但是能使用卷轴的战士就能对自己用，阿济格就会。 对上施法列表极短的术士，那是极其有效的。 不过这一次，老供奉倒是错怪了光明帝国的仓管人员，这种魔法的卷轴是极其罕见的，这个卷轴是建州精灵从其他渠道采购进手中的。 一些精灵跟随杨镐参加过抗倭救朝战争，当光明帝国的部队在和倭寇拼命时，野猪皮不仅悄悄地开始统一精灵部落的部署，还依靠这些精灵在朝鲜也编织了一张网。 他很快发现，汉城的官僚和辽阳的官僚，确实有些地方区别很大，但也有一些地方，几乎没有区别，比如他们的想象力都很贫乏。 辽阳仓库和汉城仓库里，关于“报废”的理由都一点没有创造力，从小规模的“虫吃鼠咬，法纹破损”“仓库漏雨，卷册浸水”到胃口比较大的“自动激发，死灵借卷”，最粗糙的自然就是“大火焚仓，片绸不存”，都是一个套路。 受光明帝国的影响，那些高丽人就连后续的手尾处置办法也差不多，都是有好几个临时工被解雇，当然他们也都得到了合适的补偿，毕竟真正获益的人物毫发未损。 就是这么一张“废品”，把吴忻坑得好苦。 他的“火球术”没能发挥效力，而“臭云术”已经在明军阵列上撕开了一个缺口。 虽然那恶心的臭云还没有完全消散，不过阿济格已经举着大砍刀，身先士卒地顺着“臭云术”的边缘发起了冲锋。 和过去十几年一样，虽然人数众多，虽然装备不差，但是明军的阵线还是立刻被撕开了一个缺口。 精灵们此时都在心里觉得一开始的防御策略太保守了，这一冲锋，不就赢了吗。 甚至何和礼也觉得自己确实是老了。 如果是在平时，明军的将领如果不立刻下定决心，投入自己宝贵家丁队的话，确实可能无法填补这个缺口，然后立刻就战线瓦解。 八旗分领，牛录自有的制度并不先进，甚至谈不上合理。 然而这种很容易造成将领保存实力的制度，在野猪皮雄才大略的领导下，反而比明朝的家丁制度要表现得好得多。 阿济格根据父亲传授的经验，突破后，立刻朝着当地居民组成的后阵和侧翼进攻。 先打弱敌，不仅能打击强敌的士气，而且能驱赶溃兵席卷强敌。 野猪皮总是盯住那些穿得破破烂烂、饭也吃不到的乞丐部队发起重点打击。 明军这一次，那些临时动员的居民就是最明显不过的弱敌，完全就是只能制造声势而已。 虽然城市居民大部分比乞丐兵营养好一点，不过也是大差不差的，十来个精灵杀进人群，就能把数百居民击溃，让数千人溃逃。 没有骨头的杂牌军，面对有理想、有纪律的精兵，就是那么得无用。 “杀明狗！” “南蛮子跪下受死！” “吃你精灵大爷一刀！” 精灵的呼喊声，让许许多多光明帝国的士兵感到两腿打颤。 其实就算是真正的军队，士气也很不好。 不少人类士兵是从萨尔浒一路败到沈阳的幸存者，虽然吴忻的奋战鼓舞起了一些士气，但是这几百人等级战斗的胜利，实在无法抹去前面一系列十万人级别会战惨败的影响。 精灵们都经历过萨尔浒之战和之后的一连串胜利，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以为今天和那几次胜利不会有什么不同了 不过这一次，明军中有可以作为骨干的轮回小队成员。 吴忻和迪莉雅分别给冈萨雷斯施展了一个“次级火焰之刃”和“牛之力量”，这位来自大海对面的锦衣卫冈千户，就大喊着冲了上去。 他完全没有受到“臭云术”的影响，穿过毒雾，给了精灵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不是阿济格的安排有问题，而是他们毕竟人数不足，战线的长度要比光明帝国一方短不少。 正在砍杀混乱中人类的精灵，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侧翼会有突然杀出的敌人。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冈萨雷斯气势如虹，他手中带火的长剑高高举起，一个回合，就砍死了一个刚刚还在呼喊杀敌的精灵。 然后又顺势把一个正在追击明军的精灵砍到在地。 他一个人，就把精灵军的侧翼给扰乱了。 他还挑了几个在祭坛中最勇猛的明军士兵作为突击队成员，那个四川游击寄希望于冈萨雷斯能带领自己的家丁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精灵小王子看到正面的己方依然在迅速推进，拿起大砍刀，迎上了冲上来的冈萨雷斯。 刀剑交错，冈萨雷斯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阿济格极为兴奋，就要再来一次猛劈，忽然听到自己的部下中，发出了一阵喧哗。 然后就是支架倾斜倒下的声音。 阿济格心中大叫不好，但是他不敢再冈萨雷斯的面前回头。 因此，他没有亲眼看见被“十六赤虎弩”命中的警戒塔，一边发出瓦解的声音，一边垮下了围墙。 “好！”冈萨雷斯却看见了这一幕，他大声叫好，然后狠狠地发起猛攻。 不明白情况，但是又极为担忧的阿济格被打得退后了好几步。 本来已经陷入溃退的明军士兵，看到那个警戒哨倒下和冈萨雷斯奋战的英姿，也士气大振，纷纷坚定地站住了。 原本趋于崩溃的士气，重新被拉了回来。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精灵失去了后援，不仅没能杀得后面的居民溃逃，反而自己渐渐被人数众多的居民一点点耗尽了力气，最终被这些弱敌给耗死。 吴忻想要把已经脱力的老供奉交给李世忠，但是不论是老供奉和李世忠都坚决拒绝，老供奉还有几个“酸液喷溅”坚决要用掉，他甚至在吴忻反应过来之前，就冲到了一线。 法师使用卷轴的损耗比较小，但是他也是拼了老命了。 李世忠也想去一线作战。 “小爵爷，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吴忻一把拉住李世忠，坚决制止了他在少年热血激发下的盲动，他指了指昨夜刚刚做出来的绣着“宁远伯李”的大旗，指出了他的职责。“只有你在阵线后，才能保持阵线的稳定。” 这一战，明军并没有合适的总指挥官，那个四川的游击知道自己指挥不了越来越多的本地人，就主动去一线指挥自己的部队了，李世忠虽然不会打仗，但是有父祖余荫，还算是有一定的威望。 “王有弟，保护好小爵爷。”吴忻把李世忠托付给新进炎黄祭祀，就带着其他的轮回小队成员一起朝着精灵军发起了冲锋。 “吴千户你保重啊。”王有弟颤颤巍巍地给吴忻他们加了一个“祝福术”，吴忻感受到身上的加持，对着王有弟举起了大拇指，但是他始终没有回头。 他很快看到了老祭司，看着那个沧桑老迈的入门法师，用着自己最强的魔法奋力作战，吴忻看着他满脸灰白的胡须和眉毛，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和他一起开始了战斗。 乔尔的长枪意外而又合理地成为了轮回者的核心，乔尔复习着在主世界得到的教导，前后突袭，冲击着精灵的战线，他每次冲击都对精灵造成很大的威胁。 他自己完全不用考虑防御的问题，一旁的迪莉雅、穆兰和科尔莫娜帮他挡下了敌人全部的反击，让他可以一心一意地发起进攻。 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在战阵中极为明显，在一个精灵牛录额真找到机会砍掉乔尔的长枪头之前，乔尔已经扎到了两个精灵，一枪等于三刀，被枪深深地扎中，一般来说是无法继续战斗的。 又给队友们施展了一个“群体援助术”的迪莉雅一直在旁边掠阵，时不时地给乔尔他们施加一下低级的恢复性法术，而且她的钉头锤总是能及时击退敌人的攻击。 不过她一直表现地极为保守。 所以那个砍断了乔尔枪头的精灵牛录在击退了乔尔后，不仅没有立刻转入守势，反而侧身攻击迪莉雅，想要硬碰硬地把这个女牧师先给解决掉。 在他看来，女性的炎黄祭祀就很罕见了，更不要说有什么近战能力。 他刚刚看见了迪莉雅使用神术，制定了自己的战术。 直到手上的长剑和迪莉雅的钉头锤一碰，那个精灵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 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女性居然有如此力量。 不过和那个被迪莉雅一击杀死的卓尔精灵武技长不同，这个精灵牛录额真的战斗经验更丰富，他感到力量差距极大，立刻丢下手中的武器，抽身后退。 虽然这把刚刚缴获的精钢武器确实很宝贵，但是他知道更宝贵的是生命。 这果决的放弃，让他没有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势，他仅仅是手臂剧痛，内脏和心腹都没有受重伤。 但是他要面对的可不是仅仅是一个迪莉雅，科尔莫娜见习手中的鞭子一挥，把牛录额真的手臂拉住，阻止了他推入己方阵中。 老供奉的最强魔法“魔法飞弹”和吴忻的负能量光线尾随而至，一起命中了这个牛录额真。 “啊！”牛录额真一声惨叫，他的一个部下反应不慢，一剑逼退了科尔莫娜，已经重伤的牛录额真再次抓住机会想要后退。 这时，最后一击到来了，他的胸口一阵剧痛。 乔尔的长枪虽然失去了枪头，但是吴忻释放“负能量光线”之前，就先给他释放了一个“次级火焰武器”，没有枪头，但是有火焰之助的白蜡长杆，依然成功地刺穿了精灵牛录身上的皮甲，在他的胸口上，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鲜血喷到了乔尔的脸上，血腥气让这个老渔夫大吼一声：“杀精灵！” 精灵牛录倒了下去，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他的死让周围的精灵失去了支柱。 吴忻和老供奉用“次级火焰球”和“酸液飞溅”开路，迪莉雅和从地上拿了一把铁笆的乔尔一起向着火锅店的正门冲锋。 老供奉冲了两步，就捂着胸口挺了下来，迪莉雅回身要拉他，被他挥了挥手阻止。 然后老供奉从衣内拿出一瓶透明的液体，一口喝下，他本来已经发黑的老脸上一下子充满了血色。 他并不是受伤，而是脱力了，一般来说，激发精力药水的副作用是比较小的，但是对于现在的老供奉情况就很难说了。 然而他毫无犹豫和彷徨，还能对迪莉雅笑了笑：“年轻人喝这个可不好，特别是小伙子，可能有许多糟糕的后遗症，千万不要让吴千户乱用啊。” 迪莉雅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明白了这个老家伙的笑话。 “呸！”迪莉雅啐了他一口，拖着老供奉继续前进。 在数百人规模的战斗中，指挥官的能力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以吴忻和冈萨雷斯这两个熟知己方内情的人看去，来自关内的四川部队和沈阳本地部队，互相之间完全没有配合。 吴忻一开始就很担心两支部队之间结合部的强度问题，如果是野猪皮或者洪太在这里，说不定几分钟就能发现战机，不过阿济格没有那么快发现这个薄弱点的能力。 战斗进行了一段时间后，精灵军还是没有发现这个结合部，到这个时候即使发现了，也未必有足够强的突击力。 而吴忻他们这个互相之间信任有加，而且配置合理的尖刀小组，就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看到吴忻不来包抄自己，而是向大门攻击，阿济格非常着急，那里有维持他的父亲生命的焚尸炉，同时也是出战精灵的退路。 他全力一砍，想要逼退面前的冈萨雷斯。 但是这样急切而明显的战术意图，当然不可能成功，冈萨雷斯的战斗经验比之吴忻他们更多一点，他看到敌人急着要脱离，他反而不急了。 他剑上的火焰已经消失，也不打算再猛攻了，微微放缓节奏，牵制住阿济格。 虽然不再尝试攻击要害，但是每当阿济格想要脱离战场，他就即使前进一步，他的长剑虽然不复刚刚的侵略性，但是阿济格无论如何也不敢在他面前转身。 阿济格的精灵近卫也都要面对至少一个敌人，没人能帮他了。 以少打多的关键就在于气势和爆发性的攻击，一旦失去了这两样优势，人数较少的一方就糟糕了。 看到精灵情况不妙，本来只是来助威的本地居民中，也有几个勇士冲进了已经比较疏离的一线，更加大了光明帝国一方的优势。 眼看着侧翼的友军已经被压到了火锅店的大门口，再差一点就要被压进里面去了，阿济格心中又急又躁，他急于保护退路，可是又没有办法。 冈萨雷斯越战越稳，就等着阿济格不顾一切地回身逃走，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好久的精灵就这么坐着，开始施法。 观察哨倒下后，一直无声无息的何和礼再次出现。 他手中一阵光芒闪过，冈萨雷斯被他手上的魔法命中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所谓的军队 冈萨雷斯正处在一处悬崖上，他的身体被牢牢地钉在十字架上，下面是吞噬一切的大海。 宗教裁判官正在向其他西班牙人历数他的罪行。 罪名很是不少，而是都证据确凿。 首先是不经伟大的上帝允许，尝试获得永恒存在的路径。 然后是对上帝的信仰动摇，秘密接触其他神明的牧师。 再接着是残害分配给他的部下，用他们的生命延续自己的生命，其实希瑞克对这一条倒不是很生气，只是你不能被抓住。 关键还是他的转化。 希瑞克的教会当然不会把所有死灵魔法都列为罪行，但是冈萨雷斯的行为依然绝对是过了红线，这些罪名加在一起足够让他接受被投进大海的死刑了。 虽然他有理由叫屈，毕竟他不是自愿走上这条道路的，当时的情况，要么死，要么就接受“死亡骑士”的这个副作用极大的进阶。 不过冈萨雷斯自己也知道宗教裁判官可不会在乎这种解释，西班牙是在宗教问题上最严厉的国家。 其他真神国家仅仅是完全属于另一个神系的异教徒会被处死，信仰希瑞克以外的真神大部分只是不能出任公职，在财产继承问题、司法裁判问题上也有很大不利，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也和宗教信徒紧密挂钩，不是暗日的信徒，基本上不可能有投票权之类。 但是只有在西班牙，信仰其他神明，会被处以死刑。 只有有限的几个神明得到希瑞克的特赦，信徒可以在放弃爵位和财产权力的前提下，安静地保留信仰，并且绝不可以在任何公共场所传教，在军队中，也必须保持异端沉默，不得声明自己的信仰。 对于希瑞克的冒犯，哪怕仅仅是可能的冒犯，宗教裁判官们也从不留情，更不要说冈萨雷斯确实是渎神者了。 他已经被严刑拷打了好几天。 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 要死了。 真是糟糕啊，躲到新大陆还是没有躲开这命运吗？ 等等，这不对啊，我在新大陆。 冈萨雷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新大陆，只要你是西班牙血统，除非是信仰了星月大恶魔，否则就是信仰了上帝的死敌黑手班恩，也有一次忏悔重来的机会啊！ 那些新大陆的总督们，一个个都绞尽脑汁要收集更多来自西班牙的殖民者，对于宗教问题已经是相当灵活了。 哪怕确实是异端，只要不要狂信徒，愿意保持宗教沉默就行，总督们总是会帮他们扛一扛宗教裁判官的。 新大陆的人口是如此宝贵，即使是西班牙的宗教裁判官，也不得不做出了让步。 再加上新大陆的战斗如此激烈，宗教裁判官也都经常要参加一线战斗，这大大拉近了他们和一线士兵的关系，无数次战斗后，大部分裁判官也无法对一起奋战的战友太苛刻了。 在新大陆，那种狂热到不顾一切的宗教裁判官，通常活不太久。 当然了，绝对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西班牙人敢冒犯高贵的宗教裁判官。实在是慢了一步没有救到他，或者是确实没看到那个绕到他后面的阿芝台克人，那瓶治疗药水的瓶子怎么就破了，更加是没人能搞清楚。 ‘而且我来新大陆是为了什么来着，对啊，就是为了躲开轮回世界和那个该死的阿尔法。’ 这不是真实的场景！ 冈萨雷斯的双眼恢复了清明，他扛住了四级幻术系的即死魔法“魅影杀手”。 他重新回到C级位面中，光明帝国与建州精灵部落交战的战场上。 他正和一个年轻的精灵王子对砍，同时被一个敌人的施法者给偷袭了。 虽然没有陷入极大的恐惧中死去，刚刚的那一下还是对他造成了极大的损伤，他压制不住喉咙口里涌上来的液体，喷出大口的鲜血。 阿济格抓住机会猛烈进攻，他的砍刀一刀破开冈萨雷斯已经大大衰退的防御。 冈萨雷斯全力后退，可是依然没能完全躲过这一击，他的身前从肩膀到腹部被开了一个大口子。 冈萨雷斯滚在地上，肠子拖到地上一米多长，如果不得到强力的治疗神术，这是伤势足以致命。 “明狗受死！”阿济格终于打败了这个强大的敌人，他大吼一声把冈萨雷斯身边的几个部下驱散，“哈哈，吃你大爷一刀。” 然后他举起大刀，指着后排瑟瑟发抖的本地居民，这些居民看到强大的冈千户倒下，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有几个在阿济格的怒吼之下，甚至跪了下来。 其他的也是四散奔逃。 如果不是阿济格急于回转，他带着近百个精灵杀死数千居民也不过等闲。 阿济格迫退了那些居民后，带着何和礼和其他精灵朝着正门口追了过去。 不过冈萨雷斯虽然重伤但是并没有失去意识，不仅如此，他还能自救。 只是这方法确实应该被丢进大海。 混乱的战场上，没有人注意到他悄悄地爬到了一个同样没死，但是已经受了致命伤的明军士兵身边。 然后一阵诡秘的光华亮起……….. 阿济格杀过来时，吴忻和迪莉雅已经把另一侧的精灵完全压进了火锅店，不过他们人人都知道这个祭坛的重要性，这是上神赐给他们最后的一个机会。 在留守的一个牛录额真的组织下，这些精灵在门口进行了最坚决抵抗，不允许吴忻他们摧毁天命可汗生命所系的祭坛。 吴忻没能在阿济格赶回来之前冲进祭坛，而且进入这样的白刃战后，他也没有机会施展火球术了。 伤到友军不好，伤到自己更糟糕啊。 阿济格还在怒吼着冲锋，何和礼的魔法先到一步。 吴忻已经很久没施展足够有力的魔法，所以何和礼的“魅影杀手”投向了迪莉雅。 虽然没有看到她战斗的姿态，但是何和礼依靠经验准确地判断出了敌人目前的最大威胁。 不过这一次，他实在是选错了目标。 意志坚定的迪莉雅完全不可能被这种幻术魔法所杀，她也抵抗了即死效果，不过附带的伤害还是让她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不过迪莉雅稍微停步，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治疗重伤”后，以最强的姿态迎上了阿济格。 双方部队中最强的部分绞缠在了一起。 迪莉雅突前，她身上的龙威让阿济格和何和礼以外的普通精灵，都有点不在状态，因此她虽然要面对几个敌人，依然从容自若，并没有什么危险。 后面则是乔尔他们几个组成的力量，他们让后排的施法者可以安心地射击。 老供奉已经耗尽了魔法，只能用手弩来支援迪莉雅，不过他对于自己的射术实在是太了解了，举着手弩好久，也没敢发射。 敌人对面能看到他，躲开不难，背对着他的队友，要躲开背后一箭可就难多了。 但是吴忻手中“酸液飞溅”、“次级火焰球”之类的魔法络绎不绝，进行着平稳的输出。 几个精灵想要射杀他，何和礼也没有了其他合适的魔法，不过他也是一个不错的射手，一起加入了对吴忻的射击中。 但是吴忻有“鬼面术”的保护，没有人能够用普通箭支，伤到那张诡异鬼面下的术士。 吴忻的法术位很快就差不多空了，局势依然胶着，不过他并不是很担心，现在敌人被己方这些插在大门口的突击队隔成了两部分。 外围己方的大批部队，很快会向阿济格一部施加他们无法承受的压力。 可是又过了一会，吴忻始终没有看到精灵军奔溃的迹象，敌人反而越战越勇，吴忻这支不到百人的突击队，反而在阿济格所部和火锅店内精灵的夹击下，有崩溃的迹象。 “这不对啊！”看到局势不对，想要和迪莉雅一起夹击阿济格的维尔福被何和礼给吓了回来，他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有“魅影杀手”，如果有，他一个游荡者可没有信心顶住那种魔法。 不用维尔福说，吴忻也意识到了情况，整个战场上，只有自己这支被夹在敌人中间的部队还在奋战。 迪莉雅身上的威压让精灵军犹豫，但是精灵军的威名对光明帝国士兵的压力更大。 外围的光明帝国军，已经进入了常规作战节奏，也就是观望模式。 虽然大部分士兵还在挥舞着武器，间歇发出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声，但是精灵只需要几个人，就能把近百人的光明帝国军给挡住。 冈萨雷斯一败，不仅是他这一翼的攻势完全瓦解，连带着影响了整个战场的士气。 那个四川游击，虽然接受了李世忠作为指挥官，还勉强参与了战斗，可是并不肯再投入他宝贵的家丁队为几个北京城里的锦衣卫做嫁衣了，他还要靠这几十个幸存的家丁当游击呢，没有家丁，还算什么军官？ 没有了他的家丁作为箭头，其他光明帝国军只不过是助威的警察而已。 衰退已久的光明帝国军，比之有如朝阳之势的精灵八旗，实在是太缺乏脊梁骨了。 其实吴忻相当确信，也许十七世纪的精灵八旗和十七世纪的西班牙征服者有一些类似的悍勇之气。 但是相比同时代真正的强军，比如布莱滕费尔德平原上，在失去了侧翼后，能够迅速转向，继续奋战不止的瑞典军。 以及接近瑞典军的其他几个欧陆大国的军队，精灵八旗并不是一个水准上的军队。 更不要说此时精灵全族也至多只有十万男丁而已，只是光明帝国一座大城市的水准。 他们更没有什么繁荣的文化和深刻的荣誉。 当光明帝国和无数国家进行着繁荣的贸易，把他们的书籍翻译成自己的文字，把他们的艺术融入自己的杰作时，饥寒交迫的精灵根本无暇去研究这些事情。 没有比精灵更弱小更无知的敌人了，但是弱小和无知从来不是决定性的因素，自大和虚荣才是。 看着其他友军越战越怯，老供奉的心里充满了痛苦。 李成梁死后，见识了光明帝国衰退瓦解的老供奉，当然也经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思考，我们的帝国怎么就堕落成了这样？ 光明帝国的军队是荣誉心缺失，责任感瓦解，甚至连武人的嗜血之气都没有只能执行警察任务的所谓军队而已，只有集结百万军中的几万菁华，才能应付最低烈度的战争。 而且在付出了无数鲜血的战争，并得到了优势后，经常因为文化上的愚蠢自大和官僚之间的倾轧斗争，最终一无所获，甚至巩固并扩大了极其荒谬的虚荣心。 是的，虚荣心，这就是老供奉的答案。 一个人如果虚荣心作祟认不清自己的真实地位，不过是买上一件过于昂贵的皮草。 一个国家的精英阶层如果也犯了同样的毛病，那么他们会拖着整个民族一起当奴隶。 他即读了许多书籍，又曾经在一线作战多年，才得出了这个结果。 可惜吴忻和他没有足够的机会，建立可以无话不说的关系，也没有和他痛饮大醉的机会。 吴忻和他都错过了一个知音。 光明帝国不是天朝上国，世界上也没有天朝上国，有的只是一个和其他所有民族一样，必须时刻警惕、奋战的民族而已。 在徒劳无功地抗我援朝战争后，整个帝国的官僚体系沉浸在精神鸦片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将军心丧尽。 没有有效目标的荣誉，只是虚荣和自我膨胀而已。 哪怕中层军官也大多不识字，对自己民族的历史一无所知，当然就没有荣誉感和责任心。 士兵们卖命作战，可是根本没有分享真正战利品的机会，现在更是连基本的军饷也无法及时、全额的拿到。 没有荣誉心、没有责任感、甚至连征服欲都被压抑的所谓军队，最终沦落到了连组织得很好的强盗也对付不了的地步。 这些经历了祭坛坚守的四川士兵，信心有一大半寄托在那个勇猛的冈千户身上，冈萨雷斯一倒，他们的士气立刻就濒临瓦解。 所以虽然后排的李世忠急切到了极点，甚至脱下衣服直接擂鼓助威。 可是他毕竟年少，威望有限，没有足够有力的家丁队，无法让数量远远多于精灵的光明帝国士兵重新开始发起有力的攻击。 他们只是三心二意地打着太平拳，对面前数量有限的精灵完全没有威胁。 精灵越战越勇，迪莉雅虽然勇猛也无法再身边的士兵不断后退的情况下独自维持战线。 “哈哈，我就说了，明狗都是无胆鼠辈！” “天命可汗！贝勒英明！” “哈哈，父汗助我！” 阿济格甚至冲到了能够和火锅店内精灵喊话的距离上。 随着一声声“天命可汗”的呼喊声，就连吴忻身边的光明帝国士兵也都动摇了。 看着敌人越战越勇，这些士兵们发现自己成了孤零零的突出部。 “吴千户，要不我们先退一退…………”一个距离吴忻好几步的小军官，用极大的声音对吴忻建议撤退。 如果他凑到吴忻身边，轻轻地在吴忻耳边提议，那么吴忻只会在心里骂他是懦夫，而不会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 现在周围许多士兵的都被“退一退”所吸引，他们看着都吴忻的反应。 吴忻没有说话，而是用更决绝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双手上忽然甩出两条火舌，一把按住那个小军官的头。 “啊！！！”那个懦夫的惨叫没持续太久，吴忻毫无阻滞地把手中的气管和的动脉一起烧断。 这是“火蛇之吻”，吴忻进阶中坚级后，得到的一个类法术能力。 吴忻很沉痛，这个新能力还没有杀死一个敌人，却要先拿自己的同胞开刀。 可惜，他别无选择，那个小军官是在动摇军心。 而且他造成的损失，是他的生命也难以弥补的。 虽然吴忻及时控制了乱源，但是还是有许多士兵更加虚弱，想要找机会逃跑了。 阿济格和何和礼立刻意识到了战机来临，他们更大声地呼喊着口号，朝着吴忻他们发起冲锋。 光明帝国的士兵如潮水一般消退，被精灵们乘势掩杀，伤亡极大。 几个轮回者和老供奉，犹如孤岛一般形成了一个突出部。 无需命令，精灵们就自行判断出了自己该干的事情，他们迅速进行了一次小回转，反而要把他们给切断开来。 轮回者中也出现了动摇，穆兰在犹豫，他花了太多注意力观察吴忻和迪莉雅的动态。 以至于步伐凌乱，冲在最前面的阿济格一个健步，冲到了穆兰的面前，一刀在把他的脖子斩开。 心脑之间的大血管被全部破开，血液射出数米高。 “关键时刻，我们还是只能靠自己！”迪莉雅根本没有机会给穆兰施放神术，只能看着他倒在地上，她大吼一声。 她胸前被缝着双目的绿色龙头再次出现，然后朝着敌人喷出代表着死亡的酸液。 赫图阿拉祭坛一战中，所有看见过这一招的精灵都死了。 事后精灵们见到那几具嫉妒腐蚀的尸体，他们都猜测应该是有“美狄丝强酸吐息”之类的酸性魔法。 这一刻，看到威严神秘的龙头，阿济格、何和礼以下，所有的精灵一下子都懵了。 绿龙甲的力量在这个规模的战阵中，比小队战斗更有威慑力。 精灵们虽然灵巧，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这个瞬发的喷吐前及时散开。 冲在最前的阿济格首当其冲，被滚烫的酸液席卷而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死得其所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精灵通过奋战渐渐取得了一定优势，作为光明帝国骨干和箭头的轮回小队也出现了减员，那位侥幸从阿明手下逃生的游牧民穆兰终究是没有扛过去。 他经历了不少次轮回任务，可是始终没有找对执行任务的正确方向，没有本质性的强化，这一次因为主位面的阵营变化，一下子参加了太难的任务。 穆兰战死的同时，整条战线也到了最危急的时候。 虽然吴忻毫不留情地杀死了动摇军心的个别士兵，但是他带着的百余明军还是立刻陷入了恐惧，他们纷纷想要在同伴逃跑之前逃跑，在其他几次战斗中，这样的想法已经反复出现过了。 可是这一次，其他方向上压力不大的精灵军能够发起有力的追击，然后是整场战斗中最大的伤亡开始出现，两三分钟的时间里，十几个明军士兵被砍到。 这种逃跑是最糟糕的阶段，只有这个阶段精灵们才能获得决定性的战果，整场战斗中，一半以上的伤亡都出现在这里。 精灵们的士气开始越来越高，眼看着又要重演过去几年的胜利。 击溃了明军的少数精英后，其他部队再多，也不过是仓皇失措的绵羊罢了。 下一刻，迪莉雅全力爆发，把精灵的势头完全摧毁。 绿色的液体弥漫在空气中，一卷金色的波浪破开绿雾冲了出来，强健女牧师紧跟着绿龙的喷吐冲出，不过她不是第一个，维尔福比她更早一步，不是贴着龙息，而是和龙息一起冲了上去。 这让他赶在其他精灵救援之前，贴近了阿济格。 阿济格是如此年轻力壮，他身上的魔性铠甲本来有机会救他的，但是身上有双倍生命值的维尔福紧跟着龙息冲了过来，手中明黄的匕首一刀扎进了阿济格的胸口。 “深渊吮吸”本来就是对体质有伤害的奇物，再加上现在带有炎黄之龙的祝福，对于精灵有加倍的伤害，这一下直接破开了他的肋骨，肋骨下的重要器官直接暴露在了滚烫的酸液中。 魔性铠甲根本来不及榨出阿济格的寿命，黑色的液体就被绿色的酸液盖过了。 他变成一具骨架，身上的酸液向下流动，显示了阿尔法的提示。 “杀死留名级历史人物，爱新觉罗阿济格，迪莉雅菲舍尔奖励三百命运点，魔性铠甲一具，维尔福维拉尔奖励两百命运点，劳尔冈萨雷斯奖励五十命运点。” 阿济格尸骨无存，不论是他身边的精灵，还是守在火锅店里精灵，都被绿龙的喷吐和阿济格的死法给震撼了。 这一刻，所有精灵中，只有何和礼一个人还清醒着，这位少年时代起，就被野猪皮寄予极大信任的精灵做出了全力反击。 他忍住悲痛，从怀里掏出一卷，银绸金轴的卷册。 光是凭着气息和外观，吴忻和迪莉雅都意识到情况不妙。 迪莉雅距离何和礼不远，她想要冲过去解决这个威胁，但是在她的钉头锤落下之前，何和礼已经撕开并激活了这个魔法。 一颗淡绿色的光球在何和礼的手中出现。 解离术！ 何和礼的目标就是迪莉雅。 维尔福被龙息所伤，作为游荡者，他即使有加倍的生命力，也是已经动不了了，不过他还是抬手把另一只手上的普通匕首投向了何和礼。 可惜他的眼睛基本看不见了，这一投没有命中。 迪莉雅不退反进，打算一举解决掉何和礼，这不是正确的策略。 她应该努力躲一下的，虽然只有一两成的机会而已，但少女牧师的性格还没有磨练得足够圆融。 吴忻感到头脑发胀，迪莉雅已经战斗了太久，即使能够扛过即死效果，后续的杀伤也足以杀了她。 吴忻不顾一切地要使用他仅存的最后一个法术，火球术，这个魔法也许能将迪莉雅推开。 这只是徒劳的尝试，他还要吟唱施法，无论如何来不及了。 “去死吧！”何和礼咬牙启齿地大吼，杀死这个强大到极点的炎黄祭祀，那沈阳城中的损失就得以弥补了。 这么年轻的女祭司，能施展如此多的神术，身上还有国宝级别的宝甲，她和那个能释放两次“破阵火”的大贤师一定是光明帝国最后的杀手锏。 就算死了一个王子，就算没有延续大汗的生命，杀了他们，也值得了。 代善王子一定会把我们带进山海关，传说中冬天也不会结冰的大河，一年中粮食会两次成熟的沃土，还有无数为我们耕作、捕鱼的人类奴隶。 这一切都是我们精灵的。 正当何和礼期待着迪莉雅在绿光中化为尘埃的时候，一个老迈的身影忽然出现。 老供奉推开了迪莉雅。 其他人都慢了一拍，但是老供奉第一眼就认出了那张卷轴，那是李成梁给野猪皮最重要的赏赐之一。 当时就是老供奉亲手，把这张卷轴送给了跪在地上的野猪皮。 当时，老爵爷是何等的顾盼自雄和意气风发啊。 正是傲慢和虚荣把光明帝国摧残到了这一步。 ‘好在我自己可以问心无愧地去见炎黄之龙了。’ 身体被一股压倒性的力量笼罩，老供奉最后的念头却是轻松的，他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死得其所的满足。 在魂归炎黄之庭前，老供奉没有喊什么响亮的口号，只是微笑地对迪莉雅点了点头。 迪莉雅看着老供奉一点点消失，她无法用微笑回应对方，只是用尽全力一锤砸碎了何和礼的脑袋。 阿济格和何和礼的死，让精灵也丧失了战斗的能力。 面对再次逼近的明军，精灵们终于也开始了久违的溃逃。 双方的战线并不紧密，沈阳城中还是有逃生的路线的。 很快，阿济格带出的出击部队，就被完全瓦解，消失在了沈阳城依然破败的城市中。 守卫火锅店的残余精灵也没有支持太久，迪莉雅和乔尔成功地阻止了他们关上大门。 在最后的尝试失败后，那个精灵牛录面对上千敌军和更多的居民，终于是不得不承认失败。 他任由部下逃走，不过为了避免家人被贬为奴隶，他还是奋战到了最后一刻。 重新回到战场的冈萨雷斯杀死了他。 在数千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中，李世忠带着数个老家丁把那个依然在熊熊燃烧的焚尸炉给推倒了。 人体烧成的骨灰弥散到空气中，吴忻他们看见了其中蕴藏的文字。 “加速关键级历史人物爱新觉罗野猪皮死亡，改变建州女真兴起进程/延缓光明帝国灭亡进程，中等拉近主位面与C348位面联系，可保留D级本源之珠。” “破坏幻魔境节点，获得中坚级级延寿晶石（阿斯摩蒂尔斯信徒专属），净化后可以给任意人物延长寿命两到三个月的寿命。” “奖励于谦之眼卷轴一张。” “还……….还好，本源珠也保住了，下次还能用来救急。”冈萨雷斯依然还很虚弱，最后吞噬的那个部下本身已经重伤了。 “呼……..”浑身上下都在痛，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的维尔福嘘了口气，“无论如何总算是结束了。” 吴忻却摇了摇头：“还没有呢，如果要在城里混过最后一天是不难，但是要带那么多人返回光明帝国的控制区，依然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们应该要内斗了吧，没有人会管我们了。”乔尔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如果我们现在就离开的话，应该可以带五千人安全返回。”迪莉雅觉得会有危险但是可以接受。“那个晶石就不要净化了，就算只能给专门的信徒使用，也是很宝贵的施法材料，能换不少钱的。” 吴忻却摇了摇头，否定了迪莉雅的老成之策：“精灵虽然要内斗，但是他们的朝气十足，不会光内斗，也会比功劳，夺回沈阳、俘获大量奴隶的功劳就是他们争夺宝座的砝码。” 这也是精灵新一代领导人建立威信的关键，吴忻不知道代善系已经成了野猪皮的继承人，他知道，不论谁都别想得到夺回沈阳的威望。 第一百三十二章硕托和豪格 在第二座焚尸炉被推倒的那一刻，所有的阿斯摩蒂尔斯信徒的脑海中，都响起一阵深沉、暴怒的低吼。 辽阳城边的大帐中，本来就已经说不出话的野猪皮，脸上表现出极大的痛苦。 靠得最近的代善和岳托，甚至能看到一种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再野猪皮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岳托始终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表情。 代善在迟疑了片刻后，终于想起来了这种表情的名字，这是“恐惧”。 他在少年时，见过野猪皮这种表情。 那好像是因为没有完成李成梁的一次任务吧？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这一次又是谁让野猪皮害怕？ 把几座城市的人类杀光，实际上野猪皮能得到的不过是一点残羹冷炙，大部分的痛苦和生命都被阿斯摩蒂尔斯夺走了。 而九层地狱的主人还不满意。 容不得代善多想，变化再生。 “啊！” 让阿斯摩蒂尔斯失望的野猪皮，突然发出可怕的惨叫，然后在自己子孙的围观中，化为了一滩黑色的脓水，然而这黑汁也没有停留太久就渗入他身下的毯子，消失地无影无踪。 一代枭雄，杀死数百万人类的罪犯野猪皮就这样彻底消失了。 十几个精灵王子，面面相觑。 下一刻，多尔衮、多铎兄弟的哭泣声，代善的假哭声，莽古尔泰的干嚎声一起响起。 代善一边爬到野猪皮躺过的毯子上，一边想要回头给儿子一个眼色。 但是他微微一瞥，发现岳托早已经出了帐篷。 代善看着在帐篷边和几个正红旗大将以及绝不可能问鼎宝座的几个爱新觉罗家成员说话，最重要的济尔哈朗已经和岳托走到了一起，他们之间的样子心平气和，显然手底下的奴才已经接触过了，他们两个是在对合作的条件做最后的确认。 代善心里放松了，他转过头来认真地哭泣起来。 与此同时，硕托和豪格率领着再次出发的红白旗联合部队，距离沈阳已经很近了。 “大汗死了。”在听到那声来自九层地狱的咒骂后，豪格轻轻地说了一句。 身为精灵王子的硕托也知道，精灵族五百年一出的伟大领袖，无以伦比的英雄人物，他严厉无情的爷爷，最伟大的天命可汗，已经死了。 “嗯。”硕托的心里同样惊涛骇浪，但是在哥哥多年的言传身教下，他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至少豪格是看不出他的情绪了，他又忍耐了几分钟，看着依然骑着马儿缓步前行硕托，终于是扛不住了。 “哥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豪格心里难受得要命。 他今天早上，还和硕托闹腾了一番，他太阳没升起，就促动着自己的部下起床吃饭，然后就准备奔赴沈阳。 而硕托根本没起床，哪怕豪格在帐篷外大吼，他也依旧是“没听见”，直到日上三竿，他才起床，然后让红旗的部队不紧不慢地吃饭。 豪格自然是怒不可遏，不过任凭他怎么叫嚣，硕托就是不出来。 可是现在，豪格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硕托确实比他要清醒，他之前的拖延不是为了等野猪皮的死，至少主观上不是，他是在等阿济格完蛋。 如今野猪皮死了，那么守卫焚尸续命塔的阿济格，显然已经失败了。 他死不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代善一系的大业，是那带刺的宝座。 “怎么办？”想好了策略的硕托冷冷地回应了豪格的试探。“什么怎么办？” 豪格对他的态度恶心到极点，可是此时，他实在是有点虚了，只好继续伏低做小：“哥哥，就是大汗这么走了，我们还要去救沈阳吗？” “放你妈的狗臭屁！”硕托一改早上的忍让，狠狠地抽了豪格一鞭，然后继续对着目瞪口呆的豪格大吼，“谁告诉你大汗死了？！我怎么没看到辽阳来的特使？！军法官记下，豪格动摇军心，散布谣言，但他也是贝勒，我无权惩罚，记下，事后让让大汗发落。” “我们任务就是带着部队夺回沈阳，把明军残部和沈阳城里的包衣，全部重新抓回来！其他事我一概不知，谁敢动摇军心，我绝不放过他。” 豪格一度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傻乎乎地骑马返回了自己的队伍。 又默默地骑马走了半天的路，他才一下子惊醒了。 他犯了一个大错，一个可能会害死他的大错。 野猪皮确实是死了，但是他不该乱说话的。 两红旗这是要把洪太一系赶尽杀绝啊，交给大汗发落，这不就是让代善发落啊。 我该怎么办？？？ 自从洪太死后，豪格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事情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那么急迫。 他一直在考虑，野猪皮死后，他该如何站队，正白旗是不是要在斗争中支持两黄旗的三个小兄弟。 如何利用正白旗的实力合纵连横，在代善的手中，保全自己的权力。 他现在才明白，那些后面的站队完全是他想多了，洪太留给他的这个正白旗，已经成了他催命符。 三个小兄弟虽然年幼，可是他们有地位尊贵的大妃母亲，还有两黄旗近百个牛录。 哪怕阿济格犯再大的错，代善一系也不可能直接吞并掉两黄旗。。 还有几个势力中，莽古尔泰一贯好斗和济尔哈朗是边缘人物，都不是好的开刀对象。 最弱的，就是正白旗的自己，还有就是镶白旗的杜度，他们这两个第三代精灵王子所领的两白旗，牛录最少，而且他们两个威望不足，部下的向心力自然也不足。 豪格的脑袋因为恐惧，此时处于罕见的敏锐状态。 他立刻想到，光明帝国的主力部队并没有离开广宁和山海关，硕托要面对的不过是沈阳城中有限明军的暴露而已。 他能夺回沈阳，很可能大部分明军此时已经退出了沈阳，他们会带着当地居民直接朝着广宁撤退或者从蒙古绕路回山海关。 不论走哪条路，他们都逃不过精灵骑兵的追击，就算少数军人能逃出生天，大部分居民还是要成为平息上神怒火的祭品以及为精灵在冰原上种地的包衣。 到那时，阿济格的失败就成了他成绩的注脚，沈阳城中的包衣和财产，也都会壮大两红旗的实力，成为他们收买中立派的筹码。 而这一切成绩，都将是他的灾难，豪格不难想象，到了代善主持的审判上，自己将是行动迟疑导致祖父早死的罪人，而硕托则是夺回沈阳的功臣。 夺回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巨大的功勋！ 这可笑的成绩足以让硕托成为正白旗的主人！ 豪格心中，感到一阵火烧一般的痛楚。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过立刻掉头回辽阳，去找多尔衮和多铎串联。 可是没有听的帮助，硕托也能夺回沈阳，而临阵脱逃，他的下场就不是丢掉旗主的地位了。 他只有死路一条。 唯一的机会，就是光明帝国守住沈阳，那么这场失败就是阿济格和硕托共同的失败了，两红旗无法因此那任何人开刀了。 可是就凭沈阳城里的残兵做不到这一点啊，该死的广宁军，该死的关宁军，你们没看到沈阳和辽阳要不行了吗？ 为什么不来救援，虽然来个一百骑兵，我也能说成后面有数万大军，掉头就走啊。 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沈阳和辽阳城里的数万人去死？你们心中就没有荣誉吗？！ 在精神分裂之中，豪格看到了沈阳的城墙。 还好，光明帝国的红旗还在城头，城门也关上了，城墙上人数也不算很少，虽然看上去很多只是临时拉来的壮丁，但是在这面墙上，就有近千人。 他们来得匆忙，根本没想过阿济格的据点会被拔掉得那么快，根本没有攻城器械。 豪格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刻，他被光明帝国的防御给感动了。 然而硕托非常清楚这一战的意义，他驱动部下缓缓靠近城墙。 在城墙下，他看到城楼上有一个英俊的锦衣卫，还有一个高大强壮的女性锦衣卫。 确实有意料之外的敌人啊，不过硕托还是不放弃，他对部下说道：“去砍树，打造云梯，晚饭之前，我要夺回……………….” 吴忻看着城墙下，密密麻麻毫无戒心的精灵军，开口吟唱起了魔法。 他的样子让城墙下的精灵军产生了疑惑，他们以为至多是魔法飞弹之类的东西，几个神射手抬手射击。 这种仰射击，迪莉雅轻松地挡了下来。 “这是为了辽东万民！”吴忻一声大吼，把火球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投了下去。 “破阵火！是破阵火！”看到凑近的正红旗部队被炸得人仰马翻，正白旗的精灵纷纷大喊。 “快撤，光明帝国的国师驾到啦，快撤退啊！”然而喊得最响亮的是豪格，他终于找到机会了！ “大家快撤啊！” “撤啊！” 城墙上的吴忻看着一片混乱的精灵军中，发出了无声的大笑。 接下来，轮到建州精灵内斗不止，互相扯后腿了。 吴忻在心里对自己发誓，一定要让这些罪犯都付出代价。 第一百三十四章第四次结算 既然硕托指控自己动摇军心，豪格索性就真正地动摇了一番军心。 他和他部下的大喊大叫迅速瓦解了精灵军的士气。 硕托虽然还心有不甘，但是他毕竟不敢冒险，两红旗的实力容不得在这个时候有任何损伤。 最终上千精灵军走了整整一天的路，然后只在城下呆了几分钟就统统滚蛋了。 冈萨雷斯还想追击，但是被王有弟坚决阻止了，这个炎黄之龙的祭祀对于冈萨雷斯完全没好感，更不喜欢冈萨雷斯的冒进。 吴忻他们也没有支持冈萨雷斯的打算，这千余精灵的战斗力依然远在明军之上，一旦野战谁知道会不会暴露己方虚实，再出什么意外，就悔之无及了。 吴忻他们和李世忠、王有弟他们一起为老供奉举行了一场没有遗体的葬礼后，就结束了任务。 “粉碎精灵对沈阳的攻势，完成主线任务，夺回沈阳，奖励八百命运点，因为完成提升两级后的主线任务，并提升术士等级一级，任务评价完美，获得抽签机会，抽签将保底精锐级以上物品。” “对任务世界历史造成极其重大的影响，获得D级本源珠，已经在C级位面获得D级两颗本源珠，下次任务可以开启俘获任务，如果开启任务，将获得保护期。” “获得战利品已净化的中坚级延命晶石，可以延长七到八周的寿命。” 虽然仅仅是中坚级的战利品，但是整场任务最宝贵的战利品还是两颗能延长寿命的晶石，经过炎黄之龙的清洁，延长寿命的时间略微缩短，但是现在不再限定信徒。 虽然时间很短，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让任何能延长生命宝贝，都是极其宝贵的。 吴忻和迪莉雅在这场任务中价值明显，他们各自分到了一枚延命晶石。 除此之外就是一张“于谦之眼”的卷轴了，维尔福得到了这件战利品。 大家完成主线任务后，得到的命运点都是八百，但是只有吴忻、迪莉雅和维尔福得到了额外的战利品和抽签机会。 乔尔和科尔莫娜见习，都是只有命运点而已。 当然八百命运点已经很不少了，足够把他们打造成中坚以下的有力武士。 乔尔很知趣地和科尔莫娜一起说着话，让三个最资深的轮回者，能够研究一下情况。 “不知道这算不算守住沈阳了。”迪莉雅有点担心。 吴忻很高兴她的担忧，这说明在两次任务后，迪莉雅也对光明帝国有了一些有限的认同。 不过她的问题，吴忻也没有百分百准确的答案：“暂时来说居民肯定是安全了，否则阿尔法也不会中止任务，建州精灵的首领野猪皮肯定是死了，建州精灵部落后面的发展难以确保，为了后面新秩序的位置，各个实力派肯定有一番激斗，最好是他们立刻撕破脸打内战，这样光明帝国就算再迟钝，也会对沈阳进行支援，并有时间重组山海关外的防御体系的。” “希望这个老迈帝国在能够利用好我们拼命争取来的时间。”迪莉雅在这段时间，也对光明帝国的情况有了不少了解。“有老供奉这样的人，这个民族不该亡，喔，该死，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光彩的胜利者会记住自己留得每一滴血，死去的勇士会得到供奉，他们的妻儿会得到奉养，而失败者中的英雄则往往什么都没有。”吴忻问过老供奉的名字，但是他没有告诉迪莉雅，这仅仅对他有意义，老供奉需要的不是一个英格兰女牧师的感激。“失败是最可怕的事。” “确实如此啊，下次任务看来也是要和光明帝国站在一边，希望他们能好好努力吧。”当然迪莉雅最关心的还是自身的安全，她的立场不可能和吴忻一样。 不过这也足够了。 “我估计我们的新人的任务也会是在这个位面的，希望他们不要再傻乎乎地当装卸工了。”吴忻并不会奢求太多，他的要求从来是合理和有限的。 “好了啦，不要想了，我们也管不了新人，他们毕竟有炎黄之龙，祖先神肯定会努力保护自己的后人。”维尔福对光明帝国的认同更加有限，虽然不是没有，毕竟炎黄之龙专门照顾了维尔福。 “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出手那两块晶石吧，这种石头毕竟延续不了几天生命，要是找不到好买家，肯定会损失不小的。”维尔福在操心另外的事情了。 迪莉雅也知道这一点，她对维尔福说道：“不过你那个卷轴更不好出手吧，这似乎是一个主位面上没有的魔法，仅仅作为普通卷轴出手太浪费了。” 罕见的魔法，对于充满了好奇心的法师是很大的诱惑，他们肯出溢价来购买的。 只要他们知道这件事的话………….. “是啊，这东西在马耳他岛上根本不好出手啊，别说溢价了，比普通卷轴还不如啊，如果是冰风暴或者魅影杀手之类的四级卷轴，卖个两百塔勒是很轻松的。”虽然已经是黑市上的一个大人物，但是维尔福还是有点烦恼，这个对个人战斗不是很有用的卷轴很难在黑市上出手。 “你等级也提升了吗？”迪莉雅的问题说明她已经是七级牧师了，她的问题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女牧师然后继续说道。“最近正好有一艘利古里亚港来的大船在回程中需要护航，既然你也是中坚级的游荡者了，不让我们两个一起申请参加去利古里亚港的护卫舰队吧，以你们法语组的实力，这个任务大概就能让你当上正式骑士了，而且利古里亚港是真正的大城市，我们也能把这些收获给拍卖掉，你的这个卷轴是主位面没有的魔法，到了大城市，会有法师愿意出高价尝试能不能学会这个魔法的。” 维尔福点了点头，利古里亚港是利古里亚共和国的首都，目前这个共和国正处于亲西班牙的僭主安德烈多利亚的统治下，他并没有建立世袭统治，而是作为僭主，以海军元帅和“救国委员会第一委员”之名统治着这个地中海上举足轻重的共和国。 说它举足轻重，是因为这个共和国拥有地中海上第三大的海军，仅次于西班牙、奥斯曼帝国，甚至略微超过强大的法兰西海军，超过了她的宿敌威尼斯共和国和佛罗伦萨共和国。 这个共和国在西班牙王国和法兰西王国间的摇摆，是影响地中海实力对比的大事。 在十几年前，法兰西王国依靠插手内乱，夺取了科西嘉岛，并一度将这个国家控制为自己的傀儡国。 可是因为压榨过甚，终于引发反抗，如今这个共和国是西班牙在地中海的坚定盟友，即使法军几次从陆地上进行报复，甚至一度包围了利古里亚港本身，多利亚家族也始终没有就范。 多利亚家族控制的拍卖活动也颇有名声，安保和价格都是一流的，对于买主和卖主的保密性都绝对可靠，而且交易的价格也很公道。 但是吴忻出声打断了他们：“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把自己得到的战利品带到黎波里港来拍卖。” “去的黎波里港？那个沙漠里的小碉堡搞拍卖？”维尔福有点跟不上吴忻的节奏。 “是的，对于一个新兴的商港来说，一场有延续生命的宝物和一个新魔法压轴的拍卖会，是非常能促进繁荣的。”吴忻看着维尔福，知道他还有有所担忧。“如果拍卖不顺利，我个人保证出两百个塔勒买下这张卷轴，迪莉雅你的这个晶石，我看至少值得一千塔勒。” 迪莉雅倒是不在乎这个，她挥了挥手示意无需吴忻的保价，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可是我们也无法去的黎波里港啊，你有足够可靠的中间人？” 维尔福对迪莉雅的话感到一阵牙痛，他可不想把这卷轴交给中间人，虽然相比起来，迪莉雅的那颗石头才是让最可信的中间人也变得不可信的诱惑。 好在吴忻也不会让自己的伙伴担心，越是宝贵的交情，越是要珍惜点点滴滴，吴忻说道：“不，不，不，你们可以来的黎波里港，很快，就会有一艘商船带着的黎波里的一些出产前往马耳他岛，为了这批急需的木材和奴隶，总团长殿下答应了在回程的路上提供几个船员，你们申请随船护航就行了。是一艘很小的船，希望你们能忍受一下，我们也负担不起大船。得到了银塔勒后，你们也可以就地购买一些物资，马耳他岛上什么都贵，虽然的黎波里港也是百废待兴，但是你们从沙漠部落里还是能买到一些说不定用得上的物资的，至少不会比马耳他岛上更贵的。” 迪莉雅和维尔福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吴忻这个安排很合理。 虽然相比去利古里亚港的护航队，南下的风险更大，但是作为一个医院骑士团的成员，这也是本分。 马耳他岛什么都缺，但是最缺的还是木材和人力。 虽然的黎波里港的大树也不是很多，但是比那个石头岛总是强多了。 艾尔兰牧师急切地要开源节流，在萨扎斯坦的支持下，很快就搭上伊莱亚当总团长，虽然双方不久前还激烈较量过，但是互相还是有需要的。 的黎波里绿洲是医院骑士团能够得到木材的最近产地，对于重建舰队，伊莱亚当总团长是如此渴望，以至于虽然吴忻的要价并不便宜，双方的关系也远远谈不上和谐，但是他还是接受了这笔交易。 再加上这次的俘虏，值得组织一次贸易行动了。 “我再研究一下其他兑换吧，八百命运点，加上上次剩的一点零头，我能换一件很不错的皮甲了。”维尔福很兴奋，皮甲比铁甲便宜不少，比较容易得到好货。“匕首也恢复了，哈哈。” “其实也不一定要太贵的皮甲，你那件东西虽然不咋的，但是还能修修，盔甲这东西是最贵的，不能太浪费。”吴忻看着维尔福建议他不要把钱都花在皮甲上。“一件皮甲能换全套的皮手套、皮靴、皮马甲之类的东西了，也许可以换成塔勒到的黎波里港来买，那里很快会有一批骆驼皮甲出售。” 一个命运点可以换一个塔勒，在物价较低的地方，一个塔勒就能买到比阿尔法这里更多的东西。 维尔福点了点头：“嗯嗯，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再考虑考虑。” “我的感知盾牌修一修还能用，这次就不换了。”迪莉雅要供养绿龙甲，不得不节约一点。 “换点塔勒去找岛上善于维修的骑士去修理吧。”吴忻又提醒了一声。 迪莉雅立刻明白了吴忻的意思，这种生意是可以给别人人情的，她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嗯，好像有一个西班牙的骑士一直靠着这个在赚钱，收费也不贵，不用命运点兑换了，十来个塔勒我还是有的。” “先看看抽签吧，这次至少是一个精锐级物品啊。”迪莉雅和吴忻的任务评价基本一样。“看看得到什么，然后再决定兑换吧。” 虽然要给绿龙甲充能，但是她并不沮丧。 要不是这张底牌，他们很难拿下阿济格了，她也分不到最宝贵的战利品。 “这签运啊，我抽到了三个命运点。”话是这么说，其实维尔福对她和吴忻分享最宝贵的战利品并无不解，他们的成绩是能够服人的。 整场任务中，他们俩确实技高一筹。 开局时迪莉雅的作用是决定性的，没有她，一大堆感知低下的倒霉孩子估计都要吃泥巴吃到发昏，然后先后下锅，有的被煮熟，有的被队友毒肉害死。 冈萨雷斯虽然也很早情清醒了，但是他本没有承认医院骑士团二队为队友，他的策略完全是获取足够多的利益，而迪莉雅则首先援助队友，把挽救他们的生命作为第一要务。 她的奋战也是决定性的，那些关键时刻的治疗术和杀死阿济格的喷吐，是整场任务中，不可或缺的成功要素。 而任务中段和结局时，吴忻的作用也是决定性的，他力排众议没有选择躲在李家的金库中，执行躲避性的主线任务，而是敦促大家尝试进攻，并在夺取两个幻术节点的战斗中，都发挥了关键作用。 使用守密蜘蛛联络被关押着的李世忠和那些反正家丁，是并不炫目，但是极为关键的取胜拼图。 在主线任务初次升级后，又是吴忻说服李世忠和王有弟没有立刻逃离沈阳，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和精灵骑兵队在旷野上比速度。 夺回了第二个据点，加速了野猪皮的死亡，激化了精灵的内斗。 “啊哈，真是不错啊。”迪莉雅说话间已经完成了抽签，从她的语调，吴忻猜测她得到了不错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五章两个游荡者的不同分工 “真是…….真是神奇。” 迪莉雅非常兴奋，她确实得到了一个好东西。 她微微感受新得到的力量，感受着自己有力的心跳和澎湃的血流，好强。 “你过来，把我手臂上的桡动脉割开。”她对维尔福喊了一声，不过她没有失去理智。“不要用那把精锐级的深渊吮吸，用普通匕首。” “这………..”维尔福糊涂了半分钟，才大概猜到了迪莉雅抽到了什么。“你得到了体质？” “嗯，一点体质，阿尔法提示我现在已经能对抗很多无法自愈的致命伤，已经接近人类体质的极限，再强行提升一点要五十万命运点了。不过致命伤的标准不清晰，我要试试看，手臂上的动脉还是不是致命要害。”等了一会，看维尔福始终没动静，迪莉雅坚决地对维尔福再说了一次。“割啊，你怕什么，就算有意外这里也有能治愈的手段，我问过了，十几个命运点而已。” “随便你吧。”维尔福终于下定决心，拿出了匕首。 但是这个时候，吴忻却开口了：“你没有搞错。” 吴忻一边对迪莉雅埋怨，一边拿出一支轻型弩用的羽箭，把迪莉雅的手腕割开了：“调情的事情，当然是我来。” 迪莉雅的体质，比她的力量并不逊色，能够在战斗中独自扛住整条精灵战线。 血液立刻从迪莉雅的手臂上留下来，虽然互相之间无法攻击，但是阿尔法显然不管他们“调情”的事。 “哦…………”被吴忻割腕的迪莉雅轻轻地呻那个吟了一声，她当然希望吴忻来干这个事，她不仅不生气，实际上还很兴奋。“其实我看你的这个轻型弩根本没用，下次换个法杖之类的吧。” “哎呀呀，调情时你就说这个？”吴忻一边观察迪莉雅的脸色，一边继续帮她放松情绪。“那种用一次就要花几十个塔勒充能的法杖我可受不了，我们已经有一个喷钱的美女了。” 吴忻早就注意到，迪莉雅的力量和生命力都是极其出色的，她在卓尔精灵们控制的马耳他岛上，能够击破敌人的战线，就是这份力量的证明。 维尔福这个时候自觉去找乔尔和科尔莫娜画圈圈了，他也许不可爱，但是还是知道努力讨人喜欢的。 “嗯哼？嫌我败家？”虽然电灯泡们其实并没有被隔离，但是一起奋战了那么久，迪莉雅在他们面前不会有什么拘束，而且希瑞克从来不是一个保守的神祇，她笑得相当肆意，把正在喷血的手腕搂住了吴忻。“至少我很能节约治疗的费用不是吗？这对你一定很重要。” “啊，那可不必，虽然我不否认自己确实很精打细算，但是女人最大的用处不就是干我们男人干不了的事吗？”吴忻并不敢大意，他认真地计算着迪莉雅的出血量，“比如帮我们男人花掉我们不需要的钱，比如帮我们男人用大脑思考………” “咯咯。”迪莉雅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乔尔和科尔莫娜都纷纷侧目。 这个时候，测试已经基本可以算成功了，迪莉雅的手腕上，血还在流，但是确实已经收口了。 吴忻开的那个口子非常深，而且是十字切口，即使是体质很不错的人，如果得不到医疗，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迪莉雅现在的体质，已经达到了凡人的极限。 同样是一点体质，加在迪莉雅身上和加在吴忻身上，价值差距颇大。 吴忻估计自己再花个百八十万命运点，大概也可以有类似的身板了。 “怎么样？现在你还能施放神术吗？”吴忻不顾身上到处都是血，看着迪莉雅的眼睛问道。 应该是没有大碍，但是她的脸色苍白，吴忻还是要确认一下才行。 女牧师用嘴含住自己的手腕，然后含含糊糊地对吴忻说道：“我的唾液，现在也可以算是治疗微伤的药水了，这也算是个类法术能力了。” 同样是一点体质，给迪莉雅和吴忻是完全不同的。 “以后这个能力只能对我用，要救别人，先把口水装在水壶里……….”吴忻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有点不舒服。 少女牧师凑到吴忻的耳边，用长长的金发挠着他的鼻子，对他轻轻说道：“好恶心，你也不是很会调情吗。” “呃………..”吴忻一时失语，随后是哑然失笑，他并不仅仅是一个少年术士，他本该表现地更好的，只是迪莉雅并不是他经历过的普通女子。“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迪莉雅轻轻地摩擦着他的耳朵：“暂时来说是这样的，但是那也没用，你们术士会有太多学习的机会，带有双头鹰血脉的术士，更是绝对绝对不能指望你们会对女人忠实…………” “这是哪里传来的毫无根据的谣言和卑鄙无耻的污蔑………..”吴忻的话说到一半，迪莉雅用带血的舌头堵住了吴忻的嘴。 “啊！！！你干嘛！”吴忻刚刚享受了几秒钟，就被狠狠地咬了。“就算不是谣言和污蔑，你总不能提前惩罚啊…………” 迪莉雅品味着吴忻的鲜血，轻轻地说：“你可以和所有的术士一样不可靠，但不要当面骗我，就一点，不要当面骗我。” 吴忻当然明白“坦白从严，搓板跪晕”的道理，他还想要继续糊弄迪莉雅，但是迪莉雅再次扑了上来，然后狠狠地封上了他马上要继续喷出谎言的黑洞。 “呃，看来他们一切顺利。不要偷看了，和我说说，乔尔，最近你在班加西一切顺利吗？”维尔福一边决心完成任务就连夜去找自己的相好，夏洛克的浴室现在是法语组的产业了，管事的女人就是他的情人，一边问起了乔尔的事情。“我给你推荐的老师如何？” 乔尔其实一直都没偷看，不过他也没有反驳，只是笑着对维尔福说道：“非常好，瓦莱塔骑士教会了我很不错的技巧。” “这我知道，看你这次战斗的表现就很清楚了。”维尔福这倒不是瞎说，乔尔的表现非常稳健。“我只是担心你和瓦莱塔相处不好，他的性格有点太一板一眼了。” 乔尔摇了摇头，表示没问题：“我们相处得很好，要不是他是一个尊贵的骑士老爷，无法入赘，我都想把女儿嫁给他了，我对于非婚姻关系，实在是无法接受。” 对于医院骑士团的男女关系，外人不了解的很多，不过乔尔看着那对正咬在一起的两位医院骑士，他是了解了。 “那随便你吧，错过他是你的损失，瓦莱塔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维尔福对于瓦莱塔的评价很高，他总是能把达达尼昂老大的钱都收到，又从来不会搞出太大的新闻。“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你们这次的兑换吧。你是叫，叫科尔莫娜对吧，你们俩这次得到了等级吗？” “我是三级武士了。” “嗯，我也提升了一级，目前是四级游荡者。” 乔尔和科尔莫娜一起点头，他们的表现一般，没有抽签的权力和分享重要战利品的权力，但是连续提升主线任务的奖励还是有的。 维尔福也成了六级游荡者，他的收获其实大大大于这两个新人，不仅仅是高级的比较难以晋升，而且他在刚刚成为中坚级游荡者后，还能迅速提升，会大大有利于他在法语组内的地位。 “你是用鞭子的游荡者啊，我们两个分工一下，我来突袭，你负责保护施法者，我已经投入了不少资源在制造陷阱和拆除陷阱上，你就负责制造毒剂吧。”维尔福对科尔莫娜见习的提议，虽然是以他为主，但也大致是合理的。“还有鞭子总是牵制有余，决定性不足，是不是考虑变成远程专精的射手？” 但是科尔莫娜并没有立刻点头，她看了一眼吴忻。 “我不是想打扰你们哈，但是这个女士………”维尔福对于科尔莫娜的态度有点不满了，他稍微捣了一下乱。“或者说所有的女士，都只认你啊。” 吴忻和迪莉雅只好结束了亲热，加入了讨论。 迪莉雅给了维尔福一个白眼，对他很不满意。 吴忻直接加入了讨论：“制造毒物对于游荡者来说确实很重要，哪怕是钉头锤和长矛，也能用得上，而且毒物算是黑大陆比较多的东西了，熟悉一点。” “制作毒药没问题，但是我不喜欢远程射击。”科尔莫娜对吴忻说着，挥手打了下响鞭。“我也基本没有经验。” 维尔福指着吴忻说道：“目前就他一个所谓的远程输出，而且马上要丢掉弩了，总得有一个用弓箭的吧。” “嗯，凭空开始练习基本也不是那么容易能上手的。”吴忻想了想，最终决定支持科尔莫娜，他不仅要考虑轮回世界的问题，科尔莫娜在主位面也是她的重要助手。“目前来说，战阵上保护我和乔尔的工作更重要，我们小队并不是很需要补全远程输出，而且我也有了一个新的类似于远程的技能，就让她专精于鞭子吧。” 鞭子是监工需要的能力，科尔莫娜在鞭术上的专精，有助于她管理奴隶。 当然这个理由，吴忻就保留在心了。 “那八百命运点，我就直接兑换一个制毒大师的一个等级吧？”得到吴忻的支持，科尔莫娜也没有得意，而是保全维尔福的面子。 “不要，这太贵了，回主位面找老师比较合算。”吴忻却拒绝了这个建议。“你把命运点兑换成银塔勒就是了，花不了八百塔勒的，五百就可以了，再弄一条中坚级的鞭子，倾向于防御的。” 科尔莫娜点了点头，就开始在阿尔法的名单里找起了鞭子。 “的黎波里港有可以传授毒物技能的游荡者？”迪莉雅倒是有点疑问，她显然并没有被维尔福的玩笑影响，主动为科尔莫娜问了问题。“我的记忆中只有法语组有这样的人才，德语组和意大利语组没有这样的骑士啊？” 吴忻看了看迪莉雅，确信她是认真地关心科尔莫娜。 相比迪莉雅，科尔莫娜不论是实力还是容貌都大大不如，她没有感受到威胁？ 科尔莫娜也没有什么表情，她本来就很普通的容貌因为充满了痛苦的情绪，更加不那么诱人了。 吴忻最终不再考虑这个问题，对迪莉雅解释道：“医院骑士中来说确实没有，但是我预测一个被我控制的游牧民部落中，应该会有可能的人才。” 沙漠中万物稀缺，各种歹毒的生物倒是不少，所以对于毒物的利用是必然的。 “乔尔你需要加强生存性，你一定要扛得住。”长枪手在团队中的角色很多样化，所以必须攻防兼备。 “我打算先兑换一点力量，一点敏捷，一共六百五十命运点，然后再换一双加一点力量的钢手套。”乔尔的这个兑换倒是很合理，但是他话中透露的信息让吴忻和迪莉雅他们都有点失望，这说明他的力量和敏捷都很有限，都是普通人水准上下。 “这样挺好。”不过吴忻还是鼓励了他一番。 “我的匕首已经恢复了，不过陷阱毕竟是长期技巧，我这次先兑换一个中坚级的海战专精，六百命运点，让我在海上可以不受影响第作战。”维尔福的这个兑换也是很合理的。“剩下的一百五十命运点换成塔勒，看看能不能在的黎波里买到好东西。最后五十命运点就给迪莉雅你吧，你消耗了很多施法材料。” “这个专精你需要六百命运点吗？我怎么只要五百？”迪莉雅有点意外地问了一句，她也觉得这个海战专精很有必要，不过价格似乎不同。 “你是英格兰人啦，他是法国佬，哈哈。”吴忻知道迪莉雅也不经常出海，但是相比维尔福还是有点优势的。“你需要五百点充能绿龙甲，五百点兑换这个专精，我给你一百点好了。” 乔尔和科尔莫娜也都各自认了四十点份子，稍微降低了一点自己兑换武器的选择内容。 迪莉雅不矫情地接受了，给小团队中的牧师和法师、术士一定的补偿是很自然的。 这百余命运点，其实也包括了吴忻的相关权益了。 “对了，你刚刚说你得到了新的可以当作远程的特技？”迪莉雅问起了吴忻刚刚提起的事情。 “我抽签的内容，强化了我的火焰之蛇特技，和次级火焰球一样的威力，现在有十几米的射程了，近距离也能使用，以后大概一级魔法就全部准备次级火焰之刃了。”吴忻双手火光出现，他微微一甩，差点烧到维尔福的脸。“呃，不过依然和敏捷有关系。” “你这一招，对我们的威胁比对敌人还大。”维尔福心有余悸，明白了战斗时，为什么一直等不到吴忻的射击，“怪不得当初你根本不敢射那个弩箭呢，还好你没乱射。兑换两点敏捷吧，你应该换得起的。” 吴忻点了点头，他是要提升敏捷，但是没必要兑换第二点敏捷，一点敏捷一百五十命运点，他还能兑换一双加一点敏捷的蜘蛛皮手套，也是一百五十命运点，并不会影响手上的火舌。 剩下的五百命运点，吴忻要保留着，他还有其他安排。 一个没有必要和别人分享的安排。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问一问“保护期”的含义，正当吴忻要开口。 阿尔法知道了医院骑士团全部完成了兑换，光幕融合，阿尔法的声音和冈萨雷斯的身形一起出现。 第一百三十六章外援和俘获任务 “鉴于医院骑士团二队和西班牙七队可以进行俘获任务，如果在预定下次进行俘获任务，那么在十二个月保护期，保护期内不会进行其他轮回任务。” “俘获位面好处极多，根据位面等级和相关任务经历。C348位面被俘获后，每年可以出产物资如下。” “二十件普通级瓷器，免运输，直接输送至指定仓库。” “二十匹普通级丝绸，免运输，直接输送至指定仓库。” “二十块普通级茶砖，免运输，直接输送至指定仓库。” “三枚中坚级海东青卵。” “三株中坚级辽参。” “一张精锐级抗魔水貂皮。” “微弱的光明帝国好感。” “以上七种选择，可以每年选取两种。” 阿尔法这次完全没有高冷的感觉了，它急切地为吴忻他们提供各种便利，能够俘获其他位面的轮回小队，就不再是死了也不心疼的炮灰了。 对于吴忻来说，这也确实是极大的收益，那几种比较容易变现的物资，每种都在欧罗巴极其罕见，每种都价值极大。 常见的中坚级奇物，一般价值在五百塔勒左右，精锐级奇物则在五百到五千塔勒不等。 但是阿尔法列出的名单上，每一种，都是欧罗巴最罕见的物资，而物从来是依稀为贵的。 虽然不是很了解行情，但是吴忻猜测如果找对了渠道，后面几种物资都可以换到五千塔勒以上。 即使对于自己获得渠道的能力没有信心，那几种普通级物资也能至少换到一千塔勒以上。 “是否预定俘获任务？” 吴忻和冈萨雷斯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有点还不到时候。 “俘获任务涉及国家阵营，在俘获C级位面的任务中，可以得到友好队伍的一名精锐级以下的协助人员，医院骑士团二队并无友好队伍，西班牙七队可以得到西班牙二队的协助，二队队长为XXXX，目前有XXXX，XXXX，XXXX这几个正式队员，西班牙七队成员可以在主位面与他们进行接触。” “支援代价为中坚级轮回队员三百命运点，精锐级轮回队员两千命运点。” 吴忻听不到这些人名，而冈萨雷斯听到了，他刹那间露出了一个惊喜又意外的表情。 他很快又把表情又收敛了起来，但是吴忻更加确信自己看到了那不可置信的幸福。 “可以的，切萨雷，有了我们西班牙前辈的帮助，我们一定能拿下这个C级位面的。”冈萨雷斯对吴忻喊道。“我出得起一千的，你们人多，应该更不成问题吧？” “两千点命运点的话，大家一人拿一半就行，我们卖掉点家私还能负担，但是一个精锐级的帮助也未必就能锁定胜局。”吴忻在心里觉得这个情况不好，不是为了命运点的问题，他一个人就能负担得起这个数字的一半，从其他人身上再收集一些装备，一千命运点能凑出来的。 “这是完全值得的，那些出产极其宝贵。”冈萨雷斯有一点家底，吴忻并不意外。 他可能在两次参与建州和光明帝国的任务之间，还执行过一次任务，而且新大陆是一个机会很多的地方，他可能有一些夺取自阿芝台克帝国和玛雅帝国的宝物可以变现。 “我知道那个和光明帝国的友好关系看上去极为诱人，如果能垄断贸易关系，确实是一个大金矿，可是对你来说，要用好这个友好关系可不容易啊？”吴忻又给冈萨雷斯泼了一盆冷水，这个每年轻微的友好关系，越是西班牙方面的大人物，越是能从中得益。“而且每年的微弱好感，你并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积累下足够的友好度，让光明帝国和你们进行贸易，这是一笔皇帝也未必愿意负担的未知投资。” 冈萨雷斯怎么看也不是那个等级的人物，不过他相当坚定地说道：“这是我的问题，我愿意出一千四百命运点，你们出六百就行！” 在看到西班牙二队的名单时，他想明白了很多问题，这个任务对他来说越早做越有利。 冈萨雷斯坚定而急切地要求执行任务。 “而且我们在主位面的通信极为困难，我在新大陆活动，你们在黑大陆，就算建立了通信关系，至少也要六到八个月才能有一个信件来回，以后要联络，会更加困难。”冈萨雷斯的这个理由让吴忻也无法回答。 “错过了这次联络，下次要是再凭空投票，就很容易出意外啊。”维尔福的担忧就是吴忻没有立刻反驳的原因，这是很现实的困难。 “能整整一年不执行其他任务呢，这样挺好啊。”乔尔也是如此凑了过来，他总是缺乏那么点强者心态。 不过他们并没有影响吴忻的谈判地位，都是在吴忻耳边悄悄说话。 他的权威地位已经很明显了、 冈萨雷斯方面也形成了权威，不过除了冈萨雷斯外，只有一个挺过了任务的西班牙人，他也始终没有说话。 吴忻抬起眼来，看了看迪莉雅和科尔莫娜，她们都点头，不过不是在让吴忻接受对方的建议，而是表示自己完全接受吴忻的决断。 所以吴忻最终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太危险了，俘获任务很可能要无可避免地和一个核心级敌人作战，区区一个精锐级根本不行，至少要三个精锐级才有可能。” 他又制止住冈萨雷斯的反驳，给了他一个条件：“你这一次大概又获得了一个全能骑士的等级吧，你已经很接近精锐级了吧，等到我们队伍中也有一个精锐级的实力，加上你的外援，我们就有三个精锐级的成员了，到那时我们立刻开始任务。” 冈萨雷斯说不出话了，吴忻这话说得在理，而且基本已经是挑明了双方之间的问题了。 吴忻担心冈萨雷斯引来的西班牙精锐等级帮手，为让力量对比失衡。 “你们这边应该是迪莉雅最接近精锐吧，我这次也只看到了三级神术，完成了这次任务大概是七级的牧师？”冈萨雷斯很是烦恼。“距离精锐还有两级，那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成功啊，老实说，迪莉雅如果是武士，我就一点也不担心了。” “哼！”迪莉雅重重地哼了一声，经过对比升级需要的命运点，她的感知确实比力量和体质都弱得多。 “你别忘了，不接受保护期的话，我们还有其他轮回任务呢，生死较量中最容易养出强者。”吴忻的解释让冈萨雷斯点了点头。“想必你也应该会注意到，很多强者，都似乎有一些轮回世界的背景。” 冈萨雷斯再次点了点头：“这是很自然的，参与的危险任务越多，能活下来的自然容易上位。好吧，希望我们都能活到那个时候，不过我要求你们签订一个协议，我们只有中坚级的实力，五十个命运点就能确保条件实施。” “好。”吴忻并不二话，立刻接受了这个不过分的要求，他们约定在吴忻一方有人达到精锐级之后，立刻开始俘获任务。 然后就是维尔福拿出了一堆陷阱卖给冈萨雷斯了。 “看来西班牙已经找到了和光明帝国贸易的航线，目前正在和当地的官僚打交道。”吴忻看着他们交易，轻轻地对其他人说道。 迪莉雅点了点头：“只能这样解释他的急迫，不过以我所见，光明帝国的官僚应该不会很难对付啊。” “不会很容易的，太多不利因素了，完全不同的文化，完全不同的样貌，两个大帝国共有的傲慢。”吴忻知道，迪莉雅说得不对。 他的理由都对，但是最让冈萨雷斯急切的关键。并不是他说的这几个问题。 迪莉雅对光明帝国的印象来自于帝国已经死到临头的最后时刻。然而在主位面的光明帝国，并未经历两百多年的磨损，还处于自己的壮年。 目前这个时候，官僚的节操还比较多一点，要想进行贸易，要完成的手续很多，不是仅仅搞定几个地方官就可以的，必然要走上层路线，至少得到一个阁老级的大人物的支持才行。 “对了，这次你到的黎波里来，不如就不要走了吧。”吴忻的这个提议让迪莉雅很高兴。 无论是于公于私，她都希望吴忻能主动邀请。 不过她并没有接受这个邀请，她对吴忻说起了苦衷：“我带不走岛上其他的英语组成员，没有了我，他们的日子就太难过了。” “哎。”吴忻叹了口气，他也很担心那些小伙子。“小特里他们怎么样？” 生活就是如此奇妙，一段关系的发展，往往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关系开始的时候，目的是不是单纯。 他和哥达菲一起经历过战斗，其中的危险要远远超过和小特里一起面对的危险。 可是他就是认同小特里是自己的伙伴，对方忠于他，他就回报以忠诚，而哥达菲是争夺利益的对手，可以合作，也可以背叛。 “你不是马上有船要靠港了吗，你吩咐一声，把装卸的工作交给我们英语组就是了。”迪莉雅看得出吴忻心中甚至有一点抛弃伙伴的愧疚，她又安慰了吴忻一句。“你放心，有我在，总能照顾好他们。” “哎。”吴忻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知道就算在有许多机械帮忙的时代，装卸工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桩非常艰难的工作。而这种工作居然也是一个人情，马耳他岛上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啊。“我会尽快想帮法帮你们离开马耳他岛的。” “你是善良的人，切萨雷。”虽然希瑞克的教义并不褒扬单纯的善良，但是祂作为最强大的存在，当然也不是允许感情存在的。 吴忻却微微苦笑：“这恐怕只是你的看法，就在几个月里，我带给过别人许多痛苦，有一些还不是我的敌人。” 哥达菲和他的儿子们，一定不会认为吴忻是好人。 “你带来的那些痛苦是为了生存还是取乐？”迪莉雅捧着吴忻的脸，问了几个问题，她并不吴忻来回答需要，她看着吴忻痛苦的样子就知道他并没有从中得到快乐，这是希瑞克的最重要的一个反问。“如果你不是为了取乐，那么就是无罪的，生活本就是如此艰难。如果是为了生存，你就取悦了上帝，祂创造万物，就是为了让我们在天地间追逐，让祂知道自己最伟大的杰作是哪一件。” …………….. “啊………啊………啊…………” 一片混乱的房间里，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女人，把一个脸被扇得通红的女人再次拖出了床底。 然后不顾她的惨叫，又一次高高地举起了手。 “好了，已经够了。” 吴忻的声音此时对那个受难者来说犹如天籁一般，塞莱塔公主得救了。 “啊，谢谢你，谢谢你，老爷，我已经得到教训了，是的，是的，我已经得到教训了。”她一边学着被她惩罚的女奴如何求饶，一边在心里计划着如何到了皇帝的面前，好好地给吴忻和德弗李希女骑士上眼药。 吴忻经历了在幻境中的一番血战，眼前的冲突让他觉得遥远，而德弗李希女骑士依然处于混杂着狂躁和嫉妒的情绪中，她还是要打塞莱塔公主。 “够了！”吴忻抬手拉住了她。“她会为自己的冒犯付出代价的，我保证。” 吴忻看着依然狂躁的德弗李希女骑士，终于又叹了口气：“你想哟继续穿着这铠甲，就穿着吧，不过尽量小心地使用它。” 在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轮回任务后，吴忻感到极为疲惫，不论是依然光洁的塞莱塔公主，还是让他感到愧疚的魔性铠甲，他都不想管了。 吴忻叫了一个女见习看住塞莱塔公主，然后就把德弗李希女骑士拉到外面，和她说起了另一件事：“和我说说，吸了那个夏哈迈拉的恶魔血，是不是让你得到了一些生命力。” 吴忻早就注意到，当时吸了血的德弗李希女骑士，稍微恢复了一点年轻的样子。 “你也这么觉得？”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了，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女人怎么会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我自己也无法确定，但是似乎恢复了一点…………..” “那个，那个女人肯定要送给皇帝吗？她会不会在皇帝面前说你的坏话，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她这个时候又为吴忻担心起来。“要不等会我去给她道歉，伺候她一番好了。” “前倨后恭，只会加大她的狂野。这件事你不要操心。”就如同巴赞侯爵不会去赌皇帝到底在不在乎吴忻一样，吴忻也不会去赌这个塞莱塔公主到底能不能在皇帝面前得宠。“我会处理好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什么都不要的公主 夜色下，西班牙水手正在军官的指挥下犹如蚂蚁一般，把各种物资又推又拉地装船。 塞莱塔公主的房间就在码头边上，吴忻选了个不错的景观房给她。 看着窗外那巨大的黑影，和黑影下忙碌的水手们，哈斯夫家族的公主不禁痴了。 那是两艘西班牙盖伦帆船和六艘巨型帆桨并用船，塞莱塔公主经常去突尼斯城的港口，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 突尼斯苏丹国的海军不要说盖伦帆船，就算是巨型帆桨并用船也没有，最大的帆桨并用船，虽然在突尼斯海军内部也叫巨型帆桨并用船，但实际远远比不上西班牙的同名船。 塞莱塔并不知道，突尼斯苏丹国海军的旗舰，在西班牙人眼中至多也就是中型帆桨并用船而已。 不过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分类，但是塞莱塔公主还是可以通过体型的不同，感受到西班牙和突尼斯之间犹如云泥之别的实力差距。 她才不在乎皇帝是什么异教徒呢。 这个异教徒皇帝的实力都是她报仇的资本！ 虽然那个术士给她换了个比较温和的女看守，但是她心中的暴戾之气却依然越积越多。 她越想越恨，越恨越想，该死的宫廷斗争，那些该死的姐妹仗着母亲是突尼斯本地实力派家族的成员，一起欺负我的乌克兰女奴母亲，其实她们不就是嫉妒我们娘俩长得好看吗？ 白皙的皮肤，高挑的身材，凹凸的身段。 你们统统没有，统统没有，统统没有。 该死王太后，也是那么丑的游牧民女人，居然把我嫁给该死的食人魔丈夫，这个家伙害得我落到该死的丑女奴手上，还有该死的小术士居然不立刻鞭笞她？ 等我讨得了皇帝的欢心，我要让你们统统跪在我的脚下，舔我脚下的灰尘！ 妈妈你不要急，等我得到了皇帝的欢心，就把你也接到马德里去，他们都说和塞维利亚、马德里相比，突尼斯城不过是个臭烘烘的大猪圈。 我要给你最大的房间，最多的女奴。 她们嘲笑你生不出儿子，可是你的女儿能让世界上最强的男人喜欢。 嗯，还有那个小术士，等明天见到他，我就不停求饶，等他把我交给了皇帝以后，我自然会好好报答他的这番厚爱。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不过他毕竟好帅，严厉惩罚之后，是不是再宽恕他？ 塞莱塔公主最终睡着了，她做了一个美梦。 在梦里，她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女人，即使是皇后也要避其锋芒，哪怕是权位显赫的大臣和公爵也要仰赖她的鼻息。 她拥有一座犹如城市般巨大的城堡，数不尽的骏马和仆人任她驱驰，那闪烁着璀璨光芒的宝石，那晶莹剔透的美玉，把她装饰得犹如传说中的仙女龙一般美丽。 仗着母亲地位比较高一直欺负她的姐妹，一个一个谄笑着讨好她，请她给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安排一个职位。 然后塞莱塔根据这些姐妹得罪她的程度，分别把她们丢回黑大陆或者嫁给各种奇怪的生物。 那些得罪过自己母亲的妃子，一律赏给最低贱的半兽人奴隶，骂我杂种？ 我让你们生杂种去。 还有最后就是那个小白脸术士，他正跪在自己的脚下，苦苦哀求自己让皇帝收回把他贬为平民的赦令，深刻忏悔自己有眼无珠，居然冒犯过伟大的塞莱塔公主。 他的女奴骑士赤身裸体地跪在后面，已经被鞭子抽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要不要把他的这个女奴骑士也扔给半兽人？ 该怎么处置他们呢？？？ 不管了，先让他一百倍地把自己曾经的求饶返还给自己再说……………. …………. 当吴忻和德弗李希女骑士再次见到塞莱塔公主时，看到她脸上是如痴如醉的表情，大大的口水也从嘴边滴了下来。 无需吴忻的暗示，德弗李希女骑士就一把把她身上薄薄的毯子拉掉，然后正在幻想着在马德里呼风唤雨的塞莱塔公主，就发现自己还在的黎波里的狭小房间里。 “尊敬的大人，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昨天晚上已经深刻反省了，我知道我完完全全是您的人，我是您派去讨好皇帝陛下的，等到了皇帝陛下面前，我一定为您刺探各种情报，还有为您说好话啊…………”不得不说，塞莱塔公主虽然在做梦，但是也确实想了些东西。 她也算得上能屈能伸了。 “计划变了，公主殿下，皇帝暂时不需要你了。”然而吴忻的答案，让她犹如被冷水浇头。“事实上，西班牙的舰队已经离开了祖瓦拉，很快我们也要离开了。” “什么？！”塞莱塔公主一下子转身趴到窗台上，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码头，她不禁哭了起来…………… 吴忻受不了女人哭得伤心，还是努力尽量安慰了她一下：“不要太伤心了，公主殿下。我不会长期扣押你的，欧罗巴军法不允许我长期扣押女性作为俘虏，我会尽量安排一个低一点的赎金价位的，回突尼斯城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啊啊啊啊啊…………..”吴忻搞不明白，怎么自己的话让塞莱塔公主哭得更伤心了。 “这个小贱人，看来是铁了心去伺候皇帝啊。”对于她的这番表现，德弗李希女骑士当然是非常厌恶。 不过塞莱塔公主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没有再讽刺什么：“不，不，不，不要派使者去突尼斯城，一旦知道阿明的部队被你击溃了，我的妈妈会被王太后折磨死的，摄政皇叔虽然想要我妈妈，但是他不可能为了妈妈提前和王太后翻脸的。” 她刚刚被俘的时候，只考虑自己的事情，一开始并没有想太远，这也是人之常情。 在一晚上的美梦醒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要对姐妹们做的事，很可能也是王太后要对和她争斗了十几年的母亲要做的事。 她很可能会杀了自己母亲，或者把她赏给一个半兽人奴隶，或者赏给一个宦官……………. “恐怕即使我不派出四处宣扬胜利的使者，阿明被击溃的事情还是会被突尼斯城知晓的。”吴忻的话是事实，阿明逃出那场战斗，可能还收集了一些残部，但是这场失败是不可能保密的。 吴忻不仅没有保密的打算，他还要大大宣传，他需要用这场胜利的威望，在周围几个部落中收取物资和战士。 对祖瓦拉的居民要示弱，对周围部落却要示强。 “啊………..啊………..”塞莱塔公主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她自己还年轻有姿色，只要放下身段总归有一条活路，而她的母亲糟糕就糟糕在还不算老，比王太后年轻十几岁的母亲，一定是王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看着极为恐惧的塞莱塔公主，吴忻知道时机差不多了：“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我能够解决掉饮脑者阿明，如果你能得到我的宠爱，那在突尼斯城里，自然没有人，敢动你的母亲。” 吴忻的心中此时极为复杂，他昨晚上把乔尔告诉他的信息转告了巴赞侯爵，就是大规模的巴巴利海盗舰队在班加西进行了补给。 巴赞侯爵在反复确认了情报后，虽然还是不相信法语组真的会这么丧心病狂，但还是立刻带着舰队赶回马耳他岛去了。 吴忻对此很失望，但是也有点庆幸，他理解巴赞侯爵的决定。 按照乔尔的描述，这是一支有近百船只的大舰队，这样规模的舰队，其目标不可能是的黎波里港。 海雷丁的目标五成是混乱中的突尼斯苏丹国，四成是刚刚经历过内斗的医院骑士团，一成是扫荡西西里岛和那不勒斯沿岸。 对于西班牙舰队来说唯一的选择，就是先退回最难攻破的马耳他岛。 一旦退入的黎波里港所在的苏尔特湾，西班牙地中海分舰队很可能被这支强大的巴巴利舰队给封死在地中海南岸狭小的角落里。 对于吴忻来说，可以让他庆幸的是，如果海雷丁控制了突尼斯地区后，发现西班牙地中海分舰队还滞留在的黎波里港，为了抢在西班牙主力舰队来援之前摧毁西班牙地中海分舰队，巴巴利海盗可能会强攻的黎波里港。 这是很可能的，西班牙分舰队有两艘主力舰，值得他全力以赴地进攻。 而且突尼斯陷落，班加西港保持中立后，的黎波里港内的舰队就成了皇帝在东地中海的最后抓手，奥斯曼帝国也会乐于支持海雷丁拔掉这个据点。 而没有舰队的的黎波里港，重要性就大大下降了，至少肯定不值得海雷丁调动主力了，他要压服突尼斯地区，其实海盗也是不够用的，你只要没有威胁，就不会招来他的注意力。 所以吴忻其实并不希望西班牙舰队留下，当然了，他对巴赞侯爵可不是这么说的。 在吴忻一番极其恳切的挽留后，巴赞侯爵虽然依然是坚决地要走，而且对于马耳他岛急需的粮食、布匹等物资也不肯放手，半食人魔奴隶最终也大部分被他带走了，马耳他岛上用得上这些炮灰，毕竟西班牙语组是他们自己人啊。 但是在驼兽和武备方面，他确实松了松手，不仅给了四架翻新的巨型弩，还把几乎所有的骆驼和马都给了吴忻。 作为吴忻独立防卫的黎波里和提供重要情报的回报，他还把几艘船上备用的武器统统低价卖给了吴忻，而且是事后收款。 那几百把钢刀钢剑真是解了吴忻的燃眉之急了，他最缺的还是武器，而马耳他岛上，相对不缺的就是武器。 至于一开始提及的那什么突尼斯公主，巴赞侯爵根本听也不想听。 送女人这种事，要大胜之后才能算怕马屁，现在算怎么回事。 他和吴忻的所有交易，都是基于西班牙能够在地中海东部继续存在的基础上的，西班牙要是大败，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一定要先去赢。 所以吴忻本来是打算拷问一些情报后，就把这位公主尽快卖回给她的家人的，毕竟按照时间来算，乔尔是昨天看见巴巴利海盗向西出发的，快则十来天，慢也就最多半个月，这支舰队就会到达突尼斯海岸。 突尼斯苏丹国后面是个什么情况，那就真的不知道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似乎不需要拷问了。 吴忻发现，这个公主对于突尼斯苏丹国毫无认同，那她对自己的价值就大了。 “大人，大人，我会好好伺候你，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不要女奴，也不要什么宝石和衣服了，求求你告诉突尼斯城方面，你很宠爱我，让他们不要伤害我的母亲就行。”塞莱塔公主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价值，她纯粹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来看。“我给你舔脚趾………..你让我添哪里，我就添哪里。” 德弗李希女骑士冷眼旁观，她厌恶公主的卖肉，但是也同情她对母亲的感情。 吴忻也同情他的母亲，但是吴忻无法负担太多的柔软，他还有一个势力要照顾呢。 他的脸上是满满的关怀：“塞莱塔，你是叫塞莱塔是吧。不用我来告诉突尼斯城我很喜欢你，这样效果不好。当然了，我很喜欢你，我非常喜欢你。你可以先写一封信，就给你的母亲，信里就这么写，就说你被一个强大的术士给俘虏了，阿明和他的半食人魔已经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地逃进了沙漠。然后，你让她不要担心你，也不要送你女奴和衣服，因为这个术士这里什么都有，数不尽的女奴和宝石，还有骆驼和宝马。我相信很快，你就会有许多聪明的女奴和漂亮的衣服了，当然还有闪闪发光的珠宝，都是你的。” 德弗李希女骑士这时把笔和纸已经准备好了。 塞莱塔公主拿起了笔，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下笔很慢，然而很快她就明白了吴忻的意图，她的笔下就越来越快，笔走龙蛇一般，把吴忻需要但没想到的内容都写了上去。 她的傲慢和喜悦跃然纸上，把她背后的吴忻衬托的无比强大。 吴忻能看也能写星月语，他看着公主把信写完，满意地拿起信纸塞进了自己的守密蜘蛛，然后递给了自己的部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王叔和太后 突尼斯城虽然比之欧罗巴的名都逊色不少，但是比吴忻控制的的黎波里港要华美壮大得多。 特别是苏丹的宫殿，其中有大量大理石的雕塑，这些洁白的大理石雕工优美，人物圆润，而且历史悠久，来历不凡。 微微不足的是似乎有点异教风格，不合星月之主的教诲。 不过这不会影响此间主人的虔诚，他对于这些堕落的雕塑是完全有抵抗能力的。 正是他把这些雕塑从堕落者的手中夺来，，并其置于自己的庭院中，日夜加以批判，让自己能感受到这些雕塑的堕落，进而强化对星月之主的信仰。 此间主人正是突尼斯当代摄政王叔穆雷哈桑，就在这高雅的建筑下，他刚刚命令手下做了一件极其不体面的事情。 这就是未经允许，私拆别人的私人信件。 不过对于这位突尼斯苏丹国中，实力最强的人物来说这不成问题，他既然能以别人崇拜异教偶像的罪名来收集自己喜欢的雕塑。 这小小的道德问题，更是无法让他在乎了。 “亲爱的妈妈，虽然您一直教导我要如同侍奉主人一样侍奉自己的丈夫，但是我必须告诉您，这场所谓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和灾难，阿明根本不是真正的星月之主信徒，他是假借星月之主的信仰，实际进行着卑鄙、残忍图谋的邪魔。” “不过请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已经逃脱了令人厌恶的食人魔的魔掌，那个邪恶的家伙已经被来自的黎波里港的医院骑士团大军给毁灭了，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证他的死亡，但是这样残忍的邪魔一定不会得到星月之主的庇护，我向星月之主祈祷，希望他已经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惩罚。” “现在我有幸侍奉强大的医院骑士团首领，切萨雷西博，他对我非常宠爱，我得到了好几个非常聪明女奴，还有十几匹绸缎，在我给您写信时，那些裁缝正在不停地根据我要求制定颜色和款式，当然还有各种宝石，随信附上一挂项链，主宝石是您最喜欢的祖母绿，希望您能时刻带着它。” “虽然主人是信仰暗日的异教徒，但是他对于信仰方面不是非常苛刻的人，我和我的女奴都被允许每日十次地向星月之主祈祷，只要我们不公开表示对暗日的真实态度就行了。” “主人的女奴很多，虽然主人非常宠爱我，但是总有些不知廉耻的小贱人妄图窃取的我的地位，所以我目前不能轻易离开。不过在彻底稳固了地位并得到了主人的允许后，我就会回来看望您。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派人把我的小可爱们送到的黎波里港来，特别是蓝黄两色的萨米，我实在太想她了…………” 吴忻通过塞莱塔公主向突尼斯城中内斗的双方宣传自己兵强马壮，似乎吃下阿明是轻轻松松的一件事。 他还忍痛把战利品中，罕见的一件首饰送给了塞莱塔的母亲。 而且物资充足到根本就不打算收取公主的赎金，甚至考虑都没有考虑过，对公主的私人要求是要啥给啥，唯一向突尼斯城请求的，就是尽快把公主的几只猫给送到的黎波里港。 “确定这封信是塞莱塔的亲笔信？”穆雷哈桑对身边负责收集情报的宦官问道。 那个一脸精明宦官低头回到：“是的，主人，这就是原件已经由两位和她相好的公主确认过了，我也亲自看了几遍，没有伪造的痕迹。” “阿明还是没有消息？”穆雷哈桑一直非常顾忌阿明和他的部队，虽然送去了许多物资，但是他很担心这支在南部态度不明的强兵。 他掌握重兵多年，自信是能对付一直在深宫中王太后的，哪怕哥哥死前给她做了一些安排，他也不认为能改变自己的胜势，所以对于任何干扰因素，他都持有反对态度。 对于阿明被消灭，他其实是很欢迎的，只是他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当。 他见过阿明，知道这个食人魔的实力：“这个切萨雷西博，真的能一下子就灭掉阿明？不是说的黎波里港只是一个很小的据点吗？一共只有不到五百人部队，就凭这么点部队，就算是医院骑士团的精兵，无论如何也无法灭掉数百食人魔吧。” “一举歼灭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阿明阁下应该是吃了一个大败仗没错。”这个情报总管一开始就力劝穆雷哈桑要结好阿明那伙食人魔，如今阿明溃败，他不愿意立刻承认。“我已经派出了探子，让他们去靠近的黎波里港的地方探查情报了。” 情报总管又补充了一句：“他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医院骑士团内斗中，他是西班牙语组的关键人物，似乎是内斗失败，他被法语组赶出了马耳他岛，带着数百部队南下的黎波里港。” 突尼斯苏丹国连国内都是一片混乱，当然不可能还有可靠的外部情报网了，各种荒腔走板的情报汇集在一起，得到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结论。 穆雷哈桑沉默了片刻，他其实不是很责备自己的情报总管，他是亲眼见过阿明的部队的，他知道自己虽然控制了上万突尼斯的部队，但是其中的精锐也不过是两三千，其他不过是凑数的。 在被王太后势力牵制的情况下，要吃掉阿明根本就不大可能，哪怕击溃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王太后方面的态度就截然相反了，她由于力量不足，对于外来的干扰因素都是极力拉拢，塞莱塔公主就是她和阿明交往的礼物。 想到这里，穆雷哈桑就是精神一紧：“信的原件在我这里，那么送信的人呢？有没有控制住？” 情报总管羞愧地低下了头，他一直担心这个问题：“信使恐怕是落入王太后手中了………….” “哎！”穆雷哈桑叹了口气，不过对于这个为他效力多年的部下，最终也没说重话，“这也不怪你，王宫毕竟在她的控制下。” 情报总管其实真的不是很服气，他早已经把王宫渗透地千疮百孔，怎么就会找不到信使呢？ 可是如今他不服也得服，这信就是这么出现在了王宫里，要不是那个来自乌克兰的王妃太不小心，他们真是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当然找不到信使，科尔莫娜见习只需要潜伏到王宫周围，根据塞莱塔公主提供的情报，守密蜘蛛就会自行把信送到。 而因为误会信使已经落入王太后手中，所以穆雷哈桑一方也没有认真保护这份信的内容，王太后的探子反而是从这里拿到了情报。 内部斗争经常如此，双方互相渗透，完全是低水平之间比烂决定胜负。 这番布置保证了信使的安全，让双方都能看到这个情报。 也让吴忻可以保持神秘感，彰显了他的强大。 “最近我的布置都差不多了，城防军的探子都收起来。你继续盯紧宫廷近卫，一个月之内，我就要摊牌，这种双头统治，实在是太混乱了，要拯救我们家族，必须首先统一事权。”穆雷哈桑义正辞严地说完，挥手让情报总管离开。 然后他又对另一个部下说道：“无论如何，先去找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购买一些情报，不要怕花钱，现在钱不是钱，一定要搞清楚这个切萨雷西博的实力。还有失落女士的教会，也要接触一下，这个时候不要再省钱了。” 万物终结之主耶各和夜女神莎尔的教会，是情报界的公认巨头。 “是。”另一个部下领命离开，没有再说什么省钱之类的话。 过去情报总管是非常反对向这些情报巨头购买情报，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要省钱，而是作为本土情报官，天生和这些个情报巨头有冲突。 与此同时，类似的剧情也在王太后的房间里展开，王太后对于王叔一派越来越逼近的绞索是很清楚的。 “快，把她的猫都给我找出来，然后洗的干干净净地送过去。” “什么？！早就逃走了？这些该死的东西，养不熟的小骗子们，她为什么不养狗呢？” “怎么办？这还用问我？宫里好看的高加索猫那么多，不管是谁养的，你随便挑两只，送给苏丹的好妹妹塞莱塔，你再让苏丹写一封亲笔信给他的姐姐。” “写什么？当然是写兄妹俩一起度过的好时光了，我就不相信那么多年的姐弟会一点开心的事情都没有。” ……………. 当突尼斯城中，正因为塞莱塔公主的一封信而暗流涌动时，造成这一切的吴忻也没有闲着。 只是和塞莱塔公主描述的那个年少多金，完全不为生活操心的术士大人不同，吴忻正在扫荡一切他能弄到的物资和金钱。 本来向半食人魔部落臣服的本地游牧民部落，在这几天里都都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的心路祈福。 先是饮脑者阿明被击败，四处逃跑的食人魔有的还顺路敲诈走了一些物资。 然后就是医院骑士赶到，有些骑士善于交涉立刻就得到了不少物资，有些骑士更善于杀死异教徒，对于如何敲诈异教徒则不大在行，事情进行得就不大顺利。 不过在卡萨诺骑士带着大部队，扫荡了一个因为靠得太近，而对阿明非常恭顺的部落后，所有骑士都得到了许多骆驼和马匹，还有奶酪和肉干。 最重要的几个部落得到了吴忻的亲自拜访，吴忻就没有好好说话的习惯了，他见面都是先表演一个“次级火焰之刃”让德弗李希女骑士把巡逻的游牧民放倒一个，然后术士大人在一片令人烦躁的“法爷”声中，提出一系列不合理的要求，然后被拒绝，然后他丢出十几个食人魔的头颅，然后丢出一个火球术，再次提出更高的要求…………… 他马不停蹄地、连续几天在马上睡觉，白天黑夜地四处活动，好话坏话统统说尽。 搞到了近百匹骆驼，和同样数量的志愿者，有家人死在死在半食人魔手上的游牧民很不少。 “好了，你带着物资慢慢走，我和德弗李希女骑士先回的黎波里港了，这个公主我也带走。”附近的部落还有，但是吴忻坚持不住了，今天他一个法术也没有回复，既然无法施加压力，他也就没必要留着了。 卡萨诺却有点奇怪：“你不是在挑动突尼斯城的内斗吗？不留下来等信使了？” 如果是萨扎斯坦在这里，他就能看出吴忻的计划，如果恰好他处于有逻辑地思考的那几个小时的话………… 吴忻很累，但是他还是给卡萨诺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打算：“我们的兵力有限，而且又是异教徒，如果留在这里，只会让突尼斯城中的两方都警惕而不恐惧我们。” 没有了西班牙的精锐水兵，吴忻的力量比之曾经能够改变突尼斯力量对比的阿明一伙，还是要差不少的。 不论是穆雷哈桑还是王太后，虽然会满足塞莱塔公主的一些次要要求，但是如果吴忻真的咄咄逼人，他们是不会接受吴忻的要求的。 他们可不是一个“火球术”就能搞定的，没有足够有力的部队，他们可不会仅仅因为吴忻解决了半食人魔，就给他什么好处。 “所以要以退为进，我们先在的黎波里养精蓄锐，整合内部的力量，然后等待突尼斯人来求我们，不论是穆雷哈桑还是王太后，我们越是表现出对突尼斯的一切都没有兴趣，他们越是要求着我们参与突尼斯的斗争。” 听了吴忻的话，卡萨诺还有点担忧：“可是如果突尼斯双方都觉得自己能赢，就自己分出了一个胜负，我们该怎么办呢？” 吴忻看看周围，祖瓦拉也是一片混乱，居民都在打包装行李。 吴忻在周围部落面前威风八面，在祖瓦拉城内却制造恐慌气氛，这些居民现在是苦苦哀求医院骑士团能带着他们逃亡去的黎波里港。 吴忻马不停蹄地迅速活动，就是为了降低信息传播的渠道，让城内居民和游牧民互相之间有限的情报交流放缓，让哪怕明智的人，也没有足够的拼图来构筑此时，突尼斯苏丹国南部的真实态势。 吴忻确信没有其他人能听见后，才轻轻地对卡萨诺和德弗李希女骑士说道：“法国佬和奥斯曼人勾搭在一起了，现在班加西成了海雷丁的前进基地，上万巴巴利海盗随时会在突尼斯登陆。” 吴忻的话让德弗李希女骑士一惊：“那的黎波里岂不是也很危险。” “不值得，的黎波里不值得海雷丁派出如此的大军。”这个问题，卡萨诺骑士倒是明白的，他在布达时参与过不少大局的判断，知道大战略上，任何行动都是要讲成本和性价比的，两个过于接近的对手较量时，太保守是不行的。“不过回到的黎波里，我们也要加强戒备。” 还有一点，吴忻也有点担心萨扎斯坦，他需要回去看看这个老伙计。 第一百三十九章带着难民一起走 虽然急于返回，但是吴忻在祖瓦拉还是耽误了一天。 原因是当地居民都希望和他的大队人马同行。 而不接受那些恐惧至极居民的请愿，然后和他们一起返回的黎波里，实在是辜负了卡萨诺和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工作。 虽然当地民意已经被吴忻操纵，人人都想要离开祖瓦拉，但是当地几个大家族的族长和一个一级的星月牧师，还是希望能获得一些筹码。 他们要求医院骑士团能提供一些土地，并安排强力骑士为他们打井，还有提供一些耕作用的马和牛给他们。 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宗教自由了，他们要求官方拨款并在城堡内划出地皮为他们修建一座星月庙，并且得到和希瑞克信徒一样的政治和经济权力。 对于他们的要求，卡萨诺和德弗李希女骑士都是嗤之以鼻，的黎波里港中，就连希瑞克的教堂都只是一个草屋子而已，那么小的城堡去哪里给你们找地皮？ 以任何角度来看，这个要求都是非常不切实际的。 这个时候，整个祖瓦拉在吴忻一伙刻意制造和散布的谣言下，都被恐惧的气氛笼罩着。 居民们不知道阿明到底受到了多大的损失，吴忻的部下们都暗示那场胜利只是极为勉强才获得的，阿明的主力未损，随时可能重新统治祖瓦拉。 吴忻带着主力四处敲诈小部落的财物，对于半食人魔残兵则采取放纵的态度，散兵游勇们把城市周围的农民都赶进了城市，也把更多的恐惧也带进了人群。 在连续几天的各种流言后，吴忻和卡萨诺把早已安排好的绝招放了出来，给了当地人早已经到了极限的精神最后一击。 他们把几个被俘的半食人魔身上的伤都治好，然后让他们大吃一顿，再给他们安排好越狱路线，最后把他们放进祖瓦拉的居民区。 当天晚上好一番热闹，糊里糊涂的半食人魔“潜伏”进了一户人家，虽然卡萨诺已经把他们喂饱了，但是菜单口味不行，所以他们又自行“补充了一点营养”。 然后就是吴忻用“火球术”把他们从那间房子里炸出来，接着是直到黎明的追逐战。 最后在吴忻的英明领导下，卡萨诺骑士的英勇奋战下，半食人魔犯罪分子必然是统统伏法了。 当然，在统统伏法之前，确实造成了一些人民的伤亡。 大部分不是食人魔直接造成的。 吴忻丢出的火球术在祖瓦拉城不大城区里造成了极大的损害，医院骑士团又没有组织救火的能力和意愿，当然让士兵提着半满的水桶半心半意的乱跑是有的。 毕竟这会让某些野心家和阴谋论者指控医院骑士团故意摧残祖瓦拉城，然后裹胁居民前往的黎波里，这是道德高尚的吴忻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了。 总之，等到火焰在清晨的湿气里安静下来，四分之一的城市都被烧毁了。 “请大家放心，医院骑士团有能力、有决心保卫祖瓦拉的安全，这次半食人魔渗透事件，不过是孤例，是偶发事件，大家不要过度紧张………….大家要相信骑士团，相信上帝！”德弗李希女骑士一边这么说，她身后的医院骑士团部队一边打包返回的黎波里港。 政府赔偿、人道主义帐篷这种东西，你就不要做梦了。 当地人的反应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这是压倒骆驼的稻草，整个祖瓦拉都精神崩溃了。 当地的头面人物再也压制不住恐慌到了极点的居民，他们不再接受原本首领的安抚，几乎是哭着喊着，请求吴忻带着他们一起回的黎波里。 “西博阁下，我们愿意改信上帝啊！” “西博阁下，没有免费的帐篷和种子也不要紧，我们会自己买的。” “西博阁下，我们不要任何补偿了，让我们去的黎波里就行啊。” 这些居民看到英俊的首领和一个诡异危险的女骑士、一个似乎随时倒下的病骑士进行了激烈地争论。 最终吴忻也无法说服那两个讨厌鬼，不过他还是“顶着医院骑士团内部极大的压力”，强行带着他们返回的黎波里。 最终的结果是，大约有一千多，接近两千的祖瓦拉人跟着吴忻一切返回了的黎波里港。 大约还有同样人数的居民，留在了祖瓦拉。 吴忻对于这个数字还算满意，一下子带回去三四千人，他还担心管理和物资上的麻烦呢，这样其实还是有点多了，特别是在奥地利方面提供的移民也马上要来的情况下。 萨扎斯坦和艾尔兰牧师对于吴忻的一番苦心毫不领情，建议吴忻不要带超过一千人，而且对于老弱妇孺也没有兴趣。 但是离开祖瓦拉的移民队伍中，还是有很多老弱病残，也许青壮年在漫长的旅途中会抛弃软弱的家人，但是祖瓦拉和的黎波里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这么点距离就把家人抛弃的禽兽真是不太多。 德弗李希女骑士有意强行抛弃一部分老人，但是吴忻对此不置可否，他们最终带着所有人上路了。 吴忻的离开非常及时，要是他再多待一天，就可能被突尼斯摄政王，穆雷哈桑的使者追上了他们，王太后的使者带着好几个高加索美猫要慢不少，有一只主人挣破了胆大妄为的铲屎官给它套得笼子，耽误了不少行程。 虽然因为购买的情报还有到位，这位使者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训令，至多也就是和吴忻打个哈哈，说点废话而已。 不过他依然带来了大量的礼物，包括女奴、衣服、梳妆用品等等等等，都是塞莱塔公主坚决不要的。 吴忻再次确认了这就是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 他们的行程都是塞莱塔公主通报给吴忻的。 “不让我留下来监视她吗？要是她把我能的情报泄露给突尼斯方面怎么办？她毕竟是苏丹的姐姐。”德弗李希女骑士对于吴忻的放手策略感到有点担心，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吴忻留下来监视这位公主的。“被敌人的礼物打动的话，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吴忻对此一点也不担心：“不用担心，塞莱塔公主是完全的物质主义者，爱国主义和民族认同对她来说完全是无法理解的事情。对于家人的感情就更不用担心了，她很明白，只有按照我的剧本表演，她的母亲才有好日子过。突尼斯城方面的使者一定会带给她礼物。礼物少，她就会心怀怨恨，更加对那些宫廷中的家人愤怒，礼物多，她就会渴望更多，而如何能得到更多，自然是吧我的势力吹嘘得强大无比，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得到更多礼物。对于我来说，塞莱塔公主是比较好控制得，难点在于如何让突尼斯方面的使者也相信我的实力，那些使者就算不是得力人手，也肯定比公主难对付得多。” “啊，所以你把公主单独留下，看到她是完全自由的，那些使者自然会更相信她的话了。”德弗李希女骑士终于明白了吴忻的意图，至少是部分意图了。 又走了一会，一个叫格比奥的骑士过来对吴忻说道：“阁下，我们带着那么多老弱病残走得那么慢，看上去今天是到不了的黎波里了，反正那个古代遗迹可以作为休息地点，我看等会就在那里扎营吧。” 他是德语组的一个富裕骑士，有很多私人马车，这一次他的驼马们都快被他从祖瓦拉掠夺的战利品给压垮了。 虽然吴忻大力强化了权威，不过一切缴获归功，不许动异教徒一针一线这种标准，为了避免被认为精神不稳定，还是藏在心里就好。 当然他的马车不是行军缓慢的主要原因，否则吴忻也不会容忍，夜行昼伏是军队的行动方式，带着大量人口，就不可能在黑暗中行动，只能顶着烈日在日间行军。 大部分居民当然无法坚持，所以对于军队来说是一天的行程，这次吴忻却要找一个休息的地点。 “好，就按你说的办。”吴忻的答案让格比奥骑士喜出望外，而让德弗李希女骑士相当惊诧。 “可是这太危险了！我们可以坚持再走一段的，再疲惫，到了的黎波里就好了。”她大声驳斥，并向吴忻当面告状。“西博阁下，这个格比奥骑士是一个奸诈小人，他分明是为了私利不顾全局…………….” 她这么说，就是准备和格比奥骑士好好战上一场了，然而吴忻在格比奥说话前，就把她挡了回去。 “我们并没有物资，食物也很不足。”吴忻的解释非常勉强，但是态度却极为强硬，他挥手让大怒的格比奥骑士执行他的命令。“今天晚上继续行军，明天居民很就可以在的黎波里休息一个白天，然后在气温较低的晚上，搭建帐篷。” 德弗李希女骑士又争辩了几句，可是吴忻始终态度不改，还进一步提出了严厉的要求：“这是最终决定，你好好想一想，午夜之前，一定要想明白。” 吴忻的话让德弗李希女骑士知道自己没有抓住重点，可是直到吴忻到了队伍的后端，她还是完全没有头绪。 好在时间距离午夜还有挺久，她可以慢慢思考。 之所以如此对德弗李希女骑士解释，实际上吴忻是在为自己培养一个可用的代理人。 吴忻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去看了看坐在马车上的卡萨诺，这位骑士在昨晚追捕半食人魔的战斗中消耗太大，现在已经连马都骑不了了。 他不是生病，哪怕是肺结核甚至癌症，吴忻也不会如此无奈。 哪怕很难再罗马教会以外找到够等级的高级牧师，他也可以砸锅卖铁凑个一万五甚至两万塔勒，肯定会有为了钱不顾真选教皇怒火的某个红衣大主教会来治疗卡萨诺。 但是情况不是这样。 卡萨诺的问题是身体老化。 接近护国的武士，极限寿命大多在八九十年上下，卡萨诺不过是五十多岁的人还远远没有到自己寿命的极限，但是布达之战中的损耗和身上的疾病，让他无法活到这个岁数。 卡萨诺需要的“核心”级别营养剂才能维持战斗力，需要“护国”级别的营养剂才能延长寿命，这些药剂太贵了，即使是他有一个小势力作为依靠，也很难负担。 让迪莉雅极为兴奋的那份“恩赐小麦浓缩膏”可以让她使用一年，每份的价值要近千塔勒，可是也不过是“精锐级”营养剂中还算可以的一种。 这种物资，卡萨诺是得到充分供应的，地中海中最富营养的几种鱼，目前都可以供应他，但是这无法延长他的寿命。 另一种延长寿命的办法，就是他自行突破，达到“护国”级别，这种可能性在长期得不到“核心级”营养剂的核心级武士身上极为罕见，在生命的最后阶段突破，更是几乎不可能。 看到吴忻来了，卡萨诺也提出了和德弗李希女骑士一样的意见：“晚上行军实在是太勉强了，我们的士兵还行，那些裹胁着的人口可不好应付。为了我，冒太大的险了。” 吴忻对卡萨诺骑士的态度要温和一些，但是也没有让步：“这是已经充分讨论后的结论，卡萨诺骑士你就不要再说了，这是我们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奥地利的移民就要来了，摄政殿下不会不管我的。”卡萨诺骑士对于拉迪斯劳斯还是有一点期待的。“他应该会再提供一些比较优质的核心级营养剂给我，西班牙控制着大洋，外洋舰队可不仅仅是从新大陆带回特产，还有沿途捕获的强大生命。皇帝会分一些给奥地利，上次他给我的鲸鱼油脂，应该就是这个来路。” “也许他会再挤一点西班牙的物资给你，但是整个欧罗巴都很清楚奥地利的财政状况，失去了布达就等于失去了大部分多瑙河的水产和沿岸丰美的水草，他要供应自己的高级武士都很艰难了。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奥地利方面，上一次的鲸鱼油脂，肯定已经让摄政压力极大了。”吴忻一边说，一边露出了一个冷笑。“更何况你知道的，西班牙的物资分配问题上，那位女士的发言力很大，她可不会真的忘了我们这些逃出布达后，不肯老老实实呆在马耳他岛的火焰之主余孽，她不来直接对付我就不错了。要是再不干扰一下对我的供给，那她大概就真的彻底疯了。” “呵呵…………..嗬嗬…………….”听了吴忻的冷笑话，卡萨诺先是笑，可是随后又开始剧烈咳嗽。 吴忻在马上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扶他躺下。 “对了，我昨天晚上的感觉很奇怪………….”吴忻还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是不是感到能清晰地看见光了。”卡萨诺的答案，说明他也做了一样的梦。“应该是萨扎斯坦的灯塔开始工作了。” “这么快？！”吴忻对于萨扎斯坦的工作效率感到难以置信。 “一开始并不需要什么建筑，萨扎斯坦是一个天才，他总有许多的办法。”卡萨诺很疲惫地说完，吴忻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他还有不少事要安排呢。 ………………. 德弗李希女骑士冥思苦想了半天，到了夜幕完全降临，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她无法再思考了，她忙着维持移民的秩序。 那些移民对于一路上缺少食物和水都在努力忍耐，虽然很艰难，但是毕竟路程不长，行走的速度也不快，吴忻还提供了一些马车拉着他们最重的一些家当。 但是他们完全没想到会要连夜赶路，他们纷纷向医院骑士团的士兵和哥达菲部落的游牧民们抱怨，要求让队伍中的妇女儿童得到休息。 在得不到回应后，一些青壮年纷纷发出鼓噪，可是吴忻坚决不理会他们。 一些移民要掉头返回祖瓦拉，他们从吴忻的态度看出，自己去的黎波里的日子不会好过，宁可返回受到食人魔威胁的祖瓦拉。 吴忻也不阻止，任由他们离开，只是让德弗李希女骑士不让他们鼓噪，让他们安安静静地离开。 这些移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回头路可是一点都不好走，苦难甚至不是在他们回到祖瓦拉之后才开始。 夜色下的沙漠中，危险已经袭来。 第一百四十章再战食人魔 夜色下，混乱而犹豫的移民们不知道，就在他们旁边的沙丘后，危险时如此真实而接近。 隐藏在沙丘后的半食人魔不到一百只。 一半以上的半食人魔死在了上一次战斗中，除了被吴忻他们杀死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被附近的游牧民给杀了，虽然吴忻对他们残酷压榨，但是他们显然更愿意找那些吃了他们亲人的食人魔报仇。 当时剩下的大部分食人魔已经向着突尼斯西部的逃窜，阿明的这些部下本该在各种部落无穷无尽的斗争中慢慢耗尽的，这是阿明这个根基浅薄的势力在遭遇一场大败后正常的结局。 人类是这个位面的主人，而食人魔即使通过投靠人类中的某个势力得到了生存发展的空间，依然承受不起一场大败。 对于阿明来说，现在能够收拢近百部下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逃进沙漠的饮脑者阿明既没有补给也没有驼兽，对于前路已经失去了信心，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就在他打算把自己受伤的部下当作食物时，意外发生了，一批补给突然运到了他的临时营地。 不仅是补给，还有指引也一起来了。 夏哈迈拉的死激发了许蕾姆苏丹的一个早有安排的反应机制，在她本人还没有得到消息之前，她在附近的其他部下就按照她的安排，对阿明进行了支援。 补给不多，就是几车面饼而已。 而且作为代价，阿明还要再次进攻刚刚打败过他们的敌人，如果是人类的部队那么很大可能会在败兵中激起兵变，但是这些半食人魔自己都知道作为人类的公敌，一旦他们被俘，那么肯定会死得非常凄惨。 所以哪怕阿明只能提供最有限的补给，而且还要来对付刚刚重创过他们的敌人，大部分能找到阿明的半食人魔还是重新聚集过来了。 吴忻的那个敌人提供的不仅让他能收拢起本来无法维持住的队伍，而且还遮断了吴忻有限的追击力量，让阿明能在吴忻的眼皮底下重新逼近他的队伍。 “那个女人说得不错，西班牙水手果然已经离开了，这里只有医院骑士团的部队而已，那些游牧民和移民再多也没有用，我们只需要对付和我们数量差不多的医院骑士团部队而已。”阿明不断给部下打气，虽然已经花费了很多心思，但是他的部下们对接下来的战斗其实还是很勉强的。 不仅是士气糟糕，半食人魔大部分装备都被遗弃在上一场战斗后的逃亡中，虽然得到了补给，但是武器并没有得到补充，马匹和骆驼也损失了不少。 一场决定性的会战中，大部分时候失败方也仅仅是永久性地失去两成到三成的部队罢了，之所以有决定性的作用，就是因为对补给和士气的打击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的。 失败的部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胜利方在自己的国土内自由行动。 虽然因为半食人魔的向心力很强，所以阿明能靠有限的补给和长期积累的威望再次恢复作战能力，但是他们对于再次发动进攻，其实还是很抗拒的。 哪怕没有了西班牙水手，一对一的战斗中，半食人魔没有任何理由惧怕人类。 但是他们并不想打，阿明其实本来只是打算袭击一下吴忻裹胁的移民，至多吃掉一部分游牧民罢了，但是眼前的局势让他下定了决心要投入全力，给吴忻一个重创，对方是如此操切而掉以轻心，居然选择了连夜行军。 甚至几乎没有派出侦察兵。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要保护黑夜中移动的部队，需要极高素质的轻骑兵，吴忻手中的那些游牧民完全没这个能力，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稳扎稳打，慢慢返回的黎波里。 虽然这段距离不远，多扎一次营确实很麻烦，但是带着那么多毫无战斗力的祖瓦拉居民，无论如何不该这样赶路的。 唯一让阿明有点担心的是这个适合的伏击位置，太靠近的黎波里港了，他们甚至能看到港口城堡上的一点微光。 那是个灯塔之类的东西？ 食人魔们并不关心这个灯塔带来的航行安全，他们只担心的黎波里可能的援军，那个可怕的骷髅头真不是开玩笑的。 它当时孤身一人就把当时锐气正盛的食人魔部队折腾得精神极度紧张，甚至出现了营啸的可能，让阿明放弃了追击。 阿明知道哪怕一场本来是略有优势的战斗中如果对方要加上一个萨扎斯坦，那绝对是一次大屠杀。 虽然那个女人告诉他不用担心那个强大到非人的施法者，但是这一切总归还是让人不放心。 阿明很焦虑，那个给他送来物资的女人确实实力不错，招数诡异而且装备极佳，但是在阿明看来，她比自己都还要差一个等级，连核心级都算不上的能力要牵制萨扎斯坦实在太难。 要不是她以信仰发誓，并附上了一些祭品，让祂的神明作证绝对有办法让萨扎斯坦无法参战，阿明真不会相信她敢去牵制那个半神巫妖。 然而就算是她因为对奥斯曼帝国的忠诚而不顾一切地去对付萨扎斯坦，阿明也不看好她能拖延太久。 但是他不得不赌一把，半食人魔的特性决定了他们很难在规模缩小后作为强盗团伙生存下去，佣兵团更是想也不要想，而长期作为首领的经历让他无法接受回到一个走单帮的受雇者的地位上。 他必须重建自己的势力，尽可能把半食人魔都给召回，然后收拢更多的部下。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突尼斯的混乱中发挥自己的作用，再次得到伊斯坦布尔的支持。 虽然奥斯曼帝国附庸这个身份正是引来西班牙打击的主因，但也正是因为身为奥斯曼帝国的触角，才能在大败后得到这种支援。 阿明不敢放弃阵营。 这时，行进中的移民队伍中，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呼喊声。 “老娘，老娘你怎么了！” “快走，不许把路堵住！” “你干什么？！没吃没喝，不让休息，你们害死了我老娘，我跟你们拼了！” 似乎有什么人在呼喊，可能是他的母亲因为跋涉而摔倒了，有一个游牧民试图把他们拉出队伍，避免更大的损害，然后祖瓦拉移民和哥达菲游牧民之间产生了冲突。 “我们不求消灭这股敌人，只要能重创他们，我们就能重新统治祖瓦拉，苏莱曼大帝和海雷丁殿下的救援很快会到，我们能在突尼斯成为统治者，不再用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阿明知道这就是自己等待的时机，他不再掩饰声音，对部下大吼着发动了出击的命令。“冲啊，大家一起冲啊！” 阿明说完，就朝着敌人队伍中，骑着最高大战马的人甩出了血腥肉勾。 …………….. “我明白了，阁下，你是在等阿明再次回来！”德弗李希女骑士靠近吴忻，尽量轻轻地说出了答案。“我们扎营，也许阿明就不敢进攻了，连夜赶路对他是个机会。” “为什么这么猜测？”吴忻要答案，还有理由。 德弗李希女骑士有点羞愧地说道：“这几天我们派去观察半食人魔残部的游牧民损失很大，而且其他游牧民始终没有报告他们有逃生的经历，这说明所有被敌人兜住的游牧民小队都被杀了，干净利落。阿明重组得极为高效，食人魔真是强敌。” “嗯，我正是在给他夜袭的机会，他身上有卡萨诺需要的高级营养剂，卡萨诺得到了他的营养剂，也能匀一点优质海鱼蛋白给你，你也需要好一点的营养剂。”吴忻很高兴，德弗李希女骑士总算是在午夜前明白了自己的意图。“只有一个细节问题，我猜测更大的可能是阿明得到了支援，就算部下都是食人魔，他依然不可能重组得那么快。” 他的赞许让黑夜中的女骑士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吴忻的昏暗视觉能看清这一点。 “支援，奥斯曼帝国的支援？不可能那么快吧？”说对了答案和吴忻的关心都让德弗李希女骑士很高兴，可是她还是有点不相信阿明会那么快得到支援。“我们刚刚打败了他才几天，最快的使者也不可能把消息传到伊斯坦布尔。” 吴忻对此不敢乐观：“上升兴旺的帝国，自信果敢的君主总是会给方面之臣更大的自由，也许…………” 吴忻的话说到一半，他就听到喊杀声响起。 敌人如大部分伏击者一样，开始攻击他部队的后段和中段。 “好了，快回你的部下身边，守好阵线，不过不要急着反击，让他们先掩杀移民，等到他们的阵型混乱，我们再攻击。”吴忻心中大喜，他早就有应对计划。 他的核心力量，上百的医院骑士团士兵都处于队伍的前段，为了悄悄地把这些基本盘保护起来，吴忻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小心策划，暗暗调动。 相比大多信仰星月大恶魔的本地移民，这些部队更宝贵，更难以补充。 在有了马上要到来的欧洲移民后，他更不打算用自己的基本盘去保护这些二等移民。 “啊！！！” 战斗开始没多久，吴忻就听到一声惨叫，熟悉但又说不出名字的人发出的惨叫声，他问旁边的科尔莫娜见习：“这是那个谁来着？？？” 女监工在和吴忻一起经历了轮回任务后，已经成了他的亲信之一，她甩了甩皮鞭：“哥达菲的长子，我也说不出名字。” 她一边说，一边甩出了自己刚刚获得的鞭子，把一个朝着吴忻跑来的惊恐移民勾住，然后甩了出去。 很不错，虽然他活着也不能阻止吴忻控制哥达菲部落的局面，但是换成更小的弟弟，总归是更好对付。 当然这是心理的想法，吴忻表面上并没有说什么，这个哥达菲的长子完全是自寻死路，他是自己坚决要求和吴忻的部队分开的，这种态度让吴忻乐于看到他死去。 反正哥达菲儿子那么多，越是小儿子掌权，越是有利于他吞掉这个部落。 医院骑士团的士兵也都按照先去的命令，结成方阵，坚守队形，敢于扰乱军阵的移民都被毫不留情地杀死。 吴忻并不急于出击，他耐心等待敌人力量下降，同时让科尔莫娜见习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马粪堆，这个距离上，萨扎斯坦很快会到。 吴忻很满意局势的发展，阿明也很满意。 他已经杀死了游牧民的首领，两百多游牧民仅仅是在依靠本能抵抗，几分钟之内就会溃退。 吴忻把大部分实力都收紧了，但是也有一部分生存性比较强的骑士组成了几个小组，在进行着看似激烈，实际上并不全力的抵抗。 毕竟局势完全崩溃，也不符合吴忻的需要。 当然这种低限度的维持是无法取得优势的，半食人魔们再次体会了愉悦和满足，冲在前面的把敌人的脑袋砍下，然后痛饮人类的鲜血。 跟在他们后面的一部分食人魔也大都得到了武器，那些游牧民慌乱中丢弃的武器虽然不趁手，而且质量普遍很差。 他们几乎没有得到上次战斗中的战利品，不仅是奴隶和骆驼都被吴忻夺走，就连皮甲和刀剑也只是分给了他们极小的一部分，这一部分武器当然都被部落里的上层占据了，大部分游牧民还是只有破破烂烂的武器。 但是对半食人魔们来说，破破烂烂的武器总比手无寸铁要好得多，对付起那些游牧民和移民都是更有效率了。 阿明这一次先用肉勾杀死了游牧民的年轻首领，接着就一直在第一线奋战，这一次他已经没有坐镇中军的余裕了。 不过他一手肉勾，一手砍刀，确实是勇不可挡。 游牧民在他手下没有一合之敌，一个自负的德语组骑士在抵抗了几个回合后，差点被他的肉勾套住脖子，还好一直观察者战场的吴忻即使给他加持了一个“次级火焰之刃”，随后又甩出了加长过的“火焰之舌”。 这种不需要施法，但是又有法术效果的攻击成功地解救了那个骑士。 吴忻为此暴露了自己，他特意让卡萨诺骑士保持戒备，准备击退随后的肉勾。 但是阿明却没有再次使用血腥肉勾，他只是对被火舌照亮的吴忻露出了一个可怕的大嘴。 这一次，你还跑得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是敌非友 虽然灯塔至少还要一个月才能有一个初步的样子，但是萨扎斯坦从得到了“火种”的那一刻起，就以法师的规划性和创造力找到了发挥灯塔作用的办法。 它让艾尔兰神甫找到的黎波里港中最好的木匠，用了几根大木头，拼接了一根长达二十米的木杆，然后萨扎斯坦自己挂在上面，在黑暗中，为的黎波里港附近的船只提供光明。 这一小团光明在黑暗的大海中价值极大，虽然仅仅是几天的时间，渔民和商船都感受到它的好处了。 根据艾尔兰神甫的估计，下个月，的黎波里港的渔获和商税，都有望至少提供百分之二十以上。 这对他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为了给后天就要入港的奥地利移民准备房屋和过冬的物资，吴忻一开始带来的资源，已经消耗了一大半了。 昨天萨扎斯坦最近告诉他，吴忻还要从祖瓦拉带回一部分居民，艾尔兰神甫真的有点抓瞎了。 已经尽了全力收购，才勉强安排好了可以接受奥地利千余移民的准备，但是这多出来的嘴，他可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的黎波里港的规模毕竟太小了，一下子要接受两个来源，超过两千的新居民，实在是力不从心。 他已经不得不把主义打到了骑士和见习们的营养剂配给上，他上个月已经把营养剂供应量恢复到了在马耳他岛上一样的等级，让骑士们勉强可以维护身体，而晋级就完全依靠自身的努力和天赋了。 这当然引起了骑士和见习们的极大不满，虽然仅仅是恢复到了过去的水平上，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可以得到外物帮助的好日子，再回到苦日子，就是人人怨声载道。 艾尔兰神甫通过展示萨扎斯坦的灯塔，又不断告诉那些骑士和见习，营养剂会很快恢复供应。 所以当他得知萨扎斯坦今晚要提前“熄灯”，真的是有点急眼了。 的黎波里人手不足，所有即使是庶务总管，他也不是随时有仆从跟着，就这么独自举着火把匆匆忙忙地感到萨扎斯坦所在的悬崖上，临时灯塔已经熄灭了，正好看到负责稳住木杆的两个骑士，正在缓缓地把木杆放平。 “嘿，等一下。”艾尔兰神甫一喊，两个骑士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这段时间负责行政，积累了不小的威望，虽然克扣营养剂让他名望大损，但是在矛盾激化前，谁也不会和他起冲突。 艾尔兰跑到木杆下，对着上面大吼：“萨扎斯坦，你搞什么？为什么要提前关闭灯塔？！” 对于艾尔兰神甫的大吼，上面毫无反应。 艾尔兰神甫的举动让两个骑士都是大惊，庶务总管这是吃了神话熊的心？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那不过是偶然的爆发，艾尔兰神甫随即转入苦苦哀求的正常节奏：“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会在三个月的时间里造好实验室，目前的进度是有点来不及，多给我三个月，一定给你建一个实验室，我一定会做到，只是你再给我点时间。” “我给你立字据，你把灯重新点起来啊！我一定说到做到！” 艾尔兰神甫的话让两个骑士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似乎是劝小孩子的手法？ 不，不，不……… 两位骑士同时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全力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上面那是伟大的萨扎斯坦，他肯定会读心的。 “还有实验室的所有器皿，都给你买威尼斯的好货，绝对绝对不用突尼斯的本地品糊弄你，上次你看到的不是要给你用的…………” 萨扎斯坦从来只用最好的货色，他从来就是一个挑剔的伟大法师，不过过去他是精益求精，现在则和那位坚决不要本地货色公主一样，是任性。 他过去曾经执掌西班牙的财务大权十几年，对于艾尔兰神甫的困境最了解不过，可是他在实验室的问题上就是不肯让步，不断地给艾尔兰神甫施加压力。 艾尔兰神甫并不知道吴忻和萨扎斯坦已经约定了一个夹击阿明的计划，任凭艾尔兰牧师怎么喊，萨扎斯坦就是没反应，既不重新点亮自己，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不要闹了，先把光点起来啊！” “求求你了，拜托你考虑一下因为你的灯光而连夜出海的移民们啊。” “你们这些任性的法师，你知道不知道多少渔民都指望着这个灯火引他们回家？还有这灯光，又不是你一个人造起来的，西博阁下深入燃烧海，差点被食人魔给啃了，才带回的火种，你凭什么为所欲为！” 艾尔兰神甫口干舌燥，他又看不清木杆顶端的情况，越说越急，最后几乎是要抓狂了。 他最近这段时间已经一点也不担心萨扎斯坦和他争夺行政权力，伟大的半神巫妖大人现在根本不愿意操心这种事，艾尔兰牧师越来越确信自己可以确保行政和庶务上的权力了。 然而权力从来不仅仅是好事，他一方面要在物资和人手极度不足的情况下，安排各种移民的接收工作，一方面还要应付萨扎斯坦的高压要求，真的是有点精神崩溃的前兆了。 他是如此激动，以至于作为感知较强的牧师也和那两个骑士一样，始终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两个敌人。 “你确定吗？萨扎斯坦还在上面？我知道你有邪魔的眼睛，但是对方是半神巫妖，他能蒙蔽神魔，真正的神魔。” “哦？你知道我眼睛来历？那你知道不知道，早在五十年前，我们峋山隐修会就确信他对立了幻术系的法术，也许他依然有欺骗凡人的手段，但是他骗不了我。” 意外的宝贵情报带来了长长的沉默，许久后，第一个声音才说道。 “但是他肯定发现我们了，我知道。” “哦？你确定？你一个人就足以钉住他，我去找可爱小术士了。” …………………. 阿明并没有再次使用血腥肉勾的抛掷能力，仅仅是当作近战武器使用。 他要等把握更大的时候再用这一招。 战斗开始已经接近半个小时了，移民都已经被赶出了战场，游牧民中的大部分特重新开始了打酱油。 真正的战斗再次在医院骑士团士兵和半食人魔之间展开，医院骑士团挟新胜之威一开始是占据上风的，半食人魔的装备、士气明显不足，即使他们有体魄上的优势也无法弥补。 可是布尔莎带给阿明的不仅仅是一些吃喝，她提供了有限但关键的武备。 “嗖！” “啊！” 一声旋动之声后，又一声惨叫响起。 奥斯曼帝国在突尼斯经营许久的人脉带来了回报，在突尼斯重镇加夫萨城中的盗贼团伙仓库中，居然能拿出保养良好的中型旋转弩。 还有三个终于奥斯曼帝国的弩机操纵者也被编入了阿明的队伍中，他们对于自己的工作是如此熟练和有条不紊。 现在每隔三分钟，就有一个医院骑士团士兵被重创。 虽然阿明能看到很快有神术灵光亮起，给被射中的士兵提供救治，但是他知道，这种交换是无法持久的，对方别无选择，一定会主动来进攻这具旋转弩。 除了这具中型旋转弩带来的优势以外，阿明对于奥斯曼帝国提供的其他帮助也很满意。 随着战斗持续得时间越长，阿明心中的自信越来越大。 虽然不会飞，但是他见过半神巫妖在沙漠中奔驰的能力，最好的骏马才能在这样的中距离上，始终吊得上萨扎斯坦。 萨扎斯坦如果能来，现在已经该到战场了，那个女人如果以阿明的判断来看，硬碰硬在萨扎斯坦面前根本坚持不了一分钟，这么久还没看到那个可怕的骷髅。 只能说明一点，看来那个女人没有辜负奥斯曼帝国一贯的名声，她确实有其他底牌能牵制住萨扎斯坦。 见识过了他肉勾的威力后，那个小术士这次也不敢冒头了，阿明能够看见上次保护了吴忻的德弗李希女骑士，看着她明显老去的年华，阿明确信，那一次的较量中，这个中坚级的武士为了对抗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这是很自然地，否则他为凭什么什么被尊称为“核心”？ 阿明和大多数食人魔一样已经下马，他从容地在战场的最边缘行动，给医院骑士团战线的末端以极大的压力。 德弗李希女骑士和卡萨诺骑士会轮流举着带火的长剑来迎击他，他们两人或者实力不足，或者身体状况不佳，每一次的交手，对他们都是极大的危机。 特别是在“次级火焰之刃”消散后的一段时间，他们都要面临阿明毫无顾忌的全力攻击。 他的实力是核心级，但是他的武器不论是砍刀还是肉勾，在近战中都只是精锐级的武器，但是卡萨诺和德弗李希都只有中坚级的长剑而已。 更大的优势是阿明本身，他在力量处于优势，每一次武器对击都能扩大他的优势，在体质上的绝对优势更是能让他毫不犹豫地进行以伤换伤的打发，而他的对手则不敢。 这一次，阿明再次大开中门，同时举起主手的肉勾和副手的砍刀，进行毫无保留的攻击，要引诱卡萨诺来攻击他的胸口。 卡萨诺知道，自己如果按照对方的意图发起进攻，那么确实很可能重创对方，自己会受到次一级的伤害。 但是这样的交换是他无法承受的，卡萨诺不怕死，但是吴忻这一次的诱敌一大目标就是为了让他活下去，阿明身上一定有他需要的核心级营养剂。 他不能辜负吴忻。 然而旁边医院骑士团的见习并没有接受卡萨诺的退让，他是卡萨诺最忠实的部下之一，急切地要和自己的上司一起夺取荣誉。 对于战局的评估让他焦虑，那个不断发出射击声的中型旋转弩让他越来越烦躁，最终做出了操切的选择。 他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他击退了自己面前的一个半食人魔，扑到阿明面前要给卡萨诺制造一个机会。 他比阿明更加奋不顾身，更加完全放弃了防守。 他的意图是挡住阿明的肉勾，并让卡萨诺有夹击的机会。 他的行动算不上自杀，因为阿明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以自己受重伤交换卡萨诺的生命，但是饮脑者很可能不愿意接受他的一条命，来交换自己被中等程度地伤害。 然而这位骑士见习想错了，虽然卡萨诺看到他扑了过去后，也立刻跟进要发动夹击，但是阿明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地收回砍刀或者肉勾。 “去死吧，野………..” 他的吼叫被阿明给打断了，一根充满倒刺而且长得惊人的舌头钻进了他张开的嘴中。 这个可怕的“舌吻”让阿明一下子顶住了眼前的敌人，那根舌头灵活地破开柔软的喉咙，把嘴后面的大血管给切开了。 鲜血从那个见习的后脖子上飙射出来。 阿明同时还从容地挡住了卡萨诺的长剑。 “该死的！” 这个死去的见习是吴忻很看重的一个意大利语见习，他带着科尔莫娜见习和另一个刚刚一直施展“治疗重伤”的牧师过来支援。 但是他们终究是慢了一步，只看到那个勇敢的见习软软地倒下。 那个牧师的手上，“治疗致命伤”正在形成，虽然这个四级神术要消耗接近一百塔勒的神术材料，但是用于救助一个如此勇敢的见习，还是值得的。 同时吴忻手上的魔法也马上要成型。 ‘是火球术？！这么快就是中坚级术士了？’阿明认出了这个法术，他对吴忻实力的提升很是意外。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8_0._c_o_m 不过他又感到一阵放松，在他看来吴忻八成只有一次“火球术”，他来承受好过让他的部下们来承受。 他毫无疑问不会死于“火球术”。 然而情况比阿明想象的还要好，下一刻，那个牧师手上的“治疗致命伤”和吴忻手上的“火球术”忽然消散了。 “闭嘴！” 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在吴忻的灵魂深处响起，他和火球术的联系被强行中断，他不仅没有把魔法释放出来，而且这个法术位也被浪费了。 和布尔莎打了那么多次交道，每次都敌友难辨。 可这是第一次，再无混淆的余地，他尝到了沉默术士的厉害。 第一百四十二章热之首座 在女间谍的声音响起后，吴忻说不出话了。 布尔莎的“沉默之令”比法师的沉默术要强出太多，虽然锥形的效果范围比之法师的圆形范围要差不少，但是瞬发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范围上的小小劣势还因为布尔莎的战术更加微弱，配合作为基础的游侠能力，不论是不错的潜行还是机敏的选位，布尔莎能够找到一口把几个敌对施法者都控制住的效果，就如同这一次一样。 施法者们一旦失去了施法的能力，就会陷入恐慌。 不过刚刚打算施展“治疗致命伤”的那个强大牧师并不是很害怕，牧师即使被禁言，依然有不错的作战能力。 他掏出一根似乎是烧红的铁棍一般的钉头锤，就和卡萨诺一起朝着布尔莎发起了攻击。 布尔莎面对夹击并不硬抗，而是选择后退，她的刀花能够有效地保护她。 德弗李希女骑士和科尔莫娜见习也在靠过来，女监工的长鞭攻击阿明，她的敏捷可以牵制强大的武士。 吴忻没有如同那个牧师这样的选择，但是他不仅仅是一个施法者，而是一个有强大背景的施法者。 他的双手上两条火蛇舞动，都朝着布尔莎飞去，有两位女士一起牵制阿明，足够吴忻杀死布尔莎了。 布尔莎虽然不错，但是吴忻知道她绝不是卡萨诺、自己和那位牧师的对手。 “呵呵，哈哈。”然而阿明大笑一声，使出了自己的另外一个绝招。 他的口中喷突出恶臭的毒气。 和刚刚一样，吴忻他们围攻的队形，让这个攻击的威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 所有人都因为恶臭和心灵的双重打击而失去了前进的能力。 与此同时，刚刚推开的布尔莎再次反跃一步，紧跟着阿明的毒气，越过丧失了视力的卡萨诺，向后面的吴忻发起斩首攻击。 虽然很喜欢这个小术士，但是隐士布尔莎的手上毫无犹豫，那薄如蝉翼的双刀狠狠地插了下去。 吴忻身上有“鬼面术”的效果，但是这无法阻挡布尔莎手上“精锐级”的宝刀，吴忻的肩膀上立刻被开了一个大口子。 他手上的火蛇也咬中了布尔莎，可是没有任何效果。 星月之蝉为了对付吴忻，专门消耗了一张宝贵的卷轴，“吸收火焰伤害”。 不过布尔莎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横身踢了吴忻一脚，然后顺势一让躲开了返身追过来的卡萨诺的攻击。 虽然吴忻被踢得翻滚出去，但是卡萨诺知道这一套攻击虽然重伤了吴忻，但是即使没有吃过神鹰丸，也不足以杀死吴忻。 真正的危险，是随后跟来的肉勾。 一番机动后，吴忻的位置再次被孤立出来，这一次即使德弗李希女骑士大喊大叫，也来不及用身体保护吴忻了。 科尔莫娜见习的鞭子倒是及时勾住了吴忻，但是这种纯粹的力量较量，她根本不够阿明正眼看，阿明甚至没有注意到她施加的小小阻碍，就把吴忻拉到了怀里。 “小心，他有近身燃烧的技能，你身上可没有吸收火焰伤害。”布尔莎虽然已经告诉过阿明这个情报，不过她还是有提醒了一声。“尽量活捉他！他对苏莱曼大帝和许蕾姆苏丹有用。” “我知道，这可是一座金山。”阿明当然要生擒吴忻，许蕾姆苏丹为吴忻开出了谁也无法抵抗的高价。 抓住了敌人的首领，阿明相信一定能击溃这伙医院骑士团。 可是他把吴忻拉到怀里，就发现不对。 身体感到的是铠甲，不是法袍。 被他勾过来的敌人，不是一身法袍的术士，而是重甲的牧师。 是刚刚那个施展“治疗致命伤”的敌对牧师。 阿明大怒，这是什么情况，目标明明那么清晰的。 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既然不是价值一座金山的术士皇族旁支，那他就不必客气直接一口咬下，要把牧师的脑袋咬碎。 “小心！”布尔莎非常急切的声音响起，但是太晚了，这样的信息无法阻止饮脑者已经犹如本能的攻击动作。 阿明很快也意识到了问题，他嘴里的脑袋实在太烫了。 不过阿明对自己的牙口相当自信，他还是不顾一切地继续咬了下去。 吴忻有“燃烧”的能力，这个牧师大概也有，那又如何？ 我是饮脑者阿明，再烫的脑子，也是一口闷下。 下一刻，阿明知道自己错了。 错的极其严重。 他咬中的不是什么滚烫的人头，而是火球。 他怀里的是一个火元素长老！ 他浑身上下，都被火给灼烧了。 这样程度的搂抱烧伤，即使他身上有“吸收火焰伤害”也要受重伤，更何况他不可能有那么好的待遇。 不过最大的痛苦依然来自内脏，那个天灵盖不是天灵盖，而是一个火球，阿明把一个火球术给吞了下去。 “火焰之主座下，热之侍从向您问好。”奥德凯斯勒不仅仅是一个牧师，更是得到卡曙斯厚爱的牧师，虽然他的自称很谦虚，但是在卡曙斯教会，他当然不是热之侍从，而是热之首座。 虽然因为火焰之主的衰退，如今他的能力比起巅峰时已经大大不如，但是变身火元素长老的能力还在，正是阿明这种搂抱攻击的克星。 他可以比现在变得大得多，但是因为战术需要，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了保持中等体型不变。 “啊！！！！” 即使是强大残忍的饮脑者，也无法承受这种对内脏的打击。 如果不是刚刚进行了喷吐，他胃袋内的邪恶之物还能中和一部分伤害，但是现在，他只有硬扛了。 他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对他来说，好在奥德凯斯勒也失去了行动能力，虽然变成火元素长老后，头脑不再是要害，但是刚刚被勾中的损伤加上这一口咬，火之首席祭祀也被重伤了。 那个在阿明肚子里爆开的火球术也要消耗奥德凯斯勒的生命力，而且他的实力如今也比不上“核心”级的阿明了，他伤得其实比阿明还重。 布尔莎看到阿明倒地，立刻反手攻击，给阿明争取喝药水的机会。 她双刀如舞成功地把几个敌人都暂时给拉住了，唯一的代价就是被科尔莫娜给抽了一鞭，这是她能承受的损失。 但是她知道自己在围攻中是无法坚持太久的，那两个女性敌人都无法给予她决定性的打击。 但是即使卡萨诺身上有无数不利的反向状态，但他依然是“核心”巅峰的武士，她一个人很快就会被重创。 她希望阿明能恢复战斗力，作为一个小型势力的首领，虽然身上没有什么魔法卷轴，但是治疗药水还是很足的。 倒地的阿明正要喝药，他挣扎着想要从怀里把最好的药剂，价值超过两百塔勒的“治疗致命伤”药水给拿出。 但是制定了这个战术的吴忻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通过“王车易位”，他现在正处于奥德凯斯勒刚刚所在的位置上。 火舌缠绕到阿明的手腕，阿明无法握紧药水，那救命的药水都洒到了沙漠里。 他的惨叫让已经险象环生的布尔莎做出了决定。 虽然几个阿明亲信的半食人魔也靠了过来，但是看到阿明已经在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布尔莎毫不犹豫地立刻逃跑。 她再次故技重施，先向着吴忻掷出双刀。 虽然早已经见识过她的这个能力，但是不论是卡萨诺还是德弗李希女骑士，还是被这一击吸引，给了布尔莎逃跑的空隙。 “不要追了，先灭这些半食人魔。”吴忻看着已经隐蔽在沙漠里的布尔莎，叫住了打算追击的部下。 在这样的战场上，要杀死一个坚决要逃走的游侠太难了。 “我坚持得住，你先给首席光明祭祀包扎。”吴忻还挥手制止了德弗李希女骑士要优先治疗他的打算。 “我没事，我没事，这个能力得到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实战中使用，刚刚反应有点慢，让您吃了那个女人一刀，请恕罪。”凯斯勒的首座话相当诚恳，就好像在刚刚的战斗中，他没有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一样。 “王车易位”，这是火焰之主教会中最忠诚奉献的祭祀才拥有的特殊能力，仅有两位顶级祭祀能对吴忻和他的母亲使用。 这种分摊伤害让他和奥德凯斯勒都还算有惊无险地挺过了考验，如果奥德凯斯勒再多吃布尔莎一刀，很可能就是生死考验了。 当然吴忻还是坚持让德弗李希女骑士先给他包扎，阿明的那两下，特别是肉勾攻击哪怕重甲在身也几乎没有防御效果，完全是力量上的硬碰硬。 奥德凯斯勒的力量比之德弗李希女骑士并没有什么优势。 热之首座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战斗力了，他和吴忻的腰带上都有治疗药水，不过他们都没有使用。 失去了阿明作为稳定战场的主力，卡萨诺作为破阵者已经足够把半食人魔们统统扫倒了。 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动作很快，为奥德凯斯勒包扎好后，又迅速帮吴忻止血。 “有多罗特娅保护我就行，布尔莎不敢回来的，你配合卡萨诺骑士破阵。”科尔莫娜见习花费了十秒钟才想起来“多罗特娅”正是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名字。 她是德弗李希女骑士的下级，很少用她的名字。 不过除此之外，她倒没有想太多。 而清醒过来的奥德凯斯勒牧师，则在看清了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容貌后露出了一个恍然的表情。 他是昨天才来到黑大陆的，对于吴忻的大多数部下并不熟悉。 “医院骑士的治疗能力确实不同凡响。”恢复了知觉的奥德凯斯勒一边赞赏德弗李希女骑士，一边打算再给吴忻施展一个“治疗中伤”。 “已经控制局面了，不要浪费。”吴忻却制止了他。 然后吴忻突然想起来什么，对已经跑出了几步科尔莫娜大声喊：“给我保住那具旋转弩！要完整得，谁把弓弦弄断了，我让他挖厕所！” 这具旋转弩的大小比西班牙人给他的要一个规格，但是价格差不太多，因为这是一具拥有机动能力的旋转弩。 把旋转弩和马车整合到一起，不是看上去那么容易的，需要专用的马车和许多特殊的部件。 “还有都给我追，再累也要追，把那些奴隶都给我绑好了！” 吴忻说完，就不顾疲惫自己也投入了战斗，他的“火焰之蛇”并没有时间或者次数上的限制，在这样的情况下 从吴忻的话语和动作，奥德凯斯勒毫无疑问地明白了自己重新回归的这个组织的情况。 他这个首席火之祭祀如今不仅是光杆，而且自己的老板还很穷困。 不过他还是很兴奋，哪怕浑身酸痛地倒在地上，可是他就是高兴，这是找回组织的感觉。 当然这不是说奥德凯斯勒就没有烦心的事情了，萨扎斯坦的状态让这位依然可算强大的牧师烦心。 那个半神巫妖曾经是最明智、最雍容、最高贵的红袍大法师。 如今红袍大法师进阶成了巫妖，这是好事，可是明智、雍容、高贵都去哪了？ 是成为巫妖的关系？ 可是巫妖不应该是法师更强大的存在方式吗，这种副作用怎么如此似曾相识呢？ 而且今天他说自己无法离开的黎波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能让萨扎斯坦不敢出击呢？ 当吴忻忙着抓奴隶、保护旋转弩的时候，重伤在身的奥德凯斯勒很是担心他。 ……………… 悬崖上，艾尔兰神甫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他已经喊不动了。 任凭他喊破了嗓子，上面那一小团黑不溜秋的影子完全不理睬他，就是没有反应。 ‘你这傲慢的骷髅头。’ ‘我早就受够你那些关于低等生命的话了。’ ‘别装死，我知道你听得见………..’ 他在心里咒骂着萨扎斯坦。 然而这一次，他真的是错怪了半神巫妖。 萨扎斯坦这百余年的人生中经历过无数战斗，从同辈的练习到各种利益的死斗，不论性质如何，其中大多数的共同点，就是碾压，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敌人从战斗开始，就注定了要成为他的踏脚石。 萨扎斯坦大多数时候都是如暴风雨一般，迅速而无情地将敌人扫入垃圾堆，似乎从来用不上太大力气。 但是萨扎斯坦从来不会把胜利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相信胜利来自于谨慎的谋略和耐心的计划。 他即不理睬艾尔兰神甫，也不下来，它当然不是在浪费时间，而是在等待。 他必须保持耐心。 因为这一次的敌人绝不是那么容易碾压的，躲在悬崖下的那个敌人，虽然也是一个低等生命而已，但是这位位面最强大的神明给予了她特别的偏爱。 他的对手可是一个希瑞克的选民。 第一百四十三章锡南帕夏和他的老伙计 时间已经到了午夜，本该归于平静的沙漠此时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医院骑士团和阿明半兽人部落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饮脑者阿明死了！” “跪下者一律免死！不论种族，跪下免死！” 情况比吴忻预想地要好，半食人魔根据非人类血脉的厚薄，大部分都只有极为有限的昏暗视觉，但是医院骑士团的掌旗骑士很有经验，他们把火把绑在旗杆上，把另一根旗杆上阿明的头颅照得如白日一般清晰。 曾经在尼罗河两岸横行十数年，作恶多端的饮脑者阿明，如今他的头颅也成了一个破烂西瓜。 如今他的脑浆横流，长长的舌头被德弗李希女骑士打成了一个领结。 这是女骑士对他糟糕的口味的报复，他的血液中没有多少恶魔的力量，德弗李希女骑士喝了一口后悔不已。 她满怀希望地能从阿明身上得到力量和寿命，但是事与愿违，阿明是邪魔，但不是那种能给她力量的纯粹邪魔，这让她极度狂躁。 凯斯勒首座尝试要抚慰德弗李希女骑士，但是最终也无法让她安静下来：“这种力量是……………没有吾主的帮助，我无法控制她。” 最后吴忻只能让她随意折腾阿明的尸体作为报复，总算是安抚住了这个邪魔猎手。 吴忻不喜欢她如此报复，吴忻之所以允许她这么干，是因为对于食人魔这种生物，让他们感受到恐惧是很重要的。 他的惨烈死状毫无疑义的表明这个野兽已经伏法，无法继续为恶了。 半食人魔的士气受到了很大损害。 吴忻和医院骑士团的士兵们一起高呼口号，动摇半食人魔已经濒于瓦解的士气，同时手上魔法灵光不断亮起，从高到低，依次把自己的法术位全部清光。 半食人魔们在阿明死后，还有一股短暂的血勇，一个地位颇高的食人魔，依靠自己精锐级的实力和一贯以来阿明副手的身份组织一波抵抗，带着大部分食人魔有组织地退出战场。 然后再想办法在突尼斯南部找一条生路。 吴忻剩下的那个“火球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当明亮的火球在半食人魔群中炸开后，他们瓦解了。 随后吴忻继续使用无需施法材料的“次级火焰球”，一起围攻那个喊话的精锐级半食人魔、 在卡萨诺的配合下，这个想要出头的家伙很快也完蛋了。 随后卡萨诺无需再出生入死的杀进敌阵，他只需要保护着举着阿明首级的掌旗官就行。 丢完了“火球术”和“次级火焰球”，吴忻还有其他魔法攻击能力。 他双手上火蛇舞动，虽然不时还有半食人魔中的勇士用手斧和标枪向他攻击，但是他们没有人能够破开“鬼面术”的防护。 吴忻在半食人魔阵前无所顾忌地施展自己的能力，虽然他的敏捷依然只是普通人水平，但是这直接和手联系在一起的攻击方式，无论如何比轻型弩是要好多了。 阿明死后不到十分钟，半食人魔们就完全被击溃了。 他们想要逃跑，和上次一样。 那些游牧民也和上次一样，他们的损失和价值都极为有限，这一次比上次来说，连追击俘虏的兴趣都下降了。 这也是难免的，吴忻分给他们的战利品是如此有限。 不过和上次不一样的地方是，这一次，他们的人数太少而且驼兽的状态也更差了。 医院骑士团的马匹状态要好得多，大量从阿明处缴获的豆料和鸡蛋把他们养得很不错，虽然仅仅是几天的好料，也足以让大部分半食人魔无法逃出战场了。 他们的马匹和骆驼都经历了好几天的草食，已经跑不动了。 吴忻指挥着部队展开队形，在整个战场的正面展开，尽可能多地捉住那些逃亡的俘虏。 这场追逐开始了不久，吴忻得到了一支意外的援兵。 虽然哥达菲部落的游牧民因为怨气，而没有努力追击。 但是跟着吴忻一起祖瓦拉难民们，却积极地参与了追击。 从战斗开始，大部分移民就被半食人魔冲散，许多老弱病残都死在了乱军之中。 剩下的青壮年，他们已经把和吴忻集团之间的小小分歧抛在了脑后，他们的位置大部分很分散，很多人就在食人魔逃跑的路线上。 他们都呼喊着家人的名字和报仇地口号，阻挠逃亡中的食人魔，为医院骑士团的追兵争取机会。 相比食人魔，吴忻对他们的态度就完全不是问题了，真正能建立族群认同的，从来不是有限的优待，而是共同的仇恨。 唯一让吴忻有点担心的，就是那些半食人魔中有不少被愤怒的移民给打得很惨。 吴忻这个时候可不会去阻止他们，他很看重金钱，但是认同比金钱更重要。 反正食人魔就算是死了，也有价值，尸体本来就是一种施法材料的来源。 控制了战场后，吴忻把努力交给科尔莫娜见习，她的鞭子会给他们上作为奴隶的第一课。 而吴忻则找到了机会，把德弗李希女骑士从阿明身上抄出来的一大袋膏状物让奥德凯斯勒看一看。 这位首席火之祭祀的知识也很丰富。 “嗯………..这种丰富饱满的感觉，肯定是某种核心级的营养剂没错，奥德凯斯勒对于自己不如萨扎斯坦这一点很不爽，但是他确实说不出这种营养剂的更多信息，所以他只好不情愿地补充了一句。“萨扎斯坦应该能认出来。” 就在这时，吴忻忽然看到阿明残破的脑袋动了一动，然后以惊人的速度钻到了沙子下面。 吴忻大喊一声：“快追！” 然而就如同当时阿明抓不住萨扎斯坦一样，吴忻他们也追不上阿明。 阿明在沙下穿梭如风，他在心里感叹，这三千命运点花的真是值得。 他的身体也会恢复，代价还不大，反正肉总是到处都有的。 只是其他半食人魔都完了，听着自己的部下们的惨叫，他无能为力。 ‘哼，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一边向突尼斯城跑去，阿明一边在心里发誓。 ……………. 太阳从海岸线上升起，黎明就要到来。 的黎波里港内正一片欢腾，居民们都兴奋至极地围观着被押解入城的半食人魔奴隶。 吴忻骑在刚刚缴获的白马上，对市民们挥手致意。 所有人都很高兴，而艾尔兰神甫是特别高兴。 这一场胜利带来的战利品，肯定会吸引到突尼斯和利古里亚的商船队。 哪怕奥斯曼帝国正在向突尼斯苏丹国用兵也无所谓，这个时代的海上军事行动不可能把海上贸易线完全封锁，那些商人为了利润，肯定敢冒险。 对他来说，这些半食人魔是劳动力，是金钱，是即将到来的冬天中急需纺织品和燃料，是来年春天的种子和耕牛。 即使因为航线上的危机会造成物价损失，但是整体上来说，情况极度好转了。 这场胜利毫无疑问地解除了的黎波里港的极大危机，这就是胜利的好处。 吴忻不仅仅得到了卡萨诺急需的核心级营养剂，还把奥斯曼帝国的一根触角吃进了肚子里，这根触角的营养远远不止一大包营养剂。 不过即使如此，艾尔兰神甫还是下定决心要在吴忻面前好好和萨扎斯坦上点眼药，他实在是受够了。 哪怕对方是半神巫妖，也不可以如此傲慢地对待他。 他稍微和吴忻说了几句，吴忻就脸色大变，急匆匆地带着身边所有的强手，一起去了萨扎斯坦所在的悬崖。 “布尔莎隐士，不要在意这点小小的损失，只是丢掉了几百个食人魔而已，奥斯曼帝国家大业大，这点小筹码根本不算什么。” “锡南隐士，我不是在为奥斯曼帝国的小小损失忧伤，而是在担心峋山的大计，大帝的长子在东方打了大胜仗，据说波斯武士的鲜血从底格里斯河都染红了，突尼斯之战不能出任何意外，向西进攻哈布斯堡家族还是向东进攻波斯帝国，事关我们的生死。” “阿明只是一个谨慎的牵制手段罢了，海雷丁殿下的力量是压倒性的，哪怕没有牵制手段，他也是必胜的，除非突尼斯两派能突然放下一切矛盾携手合作，否则他们就只有灭亡一途。” “我担心的不是突尼斯人，而是来自西班牙的反应，如果这一轮不能赢得干脆利落，后面……………..” 布尔莎和锡南帕夏正在一艘小船上说话，这艘船是如此之小，以至于两位堂堂隐士都需要自己划船，不过也只有如此小船，才能偷偷潜伏进的黎波里港。 的黎波里港的防卫系统是相当严密的，在萨扎斯坦点燃了“灯塔”后更是如此，从陆地上要接近“灯塔”所在的悬崖不可能的，只能从海上潜入。 布尔莎和美莱迪昨天就是用这个方式逼近了萨扎斯坦，可是那个半神巫妖不仅自己滴水不漏，没有给她们任何机会，还给吴忻提供了足够有力的援兵。 一个精锐级的牧师，在一场双方总共投入不到一千兵力的战斗中，绝对是足以改变天平平衡的力量。 “那个牧师，从你说的火焰变身和移形换位的能力看，最大的可能是奥德凯斯勒，火焰之主曾经的教会首领。”锡南帕夏也有一本小小的黑本子，上面也记录着许多价值连城的文字。“在火焰之主信仰的高潮时间，他一直是在布拉格建设大后方，始终没有参加布达之战。” “他们始终没有意识到布达真正的状态，不过这八成要怪那位选民自己，她的狂言，哈哈，不把士兵的尸体堆到和城墙一样高之前，休想破城？呵呵。”说到这里，布尔莎有一丝难掩的得意，布达之战也是她的得意之作。“维也纳的那位摄政，我真想看看他们得知火焰选民死了时候的那张脸。” “这一次，我们会让马德里的皇帝也尝到后悔的味道。”锡南帕夏自信满满地说道，海雷丁极度防备他，但是他确实希望海雷丁能赢。“以突尼斯为基地，海雷丁殿下会把整个西班牙的东海岸都搅得天翻地覆，你不要担心西班牙的报复了，把西班牙的物力牵制在地中海是最好不过了，那样皇帝就无法向维也纳派出大军了。” 奥地利想收回布达，而奥斯曼帝国则想要再夺取维也纳。 他们已经来到了悬崖下，美莱迪依然躲藏在一个微微凹入的藏身处内，正在看着他们的小船。 看到正在向他们挥手的美莱迪，布尔莎一边也挥手示意，一边却说着奇怪的话。“你确定她在水里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我可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她可不需要说话。” “好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太靠近的话，她一下子跳到船上来就糟糕了。”锡南帕夏前面这段说得谨慎，但后面就很放松，他对于自己水战的能力绝对自信。“今天除非是海雷丁殿下或者多利亚元帅要救她，她才有活路。其他人，就算是巴赞侯爵或者亚美利哥来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海雷丁是奥斯曼帝国一方在海中的头号强者，而多利亚元帅，说的是利古里亚共和国执政官安德烈多利亚大元帅。 锡南帕夏自认为为比不上他们，后面两个西班牙方面的大将，他就吃定了。 锡南帕夏又补充了一句：“布尔莎隐士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虽然你的能力对施法者威胁更大，但是你也不仅仅只有那一招吧。” “反正在水里，我确实是不够份量，你小心为上，无论如何她毕竟是暗日的选民，也许比真选教皇差一点，算不上传奇，但是肯定有传奇绝招的。”布尔莎还是觉得不放心，她知道锡南帕夏作为游侠只是很善于在船上作战而已，并不像海雷丁这个大德鲁伊那样，以海为主场。“我们已经丢了食人魔支队，这件事不能再出意外了。她要是从火焰教会那里杀出去也就罢了，反正如果萨扎斯坦、卡萨诺被她杀了或者重创是更好的结果，要是再让她从我们这边逃走，在峋山面前，可不好交代啊。” 锡南帕夏抬起眼睛，看着布尔莎，思考这个新晋隐士，到底是在故意说明她和首领的地位并不是很亲近，还是确实也受到了很大压力。 最后他洒然一笑，不再思考这个问题，毕竟他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他抬手一指：“你看到了吗？” 布尔莎探头看了看他指的方向，什么也看不见。 “看不见？没关系，我知道暗日的选民肯定能看见在下面的老伙计。”锡南帕夏自信，但也足够谨慎，他当然有所准备，在这艘小船的下面，还有一个水战的绝对高手。“放心吧，她不会跳下来送死的，只有爬上悬崖才有一线生机，她毕竟是当世最强的游荡者不是吗？说不定能杀个三进三出，把那几个术士和法师都给干掉呢。” 锡南帕夏其实是在说笑，他一点也不看到美莱迪，哪怕她是选民，也不可能在萨扎斯坦镇守的据点里占到便宜。 不过这就是他们的计划，只要美莱迪突围，那么的黎波里的防卫力量就会被重创，不论胜败，他和他的舰队将收割一切。 关键就是要确保美莱迪选择向上而不是向下突围。 布尔莎又努力看了许久，终于看清了一个隐隐绰绰的影子，布尔莎始终是看不清那个东西的全貌，只是大致能看到一个轮廓。 她惊讶地抬起头来。 “这算是你的动物伙伴？”布尔莎说不出这东西的名字，但是能感受到它的力量。“不过你怎么可能养得起这东西？你又是怎么筹集够召唤需要的祭品的？” 锡南帕夏笑而不语。 不过布尔莎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看着锡南帕夏，了然地说道：“这是苏莱曼大帝控制海雷丁殿下的后手，牵住鲨鱼的缰绳…………..” “控制这个词，就说得不合适了，我认为保证是比较好的用词。”锡南帕夏得意洋洋地说道，海雷丁当然不会喜欢他，但是他并不需要对方的喜欢。 海雷丁是当世最强的德鲁伊，苏莱曼大帝和他的关系当然不能仅仅依靠信任之类的东西，还需要一个“保证”。 “不过我真正担心的是，这样行事会不会妨碍到苏莱曼大帝的大计，他可是很看重和法国人的同盟啊。”对付美莱迪的命令来自许蕾姆苏丹，锡南帕夏对于峋山的命令可以奋不顾身地执行，但是还是有所疑问的。 布尔莎很放松地锡南帕夏说道：“放心吧，法王弗朗索瓦一再要求平等地和大帝会谈的请求已经惹恼了大帝，苏莱曼大帝需要法国人牵制西班牙人一部分实力，但是他绝不接受这种平等的同盟，他是苏丹中的苏丹，弗朗索瓦只配和海雷丁殿下打交道。” 为了避免和法王平等，也为了避免国内的宗教保守派指责他和异教徒同盟，苏莱曼和法王并没有任何直接的外交关系，和法王联络的是海雷丁。 海雷丁因此得到了一个头衔“阿尔及尔之王”。 法王的平等要求当然让苏莱曼大帝很不高兴，要知道他甚至拒绝称斐迪南德一世为皇帝，在他看来，只有他才是古代罗马帝国唯一的继承者，日耳曼人建立的神圣罗马帝国，不配和他并称。 这是奥斯曼帝国对欧洲各国绝大优势的当然反应。 这个时候，布尔莎看到吴忻带着大队人马登上了悬崖，似乎在对萨扎斯坦喊话。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悬崖上大吼：“小术士，你在吗？我提前给你送圣诞礼物来啦，快来抓暗日的选民啊，美莱迪就在悬崖下面，就是她害死了你妈妈，把她慢慢烧死，取悦你的火神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谁也别想利用朕 正如锡南帕夏预料的那样，美莱迪早就看清了那艘船下隐藏的存在。 不过看清不是一个准确的说法，闻出来反而更接近事实。 她的距离比布尔莎要远得多，但是希瑞克赐给她的力量，让她能闻到海水下那混乱和邪恶的腥气，这股来自无尽深渊第八十九层，阴影海，的腥气能让她这个上帝的选民也感到一丝不适。 虽然她无法一口说出这个生物的精确来历。 但是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她这样不舒服，这是上帝主宰的世界，她是上帝的选民。 这只能说明一点，水下的那个不属于这个位面。 而布尔莎和锡南帕夏的立场，又缩小了可能的范围。 美莱迪可以确信，就在那艘小舟下的水面中，有一只来自无底深渊的恶魔。 她看不清更多细节，除了海水的阻隔，那个恶魔本身也有某种阻碍侦察的能力。 就算能看见那个恶魔的全身，美莱迪也未必能认出它来，毕竟无底深渊中，实在是有太多种类的恶魔了，她是强大的选民，但不是以知识为立身之本的施法者。 不过这不是重点，也不是美莱迪此时怒不可遏的原因，她从刚刚看到锡南帕夏和布尔莎优哉游哉的状态后，就意识到他们不会按照协议带着自己逃跑。 该死的异教徒背叛了自己，他们希望自己死在悬崖上那些异端的手里。 美莱迪极端愤怒，不过不是对布尔莎，她对自己感到愤怒。 从来应该是上帝的选民玩弄别人，逼得人家两败俱伤，她无论如何不该落到这个地步。 更何况布尔莎还暴露出了真实面目。 美莱迪已经意识啊了这个女人八成要为自己儿子的死负责，可是她还是无法拒绝对方的邀请，毕竟她无法确信布尔莎到底在她儿子的死亡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更无法确信吴忻几乎和他儿子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她能确定的，就是那个该死的骷髅头把自己的情人给残忍至极地杀害了，还有就是火焰之主的信徒是上帝陛下厌恶的余孽。 所有公平地说，这事不完全是她的错。 萨扎斯坦把她情人的肉体碾成齑粉，然后抽取灵魂的那一幕实在是太拉仇恨了。 而且她虽然实力强大，但是她所拥有的筹码在眼前的局势下，比之布尔莎和她身后许蕾姆苏丹差得太多了。 马耳他岛上的那一番较量后，虽然她和吴忻似乎都受到了流放，但实际上，西班牙方面支持吴忻，他得到了发展自己势力的机会，而她则生死两难。 法兰西王国的海上实力在地中海地区根本只是三流的，罗马教皇国的海军也是三流的，连威尼斯、利古里亚、佛罗伦萨都比不上，更不要说和西班牙、奥斯曼相比。 在地中海南岸又没有她可以借用的信徒，这里不是希瑞克的势力范围，她最大依靠不复存在了。 相比国家机器，罗马真正强大的是教会组织，失去了民众的支持才让她寸步难行。 以至于她不得不和危险至极的敌人合作，最终落到了这一步。 吴忻虽然有许多困难，可是西班牙把他当作自己人，也许打交道很困难，但确实还是能打交道的，的黎波里港有海上的贸易线，还有来自奥地利的支援。 虽然要使出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还要面对整个敌意的地区环境，但是依靠海上的贸易线，他是有生存和发展的空间的。 而班加西港的半个法语组，则完全得不到海上的支援，法王弗朗索瓦一世虽然有心支援她，但是来自马赛的商船数量有限，物资稀少， 总之，没有可靠的海上力量，在地中海南岸完全是无法生存的。 只有在西班牙舰队的保护下，海岸线上的那些据点才能吸引到商船，才能和地中海北岸的商业城市贸易，这些商船犹如红细胞一般交换空气和能力，为一个组织带来力量，并最终发展壮大。 否则这些据点即使不被敌人的舰队摧毁，也犹如血管干瘪的病人一般，即使不死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小术士，你在吗？我提前给你送圣诞礼物来啦，快来抓暗日的选民啊，她就在悬崖下面，就是她害死了你妈妈，把她慢慢烧死，取悦你的火神，给你母亲报仇吧。” 美莱迪已经冷静下来想明白了情况，在吴忻打败阿明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危险了，其实在她拒绝海雷丁的建议，不肯做苏莱曼大帝的皇妃后，她和奥斯曼帝国的合作关系就极其危险了。 布尔莎和她的合作关系，和阿明的生死息息相关。 如果阿明获胜，奥斯曼帝国在突尼斯一切顺利，那么奥斯曼人出于对法王示好的原因，可能会让班加西港内的半个法语组继续生存下去。 但是如果奥斯曼人在突尼斯不顺利，他们就要把这块嘴边的食物也给吞下去。 一方面这是不无小补的一块肉，另一方面，就是要向法王展示奥斯曼帝国的优势地位。 奥斯曼帝国可以和法国一起夹击哈布斯堡家族，但是苏莱曼大帝不承认法国有在地中海说话的权力。 “她就在下面？”这个时候，吴忻的声音也响起了。 “嗯，就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你不要探头看，她爆发的力量也许不如伊莱亚当总团长，但是在悬崖上，直上直下的能力，伊莱亚当比她差远了。”萨扎斯坦一晚上都不理睬艾尔兰神甫，但是吴忻一回来，他就从木杆子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吴忻的肩头。“看来她和奥斯曼帝国短暂的同盟关系已经结束了。” 在战阵之上，即使同为接近传奇的实力，不能穿重甲的美莱迪远不如伊莱亚当总团长。 但是在这样的地形下，伊莱亚当总团长只有束手就擒这一条路，美莱迪却还有反抗的能力。 警告吴忻不要探头去看，萨扎斯坦自己就无所顾忌了，他一蹦一蹦地爬到了悬崖边上，然后微微探出了半个脑壳。 美莱迪就在不要两米远的地方，萨扎斯坦一探头，一副钩爪立刻朝他甩了过来。 哪怕是传奇游荡者的一抓，也无法把小心到了极点的萨扎斯坦给一举拿下。 不过萨扎斯坦真是险之又险地才躲开了这一下，他的脑门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刻痕。 奥德凯斯勒和科尔莫娜见习都想要出手拉他。 不过他们都想多了，半神巫妖的速度极快：“嘿，小姑娘，不要再尝试用你的鞭子碰我，我要是会被你构住，那我真是白活了一百年。” 虽然他已经算不上普通意义上的活着，但是对于萨扎斯坦来说，变成巫妖损失的东西确实不多。 对于科尔莫娜，他还算友好了。 对于火之祭祀，萨扎斯坦的才是不友好，他夹枪带棒地说道：“还有你，也不要献殷勤，派得上用场的时候，你总是不出现，我能应付得了的时候，你又来了。” “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影响了选民殿下，她总是告诉所有人没人能攻下布达，我才会来不及…………”奥德凯斯勒和萨扎斯坦这几天相处得很不好，忍不住翻起了旧账。 “荒谬！！！”萨扎斯坦勃然大怒。 “你们都消停会，下面那个，是暗日的选民！”卡萨诺现在的状态不错，虽然战斗了一晚上，但是一进的黎波里港，吴忻就让艾尔兰神甫给他送上了一份无纹安康鱼营养剂，过去这种精锐级的营养剂是他的主食，所以要限量供应，这次就不必节约了，刚刚吃下了一大碗鱼胶的卡萨诺有信心和美莱迪过上几招。“把她活捉了，卖给皇帝或者摄政都能带来极大的利益。” “我们未必能活捉她。”奥德凯斯勒一边递过去一张图纸，一边对艾尔兰神甫说道。“你把所有人力都动员起来，红色的部分是火阵，黑色的部分是异教徒的血，布置成这个形状。只要能杀死她，就有五成以上的希望立刻恢复吾主对这个世界的联系，马上就会有许多牧师了。” “呵呵，她很快会做出决定的，不会等你好整以暇地布置好祭礼，希望她不要选择跳进海里，浪费了你的一番感情。”萨扎斯坦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其实他非常确信，美莱迪绝不敢下水，那是必死无疑的一条路。“不过她应该不至于敢去水里和大衮的儿子去跳个舞，哦，也许是女儿，谁知道呢，孙子孙女也不一定。” 大衮是星月大恶魔最重要的盟友，一个水生的恶魔大君，萨扎斯坦虽然也无法确定那只恶魔和它的具体关系，但是除了那个恶魔的伙伴锡南帕夏，当世没有人比半神巫妖对那个恶魔知道得还多了。 他在漫长的生命中，积累了许多知识。 艾尔兰神甫听了半天，已经完全清楚这一战的意义，虽然他也认为奥德凯斯勒是想多了，美莱迪不可能等着他们布置好祭礼，但他还是尽最大努力开始布置。 与此同时，老德弗李希骑士也带着德语组的骑士开始在悬崖后布置警戒线，虽然美莱迪的机会不大，但是万一让她创造了一个奇迹，那的黎波里这个团体会成为整个欧罗巴的笑柄。 吴忻也不是就这么等着美莱迪做出决定，萨扎斯坦和奥德凯斯勒都需要为了接下来的大战保存施法材料，他有比较经济的问候方式。 两条火舌从悬崖上落了下去，吴忻根据萨扎斯坦的指挥开始骚扰美莱迪。 奥德凯斯勒忙着布置祭礼，而萨扎斯坦则能一心二用，他开始把几个持续时间比较长的防护系的法术施展到自己和吴忻的身上。 “反混乱法阵。” “反邪恶法阵。” “高级石肤术。” 吴忻已经没有“火球术”了，反正这个魔法也用不上，好在“次级火焰之刃”还有几个，他随时准备给队友加持上。 萨扎斯坦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调动体内的神力来释放九级预言系魔法“预警术”，哪怕是一个传奇游荡者，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无法创造什么奇迹了。 “喂，你准备放逐术了吗？”萨扎斯坦的语气依然是那么坏。 奥德凯斯勒一听就知道他在问自己，因为这是颇为高级的法术/神术，只有他可能掌握。 他一边把一个刚刚被俘的中坚级半食人魔砸碎脑袋，然后把脑浆涂在地上，然后画成一个花纹复杂的图案，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复道：“我有放逐术。” “那好，拜你这个慢吞吞的家伙所赐，我们现在真是穷透了。”萨扎斯坦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也加入到了画法阵的行列中。“无论如何放逐术对你是六级神术，对我是七级的法术，你用的话省不少钱呢。” “她会有召唤能力？”奥德凯斯勒对这个问题有答案，他其实在向萨扎斯坦卖好，无论萨扎斯坦如何冷漠，其实奥德凯斯勒并不在乎，他愿意让萨扎斯坦满足一下。 萨扎斯坦果然如他所料地大声说了起来：“她是一个暗日的选民，你以为她会没有核心级的奇物？嗯，我敢说她肯定能召唤一个核心级的召唤兽。你小心一点，还有你把律令目盲准备好。等她中了我的飞弹风暴，就让她瞎眼，要节约，但是也不必要太节约，他的装备能补偿我们的损失。” 奥德凯斯勒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律令目盲是核心级神术，我已经不是核心级的牧师了，领域能力除了变身火元素长老和王车易位，其他的也用不了。” 涉及时间和空间的力量一般来说至少是“核心级”的能力，只是奥德凯斯勒的这个“王车易位”对于阵营和对象要求极高，所以只是精锐级能力而已。 “哦。”萨扎斯坦听出来了首席火之祭祀的失落，不过他从来不会安慰人，“这也没什么，有我在，她只有死路一条。这样也挺好，你保护好切萨雷就行。这个特异专长我当时觉得完全是笑话，难道选民殿下会需要你救命，现在倒是有点用处了。” “呵呵，我的法阵马上要完成了，说不定今天一个塔勒的施法材料你都用不上。”奥德凯斯勒的感知极高，他能感受到美莱迪就在斜下方，没有移动。“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她一分钟前，就该上来放手一搏的。” “你这法阵真的那么强？似乎不是很贵啊。”吴忻有点不敢置信，一个强敌刚刚在他眼皮底下逃走了，他这次不希望再有那样的事。“请一定小心，这个女人控制着班加西，我们就不得安宁，我一定要她死。” “看着吧，殿下。看着吧。”奥德凯斯勒不打算用语言解释。“哪怕仅有火和血，我也能让她为自己的傲慢和迟疑付出代价。” 他动用了萨扎斯坦当电灯泡收集起来的信仰力，虽然吵架，但是合作起来依然毫无阻滞。 吴忻他们一直很谨慎，几个施法者都是通过萨扎斯坦的灵魂交流能力沟通。 然后就在此时，第四个声音突然加入了他们的对话：“这么巧啊，我的法阵也完成了。” 这戏谑而自信的声音像是美莱迪，但又不是美莱迪。 “希…………..”萨扎斯坦和奥德凯斯勒对神力的了解非常深刻，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都立刻要激发自己的瞬发法术和装备的奇物。 “不要怕，你们今天都不用死，特别是萨扎斯坦你刚刚得到了新的一百年生命，我怎么舍得毁灭你。我已经把炙热的星球遮住，但区区蜡烛，总不能不让你们点。啊哈哈，但是要乖哦，不要再尝试和遥远的爸爸联系了，这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相信我，做一根孤单的蜡烛，远远好过成为恒星中无关紧要的一个小点。” “不要怕，我这次来就是把话说清楚的而已。” “哦，顺便把伊莱亚当的等级带还给他吧，他一贯那么虔诚地向我祷告呢，萨扎斯坦你的报复心也太强了，这种魔法会让人家痛不欲生的，不要再尝试收集力量进阶了，现在这样就是你的极限了，这个位面容不下第二个传奇。” 那笑声中并无尖锐和刺耳，话语中也从容安详，只能来自掌握一切的从容和洞悉万物的了然。 吴忻此时已经无法思考了，他的世界现在就是紫色，淹没一切的紫色。 眼睛看到紫色，耳朵听到紫色，鼻子闻到紫色。 思维中，也都是紫色。 不对，这不是“紫色”，而是神力！ 有神降临了！ ‘小心祂。’ 一个熟悉女声响起，但是吴忻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 他只能感到，这不是废话吗？ 吴忻眼前一紫，倒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油盐酱醋的生活 吴忻再次醒来时第二天午夜了。 后续的情况，是萨扎斯坦和奥德凯斯勒讲述给他听的。 “那种感觉应该就是针对施法者的某种特殊冲击吧，肯定不是瞬杀凡物，否则你们两个一个都活不下来。”萨扎斯坦说的你们两个，是指吴忻和奥德凯斯勒。“那一招的代价对祂也很大吧，不过祂终究是把伊莱亚当的能量带走了，这一下，我是真的穷了，伊莱亚当的一个等级，能放一个九级魔法还有剩余呢。” “你不是告诉过我，收集十个镇国的等级，你就可能得到与真选教皇达到同质，并拥有牧师绝对没有的上千年的寿命吗。”吴忻知道，萨扎斯坦把夺自医院骑士团总团长的能量当作最后的储备，但是他也知道伊莱亚当的等级对于萨扎斯坦的价值实际上远远不止是施法材料的储备。 “别提了，暗日不允许真选教皇以外的人跨过那条线。”萨扎斯坦有点意兴阑珊，虽然希瑞克并没有用严厉的词汇，但是祂已经做出了明确的警告。 这个位面上，只允许真选教皇一个传奇存在。 虽然萨扎斯坦即使拥有伊莱亚当的那份能力时，进阶也是看不到什么机会，但是对于一生痴迷于了解更多世界，掌握更多知识的萨扎斯坦来说，这依然让他极为失望。 奥德凯斯勒此时也躺在病床上，他问萨扎斯坦：“说起来，瞬杀凡物能不能杀死半神？你是不是半神啊？” 他虽然失去了好几个牧师等级，但是毕竟比吴忻强一点，早已经醒了。 看到吴忻也醒了，他迅速找来了萨扎斯坦。 虽然已经跟这个牧师一起同饮脑者阿明乃至更强大的存在较量过，算得上是生死之交的战友了，但是吴忻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认真地打量他。 这个高级牧师身高和吴忻差不多，都一样高大，但是相比术士就谈不上英俊了。 不过他也算精心装扮过，洁白的亚麻衬衫和合身的黑色背心和绒皮外套，更重要的全部都是精锐级的装备，能够增加防御，还有增强感知的效果。 依稀还是当初那个威严的热之首座。 事实上，这是奥德凯斯勒为数不多的合适服饰了，虽然营救萨扎斯坦符合哈布斯堡家族皇帝和摄政的利益，但是多方奔走也是必须的，奥德凯斯勒把不少财产都投入了这个工作。 好在这一切终于是有了一个好结果。 “愚蠢的问题。”萨扎斯坦对这个问题很烦心。 “喂，半神巫妖到底是不是半神的一种啊？”这个问题，哪怕是高级牧师也大部分不知道，他一直想知道。“而且巫妖难道只有一百年的寿命吗？这不对啊…………….” 萨扎斯坦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不过它的反应，也是一种答案，奥德凯斯勒已经大致明白了，半神巫妖对上真神也是虚的不得了。 “那个紫色的火焰冲天而起，整个悬崖都被炸掉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我也能做到，嗯，没事，我不怕。”萨扎斯坦的声音中有一种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绪，不过他还算是注意到了吴忻的激动表情，他发现卡萨诺不在。“不过你不用担心啦，卡萨诺看到你昏倒，就从前排冲过来了，不过他要是不这么一让，还真不一定逃得过。还有几个女士都足够敏捷，真奇怪了，那个德弗李希女骑士身上的铠甲居然和轻甲差不多，只有一个重甲骑士不幸摔进了大海，再也没有找回来。” 吴忻听到这个伤亡后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是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卡萨诺最近忙得一塌糊涂，不可能一直守着吴忻。 “然后祂就借着爆炸之势跳下了悬崖，好一番大开杀戒…………..”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_Χ_Ｔ_八_０._Ｃ_ǒ_Ｍ “那一男一女两个奥斯曼帝国的人实力都很不错，在水里的话，我要杀都不容易，但在暗日的手上，加起来一共只抵抗了不到半分钟…………” “那个有大衮血脉的恶魔也只抵抗了两三分钟…………现在它把方圆几百里的各种掠食者，神话鲨鱼、底栖魔鱼、鱼魔怪、寇涛鱼人之类的都给引过来了，现在海面上好一场自助餐。” “艾尔兰这个傻货居然还想划船去收集尸体做施法材料和营养剂，被我臭骂一顿，他也不看看那些海生种的数量，穷疯了找死也不是这样的。再说这种施法材料如此不稳定，连我也没有多少提取的经验，能榨出几滴油？那东西倒确实可以做成营养剂，但是哪怕是对心中充满混乱邪恶的武者来说，喝下去也是有一半机会死去的冒险，也许拥有最强壮身体的几个红衣大主教能用，但是适用范围如此小的药剂很难卖出高价。” “顺便说一句，这个傻家伙毫发无损，看来虽然经历了那么多，可他却是还是暗日的虔信徒。” 吴忻依然是灵魂交流：“不要再说这个问题了，暗日的力量我们都见到了，我们的部下中很多在很长的将来，依然会是暗日的信徒。” “确实太强了，以如此仓促的准备就敢降临下这么强的分身。”萨扎斯坦也是刚刚稍微明白希瑞克强大到什么程度。“美莱迪仅仅在悬崖下画了一个献祭法阵，以自己的肉体和灵魂为导引，就把暗日的一个分身召唤到了这个位面，她虽然实力强大，而且肯定早有准备，带上了很多宝贵的材料。但是这一场仓促的降临，暗日的损耗必然极大，那些亏空，可都是暗日自己补上了。” “如果确实有万贯家财，不经常放纵一下，凡人岂能知晓你的独特。”这就是吴忻的感触，有钱任性。 “太放纵可不好，当初火神………..”奥德凯斯勒想起了什么，把话题给转了过去。“这次他为什么放过我们？” “有一点可以确定，相比我们点燃的这根蜡烛，祂更在乎奥斯曼帝国，所以才会冲下去杀他们。”萨扎斯坦说到这沉默了一会，他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发现自己只能接受希瑞克的解释。“祂把我们的主比作恒星，而我们只是蜡烛，还说让我们不要回归恒星…………” 吴忻制止了萨扎斯坦的猜测，情况还很不明朗：“祂可以重创火焰之主，但是不可能驱散生命对光明和温暖的需要，对火、水之类的崇拜只能压制不可能摧毁，所以对祂来说，现在的结果就是最好了。” “你身体里的火种怎么样？！”奥德凯斯勒忽然紧张地问道。 “他就没上来过，能把我怎么样？要制伏我，祂就来不及对付奥斯曼帝国的敌人了，暗日就算愿意承受一定的损失，也是有限度的，祂在这里的时间很宝贵，任何神明都必须谨慎地在主位面活动。”萨扎斯坦说着跳了一跳，犹如一个开关被激活一样，半神巫妖用自己体内的火种照亮了昏暗的帐篷。“当年火焰之主仅仅以一件神器为代价就直接进攻西斯庭礼拜堂，这只能说明当时祂的心智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奥德凯斯勒庆幸地总结道：“我们已经不是祂的头号敌人了。” “我们已经不是祂的头号敌人了。”萨扎斯坦说了同样的话，但是他的情绪就不是庆幸了。 伟大的红袍法师纵横世界一个世纪，在人生的后五十年里，一旦和任何对手敌对，那就是对方的头号威胁，现在的情况让他有点失落。 “那我们就低头实干，在巨人们互相撕咬时，耐心积累实力，等到时机成熟，让那些小看我们的敌人身上撕下一块肉。”卡萨诺这个时候掀开帐篷走了进来，得到萨扎斯坦开放，可以通过他精神交谈的四个人聚齐了。 卡萨诺的话让吴忻和萨扎斯坦都是精神凌冽。 卡萨诺话说得铿锵有力，精神态势也不错，核心的营养剂立刻能让核心级的战士身体状态恢复过来。 不过他精神头不错，脸上却很疲倦，看上去不仅工作了很久，跑过来也挺急的。 “都没事？”卡萨诺问是这么问，其实他只看吴忻，不过奥德凯斯勒倒也并没有什么失落的。 “我们都没事，这几天你幸苦了啊。”吴忻看着一脸疲惫的卡萨诺知道这几天他肯定够忙的。 “别提了，吃得和穿得都问题不大，关键是住房不足。”卡萨诺耸了耸肩，很是皱眉。“其实艾尔兰把事情安排得挺好，按说大部分人都能有帐篷，问题只在于老德弗李希和德语组坚持要把四分之三的茅草房和一半帐篷保留给来自奥地利的移民。” “还有，你们现在能参战吗？那个恶魔子嗣的肉，我们不能不去掺和一下，特别是你失去了作为打算作为施法材料的伊莱亚当的精粹，我们必须尽快恢复施法材料的库存。”卡萨诺对于萨扎斯坦没有了高级施法能力感到极度不安。 刚刚见识了一个神祇的威能，接下来柴米油盐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虽然法师和术士在这个世界并不如武士和牧师来得有力，但是萨扎斯坦的爆发力依然是的黎波里这个势力的依靠。 没有了萨扎斯坦的爆发力，就没有和平和安全。 刚刚已经讨论过了，吴忻和萨扎斯坦都立刻反对去争夺恶魔王子的尸体。 不过卡萨诺还带着其他理由，他看着吴忻，用微妙的语气说道：“你的那个女骑士，现在正在海滩上发狂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保守疗法？ “没有了施法材料，我可对付不了海里的那些东西，一定会被围殴而死的，要死我只能接受死在暗日的剑下，我绝不要死在这么些低等生命手里，他们连八级魔法都理解不了。” “其实暗日过去也理解不了…………” “不要打岔，祂现在肯定理解得了，而且还能瞬发八级魔法。” 正在说话的是萨扎斯坦和奥德凯斯勒，他们都反对卡萨诺的提议。 “萨扎斯坦的话是有道理的。”吴忻先是表示了赞同。 “这还用你说？”萨扎斯坦则还是往常的态度。 “不过我给你准备了一些施法材料。”吴忻只兑换了有限的敏捷，剩下的五百命运点，兑换了萨扎斯坦急需的施法材料。 吴忻的本意是让萨扎斯坦可以不轻易动用他心爱的“宝藏”，如今“宝藏”被希瑞克夺回，这就成了救命稻草了。 “什么？！有多少？是不是死灵系的？”萨扎斯坦的情绪一下子高涨了不少。 “嗯，大部分是死灵系的。” ……………… 空气中弥漫着吴忻无法描述的味道，这股腥气能让最喜欢海鲜的人也作呕。 海水则是半蓝半黑，在初升的日光下，反射出迷人而诡异的光彩。 一个巨大肉块正在向周围散发出恶臭，它的血液是如此富有感染力，以至于让整个的黎波里港外的海水都变色。 一场纯海鲜自助餐已经开场，目前餐桌上的大亨是一只神话鲨鱼，吴忻看清楚它的身体，但是仅仅露出水面的鱼鳍就有接近两米长。 吴忻不用想也知道，在水下，自己大概就是它的一道刺身。 “你不能不管我的女儿！”老德弗李希相当狂躁，他贴着卡萨诺的脸狂喷口水。 “艾尔兰神甫尽了最大努力也无法控制德弗李希女骑士，如果真的没有机会，我们就得把她送到内陆去，应该是这里的空气让她发狂。”卡萨诺知道对方在猜疑自己，不过对德弗李希父女来说，他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实际上是友好的。 德弗李希女骑士现在被几重铁链给捆着，可是她依然发出凄惨地嚎叫。 她要，很要。 吴忻知道这个恶魔王子对她的诱惑力，可是看着海面上那巨大的鲨鱼鳍和半人半鱼的部落，这一餐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 退到没有这股味道的地方，是理智的选择。 但是萨扎斯坦否决了这个保守策略。 “这会永久损害她的心智，要么立刻得到满足，要么她有一半的机会永久性地发狂，毕竟这是大衮的血脉，太诱惑了太混乱了。”萨扎斯坦从德弗李希女骑士的身上蹦下来，他检查了女骑士状态。“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传承，怎么那么粗暴，让她成瘾这么严重。” 他的话让老德弗李希紧紧看着吴忻。 吴忻很无奈，李成梁的家族在十几代人的时间里，已经积累了正确享用恶魔血肉的办法。 但是吴忻没有得到这一套缓冲措施，他问过阿尔法价格，目前阶段无法承担。 他闭上眼睛，思考了一分钟。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后，坚定地说出了让老德弗李希松了一口气的话：“我不能不管她，这是我的责任。” “可是我们根本对付不了那些水生生命，哪怕是西班牙的主力舰来了，也不可能把这些深渊血肉一口吞掉。”奥德凯斯勒口中的主力舰，当然仅仅指的是巴赞侯爵的舰队，如果是整个西班牙无敌舰队来了，那么这个大衮子嗣身上的每一快碎肉就都是皇帝财产了，谁也别想分一杯羹。 作为火焰之主的祭祀，他实在不喜欢进行水战，更不要说的黎波里港连海军都没有。 那些小船根本没用，神话鲨可以一口连人带船全部吞下。 萨扎斯坦在海滩上滚来滚去，把冲到海滩上的臭肉裹起来，然后榨出汁液滴进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嘴里。 半神巫妖的能力极为广泛，这种制作营养剂的能力也是制造奇物的一个分支，虽然很多职业都能学会这个能力并作为本职，不过最优秀的制造者依然基本是法师。 然而这依然是杯水车薪，女骑士依然狂躁。 半神巫妖是所有人中拥有最强水战能力的存在，他其实想要分一杯羹，但是他理智地不愿意参与这场危险的自助餐，这场自助餐里，可没有食客和食物的区分。 除了已经死去了大恶魔，人人都是食物，人人都是食客。 就在吴忻他们的眼前，自助餐的菜单又变长了一点。 神话鲨突然一个猛子扎进了深处，然后海水中突然出现了另一种黑色。 又过了不到一分钟，神话鲨鱼的巨大背鳍再次出现，它的嘴里还叼着几根超过五米长的触须。 “没有很多血液出现，看来那只深海乌贼逃走了。”萨扎斯坦的经验极为丰富，作为西班牙王国的首席时，他曾经多次亲自带队扫荡威胁珍宝船队的海上魔兽。“这种东西在地中海挺罕见的，而且比大西洋的亲戚要弱不少，这只神话鲨鱼其实也是矬子里的将军，只能在地中海称王称霸而已，这里又没有沙华鱼人辅助它，其实真是一般。” 沙华鱼人是一种最强大的海生生物，他们和人类一样拥有文明，相比其他的鱼人始终无法跨过部落制，他们能够建立真正的王国。 也因此是人类的首要打击对象。 在古罗马帝国时代，他们就被庞培打败，失去了王国。 经过奥古斯都和他的继承者们的不懈努力，到了暗日教会兴起的世代，整个地中海都没有了这种把鲨鱼视作神之分身的鱼人的踪迹。 不过在大西洋，他们依然是一大威胁，所以萨扎斯坦会了解他们。 “这么说，我们能对付它？”萨扎斯坦的话让老德弗李希产生了很大希望。 “当然没问题，你一个人就能对付它，如果它上岸的话。”萨扎斯坦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是无所谓的态度，老父亲被他气得头上青筋毕露，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又极为动听。“要不我们就组织人手在这里收集岸上的血肉。我在这里效率太低，在城里，有基本的器材帮助，我估计能够制作一剂中坚级的营养剂，可以让这个女人安静下来了。当然，人手必须要多，整个海岸上的肉，都必须收集到。你们这两个家伙，找女人总是搞这种奇异的路数，不让人省心。” 虽然萨扎斯坦最后的话对于一个父亲来说不大友好，不过老德弗李希完全顾不上了，他感激地对萨扎斯坦一鞠躬，然后对吴忻恳求道：“阁下，就这么办吧，这并没有什么危险。” 虽然有一些两栖的寇涛鱼人出现在了视野中，但是这个时候，他们显然不会来找岸上生物的麻烦。 萨扎斯坦的这个建议是比较安全的。 卡萨诺骑士这时发现自己恐怕要让对方仇恨了，但是他又有自己的立场，不能不开口：“如果要把人手投入到这里，那么就要把德语组保留给奥地利移民的房子先给已经到达的移民用了，否则疾病会带走很多人的生命。” 老德弗李希和卡萨诺对移民的态度影响了所有骑士和见习，新移民们已经很明显感受到了德语组的冷漠，因此意大利语组自然地在这伙移民中得到了一些优势。 他虽然不愿意内斗，但是政治的规则在自发地工作，卡萨诺也看出来了，要想在奥地利移民到达后，维持自己的地位，他就要稳固住这种优势。 他不会为了派系利益而破坏老德弗李希的行动，但是也会自发地保护自己。 老德弗李希没有说话，虽然对他来说医院骑士团和吴忻的利益并不如女儿重要，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越俎代庖，只会激起吴忻的反感。 “不行，那些族老会把大部分人带回祖瓦拉的，而且他们来了又走，会对以后的移民造成很坏的影响”吴忻也确实不愿意让新移民离心背德，毕竟他们都亲眼看到饮脑者和他的半食人魔们被毁灭。 不过吴忻也没有抛弃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意思，他对老德弗李希说道：“作为医院骑士团的外交官，你应该和人类以外的势力应该也打过交道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海之母布里博杜普 神话鲨鱼已经统治了深渊魔子留下的血肉，当然不是说它把所有小的竞争者都赶走了，这是不可能的。 赶跑了深海乌贼就是极限了。 对于其他比较小的分享者，它无心也无力全部赶走。 除了偶尔把靠得太近的寇涛鱼人和鱼魔怪给咬碎外，它没有其他攻击行为。 它甚至不肯把那些东西吃掉。 它要把胃囊全部留给真正的美味。 虽然只知道大啃快吃，并没有觉醒什么智慧，但是凭借不凡的本能，它知道，只要能吃到大部分的魔子血肉，它的生命形式就可以得到质变。 成为更强大更野性，能主宰上百万平方海里的，不受这个位面排斥的深渊生物。 它会有更锐利的牙齿，更流线的尾鳍，更有力的下颚。 那只大乌龟，我早就想吃你了！ 而自助餐桌边，第二强的食客，是一伙寇涛鱼人。 寇涛鱼人都是大衮的信徒，至少今天之前，老德弗李希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上船前，经过萨扎斯坦的科普，他才知道寇涛鱼人的主流信仰是寇涛鱼人之神布里博杜普，尊称为海之母。 类似于炎黄之龙和宏愿骑士，海之母是一个民族神。 庇护寇涛鱼人，以他们的日益强大和生息繁衍为喜悦，也以此为力量的源泉。 信仰来源单一，力量不是很强，但是对于信徒来说也不会被愚弄。 不过这个神明在地中海的鱼人中已经极度式微了，地中海的沙化鱼人被重创后，古罗马帝国舰队自然把目标对准了其他鱼人，即使寇涛鱼人多少支持了他们对沙华鱼人的攻击。 在帝国的西部永久地丢失给日耳曼人前，地中海内大部分鱼人的日子都是岌岌可危和朝不保夕。 和沙华鱼人一样，大部分寇涛鱼人也去大西洋投奔同族去了，不过也有一部分被星月教的“转述者”所引导，皈依了星月教会。 现在这些鱼人部落大部分都居住在靠近叙利亚和塞浦路斯的大陆架附近，为奥斯曼帝国服务，他们是不错的海上斥候和海兽驯养者，任何舰队都能用得上水生种族的帮助。 不过最近大西洋上的竞争，又让一部分寇涛鱼人部落有了新的迁移动向。 十几年前，西班牙也收拢了一个颇为强大的寇涛鱼人部落，从大西洋迁回的这个部落，就是信仰的海之母布里博杜普。 之所以要进行这么一个科普，是因为这个寇涛鱼人部落很可能就是海之母布里博杜普的信徒。 吴忻发现他们并没有在大衮的魔子身上大快朵颐，而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根据萨扎斯坦的分析，应该是某种净化深渊之力的祭祀。 如果是大衮的信徒，那就应该扑上去一起吃才对。 这就是吴忻采取行动的基础。 老德弗李希的小船已经渐渐靠近了自助餐的餐桌，一小队寇涛鱼人被首领模样的鱼人分了出来，迎着小船游了过来。 老德弗李希有点紧张，这个时代，即使是高级外交官往往也要兼职担任特工和密使。 要等到人口众多，物资丰富的时代，顶级的外交官才会完全和黑暗世界脱离，成为完全的白色人物。 他过去作为密使曾经在许多奥斯曼帝国的边缘省份活动，比如叙利亚和埃及，这些地区经常有不满奥斯曼帝国的本地游牧部落。 偶尔也会见到寇涛鱼人，随着西班牙和奥斯曼对地中海的争夺越发白热化，这些鱼人在奥斯曼帝国的地位也日益上升，而且他们对大衮的信仰十分坚定，对老德弗李希来说一直是极差的统战对象。 在他的记忆中，寇涛鱼人都是顽固的敌人。 不过萨扎斯坦坚持这些鱼人是可能的合作伙伴，哪怕他们已经渐渐包围了上来，半神巫妖还是一点也不担心。 它也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在水里，半神巫妖一样是极其强大的存在，打不过总能逃得了，需要担心的老德弗李希。 那些鱼头在水里龇牙咧嘴，舞动手中的鱼叉，在老德弗李希看来，和往日所见的寇涛鱼人没有任何不同。 他本能地想要握住武器，然后他想起来自己现在手无寸铁，也根本没有穿甲。 这也确实没有必要。 这艘神话鲨鱼能一口吞掉的小船，这个寇涛鱼人部落要掀翻也不是难事。 ‘我不能死，多罗特娅还在等我。’老父亲努力给自己打气，控制自己摇桨的频率。 “别瞎想了，表现出你的自信从容来，这是外交官很重要的武器，你看，这些寇涛鱼人的盔甲上刻是龙虾，他们不是大衮的信徒。”萨扎斯坦爬到了老德弗李希的肩膀上，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说是盔甲，实在是有些浮夸，这些寇涛鱼人的身上，大部分都是只有在要害部位有一些夺取自其他水生生物的甲壳，不过他们都精心地刻上了自己信仰的徽记。 老德弗李希这才注意到，这些鱼人确实和他过去见过的不同。 虽然都是鱼头人身，他们长着一个鱼头，全身披着鱼鳞，四肢萎缩，手指间有蹼。 但是和过去见过的那些同类不同，他们身上似乎少了一些表明和深渊联系的一些漆黑凸起。 当然老德弗李希是无法清晰分辨这微微不同的。 最重要的不同是徽记，徽记是表明信仰的最重要凭借，是绝不可以随便的东西。 他知道大衮的邪徽不是眼前这个样子的，而是一张由六根呈螺旋型排列的触须包裹着的长满尖利牙齿的大嘴。 而这个渔人部落信仰的是一个以龙虾和珍珠为徽记的神明，叫什么来着………. “祂的尊称是海之母，打起精神来。我反正是死不了的，你和你女儿的生命都有赖于此。”萨扎斯坦的全副注意力都在老德弗李希的身上，而他也放开了思维，因此现在他是全无隐私了。“这个神明对于陆生动物的态度并不比大衮更友好，我们只是能利用祂们之间的矛盾而已，全力以赴才能救回你自己和你女儿。” 不过老德弗李希确实需要萨扎斯坦的知识以及他的精神沟通方式，他可不会说寇涛鱼人的语言。 这些寇涛鱼人也许有会说拉丁语的首领，但是肯定不是那么好找的。 萨扎斯坦其实并不缺少外交经验，只是他的精神状态显然不适合这种工作。 所以必须由老德弗李希通过萨扎斯坦来喊话：“赞美海之母，愿祂的巨钳将来自深渊的丑恶敌人塞回它们来的地方，我是一个朋友。” 他的呼喊声在寇涛鱼人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应。 带队的小队长本来已经开始组织部下准备掀翻小船了，这个人类却说出来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奇特赞美。 他停止了动作，呆呆地看了一会老德弗李希。 半分钟后，虽然脑子里依然很混乱，但是他知道，自己得去把大祭司找来。 又过来几分钟，一个身穿华丽重甲的寇涛鱼人从水里钻了出来。 她手上拿着一个黑色大珍珠的寇涛鱼人游了过来，黑底的大珍珠上刻着一只白色的龙虾。 比这明显是某种奇物更美的，是举着它的手，那是一双和其他寇涛鱼人完全不同的翠绿双手。 虽然依然是鱼头人身，但是这位大祭司身上散发出让人类也感到沉醉的魅力。 然而这个还不是全部，在慢慢浮出水面的过程中，大祭司在变身。 最终老德弗李希的面前的，是一个有着晶莹容貌的绿肤美人，配合那黑色的大珍珠，她的魅力让萨扎斯坦想起了皇帝的几个姐妹，她们都是不错的术士。 “真美啊。” 即使是在眼下的紧张局面下，老德弗李希也不得不赞美这幅美丽的图画。 “你也知道海之母的威严和仁慈吗？绿色蟹钳部落的首领，海之母陛下的祭祀，霍尔巴鲁库露娜向你问好。”一条柔和的声线在老德弗李希的耳中响起，大祭司之所以变身，就是为了能够有可以说人类语言的器官。 她的拉丁语优雅柔媚，比之那些在佛罗伦萨和威尼斯最受欢迎的人类女歌手也毫不逊色。 第一百四十八章恶魔王子促成的合作 “寇涛鱼人整体实力也可以吃掉这只鲨鱼，但是他们更不可能和神话鲨鱼拼命，这是一个刚刚从那个投降了西班牙的大部落中分离出来的小部落，叫绿色蟹钳，它的首领是一个女性大祭司，仅仅是一个中坚巅峰级的海之母牧师罢了。” “那个女祭司自称自己是威尼斯共和国的贵宾，他们部落是威尼斯共和国的盟友，呵呵。他们连威尼斯的海蓝铠甲都没有几副，只有那个女祭祀的首席护卫身上有一件而已，还是中坚级都不算的劣质品，连一百个塔勒都不一定值得。” “对付神话鲨鱼比较费事，它实在够壮，没有了学徒和部下的帮助，我的死亡一指不一定杀得死它，要是失败，就是浪费了上千塔勒啊。” 萨扎斯坦是独自回来的，他从水里一爬上来，就一边跳，一边连珠炮一般地说话。 他最然和过去相比失去了稳重，但是在涉及战斗细节的时候，大致还是靠谱的，感到没有把握，就建议稳妥的手段。 施法材料的补充是很困难的，特别是的黎波里港至今没有实验室的情况下。 此时，海岸上的人都在收集漂上来的深渊魔子的血肉，吴忻自己也认真地参与其中。 这是吴忻的备用计划，万一A计划不顺利，也能让德弗李希女骑士得到最低限度的满足。 吴忻自己也是满手的污秽，他也没有偷懒。 他把萨扎斯坦从沙滩上捡起来，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那么说起来，我就不需要担心没跟你回来的老德弗李希了吧？” “哦，他啊。”萨扎斯坦这才想起了那位被他抛弃的外交官，“虽然大祭司很愿意和我们合作，把鲨鱼引导岸边来可以降低她部落的损失，但是毕竟她和我们没有打过交道，根据鱼人的惯例，她要求一些保证品。不过她倒是没有强迫老德弗李希的意思，是老骑士为了女儿的安危，主动提出愿意和他们一起行动的，他也够分量了，这个女祭司看上去有点智慧，可是终究有限，完全没看出我的力量，毕竟她也只是理解不了八级魔法的低等生命而已。” “希望能多获得一点恶魔的肉吧。”吴忻看看正在啃食的德弗李希女骑士，她正不断地把拿着都让人恶心的食物塞进嘴里。 “话说你确信她这个状态合理吗？”卡萨诺还是有点不放心，这种路数，怎么看也是变成混乱邪恶魔物的前兆。“她是不是要变成恶魔了？你们为什么不能找一个平淡正常一点的女人呢？” 德弗李希女骑士的状态勾起了卡萨诺很多不好的回忆，在他看来这场战斗完全是没有必要的，所以他很是直率地在不少骑士面前表明了自己态度。 他的直率让周围几个医院骑士团成员都抬起了头，不过他们也很快低下头去工作了。 而久违了这个场面的奥德凯斯勒倒觉得有点亲切，卡萨诺从来是这个集团中特殊的一个，他似乎杀死过摄政的情人？ 吴忻皱着眉头思考该如何安抚卡萨诺的抱怨，所有人中，只有他和萨扎斯坦有特殊的地位。 过于直接的解释显然是不行的，否认和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关系，只会显得他是不负责任的男人。 萨扎斯坦却提前开口帮吴忻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应该是某种专门对付邪魔的进阶，她的心智会越来越混乱是没错，但邪恶似乎没有腐蚀她，或者说这种以邪魔力量为源的进阶，已经尽力保护了她的心智，混乱和邪恶，总要选一个，放荡堕落总好过…………..” “寇涛鱼人开始把神话鲨鱼朝我们这里引了。”奥德凯斯勒及时打断了萨扎斯坦的话，“那只鲨鱼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啊。” 对方要求保证品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鲨鱼和魔子的尸体一靠近海岸，对于寇涛鱼人来说，吴忻就有了翻脸的可能，一般来说保证品可以是某种价值高昂的物品，或者是身份尊贵的人质。 直接扣押使者更是极其严重的冒犯，但是老德弗李希并不是被扣押了，吴忻相信德语组的老首领是自愿为女儿当人质的，毕竟每分每秒，那只神话鲨鱼都在狂吃猛塞，而且随时会有其他掠食者加入战场。 对方虽然不认他的身份，但是他的实力是很明显的，直接拿自己当保证品可以加速协议的达成，而且对争取寇涛鱼人的信任也很有力。 反正还有其他传话人，老德弗李希还带了一个骑士见习，这个见习一个人划船比较慢，所以萨扎斯坦自己回来了。 吴忻集团所有的海战能力，都集中在萨扎斯坦身上，其他武士本来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但是只要半神巫妖还活着，在神话鲨鱼的帮助下，足以把整个渔人部落害死。 “应该就是如此了。哦。对了，这个部落似乎是倾巢出动，我在战士的后面看到了雌性和幼崽。”萨扎斯坦有能力在水下活动，他带回了宝贵的情报。“他们的据点应该在科孚岛附近，就算是水下的游牧部落，也只有从那里能够那么快赶到。” 科孚岛是亚得里亚海南部的大岛，在威尼斯共和国的控制之下，直面奥斯曼帝国统治的阿尔巴尼亚省海岸线。 萨扎斯坦和老德弗李希打过交道，对这个医院骑士团的老骑士是有信心的，在发现对方会讲拉丁语后，它也几乎没有参与外交谈判，而是直接去水下观察了一番这个寇涛鱼人的部落。 这个时候，卡萨诺对吴忻示意，布置已经完成。 “那就开始吧，去保护好老德弗李希。”吴忻说着，就把萨扎斯坦重新抛进了海里。 不顾半神巫妖在灵魂层面上大喊大叫：“我是伟大的半神巫妖，你怎么如此对待我！我要生气了！真的要生气了！” 其实萨扎斯坦回来不久，那个跟着老德弗李希一起去的年轻见习也回来了，萨扎斯坦更负责任的选择，应该是留下来保护老德弗李希。 “如果老德弗李希死了，你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就不要想再有钱买实验器材了，下次记得不要随便抛弃战友，理解不了八级魔法的低等生命，报复心都是很强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神话鲨鱼的绝招 神话鲨鱼的长度超过十五米，只有一米八身高的老德弗李希在他身边，就好像一只的小海豚，还是不那么敏捷的海豚，虽然大祭司施加的神术让他可以在水下呼吸并且拥有极快的游泳速度，但是他无论如何比不上海豚的敏捷。 可是这只迟钝的海豚，却拥有其他海豚绝没有的勇气，他朝着巨大的鲨鱼，投出了一支灰暗的三叉戟！ “小心啊，尊敬的骑士，小心！” 霍尔巴鲁库露娜大祭司虽然很紧张，但是她的心情也很不错，当老德弗李希主动请求让他来担任最主要的引诱工作时，她真的是喜出望外了。 毕竟本来这个危险的工作是要她的侍卫长去完成的，他是这个不到两百人口的部落里唯一的中坚级武士，最有希望把这个带有海之母诅咒的三叉戟命中那条神话鲨鱼的要害。 他也是唯一有希望投掷三叉戟后，活着逃走的寇涛鱼人，尽管只有三成机会而已。 她完全没想到这个人类武士会那么拼命，虽然他是精锐级的武士，而且自己加持了好几个神术给他，但是他在水中依然没有寇涛鱼人的敏捷，生还的机会不会超过五成。 她确实为这个主动留下来的老武士揪心，不过她不可能为刚刚认识不到半小时的人投入真正的感情，她的真实感情依然是庆幸。 世界上危险总是存在的，能不要让自己的家族去承受就最好了。 灰黑色的三叉戟带起一根激流，准确地命中了目标，尖锐的叉头深深地插进了神话鲨鱼的肛门。 这股痛苦是如此深入灵魂，即使嘴里的深渊魔子血肉带来的满足感也无法让神话鲨鱼保持冷静了，暴怒的情绪让它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转身，巨大的尾鳍带起的激流甚至让周围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然后它就看到了三十米外，正在努力划水的老德弗李希。 虽然一投出三叉戟，老德弗李希立刻转身逃跑，他知道以自己的实力命中神话鲨鱼的那个地方不成问题。 毕竟那个强大的生物是如此热诚地在胡吃海塞，它虽然意识到了背后的有生物存在，但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居然有那么弱小的敌人敢在这个时候攻击它，它不去吃他已经是很客气了。 直到它毫无防备地被精锐级武士的全力一击命中。 但是老德弗李希依然没有逃出太远，他的营养剂供应也不是很足，虽然因为比卡萨诺年轻一点，而且因为外交官的身份，没有参加过让身体本源损耗的大战。 在营养不足，锻炼松懈的情况下依然有精锐级武士的实力，但是在海中，他要面对普遍被认为是精锐巅峰的神话鲨鱼实在是太荒诞了。 如果一开始就下定决心，由他和那些寇涛鱼人一起围攻神话鲨鱼，那么即使这些寇涛鱼人不大给力，也未必比这样更凶险。 那个女祭司和他的亲卫队长，还是有实力的。 可是那样，战利品的分配上，就完全有赖于对方的品德了。 作为外交官和密使，见识了各色人等的老德弗李希，绝不肯把女儿的命运寄托在一伙异族的道德品质上。 虽然对方确实表现地比萨扎斯坦预测得好一点。 “我们不能把风险都留给人类朋友，让他看一看，我们寇涛鱼人的勇气！” 那个女祭司的声音响起，老德弗李希听不懂她的话，甚至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话。 但是几个迎上来的寇涛鱼人让他知道，对方确实是讲信用的。 根据计划，寇涛鱼人中几个实力有限，天年将尽的老鱼人会在老德弗李希射击命中后，主动去骚扰神话鲨鱼，用自己的生命为老德弗李希争取一个逃跑的机会。 即使是最爱本族的海之母女祭司，也承认一个盟友的精锐级武士的生命是值得用己方几个老人去挽回的。 老德弗李希手脚并用，奋力划水，身上的神术让他感到自己仿佛犹如金枪鱼一般的灵敏。 但是再灵敏的金枪鱼，也躲不开暴怒的神话鲨鱼。 那个该死三叉戟激怒地是如此剧烈，以至于激发了它自己也无法完全控制的类法术能力。 一阵魔法灵光亮起，一个“加速术”被它施展到了自己的身上。 “完了……..”正在指挥自己部下中最勇敢的几个族人要去策应老德弗李希的女祭司，认出了这个魔法，这是核心级的神话鲨鱼，她的部下没有牺牲的必要了。“都回来吧……….” 虽然这个外交官刚刚就说过他的主人是一个术士皇族的旁支，但是女祭司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当然不是不尊重哈布斯堡家族。 这个家族的力量，哪怕是大西洋的主宰沙华鱼人也难以抵抗，但是她不相信对方真的和术士皇族有什么真正的关系。 她对于人类的势力是相当了解的，可是也没有听过这个所谓的势力有什么威名。 她倒是知道这里是医院骑士团的领土，一个依附于医院骑士团的地中海南岸的小城邦，能有多少实力？ 这个老骑士大概就是最强武力了吧。 可是老德弗李希的行为让她意识到，的黎波里港的这个势力，很可能确实不凡。 一个如此富有牺牲精神的高级战士，意味着这个战士身后的组织是多么强大啊，她是在不希望让对方以为她故意牺牲这个勇敢的外交官。 这会影响她的目标，除了净化这些深渊血肉以外的目标。 可是看着神话鲨鱼几秒钟内疚追到卡萨诺十米以内，她只能闭上眼睛，对方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盟友。 她多少悔恨了，不该让外交官兼人质来干这个危险的工作的，即使对方实力最强，即使对方主动要求。 可是海之母布里博杜普的教义束缚了她，如果她当时敢拒绝对方的建议，她很有可能失去一个甚至两个牧师等级。 因为不接受老德弗李希的建议，十几个最优秀的寇涛鱼付出生命也未必能做的那么好。 只能尽量修复和那个人类势力的关系了。 老德弗李希感到身后的水流忽然产生了一股吸力，头上的光线也变暗了。 鲨鱼布满犹如钢刀般锋利牙齿的大嘴，已经到了他的头顶！ 下一秒，他就要死了。 他没有恐惧，只有担忧，担忧那个英俊的术士是不是可靠。 ‘你会照顾我的女儿吗？’ 第一百五十章距离除以速度之差 然而下一刻，老德弗李希发现自己没死。 没有被神话鲨鱼一口吞进肚子，也没有被它的利齿一口腰斩。 不仅如此，他头上的阴影也微微退后，海水里的腥气也减退了一点。 “别回头！游啊你！”他的耳朵里，也响起了那个永远自负的声音。 死里逃生的老德弗李希搞不清楚情况，但是不用萨扎斯坦提醒，他也知道不可以浪费时间回头看，只是发出更大的潜力，努力朝着岸边游去。 “努力游啊，别辜负了我的怪物定身术！”萨扎斯坦是真心不希望老德弗李希死的，当然他不是在乎这个连八级魔法都理解不了的低等生命，可是这事关他的实验室呢。 “再他.妈的来一个啊！别告诉我你只有这一个怪物定身术！”老德弗李希虽然一直被萨扎斯坦羞辱，但是萨扎斯坦并不是针对他，所以他也绝不敢翻脸。 但是今天不同，当你身后有一只体重超过五十吨的鲨鱼要把你当点心时，哪怕是老德弗李希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所以他用最大的嚎叫声在精神领域怒吼。 在大衮魔子死去的时候，萨扎斯坦就料到了这场可能的战斗，但是他并没有准备“怪物定身术”，刚刚那一下是用特殊的宝石储备的特殊魔法。 也是萨扎斯坦最后的仓储之一了。 “对它这样的美丽生命，怪物定身术不会有太长效果。”萨扎斯坦倒不是很生气，高贵的半神巫妖对于低等生命的情绪从来不在乎，你捧他，他不在意，你骂他，他也不在意。 当然他也没说真话，他实际上不能准备附魔系的法术。 对付这种生命力强大，而智慧有限的生物，最好的几个魔法都在附魔系列表中。 而死灵系的魔法对于个体强大的生物，总是有点力不从心，当然要不是资源如此窘迫，萨扎斯坦是有无数办法虐杀这个核心级的敌人的，但是如今的情况下，他只能不情不愿采取经济的战术。 只不过要萨扎斯坦大人对一个高级法师以外的人承认他有所不能，甚至说解释他为什么不会附魔系的法术，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老德弗李希当然就骂娘了。 不过下一刻，萨扎斯坦再次出手了。 “加速术”的效果被施加在了老骑士身上。 萨扎斯坦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要怕，有萨扎斯坦在，你能出什么意外呢？” 相比刚刚神话鲨鱼激发的能力，萨扎斯坦施展的这个魔法持续的时间将会长得多。 足够老德弗李希骑士，一路游回到岸上。 但是萨扎斯坦的高超技艺只是提供了持久力，爆发力依然有所不足。 萨扎斯坦很清楚地知道，仅此一个魔法还不够，在“加速术”结束以前，老德弗李希就会完蛋。 他不是靠猜测或者感觉，而是确切地知道。 他已经分别观察出来神话鲨鱼和老德弗李希的速度，知道了追击者和逃亡者的速度之差，然后根据到达海岸的距离来判断结果，结果就是这个魔法还不够。 神话鲨鱼已经摆脱了“怪物定身术”的影响。 它没有太多智慧，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萨扎斯坦式的计算， 但是对于追击的结果，它也有很优秀的判断力。 这是本能，也是无数次追杀各种海豚和鲸鱼中积累下来的经验。 它就是知道虽然没有了加速术，但是它依然有可能在老德弗李希登上海滩之前，追上这个打扰了它美食的该死的陆地生物。 它再次甩动尾鳍，把水流带动到了极致，朝着老德弗李希扑了过去。 然后，它就感到身体一滞。 这是“减速术”，萨扎斯坦的第二个控制魔法到达了。 被减速的神话鲨鱼的速度依然比加速了的老德弗李希来得要快，但是它已经追不上老德弗李希了。 “喂，你不要紧张啊，再这样下去，你很可能要心脏病发了。”不过老德弗李希并不知道萨扎斯坦的控制魔法是绝对有把握的，他还在以生命最大的力气划水。“我跟你说，你肯定没事的，我给你算清楚，你和神话鲨鱼的速度差是每秒二十二米，你们之间的距离是五十四米，你距离海岸线还有一百…………..” 萨扎斯坦想要让老德弗李希放松，可是它完全没考虑到，如今老德弗李希最不需要的，就是直接敲击他灵魂的方程组解题…………. 本来就已经压力大到了极点的老德弗李希，这一下真的是失衡了。 他想要大喊让萨扎斯坦闭嘴。 “你………………”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只能在灵魂通信上喊话，直接张口大喊，结果自然是汹涌地海水猛地灌进了他的肺里。 寇涛鱼人女祭司的神术让他可以不用呼吸，但是你也不能张嘴啊。 这一幕让已经退到岸边的寇涛鱼人们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完全无法理解，刚刚那个游泳游得比大部分寇涛鱼人只差一点的人类，怎么就突然似乎不会游泳了呢？ 女祭司只以为是自己神术的时间到了，可是她又没有准备第二个让人类可以不用呼吸的神术，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吴忻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却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海上生活里几十年，游泳距离达到上百海里的老资格医院骑士，被萨扎斯坦折磨地溺水了………….. 他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虽然几秒钟之内，老德弗李希就重新恢复了平衡，但是这么一耽搁，神话鲨鱼又一次追到了可以发起攻击的位置。 它再次长大了嘴。 突然，好几个魔法飞弹“凭空”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神话鲨鱼躲闪不及，两颗飞弹直接命中了它敏感的鼻子，还有一发直接命中了眼睛，一颗打落了它的一颗牙齿。 而它完全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萨扎斯坦的目标太小了，神话鲨鱼被他攻击了一轮，依然没有发现这个比他牙齿还要小的敌人。 这仅仅是一级奥术“魔法飞弹”而已，但是萨扎斯坦使出了近乎“次级飞弹风暴”的效果。 这当然是为了节约，效果倒也凑合。 老德弗李希骑士在他的掩护下，成功地扑到了沙滩上。 他一上岸，身上就得到了一个驱散水汽的神术，这是奥德凯斯勒的免材神术之一。 “不要放松，继续跑！” 吴忻一边大吼让他不要放松，一边指挥部下准备攻击神话鲨鱼。 “各就各位，各就各位！” “准备射击！准备射击！” 第一百五十一章锅子 不用吴忻说，老德弗李希也知道自己不能因为上岸就松懈。 地中海的沙滩上，经常可以看到有鲨鱼和鲸鱼冲到岸上来袭击海豹和海狮。 他也知道自己实际上是一个诱饵，萨扎斯坦确实手头材料紧张，但是还是有几个魔法可以决定性地让神话鲨鱼知道自己没有机会的。 但是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这么多年来，和法师打了那么多次交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萨扎斯坦不愧是罕见的可靠法师。 他只是头也不回地朝着沙滩上的旋转弩阵地逃去。 吴忻看到他步伐迅速，也就不再关系他，而是紧紧盯着水面，期望神话鲨鱼自寻死路。 也许在海水中，它确实难以对付的敌人。 但是人类哪怕在还未脱胎于猿猴，刚刚学会使用木矛和木棍时，就已经是陆地和浅滩上无可争议的霸主了。 它只要敢冲上海滩，那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吴忻等待了片刻后，失望地发现神话鲨鱼并没有如他期待的一般直接冲上沙滩，虽然和杀人鲸一样，富含油脂的海豹是它最喜欢的食物。 但是神话鲨鱼的体型太大，战斗的本能更强，它最终还是决定放过这个讨厌的小爬虫算了。 水中浓郁的血腥气提醒着它。 它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去吃那让它发自灵魂兴奋的美味。 来自肛门的疼痛已经消失大半，神话鲨鱼非常担心有其他掠食者加入了这场战斗，它急急忙忙地转身，要回去吃肉。 可是一回头，它意外地发现让它兴奋的食物依然就在身边，而且并没有什么其他奇异的生命参加宴会。 神话鲨鱼兴奋地继续大吃特吃了起来。 “我的部分已经完成了，它不会离开这个峡湾了，不过你真的能确保它友不出去吗？”霍尔巴鲁库露娜大祭司保持着人类的外貌和吴忻说话，她并不认为雌性的人类比自己的同胞们更美，只是她也知道，人类是这个位面最强大的生物，遵从他们的审美观能够为自己的部落带来一些好处。 她最近一段时间，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异域风情，把威尼斯议会中的几位资深大佬和年近后进也给充分调动了一番，很是捞到了一些好处。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就比如刚刚这个操纵洋流把大衮魔子肉块推进峡湾的神术，那些材料就是从那些迷恋她的男人手上骗来的。 不过眼前英俊的术士似乎并不是很在乎她的容貌。 德弗李希女骑士正在经历可怕的考验，吴忻确实无心去欣赏这个寇涛鱼人的女祭司，虽然她的变身术确实效果不错，而且可能可以持续很长时间。 他只是冷淡地说道：“我的部分也会完成的，它既然进了这个峡湾，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吴忻对她的态度自然是有自己用意的，反正因为老德弗里伊承担了最危险的工作而免去的人质的身份，牌已经都在他的手上了。 现在对方手上已经没有谈判的筹码了，现在完全是寇涛鱼人需要把希望寄托在吴忻的信用上了，吴忻倒没有不遵守协议的意思，但是他需要强势起来。 特别是在情况很是紧张的情况下，吴忻虽然嘴上把握说得很大，他对千里来头的奥德凯斯勒也没有理由不信任。 萨扎斯坦和卡萨诺都说这个牧师是自己的忠臣，也是得到火神最多宠爱的人之一。 但是他毕竟没有和对方合作过几次，火并不怕水，但是要用来对付海，虽然仅仅是海的一部分，也是一个让当了十几年海员的吴忻感到天然不安的计划。 这个峡湾的入口不算大，而且正对着沙滩的海面上有一连串虽然并不能完全露出水面，但是也让神话鲨鱼巨大的身体无法通过的沙洲。 奥德凯斯勒的计划，就是在沙洲上布设一个法阵，然后把海湾给封闭起来。 现在吴忻的核心部队，两百士兵和大部分骑士、见习都挤在海滩上，除了吴忻一直和萨扎斯坦一起掠阵，其他人都在忙碌地搬运泥土。 “不要担心了，上一次情况那么紧急，热之首座都完成了阵法，这一次人手和时间都要充足得多，更加没问题的。”萨扎斯坦让吴忻宽心，奥德凯斯勒上一次的表现堪称完美。“对手和祂比，也不过是条小杂鱼。” 光之首席是奥德凯斯勒曾经的尊号，表明了他在卡曙斯教会中的高贵身份，虽然如今的情况下他自己不再使用，但是萨扎斯坦还是这样叫他。 吴忻和萨扎斯坦都觉得，希瑞克分身之所以选择进攻悬崖下的敌人，而不是选择攀登上来，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那两个敌人代表的敌人是他更接近的追赶着，但是奥德凯斯勒的布阵也是一个次要原因。 “相比他的能力，我更担心他力量的源泉。”因为是灵魂交流，所以吴忻不用担心让寇涛鱼人听到他的担忧，他依然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我们真的有这么多能量可用吗？而且难道不需要其他祭品了吗？上次我们可是烧死了好几个半食人魔呢？” 牧师的力量来自神明的回馈，现在卡曙斯的情况，对于他的牧师肯定是没什么好处的。 奥德凯斯勒表示一个最强的食人魔俘虏作为祭品就可以了，太多同类的燃料是无法取悦火神太多的。 “他说不用就不用，除了你的母亲，就是他最了解火焰之主的爱好。”萨扎斯坦对此倒不是很担心。“通过为渔民和商人提供引航我们收集到了一些信仰之力，除了我们维持健康的部分以外，其他一直存着，没有牧师我们也何难主动使用，再说凯斯勒首座身上应该还有部分教会的遗留财产，没问题的，唯一让我担心的是，上次暗日经手之后，信仰之力似乎有一点变化？” 希瑞克留下的那些话非常诡异，而祂虽然以狡诈闻名，但是即使在成为这个位面的最强神之前，也从不会无的放失。 萨扎斯坦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在这时，卡萨诺在对面的海岬挥手喊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出入口已经封闭了一大半。”卡萨诺的前面半句是好消息，后面则是坏消息。“海面上出现了敌人的旗帜，是奥斯曼人的船，有五到六艘，都是巨型帆桨并用船。” “该死的！” “他们一定是也发现了海面上漂浮的恶魔血肉。” 这支舰队是锡南帕夏带来对付的黎波里港的，他们的力量比神话鲨鱼要更强大。 这是吴忻和萨扎斯坦最不希望遇到的情况了，他们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封闭海湾工作早就开始了，当神话鲨鱼追着老德弗李希骑士进入海湾时，其实入口就已经变小了至少三分之一。 当神话鲨鱼依然在享用美食时，吴忻他们已经把“锅子”造好了。 只是这个“锅子”并不算坚固，一部分沙洲处并没有什么阻碍，只是寄希望于神话鲨鱼的体重无法冲出而已。 在几个小时的美餐后，它终于感到不对了，虽然口中的食物越来越好吃，可是这水温也有点太热了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双方都处于糟糕状态的战斗 情况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极为艰难。 的黎波里海滩上的吴忻因为看到奥斯曼舰队出现而极度紧张，犹豫着要不要放弃围捕神话鲨鱼。 海面上的索库鲁船长也好不了多少，事实上他虽然兵力更强，但是面远比吴忻的心态更紧张，他面临的情况其实更糟糕。 不过在部下面前，他依然表现地沉静和从容。 这位船长身材普通，留着长长的胡须，胡须和头发即使长期在海上生活也整理地一丝不苟，身上是干干净净的土耳其传统服装。 虽然仅仅三十出头，但已经算是奥斯曼帝国海军中的资深船长了。 奥斯曼海军有一个因为不了解西班牙人实力而产生的断代，老一代的海军指挥官稀里糊涂地被见识过大西洋的西班牙舰队犹如砍瓜切菜地灭掉了一茬。 当时忙于征服埃及的奥斯曼帝国，根本无力重组海军，奥斯曼的舰队一度只敢在海岸线附近活动。 虽然当时损失的船只和军官相比如今的海军人数来说，都不算什么。 在苏莱曼大帝即位后，才收编了巴巴利海盗，一方面用他们牵制西班牙海面，一方面吸收其中罪行不大的水手为骨干，重建了有力的海军。 当然海军的核心军官不可能有做海盗的履历，各级军官都来自奥斯曼帝国的传统组织，像索库鲁船长就是来自耶尼塞里新军系统，他出生时是一个塞尔维亚人，信仰魔法女神密斯特拉。 经过耶尼塞里系统的改造，如今他已经是一个虔诚的星月教徒了。 他是锡南帕夏分舰队中最资深的奥斯曼船长，作为锡南帕夏的副官打算来夺取的黎波里港，顺便把那个术士皇族旁支的术士抓去伊斯坦布尔的。 他从来不喜欢锡南帕夏的冒险计划，在他看来，这支舰队能够投入六百人的地面部队进攻的黎波里港，而根据他们的情报，敌人不过是区区两百医院骑士团士兵罢了。 奥斯曼方的这六百人全部是耶尼塞里精锐，如果算上可以调动的巴巴利海盗，人数会接近一千人。 六艘舰船中，三艘直属于奥斯曼帝国，三艘属于海雷丁。 反正附近也没有敌对的舰队，可以只在船上保留最低限度的人手。 吴忻最近得到的那些居民也为他们所知晓，但是这些人口暂时只是负担而已，而且吴忻甚至不敢放他们入城。 这些异教徒中一看医院骑士团形式不妙，一定会寻找卖门的机会。 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把人口重新送去绿洲的西部和南部，这些人能不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支持奥斯曼帝国，吴忻就该喜出望外了。 的黎波里港也没有任何守备武器能够对抗他们船上的中型投石机，即使强攻不成，他们也有能力包围的黎波里港。 哪怕都有一个坚固难克的堡垒为核心，攻击一座地中海南岸的绿洲和攻击一座欧罗巴重镇是全然不同的事情，对于攻击者，特别是掌握了制海权的攻击者来说，事情要好办得多。 他们的不需要全面包围敌人的堡垒，因为绿洲周围没有绝对忠于医院骑士的附属城镇，医院骑士团必须出动部队才能收集到物资。 当地部落虽然不会喜欢奥斯曼帝国他们，但是更不愿意老实交出物资给异教徒。 而奥斯曼人只需要耐心等待一个野战的机会就可以，哪怕不能大胜，只要切断堡垒中敌人有限的补给就达到了围城的目的。 医院骑士团为了从周边绿洲收集物资，，势必要出动主力部队，这就是野战的机会。 在三倍的优势兵力下，奥斯曼帝国任何一个将领都有必胜的信心。 总之，他们完全有能力夺取这座堡垒。 可是那个女人告诉他们，围攻一个有半神巫妖守卫的城市是极端危险的，那个法师有能力把围城者全部折磨死。 索库鲁并不相信这一点，他见识过法师都是些什么货色，人人都是吝啬鬼和胆小鬼，跟着真正的主力，武士，后面施加几个不痛不痒的魔法罢了，能有什么大用？ 当然表面上，索库鲁也不会去招惹那些法师，毕竟他们控制着大部分营养剂的生产，得罪也不明智。 奥斯曼帝国的帕夏大部分都是武士，即使法兰西、西班牙、奥地利的宫廷里，法师作为政治家参与顶层游戏的不少，但是因为军功封爵的基本都是武士和游侠之类的职业。 法师受封的比例比游荡者和德鲁伊之类的还要低，只比和王权天然有矛盾的牧师们高一点。 当然在西方，各种教会下也有贵族体系，罗马暗日教会还有各级完整封爵。 但是索库鲁正面进攻的意见还是被否决了。 在布达城下见识过萨扎斯坦厉害的锡南帕夏最终还是不敢冒险，当时还不是巫妖的萨扎斯坦在拥有充足施法材料的情况下，实在是威力巨大。 “死亡一指”，就那么手一指，一个核心级的武士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倒下了，几十年如一日的苦练统统付诸流水。 那个人和锡南帕夏是长久的竞争对手，然而就在他面前，毫无荣誉可言地跪倒在萨扎斯坦面前。 还有“女妖之嚎”，虽然萨扎斯坦始终没有施展过，但是在奥斯曼方面的军事会议上，这个魔法被反复他提及，要求各路指挥官都要高度重视，不要轻易发动精锐一起突袭，以免被全灭。 这种心理压力并没有随着火神教会和奥地利军队在布达的大败而消退，当时可是十几万大军，奥斯曼宫廷法师、牧师全体出动，城中还有份量极重的内应才一举拿下了布达。 就这样萨扎斯坦还没死，不仅没死，还成了半神巫妖。 锡南帕夏作为万物终结之主耶各的高级信徒，“峋山隐修会”的秘密成员隐修士，他是这个位面上最清楚半神巫妖厉害的人之一。 作为法师，萨扎斯坦已经极度强大，成为半神巫妖后，那个能直接抽取灵魂的能力更是让人恐惧。 布尔莎的情报也证实了萨扎斯坦能“捕捉灵魂”。 哪怕这个能力一定有很大限制，但是作为首领，必然要承受萨扎斯坦的一次严厉考验。 他有几条命敢去测试自己能不能扛住对方抽取灵魂的能力？ 再加上布尔莎的反复游说，他最终制定了一个先让美莱迪消耗掉萨扎斯坦大部分实力的调略计划。 布尔莎的计划绝对不是一个荒诞的计划。 虽然认为其中有风险，但是索库鲁船长也承认这个计划有其合理性，大胆而诱人。 先把美莱迪引诱到萨扎斯坦的身边，告诉她只需要牵制对方就可以，然后再让半食人魔去进攻敌人城堡外的部队，不论胜败如此，奥斯曼帝国的耶尼塞里部队都会接管一切。 然后锡南帕夏带着强大的恶魔伙伴一起去海边，确实可能把那个暗日的选民逼得不敢入水，而是上去和半神巫妖萨扎斯坦拼命。 然而这个计划显然出了意外，他们始终没有等到锡南帕夏发出的进攻信号。 中午时分，已经有让人不安的肉块出现在船边，各种海洋生物开始聚集，他们的嗅觉让他们比人类更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到了下午，越来越多腥臭肉块出现在洋面上，最乐观的奥斯曼人也不得不承认，深海之王恩赐给他们的儿子恐怕是出事了，它的伙伴锡南帕夏也是凶多吉少。 这个船队是混编的，三艘战舰属于巴巴罗萨，三艘战舰则直属于奥斯曼帝国。 看到大衮之子的血肉后，一艘海盗船根本不等索库鲁船长的号令，第一时间西行向海雷丁报告这个噩耗去了。 当然海雷丁一定会极为关注锡南帕夏的死亡，但是对于奥斯曼帝国和巴巴利海盗之间复杂关系洞若观火的索库鲁船长可不会认为他单纯地会认为这是一个坏消息。 因为“核心”巅峰的锡南帕夏作为游侠倒也罢了，但是他“镇国”级别的动物伙伴可不仅仅要用来对付西班牙人的撒手锏，更是苏莱曼大帝钳制海雷丁的王牌。 这张王牌是苏莱曼大帝敢于向海雷丁投入大量资源的保证，一旦失去了这张派，仅凭那些发钱的官僚和监察者，是无法控制海雷丁的。 所以哪怕知道不妙，但是索库鲁船长还是努力说服了自己的两个资浅同僚，以及一面胁迫，一边用私人金钱来控制海盗船长们。 他们必须抵进看看情况，无论如何也要带回可信的情报，让正在底格里斯河畔同波斯帝国作战的苏莱曼大帝得到一个明确的判断依据，也许锡南帕夏已经为自己的失败付出了代价，但是如果索库鲁船长不能为大帝找一个好理由的话，他就只能期待保住生命，职业生涯是不要想了。 为了挽救自己的荣誉和仕途，他带着巨型帆桨并用船逼近了的黎波里港，天色已经有点暗了，所以他无法发现到那个聚集了众多敌人的沙滩其实就是敌人的弱点。 在逼近一处合适的登陆点前，他示威性地用投石机轰炸了几下。 出乎索库鲁船长意料的是，敌人堡垒上立刻既有巨型弩回击了他，这让他大吃一惊。 虽然己方的火力更猛一些，但是和岸防火力台对射的行为是极其不明智的。 他立刻绕开，最终稳妥地在远离敌人的另一个沙滩放下了一队士兵。 吴忻最怕的就是敌人继续在远处投石，封闭的海湾中，有一条大鱼不肯老实死去，正在汤里乱撞呢。 他选择的登陆地点也让吴忻松了口气。 他的第二个担心就是奥斯曼军直接抵进沙洲发起进攻，虽然敌前登陆是很危险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下，吴忻宁可跑上几步去迎击他们。 虽然对方在情报不明的情况下没有理由能采取正确的策略，但是吴忻总是担心对方万一有那种能用鼻子闻出战机的人物，好在索库鲁船长虽然才能不凡，但是并没有这种自负。 “奥德凯斯勒，我把德弗李希女骑士和五十名士兵留给你，你和这些寇涛鱼人一起对付神话鲨鱼。”吴忻看着德弗李希女骑士说这话，女骑士一边把一口恶魔肉吞下肚子，一边对吴忻点了点头。 她依然不是很正常的样子，不过已经消化了一部分恶魔血肉后，她至少已经不狂躁了。 港湾里的水已经明显变浅了，不少肉块已经不在神话鲨鱼的控制之下，看到自己应该能吃到大部分的肉后，她的心情平和了下来。 “你要向我保证，不会轻易使用铠甲的力量，也一定服从奥德凯斯勒阁下的领导。”吴忻在离开前，还是要女骑士做出保证。 “我保证。”看着吴忻的眼睛，女骑士许下了诺言。 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吴忻也不能再停留了，按照计划，他要去迎击敌人的登陆部队。 “我和萨扎斯坦殿下、卡萨诺骑士来对付那些该死的海盗。”吴忻此时并不知道敌人并不是巴巴利海盗，而是奥斯曼帝国的菁华耶尼塞里精兵，他又对另一个人说道。“女祭司阁下，请看好了，再我们面前，巴巴利海盗不过是土鸡瓦犬！” 寇涛鱼人的女祭司一边连连点头，一边给了部下一个眼色，随时准备逃跑。 他们早就被巴巴利海盗吓怕了，否则干嘛好好的威尼斯港不呆，要来你这穷乡僻壤，还不就是为了不要和巴巴利海盗作战吗？ 吴忻如果敢让他们一起迎敌，她立刻就跑，既然吴忻没有那么要求，她就先等等吧。 毕竟那个牧师的法阵确实是让人印象深刻，居然没用什么祭品，就把水给煮的那么烫。 索库鲁船长亲自带着一百五十名部下登陆，这个时候，他既不信任那些海盗，也指挥不动那些海盗，全部都是奥斯曼部队， 吴忻带来迎击他的也是一百五十人。 “这不是海盗啊。”接近登陆场，萨扎斯坦第一个看出了不对。 吴忻和卡萨诺也通过海滩上敌人的队列看出了情况，不可能有这么精锐的海盗，哪怕海雷丁亲卫队实力很强，纪律性也很强，但是气质并不会是这样的，再有纪律的海盗也不可能是这样的。 对面海滩上的，就是另一个版本的医院骑士团正规军。 卡萨诺被唤起了布达的回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是那些叛徒兵。” 耶尼塞里士兵大部分是来自信仰魔法女神的家庭，奥斯曼帝国把征服的巴尔干地区中信仰魔法女神的家庭中的男孩子带出家庭，改变他们的信仰和立场，给他们很不错的待遇和晋升机会。 既组织了一支不讲背景，只讲能力的军队，又给被征服者们一个上升的渠道，是极为优秀的制度。 当然再优秀的制度，最终也会崩坏。 不过此时，这支部队是让所有欧罗巴信徒都感到仇恨和尊敬的对手。 吴忻则没有那么多的情绪，他只是冷冷地说道：“萨扎斯坦殿下，我用火球术开道，你直接把死亡一指扔给敌人的指挥官。” “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浪费，能不能…………” “不能！” 虽然预计中的敌人是巴巴利海盗，不是这些精锐，但是吴忻的迎击计划是早就做好的，吴忻从来没有准备搞笼城战，他的兵力有限，储备不足，如果不主动出击，只会被敌人包围消灭。 更不要说那些辛苦收拢的移民，以及被自己弄的四分五裂的哥达菲部落，都会因为笼城战发生对他不利的变化。 这也是萨扎斯坦和卡萨诺完全支持的策略，他们上一次守城的经历是真正的噩梦，那种被动挨打的滋味让他们都极度压抑。 他们急切地需要复仇。 吴忻只是担心自己提供的施法材料还是不够，仅仅五百命运点的施法材料不算少，但是配不上半神巫妖的力量，就算萨扎斯坦自己还藏了价值几百塔勒的施法材料，也只够施展一个七级魔法“死亡一指”罢了。 如果是五六级的魔法，通过合理的安排倒是可以施展三个以上，但是这大大不如招牌魔法带来的震撼力，只有一击杀死敌人的首领，才能确保巴巴利海盗短时间内不敢再来。 在此期间，他才能收集施法材料，恢复储备额度。 而卡萨诺已经处于心无外物的状态，他只感到身体里充满了尼罗怪兽的生命力，他决心好好回报吴忻给予的核心级营养剂，一马当先大吼着冲向了还立足维稳的敌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名单的一部分 说是要做汤，其实海湾中水的温度仅仅是上升了几度而已，只是鲨鱼对于水的温度是极为敏感的，不适合的温度可以降低他们的爆发力和生命力。 所以提高水温是消灭神话鲨鱼的重要环节。 不过即使是吴忻那个位面上的鲨鱼也不会因为这么点温度变化就死去，更不要说这个位面的神话鲨鱼。 所以砍鲨更重要的环节，是尽量抽水，同时守卫沙洲，特别是沙洲最矮的地方。 在寇涛鱼人和士兵们共同的努力下，大海和海湾之间的联系已经变得很是不畅了，但是没有“变化系”的高级法师帮忙，要完全封闭水流是不可能的。 不过引导着法阵运转的奥德凯斯勒怀疑，就算是红袍法师会的变化系首席没有死在布达，他也不大可能做到这一点，他只是“精锐”巅峰的法师而已。 士兵们正在努力地挖着导流槽，尽最大努力多引出一点海水，但是神话鲨鱼已经意识到了危机。 它不再吃恶魔的肉，而是在四处巡游，寻找逃生的机会。 奥德凯斯勒预计最后必然还需要进行决定性的白刃战，他作为牧师可以参加这种战斗，但是仅凭如今的他是对付不了“核心级”的的神话鲨鱼的，而且吴忻无力给他报销施法材料，他必须努力控制自己的损耗。 那些寇涛鱼人显然是不能指望的，那个女祭司已经很久没有施展神术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除了五十名医院骑士团士兵，最重要的就是依然狂躁的德弗李希女骑士。 对于她的情况，奥德凯斯勒不是很了解，根据卡萨诺的话，她似乎是吴忻的情人。 看她脸上的诡异经脉和对恶魔血肉的渴求，奥德凯斯勒不得不佩服吴忻的奇异品味。 不过相比起那些时刻准备逃走的寇涛鱼人，她的求战欲是没问题，只是她有点不专注。 德弗李希女骑士不仅感到狂躁，还有很多的担忧。 喊杀声在远处响起，德弗李希女骑士很担心那个更重要的战场。 “不要分心，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事，那么事情自然会一切顺利。”奥德凯斯勒一边操控法阵给海水加温，一边让德弗李希女骑士专心一点，他的话说得完全有理。 但是也在一边的一个德语组骑士，格比奥却立刻驳斥了他：“那可不一定啊，凯斯勒阁下，你的工作做得很好，可是布达最终还是失守了不是吗？城里数万火神的信徒被杀，剩下的都成了奴隶。” 对于这种语气，奥德凯斯勒已经习惯了，毕竟到哪里都有希瑞克的狂信徒。 不过这也就是极限了，这一次，罗马教会从来没有和卡曙斯教会正式开战，明面上，卡曙斯教会从来是排在班恩教会之下的异端而已。 虽然对方确实下了死手，但是现在残存的势力是无法报复敌人的，乘着敌人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低调做人才是唯一的生存方法。 经历了好几年寄人篱下生活的奥德凯斯勒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他早就习惯了唾面自干，并在心里自我鼓劲。 所以奥德凯斯勒只是平和地回应那个格比奥骑士：“布达城下有苏莱曼大帝和他的法师团，还有好几个护国武士，他们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而我没有把事情做得足够好，所以我们才会失败，这就是我的教训。” 奥德凯斯勒说到后面带上了深深的失落，没有神术的日子里，他确实深刻反省了，甚至可以说过于深刻地反省了自己，以至于背上了不小的包袱。 旁边的老德弗李希也过来给他缓颊：“好了，你这家伙不要再说了，布达失守是所有真神信徒共同的灾难，上帝陛下也是痛心疾首的，再说苏莱曼是最邪恶，最阴险的异教徒，这是真选教皇陛下亲自说的，难道你以为这条没有脑子的大鱼能和苏莱曼相比？” 在火神不再回应信徒的祈祷，不再赐下神术后，真选教皇克莱芒七世就传下通谕，“唯一大敌”，把星月恶魔称为唯一的真正大敌，要求班恩和密斯特拉的信徒尽快团结到罗马教会的周围，一起抗击要把所有真神信徒都腐化、摧毁的敌人。 更把卡曙斯的信徒重新称为兄弟，并以他们的失去为自己的失去，要求各地的狂信徒不要迫害卡曙斯的信徒，并给于他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显然是一个希瑞克的手段，也许有些信徒会相信这个通谕，但是真正理解祂教义的主教们都会继续吞噬卡曙斯教会。 这是外交辞令，但也不是外交辞令。 在悬崖上亲耳听了希瑞克的话后，奥德凯斯勒明白了一点东西，一个事关重大的选择在等待他。 这是让他极端困扰的选择。 不过现在，他没空思考自己的立场，因为神话鲨鱼已经发现了这个沙洲。 “小心，它来了！”发生提醒的却是寇涛鱼人的女祭司，霍尔巴鲁库露娜，虽然半心半意，她对水流的敏感依然远在人类之上。“不是最深的口子，是旁边那个，快！” 奥德凯斯勒大惊，他终究也是分心了，神话鲨鱼没有智慧，但是战斗的本能让他意识到了最深的缺口有危险。 他停止引导法阵，向那个缺口跑过去。 但是鲨鱼已经太近了，它一头撞了上来，好在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反应够快。 刚刚似乎分心的她，在霍尔巴鲁库露娜提醒之前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她能闻到已经开始深渊化的神话鲨鱼。 虽然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还是及时调整了位置，拦在了神话鲨鱼瞄准的出口。 虽然答应过吴忻不会轻易使用“魔性铠甲”的力量，但是他们的防御都是针对最深的那个缺口，只有她一个人能及时进行防御，如果不使用铠甲的力量，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神话鲨鱼逃走。 而她知道，虽然奥德凯斯勒今天献祭的半食人魔不多，但是他还是拿出了不少宝石和奇异的燃料催动法阵的运行。 这些财产是属于火神教会的，奥德凯斯勒不会滥用它们，但是作为“火之首座”他也有自己的立场，不会轻易把财产交给吴忻，甚至还会努力和萨扎斯坦争夺资源。 这当然无碍他作为吴忻的忠实追随者的事实。 他在那不勒斯期间，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可是依然保护了这些财产，终于等到了萨扎斯坦的召唤。 但是在德弗李希女骑士看来，这都是吴忻财产的一部分。 她不能让吴忻的财产如此轻易地流失，所以她最终激发了“魔性铠甲”，用自己的生命，挡住了神话鲨鱼。 呯！ 不到两米的女人和超过十五米长的巨鲨装在一起。 德弗李希女骑士被一下子撞飞了沙洲，远远飞出了十几米，落入水中时，激起一个惊人的水花。 而鲨鱼受到的伤害要少得多，但是它的代价更大，它失去了冲出沙洲的速度。 这个浅浅的缺口，它是游不出去的，必须用挤出去才行，可是没有速度，它就挤不出去。 鲨鱼没有突破沙洲，但是还是有所收获，它把最不专心的敌人，也就是刚刚那个嘲讽萨扎斯坦的骑士给拉近了水里。 沙洲上的人只看到片刻的挣扎，那个骑士就连人带甲被一口咬断，然后惨叫着落入了神话鲨鱼的肚子。 但是神话鲨鱼的运势也就到此为止了，它没能冲进大海，在沙洲上失去了速度。 也许一波浪潮就能把它带回大海，但是周围的人类可不会给它机会。 “你们去把她捞起来，她身上有重甲！”奥德凯斯勒的攻击威力最大，他一边让寇涛鱼人去救德弗李希女骑士，一边咬开自己的手腕，非常深地咬开，把动脉里的鲜血喷到了神话鲨鱼的脑袋，特别是嘴里。 任何美食带给人类的享受，都很难和鲨鱼吃到鲜血时的兴奋相比，神话鲨鱼更是能从十几海里外感受到有生物流血，但是这一次它粗大的舌头却完全体会不到血液滋润的满足。 太烫了！ 神话鲨鱼刚刚只是感到水温不舒服，这一刻，它才知道什么叫“烫”。 “热之首座”当然不仅仅是一个礼仪性的称呼，虽然相比巅峰时失去了不少外物和荣光，但是代表了火焰最本源力量的奥德凯斯勒并不沮丧，相反，他此时心中充满了战斗热情。 这是因为重新回归了组织，找到了团队所激起的热情，也是因为有机会洗刷污名而得到的热情。 他一度对于前途是很彷徨的，虽然奥地利摄政拉迪斯劳斯一再向他保证，萨扎斯坦没那么容易死去，而只要萨扎斯坦还活着，他就一定会把他救出来，并对火神教会的残余重新给予安排。 奥德凯斯勒也见证了萨扎斯坦成为巫妖的仪式，但是巫妖真的有那么神秘吗？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萨扎斯坦被围攻致死的那场战斗，战斗的细节也因为奥地利一方的参战者几乎全灭而一直模糊不清，但是仅仅听一听敌人的名单，就让奥德凯斯勒感到绝望。 苏莱曼大帝、大维齐尔易卜拉欣、穆斯塔法王子、许蕾姆苏丹、密斯德拉苏丹、首席讲经者默罕默德、传法者杰里梅斯、首席大法官鲁特费。 每一个名字都意味着一个镇国或者准镇国级的敌人，面对其中任何一个，奥德凯斯勒自忖都难有胜算。 被那样的强敌围攻，经受了那么多神术、魔法、武器、炼金药剂的洗礼后还能复活？？？ 更何况就算萨扎斯坦能复活，拉迪斯劳斯不也同样保证过很快会派出大军救援布达吗，虽然当时大家都低估了奥斯曼军的决心和能力，但是他作为奥地利摄政难道不是错的最深的人吗？ 所以当拉迪斯劳斯最终真的兑现了诺言时，奥德凯斯勒实在是有拨云见日、浴火重生之感。 他相信有这样的支持，哪怕依然不能报仇，但是至少保住自己的势力。 萨扎斯坦得救后，他没有第一时间恢复实力，等到萨扎斯坦竖起灯塔后，他的实力才渐渐回来了。 他等不及西班牙方面许诺的护航船只，依托商船冒险赶往的黎波里。 因为他是如此急不可耐地要重新证明自己的价值，同时为重建火神教会的战斗添砖加瓦。 杀死阿明一役中，他对自己的表现颇为满意，虽然相比全盛时失去了好几级牧师等级，但是他还是发挥出了关键作用。 但紧接着在悬崖上的那场战斗，就让他感到极度失落。 因为预计的对手是暗日的选民，接近传奇的游荡者，他布置法阵投入很是不小。 但是没想到敌人来了个大升级，成了希瑞克的分身，虽然他能够理解希瑞克的分身比大多数真神本体都要强大，但是对于一场空的忙碌和投入，还是激起了奥德凯斯勒极大的痛苦。 那面对危机，束手无策的无能所造成的痛苦。 他现在急需重建自我认同，所以他冒着使用后大病一场的代价，把可怕的滚烫血液浇到了神话鲨鱼的嘴里。 这是价值上千塔勒的一击，刚刚那些水温上升只不过是附带的损害罢了。 被这一击所攻击到的神话鲨鱼，惨叫着吐出了刚刚吞下的那个骑士。 奥德凯斯勒当然准备了“治疗致命伤”，但是他不认为有那个必要，那个骑士显然已经死透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奥德凯斯勒对有些动摇的官兵大吼一声，然后施展了变身能力。 虽然变身成火元素长老无论如何不是适应海滩地形的战术，但是奥德凯斯勒如果不变身根本没有信心守住沙洲间的通道。 神话鲨鱼虽然被重创，但是德弗李希女骑士重伤后，其他几个骑士都没有顶住神话鲨鱼的把握。 老德弗李希很是担心女儿，但是他回头看了一眼，确信有士兵去把女儿打捞起来后，就转过头来应付自己的战斗了。 此时他不敢不去填补女儿留下的缺口，虽然身体残缺，但他是依然是海滩上实力最强的人了。 奥德凯斯勒的“牛之力量”以及“人类变巨术”也都充分说明了他的责任。 只是相比游泳，他的残腿对陆战的影响其实更大。 看着再次开始加速的神话鲨鱼，老德弗李希只能再次告诉自己：“你一定要照顾我的女儿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当被食物引诱的神话鲨鱼在为自己的饕餮付出代价时，索库鲁船长也在付出代价，不过他倒不是犯了什么大错。 至少他因为谨慎，没把自己的命也给丢了。 他一边后悔自己应该亲自登陆，一边又庆幸自己没有亲自登陆而是让一个求战欲很强的法师船长代劳。 虽然这位船长被称作法师船长，实际上他是一个战士兼职法师，虽然魔法力量总是让人沉迷，但是在战场上决定性的力量一般还是武士，毕竟经济和后勤在大多数时候是比勇气和智慧更能决定战争的决定性因素。 当然法术也可以很有决定性，一到两个四五级的法术往往就能够决定一场数百人参与战斗的胜负。 但是一个五级法术往往要消耗数百塔勒，等于数万磅小麦，等于维持一支近百人部队一个月的军费。 也就是说，一旦使用了那种能极大加强优势的法术，那就是胜了，也基本是惨胜，没有了全胜的可能。 而两三级的法术虽然从价格上来说更容易接受，但是往往无法得到足够的优势，从性价比上来说，还不如四五级的魔法。 所以总的来说，统治战场的是武士，战役的规模越大，施法者的重要性越是不足。 而这种双方一共投入几百人的战斗，倒是施法者的舞台，但是因为大环境的限制，又罕有有力的施法者又未必能凑巧出现在这种战场。 虽然施法者们用来作战性价比不高，但是制造营养剂的很多环节还是需要法师的，高级营养剂的制造和保存都少不了法师的参与，低级营养剂制备中，有了法师也会更有效率。 而且如果不给于合适的待遇，搞反政府袭击那就实在麻烦，所以大部分施法者都会安安静静地呆在防护严密的实验室中，每周工作两到三天，每天工作五六个小时，还有各种福利……… 谁都想当法师。 而且即使王国兴废和他们的关系也不如何其他国民那样紧密，毕竟大部分情况下法师们总能得到投降的机会。 不过相比陆军来说，海军是一个比较适合施法者的军种，因为大部分舰船战斗的规模正是数百人。 特别这位船长有出生于极其富裕的土耳其富豪家族，为了让有天赋的子弟能更顺利地获取政治前途，家族愿意也能够报销很大一部分施法材料的花费，还提供训练有素的侍从。 因此这位船长总是先作为法师给自己加上几个辅助性的魔法，然后再两个专门训练的侍从的帮助下迅速穿上会妨碍施法的铠甲、盾牌以战士的身份作战。 这种作战方式当然极为有效，也让这位船长成为了土耳其老贵族派的旗帜人物，耶尼塞里派系又恨又妒的对象，这些来自异教徒家庭的军官，即使有施法者的天赋也几乎不可能被发掘出来。 奥斯曼帝国需要的是效率，有没有成为法师的天赋不是几分钟的测试就能搞清楚的，需要投入一定的资源，观察一段时间后才有结果，显然政府方面不会愿意负担这个代价。 只有贵族和富商家庭会愿意让所有孩子都有机会成为一名清高的法爷。 而这个法师船长，则是罕见的既有天赋又有勇气的法爷。 然而这样的人物在这一次的战斗中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现在沙滩上是一边倒的屠戮。 索库鲁船长举着从威尼斯共和国进口的昂贵望远镜，看着自己的竞争对手被毁灭。 但是他的心情并不是幸灾乐祸，因为他自己的部下也正在被席卷毁灭。 那个勇敢而年轻的船长已经死了，尽管不论在法师和战士的技能上他都有很高的造诣，但他还是死了。 事实上，他是第一个死去的奥斯曼人，他给自己释放了一个“牛之力量”，然后以自己为中心释放了一个“法术无效结界”。 这套防护措施过去一直非常有效，随后他在侍从的帮助下开始穿甲。 但是这一次却为这个年轻的法师引来了“死亡一指”，往日能够支配这个规模战斗的法师船长，碰上了压倒性的敌人。 虽然战场上也可能有其他领导者，但是萨扎斯坦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施展了法术。 半神巫妖的体型极易穿过战线，他从耶尼塞里士兵的脚下穿过，直接找到刚刚把重甲套在身上的法师船长。 虽然有专门的侍从，全身重甲的穿戴总是需要几分钟的，不过即使他穿好了铠甲，接下来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看到萨扎斯坦出现，那个法师船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下子陷入了极大的恐惧，他匆忙地想要抬起手，但是终究是来不及了。 “移动施法”是一个有一半以上法师都有的专长，萨扎斯坦更是不成问题，他早在一群士兵的小腿包围下，完成了强大的法术。 随着红光闪过，这个天赋不凡，对国家又极为忠贞的奥斯曼贵族就倒在了地上。 通过那打磨精美的镜头，索库鲁船长相当清晰地看到了他死亡的全过程。 他甚至比那些靠得更近的人更了解他的死因，因为辨识法术也是一个很专业的技能，除了法师以外的人中，很少有人善于此道。 当然对于勤奋好学的索库鲁船长来说，这不是问题。 “死亡一指”是如此昂贵的魔法，施展一次需要近两千塔勒的施法材料，这可不是经常能见到的魔法。 虽然也算有过一点心里准备，但是当亲眼看到长久以来的战友兼升职对手就那么死了，索库鲁船长还是感到有点不真实，他的背脊上阵阵发凉。 这个法师船长是多么好的一个对手啊，勤奋天赋都不下于自己，只是因为苏莱曼大帝不喜欢土耳其老贵族身后错综复杂的关系，才长期为自己所压制。 正是因为他如此热诚，勇于在第一线作战，才得到了许多珍贵的书籍和大量的资金，因此才能不到三十岁就成为舰队里仅次于锡南帕夏和他的第三号人物。 也是如此的热诚，让他在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丢掉了性命，他不是不知道萨扎斯坦可能就在的黎波里港，但是他想赌一赌对方没有足够的施法材料，哪怕在布达围城战期间，萨扎斯坦也不会轻易使用“死亡一指”这个魔法，到了穷困的的黎波里港，他也许会更加节俭吧。 只要能牵制住萨扎斯坦，他有信心依靠耶尼塞里士兵的战斗力打败对方。 要想登上耶尼塞里军的花名册，拿到每个月三个半塔勒的军饷，至少要有两级武士的水平。 除了面对西班牙的水手，他们总有质量优势。 而哪怕是欧洲大国的正规军，也只是要求士兵达到一级武士的水平，虽然仅仅是一级的质量优势，但是当数量扩大到两万时，这就是不得了的优势了。 更不要说会战时，奥斯曼帝国还有数量更大的二线部队参战，当质量和数量的双重优势都在一边时，另一边想要获胜，总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这个奥斯曼法师跟着苏莱曼大帝，打了不知道多少胜仗，但是今天他输了，并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绝不能让他们把这个法师的尸体抢回去，上面肯定有很多施法材料！”萨扎斯坦确实是急坏了，但不是担心对方更多的防护法术让自己杀不了对方，而是担心自己的战利品变少了。 他可不会在乎自己打败了一个精锐级法师，死在萨扎斯坦手上的敌人中，不知道有多少比他更有力量。 他也不在乎自己突然出现后，招致的敌人围攻，虽然敌人是这个时代的顶级强军，但是要对付半神巫妖，依然太超过他们的能力了。 那些凡兵凡箭造成的伤害，根本不足以阻止他回到己方战线。 巫妖只在乎能不能收回自己的损失，他对卡萨诺大吼：“追上去，一定要把法师的尸体给我抢下来！铠甲、衣服、腰带、帽子、还有他的肉，统统都是我的！” 卡萨诺带火的长剑已经砍到了几个敌人，这没费他什么力气，对方因为素有威严的法师船长如此快的死去而心胆俱碎。 萨扎斯坦的情报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机密，但是中下层官兵显然也是不能告知他们的，否则一个骷髅架子能施法这种事，会让士气长时间处于低迷状态。 卡萨诺听到萨扎斯坦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没有立刻就按照他的话做，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局势。 在布达之战和以前，卡萨诺和萨扎斯坦一起战斗过不少次，当时还是红袍法师会首领的萨扎斯坦很少对法师以外的人发命令，而且从来不会如此气急败坏地说话。 所以卡萨诺知道对方现在确实是急需施法材料了，他没有在寻找对方阵中的强力武士，而是直接朝着正抬着法师尸体往小船上逃的敌人追了过去。 他敢于这么做的最重要的原因是，眼前的战场的局势相当不错，那个法师的“法术无效结界”只能保护很小的区域，吴忻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扔了两个火球术后，那一翼的敌人就完全不行了。 战斗开始不到一分钟，整个侧翼已经崩溃了。 然后侧翼的崩溃又带来了整体的瓦解，虽然有几个中坚巅峰级的水手长还活着，但是身经百战的水手长对于战斗的胜负极为敏感的。 他们一看法师死后，对方还毫不节约地连用了两个火球术，就和其他人一样对战斗完全绝望那个，带头直接跳进海里，朝着本方战舰游了过去。 萨扎斯坦冲了几圈，发现战场上没有可以转化为施法材料的精锐级战士。 他的“捕捉灵魂”对施法者无效，哪怕是仅有有限施法能力的游侠和圣武士他也对付不了，对付低级的武士倒是可以，但会入不敷出，只有精锐级的敌方武士是萨扎斯坦最渴望的目标。 在发现大局已定又没有合适的目标后，萨扎斯坦就开始了半心半意的战斗。 大部分法师都能够以极低的价格施展戏法，几个戏法往往也费不了一个塔勒的施法材料。 作为逼近传奇的法师，戏法对他来说则是完全免费的。 他趴在吴忻的肩头，施展起了“冷冻射线”和“酸液飞溅”，偶尔则会给还想抵抗的军官来一个“晕眩术”。 哪怕是中坚级的敌人，也无法对抗来自萨扎斯坦的戏法，战场上的几秒钟晕眩往往意味着死亡。 再加上吴忻手中的火舌和“次级火焰球”，超过十个耶尼塞里士兵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最终一百五十名敌人，除了几个游得特别快的水手长和海盗大副，其他人统统被杀或者被俘。 海滩上留下了超过三十具尸体和一百名俘虏。 吴忻给了科尔莫娜一个手势后，就扛着萨扎斯坦返回了另外一处战场。 科尔莫娜一边鞭打着脸上还有不恭顺之气的俘虏，一边安心地在心里想到：“都是壮年啊，就算没有其他战利品，也能收回那一发的死亡一指了吧。” 不过萨扎斯坦可没有那么乐观，他在吴忻的脑海里碎碎念：“其实解离术就可以的，浪费了，浪费了，浪费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威尼斯的大奴隶船来，哎，一艘大奴隶船也买不了那么多高档奴隶的，我们可养不起那么多奴隶，低价处理给本地部落的话，实在是太亏了，一个奴隶连五个塔勒都很难卖到。” 萨扎斯坦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任何东西一旦多了，就会价值下跌。 如果同北岸城市如威尼斯、利古里亚、那不勒斯的航运很通畅，那再多的奴隶也能卖掉，但是因为海雷丁在突尼斯的行动，巴巴利海盗在这个区域的力量正在最高点。 虽然那些意大利城邦的商人出了名的要钱不要命，不可能为了安全就长期不出航，但是贸易因此更加艰难是肯定的。 “别担心了，卡萨诺追到了那个法师的尸体，肯定会有战利品的。”吴忻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来自利古里亚的老骑士就跟在后面，他也没有来得及看战利品，毕竟还有一条神话鲨鱼等着他们去对付呢。 为了给奥斯曼人一个深刻的印象，吴忻知道自己留下来对付神话鲨鱼的力量其实是很不足的，他很担心损失太大，但是又别无选择。 第一百五十万章稚嫩的女祭司 当吴忻跑到了那个小海湾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眼前的景象让吴忻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担心的惨烈场景并没有出现。 虽然一个中坚级的骑士和他的铠甲一起碎成了数段，但是吴忻没有看到其他尸体和难以复原的重伤员。 士兵们的士气都还可以，一部分士兵正在奥德凯斯勒的指挥下，用渔网、渔叉以及钩子，把鲨鱼的尸体和鲨鱼没吃完的恶魔肉块都给打捞起来。 德弗李希女骑士已经从水里爬了起来，似乎还能自己行走，正慢慢地走了过来。 老德弗李希则正在和寇涛鱼人的女祭司热情地交谈着。 神话鲨鱼已经肚皮朝天地浮在了水中，真的成了热汤的一部分。 相比食材来说，这个汤的水加的有点少了……………… “女祭司阁下，我个人对你是非常感激的，多亏了女祭司你的控制水位神术，我这把老骨头总算是能继续撑着了。”老德弗李希话是这么说，但是其实并不是真的很承情。“可惜要是大祭司你的反应要是再快一点，格比奥骑士大概就不会死了，我是垂垂老朽，而格比奥骑士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啊。我个人相信你是尽力了，然而很多骑士都认为如果不是你行动迟缓，这位年轻人是不会死的，所以这个战利品的分配问题，我很为难啊。” “施法材料是很宝贵的，在没有确定的把握前，我不敢轻易使用神术。我相信医院骑士团一定会理解这一点的。”这位女祭司急着想要参与瓜分战利品，可是老德弗李希把大部分士兵都集结起来组成了封锁线。“而且虽然是海中之民，我也听说过医院骑士团的赫赫大名，你们都是抗击星月邪教的勇士，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格比奥骑士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同为对抗星月邪教的战友，你不可以………” “什么？！格比奥死了？”吴忻这时也加入了谈话，他已经明白这位寇涛鱼人祭祀提供了有效的帮助，只不过大概是在看到己方迅速击溃了奥斯曼海军后，才进行地支援。 不过还好，死的是格比奥，这个一个他最不喜欢的骑士，虽然有点实力，但是贪财好色，毫无节操。 当然吴忻可不会承认这一点，他沉痛地扶着格比奥已经不成人形的遗体，痛心疾首地说道：“格比奥骑士是我的一个好伙伴，他经常说虽然外界诱惑很多，但是他心中有上帝和医院骑士团，一定要作为医院骑士建立伟大的业绩。没想到刚刚来到黑大陆，还没有惩处几个异教徒，就不幸去世，他还如此年轻啊。他的死不仅是我个人失去了一个好伙伴，也是医院骑士团事业的沉重损失。” 说完这话后，吴忻又抬起头来看着霍尔巴鲁库露娜说道：“大祭司阁下，既然你知道星月教是邪教，那为什么刚刚你们没有来支援我们正义的战斗？！” “神话鲨鱼这边…………..”霍尔巴鲁库露娜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给了吴忻拿捏她的口实。 不过事到如今她也只好努力顽抗：“我们的协议只是针对神话鲨鱼的，并不涉及奥斯曼海军……….” 吴忻用冷哼打断了她的话：“哼，既然如此，你还说什么战友不战友？” 仓促达成的协议中并没有战利品的分配，本来就是各凭本事的意思。 既然如今局面完全在己方控制之下，吴忻当然不会客气，这是流血战斗并胜利后，一场必然的附加赛。 其实吴忻现在没有立刻翻脸攻击他们已经是因为别有所图了。 霍尔巴鲁库露娜美丽的翠绿皮肤阵阵发白，她非常痛苦地自问，又要失败了吗？ 自从和母亲的部落分开后，她的日子就过得很惨。 事实上，自从投靠了西班牙王国后，他们的日子就一直不好过。 西班牙官方做事并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他们兑现了招揽的许诺，给寇涛鱼人们在地中海上的巴利阿里群岛附近找了一个适宜居住，食物丰富的地区。 西班牙渔民不足，很多渔场都没有充分利用，因此寇涛鱼人和本地人没有起冲突，顺利地得到了生存之地。 当地长官因为皇帝的命令对于他们也很和气，从来不在交易中设置障碍，大体上能做到公平买卖，如果两族有了纷争，也会尽量折衷处理。 因为母亲强大的个人实力，皇帝每年都会赠与礼物，如果要找他们助战，也会给予合适的报酬。 这一切都很公平。 但是公平的日子未必就好过，皇帝征召他们去参战的时候就不少，西班牙在地中海同奥斯曼作战，在大西洋同沙华鱼人作战，经常会让寇涛鱼人失去不少战士，再加上巴巴利海盗主动对寇涛鱼人进行打击，在过去的十几年间，虽然渔场一直出产稳定，但是寇涛鱼人的数量一直没有增长，甚至适龄的战士比例还开始下降。 为了避免部落被敌人一锅端，母亲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进行了部落分割，把自己的小部分力量交给霍尔巴鲁库露娜去探索新的生存空间。 向西返回大西洋是不行的，沙华鱼人的优势在过去几十年中越来越大，寇涛鱼人没有回头路了。 她们只能继续向东，去地中海的深处找一条活路，首选当然是威尼斯共和国。 哪怕是寇涛鱼人也知道威尼斯城是水上之城，人类文明的菁华。 虽然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他们和威尼斯海军共事时，觉得这支海军似乎有点名不副实。 这似乎暗示着这支海军身后的威尼斯共和国也有所问题。 但是直到加入了威尼斯共和国旗下，她才知道情况是多么糟糕，真是一言难尽。 在她感到苦涩时，吴忻继续加大压力，他又转过头来说了一句：“萨扎斯坦阁下，以你之见，这次战利品应该如何分配？” 巫妖！ 看着眼前的骷髅头，霍尔巴鲁库露娜想起了母亲的教导，她在这个方面的知识很有限，即使她的母亲对这种法师中最强的一种，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即使不知道萨扎斯坦实际上是半神巫妖，可是他刚刚在军阵之中，杀敌人威名赫赫的船长如杀一只鸡的表演却是毫无争议的。 “哼，什么分配战利品，所有的战利品都是我的！好好好，我们的，我们的好了………….”萨扎斯坦听到吴忻不用灵魂交流，立刻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这对他来说也是本色演出，刚刚用了一千塔勒施法材料的萨扎斯坦真是什么吃相也顾不上了，“还有他们，也都是我的战利品，这些寇涛鱼人统统都是我的，我们的奴隶，还有这个女祭司能转为成很好的施法材料………海之母的祭祀，罕见的调料….” 他一边说，一边还在心里遗憾，吴忻既然这么问，而不是直接动手，肯定是不会按照这个方案行动了。 按说已经成了一根筋的萨扎斯坦能明白这个道理，那么霍尔巴鲁库露娜也该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在巨大压力下的女祭司却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的部落在不知不觉点已经被吴忻的部下包围在了沙滩上。 半神巫妖在她心中的分量太大了，她自问能够扛过萨扎斯坦“死亡一指”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她的部落更不会比刚刚的那些耶尼塞里士兵更难对付，对部族的责任压得她早就身心俱疲，这一番攻势让她一下子几乎要软倒在地上。 好在卡萨诺及时扶住了她，尽管如此，旁边的寇涛鱼人还是一阵骚动，他们大部分听不懂吴忻他们说的西班牙语，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人类隔开了战场，不让他们收集可以取悦海之母的祭品时，他们就意识到了问题。 在威尼斯这种破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是他们倒真没意识到，萨扎斯坦威胁要他们也给一口吞了。 吴忻看到女祭司已经吓怕了，知道萨扎斯坦用力过度，连忙让卡萨诺进入下一个阶段。 对于自己最近老是要参加这种活动，卡萨诺心里其实很不愿意，这实在不是他擅长的工作。 然而作为看着吴忻长大的老骑士在心里叹了口气，刚刚那一番战斗中他虽然没有发挥如萨扎斯坦的作用，但是也完全没有偷懒的可能，现在他也很疲惫。 不过无论如何过去只负责砍人的日子还真是结束了，卡萨诺还是打起精神努力演出。 “虽然这些寇涛鱼人确实表现极差，但是他们毕竟也是伟大的西班牙王国的仆从和附庸，考虑到您和皇帝的特殊关系，我看是不是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卡萨诺明着是帮寇涛鱼人说话，实际上是在引出吴忻的背景。 被族人泼了一点海水勉强恢复了一点的霍尔巴鲁库露娜看着吴忻和那位至尊神似的脸庞，想起了他的背景。 她当然知道吴忻在地中海上搞出的一番风雨，哪怕不知道罗马教会的那些内情。 也是引发了医院骑士团的力量重组并让奥斯曼帝国战绩单上，第二重要的人物萨扎斯坦死而复生的手笔。 这一切并不是什么小事，虽然在海雷丁的突尼斯攻略面前，确实逊色一筹罢了。 “对，我的母亲是皇帝的座上宾，我们是术士皇族的好朋友！而且我现在接受了威尼斯执政官小哥里提殿下的雇佣，长期一起守卫亚得里亚海。”霍尔巴鲁库露娜找到了救命稻草，她也没有什么逻辑，就是把一切有用的关系都喊出来。“对我们不利，就是自断你们的羽翼，也将同时得罪地中海最强大的两个信仰真神的国家。” 吴忻微微抬起头，假装思考了起来。 他当然已经早就考虑好了得失。 对方身后并没有真正的后台，不需要任何情报，吴忻也可以确信，为了争取到皇帝默许寇涛鱼人分部对于寇涛鱼人来说就是很不容易了，他们绝不会再得到皇帝的支持，这些离开他庇护的异族如果下场凄惨，对他的名誉反而是件好事。 而他们的后一个雇主更是不用说了，其实寇涛鱼人部落出现在这个海域就说明他们和威尼斯共和国的合作已经破裂，哪怕没有公开翻脸也差不了多少了。 更何况威尼斯共和国从来不是地中海仅次于西班牙的第二真神系强国，现在海军第二强国的位置也保不住，哪怕仅仅论海军，她也逊色于利古里亚共和国不少。 对于威尼斯共和国的情况，整个欧罗巴都很了解，往来的商人们虽然有意隐瞒，但是太多的水手都在每个进入的港口里诉苦，那里目前正在经历一场苦难的内斗。 以威尼斯城为首都的威尼斯共和国在全盛时是欧陆仅次于法兰西和西班牙的次级强国，它的人口和财力都不逊色与当时的奥地利和英格兰，她的强大海军更是影响欧陆均势的重要筹码。 但在过去的二十年间，这个古老强大的共和国经历了极大的衰退，她在大陆夺取自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地全部被帝国诸侯夺回，四分之三落入了哈布斯堡家族治下的奥地利手中，四分之一则被分配给在前一阶段战争中坚决支持哈布斯堡家族的曼图亚侯国。 拉迪斯劳摄政不仅夺取了东起弗留利，西至维罗纳的广大领地，更一度攻入威尼斯本岛，参与了威尼斯共和国的内斗，成功地废立执政官。 奥地利通过武力废立执政官导致中枢权威丧尽，东方的外岛，包括塞浦路斯和克里特岛，都不承认奥地利扶持的小哥里提执政官。 如今塞浦路斯岛和克里特岛都已经是当地军阀控制的独立势力，和威尼斯仅有名义上的联系，他们的大使在外国宫廷见面，会怒目而视，然后说上一大堆废话。 不过实际上，各个势力都没有重新统一威尼斯共和国各个领地的能力。 一度能够和奥斯曼帝国打得你来我往的海军如今当然也不行了，虽然依然比奥地利和罗马教皇国强一点，但是和西班牙和奥斯曼的海军已经不能相比了。 现在这个共和国仅仅保留了威尼斯本城，这座商业与贸易女神沃金在这个位面的大本营。 收缩后的威尼斯共和国之所以并没有凝聚起反击之力，反而陷入了更长久的混乱，是因为威尼斯城目前的统治者，执政官小哥里提，是一个希瑞克的信徒，并且是暗日最宠爱的信徒，祂的选民。 造成这个局面的缘由相当复杂，但是结果就很简单，那就是威尼斯城中教会和政府之间无一日不斗，进而导致这个商业共和国目前正处于极度紊乱的状态。 吴忻正是出于这个情况，才没有立刻翻脸把战果独吞，顺便把他们也都当作奴隶抓起来的。 当然，西班牙的母部落存在也是一个因素。 不仅如此，他还要给予寇涛鱼人们一些战利品。 吴忻不顾萨扎斯坦的抗议，对奥德凯斯勒下令：“这样吧，把神话鲨鱼的牙齿分一半给尊敬的女祭司，我想这种祭品是能够取悦海之母陛下的，毕竟鲨鱼是沙华鱼人的图腾。” 事实上事情远没有霍尔巴鲁库露娜想得那么糟糕，把他们杀死或者奴役并不符合吴忻的最大利益。 寇涛鱼人的分割准备实在太仓促了，不仅没有充分刺探各个国家的情报，对于新首领的训练也很不足。 她没有意识到，吴忻对她和她部落的渴望。 最终，吴忻得到了战利品的九成半，而寇涛鱼人们得到了一些残渣。 第一百五十六章这才是邪魔猎手 “把肉都给剔掉，我只要骨头和内脏。” “你个蠢货，我是说不要，但是谁让你丢海里了？！” “给我跳下去！把那块肉捞起来，要是找不到，我就把你本月的营养剂溶解，当作配给调拨给难民。” “好了，你们这些蠢货，别管那个蠢货了，都给我干活。” “大脑呢？必须把大脑给我找出来，那里深渊的力量最多。” “那些已经彻底腐烂的，也不许丢进海里，等会交给奥德凯斯勒，就是那个热之首座烧掉，这也是祭品。” “还有我再说一遍，向我报告的时候，必须先加最有智慧的前冠词，这是最低程度的礼貌，谁再敢骂我是骷髅头，我就所有你不希望同僚知道的想法公布出来，不要心存侥幸，你们中有人实际上不信仰暗日，有人不喜欢女人，还有人在加入骑士团用的捐款文件其实是伪造的…………” “够了，我让你向我报告的时候要加上必要的敬语，不是让你在脑子里喋喋不休地重复萨扎斯坦是最有智慧的法师，我最受不了蠢货的马屁，你是不是下个月和下下个月的营养剂也不想要了？！” 萨扎斯坦是最可怕的那种领导，他们话只说一半，然后让你战战兢兢地自己猜测另外一半，然后不论你做出那种选择，他总是否定，然后选择另一个方案。 最糟糕的当然是还能听到你心里的抱怨。 当然即使是萨扎斯坦也不是真的那么容易就可以读心，如果是敌方俘虏他无论如何不可能一次性监听那么多人，反而是自己人他能监控更多。 实际上是这些正在分割大衮魔子的士兵被他的威名所摄，不敢动抵抗他的念头罢了。 快要神经质的士兵们不知道的是，萨扎斯坦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这次战斗的收入大大好过预期，原本他以为为了拉拢这个寇涛鱼人部落，势必要分不少东西给霍尔巴鲁库露娜的，毕竟大衮的魔力对于海之母来说，也是很不错的祭品。 然而吴忻玩弄手段，最终只给了寇涛鱼人神话鲨鱼的一部分，把最宝贵的战利品，恶魔王子完全都给吞掉了。 忙活了几个小时后，萨扎斯坦扔下了几个已经神经衰弱的家伙，一跳一跳地回到了他的房间。 德弗李希女骑士和吴忻正在里面等他。 当然他们也不是闲着等待萨扎斯坦，在此期间，吴忻根据萨扎斯坦之前的安排，正在给德弗李希女骑士做着前期准备工作。 女骑士躺在床上，静静地感受吴忻把一片一片的薄膜铺到她的身体上。 薄膜一接触到她的皮肤，就有如活物一般吸吮着她，再也难以分开。 她有点担心，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复少女的弹性，这位英俊的术士还会喜欢吗？ 吴忻选择的助手也让她不安，这个女人和她一起经历了可怕的折磨，但是她此时只在乎她胸前大半是凹陷的，科尔莫娜见习不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他是不是特意选择这个也有缺陷的女人来安慰我呢？ 我是不是有缺陷的呢？ 不过她真是想多，吴忻此时此刻真的没有心情考虑这个问题，他选择科尔莫娜见习，是因为她是最适合干这个的女人了。 吴忻有理由给予更多信任给和自己一起进行轮回任务的人，他手上的工作绝不简单。 虽然按照萨扎斯坦的说法，恶魔王子的心血管很粗壮，哪怕是那些理解不了第八层魔网的笨蛋也能用这些材料把一个人的身体都裹上。 对此吴忻除了破口大骂，当然是不会有第二个反应。 但是他必须接受任务。 萨扎斯坦把派给他的人手都折腾得不行，才从海里捞起来一个他称为心脏的肉团。 然后半神巫妖不顾吴忻的提问。 用极其粗暴和急切地态度教给了吴忻一串操作办法，并给了一个严厉的时限，然后就接着去收集其他的材料了。 现在吴忻手上拿着一把黄色的小刀，正一点一点地把那些仿佛还在呼吸的血管一寸一寸地切片。 他手边有一个银盘子，盘子上拖着一根比吴忻手臂还要粗的管状物，如果是有经验的外科医生，确实可以轻松地把这片东西切成可以覆盖人体的薄片，如果他有全套设备的话。 而严格意义上的二把刀吴忻，几乎是赤手空拳地要干哪怕经过上千训练的医生也需要各种设备才能干的活。 他唯一能鼓舞自己的，就是他在烧千张肉和片烤鸭方面，确实有那么点经验。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的这么点爱好算是全完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样重温这个技能。 萨扎斯坦显然是在报复他长期的预算控制，不过他总算是没有把事情做绝，给了吴忻一把骨刀。 这把用萨扎斯坦自己骨头做的刀子，确实不是凡物，能让使用者在炼金检定上获得极大帮助。 吴忻干得心力交瘁，总算是把德弗李希女骑士三分之二的身体给覆盖上了薄膜，越到后面，他的压力越大，因为那些血管看上去不够用了。 但是他也不能拖拉，血管的活性已经明显下降了，他能看到那些管壁开始脱水，正如萨扎斯坦告诉他的一般。 这时，敲门声响起。 科尔莫娜见习跑到门口，把地上正在撞门的萨扎斯坦抱进了房间。 她看着吴忻的样子，也早就急了，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帮助吴忻，她一边用混合着恶魔血的海水浇灌那些血管，一边给吴忻擦汗，忙的也是不可开交。 “有没有搞错，给了你几个小时，这点事情还没有办好？！”萨扎斯坦的声音响起，吴忻和科尔莫娜见习都是已经无力回应。 “好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你们一个术士，一个游荡者，我还能期待什么呢？”萨扎斯坦的声音轻快，吴忻多少松了口气，这说明和往常一样，萨扎斯坦还有补救计划。 不过出乎吴忻的意料，萨扎斯坦并没有施展什么魔法，而是就在剩下的那些血管中，上下翻飞，然后一长串晶莹的薄膜在他的牙齿和眼洞里绕来绕去。 接下里，他跳到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床上，以眼花缭乱的动作上下移动，仿佛是在空气中一般自由，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把吴忻没有完成的工作统统解决了。 这一幕让完全不懂制造奇物的科尔莫娜见习也能感受到，萨扎斯坦在炼金术上的造诣是多么的超凡。 女见习内心不禁自问：‘和他相比，我是不是确实就是一个蠢货？’ 正当吴忻决定向他致以最深的敬意时，萨扎斯坦对吴忻这么说：“其实也不用完全裹上的，其他材料相比恶魔的血肉太少了，恶魔血肉再多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没错，傻小妞，你是蠢货，不过不要太伤心，你们都是。” “好了，别都傻站着了，把药汁都涂上去。”萨扎斯坦的眼睛里滚出一团污泥状的事务，“我先走了，这种易腐败的施法材料的提炼靠得就是时间，当然要是有实验室的话……….” “这样就行了？不需要再画什么法阵了？”科尔莫娜总觉得事情应该更华丽一点。 “要不然呢？”萨扎斯坦的眼眶内，微微有魔力在流动，他确实已经把工作都做好了。“你以为法阵都是奥德凯斯勒那样画的人人都看见才是本事？” 吴忻则没有发言，因为随着最后一步完成，德弗李希女骑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着身上的恶魔血管。 然后她迅速展示了一个让萨扎斯坦也惊讶的能力，刚刚还躺着的德弗李希女骑士突然出现在了萨扎斯坦身后。 下一刻，德弗李希女骑士匆忙捡起了自己脱掉的铠甲内衬，然后在吴忻和科尔莫娜的帮助下开始穿衣服。 “这就是邪魔猎人的力量？”见多识广的半神巫妖刹那间也不禁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语气，不过仅仅是刹那间而已，下一刻，他又回到了自己的频道，“啊哈哈，这也是当然的，毕竟是最有智慧的萨扎斯坦亲自为你动手的，好了，不要穿铠甲了，既然有这个能力，立刻给我下海捞肉去，这下能挽回不少损失了。” 虽然人类控制了沙滩，但是大部分恶魔的血肉还是落入了海中，各种次一级的食肉鱼正在大快朵颐。 当然死透了的神话鲨鱼已经在沙滩上作为医院骑士团的财产了。 可以作制作铠甲的鲨鱼皮被卡萨诺剥走了，可以制作武器的牙齿则按照协议由骑士团和寇涛鱼人部落平分。 除此以外的神话鲨鱼主体部分，卡萨诺也不会放过，他正和凯斯勒牧师一起带着不少士兵，一点点地切开鲨鱼，然后一部分根据萨扎斯坦的要求加工一下，准备炼制营养剂，一部分则发放给缺少食物的难民。 “我不确定这个能力需要多久后才能再次使用。”德弗李希女骑士也被自己刚刚的那一下惊讶了，她居然能突袭到萨扎斯坦。 飞行就是极其罕见的能力，空间和时间的力量在这个位面宝贵得程度就不用说了。 如果李如梅兄弟在这里，会百感交集，这个技能他们兄弟没一个能掌握，这让他们的父亲多么失望啊。 “这个能力非常宝贵，有保密的价值，不要对低价值的目标使用。”吴忻相当确信，虽然萨扎斯坦的帮助是很关键的，但是不是他塑造了德弗李希女骑士，他仅仅是激发了“邪魔猎手”的潜力而已。 李成梁家族努力了许多年，但是他们所在的世界限制了他们的上限。 现在的德弗李希女骑士和当年的李成梁，才算的上真正的“邪魔猎手”。 只不过身在上限更高世界的女骑士，有更远大的前程。 “再说如今还有寇涛鱼人给我们打工，他们能对付普通鲨鱼的。”吴忻在夺去了沙滩上的大部分战利品的所有权后，又用海中战利品中的一部分作为报酬，让寇涛鱼人为他效劳。 寇涛鱼人可以得到他们从海里打捞上来恶魔血肉的一半作为报偿，考虑到吴忻根本没有船只和人力打捞水中的肉块，这个条件是极其令人满意的。 “这个女祭司的行为真是难以理解，西博殿下给了她那么凄惨的战利品分配条件，可是她不仅接受，居然还接受了后面的雇佣条款。”说到这个问题，科尔莫娜就感到无法理解。 “殿下这个词还不合适。”吴忻没有回答科尔莫娜的问题，而是提起了称谓，前面的话很谦虚，但是后面则仅仅是听上去如此。“我仅仅是领导区区绿洲的小小领主罢了。” 萨扎斯坦对称谓这个问题毫不关心，反正陛下和殿下中大部分在他看来也是低等生命，但是他倒是回答了科尔莫娜的问题：“她需要安全罢了，你的主人表现得越强势，她就越信任我们的实力。” “你是说这个寇涛鱼人部落打算寻求我们的庇护？”穿好盔甲的德弗李希女骑士也加入了谈话，虽然不清楚具体条件，但是任何一个沿海的势力都会喜欢一个友好的鱼人部落。“这可太好了，这个部落能够为我们提供不少士兵吧，哪怕再少，也是我们很需要的警备力量，我父亲一直担心的黎波里港的水道里没有封锁铁门，敌人的鱼人或者会变身的恶魔牧师，会从水下潜入直接偷袭我们的核心要害。” 这个问题也是老骑士和艾尔兰神甫的一大分歧，老骑士一再要求在水下设防，而对于管钱的艾尔兰神甫来说，这种需要高额维护维护费用，经常会损坏的防御设施简直是噩梦。 吴忻明白艾尔兰神甫的选择是理性的，那种昂贵的防护一旦设下，对于的黎波里港这种小势力来说，就等于敌人还没突袭，就先吃了一个大败仗。 不过他任由老德弗李希对艾尔兰神甫施压，旁系人物掌握了庶务大权，自然就是这个待遇了。 艾尔兰神甫只能勉强算是吴忻的心腹，羁绊并不是很够，还需要多多考验。 “是啊，总体原则已经确定了，他们可以居住在的黎波里港附近一处无人的海湾。你父亲正霍尔巴鲁库露娜女祭司，研究具体的细节呢。”吴忻的话让德弗李希女骑士极为感动。“你等会也可以加入，学习一下。” 因为吴忻为了她没有参与重要的谈判，还把这个关键权力给了她父亲。 吴忻确实是为了她而不去谈判，当然这只是理由之一，吴忻如果真的要谈判，他知道萨扎斯坦是有办法同时负责两个任务的。 更重要的是，吴忻不愿意让霍尔巴鲁库露娜女祭司错误地觉得她和自己的是平等的。 虽然他的势力不大，海中的部落也有很大的自由度，但这是一个附庸关系，从一开始就要确定这一点。 第一百五十七章双方都能接受的宽大条件 到了第二天晚上，恶魔王子的盛宴终于散去了。 庞大的食肉动物，比如大白鲨和虎鲸从遥远的海域游到的黎波里港外，虽然有寇涛鱼人的帮助，最终恶魔王子的大部分身体还是回归了大自然。 它们有的死在了人类手上，有的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经历了一番奋战，吴忻一伙最终得到了大约三分之一恶魔王子的尸体，也就是大约三吨的肉类和内脏。 这个生物的骨头是如此地少，以至于即使是萨扎斯坦也没有收集到几根骨头，再加上缺乏加工这种无法食用的肉类的实验室。 再加上德弗李希女骑士的能力被证明冷却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萨扎斯坦看中的一个肾脏也没有拿到，半神巫妖的心情最终还是很不好。 他气哼哼地把自己的部下和寇涛鱼人一起大骂一通，吴忻为了安慰他，让科尔莫娜见习鞭策着几十个食人魔奴隶一起给他腌肉，才算稍微让他开心了一点。 看着恶魔王子的尸体都被萨扎斯坦拖走，霍尔巴鲁库露娜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一个大衮的子嗣，这是海之母布里波杜普多么喜爱的祭品啊。 如果能把这些血肉都献祭给祂，霍尔巴鲁库露娜很可能得到极大的恩宠，肯定能跨过“精锐级”的门槛吧………….. 女祭司深吸一口气，把这些纷乱的思维赶出大脑，然后看了看正在说话的吴忻和老德弗李希骑士。 吴忻正在听取老德弗李希的报告，在打捞恶魔王子的同时，他和霍尔巴鲁库露娜还进行了谈判。 的黎波里的形势，让双方没有时间搞那套繁文缛节。 “首要的是安全问题，定居的地方选好了，我没有要求他们一定要挡在航道外，选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安全海湾，这是他们最看重的条件。” 老德弗李希骑士一开口就是工作，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女儿的情况，不过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患得患失之心，他不会说那些矫情的话，只是努力地为吴忻，为自己女儿，也为的黎波里这个团体工作。 吴忻也没有说这个问题，在他看来，他对德弗李希女骑士是有义务的，哪怕没有白纸黑色，甚至没有讨论过，但是当他把消耗寿命的魔性铠甲给她穿上时，当他们一起从食人魔的手中活下来时，契约就达成了。 对这个条件，吴忻点了点头，这是他作为一个三流势力能拉拢到寇涛鱼人部落的关键，他必须比其他人类国家宽大些。 他本意也没有把这些寇涛鱼人当炮灰的意思。 “其次是宗教自由，只要不在人类社会中传教，他们可以自由敬奉海之母，我们也不会派出牧师前往他们的部落，作为交易我们还要提供一部分宝石和陆地动物的骨头给他们建造祭坛，我还答应了他们几根神话鲨鱼的骨头，这需要阁下去和萨扎斯坦殿下再沟通一下。” 吴忻龇牙咧嘴地再次点头，宝石好说，虽然海之母的品味比沙漠游牧民高一点，但是这么个小部落，祂也不可能有太高要求，吴忻找几块从阿明那里缴获来的宝石出来也就是了，也许祂会喜欢大海的颜色？ 这是陆地势力对海洋仆从当然的赏赐。 问题在于萨扎斯坦，半神巫妖已经把鲨鱼软骨和大部分收获完全视作他的私产了，其他几个出力的人也各有好处，萨扎斯坦答应给卡萨诺的一大份核心级营养剂，以及几分精锐级营养剂。 其他也确实是他的了，考虑到萨扎斯坦的无私付出和关键作用，这是完全公平的分配。 奥德凯斯勒不要这些利益，只要吴忻重新给他找一块城堡内的地皮，让他可以重建火神殿。 这是吴忻义不容辞的责任，凯斯勒首座帮他负担了建材已经是人情了，他的表现也让吴忻不可能去谋夺他保留下的那些卡曙斯教会的财产。 吴忻作为首领，个人并不需要什么利益，他也没有法师的加工能力。 所以再开口的话肯定又要经受多元宇宙最可怕的职业歧视。 为了庆祝胜利以及寇涛鱼人定居，马上就要开始烤鲨鱼大会了，萨扎斯坦当然不会参加这种低等生命浪费时间的聚会。 要不要等会让卡萨诺悄悄地顺一点骨头出来呢？ 被剥了皮，好肉也刮掉的鲨鱼依然很大，区区几根骨头，应该不会被注意到吧？ 吴忻没有对老德弗李希表示什么不满，毕竟这是对方作为外交官的必要权限，他相信对方肯定充分利用了之这个筹码。 这个条件最关键的部分却不是这个，宗教自由才是大部分需要寇涛鱼人部落的国家不愿意答应的，西班牙和法兰西国力强大，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部落改变涉及国本的大事。 虽然那个寇涛鱼人的首领在西班牙极受礼遇，但希瑞克的牧师在他们部落里也是有自由传教的权力的，而布里博杜普的信仰则决不允许在岸上传播。 威尼斯共和国在信仰上一贯也比较放松，不过因为前述的原因，寇涛鱼人部落不愿意居危墙之下。 罗马教会国在这个问题上是没有谈判余地的，远比西班牙和法兰西还要严厉，寇涛鱼人必须全族皈依伟大的上帝，才能得到为上帝效劳的机会。 佛罗伦萨共和国虽然一般来首在信仰上也比较宽松，但是此时，佛罗伦萨正和罗马教会国经历着奇怪的共主联邦，美第奇家族的首领是真选教皇，同时这个家族的第二号人物又是佛罗伦萨的僭主，以“正义旗手”之名，行使着公爵的权力。 中意大利的两强，正在以一个步调行动。 而其他几个愿意收纳他们的意大利城邦，本身都是希瑞克的铁盘，实力又弱无法抵挡罗马方面的压力。 吴忻虽然也不允许他们上岸传播，但至少也没有要求罗马教会的传播权，对于寇涛鱼人来说，这是很难争取到的条件。 霍尔巴鲁库露娜知道和她一起刚刚分流的几个姐妹部落，以及最近几十年悄悄迁回地中海的寇涛鱼人部落，都是因为这个无法回避的原因，至今都是黑户。 无法和陆地势力贸易也就罢了，一旦被发现就会遭到海军的围剿。 大海虽然广大，但是其实只有靠近大陆的大陆架才能养育生命，深海因为缺少河流携带的矿物补充其实和沙漠一样，是生命的绝境。 西班牙太多充满热情的传教士，也是她母亲下定决心要分流部落的原因，皇帝能控制那些贵族出身的宗教人士，贵族的节操是不用指望的，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去水下对着一堆胖头鱼传教，你逗我？ 但是平民阶层中，有一些牧师对于希瑞克的信条深信不疑，充满了献身精神，不顾环境不利，拼命从信徒中收集物资，购买让他们可以在水下呆上几个小时的奇物，日夜在部落中传教。 而“阻挠传播上帝的福音”在西班牙是极其严重的事情，是能让顶级贵族被公开处决，全家流放新大陆的罪名。 即使皇帝也不愿意粘上这样的麻烦，更不要说卡曙斯教会完蛋后，他正尽一切努力避免在宗教上正面对抗罗马教会，最近一年就连对他们家族祖先神，宏愿骑士巴巴罗萨，的公开祭祀也见不到了。 配合西班牙海军作战的寇涛鱼人倒是能够得到尊重，但是有些前往城市中交易的寇涛鱼人，经常被狂热的牧师抓住，如果不接受洗礼皈依希瑞克，那么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 皇帝也根本没有为被活活冻死的寇涛鱼人逃回公道的打算。 所以吴忻这个据说是异端的王子，在地中海边建立了一个小势力的消息，才会立刻引来一个寇涛鱼人的部落。 “根据阁下的训令，我没有要求任何人头税，贡品也仅限于礼仪性质的特产，女祭司表示他们产出的一种蟹膏对天生的施法者非常有价值，当然这个分量仅限于您个人使用。其余的特产我们只要求他们在的黎波里港交易就可以了，而且保证按照普通商品课税，也就是十分之一的入城税。” 这个条件算得上让霍尔巴鲁库露娜喜出望外了，吴忻的吃相很好看，他知道这种部落能够产出特产很不容易，对他来说数量有限价值不大，只要交易税就可以了，这让他在其他地方能得到补偿。 “最后是内部自治问题，您和您的继承人保证尊重海之母的选择，承认大祭司为他们部落的首领。”这是政治自治，吴忻也无意干涉，这种区区数百人的部落里，一个中坚级牧师的权威是极大的，吴忻硬要扶持一个强力武士来争夺权威，必然代价巨大。 寇涛鱼人部落得到了那么宽松的几个条件，后面的话，他们自然是要付出一点补偿了。 老德弗李希看了一眼正在一起当搬运工的寇涛鱼人，这些生物现在状态不错，不过在岸上太久，总归是不利的。 而且这不是他们要干的最重要的工作。 “您的其他要求都得到了满足，其他的我让这位女祭司来向您陈述吧。”这个安排很贴心，让霍尔巴鲁库露娜当面陈述那些义务，但是不说她的权力，能够强化吴忻的权威。 虽然吴忻很谦虚地说自己还不算殿下，但是他控制的势力毕竟已经有上万人口，周围的几个游牧民部落也有若有若无的羁绊，相比只有数百人口的寇涛鱼人部落，他就是半个主人。 人数在大多数时候，就是力量的源泉。 被召唤的霍尔巴鲁库露娜女祭司，来到吴忻面前，根据老德弗李希的要求开始述说后面的条款。 “首先，非常感谢西博殿下尊重我们的风俗和信仰，让我们在您的庇护下生存，您的恩情，我们部落一定会代代传颂。”这段话看上去和其他没有意义的话一样假大空，但是这个场合下确实必不可少的宣誓。 “绿色蟹钳部落会提供两支十人的编队，总共二十个寇涛鱼人分成两班，保证的黎波里港下面的航道，永远有守卫，如果是有人撒绕，我们会为您消灭他们，如果是敌人的大军，我们一定为您提供预警。” 这是整个交易中，吴忻最重要的收获。 一个一共只有数百多鱼人的部落，这个军役义务已经很重了。 对于任何部落，这个义务都是很难承担的。 只是鱼人得到安全的环境后，繁殖相对快一点，再者警戒的工作不一定要青壮年来承担，带队的除外，其他队员未成年的弱小鱼人也可以充任。 所以霍尔巴鲁库露娜才接受了这个苦楚，但是不涉及原则的要求。 “在我们的人口到达一千人后，将把这个人数提高到五十人，后面的军役将在以后讨论。”霍尔巴鲁库露娜说完后，又补充了吴忻很强调的一个细节。“的黎波里方面有每五年进行一次人口统计的权力。” 吴忻点了点头，然后复述老德弗李希骑士代表他答应过条件：“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再你们部落中强征人口和财产，绝对尊重你对部落的领导。巡逻队的军饷由寇涛鱼人自行解决，带队军官每年供应一份中坚级营养剂，由我承担。” 这个条件将让这个位置成为寇涛鱼人部落内部的抢手货，营养剂是真正的硬通货。 一份中坚级营养剂意味着维持一个中坚级武士正常训练和进阶要求的额度，价值上百塔勒。 对于那些未到中坚级的武士来说，有了这样一份供应，晋级的机会立刻就翻倍了。 “绿色蟹钳部落保证在任何情况下，不与其他任何势力勾结，反对伟大的术士皇族和尊贵的切萨雷西博殿下。不经西博殿下的允许，不与其他部落签订条约，不与外部落联姻，不改变信仰，在西博殿下受到攻击时，您有权把我们的巡逻队调去您认为恰当的地方，每年伤亡在五人以内时，绿色蟹钳部落有义务补足缺员。” 吴忻回应以自己的义务：“对于绿色蟹钳部落的攻击，就是对我的攻击，一旦绿色蟹钳遭到攻击，我将立刻予以保护。在我受到攻击时，战死的巡逻队员，一律可以得到和其他为我效劳的士兵一样的抚恤待遇。” 吴忻给予死亡士兵的抚恤，不过是他们三个月的薪水罢了，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不错的福利了。 军事、外交、经济上的权责都明确后，最后一个就是司法问题了。 这个问题上，吴忻是比较严厉的，这个权力如果不拿住，宗主国就难以消灭附庸的反抗火种。 “在陆地上的冲突，按照人类的法律处置。在水下的冲突，按照寇涛鱼人的法律处置，但是如果冲突涉及人类，并且人类对判决不满，在向的黎波里缴纳一百塔勒后，的黎波里法庭可以接受上诉，并按照人类的法律做出终审判决。”虽然这意味着交出了司法权，不过霍尔巴鲁库露娜最终也答应了，毕竟经历了西班牙的宗教法庭后，其他什么法庭都显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吴忻则通过这个权力，实际上保留了干涉鱼人内部事务的能力，当然用不用是另外一回事。 整体上，吴忻非常满意，他随即邀请寇涛鱼人的女祭司一起参加鲨鱼宴会。 第一百五十八章第一个被处死的默罕默德 吴忻邀请霍尔巴鲁库露娜共享烧烤，而对方坚决拒绝，并且说不出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吴忻一再坚持，她就是拒绝。 吴忻则以为这是他们的礼节，自己要反复邀请才算合适。 双方折腾了好久，直到艾尔兰神甫求见，女祭司才得以脱身。 紧绷的脸庞显示艾尔兰神甫的情绪很不好，他刚刚还在指挥士兵和奴隶修建房屋，移民太多了，房屋永远不会足够，而更为难的物资是粮食。 这也是他如此不快的原因。 他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团体里，并不是卡萨诺和萨扎斯坦那样的老臣，因此对于吴忻赋予庶务大权，是非常感激的。 为了报答吴忻，他一直谨小慎微而又全情投入地工作，力争要不负所托，哪怕经常有德语组骑士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比如‘仅仅一个助教的工作，就得到如此恩情，实在是运气太好了。’ 可是理财的艰难和同僚的倾轧让他实在无法再维持一贯的谦卑态度了。 他勉强忍耐，紧绷着脸，在霍尔巴鲁库露娜离开前控制住自己的嘴唇。 确信女祭司离得足够远后，他立刻进行了最严厉的指控：“阁下，我要向您申诉老德弗李希的行为，他如果不是绝对无能，就是为了个人私利不顾的黎波里的发展大局！” 吴忻对于艾尔兰神甫的态度很满意，听到了那个条件后，他就该是这个态度。 这是他庶务总管的立场决定的。 不过为了不让部下离心，他当然要表现地一副茫然的样子。 吴忻的演技压过了艾尔兰神甫察言观色的能力，神甫的情绪太激动了。 “这一段时间，为了德意志移民保留房屋的事情，我和他之间有很多矛盾，这是我一点也不想隐瞒的，这我也理解，他是德意志人，他当然要给德意志移民争取利益。”艾尔兰神甫可以尽量把自己摆在公正的立场上，毕竟他不是为意大利的移民在争取利益，他可以作为庶务总管确实有理由抱怨德语组的干扰，“虽然来自祖瓦拉的移民因此而过得很艰难，不过为了那些最忠于您的德意志人，我还是压低了标准。毕竟这是大家要互相理解的事情。” “不论是德意志人还是意大利人，都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子民，对于我来说都是可靠的部下和忠实子民。”吴忻的话一边安慰了意大利语组的代表，一边也相当明确地暗示了，那些祖瓦拉移民在他心里确实是次级人口没错，不拉来加强实力遗憾，但是优先照顾他们也无法接受。 艾尔兰神甫也没有再攻击这一点，而是引出了今天他来的主因：“可是他谈判成的这个条件，就完全是因为私心而破坏公事了！为什么都是那些大而无当的条件，我们需要的不是那些东西，我们需要的是粮食！寇涛鱼人部落能够提供粮食。” 以人类的标准来说，任何寇涛鱼人的部落都很善于捕鱼，而这个绿色蟹钳部落，更是以出产多肉的大螃蟹闻名的。 虽然这些螃蟹以能够制作成中坚级营养剂的“绿色蟹钳”闻名，但是螃蟹的其他部分还是一般食物，最近因为粮食问题急得嘴角发泡的艾尔兰神甫早就把那些螃蟹给列入自己的计划了。 “我理解你的困难，但是德弗李希骑士完全是按照我的训令进行谈判的。”吴忻后面的解释是完全真实的。“我不是不需要寇涛鱼人部落的粮食，只是你考虑一下，这只是一个区区两三百人口的鱼人部落他们能有多少粮食呢，如果我们对粮食表现地很急迫，反而会让对方怀疑我们的实力，与其这样，不如等关系稳定后，用金钱购买他们的物资，相比那些想要宰我们一道的奸商，他们的出价不会过分的。” “可是我们面临很现实的问题，阁下，哪怕朝鱼人部落投入的金钱有限，也会削弱我向大陆商人进行采购的能力，那些来自埃及和突尼斯的商人都要求越来越高的价格。哪怕粪肥真的可以提高您预期的产量，我根本无法筹集到可以坚持到明年秋收的粮食。”艾尔兰神甫的脸色通红，他极力压制自己，可是依然难以控制越来越高的音量。“我们需要的不是司法权，不是那些看守港口的鱼人，我们最需要的是粮食，粮食！那些德意志移民身边能有半个月的余粮就不错了，难道您希望他们一下船，就要过挨饿的日子吗？” 吴忻知道，实际上移民们半个月的余粮也不会有。 海上旅行，能带上一些小而高价的家私，比如宝石和金银币就是移民的极限了，他们不可能会被允许带粮食。 吴忻在的黎波里港当然修建了许多公共厕所，目前正在沤肥，这个工作一直是奴隶在干，目前人力还算充足。 但是粮食不可能马上长出来，哪怕有了肥料，禾本科的植物们也需要时间才能把阳光转化为人类可以吸收的粮食。 吴忻这个时候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才告诉对方下面的话：“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有了对策，通过在马耳他岛上建立的关系，向意大利市场采购粮食，只是因为大海茫茫，没有完全的把握，我不想干扰你工作。” “只希望那些运粮船能安全到达，如果出了意外，我就只能尝试进入突尼斯地区抢劫了。”吴忻的话终于让艾尔兰神甫安静了下来，虽然不告诉他计划来压榨他，有折腾他的嫌疑，不过领导已经把各方面的原因都说到了，也完全没有在乎他的语气，神甫已经满足了。 他对吴忻行礼：“原来如此，请您原谅我刚刚的无礼，我相信运粮船一定能安全抵达的。” “不要这么说，先和我们一起吃饭，记得在女祭司面前表现地完全有信心。”虽然对方推辞了几次，但是吴忻认为那不过是托词而已。 他希望让对方见识一下神话鲨鱼被大卸八块的景象。 ……………….. 吴忻一开始对于霍尔巴鲁库露娜无法共进晚餐还是有点失望的。 但是对方确实坚决拒绝了，让卡萨诺转告了吴忻相当有说服力的理由。 这个理由也确实不应该要求一个女士当面和他说。 女祭司的变身无法维持到深夜，她无论如何不希望发生可怕的外交事故。 这可不是灰姑娘的故事，灰姑娘到了点只是失去了装饰，这位女祭司到了点，就成了…………. 总之，霍尔巴鲁库露娜最后带着不少鲨鱼肉，再用特殊的皮囊带上了一些在水下很罕见的奶制品，和其他寇涛鱼人一起返回了自己的部落。 而宴会的宾客依然不仅限于吴忻一伙的内部人员，还有哥达菲部落的几个实力派，大部分是哥达菲的远亲。 随着首领和首领的长子连续死去，这个部落内部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凝聚力，争相要求吴忻的支持。 这些人吴忻只是点头致意，并不会表态，时机还不成熟。 除了之外，几个祖瓦拉移民的头面人物，也得以受到邀请。 吴忻对他们倒是要热情得多，他们对于吴忻也是更加恭谨。 因为他们虽然在移民中颇有人望，但是手上并没有任何部队，完全有赖于吴忻给予他们保护。 然而他们多少是不情不愿的，毕竟吴忻给他们的房屋不敷分配，而且还坚决拒绝了他们关于在城堡内建立星月庙的要求。 对于他们游说赋予星月教信仰自由的企图，更是予以了毫不留情的拒绝。 相比大部分贫困的同胞，这些头面人物并不缺少食物，即使是移民时，他们也有奴隶和驼兽给他们搬运财产和粮食，阿明的突袭虽然让他们损失不小，但是吴忻的部队最终控制了战场，他们的财产大体上还是得到了保全，并没有伤筋动骨。 所以一顿饭是不可能得到什么真正的感激的。 不过他们对于吴忻确实很恭谨，恭谨的原因大部分是吴忻彻底摧毁了阿明的部队，虽然阿明似乎还是逃走了，但是他的势力总归是完蛋了。 军事胜利确实是最好的东西。 吴忻的这场胜利既展示了力量，又得到了感情，毕竟阿明统治祖瓦拉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确实犯下了很多罪行。 其次则是畏惧，成了食物的神话鲨鱼就不说了，这种生物一直是渔民大敌，祖瓦拉城作为海边的城市，自然也有许多渔民被它吞下了独肚子，不过如今，这个足以作为可怕故事主角的生命已经被剥皮，正在被拆开，马上就要成烤鱼了。 不过相比神话鲨鱼更让他们感到畏惧的，是奥德凯斯勒正在赞美的火堆。 “我们用敌人的血肉来点燃不灭之火，请赐下温暖驱散寒冷。” “我们用敌人的血肉来点燃不灭之火，请赐下光明驱散黑暗。” 随着赞美，科尔莫娜见习鞭策着半食人魔奴隶把肉块投入火中，这些湿漉漉的肉块意外地燃烧地非常剧烈，而且散发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悠远气息。 星月教徒们都能够感受到今天那些肉块大致的来历。 “诸位，如果你们中有星月牧师的话，应该能闻得出来，这些血肉来历不凡，如果有勇气十足的不愿意吃鲨鱼，也可以试试这个肉，不要太多的话，可能是大补的。”实际上这些头面人物中，只有一个有一级牧师等级，其他人大部分都是因为家世的关系而位于上层的。“不过我就不建议有星月牧师等级的朋友吃这个肉了，毕竟这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结果。” 真正的高级牧师已经死在了饮脑者阿明的手里，虽然是教友，可是食人魔可不会喜欢这些干扰他统治的人。 不过并不需要牧师等级，只要是虔诚以上的星月信徒，其实都能感受到这些肉块的大致来历。 大衮在地中海南岸的影响力比之星月大恶魔并不逊色。 唯一的那个牧师脸色僵硬，其他人都在观察他的表情。 “难道真的是深海之王陛下的血肉？？”牧师的脸色让一个移民首领不敢置信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他不知道，此时吴忻已经把他打入另册，他比其他人更虔诚。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确实如此，这就是深海之王的孩子，苏莱曼大帝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从阴影海中请到了这个援兵，但是它已经死在了我们医院骑士团的手中。”吴忻的话完全不是撒谎，但也和事实完全没有关系。“今天，我们就用它作为燃料，享用神话鲨鱼。” 其实奥德凯斯勒本来还想在烧一些被他们杀死的耶尼塞里军士兵的尸体的，但是萨扎斯坦把尸体也都划归他的名下，普通人的尸体当然是死灵魔法的材料源头之一，只是效率不怎么高就是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燃料。”德弗李希女骑士加入谈话，就好像是很意外地想起了一件事。 她把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拖了过来。 “默罕默德？！”这个名字在星月教中实在太常见了。 “就是这位默罕默德，刚刚到达的黎波里港，居然就在医院骑士团中传教，声称只有信仰星月才能得到救赎，否则末日就会落到我们头上。”吴忻的话语冷酷无情，考虑到对方的行为，这也是当然的，“诸位，我尊重你们的信仰自由已经是承受了很大压力了，罗马真选教皇的使者和马耳他岛总团长的使者，都在对我表示不满。而你们对我不仅不感恩，对能保留信仰还不满足，居然还私自传教？！” “没有的事啊，西博大人。” “这个孩子素来狂妄，一直想当牧师，我们和他绝对是没有关系的。” 吴忻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最急着自辩的那个豪商的肩膀：“嗯，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我当然是相信你们的。” 他说的时候，奥德凯斯勒把他的钉头锤从从那个默罕默德的嘴里塞了进去，他的钉头锤自然不是凡物，那个太想成为牧师的年轻人，立刻发出可怕的惨叫。 “我们用敌人的血肉来点燃不灭之火，请赐下温暖驱散寒冷。” “我们用敌人的血肉来点燃不灭之火，请赐下光明驱散黑暗。” 吴忻和奥德凯斯勒一起祷告，随着那些恶魔王子的血肉渐渐被烧光，吴忻感到身体里一股暖流在涌动。 不是一股，而是两股暖流同时朝他体内涌动，一股来自面前的火堆，一个来自萨扎斯坦所在的悬崖，明亮的引路灯依然在闪烁。 萨扎斯坦虽然要制作施法材料和营养剂，但是收集信仰力的事情，他也是不会放松的。 吴忻一边思考这是怎么回事，一边接过了德弗李希女骑士递给他的鲨鱼鳍、 吴忻举起手中的鱼肉，向在场的医院骑士团官兵致意，然后在欢呼声中开始吃肉。 本该是卡萨诺负责切开肉块，但是他对于吴忻安排给他的隐蔽工作很不乐意。 好在吴忻不难找到愿意干这事的人。 奥德凯斯勒对于这件事就一点问题没有了，他主动承担了这个工作，用他的话说，那就是所有理解不了八级魔法的低等生命应该要互相帮助。 对于这种小坑一下萨扎斯坦的事情，热之首座相当乐意参与。 不过他真的是挺忙，因为他还要负责为烤肉烧火。 所以鲨鱼切开地比较慢了一点，好在除了鲨鱼，烧烤会上还供应各种贝壳和海带，所以大家倒也吃得挺开心。 当然开心的人中不包括大部分祖瓦拉来的头面人物，他们正在经受可怕的折磨。 这时，卡萨诺来了，让吴忻看一看鲨鱼里找到的东西。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开始是在鲨鱼里发现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最好还是把那个东西立刻放到隐秘的地方。”卡萨诺相当急切。 “到底怎么了？向当地居民进行形象宣传是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这么重要？”吴忻难得地也表现出来一点不满情绪。“而且你不是让奥德凯斯勒切肉吗？” 他本来是要趁着分肉的机会，进行一次演说，好好宣传一下的黎波里港目前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 吴忻也许是这个世界所有人中，最了解宣传力量的人，他担心卡萨诺看不起这种工作，这是不行的。 “他切出了一个好东西。”卡萨诺当然不是无的放失。 巨大的神话鲨鱼被剥皮拆股后，体内露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东西。 很自然的，神话鲨鱼的肚子里有不少大块恶魔王子的尸体。 奥德凯斯勒把这些半消化物也给拖出来，加入了自己的火堆，神话鲨鱼虽然看上去不错，但是真正能够取悦神明的却是这些已经残破不堪的肉块，哪怕火焰之主卡曙斯已经失去了回应的能力，但是这恶魔的本质依然能强化吴忻控制的信仰之力。 然而，有一个大肉块里，掉出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奥德凯斯勒就把烤肉工作留给其他骑士，然后让卡萨诺看一眼。 卡萨诺看了后，立刻把吴忻邀请到了隐蔽的房间里。 黑暗的房间里，奥德凯斯勒拿出自己犹如烧红铁棍的钉头锤要给吴忻照明，虽然名为“热之首座”，不过这种程度的照明还是可以的。 不过吴忻挥了挥手，示意没有这个必要。 “布尔莎…………”依靠昏暗视觉，吴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凶狠诡秘的奥斯曼女间谍如今狼狈不堪，不过却堪称劫后余生。“她活下来了？” “活下来了，她找了一个极好的角度，几乎没有受到鲨鱼胃液的攻击，不过如果不是我们那么快杀死神话是鲨鱼，她最终也是要死的。”奥德凯斯勒已经给布尔莎施展了一个“治疗轻伤”。 吴忻微微皱眉，他不认为神话鲨鱼杀得了布尔莎，哪怕是在海里，他不相信布尔莎是因为自己而活下来的，就像他不相信布尔莎能逃得过希瑞克的感知。 不过无论如何，吴忻还是让德弗李希女骑士给布尔莎包扎一下，奥德凯斯勒显然不会再给她其他神术了。 即使是高级俘虏也不值得两个治疗神术。 凯斯勒首座拿起了布尔莎身边两把薄如蝉翼的双刀，通过这武器看出了她的身份：“星月之蝉？就是她带着锡南帕夏一起，想要逼迫美莱迪夫人来和萨扎斯坦决战吗？然后这位暗日的选民八成会死在我们的手里，而我们会因为损失众多物资和战斗力，而无法守卫的黎波里？这个计划还不错啊。” “仅仅计划不错而已，涉及暗日的计划，永远不会那么容易成功的。”卡萨诺陷入了复杂的情绪。“我的经验是，绝不不要想利用暗日，祂哪怕亏老本也不会被人利用，哪怕这个被人利用可以让祂大大减少损失。” 他低沉的声音让吴忻和凯斯勒首座都陷入了低落的情绪，如果萨扎斯坦在这里大概会抓狂……… 其他医院骑士团的人就没有那么多感叹。 “星月之蝉，间谍这东西不是很好的俘虏啊。”老德弗李希骑士看着女儿给这个俘虏包扎，考虑起了生意上的事。“卖不出价钱。” “那倒不一定，西班牙和奥地利肯定也有间谍被奥斯曼帝国给抓了，不过西班牙在这方面立场不大灵活，还是奥地利比较开明，对于间谍采取尽量挽救的态度。这个星月之蝉应该能换回最高等级的间谍了，我们把这个女人卖给维也纳摄政就是了。”凯斯勒首座对于奥地利的摄政拉迪斯劳斯还是很领情的。 当然俘虏交换这种事，就没有必要保留什么装备之类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布尔莎的戒指和项链都剥了下来，然后是腰带。 “这腰带有似乎是能轻微增加体质还敏捷？随便吧，等会让萨扎斯坦来看，哦，这是猫之优雅药水，这是治疗致命伤药水？真是个富有的间谍？！还有这瓶药水我认不出来，和治疗致命伤很像，但又不是，无论如何这必然是好货了，嗯，让萨扎斯坦来看。” 凯斯勒首座在大多数时候能够算是不错的鉴定者了，但是既然等会可以找萨扎斯坦，他也就不把没有完全把握的判断说出来了。 半神巫妖在这方面可以算是这个位面上的绝对权威。 凯斯勒首座把布尔莎的小靴子也给脱了，眼看着就要剥衣服。 吴忻对于这种不体面的没有反对，毕竟布尔莎是如此危险的俘虏，如果只让德弗李希女骑士一个人脱衣服，万一给布尔莎逃走的机会那就糟糕了。 “喂！小术士，罔我那么喜欢你，你真的让这个老头子脱我衣服？！”这件皮甲上有关键的能力，失去了这个能力，布尔莎未必能逃走，所以她只好停止装死，开始交涉了。 凯斯勒首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微微吃惊，因为对方的装晕居然骗过了他，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吴忻。 “我也喜欢你，就像你喜欢我。”吴忻对于这套唬骗完全适应，他看着布尔莎说道，“但是你喜欢我，也没有阻止你带着美莱迪夫人和奥斯曼的舰队来要我的命啊，所以我很喜欢你，但是也没有让你穿着铠甲当俘虏的道理，不用太担心了，你刚刚就听到了，我应该不会把你卖给西班牙或者罗马方面的，我不喜欢那些喜欢把异教徒砍断四肢丢进冰海的宗教裁判官们，所以尽量会把你卖给奥地利的。不过也不一定，我总要去问问各方价格的，万一那些宗教裁判官出价最高，高出第二名太多。那我就没有办法了，请你一定多多包涵，不要以为我不喜欢你啊。” 吴忻说完，还给了布尔莎一个笑脸。 “其实把你卖给奥斯曼帝国也不是不可以，你觉得许蕾姆苏丹会给你高价吗？”老德弗李希对吴忻和她的对话感到不舒服，不过他还是尽量表现地公正。“作为精锐巅峰的实力，你至少值得五千塔勒的赎金吧？” “我又不土耳其贵族，值不了这么多。”布尔莎撇了撇嘴，赎金的价格和实力有关，也和爵位有关。“到处问价，然后把我卖给最高的那一方，只会让我的价值消失殆尽，你为什么不让我走呢，我可以给你写效忠书，然后你就对奥斯曼帝国在地中海战略意图了如指掌了，相比战略情报，这些装备和赎金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东西罢了，小术士你既英俊又有魄力一定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荒谬！这种保证书一文不值，即使我们公布了文件，但是星月方面可以使用高级神术来测定她的立场，以她的实力，完全值得一次价值上千塔勒的测试，我们最终会成为伊斯坦布尔的笑柄。”老德弗李希骑士的话并不是完全真实的，作为情报官，一旦被抓获过，即使重新得到自由，她的忠诚就会受到质疑，哪怕再贵的神术也不是无法预防的，她很难继续得到完全的信任了。 老德弗李希骑士其实就是想把这个和吴忻有些交情的女间谍卖给西班牙。 “可以用火焰之主的神力把她改造城我们的教友。”奥德凯斯勒实际上仅仅是威胁罢了，除了希瑞克有这个能力，其他教会基本不可能干这种事情，这种改造代价巨大，而且保密性不佳，完全没有性价比。 实际上他很担心神力使用过度，他也不想再做那个冰冷的噩梦了，最近连番布置法阵，他给予的祭品都不大够，萨扎斯坦点亮海面收集的信仰力还不算多，再消耗就有点储备不足了。 “别，别，别。这种改造根本无法瞒过许蕾姆苏丹，我一见到她就死定了。而且我才一个精锐级的小人物，哪里值得耗费火神的神力啊。”不过布尔莎实在不敢冒这个险，哪怕是暴露自己的谈判弱势，她也不能让卡曙斯的神力进入身体，那可就全完了，她进行了摊牌式的开价。“小术士你知道我是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你去联络罗马或者威尼斯城的犹太商会，我保证我的教友会出最高价救我的，还有我的这一身装备他们也会一起买下来，只要你们保密我曾经被抓的事，价格上绝对会让你们满意的。” “为什么要去维也纳或者威尼斯，突尼斯城和阿尔及尔不就有犹太社区吗？”凯斯勒首座对于自己的威胁起效很满意。 万物终结之主耶各曾经拥有自己的国家，但是在古罗马帝国称霸前，他们的犹太和以色列王国就已经灭亡了，后来因为对抗罗马帝国，连一贯自治的聚居区也被古罗马大军毁灭，大部分犹太人沦为奴隶。 尽管失去了国家和自治区，这个以超高识字率和极端责任心著称的民族并没有湮没于历史，反而以惊人的顽强和毅力挣扎求存，拒绝被同化。 哪怕是整个民族大部分沦为奴隶的时代，他们也没有为了改善自己的处境而放弃自己的独特性。 到如今，哪怕保持信仰意味着要付出巨大的政治和经济代价，也坚决要求宗教自治，他们被课以重税，被排除担任公职的可能名单，只有最优秀的个人才有机会成为君主的顾问，而哪怕他们有再高的才华，也只是顾问而非大臣，更不会因为杰出的工作而得到君主其他部下的赞赏，只有收获嫉妒。 不过他们确实善于积累财富，他们勤学向上和难以融入本土派系，也让君主们喜爱。 随着危险期过去，一些富裕的信徒共同筹资以满足君主对建立犹太社区的要求，峋山隐修会的雏形也孕育于此。 经过他们的不断努力，一些君主接受贡金和他们捐献的公共建筑，作为回报，允许他们在自己的社区里保持自己的信仰。 哪怕这种自由是建立在希瑞克的牧师可以在他们的社区里随意传教上这个条件上的，也影响不大，耶各的信徒是最难转化的。 在法兰西、奥地利、威尼斯、奥斯曼以及许多神圣罗马帝国的小邦国都有他们的社区。 在波兰他们更得以建立自己的小镇和村庄。 峋山隐修会最初成立时设定的目标，至今已经算是大体实现了。 “黑大陆的社区不够富裕，阿尔及尔的犹太社区是最贫困的犹太社区，万一价格上不让你们满意，实在是平添手尾。”布尔莎似乎很坦荡地又补充道。“而且我愿意告诉你们一个情报，海雷丁不仅有数万海盗，还有上万耶尼塞里士兵，突尼斯城的随时可能易主，虽然苏莱曼大帝对于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相当友好，但是一旦战争开始，任何交易都难免受到影响。” “我很感激你的情报。”吴忻的态度当然是极为冷淡的，通过刚刚的战斗，他不难判断出海雷丁的力量，为了对付自己就能派出六艘战舰上千部队，那么对付突尼斯城海雷丁至少有六十艘战舰，上万大军。“我也有一个消息告诉你，就在你躲在鲨鱼肚子里的时候，我打退了你带来的那支舰队的进攻，得到了上百俘虏，其中有不少就是被吹得神乎其神的耶尼塞里士兵，我看也不过如此。” 这个情报实际上没有价值，既然吴忻依然在这里好好地说话，布尔莎当然早就知道索库鲁船长也失败了。 吴忻以这个情报来讽刺对方提供的所谓情报。 “不要因为一场小胜就小看耶尼塞里军，所有小看他们的国王和苏丹都毁灭了。”布尔莎的话似乎是真诚的。 不过这也是废话，吴忻想要的真正情报依然没有，他不再客气，对德弗李希女骑士点了点头：“好了，让我的女骑士帮你把铠甲脱掉好好包扎一下，然后我让萨扎斯坦殿下，再帮你回忆下还有没有忘记告诉我的其他事情。” 在交易前，先把情报榨干是必然的。 “我要是傻了，就不值钱了………….”布尔莎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萨扎斯坦的拷问可不是开玩笑的。 “放心吧，不要小看半身巫妖，你不会傻了的。当然，更不能在我面前保留任何秘密。”萨扎斯坦一边说，一边跳到了布尔莎的脑袋上。 第一百六十章奥地利一队 维也纳的皇宫中，摄政拉迪斯劳斯正在看一封来自萨克森的信件，信件的内容算得上重要，但是并没有紧急之处。 可是他看着看着，忽然一头大汗，还重重地嘘了一口气。 一旁站着的奥地利保密局局长阿提密斯琼斯也有片刻的失神，不过他还是迅速走到自己的君主身前，轻轻问道：“殿下？” “没事，没事。”摄政大人的情绪很不好，这也难怪，他刚刚差一点被一个传奇崖顶射手给点名了，好险总算是没死，不过他旁边一个术士就没那么走运了。“这该死的神射手，该死的威廉退尔，该死的瑞士反贼，他杀了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是爷爷的爷爷的父亲？！” “虽然那这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了，不过如果您要求，我可以把瑞士所有姓退尔的都给抓出来，统统严刑拷打！”琼斯局长对于如何讨好君主，真是很有一套。 然而拉迪斯劳斯很惊诧地看着他：“我们只控制了半个瑞士而已，再说去琼山峻岭中，追捕古代英雄的后代？哈哈哈！” “哈哈哈！”琼斯连忙装作自己是在开玩笑。 “哈哈哈！”拉迪斯劳斯装作自己不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就好像不知道自己的保密局长是一个残忍无情的人一样。 “这一次多亏的奥德凯斯勒，下一次就见不到他了吧，哎，没有了这个精锐巅峰的当家牧师，可真是太凶险了，其实就算火神不行了，也可以让他回来侍奉宏愿骑士陛下吗。”阿提密斯琼斯其实对吴忻放走这个队伍中的基石很是不满。“我们必须尽快补充一个高级牧师，至少是精锐级的，没有了精锐级牧师，我们根本无法改变任何历史。”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奥德凯斯勒都是连中坚级都没有的实力，完全是在拉迪斯劳斯的保护下坚持渡过轮回任务的，好几个任务中，奥地利一队都为他采取了极为保守的策略。 眼看着他实力恢复，却不仅没有留下，拉迪斯劳斯反而还给了他一个昂贵的转队道具，让他去了其他队，琼斯的不满是很正常的。 “现在不是创始阶段了，要强行拉入一个精锐级的牧师的代价太大了，只能等待下级梯队的牧师慢慢成长了。”拉迪斯劳斯否决了对方的建议，奥德凯斯勒的态度很坚决，如果强留并没有好处，但是作为首领，他当然也要承受不公平的怨气。“反正我们暂时也没有捕获卫星的机会，防守住现有领地，再缓慢加强一下就可以了。” 刚刚结束的任务中，琼斯局长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拉迪斯劳斯想了一下后，又继续解释了几句：“我当然很清楚我们的牧师极度匮乏，但是吾主的神力至多只能维持一个勉强达到精锐级的牧师，而凯斯勒首座的天赋远不止于此，他担任宏愿骑士陛下的祭祀实在是浪费，哪怕是首席祭祀也湮没了他的天赋，否则当初就不会让他转为侍奉火焰之主陛下。” 卡曙斯已经被重创，像琼斯局长那样叫他火神就已经算是客气了，但是拉迪斯劳斯还是坚持用完整的敬语。 奥德凯斯勒在成为“热之首座”前，曾经是宏愿骑士巴巴罗萨的牧师，为了他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又被调入火焰之主的教会，火焰之主卡曙斯和宏愿骑士巴巴罗萨的同盟曾经紧密到什么程度，从这一点上就可见一斑。 保密局长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其实也明白，奥德凯斯勒呆在维也纳就是自毁前程。 “这次那些西班牙人的态度真傲慢啊，看来最近大家一直猜测的那个卫星是他们接近了。”有一颗天体已经被拉得足够近，这是所有这个位面的镇国强者都能感受到的事。“不过真是奇怪了，从运动的规矩看，应该还有一个盟友和西班牙一起参与了，不是我们的话，还能是谁呢？利古里亚共和国？” “应该就是多利亚元帅了，除了我们和我的这个好舅舅，西班牙又没有其他盟友了，不过能不能捕获还不知道呢，肯定还有最后一次任务。”拉迪斯劳斯的态度很是暧昧。 他和马德里的皇帝是堂兄弟，也是利古里亚独裁官的外甥。 不过虽然是亲戚加盟友，但是奥地利、西班牙、利古里亚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是完全和谐的。 “今天我就不留你共进晚餐了，我需要立刻睡觉，明天一起共进午餐吧。”拉迪斯劳斯的逐客令算得上客气，而且还有一个若有若无的补偿。“玛丽陛下也会一起，她给你安排了一个尊贵的夫人让你见一见，据说是来自布拉迪斯拉发的一位富裕的女侯爵，身价超过二十万塔勒，而且还在育龄，你好好收拾一下，别让玛丽陛下难堪。” 玛丽亚格隆尼陛下，出嫁前的名字是玛丽哈布斯堡，她是已过世的老皇帝的女儿，当今皇帝的姐姐，拉迪斯劳斯的堂姐。 因为嫁给匈牙利国王，所以也被称为陛下，在苏莱曼第一次进军匈牙利，击杀了她的丈夫后，她就回到了哈布斯堡家族大本营维也纳生活了。 看到拉迪斯劳斯赶人，阿提密斯琼斯感到时机难得，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对自己的主人问道：“那个，殿下，既然是西班牙接近了那个位面，这样的好消息胡安娜女王陛下肯定想要听到的，你看你是不是应该去恭喜一下胡安娜女王？顺便问一问，那个奔跑原野产的镇国级营养剂，是不是能再给我们一点，这样正在阿尔巴尤利亚苦战的弗伦兹贝格殿下也能好过一点，毕竟明年就是行星交汇了，万一弗伦兹贝格殿下在此时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是承受不起啊。” 胡安娜女王是皇帝和玛丽女王的母亲，西班牙已经男系断绝的特拉斯塔玛拉王室的最后成员。 拉迪斯劳斯和琼斯都知道，这位女王肯定早就知道了西班牙很可能要俘获一颗新的卫星了，不过他们都觉得该抓住机会假装不知道………….. 琼斯说了那么多，当然主要是为了弗伦兹贝格省下的那份相对低质的营养剂。 相比妻子，他更看重“镇国级”的营养剂，他的岁数也大了，对维持力量并延年益寿的**越来越大了。 不过这事，大家同样是心里明白就好。 琼斯也知道这个事情自己提起来，其实很不体面，但是他不能不提，毕竟只有在刚刚一起经历过轮回任务后，才是合适的时机。 看着对方谄媚的笑脸，拉迪斯劳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要见胡安娜女王是随时随地的事，根本不需要好消息，不过我今天刚刚经历辛苦的战斗，状态不佳地去见女王是很不礼貌的。”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这一回，是轮到琼斯局长装傻了。“那我去先去告诉多利亚小姐还是霍尔蒂小姐，你今晚会去她的卧室？” …………….. 当萨扎斯坦折磨布尔莎时，吴忻并没有在一边陪着，倒不是没胃口看布尔莎的惨叫。 这对他不成问题，虽然酷刑见识的不多，但作为作为一个高级海员，他从来知道一旦下令就要承受后果。 他只是在回忆，当希瑞克降临时，那个提醒他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心祂。”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可是吴忻就是记不起来呢？ 而且小心什么呢？ 希瑞克如果决心承受代价，把自己切成十块八块或者碾成齑粉，根本就一点难度都没有。 自己再小心又能有什么用？ 这个声音确实是熟悉………… 还差一点，吴忻就要明白是谁在提醒他了，可惜这个时候，艾尔兰神甫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阁下，大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我的神甫？”吴忻停止思考，给了艾尔兰神甫一个鼓励的眼神，毕竟他那么晚了还在工作。 他的神甫浑身都是湿漉漉地，不过情绪确实很昂扬：“寇涛鱼人值得尊敬的女祭司，答应了给我们提供一些食物，有两只年老的种蟹已经到了岁数，并且不适合用来制造营养剂，两只大蟹能提供超过两百磅的食物！而且都是很不错的肉类。” “啊，看来你的交流工作相当成功啊！”对于寇涛鱼人来说，种蟹是最宝贵的财产，他们显然也是把还能勉强使用的种蟹给了艾尔兰神甫。 其实寇涛鱼人部落绝不是那么情愿的，只是对于附庸条款极其不满的艾尔兰神甫如此急切地拜访让霍尔巴鲁库露娜女祭司知道自己如果不给出一点东西，是难以过关的。 而得罪庶务总管永远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你不可能事事都和首领扯皮。 “那位女祭司没有提出任何要求，除了希望阁下你答应给他建造神庙的骨头能够按时到位就好。”艾尔兰神甫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神庙和信仰，是大部分人最关心的问题，寇涛鱼人们并不是四海为家的旅者，迁移领地后，大部分鱼人迫切需要一个家的感觉。 而神庙和教堂，就是家的中心，很多人类名城最初就是一个围绕教堂或者寺庙的小小定居点而已。 “主人，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萨扎斯坦殿下神话鲨鱼的残余部分都是他的财产，那么我认为就不该再把骨头给那些寇涛鱼人，至少不应该不得到他的允许。”吴忻和艾尔兰神甫的话刚刚说完，德弗李希女骑士就立刻表示反对。 她对于萨扎斯坦相当感恩，以至于罕见地反对起了吴忻。 她知道这次没有这个强大的半神巫妖，他这一次不疯的机会微乎其微。 吴忻认真地看着德弗李希女骑士，随着恶魔化的进程，现在她的样貌更加显得非人类了，不过因为恶魔化的程度很深，似乎那种让人不舒服的不协调感觉和扭曲感都消失了。 那种半人半恶魔的外观让人无法适应，而八九分恶魔带着一两分人类的味道，则反倒可以接受了。 她看上去显得年轻了不少，再次恢复了二十多岁充满活力的岁数，这无论如何是件好事。 “这对萨扎斯坦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我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吴忻试着为女骑士减压。 “也许对于最聪明最伟大的萨扎斯坦殿下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显然，萨扎斯坦有了一个真粉丝，“不过即使主人你也无法否认，他在海滩上为我提供的帮助，如果是要收费的话，我一生都要为他服务。” 吴忻无法否认这一点，女骑士现在已经有了精锐级的实力，再加上救她的心智和生命，这样的付出足以让法师得到一个永久的追随者。 “好吧，好吧，我会在想办法的。”吴忻答应了下来，他制止了想要说话的艾尔兰神甫。“沙漠中也有适合做海之母神庙的祭品，祂恨鲨鱼，可是更恨我们这些陆生动物。” “阁下你说的很对，如果你要这么做的话，我可以问一问定居在的黎波里城堡里的几个祖瓦拉移民家庭，他们应该有陆生动物的情报可以交给我们。”艾尔兰神甫也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坚持这一点，不过他还是为寇涛鱼人继续说话，他希望霍尔巴鲁库露娜女祭司不仅是吴忻的附庸，也是他个人的盟友。 “请务必让我一起参与捕猎活动。”德弗李希女骑士希望早点让吴忻不要再关心那些萨扎斯坦的东西。 吴忻摆了摆手：“好啦，你放心吧，会让你报恩的。” 他试着让女骑士过紧的神经放松：“还有你不要忘了，萨扎斯坦完全是给我面子，你花了我那么多资源，给我也要好好回报才行。” 吴忻的话在艾尔兰神甫听来暧昧至极，他悄悄地走开，没有再打搅吴忻和德弗李希女骑士。 “那就请允许我今晚去守卫储存鲨鱼骨头和恶魔王子肉块的仓库。”德弗李希女骑士觉得那个仓库的防卫太松懈了。“我知道我们人手不足，我正好不怎么需要睡觉，我可以在那里练习一下我的能力，顺便看守萨扎斯坦殿下的财产。” “哎呀呀，别惦记着那些臭气熏天的东西了。”吴忻绝不愿意让她去看守那堆烂肉。“不要瞎操心，这个世界上能偷到萨扎斯坦东西的人很少，我或者卡萨诺去拿，他大概也就眼开眼闭，其他人那就准备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来付账吧。” 艾尔兰神甫已经识趣地离开，吴忻搂住了德弗李希女骑士，然后问她：“去找个开阔的地方，让我看看你的新能力，顺便说说，你的寿命是不是也恢复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暗日之蝉 第二天天色微明，整个的黎波里港的居民都在蒙蒙晨雾中，被一声惨叫给唤醒。 这是半神巫妖被激怒的结果。 虽然没有更大的破坏性，不过能让数千人听到这一声惨叫，确实已经是极为不凡了。 “谁？！谁敢偷伟大的萨扎斯坦的财产？！” 虽然是这么问，可是实际上萨扎斯坦已经有了犯罪嫌疑人，最聪明最有智慧的半神巫妖更从来不会给任何人“疑罪从无”的权力。 只是他没有找打犯罪嫌疑人，所以直接把犯罪嫌疑人的父亲给按倒了。 老德弗李希被打倒的时候，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你的女儿，那个卑鄙的窃贼、低贱的爬虫、不知感恩的女恶魔在哪里？！” “她是不是畏罪潜逃了？！说！！！” 萨扎斯坦根本没有几斤重，可是实力超过精锐级的老骑士，就是站不起来了。 而半神巫妖，根本还没有把“吸取灵魂”的力量真正激发出来。 早起去适应自己能力的德弗李希女骑士用最快速度冲了过来。 “你这女恶魔，我这么帮你，你居然敢偷吃我的财产？！” “不仅把恶魔的肉都吃了，还把神话鲨鱼的骨头也给嚼碎了。” 萨扎斯坦抛下老骑士，立刻朝着德弗李希女骑士扑了上来，他本来就无意杀老德弗李希，否则他早死了。 不过对于德弗李希女骑士，他就是真的杀气腾腾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吴忻的情人，萨扎斯坦一定第一时间就把女骑士的灵魂给抽出来。 “请冷静，萨扎斯坦殿下，我认为你找错了人。”仅仅比女骑士慢了半步，吴忻气喘吁吁地也跑了过来。 “什么？！你要为她作伪证？！”萨扎斯坦怒吼加讽刺，他认定吴忻也参与了盗窃。“你老爹最喜欢和暗日修女一起在卧室里研究对暗日的虔诚，你是不是跟我说，你们两个一起在沙滩上研究了一晚上的战术思想？！” “呃………..”吴忻实在是无语了，过去的几个小时，他和德弗李希女骑士还真是一起研究战术呢，女骑士的新技能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而且因为冷却时间很长，他们为了确定具体的一些数据，用了很长时间。 当然在此期间，他们也确实互相说了一些其他的话，不过考虑到风化问题，他们都没有勇气在沙滩上继续深入。 他们本来计划早上去卧室继续的。 吴忻觉得这是公私两便的事情，私的方面无需多说，所有通过两性繁殖的低等生命都能理解其中的好处。 而公的方面，对于女骑士恶魔化的倾向也是很关注的，所以他提供了一个帅哥来确保她“人”的部分占上风。 所以吴忻就这么回答了萨扎斯坦：“我们确实是整晚在一起，萨扎斯坦，我怎么骗得了你呢？” “你敢说你没有策划过用那些鲨鱼骨头去讨好那个寇涛鱼人部落？！”吴忻的谋划还算隐秘，但是霍尔巴鲁库露娜女祭司那方面，完全没有保密意识。“我以为你会迷途知返，没想到？！” “我迷途知返了，迷途知返了。请你思考一下，我当然不是说你没有充分思考，而是你要考虑一些我们这些凡人的能力。”吴忻为了挽救德弗李希女骑士真是尽全力了，“我们即使想偷，可是谁能偷到最有智慧的萨扎斯坦的东西呢？” “其他蠢货当然不可能，但她有可能。”萨扎斯坦如此如此狂躁，当然也是有理由的。“她肯定有了一部分恶魔的传送能力，她是这里唯一既有动机，也有能力的。” “可是你看，她没有进一步提升，她的精神状态也没有恶化，如果直接吃了那些肉，她不可能还好好的。”吴忻的话终于让萨扎斯坦冷静了下来，讲道理收逻辑，对萨扎斯坦总是有用的，哪怕是狂怒的萨扎斯坦。 他让德弗李希父女站起来了。 “多罗特娅，我希望你不要责怪他…………”虽然整个的黎波里高层此时都已经过来了，吴忻还是给了受委屈的女骑士一个拥抱。 在场的其他人听不到萨扎斯坦刚刚的其他指控，只能看到吴忻强力地保护了自己的情人，他们还整晚在一起“研究战术”？ “请允许我立刻去调查现场，追捕真正的小偷。”然而吴忻多虑了，女骑士完全理解萨扎斯坦会怀疑她，她对此完全没有问题。 她的表现又解除了萨扎斯坦一部分疑虑。 虽然依然有所保留，不过萨扎斯坦最终还是不再提这个问题了。 吴忻本想和女骑士一起去临时仓库，看看情况，不过萨扎斯坦叫住了他：“太宠爱她，会让德意两组的力量更加失衡，艾尔兰神甫的情况已经很不稳定了，你不是尽了一切努力避免意大利人不把你当自己人吗？” 吴忻确信，谁要是觉得萨扎斯坦傻了，他一定是真傻。 吴忻确实一直在扶持不会有大量移民支持的意大利人，以此维持内部的派系均衡，他的隐秘用心完全隐瞒不了萨扎斯坦。 半神巫妖大多数时候确实依然洞悉一切，他又继续说了下去：“而且能查出来的，我就查出来了，让她一个人就好，你把其他人赶走，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讨论。” “好了，都去好好工作，仅仅是误会而已。”吴忻在暧昧的眼神中，赶走了其他人。 “你一直担心出意外的奥地利移民应该没问题了，布尔莎没有任何情报。”萨扎斯坦对于这些移民的价值也是很清楚的，没有说德语的移民，吴忻就没有基本盘。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说明移民船队躲过了他们的封锁。” “嗯，我知道这是好消息，所以我先说这个，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不要坐下来听。”萨扎斯坦 吴忻为了表现出领袖气质昂扬地回应到：“什么消息都打不垮我，你说！” “我们预定的意大利的黑麦和燕麦出了一点问题了。” 吴忻把布尔莎交给萨扎斯坦，确实得到了情报，但是这绝不是他想要的情报。 萨扎斯坦的话让吴忻眼前一黑，粮食，这是绝不能出问题的东西。 比移民更不能出问题。 这是极难补救的灾难，相比他预定的十万磅各种麦子，那让艾尔兰神甫激动的几百磅蟹肉根本是杯水车薪。 尽管他告诉过艾尔兰神甫，如果万不得已可以去突尼斯抢劫粮食，但是这其实是万般无奈的备用方案。 是极度违反他战略利益的战术。 因为是吴忻他们一伙对于突尼斯当地人民来说是让人畏惧和仇视的异教徒，他必须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现，才能和有充足海上补给的海雷丁周旋，哪怕海雷丁的主干部队是海盗，必然军纪问题严重，各种抢劫、强.奸的事情少不了，但是只要海雷丁有心长居突尼斯地区，他一定会尽量约束自己的部下。 真正最让人民恐惧的部队，绝对是没吃没喝的部队，而不是经常犯罪的部队。 如果如蝗虫过境一般征收粮食，很可能会让敌人得到名望，让当地居民厌弃无法保护他们的哈斯夫王室，转而希望得到海雷丁的庇护，所以吴忻在无粮的情况下西进，可能反而成为海雷丁征服突尼斯的得力帮手。 更不要说这会造成己方耳目完全失灵，而当地人民积极向海雷丁通风报信，进而造成的直接军事风险了。 要是在野战中大败，那就是万事皆休了。 “布尔莎交代了什么？”虽然他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和一个骷髅头，吴忻还是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这是一种修炼。“夏洛克的船队被截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萨扎斯坦在桌子上跳了跳，表示点头：“就是三天前的事情，当时夏洛克还向在场布尔莎求援了呢，不过当时布尔莎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拒绝帮助，她说自己影响不了海雷丁的决策。海雷丁的舰队太庞大了，分出几艘快速帆桨并用船来捕获一支运粮船队不成问题，夏洛克比预期的要早来半个月，所以我们还没有意识到情况紧急。” “你把布尔莎带来，不，不必了。”吴忻一开始想要当面问布尔莎情况，但随即又拒绝了，他闭上眼睛，想了想。“她提供了解决办法？” “嗯，在我严刑拷打之后，她说自己虽然影响不了海雷丁，但是她有办法能为我们夺回粮食。”萨扎斯坦禁不住有点得意。“她知道船队中有一个罗马教会国的奸细，地位颇高，她可以给那个人制造机会，一定把这批粮食和布匹交给我们。” “这就算她的一半赎金，除此以外，她作为夏洛克的教友，还会让夏洛克代她付出另外一半赎金，三千塔勒。哪怕他们算不上朋友，他们之间在这个等级的金钱问题上是绝对互信的，借条都不用打，这是他们犹太人的传统文化了。” 虽然说得凄惨，布尔莎给自己定的赎金真心不低了，吴忻向夏洛克要求购买的粮食，是大约十万磅各种燕麦和黑麦，以及少部分陈年小麦，在威尼斯港价值六千塔勒到七千塔勒，而卖到的黎波里港的价格是一万塔勒，利润不大的原因，是因为当时地中海的局势还没有如此紧张。 还有部分相对占用吨位较小，但是价值不低的布匹和兵备，吴忻也非常看重给士兵发放衣服和鞋子的事情。 这笔采购金额大致是吴忻拥有的全部财力，让艾尔兰神甫山穷水尽，但是吴忻必须尽力囤积粮食和布匹，否则一切行动都无从谈起。 这个赎金是极其合适的了，就算那些粮食不算，仅仅是要夏洛克代付的那些，布尔莎的身家也极其丰厚了。 而且这个支付方式也极为体贴，吴忻的财政状况勉强可以支付两万塔勒，但是现金流将极为困难，能够直接抵扣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过她的武器装备要交还给她，毕竟她必须变现地是自己突围而出的，而不是被我们放走的。当然我们可以保留所有的消耗性药剂，其中有一瓶很不错的精锐级毒药，番木鳖混合灰伞菇，就是奥德凯斯勒那个笨蛋以为是高级恢复药剂的东西，谁要是喝下这个，那可就是再无烦恼了。” “这些条件真是大大超乎我的预料。”等萨扎斯坦全说完，吴忻表示了自己的赞赏。 “那是当然啦，严刑拷打加上我的交涉能力，她当然只能交出自己全部的财产和发动自己全部的人脉了。”萨扎斯坦毫不客气地自吹自擂。 然而又皱眉思考了一下，吴忻用相当有把握的语气说道：“这一次恐怕不是你想得那样。” 他终于明白了。 ‘小心祂。’ 吴忻并不比萨扎斯坦更聪明，但是他因为距离较远，反而有比价好的视角。 希瑞克降临，绝不会仅仅满足于一场砍杀，祂一定有其他玩弄敌人的策略。 布尔莎的条件正好印证了这个想法。 “荒谬自大傲慢无知…………..”萨扎斯坦对于吴忻的话，反应相当激烈。 他有足够的智慧，但是依然对希瑞克不够恐惧。 “不论你再怎么严刑拷打或者对她温柔有加，布尔莎小姐都会把这个情报给我们，她如今是暗日的人了。”吴忻声音平和，但是他的判断石破天惊。 “不可………..”萨扎斯坦最终没有把那个“能”字说出来，吴忻稍微提示，他就发现了自己因为过于接近而产生的盲点，几秒钟里声音由高转低，然后再次转高，“她居然差点骗过了萨扎斯坦！而你，一个连八级魔法都理解不了的术士…………” 虽然一开始还是很不友好，不过随后萨扎斯坦并没有如吴忻预料的那样抓狂。 萨扎斯坦并没说什么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的话。 “原来如此，她确实不必给我们那些粮食的。” “她有取信那个间谍的办法。” “以她星月重要人物的身份和间谍里应外合，那么不仅粮食可以拿出来，那个间谍也可以保全。” “给我们物资，让我们能在地中海南岸支撑下去，也符合罗马教会的利益，突尼斯被海雷丁占据，对于意大利的城邦，特别是罗马教皇国是比西班牙更大的危险。” 只要有好对手，半神巫妖其实并不介意失败，特别是没有造成损失的小小失利。 他充满满足感地哈哈大笑：“哈哈，真是愉快的一天，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真不愧是暗日啊，星月之蝉本来就是唬骗的大师，现在这个暗日之蝉算得上是欺诈的艺术家了吧。” “既是布尔莎，也是美莱迪，这两位女士仇视对方至极的女士却被合在了一起，确实是暗日陛下的幽默感。呵呵，暗日之蝉。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利用这个情报？”吴忻当然不会去戳穿暗日之蝉现在的情况，虽然她显然没有美莱迪那样招呼希瑞克分身的能力，但是吴忻可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全盛时美莱迪几分本事，万一和美莱迪差得不多，自己可不想和她较量一番。 更重要的是吴忻的利益并不在此：“我们该如何小心地让奥斯曼帝国知道暗日已经在他们中打入了一个钉子，在获得利益的同时，避免受到暗日的报复呢？” 萨扎斯坦的笑声停止，他的牙齿互相厮磨，发出充满了仇恨的声音：“暗日和星月，这两个仇敌，把他们统统赶出这个位面是我们的总目标，不过就目前来说，就像我们知道了暗日的谋划也不敢随意宣传，祂是睚眦必报的神祇。和星月交易的风险太大了。我们没有敌人内部的关系情报，就很难找到合适的买家，更没有长期联系，肯定会被出卖给暗日。” “确实，如果和完全不了解内情的星月方交易，我们一定会被暗日报复。”吴忻也点头同意，这是两强之间的小势力的无奈，是最难办的地方。“不过暗日要对付的不仅仅是星月，另一个潜在买家，我们还是有信得过的渠道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老德弗李希法官 连续几天，吴忻都带着亲信在领地中巡视，听取意见，监督进度。 的黎波里港最近生机勃勃，甚至于空气中都散发着新生和希望。 规划明确的主干道已经全部完成，在道路辐射所及之处，士兵和难民们一起挖掘水井，整备渠道，分包种子，为马上的春耕做准备。 而半食人魔都在和奥斯曼帝国的俘虏则搬运建材，然后一起为移民们建造新的村庄，从镇公所、巡兵铺、厕所，到居民们得到的皮质帐篷，当然还有平整道路和挖掘水井。 大部分井水可以用人力自提，但是也有一部分地方的地下水需要驼兽来运输到蓄水池中，虽然数量不多，但还是挤出了人力修建了专门没有青壮年的孤儿寡母使用的蓄水池中。 俘获骆驼中，也有一些年老不适合担任运输工作的，被安排来提水。 吴忻感到满足，他真的做到了，免费提供住房，虽然只是茅屋和帐篷，也实在是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了。 虽然还有一些单身汉和没有孩子的家庭暂时还只能露宿，但是其他的家庭都能有容身之处了。 而且因为艾尔兰神甫的认真工作，每个男丁都分到两亩可以灌溉的土地和两亩位置较远、难以灌溉的旱地，成年女人只能得到难以灌溉的旱地，当然水渠和水井还没有完工，不过应该可以赶在春耕前完成。 吴忻也早就宣布，明年所有土地里的收获将全部属于人民，后年也将仅仅收取十分之一的税收，第三年才会恢复成三分之一。 而居民们养的家畜，除了骆驼和马以外，自用的话都不用交税，仅仅是交易时，要缴纳十五分之一价格的税收。 当然要把家畜送进城市，也要交入城税，不过这对大部分居民就影响不大了。 最大的矛盾是分配土地的好坏，这是难免的，即使这次的土地，都是绿洲上水位比较高的好地，还是有许多细节决定了土地的好坏。 对于土地分配这个最重要的工作，吴忻和艾尔兰神甫投入了全部精神，他大致上采取不问细节，随机分配的一刀切方式，以免让医院骑士团的负责人和移民中的豪绅有互相勾结，从中上下其手的机会。 他对于官僚的节操毫无信心，特别是吴忻面对很大民族和宗教壁垒，僵化的严格制度会比灵活的操作手法更有效率。 当然吴忻也不会完全放弃灵活，他和卡萨诺骑士、德弗李希女骑士到处视察，对于一些确实可以调整的地块分配加以微调，并判断是否有负责分配的骑士和见习，有腐化现象。 同时相机破坏这些难民中头面人物的名声，吴忻的主要打击对象就是难民中的识字阶级，也就是教师、牧师、商人和一切能说出自己爷爷全名的士绅。 调查中，查实并褫夺见习身份也是当然的事情，相关的一个骑士则缴纳了高额罚金才保住了地位。 根据吴忻早就开始侦察的情报，靠近水井，便于灌溉的土地，大致上分配给那些对于星月信仰不大忠实的移民，而那些老是把医院骑士团的官兵称为“异教徒”的星月信徒，都分到了远离水井的外圈，不仅要面临比较多的挑水工作，也让他们难以串联。 几个大家族也被坚决打散，尽管必然会激起不满，但这是最好的机会，现在不做已经更加难办。 有限的几个家族得到了进入的黎波里港生活的机会，他们出卖了一些吴忻需要的情报，吴忻将很快利用这些情报。 这样的情况下，祖瓦拉的城市居民当然还是不满，因为他们失去了市民的身份，重新成了农民，然而难民们大部分并不是城市居民，其中很多本来就是从祖瓦拉附近的乡下逃难过来的。 他们对于吴忻提供的生活理应相当满意，他们可没有见过规划得那么好，能够得到灌溉的土地。 然而和满意的吴忻不同，移民们并没有因此感恩戴德，没有星月庙，村庄中一些空置的帐篷和茅屋据说是保留给马上要到的奥地利移民。 更不要说那些没有被允许迁入城市，也没有再土地分配上得到特权的原有权势家族，自然处处采取不合作的态度。 对于被要求开垦土地也是诸多不满，虽然因为对饥饿的恐惧，大部分人都去开垦了，但是总有那么些人，到处散布各种不满情绪，仿佛是吴忻比饮脑者阿明更可恶似的。 还有就是吴忻宣布所有接受他土地的男性居民，都有为他服兵役的义务，而今年以后成年的男子，都只有在服兵役以后才能得到土地，女性的旱地，也只有在结婚时才分配，并且只能嫁给服过兵役的男子时才有这个权力。 这个义务当然是所有臣民对君主都有的，不过在过去，这对当地人不是什么问题，因为突尼斯苏丹国的基层早就瓦解了，打仗实际上是靠雇佣兵。 而吴忻却进行了认真的人口登记，这种突尼斯苏丹国没有的事情让居民们心里不安。 吴忻在巡视中无数次被移民们要求给予免费的粮食，建造星月庙，并进一步免除兵役，对这些人，吴忻除了满脸微笑地表示会严肃认真地考虑他们的诉求之外，就是把他们的名字记在一本马上就用得着的小本本上。 医院骑士们也都根据吴忻的指示，尽量和那些难民交朋友，同时也试探他们，虽然难免还是有疏漏，但是总体上，对吴忻的统治最不满的一批人已经被记录在册。 这个名单并不算短。 还有一个麻烦是粮食价格上涨，这种涉及到太多仓库和人事的事情总是无法保密的，的黎波里港缺粮是很明显。 吴忻既然顶着医院骑士团的帽子，自然无法和奥斯曼帝国大规模贸易，那些来自埃及和叙利亚的商人既然犯下了走私的罪行，自然会要求比较高的利润，吴忻的那点购买力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在移民村庄，吴忻也安排的免费食品供应，他希望那些带着大量财产迁移过来的大户也能支援一点，不过除了几个得到的黎波里港内居住权的富人，其他家族都坚决反对，因此吴忻能够支撑的粮食供应，当然就是稀粥而已，女人和孩子靠这个勉强度日，让开荒的男人可以买一点昂贵的面粉，吃得稍微多一点。 不过今天吴忻没有去巡视，而是和老德弗李希一起，在码头上等待。 他一边在码头上看着，一边打发走一个情绪激动的族老，他又是来要求建星月庙的，这 一次，他们已经自筹了金钱，并有一个不需要土地的寡妇交出了刚刚分给她的土地。 所有的移民村庄，都产生了这样的情况，每个村子都能找到这样的寡妇，每个村子都能筹集到购买建材的钱，劳力就更不是问题了，那些对于开荒和清渠抱怨不止的壮丁，都会自愿去建庙，哪怕是饿的不行的女人，也都愿意去干活。 吴忻在心里对这种行径当然是怒不可能，但是表面上只能敷衍了事，最近连敷衍都有点敷衍不下去了。 看到粮食船靠岸，他给予了那个族老一个保证后，才能让他暂时离开。 “必须做一个决断了，阁下，几个互相之间一直有矛盾的族老已经有串联的迹象了。”德弗李希女骑士是刚刚参与情报工作，她的能力极为有限，可是那些族老的反侦察意识更是太低，以至于她和她仅有的几个见习和扈从，就能发现他们打算一起向吴忻“请愿”的计划。 事实上，他们就那么公开地互相串门，完全没想到要遮掩什么。 “劝告当地人到的黎波里的法庭来解决冲突的问题有没有有进展？”吴忻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老德弗李希骑士已经被正式任命为法官的高位，但是他实际上还是在负责为奥地利移民造房子而已，几乎没有司法工作可做。 德弗李希女骑士低下了头，这个工作是吴忻安排的重点，她本以为会比刺探情报好办得多， 她多少也知道当地人的司法制度是多么残暴落后，相比起来，医院骑士团往日那充满傲慢和腐败的审判，也变得顺眼起来。 但是没想到事情一点没有进展，比刺探情报要难得多。 “当地人有了任何难以自决的冲突，都是让仅存的两个星月祭祀做出裁决，尽管其中的一个甚至都不一定有牧师等级，可是前任老祭司被阿明吃了前，就算指定了他做继承人，他们就认他。”德弗李希女骑士完全不理解什么是文化和传统，以及这两种东西的力量。“要不我去杀了他们算了，这些星月大恶魔的走狗，统统都是邪魔。” “不经审判的处决是万般无奈下的最后选择，不能为了区区小事，就犯下如此罪行。”吴忻否决了女骑士的提议，然后又轻轻告诫她，“日夜同邪魔作战的人，要小心自己也变成邪魔。” 然后他又附耳说了自己的方案，女骑士一开始反对，直到吴忻反复坚持才勉强接受。 然后她在客人下船之前，就离开了吴忻，她现在的容貌倒不丑陋了，只是那灰白的皮肤无论如何不像人了。 “嘿，夏洛克！我的老伙计。”然后他满脸从容地去招呼从船上下来的夏洛克了，这位前威尼斯商人、奥地利摄政的密使，和布尔莎一样同为万物终结之主耶各的信徒，看上去还是那么胖。 看来几天俘虏生涯并没有让他失去太多体重，不过凑近了看，那股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能感受到的。 即使是有极大政府背景的豪商，要是丢了两艘百吨级的商船，也是伤筋动骨的大损失了。 “夏洛克阁下，好久不见。我希望你除了给我带来了粮食，还给我带来了奥地利移民的好消息。”吴忻并没有和夏洛克说关于营救他和布尔莎的事，甚至没有说粮食的问题，而且立刻就问起移民的事情。 夏洛克对此也是理解，他在海上碰到过这个船队：“移民船队是由一艘奥地利船和四艘奥地利摄政殿下雇佣的利古里亚共和国的大船组成的，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明天就到了。” 虽然因为奥地利移民的到来而造成粮食依然会略有不足，不过只要进行有限配给，降低浪费，再依靠渔获，的黎波里就能够撑到明年秋收了。 吴忻对于奥地利移民的工作能力是很放心的，德意志人和华人一样，都是以勤劳和忍耐闻名的。 “夏洛克阁下，你真是我的及时雨啊，要是这批粮食不来，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养活新来的一千五百德意志移民了。”吴忻确实很高兴，虽然略有拖延并且降低了一半的分量，他的粮食还顺利到达了。 夏洛克的船队是从威尼斯港出发的，上面满载着粮食和布匹等基础战略物资，都是刚刚得到一千五百本地难民，并期待着一千五百奥地利移民的的黎波里港急需的物资。 “您这样说，我真是受之有愧，西博阁下。”夏洛克却没有吴忻那么高兴，要不是吴忻，他这一次就完蛋了。“这一次又是全靠你救下了我，您才是我的及时雨才是，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一批的粮食和其他物资作为我谢意的表示。” 吴忻不提，夏洛克可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虽然他对自己逃出生天的细节还很糊涂，但是情况是很明显的，是吴忻对他的命运施加了影响。 “这是互相帮助吗，我需要你和你的供应，特别是在以后的几个月里，我还是需要粮食的。”虽然理论上明年就应该能得到收获，的黎波里绿洲的自然条件，是能够建立稳定农业的，不仅可以养活这几千居民，还能获得盈余，但是建立粮食供应渠道，依然是吴忻的首要关注。 两万塔勒的物资确实很多，但是相比价值四万塔勒的两条大船、三十多个水手的生命，以及他自己的赎金，夏洛克的报答是合理的。 但是这不是吴忻最需要的东西，吴忻需要的是，一个忠实可靠的商人在战争最激烈的情况下，继续为自己运输欧罗巴的物资。 夏洛克和他签订协议的时候，情况虽然有了预兆，但远远没有那么危险。 可是他依然遵守了合同，冒险南来。 “哦，我非常感激你的帮助，但是我恐怕最近的几个月里，你都无法期待有什么大规模的商船队南来的黎波里港了，威尼斯共和国的保险市场已经宣布，所有前往地中海南岸商船的保险费都将提高三倍。” 不过下一次就难说了。 这是吴忻早就预测到，但又不想要得到证实的消息。 第一百六十三章交易和争夺铸币税 当黎波里港在进行交易时，突尼斯城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敌人在突尼斯城苏丹国一位王子带领下，杀进了突尼斯城。 当然即使那位带路党王子和阿明一样没有到位，突尼斯城的命运也不会有太大不同。 上万巴巴利海盗和数千耶尼塞里士兵，即使没有内应也能对付突尼斯苏丹国的敌人。 突尼斯城内剑拔弩张的两派，各自收拢了忠于自己的部队，所有的精力都用来防范对方，根本没有任何精力用在其他方面了。 面对从海上杀来的敌人，不论是摄政王叔还是王太后，都本能地以为是对方的外援。 等到他们大概搞清楚了情况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 城市内外的各个要害都已经被巴巴利海盗所控制。 从王宫中出逃的王太后一行被俘获，然后带到了海雷丁的副手，图尔古特的面前。 这个年过五旬的老海盗安慰王太后和那些宫人，保证她们的人身安全，并许诺会给她们一艘大船，让她们去伊斯坦布尔的旅途不会很艰难，到了伊斯坦布尔以后就更不用担心了，几位美丽的女士一定能得到苏丹的宠爱。 当然那些女人大部分不是很领情就是了，不能说她们不知足，毕竟海盗们当着她们的面，毫不留情地把他们的儿子、兄弟都给杀了。 倒霉的不仅仅是哈斯夫王室，哈斯夫家族的无能给自己的子民也带来了灾难。 当发现海盗控制了城市后，市民们惶惶到了极致，虽然巴巴利海盗在海雷丁整合后，至少被整合的这部分已经很少把星月信徒贩卖为奴隶了，但是这毕竟是他们的本性。 不过让他们稍微安心的是，海盗中混杂着一些军人气质浓郁的军人，他们正控制着海盗让他们不得胡作非为。 还有一些乘乱活动的本地犯罪分子也被一起抓到了。 巴巴利海盗不是要洗劫突尼斯城，而是要统治突尼斯地区。 所以他们不仅不允许海盗抢劫，还要强化秩序。 …………….. 秩序对于任何有雄心的势力来说都是必须的，只是表现形式各有不同，而威尼斯航海同业工会的秩序，就是收取和偿付海上保险。 威尼斯共和国的航海同业公会对于各个航线会定期要求保险费用，这个费用是整个海运的晴雨表，一旦被提高保费，对于目的地港口的市场，就是一场灾难。 大幅度提高保险费，会让大量犹豫的船东立刻取消航运计划。 而那些冒险前来的商船，也会要求与风险相匹配的利润，考虑到吴忻实际上就是的黎波里港的大买家，这就意味着他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还不是夏洛克的全部坏消息。 “至于萨扎斯坦殿下关于巫妖的知识，有一个很严重的情况，那就是虽然侥幸夺回了粮食和其他物资，甚至大部分我藏在面粉袋子里的施法材料和营养剂也保存了下来，但是我带给您的小型实验室实在无法隐藏在面粉中，以至于被海雷丁夺走了，原定的付款计划恐怕要修改了………….” “没有实验室！就没有知识！”萨扎斯坦当然是这一反应了，他极度失望，对于实验室的希望，他从来没有放在吴忻或者艾尔兰神甫的身上。 关于巫妖和半神巫妖的知识，虽然火焰之主的教会和奥地利都提供了帮助，但是萨扎斯坦当然有部分所有权。 所以在采购上必须考虑他的意见，实验室是吴忻和萨扎斯坦都能接受的结果。 这对的黎波里这个团体都是好事，虽然让吴忻决定的话，那个价值数万塔勒的实验室，还是换成粮食和施法材料更好。 不过吴忻知道，萨扎斯坦是自己事业的基石之一。 萨扎斯坦虽然一直很忠实，但是吴忻知道不能因为对方忠诚所以就慢待，宝贵的品质和联系都是慢慢积累和培养的。 实验室也有很多作用，大家都能接受 对于得不到实验室，吴忻也很失望。 吴忻失望，萨扎斯坦那就是抓狂了。 “你知道摄政殿下为什么不把运输移民的合同给你吗？” “你知道为什么成为核心级的恐惧死灵师那么多年，去始终无法摸到巫妖进阶的原因吗？” “你知道为什么你们这家子领导犹太人那么多年，始终干不成事，现在连峋山的位置都丢了吗？” “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气场不足，野心不大，只想着小富即安，你们这一家只能领导犹太人建立些定居点，跪求那些君主给你们一点点立锥之地，要重建以色列王国，重建所罗门王的圣殿，那是痴心妄想。” 夏洛克知道这根本上是自己未能履行协议，所以哪怕萨扎斯坦的话很大程度上已经伤害了他家族的荣誉，他还是保持沉默。 “到此为止了，萨扎斯坦殿下。”当然吴忻需要控制节奏，他甚至还要假模假样地训斥半神巫妖几句的。“我们不妨先听一听我们的好朋友夏洛克为我们带来了什么条件，我相信他一定有充满诚意的办法，以补偿你的重大损失。” 随后他又邀请夏洛克：“哦，先喝一杯，我们负担不起那个什么自然美景系列的好酒，但是驱散寒气的烈酒还是有的，先把鞋子烤一烤吧？” 实际上，吴忻本来连这些劣质酒也没有。 他对于会消耗粮食的酒类课以重税，不论是进口还是自酿。 这批烈酒是私自酿酒者处收缴到的。 这个工作也并不会太顺利，即使首脑成了划桨奴隶，吴忻也相当确信，私自酿酒这种行为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但是以的黎波里港现在的情况，他也没有不打击这种行为的可能。 夏洛克接过吴忻递给他的劣质酒，然后诚心诚意地表示了感谢，不过夏洛克礼貌地拒绝了吴忻建议他把潮湿的鞋子脱掉的邀请。 “不要跟这个该死的犹太佬客气，他也是精锐级的战力，区区潮气算什么。”当然萨扎斯坦是负责演一个暴躁而急切的坏人，当然这实在不难，本色演出罢了。“跟我说说，没有了实验室，你怎么付款？！” “虽然您提供知识的价值还不确定，但是这应该可以保证您的利益了。”夏洛克掰下了自己的一个牙齿，不，实际上是把自己三分之一的牙床和上面的十几块牙齿都给拿了下来，。“然后掏出了镶嵌在牙床下的东西。 “这是宿命。”名为“宿命”的宝石呈现奇异的白红相交，美轮美奂，夺人心神。 “哦？！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机敏的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总是有备用付款计划的。”萨扎斯坦一下子客气了起来，它不顾夏洛克的口水，猛地扑了过去，然后把自己盖了上去开始鉴定。“这也是有真神赐福的宝石，不过我现在并不是很急着需要这个东西……………而且这也太小了，未必能当我的命匣，最多也就值三千塔勒一块，五块加起来一万五千塔勒而已。” 虽然和预期的差距不小，不过萨扎斯坦还是变得很客气了。 “这是吾主赐予我的宝石，我也没有打算把它卖给你，这是我们刚刚推出的高价信用券。”夏洛克的话让吴忻一愣。“每个都可以在我们犹太人的商会里，作价五千塔勒。” 三千塔勒的宝石，作价买五千塔勒的东西，看上去这是个有问题的交易，但是不论是吴忻还是萨扎斯坦都第一时间明白了犹太商会的企图。 “哼，你这样公开为犹太商会服务，是要放弃隐修士的位置给自己的继承人了吧。”对于这个问题，夏洛克当然是笑而不答，萨扎斯坦也没有再纠缠，“而且这也不是新鲜的事，金女士陛下的教会一直有这种服务，万物终结之主看到金女士的陛下的威尼斯共和国陷入混乱，想要染指祂的禁地？但是威尼斯共和国就算情况不佳，但是金女士的教会毕竟有上千年的信用，你们有什么？” 犹太人实际在争夺高端铸币税，这个世界的塔勒只是一个量词，实际上塔勒银币并不是地中海贸易中的常用货币，日常生活中，用的一般是更小的半塔勒银币，四分之一塔勒银币，以及更小的银币和铜子。 这个市场的准入门槛较低，哪怕是强力的侯爵和伯爵就都会染指，稍微富裕点的修道院也会参与。 这自然造成各种杂币横行，没有哪个币种有绝对优势。 在贸易中使用的是易于携带的金币，小势力因为经常会，百分之五十以上是优质的威尼斯金币，其次是佛罗伦萨金币占据两成市场，奥斯曼、奥地利、西班牙、利古里亚、罗马教会国的金币则瓜分剩余的三成市场中的大部分。 这其中威尼斯和奥斯曼都能够获得铸币税，每枚金币的价值大约等于铸造其金币的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百分之五就是利润。 而这个世界因为有涉及奇物、施法材料、高级营养剂的交易存在，还需要比金币更大额的一种支付方式。 这个阶层几乎为威尼斯共和国出产的“沃金之吻”所独占，这种价值五千塔勒的标准宝石，一直是这种交易最常见的媒介。 这种宝石原价不超过三千塔勒，其中有百分之四十的溢价。 “信用信用，我们峋山隐修会的信用又比谁差。”夏洛克话中隐含着一些怒气，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对萨扎斯坦说道。“这几个宝石在你我的交易中，每个作价三千塔勒。和金女士的那种宝石必须去威尼斯才能兑换出金银块和营养剂不同，你可以在任何一个犹太商会中，不论是亚历山大港还是突尼斯，或者佛罗伦萨或者罗马，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凭借这枚宝石，提取价值五千塔勒货物，各种营养剂和施法材料，每个月内提取一万塔勒以内，就无需预约。” 在这个世界，营养剂和施法材料当然和金银快有同等的地位，只是不同法师、德鲁伊和牧师制造出来的成品质量千差万别，所以无法成为硬通货。 “沃金之吻”作为一种坚挺的高额货币，大部分人并不需要去威尼斯兑换金银块或者金银币。 而新兴的货币，则经常需要套取作为保证金的贵金属，不过这样交易，萨扎斯坦完全没有风险。 吴忻立刻明白，这不就是试用推广吗，萨扎斯坦毫无风险，他得到了价值三千塔勒的宝石，然后可以当五千塔勒花，只要去选定的地方。 夏洛克和他身后的犹太商会，付出了一个合理的出价，这不仅可以推广这种货币，也可以拉住一个至关重要的客户。 萨扎斯坦的地位，让他值得如此拉拢。 “哎呀呀，哎呀呀，尊敬的夏洛克阁下，你是一个值得尊敬人，你们犹太人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民族！”萨扎斯坦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什么也不会失去，他尽可以选择任何一个地方使用这个宝石，完全没有责任。 未免在萨扎斯坦进一步谄媚的样子被自己看到，这会导致他日后因为吴忻见到过自己的丑态而报复，吴忻不得不开始换一个角色了。 相比实验室，这个宝石对吴忻战略的帮助更加低效，但是他显然更无权阻止巫妖的欣喜，谁会不喜欢另外一条的生命呢？ “在交易开始之前，我要问一声，夏洛克阁下，你依然是奥地利的臣民吗？”吴忻的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在确认夏洛克会不会把情报分享给奥斯曼或者法国人。 “我是神圣罗马帝国之特权诸侯，奥地利大公国的准男爵，当然是奥地利的臣民，我和我的继承人将永远忠于拉迪斯劳斯摄政和他的合法继承人。”夏洛克严肃地说明了自己的立场，但是随即话锋一转，“但是对于购买关于巫妖的知识，我是作为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代表无国界无偏见的峋山隐修会而来，我不能保证你提供的知识不会被奥地利以外的国家得知，我也不保证这个知识日后不会用来攻击殿下。” 夏洛克的坦率态度，让他显得极为可信。 不是犹太人不会骗人，恰恰相反，他们相当善于使用各种欺骗性的交易手段，从古罗马帝国时代，他们就一直被各个民族仇视，到哪里都得不到理解，这不可能完全是偏见。 但是犹太人中最富雄心的一部分，却为了更大的宏图努力积累着信任。 “你去见过当代的峋山了？还是你得到了三个隐修士的授权来使用你们组织的财富？” “请不要再刺探我们的组织结构。”如果是其他人，夏洛克早就翻脸了，隐修士的身份极为隐秘，虽然他确实已经转入半公开活动，但是除了看上去在装疯卖傻的萨扎斯坦，谁也不会轻易试探。 “哦，好吧，区区从男爵确实无法完全收买你，是吧？” 看到夏洛克的脸色严峻，认为自己在装疯卖傻的萨扎斯坦感到满足，他在奥地利时就对夏洛克的立场很不满意。 夏洛克即是奥地利的贵族，同时又是一个神秘组织的高层，那么冲突出现时，你会站在哪一边？ “半心半意的执行者，还有空空如也的钱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个结果，我为拉迪斯劳斯殿下也服务了十几年，他不可能会专门买这种知识。”萨扎斯坦虽然在吐槽，实际上倒是无所谓，他的心情已经好多了，“不过我倒不是说他的策略是半吊子的，毕竟在海岸线上收缩，把资源集中到多瑙河两岸，确实是先进之明，如果不是他的策略，十年前那一次，我们就守不住布达，更不要说把特兰西瓦尼亚坚守到今天。” “卖给峋山隐修会，价格自然也会高一点，而且我保证，一定会阻止当代峋山把这些资源免费让奥斯曼帝国使用的计划，她如果敢这么干，那么下次选举她就输定了。”夏洛克相当开诚布公地说道，既然不接受保密条款，那么自然要有所补偿，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来一本黑色金边的小册子，“我以我的信仰发誓，一定合理地出价。” “你们峋山隐修会花费了那么多年建立自己的信用，没有理由为了几万塔勒就放弃。”这不是萨扎斯坦第一次这么说，当然他也补充了一句。“我也相信自己的实力。” 信用，这是耶各最高层的信徒们在过去一千年中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也是他们敢于尝试进入高端支付交易的底气所在。 涉及情报和知识的交易无法让第三方来评估价值，交易的成功率完全取决于双方的信任和历史。 犹太商人一方面以狡诈机敏而闻名，另一方面他们的核心组织又以对合同和诺言的忠实而闻名。 峋山隐修会在高级法师和强大的教会中，拥有极佳的名誉，他们被认为遵守了过去五百年中，做出的每一个承诺。 这种矛盾造就了他们的成功，也为他们引来无穷无尽的嫉妒和仇恨。 不过萨扎斯坦是无所谓的，他是自信刚强的人杰，他也不会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对方的信用上。 夏洛克也是如此，他的责任同样不轻，虽然手上的奇物大大强化了他分辨谎言的能力，但是萨扎斯坦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需要小心地分辨情报。 妥善地使用隐修会的财产，更不能被虚假的情报欺骗。 “好了，我们从哪里开始呢，啊，首先就从那个你看了就羡慕嫉妒恨的捕捉灵魂开始如何？” “非常感激您满足我的好奇心，但是我要声明，对于您的力量，我只有羡慕，至多微微的一点嫉妒，绝没有恨。” “啊哈哈，听好了，我确实能把灵魂从人体中抽出，然后压缩为施法材料。” “一枚宿命宝石价值的二十分之一。” “然而这东西不像你看上去那么强，实际上这技能和我的智慧无关，而是取悦于和术士一样的特质，也就是你们说的魅力，当然要我说的话，这完全是令人作呕的所谓魅力，没有知识哪有什么魅力？” “而且对强者使用过一次，如果失败的话要很久才能用下次，所以实际上对付不了太强的敌人。” 夏洛克微微点头，这才合理吗：“这一条值得四分之三个宿命宝石。” 这是萨扎斯坦的弱点，暴露了他没有看上去那么无敌，所以才值得数千塔勒。 “宿命？！这就是你们起得名字？”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C`O`M “请不要那么挑剔了，那么这是宝石价值的百分之一。那么巫妖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比成为半神巫妖简单的多。” “当然，当然，你当然最关心巫妖的事情了，不过你提问的话，就要付出加倍的代价。” “那是当然的，加倍。” “成为半神巫妖是极其艰难的，巫妖则不是那么难，不过，所有的镇国法师以及接近传奇的恐惧死灵师，理论上都可以转化为巫妖，只是我们并没有得到传说中的几千年寿命，你们的那个转化魔法也有问题，缺乏一种催化剂，如果加入某种药剂的话，也许可以大大降低危险，不过这个药剂的开发难度……………” 萨扎斯坦的话说明自己的巫妖之路比法师还要难走许多，不过夏洛克感觉这个部分应该没有谎言，他对于这个情况也是有预期的。 前途艰难的恐惧死灵师奋笔疾书，确保萨扎斯坦的每一个词都被记录下来。 吴忻静静地听着他们互相交流，同时思考者自己和夏洛克的交易。 第一百六十四章情报交易继续 阿明在突尼斯城已经潜伏了好几天，他的状态依然不好，连全盛时一半的力量也没有。 不过阿明知道，最艰难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期间他杀死了一户人家男女老幼好几口人，还有好几个流浪汉，通过吃掉他们的尸体，他的实力有所恢复。 至少现在有手有脚了，第一次是最麻烦的，他当时从沙子爬出来都废了好大的劲。 为了逃离吴忻他们的追击，他爆发了自己最后的力量。 他成为一个“核心”级武士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长到他已经无法适应去避让一个“中坚”级沙漠蜥蜴这件事。 那只保护自己水源的蜥蜴，差一点就把吴忻长久的烦恼给解除了。 可惜阿明在最后时刻还是逃过了它的追击。 随后是沙漠的考验，阿明差一点就渴死了，他一度听到了阿尔法的声音。 不过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幻觉，他知道自己下一次轮回任务不会那么快到来。 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死在沙子里了。 但是阿明不能放弃，他要报仇，向杀死他儿子，杀死他族人的仇敌报仇。 最终，他碰到了一个可爱的牧羊少女。 少女被他的谎言所欺骗，相信了他是被邪魔诅咒的英勇骑士，毫无戒心地把真正的邪魔捧在手上。 然后这个世界上的黑暗又壮大了一分，纯真又毁灭了一分。 吃掉了牧羊少女和她的羊群，后面就变得容易的不少，略微恢复的食人魔沿着海岸线上的道路，一路又杀又吃。 他在城外的一个镇子上，找到了奥斯曼帝国的潜伏间谍。 在潜伏间谍的帮助下，他又恢复了一部分实力，混进突尼斯城也不算困难。 现在他大致又有了初入精锐级的实力，不过后面的恢复要比前面，要恢复到核心级的力量还需要至少一百个受难者，而要恢复到核心巅峰，那不仅要五百条生命，还至少需要一个核心级的猎物。 在他的想象中，机会会在海雷丁攻击突尼斯城的时候来到。 熊熊大火照亮了夜晚，慌乱的人群四处跑动。 军人们互相厮杀，女人和孩子惨叫不已，没有人注意到阴影中的狩猎者正在活动………. 因为没有他带领的半食人魔作为内应，突尼斯城内的巷战可能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这是饮脑者阿明期待的景象，然后他不仅可以大吃一通，回复一下自己损失的战力，还能再战斗中发挥一下关键作用。 然而现实完全不是如此，奥斯曼舰队根本没有选择晚上突袭，而是就在大白天直接在码头上登陆，突尼斯军的抵抗完全是若有若无。 很显然，除了阿明还有其他内应。 奥斯曼和海盗的联合军是如此的力量充沛，不仅能够迅速控制局面，还能控制内部的军纪。 阿明需要的混乱根本没有出现，他对眼下的情况很担忧，失去了实力总是一件让人忧心的事情。 他和海雷丁之前不是没有历史，他们打过交道，但是完全没有交情。 他吃掉过海雷丁派来给他运输补给的一个船长的脑子，虽然那个船长绝对是漂没了他的物资，但是这种行为显然是糟糕的记忆。 如果他身边有几百半食人魔，那么这一切都不是问题，阿明知道，自己实际上是许蕾姆苏丹的人。 他虽然不是看上去特别聪明的那一类，但是能够带领着异族在人类支配的世界中支撑了那么久的存在，他实际上是一个极为敏锐的人物。 他确实也知道峋山隐修会的存在。 当年还在大马士革时，就是一个隐修士为他指了一条明路，那个隐修士是阿明等待许久的聪明人，他发现了阿明狂躁行为中隐含着对埃及马穆鲁克的不满，然后为他联络上了奥斯曼帝国。 在以后的二十多年中，他一步步见识了峋山隐修会的强大和神秘，也一步步地成了许蕾姆苏丹派系的一员。 因为知道自己的立场，所以他不敢不来突尼斯城，也不敢以如此的状态去见海雷丁。 海雷丁的强大力量让他成为对抗西班牙的利剑，也让奥斯曼帝国时时刻刻注视着他。 阿明思考了良久，决心尽量寻求机会能吃几个算几个，多回复一点实力，然后避开海盗的部队，尽量去找耶尼塞里士兵组成的部队。 然而不到十分钟后，阿明就撞上了一队耶尼塞里士兵组成的执法部队。 带队的奥斯曼帝国军官有中坚级的实力，训练有素的部下的，再加上阿明心中有顾忌，不敢全力攻击以免结下更所仇恨。 最终这一切因素的结果就是，堂堂饮脑者最终被一支十几人组成的小队给抓住了。 他和大部分罪犯被绑在一起，准备明天一起在广场上处决，这当然是稳定动荡人心的一个好办法。 只是士兵们强烈要求立刻处死阿明，毕竟吃人的变态狂，和其他罪犯可不一样。 可是他们的军官严厉制止了他们，他得到的命令就是把所有乘着破城的混乱在进行犯罪的渣渣都抓起来，虽然对于阿明也极端厌恶，但是他还是坚持要不折不扣地执行自己收到的命令。 这是耶尼塞里军官的必备素质。 当然对于阿明要求见海雷丁的大吼，他也是极度烦躁，狠狠地给了阿明好几拳，还用臭抹布塞上了他的嘴。 不过因为他表现出的实力，哪怕只有全盛时一半，也是值得让首领看一看的，所以那个军官总算是把他送到了图尔古特的面前。 “哦，这不是阿明阁下吗？！”好在阿明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海雷丁的副手热情地招待了他，给他松绑并奉上饮料。“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海雷丁阁下和我都一致坚信你不会死在那个小白脸术士的手上。” “那是当然的，法师都是弱鸡，而术士比弱鸡还要弱，除了羽毛长得漂亮一点，不过那伙所谓的术士皇族确实靠卖他们的小白脸，建立了一点所谓的事业。”阿明急切地希望报复吴忻，“突尼斯苏丹国的部队都是乌合之众，唯一对苏莱曼大帝在地中海南岸的事业有威胁的力量就是的黎波里港，我听说布尔莎阁下和锡南帕夏对它的进攻也失败了？” “情况还不清楚，我们不能相信谣言，更不能传播谣言，我相信锡南帕夏的能力和耶尼塞里士兵的勇气，特别是锡南帕夏还有强大的深海之王的儿子作为伙伴。”图尔古特相当严肃地回应了阿明。“即使确实受到了挫败，我相信在苏莱曼大帝的领导下，我们事业的最终胜利也是无可置疑的，胡拉帕拉夏拉尔一定会实现。” “胡拉帕拉夏拉尔”是一个完美的世界，一个纯洁的世界，一个只有星月信徒的世界。 阿明连忙也满脸肃容地回应：“任何阻挡苏莱曼陛下宏伟计划的跳梁小丑都只有死路一条，胡拉帕拉夏拉尔一定会实现。” “那么，和我说说敌人的情况吧？”图尔古特在战略上蔑视敌人，在战术上还是重视的。“他们真的有能力击退锡南帕夏吗？他有近千部下呢。” 阿明思考了一会才确定了自己的该怎么说：“敌人的部队并不算很强，西班牙人也不可能长期留在那个地方，那个小术士自己当然更不值得一提，唯一的威胁就是那个骷髅头…………” 他没有提及吴忻在战场上，永不间断的各种火焰，也没有提及那个能和吴忻换位的强大牧师。 “萨扎斯坦当然是极大的威胁，这个异教徒居然没死在布达。”那一次围攻萨扎斯坦的阵容是如此华丽，以至于图尔古特实在不认为自己能对付他，更不要说据说他已经成了更进一步成了巫妖，法师的终极形态之一。 “不过他的施法材料一定非常紧张。”阿明并不希望把吴忻的势力描述地太强，他希望吴忻能够尽快受到攻击，他实在是急不可耐地希望看到吴忻和他一样失去全部力量，更进一步成为阶下囚。 “为什么这么说？他几乎不怎么施法？”这让图尔古特很兴奋，法师们常见的困难就是物资不足。 “我就没看到他用过三级以上的魔法，不过加速术和火球术确实挺讨厌的。但是他要是材料充足，我也就没法和你这么说话了。”阿明的话让图尔古特点头。 他们又说了几句，一个海盗来报告军务，阿明很主动地告辞只是又提了一个要求。 在阿明相当为难地表示自己需要更多的食物后，图尔古特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为难。 他相当爽快地提供了菜单：“哦，哈斯夫家族的王子们不适合公开处死，阿明阁下你尽可以享用，其中还有一个核心级的成员，我想他的装备和身体都正可以满足你的需要。” 阿明对于这一切真是太满意了，他没有因为失去自己的势力而受到任何无礼，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没有见到海雷丁。 图尔古特说阿明正在追击已经逃走的王叔阿里哈桑。 阿明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个解释。 阿明也不是真的在乎这个问题，随后，他就在哈斯夫的王宫里，吃掉了上百个哈斯夫王子。 阿明对这一场大餐很满意，对于他来说，哈斯夫和哈布斯堡这两个词倒是挺像的。 他一边把一个个饱食终日的哈斯夫王子塞进嘴里，一边在心里想象着把吴忻的脑子吸进嘴里的美好景象。 …………… 萨扎斯坦和夏洛克的交易进行了很久，双方反复比对了措辞和文字，确保没有因为翻译之类的问题造成的误解。 虽然以吴忻的观点来说，萨扎斯坦已经说了不少隐秘，但是夏洛克显然还是有很多想知道而没有得到的知识。 萨扎斯坦终究是不肯分享太多自己的弱点，他提供的情报并不是很足量。 最终为了让夏洛克留下那几块宝石，萨扎斯坦还交出了一个他自创的七级魔法，仅仅是一个卷轴，就卖到了五千塔勒。 夏洛克在他的小本子上记上许多东西。 萨扎斯坦则对抱怨了起来：“至少那个魔法的五千塔勒都属于我了吧，再加上一个，我们就成交” “是的，那两颗你可以自己决定怎么使用。”吴忻不为己甚，一共两万五千塔勒，给萨扎斯坦百分之四十。 一万五千塔勒很多，可以购买到很多粮食和武器，一万五千塔勒又很少，吴忻需要更多的粮食和武器。 夏洛克表示就算再送粮食和布匹过来也会大大涨价，吴忻如果愿意，也可以尝试去阿勒颇、亚历山大港或者开罗的犹太商会购买粮食。 “先要补充三千塔勒的施法材料，还有两千只能稍微补一补我的牙齿，我还要给卡萨诺存点钱。”萨扎斯坦接着抱怨。“我的实验室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了。难道要过十年没有实验室的日子？？？” 吴忻不再理睬依然在桌子上跳来跳去，和那几块宝石玩得开心的萨扎斯坦。 而是拉住了打算告辞的夏洛克：“夏洛克阁下，除了萨扎斯坦的情报，我也有一些情报想要与你分享。” 夏洛克的心情很难受，因为他也一直把转化成巫妖当作自己的终极事业。 萨扎斯坦的情报已经基本绝了他的希望。 而且他知道，萨扎斯坦是这个位面上最有希望开发出巫妖转化药剂的法师，他如果没有实验室，那么作为恐惧死灵师，他转化为巫妖的希望就由“极度渺茫”下降到“别想多了”。 可是即使是他，也不可能送给萨扎斯坦也给实验室。 但是听到吴忻的话，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喝了一口酒后，重新开始倾听。 吴忻随后把他最近一系列同奥斯曼帝国的战斗，作为情报出售给了峋山隐修会。 虽然吴忻说道他抓住了上百耶尼塞里新军士兵和食人魔奴隶让夏洛克也有点意外，并且有购买的计划，但是这些情报本身的价值不大。 峋山隐修会的情报机构不难获得这些情报，而且当事人的军报往往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当然了，吴忻毕竟有俘虏作为证据，而且稍微提前获得这些情报还是有价值的。 “那么这些情报如果证实无误，下次的交易中，就多给你们三百塔勒的施法材料好了。”夏洛克这个开价已经相当厚道了，这些情报他并没有记到那本小本本上。 价值不够，而且他的情绪低落。 他实在有太多的事情要烦恼了，不仅是自己无法成为巫妖。 还要为以后的生意烦心，虽然他作为奥地利的特使长期在地中海周围执行各种任务。 但是拉迪斯劳斯提供的大部分是政治回报，他的一个外孙成了一个有数千人口的城市的市长，还有个一不到三十岁就成了省长，虽然是很狭小的飞地，但也绝对是厚报了，这就是拉迪斯劳斯给予他救出萨扎斯坦的报偿。 他的外孙女正在讨论和一个国务委员儿子的婚事。 这些回报非常丰厚，大部分情况下远超金钱的价值，你没有关系，根本找不到用金钱换取这些权力的机会。 但是夏洛克的生意，因为奥地利无力阻止巴巴利海盗在海岸线上活动，还是以威尼斯城为中心，主要与突尼斯苏丹国和奥斯曼帝国埃及地区进行的。 苏莱曼大帝对突尼斯的进攻，不仅妨碍了他的国家，也妨碍了他的私利。 夏洛克对于和萨扎斯坦的交易实际上都有点提不起劲来，吴忻的那些事，他完全是处于礼貌在坚持了。 在西班牙奥地利对阵法兰西奥斯曼的竞争中，他实在不认为的黎波里港发生的事情能够改变平衡。 然而接下来，吴忻话锋一转，让他一下子精神提了起来：“还有就是在二十四小时前，暗日的选民和星月之蝉、锡南帕夏一起拜访了的黎波里港。” “什么？！”夏洛克从怀里把那本收起来的小册子又拿了出来，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记录了起来。“所有细节，高价，真正的高价。” 第一百六十五章奥地利移民到达 虽然说起来是吴忻在出售情报，但是真正让夏洛克激动的情报依然是来自萨扎斯坦。 吴忻说了几句话就让夏洛克的情绪高涨了起来，布尔莎失败了。 在布尔莎将真名写在隐修士的手册上时，他就知道布尔莎已经是隐修士了，理论上他们现在都应该团结一致为犹太民族的伟大复兴而战斗了。 但是正如布尔莎也曾经差点毁灭他的行动一样，他实际上也希望布尔莎的行动失败。 只是他们也确实有一些内部规则，直接攻击隐修士是绝不可以的就是了。 当然吴忻也就知道这些了。 后面的细节就都需要萨扎斯坦补充，细节本身价值不一定大，但是情报的真伪和时效，却需要细节来比对印证。 萨扎斯坦对于希瑞克的话和动作也都基本什么都不说，只是提及了战斗的过程，，不过仅仅是这些情报就让胖胖的犹太商人兴奋至极。 正在奋笔疾书的夏洛克的肥脸上密密麻麻都是油汗。 “敌人是巴巴利海盗和奥斯曼士兵的混编部队，这肯定应该是去进攻突尼斯城的，大概是想要顺便把我们这个小地方也给拿掉吧。”萨扎斯坦根本没有费心收集情报，但是半神巫妖就是那么容易地就猜到了战略大局，混编部队说明了敌人是联合行动，而需要联合行动则意味着行动规模不会小，不过萨扎斯坦后面的补充让吴忻不大开心。“这么个小破港，这个傻孩子投入那么多感情，那么多精力，其实根本就不值得人家专门来一次。” 被希瑞克一喝就昏的傻孩子没有情报，也就没有反驳的能力，只好忍耐着。 虽然吴忻觉得，对方失败的根本原因不是萨扎斯坦，而是妄图利用希瑞克的选民，进而招致了祂的激烈反应。 而在岸上的那一场战斗，即使只有卡萨诺和自己作为核心，也足以击溃对方。 连续几个火球术，对方八成扛不下来。 当然他是不会去制止萨扎斯坦大吹法螺的。 “他们想要利用医院骑士团内部的矛盾，把我和美莱迪一起消灭，其实他们完全是做梦，区区游荡者，就算接近传奇又如何？在本法师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萨扎斯坦的声音自信满满，就好像当时急切安排各种作战计划，要求各路人马一起围攻美莱迪的人不是他一样。“如果她敢朝我们这里突围，那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完全没有任何机会，我先给她来一个力竭波，再来一个吸能，然后其他工作就交给我的助手们就行了，那真是举重若轻啊。” “知道对上萨扎斯坦殿下是没有完全机会的，所以她不顾一切地召唤了暗日的分身降临，不过即使召唤了暗日的分身，还是主动去对付比骄弱的敌人了。”夏洛克和“升级”后的萨扎斯坦也打了几次交道，所以也知道该如何来理解他的话了。“嗯，肯定是如此的。” “啊哈哈，夏洛克你的确是明事理的人啊。”萨扎斯坦显然是满意极了。 听到最后，他总结了一句：“也就是说他们一开始来袭击的黎波里港，然后星月教徒发现这是一个把你和美莱迪一起消灭的好机会，结果美莱迪献祭了自己，然后把锡南帕夏和布尔莎都给杀了？！这个情报值得另外一千塔勒。” 夏洛克说着摸了摸身上，考虑该如何付账，他有几件奇物可以抵价。 虽然很关键，但是和巫妖相关的知识不同，这个情报是无法保密的，参与者那么多，各种俘虏肯定会把情报都泄露出去，所以价格也仅此而已罢了。 “奥斯曼帝国确实动员了极大的力量向我们发起了进攻，其他的我们可不确定。”吴忻的话还把价格进一步压低。“不论是布尔莎还是锡南帕夏，我们都不确定他们的死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布尔莎逃走了，从我们手里逃走的。” 随后吴忻描述了一番布尔莎机智地用恶魔的血肉掩护，然后躲进鲨鱼身体，然后在海滩上乘着割肉的人不备，一下子逃进沙漠的传奇故事。 萨扎斯坦也勉强配合，说自己的追击无果，因为始终没有追到足够近的距离，有机会施展什么魔法。 在夏洛克耳中，布尔莎完全是一个智勇兼备的女间谍形象，女版007。 不过夏洛克还是有点不可置信，虽然上次在马耳他岛他差点就被对方给坑了，但是夏洛克还是不相信布尔莎能在希瑞克的剑下逃生。 “锡南帕夏和美莱迪都死了，在海盗的那个恶魔王子也被大卸八块，她却能逃过暗日的追击？！”夏洛克知道召唤分身的代价，也不相信这个分身会杀不了锡南帕夏和布尔莎。“藏在恶魔王子的肉里，就能躲过暗日的感知？？？然后还能健步如飞地逃脱你们的追击？” “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没有参与追击，反正布尔莎肯定是逃走了，她的状态很不错。”吴忻再次强调这一点，他就是要夏洛克起疑心，阻挠希瑞克对峋山隐修会的阴谋。“还有这个情报，我不需要你付款，直接提供给我服务好了，我只需要你帮我联络几个地方。” 他不让夏洛克继续问下去，反正吴忻相信，话说到这里，夏洛克应该能想明白的。 ………………… 和吴忻的情报交易后，夏洛克急不可耐地接着夜色离开了的黎波里港。 他是如此地急切，以至于甚至没有在的黎波里港采购货物，几乎是空船北返。 这让他的部下们大为惊诧，的黎波里港的产出虽然不算丰富，但是艾尔兰神甫还是收集了不少初步处理过的亚麻和棉花，任何纺织原料都是北意大利所需要的。 因为有极佳的纺织名望，可以得到极高的附加值，无论是威尼斯城还是布雷西亚、维罗纳的纺织业主，对于亚麻和棉花的价格都不是很敏感。 因为管理能力有限，投入的人力有限，的黎波里港港出产的原料产量很低，不过质量上相比欧洲的同类倒有一些独特性，不同的日照，不同温度让这里能够产出不同的原料，而独特的原料会带来独特产品，所以还是能够在北意大利的城邦卖上些价钱的。 还有一些非洲产的香料，所谓的非洲胡椒、非洲豆蔻之类的真正胡椒和豆蔻的替代品，虽然味道只有那些产自东南亚群岛表兄弟的百分之一，但是卖上十分之一的价格还是可以的。 如果你唬骗技能足够，那么卖上真正南洋香料的价格也不是不可能，当然，你的马最好也买的好一点，跑得快一点才能享用那些财富。 船员们其实在做了几天海盗的俘虏后，是期待能在的黎波里港放松一下的，虽然这里没有什么综合娱乐场所，但是在移民中，还是有不少经济困难的女人愿意用各种方式补贴一下家用的。 死里逃生的水手们，按说是应该有几天的空闲，享受温暖的女人和被窝的。 不过夏洛克确实非常急切，他放弃了利润不说，还给每个船员多发了一个塔勒，他们也就勉强接受了。 夏洛克从来不会错过这样的利润，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就这么走了，哪怕艾尔兰神甫一再挽留，还是决绝地走了，甚至不肯等第二天天亮。 艾尔兰神甫本以为夏洛克肯定会呆上几天，所以先去睡觉了，一听他要走，他不顾这几天的疲惫又一次在码头上拦住了威尼斯商人。 “别急啊，除了亚麻和棉花，还有很多奴隶和马匹呢，都是壮实、年轻的，看一看再走嘛！”对于艾尔兰神甫来说，那些亚麻和棉花大部分都只支付了部分货款，他还欠着货主不少钱呢，虽然不论是几个小镇还是部落，都无力在他赖账的情况下追讨，但是第一次生意就出这样的事，以后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更不要说不良印象在行政中的不利，他很可能成为替罪羊，就算不大可能被处死，被免职是无可避免的。 更不要说还有一些要出售的活物，那都是多放一天就多一份损耗，多一份风险的。 对于艾尔兰神甫的担忧，夏洛克洞若观火，他安慰对方：“请不要担心，艾尔兰神甫，几天后利古里亚移民船就到了，他们绝不会舍得空船回去的，而且运输移民的船只更适合购买你那些奴隶和马匹。”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不带走一些货物，不是让你损失了利润吗！”利古里亚商船当然会买东西，可是夏洛克不也当然会买东西吗，事情总有各种意外，艾尔兰神甫真是不愿意让他走。“上好的亚麻和棉花啊，除杂工作都是我亲眼监控的，那些干活的女人一点都没能偷懒啊！喂，再看看啊！” 可是夏洛克是如此坚定，最终，他轻载的商船急速返回欧洲。 初步证实的情报通过峋山隐修会的渠道，以最快速度被同时通告给了维也纳、马德里、罗马，这就是吴忻购买的服务。 同时吴忻还需要突尼斯的实时情报，海雷丁的军事行动是否顺利决定了吴忻接下来的行动，不过这是下面的行动。 吴忻当下的行动就没有那么多选择了，他首先要安置奥地利的移民，这一千五百难民，就是吴忻在地中海南岸建立基业的基本盘了。 这些奥地利移民将极大加强德语组的力量，至少在见到那些移民前，吴忻和德弗李希骑士都是这么想的。 吴忻甚至在严肃地考虑，要如何给卡萨诺和艾尔兰神甫更大的权力，去平衡这个均势了。 特别这个均势在这几天，因为吴忻和德弗李希女骑士睡在一张床上，而更加不稳定了。 萨扎斯坦的财物被窃，吴忻为德弗李希女骑士作保，然后他和她的那点事，就不再是高层之间心照不宣的那点事，而成了整个的黎波里港的热门话题。 毕竟英俊的术士如何挑选伴侣，本来就是这个集团的一个热门期待。 反正到处被人指指点点，吴忻和女骑士索性就稍微补偿一下自己，免得白白被人说了闲话。 虽然和德语组首领的女儿睡在一起，会带来政治上的不利，但是吴忻总觉得为了政治平衡这个理由就让女骑士一个人承受那些无端的闲话是不道德的行为，无论如何，现在这闲话不是无端的了。 当然闲话的内容自然也升级成了“有奇怪血统的术士果然是喜欢奇怪的女人。”，吴忻不期待他们能理解邪魔猎手的魅力。 苍白的皮肤，非人的眼白，冰冷的体温………… 这么多优点……………. 吴忻努力欺骗自己。 不过至少她颇为顺从，对于各种姿势的配合也没有问题，当然男女之间，比身体更重要的是灵魂上的配合。 吴忻和邪魔猎手女士，确实是一起经历了苦难考验的伙伴。 ‘也许会有意外强大的后代呢。’吴忻摇了摇头，用一个术士的想法安慰了一下自己。 胡思乱想的吴忻正身处码头上，看着利古里亚的船队把奥地利的移民从船上卸下来。 整个的黎波里港高层都来了，他们一共只勉强控制着一万左右的人口，其中大部分还是信仰星月教的居民，千余欧洲移民的到来是整个吴忻集团的头等大事。 对于这些新鲜血液，哪怕是意大利语组的骑士，除了掌握大权的艾尔兰神甫，大部分也是持正面态度的。 老德弗李希就更高兴了，他的女儿要嫁人是很困难的了，她的容貌哪怕是吴忻也只能说是“别有一番韵味”，除了术士，其他人完全消受不了。 而且他的力量也大大扩大了，虽然这几天，卡萨诺和艾尔兰都在努力拉拢当地人、祖瓦拉移民、寇涛鱼人。 不过老德弗李希确信，随着突尼斯落入海雷丁手中，吴忻肯定要扩军，而且吴忻肯定会用这些奥地利移民组成军队的骨干。 只要军队的核心是自己人，那么自己就是权力游戏的核心，他对此确信无疑。 虽然他远远地看上去，这些移民的状态相当糟糕。 所有人都是衣衫佝偻，显然是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吃上饱饭了。 不过吴忻觉得这也是正常的，奥地利的财政问题决定了这些移民的待遇，利古里亚人既然只得到了有限的价格，那么自然是只能提供这样的服务了。 好在这些移民一下船，就能得到开水和稀粥，艾尔兰神甫还把一些寇涛鱼人提供的蟹肉撒在了里面。 不过移民中，几乎看不到任何的体面人还是让吴忻有些奇怪，虽然大贵族肯定不肯移民，但是分出一些次子来殖民地开枝散叶，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然后那些维持秩序的德语组骑士和见习似乎也难以维持秩序，那些移民基本上都是又抢又喊。 吴忻能听懂他们的话，甚至能分辨是那种语言。 不是老德弗李希期待的那种。 第一百六十六章移民的内涵 “我就知道那个孙子不能信。” “那个孙子，我真是##！@！” 老德弗李希骑士正在失去理智地怒吼，虽然他的女儿很快搂住了父亲让他勉强不再怒骂，但是对方的失态是很明显的。 正在给这些人发送食物的艾尔兰神甫也有点搞不清楚情况。 但是其他几个德语组骑士大概能猜测到，老德弗李希骂的那个“孙子”，似乎是奥地利摄政殿下？ 他女儿情人的老爹。 的黎波里港集团，最大的后台之一。 艾尔兰神甫本想找卡萨诺骑士打听一下情况，最近他们的关系很接近，一直在研究大批奥地利移民到达后的对策。 相比犹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的艾尔兰神甫，卡萨诺要淡定一些，他告诉艾尔兰神甫“以他对拉迪斯劳斯殿下的了解，那些移民未必会让意大利语组处于绝对弱势。” 虽然他不肯进一步解释什么，但是压力还是很明显地让他们两个靠近了。 卡萨诺同意支持艾尔兰神甫从意大利获取移民，并通过意大利商人进行了一些联系，不过就算是刚刚经历了几个大国激斗的意大利人，也不大愿意来黑大陆上的小城邦，哪怕吴忻这里有免费的房屋和土地，毕竟只要不傻，人人都能看出的黎波里港面对的军事威胁。 他们的行动毫无结果。 每次从商船队上顺路前来的几个移民，根本于大局无补不说，一共只有两种人，畏罪潜逃的犯罪分子和走投无路的破产者，这已经是吴忻宽大的分类了，他不把破产者也算作罪犯，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后者也是前者的一部分。 这个时候，卡萨诺正好从艾尔兰神甫身边穿过，他轻轻地对艾尔兰神甫说道：“我告诉过你，不用那么担心，维也纳那位摄政殿下的办事方式我比你们都了解，他怎么舍得把那些宝贵的德语居民送来黑大陆。你好好招待他们，这些难民对我们和对德弗李希是一样的，甚至可能更亲近我们一点，我们对他们好，他们就会支持我们。” 卡萨诺说完，就直接去找吴忻和老德弗李希了。 艾尔兰神甫不久就搞清楚了情况，他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中，热情地给那些语言不通的移民们分发食物，并嘘寒问暖。 “到底怎么了，爸爸？”德弗李希女骑士还没有意识到他的父亲在对谁生气，“谁让你如此生气？” 他没有回答女儿的第二个问题，仅仅是回答了她的前一个问题：“你听他们说的话。” “不是德语………..”德弗李希女骑士听了半分钟后，也明白了情况，稍微思索，她明白了父亲在咒骂谁。 那个他父亲最近几天经常赞美的摄政，当理想和现实出现落差时，愤怒就出现了。 卡萨诺也走了过来：“你早该想到了，摄政殿下自己也急需他说德语的同胞到了极点，怎么可能把德语移民送到黑大陆。” 他的语气平静，尽量让老德弗李希不要误会自己是在讽刺，他和拉迪斯劳斯的关系让他说起来相当有力：“他从神圣罗马帝国小邦得到的德意志移民，肯定都送去建立多瑙河两岸建立定居点了，那些匈牙利人不喜欢一个哈布斯堡家族的君主，而那些来自维廷、维特斯巴赫、霍亨索伦家族领地的移民就是他渗入匈牙利的触手，然后把那些被奥斯曼人赶出家园的匈牙利人送给我们，这也不错了。” 霍亨索伦和维特斯巴赫家族分辨统治着勃兰登堡和巴伐利亚这两个国家，这两个国家大致都有上百万人口， 而维廷家族统治的地区虽然总共也有上百万人口，不过因为依然秉持男性均分继承制度，所以他们统治的地区是一连串四分五裂的小邦。 “确实也不错了。”老德弗李希苦笑一声，明白了情况后，他倒是相当机敏。“对于拉迪斯劳斯殿下来说，只怕是匈牙利人也很宝贵，那些老老实实的居民，他也舍不得给我们的。” “谁敢说勤劳勇敢的火焰之主的信徒，不是好移民？！”然而吴忻和凯斯勒首座的情绪，和其他的就完全不同了。 吴忻在发现这些移民不是奥地利人后，一度也很愤怒，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才是自己需要的移民。 “赞美您赐给我们温暖。” “赞美您赐给我们光明。” 吴忻能听懂所有语言，所以他比其他人更清楚，这些居民不仅仅是匈牙利人，还有斯洛伐克人，以及部分罗马尼亚和克罗地亚人。 虽然很明显剔除了奥地利人和波西米亚人，但是其他的火焰之主的虔诚信徒，拉迪斯劳斯确实都丢到黑大陆来了。 “我现在该称呼我的首领为西博殿下？”大部分移民都衣衫褴褛，所以阿尔温海尔辛那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显得特别鹤立鸡群，更不要说那还是法师袍了。 “是的，现在我是西博。”吴忻和他握了握手，然后请奥德凯斯勒来给他们作介绍。 “啊，阿尔温！”奥德凯斯勒的声音里透着惊喜，“又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奥德凯斯勒还想和这个法师再叙叙旧，不过阿尔温海尔辛只是和他点了点头，就转头对吴忻说道：“西博殿下，他们并不全是火焰之主的信徒，我们在匈牙利经营得时间还不长，并没有积累下太多虔诚信徒，这些匈牙利人中也有不少是亚格隆尼王室死忠的残余，你的父亲为了找借口饶恕他们，所以才自称是火焰之主陛下的信徒。” 亚格隆尼家族是源自立陶宛地区的欧陆王族，其长支统治着欧陆人口第二大国，仅次于法兰西的波兰立陶宛联邦。 其幼支一度统治匈牙利，直到十多年前，最后一代亚格隆尼家族的匈牙利国王被奥斯曼帝国的大军杀死在莫哈赤战场上，然后拉迪斯劳斯哈布斯堡乘机东进，和奥斯曼帝国在多瑙河两岸连番拉锯。 对于拉迪斯劳斯来说，这些和前王室关系紧密的家族，当然是个麻烦，吴忻觉得，这些人也不会喜欢自己。 “虽然拉迪斯劳斯殿下的国务委员会中，如今有两个匈牙利人了，但是你可以理解的，必然有相当匈牙利大贵族在维也纳宫廷里没有得到什么位置，比之布达是一个独立政权时，很多人感到失落，不过你的…..，呃，拉迪斯劳斯殿下。”看到吴忻的脸色，海尔辛法师还是换了一个称呼。“在拉迪斯劳斯殿下面对奥斯曼人占上风时，他们都保持沉默，不过现在的情况下，他们就又希望让亚格隆尼王室来统治他们了，而波兰的那位西吉斯蒙德陛下似乎确实也无法对抗这个诱惑。” 虽然维也纳和特兰西瓦尼亚还有陆地上的联系，但是那部分领土之间几乎没有道路，还受到奥斯曼骑兵的骚扰，所以维也纳和特兰西瓦尼亚之间的联系，主要依靠从波兰转道。 不仅是联络信使，还有大量的物资也都依靠波兰通道，这极大加强了波兰国王在匈牙利问题上的地位。 “可是他没有次子啊？！”奥德凯斯勒对情况感到不解。“西吉斯蒙德陛下只有一个儿子啊吧？最近情况改变了？不可能啊，他的王后也已经年近四十了，皇帝陛下绝不会允许真选教皇让他们离婚的………….” 哈布斯堡家族激起了广泛仇视不是没有道理的，马德里的皇帝依靠米兰和那不勒斯南北钳制中意大利的局势，把本来属于真选教皇的权力给握住了，任何威胁到他们的君主，都无法离婚，更危险的是，哈布斯堡家族还插手各国的主教和大主教的任命问题。 海尔辛微微一笑，不过吴忻比他先说了出来：“哼，那不是正好吗，他没有儿子，那么匈牙利的贵族们可以得到他军事庇护的同时，而内部就可以自行其是了。” “确实如此，阁下明鉴。”海尔辛微微鞠躬，表示对吴忻敏锐判断力的佩服。“目前的情况是，本来已经和拉迪斯劳斯殿下谈婚论嫁的伊萨贝拉亚格隆尼公主，很可能是匈牙利王位的候选人，波兰国王夫妇似乎一边和维也纳方面半心半意地谈着嫁妆的数额，一边做两手打算，同时在匈牙利大贵族中，物色女婿兼匈牙利国王。” “所以布达惨败让这些人决心跳出来，希望华沙来统治匈牙利，这些人自然是拉迪斯劳斯摄政殿下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吴忻的脸色立刻又转阴了，不过吴忻还是尽量控制自己。“他给了我移民，我帮他干一些脏活，也是理所当然的。” 海尔辛对于吴忻不称呼拉迪斯劳斯为父亲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他不以为然。 “哦，不，不是这样的。”海尔辛又补充了下去。“拉迪斯劳斯殿下已经把脏活都办好了，为了那个公主，几个大贵族内部出了矛盾，有人向拉迪斯劳斯殿下告密，弗伦兹贝格殿下杀得人头滚滚，这些移民不过是那些大贵族不大坚定的支持者而已，管家和亲信以及他们的家人，还有一些外围罢了，涉及到和波兰方面接触的几个大贵族，已经都被处死，爵位被褫夺，财产也被充公了，这个事件后，拉迪斯劳斯殿下和波兰公主的婚事，当然也是不大有希望了。” “不过对阁下来说，情况就不错，这些人大部分是留在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匈牙利贵族，还有一些已经迁往维也纳的匈牙利贵族也和这件事有牵连，可以预见，还会有一些人头要落地，为了自己的人头，肯定也有人会改宗，我们应该还会有一批移民。”海尔辛法师自己就是一个匈牙利人，不过他的语气相当冷漠。 当然吴忻没有立场指责他，这是对新君主的忠诚？ 这个情报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很高兴，对他们来说，这是极好的事情。 而且吴忻能感到这些移民身上散发出来的信仰之力，几乎人人身上都有，似乎比别无选择要稍微多一点。 随后海尔辛法师解释了原因：“不过在船上这半个月，有一个老牧师恢复了一点能力，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地给传教，这些移民大部分前途未卜，所以结果很不错。” 吴忻随后也看到了那个老牧师，他的衣衫和其他难民一样褴褛，需要奥德凯斯勒的指认才能看出他的身份。 显然在船上的日子，只有一直维持着施法能力的法师，一直得到了利古里亚船长的礼遇。 吴忻的想法完全没错，作为一个能施展三级魔法的“中坚”级法师，阿尔温海尔辛一直得到了仅次于船长的大房间，大副和二副只能分享原本二副的房间。 当然也因为他不是被流放，他是匈牙利人中，对哈布斯堡家族最友好的几个人之一，所以拉迪斯劳斯给了他许多优待，特等仓位只是其中之一。 他对吴忻的忠诚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不仅千里迢迢来投靠，还立刻提供了情报和建议：“这些人中来自匈牙利的占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如果你可以的话，就用匈牙利语给他们说说话吧。” 吴忻会说磕磕碰碰的匈牙利语，但是他并不打算这么做，他让奥德凯斯勒给他和这位女法师介绍一下，了解到对方是一个卡暑斯的信徒，因为去维也纳交流学习，躲过了布达之战。 能够在现在的情况下回归自己，说明忠诚和认同都是极高的。 不过吴忻还是要用拉丁语喊话，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我用拉丁语喊话，你来帮我翻译一下吧。”吴忻让这位法师来帮自己，海尔辛法师点头称是。 他对自己的拉丁语很自信，不过他的匈牙利语就很一般了，好在吴忻没有长篇大论。 “最热烈地欢迎你们，我的同胞们。我是的黎波里港的守护者切萨雷西博，能够在黑大陆重逢，是我们生命中最好的事。我们能够共同在这里，创造新的生活。我也知道，你们中的一部分并不是完全情愿的，但是我向你们保证，在这里，你们将感受到温暖和热情，也将有一个光明的未来。请你们先喝口热粥，然后去看看我为你们准备的家。” 吴忻的讲话很短，但是却很有力。 第一百六十七章内部的暗流 吴忻亲自带着大量的新移民入住了他们的新家，同样是拖家带口的优先住进茅屋，单身汉就先住帐篷。 这些来自匈牙利的移民相比祖瓦拉的移民让吴忻满意得多，他们对于吴忻的给予的东西，大都相当感恩。 没有谁不识时务地提出各种要求，比如建立星月庙和减免更多税收，而是纷纷赞美吴忻，并祝愿他健康。 不过对于不提要求的人，吴忻反而要主动满足他们。 老德弗李希尽量挤出了人力，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建立了一个用畜力带动的磨坊和提水器。 风车和水车是更能促进经济的建筑，但是在这个世界需要相关的神明赐福，才能使用这两种建筑。 虽然理论上，那些祖瓦拉移民也可以使用这个建筑，但是老德弗李希的选址让火焰之主的移民实际上方便得多。 而且这座建筑的管理者，也是在匈牙利移民中选择的，这里面的利益，吴忻占大头，管理者势必可以得到小头。 磨坊和提水器，无论如何是不必免费的。 吴忻还宣布，很快大家就都可以在崭新的火焰之主教堂中举行礼拜，这里还会提供免费的拉丁语课程。 信仰火焰之主，并且会说拉丁语的居民，在公务员录用，军官晋级方面会有各种优惠。 还有那些孤儿寡母，也会得到火焰教堂的救济。 总之一句话，信仰火焰之主，并且有愿意学习拉丁语的欧洲移民，将是的黎波里港的一等公民。 当然，这是只可做不可说的事情。 “开设课程是一个大开销，至少需要两个脱产的牧师来负责这个事情，不过我想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奥德凯斯勒殿下的积蓄肯定能支撑的。”艾尔兰神甫表面上再抱怨，实际上对于这个结果已经是相当高兴了，他最怕的危机已经过去，他的庶务总管位置再次稳固了，不过他还是有一个问题。“西博殿下，我觉得教授拉丁语这个问题，上帝陛下的教会也可以负责，我们是不是也该在的黎波里建一个上帝陛下的教堂了？” “这个问题，我们会很快讨论。”吴忻并不打算永远不让希瑞克教会进入，这是不现实的，不过他要再等一下，等到罗马方面的真正实力人物来找他说话，才能把这个让步放出去。“艾尔兰神甫，不过你可以在移民中发展部下，如果有暗日陛下的信徒觉醒了牧师等级，我当然也允许你们传教。” 这个让步暂时让大家都满意了，艾尔兰神甫不想当吴忻的眼中钉，但是这个事情他也不能不提，毕竟他身上的牧师等级，是希瑞克的恩赐。 他没有必要，也不可能改信火焰之主卡曙斯。 吴忻的势力中，医院骑士、见习和士兵们的主体依然是希瑞克的信徒。 “艾尔兰神甫，你要尽快把新移民的花名册交给卡萨诺骑士，虽然农业税是免除的，但是手工业活动还是要收税的，那些运进城堡的家畜也要征税，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尽快开始征兵工作，这是压倒一切的大事。”吴忻绝对是先军主义的信徒，就目前的情况，他也别无选择。“我要建立三个连队，一共六百人的部队。除此以外，所有适龄男性都要编入村卫队，他们拿了我的土地和房子，自然要来保家卫国，你可以告诉他们，一般来说是不用出境作战的，只是让他们保卫自己的家园罢了。” 说是只用来执行防卫性任务，等到了纪律建立起来，吴忻自然就可以通过这个村卫队，直接补充正规部队。 这是解放战争中非常行之有效的预备役制度。 虽然暂时不用发军饷，但是艾尔兰神甫依然叫苦连天，毕竟除了购买到的武器，还有一部分衣服和鞋帽的压力也在他身上。 “那位海尔辛法师，你说我们该怎么奖励他？”吴忻对这个问题感到为难，他需要匈奸，让海尔辛法师得到重用可以让其他匈牙利人与他合作，可是同时也不想在匈牙利人中引起反感。 奥德凯斯勒为他说话：“我和这位法师完全没打过交道，不过既然他是火焰之主陛下的虔诚信徒，我们就不能不奖励他，除了法师应得的各种待遇外，还要给他点其他好处，如果他不要任何官职的话，先给两百塔勒的津贴吧。” 吴忻想了想，虽然这个法师一个人就接近消耗了他目前理论上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二，当然这一万塔勒的收入也仅仅是纸面上的，他为了吸引移民基本把大部分税都给免了，只有很少的实物税。 但是最近的几场胜仗让他有了比较强的支付能力，这也是吴忻很长一段时间的支付计划。 艾尔兰神甫担心的货物堆积问题最后没有出现，他的奴隶和各种纺织原料都卖掉了。 大概是生意比较重要，利古里亚这个船队的船东也来了，他见到那么多可以采购的奴隶实在是高兴坏了，利古里亚共和国这几年也是不断扩军，对于划桨奴隶的需求一直很大。 数百奴隶，其中精壮极多，卖上万塔勒不成问题。 再说两百塔勒这也是合乎行情的价格，中坚级法师，不负责任何攻击性的任务，每年就是两百到三百塔勒左右的津贴。 一个中坚级法师，给予两百塔勒的津贴是没问题的，他毕竟不是纯消耗，法师能够加大营养剂的产出，而且这个法师显然是比较敢战的那种，至少可以加强守卫的黎波里港不成问题，不会敌人一出现在城下，本方的法师就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 问题还是麻烦在如何给予额外的好处，不给不行，给太多似乎也不好。 “我和萨扎斯坦商量一下。”吴忻觉得，法师的问题，还是要和萨扎斯坦研究。 丢失了大部分恶魔王子血肉后，萨扎斯坦也没有闲着，大量的鱼肉还需要他做成营养剂，他总是有干不完的活。 不过今天吴忻去他房间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他没有在工作，还见到了正让吴忻操心的阿尔温海尔辛。 看到吴忻，他们也没有中止自己的对话。 “萨扎斯坦殿下，现在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还是不能成为红袍法师！”他的问题让吴忻更加心中鄙视，求知欲是一种让人敬佩的品德，但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勾结外人欺压自己的民族就不让他喜欢了。“我已经积攒了不少财产，我可以自己负担晋级仪式的费用。” “你没有希望理解魔网的第八层，成为红袍法师并不是最好的出路。”萨扎斯坦的答案很坦率。“我知道你的梦想就是成为巫妖，有更多时间探索这个世。但是你成为巫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吴忻窃喜，你这天赋低下的家伙，无法理解第八层魔网的低等生命。 随后吴忻就十分忧虑地看着萨扎斯坦说道：“这真是太遗憾了，太遗憾了，海尔辛法师，不过萨扎斯坦殿下，你难道就不能迁就一下吗，海尔辛法师为了得到知识，千里迢迢地投奔我们，这样的高尚行为谁能不感动。” 海尔辛感激地看着吴忻，吴忻对他点点头，他对萨扎斯坦的答案很有信心，萨扎斯坦绝不是肯迁就谁的人。 “这是低效的选择，晋级红袍，是让你做天赋不及的事情，如果我把精力用在扶持你走这条路上，那就是浪费我的精力，我的精力一丝一毫也不能浪费。”萨扎斯坦的反应正如吴忻所料。“你如果想要做我的学徒，可以跟着我一起制作营养剂，在此期间我会抽空教你法术，现在我也找不到能理解魔网第八层的学徒了，你这种还不算太笨的，也就凑合了。不过要想真的走出自己的道路，得到更长的时间探索世界的秘密，那就不能呆在我身边，要去沙漠中探索，你自己考虑下吧。” 然而海尔辛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毕竟只要有新魔法，他就能晋级，智慧也是可以累积和激发的。 随着接触高层的魔网，很多法师能得到智慧。 吴忻也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情况，他原本以为萨扎斯坦会狠狠地捏碎海尔辛的心的。 虽然对海尔辛的梦想拒绝地很彻底，但是萨扎斯坦既然传授给他魔法，还说要指点他的前路，吴忻就知道，这位法师的努力已经有成果了。 只是吴忻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信任他，海尔辛离开后，吴忻把这个法师在匈牙利人中积累的怒火告诉了萨扎斯坦。 吴忻把自己的顾虑一说，萨扎斯坦立刻就解决了，他嗤笑吴忻的无知：“你们术士能知道些什么，还担心这个，他又不是匈牙利人，斯洛伐克人支持你们奥地利人有什么问题，我看你也搞不明白这些事，来，我和你说说吧。” 匈牙利人，波西米亚人，斯洛伐克人的关系又是极为错综复杂的。 如果要上溯历史，那么事情就要从大摩拉维亚国崩溃开始说起，然后是德意志和匈牙利在中欧的争夺，以及因此造成的民族分野。 不过用尽量单纯的说法来总结，那么就是这一句，斯洛伐克人支持奥地利派是理所当然的，斯洛伐克人从血统上更接近波西米亚人，但是斯洛伐克地区长期被匈牙利统治，这让海尔辛法师对于支持奥地利人打击匈牙利民族主义，完全没有任何道德问题。 “哦，那他就不是叛徒了，斯洛伐克人当然有理由支持我们，呃，我们奥地利人。”吴忻对这个答案很高兴，实在很高兴。 他只是无法接受叛徒进入自己集团的核心层，既然他不是叛徒，吴忻就有心要给他前途和地位了，他把刚刚的问题抛给了萨扎斯坦。 “好处？不用你给好处了，我已经把上次从那个奥斯曼法师船长那里抢来的一根头带给了他，否则你以为他为什么始终士气那么高？”萨扎斯坦实际上是极为重视恩赏的人。 吴忻这才明白，为什么萨扎斯坦拒绝他的梦想，可是海尔辛法师还是表现地这么恭顺，虽然不知道那根头带的具体效果，但哪怕仅仅增加一点智力，也是中坚级的奇物，价值数百塔勒了。 只是吴忻感到有点让萨扎斯坦吃亏了，他表示要补偿萨扎斯坦。 “你当然要补偿我！这理所应当是你出钱的。”萨扎斯坦一方面毫不客气，一方面又极为理智。“就算在实验室的账上好了，你一定要优先把实验室给我拿回来啊。” “目前还没有回音，不过我看情况是很乐观的。”吴忻没有解释具体原因，因为这个问题他和萨扎斯坦已经充分讨论过了。 随后吴忻又问起了萨扎斯坦另一个情况：“目前哥达菲部落的情况怎么样了？” “哥达菲和他的长子萨阿迪全部死了，再加上次子也死于工地上的意外，我做的干净利落，他们无法确定情况，就算多少有些怀疑也无所谓，几个堂兄弟也都怀疑对方。”萨扎斯坦对于这个工作实在是驾轻就熟，制造工地意外实在是大材小用。“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内斗。” 吴忻就是要把所有合法的成年继承人全杀光，这样剩下的竞争者就都没有办法摆脱他的控制。 “不过你也不要再拖了，哥达菲部落的几个实力派，都已经和祖瓦拉移民的几个首领勾搭上了，虽然我杀掉了一个两级牧师，但是移民中又已经有一个两级的星月牧师诞生了，现在他很小心，要无声无息地杀了他是不可能的，一旦成为中坚级牧师，他的威望就会足够和我们公开叫板，如果搞成骚动甚至起义，我们可是承受不起。”萨扎斯坦建议吴忻立刻行动，无需休息的半神巫妖确实是吴忻的王牌，他没黑没夜地工作，刺探情报的效率也高的惊人。 吴忻点了点头：“我就是在等欧洲移民赶到，等部队编组完毕，就对那些星月教积极分子动手，现在那些祖瓦拉移民和本地哥达菲部落的星月狂信徒，是不是已经勾搭上了？” “那个牧师还算是温和派，他的计划是先请愿，要求你给予他们宗教自由和政治自治，随后是自行组建的民兵部队。”这个条件如果是欧洲大陆上的国家答应下来，可算是非常软弱，但是如果吴忻答应，那就是自杀，他的周围都是星月教的敌人，一旦内部的星月力量有了武装和自己的意志，那吴忻就等于是只有半条命了。 “他们有没有要求我也改信星月教算了。”吴忻愤愤地说道。 没想到萨扎斯坦立刻说道：“当然有啊，我说了，这还是客气的温和派呢，海雷丁攻克突尼斯城的消息他们也知道了，一些激进派已经要发起武装斗争，把你这个横行无忌的异教徒绑起来先给海雷丁殿下了。” “呵呵，我这就让他们知道我这个异教徒，为什么能在这黑大陆横行无忌那么久。”吴忻切齿冷笑。 第一百六十八章第二个觉醒的默罕默德 吴忻在和萨扎斯坦说完之后，又去找了卡萨诺和科尔莫娜见习。 “利古里亚商人也知道了现在的紧张局势，不过我们答应帮助他们尽快装运亚麻、棉花和奴隶，所以价格上他们压得倒是不多，不够明天他们就要走，所以科尔莫娜明天你要辛苦一点，要好好控制奴隶，他们不仅是商品也是劳动力，我听说最近鞭女的名声相当令人畏惧。”吴忻一边说，一边笑呵呵地和女监工开玩笑。“明天我们的工作不少，我恐怕分不出太多人手来帮你。” “不需要其他支援，西博阁下。”被奴隶们称为“鞭女”科尔莫娜见习相当自信。“有那些利古里亚水手的帮忙就足够了，他们有必要的武备，加上我已经充分教育了那些奴隶，他们知道不老实的代价。” 吴忻对此很满意：“那就最好了，你好好安排一下吧。” 送走了科尔莫娜见习，吴忻又和卡萨诺安排一下军事上的安排，然后就去找奥德凯斯勒。 火神的首席祭祀拥有不弱的武力，也是他要动员的力量。 奥德凯斯勒正在萨扎斯坦的灯塔下祷告，木杆下面如今搭了一个临时祭坛，祭坛中央，点亮了温暖光明的火焰。 不过信徒不算很多，因为大部分卡曙斯的信徒今天都被要求先把包裹打开，安顿下来才能提供信仰。 只有部分心神不宁的信徒来到来这里乞求安慰。 吴忻来的时候，凯斯勒首座的祷告已经结束，他正在给信徒们做心理辅导。 当然不是在那个悬崖上了，萨扎斯坦把他们都给赶了下来，他可受不了那么多低等生命嗡嗡叫个不停。 吴忻又等到一些向他忏悔的信徒结束后，才和他说话。 刚刚看他听忏悔的时候，吴忻就觉得首座大人状态不佳。 吴忻说了一会，发现对方确实是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了，凯斯勒首座，是今天的移民有什么问题吗？”吴忻有点担心，因为他制动自己给移民们提供的待遇虽然不错，但是难免还是有人不知满足的。 凯斯勒首座连忙摇头：“不，不，不，所有移民都很满意。至少没有人到我这里来投诉什么的，明天需要停止一天的施工，一起进行战斗？没问题，我最近不需要更新神术，今天晚上可以不睡觉，可以把你给我的人手和移民中比较虔诚的人都集合起来的。” 他的态度非常良好，这也是吴忻有能力应付后面局势的力量来源，光靠卡萨诺他们这些军官室无法立刻让欧洲移民发挥战斗力的，必须要移民的精神导师，火焰之主的牧师才行。 “移民中有没有牧师呢？”吴忻很期待地问道。 这个问题他失望了，奥德凯斯勒摇了摇头：“那个所谓的老牧师只能施展几个零级神术而已，没有真正觉醒牧师等级。不过问题不在信徒身上，而是我们收集到的信仰力毕竟还太小了，不过随着这些信徒以后去灯塔下祷告，会有牧师觉醒的，有几个信仰虔诚、而且会说拉丁语的信徒可以作为我的助手，教教识字并制作神术材料，等到时机到来，会有新的牧师为阁下你效劳的。” 神术材料要比法术材料好收集一点，不过牧师制造营养剂的能力不如法师。 吴忻又和凯斯勒首座说了几句，发现他似乎有心事，吴忻决定帮他排忧解难，这似乎也是领导工作的一部分。 牧师这种职业，经常要帮信徒排忧基恩，所以自身往往积累了很多负面情绪，最需要领导关心了………… 这和心理医生也需要心理医生是一个道理。 奥德凯斯勒犹豫了一会后，看周围没有其他人，最后决定用应该不会扣分话试探一下：“阁下，我下一个任务很可能马上要开始了，如果不能确定谁是队长，并进行转队，可能要多和奥地利进行一次任务，他们的部分任务会对上传奇敌人，哪怕再小心还是很危险，可能会消耗掉我很多的神术材料。” 凯斯勒的话有点没头没尾，可是吴忻却立刻听出来他是在说什么，吴忻立刻回应：“我就是马耳他二队的队长，嗯，我没扣分，看来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了。” “呼………….”奥德凯斯勒大大松了口气，他就是为此烦恼，虽然拉迪斯劳斯早就告诉他，吴忻八成也是轮回者，但是他的命运点数已经几乎干涸了，如果找错对象的话，惩罚的命运点对他是很大的负担，所以他犹豫了很久才试探吴忻。“我还以为是那个德弗李希女骑士呢………….” 吴忻对于这个世界的强者中多有轮回者并不奇怪，因为轮回者本来就比大部分人承担更多的风险，剔除掉那些已经死在了轮回中的人后，较高的比例是很正常的。 “她不是轮回队员，而是我给了她来自阿尔法的力量………………” 简单说了一下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情况，吴忻毫无拖延地问道：“所谓转队是什么意思？” “转队，自然就是从奥地利队转到你的队中的事啊。”奥德凯斯勒脱下外套，拿出了一卷小心地缝在衣服里的纸卷。“这是可以让精锐级的成员转队的注册表，我是买不起的，是拉迪斯劳斯殿下买给我的，让我们为他祈祷，希望他的账目能经得起胡安娜女王陛下的检验。” “那么说起来，拉迪斯劳斯殿下和胡安娜女王也是轮回者？”吴忻希望这位女王能光荣地死在某个任务中。“你和他们中的哪一个一起进行过轮回任务？” “我是奥地利二队的成员，不过我和胡安娜女王也一起经历过任务，同一个国家的队伍互相支援的门槛比较低，他们分别是奥地利一队和二队的队长，两队曾经一起集结起来开拓过奥地利的附属位面，叫奔放之野，是一个B3级位面。不仅如此，皇帝陛下也是轮回者，他的西班牙一队俘获过B1级位面呢。”凯斯勒首座说完之后，指了指天空，天空上挂着有十几颗月亮。 大小不同，色彩斑斓。 “你既然能有这样的实力，大概也已经改变过低级位面的历史了吧，等改变足够的历史，就可以俘获位面，不过暂时来说，我们应该还做不到这一点。”凯斯勒首座对这个事情的立场很为难，随后他拿起卷轴，所以打算给吴忻说些他认为吴忻还不知道的情报，最后他举起卷轴，“只要激活这个注册表，我就能加入你们这一队了。” “别，别，别。”然后吴忻却阻止了他。“下次任务你还是和奥地利方面一起做吧。” 凯斯勒首座立刻解释道：“轮回世界虽然会因为加入者的实力而分配不同难度的任务，但是总体上说，越是队伍越有力，就越是安全，你看强有力的术士皇族君主都一直好好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呢，再就是请原谅我的不谦虚，牧师是轮回队伍中最好的成员，因为小队作战，牧师的灵活性和多面性是最宝贵的。” 吴忻的理由却和凯斯勒首座想得不一样：“我和西班牙七队有一个约定，如果有了精锐级成员，就要开始一个位面俘获任务，我想再加强一下自己的实力。” “什么？！你的队伍里一个精锐级的战力都没有，但是已经接近俘获位面了？我想你误会了，应该是D2或者D3级的位面碎片吧？这种碎片很难长期存在的，几年几十年就消失了，不过这样很了不起了。”凯斯勒首座的声调一下子拔高了。 “不，确实是B3级的位面，这种事我不会搞错。”但是吴忻的声音很平静。 得知吴忻接近俘获B3级位面，并且队伍中都是些中坚级战力后，凯斯勒牧师震惊了：“你们怎么做到的？！难道西班牙七队很强，也不对啊，就算是西班牙人，七队也肯定很弱了。” 随后吴忻给他讲述了几次任务中的细节，奥德凯斯勒也给吴忻说了他经历过的任务，在得知下一次任务的细节后，他表示这一次还真是要见一见奥地利的君主才行。 直到午夜过后，凯斯勒首座才急匆匆地去收拢火神信徒中的青壮年，除了轮回任务，他们还有主位面的事情要操心呢。 吴忻回到自己的卧室，德弗李希女骑士还在等他。 看到吴忻进来，她放下了手中在读的一本书，最近她也喜欢读书了。 “和谁耽误了？”她一边说，一边要解开吴忻的外套。“我看事情也未必就很急，不要催得太紧了吧，来，我帮你放松一下。” “今天大概没有时间了。”吴忻一边搂住德弗李希女骑士，一边摆手示意不要脱衣服了。“这是火焰之主陛下的经典？” “嗯，凯斯勒首座给我的，他说我应该和你保持信仰一致，他还给了我一本宏愿骑士陛下的经典，说这两个都可以。”德弗李希女骑士也是希瑞克的信徒，不过是最浅的那种，对她来说信仰不是敏感问题。 吴忻看了看经书，很快感到疲倦了，她双手放到德弗李希女骑士的身上，感受着她和其他任何女人都不同的身体。 “怎么？不是说没有时间了吗？”德弗李希女骑士一边说，一边回应他。 “二位，守夜的军官请西博阁下快点去城墙上。”然后确实没有时间了，一个见习来敲门了。 “哈哈，终于准备好了吗。要是早几天的话，可是能制造不小的麻烦呢。”虽然被打搅，但是吴忻的情绪很不错。 秋冬之际，天亮得比较晚。 虽然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但是的黎波里这个纬度的地区，还是一片漆黑。 然而漆黑的世界里，却有阵阵赞美声传出。 “星月……………” “阿啦啦啦啦………….” “至大…………..” “阿啦啦啦啦………….” 的黎波里城堡外，一箭之遥的地方。 上千祖瓦拉移民和哥达菲部落的游牧民，正在默罕默德的带领下做早功。 默罕默德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几个月前，他在做功课时，忽然一阵心血来潮，随后力量涌进了他的身体。 每一个得到这番赐福的人都会本能地知道，他成了牧师，星月之主的牧师。 这个默罕默德和私自在的黎波里港传教，以至于被处死的那个默罕默德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不过巧合的是，两位默罕默德除了类似的名字，也有类似的命运。 他们都出身于移民中的贫困阶层，都虔诚地信仰星月之主，都善于联络各个阶级的同胞，都很有亲和力和感染力，广泛受到爱戴。 都能说服那些富裕的移民，拿出一部分粮食，接济一下贫苦的同胞，同时又很明确地告诉那些依然吃不饱饭的星月移民，一切苦难的源头都是吴忻和他的医院骑士团。 做完了早功后，他站在昨夜搭好的木架子上，再次开始了老生常谈，和过去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听众多了许多。 今天是关键的一天，他们已经积攒了不少施法材料，上百个青壮年也被组织了起来，人人都拿到了一根木棍，少数人还有各种铁器。 “祖瓦拉和的黎波里的绿洲，都是星月之主赐给星月信徒的宝库，星月信徒之间的小小矛盾，如果不是被异教徒利用，都是可以合理化解的。” “虽然关于阿明和巴巴利海盗，都有许多传言，但是大家都不要偏听偏信，大家要相信星月之主，相信传话人，相信我默罕默德，我确信，大部分关于巴巴利海盗和食人魔部落的信息，都是异教徒的谣言。” “巴巴利海盗是抗击异教徒的海上骑士，而世界上其实根本没有食人魔，只有一些在危难时吃过人口的坚定星月信徒。也许你确实见过他们吃人，但是为了抗击异教徒，在危难时吃人口也是可以谅解的。” “不要相信你的眼睛，不要相信你的耳朵，相信星月之主，相信传话人，相信默罕默德。” 当吴忻和萨扎斯坦们在做准备的时候，星月教徒也没有闲着，少部分直接见证过阿明暴行的移民和游牧民，都被反复洗脑。 有部分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胜过一切，实在坚持自己看法，无法被扭转的人们，则已经被“保护”了起来，确保他们不会妨碍今天的盛会。 几个移民中德高望重的老头子被请了出来，他们中也有一个有牧师等级，在移民中都是说话有分量的人物。 他们一个个赞美了默罕默德的虔诚，然后开始表述这几天，没有去星月庙做功的苦恼。 一切的烦恼，当然都是源于没有得到星月之主的关注。 他们要修建星月庙，而且要修建拥有司法权、庇护权、人事独立的星月庙。 当然财政不要独立，的黎波里港方面必须补贴他们。 黑夜中，星月信徒的呼喊声越来越响亮。 “星月之主，赐我力量！” 默罕默德志得意满地大吼，他期待着那个可恨的小白脸从温柔乡中被叫醒后的脸色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斩身不如斩名 “我们是最高贵的星月信徒，我们是泉水与土地的真正主人！” 随着默罕默德的叫嚣，的黎波里城堡外的星月信徒，士气越来越昂扬，不论是祖瓦拉的移民还是哥达菲部落的居民，都被情绪所感染。 自从到了的黎波里港，他们就一直努力忍耐这些异教徒，表现出了极大的友善和温和，既没有屠杀那些不信教的家伙，也没有要求他们立刻皈依星月之主。 可是那些异教徒却把这些善良信徒的宽大当成是软弱，今天人人都坚定了一个信念，在为了的黎波里港的繁荣和安定付出了那么多以后，他们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今天如果得不到星月庙，那就要让那些异教徒付出代价。 不过人群中，也有一个士气不高的人，虽然表面上也是在振臂高呼，但是仔细看，就可以发现他只是嘴唇在做动作，而并没有用力发出吼声。 也许是因为上了岁数，毕竟五十多岁在游牧民中已经可以算长寿了，缺乏营养剂，在风沙中辛劳的游牧民即使是中坚级武士也不一定能活到五十岁。 当然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人其实对于这套活动完全没有认同，实际上还在心里嘲笑这些愚蠢的信徒，虽然他也是星月教徒没错啦。 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正是前一段时间还在突尼斯城里主持大局，招待阿明的图尔古特司令官。 突尼斯地区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虽然突尼斯城被巴巴利海盗轻而易举地夺取了，但是哈斯夫王朝的抵抗还没有结束。 穆雷哈桑率领残部退到南部的加贝斯地区，已经重新举起了抵抗的旗帜。 前一轮较量中，表现拙劣的穆雷哈桑这一回拿出了一定的气度，他没有急不可耐的自称苏丹，反而继续尊奉那位被俘的小侄子。 这让海雷丁无法靠放回小苏丹来制造混乱，并且得到了支持。 王太后和小苏丹一起被抓后，其他残余的总督和王子，反倒是都坚定了想法，都支持起这位王叔来了。 远离海洋的内陆游牧部落中，哈斯夫王室还有一定的威望，海雷丁说什么哈斯夫家族自称哈里发是对奥斯曼帝国和星月之主的冒犯，这种借口在当地完全没有号召力。 突尼斯城的苏丹就是哈里发，哈斯夫家族就是哈里发，这对于当地游牧民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海雷丁一贯打着星月教海上城墙的旗号，这一次也是彻底垮台了，哪怕话还是说得再漂亮，明眼人还是能一眼看穿，这场较量较量再没有宗教原因，就是普通的权力争夺。 而且当地人也不是很清楚奥斯曼帝国的力量，统治了接近两百年的哈斯夫王朝余威尚在，当地游牧民正在缓慢地集合起来，准备同海盗较量一番，想要争夺荣华富贵。 总的来说，虽然赢得了一场胜利，但是突尼斯地区的情况远远说不上已经稳定了下来。 作为海雷丁最重要的副手，图尔古特却没有带队攻击哈斯夫家族控制的据点，也没有留守最重要的突尼斯城，反而只带着几个随从就来到了的黎波里港外。 他身边的几个人倒都是极为卖力地在呼喊着口号，他们中有一些是虔诚的星月教徒，所以真的在诚信念经，有一些则是刚刚从意大利海岸线上的小镇中被抓出来的，因为身体强壮被编入的海盗队伍，不敢不诚心念经。 只是地位和资历到了图尔古特这个地步，这些表面功夫也就不要紧了，哪怕他是也是一个后来的归依者也无所谓了。 三十年前，他就为海雷丁的哥哥阿鲁效劳了。 和现在的竞争对手耶尼塞里新军一样，图尔古特少年时也是一个信仰魔法女神的希腊人，被一伙巴巴利海盗给抓到了海盗船上，因为身材够硬，而且很快适应了新环境，他得到了新的名字，新的信仰，新的人生。 虽然当时很痛苦，不过海雷丁知道，图尔古特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的旧名字了，被杀死的父亲和被贩卖为奴的母亲和妹妹的容貌已经模糊，并且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在他的梦里出现过了。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冷漠的人，成为高级海盗后，他尝试找回过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只是巴巴利海盗做生意并没有建立严密账本的习惯，因此对于寻找货物走向这种事实在是无能为力。 图尔古特渐渐也就把精力和感情转移到自己的妻子们和孩子们身上了，他对于给予自己这一切的阿鲁和海雷丁心怀感激。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Ｘ``Τ ` 捌`零` . C`O`M 海雷丁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把他派来执行这不大容易被人理解的任务，在索库鲁船长仓皇地逃回突尼斯城后，海雷丁让图尔古特亲自确认一下的黎波里港这个集团的实力，把握一下吴忻的器量。 海雷丁告诉图尔古特，相比穆雷哈桑，他更担心吴忻和那个半神巫妖。 萨扎斯坦确实是个危险的敌人，他一指魔法灭杀了一个颇有前途的船长这件事，让那些不知道他威名的巴巴利海盗和奥斯曼海军，也没有一个再敢小看他。 但是从逻辑上说，的黎波里港和突尼斯城之间隔着一个穆雷哈桑，制海权也完全在海雷丁的手里，海雷丁完全没有防备吴忻的必要。 而把握一下器量这个说法，让图尔古特也有点糊涂。 在图尔古特看来，吴忻也不至于愚蠢到会和海雷丁结盟一起夹击穆雷哈桑，这是明显加速自己死亡的策略，如今班加西港那些法语组骑士，就因为选错了的盟友，现在正是生死两难。 不过既然海雷丁这么说了，图尔古特就来给吴忻找点麻烦好了，当然他自问也没有发挥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他来得太晚，又不肯暴露跟脚所以隐藏了实力，对于局势的影响其实不大。 大部分工作都是默罕默德牧师和哥达菲部落的各个实力派完成的，图尔古特觉得海雷丁对于吴忻的关注是多余的了，因为任何一个有能力的首领，都不应该坐视局势发展到这一步。 把青壮年吸收进部队，然后分配一些女人和肥沃的土地，这种招数并不难想到，只是需要执行力罢了，而没有执行好，只能说明吴忻的能力有限。 当然他也不认为情况会完全失控，这些“请愿者”并没有攻克城堡的能力，那些游牧民部落的首领见识了吴忻对半食人魔的大屠杀，根本没有硬上的勇气。 他们只是希望能削弱吴忻的权威，让自己免于被吞并罢了。 图尔古特的目标差不多也是这样而已。 他看着地平线上，吴忻带着上百骑兵出现，嘴角冷冷地一笑。 这样的情况下，吴忻不论是接受请愿，还是纵兵屠杀这些移民，都将引发激烈的内部对立。 接受请愿，星月信徒就会依靠人数上的优势，一步步要求的黎波里港的统治权，资深的医院骑士中，一定会有强硬派发起内斗，对软弱的首领发难。 不接受请愿，会导致族群矛盾激化，他将彻底无法从星月居民中补充兵力，基本盘组成的部队会在战斗中越打越少。 并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丧失扩张的能力，被无穷无尽的内部纷扰占据绝大部分精力。 图尔古特和他的部下有能力在混战中给数百骑兵制造不小的麻烦，他们的骆驼是质量最好的，而且养了好几天的力气，还喂了上等的豆料。 抵抗地越激烈，的黎波里港内斗留下的伤痕就越深， 等到海雷丁解决了哈斯夫家族的抵抗，以阿尔及尔和突尼斯两地之力，对付区区的黎波里港实在是手到擒来。 当然图尔古特认为吴忻还是纵兵攻击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接受“建立星月庙，内部自治”这种要求，属于跪着死的可耻行为，在这个时代还是很罕见的。 所以他握紧怀中的弯刀，准备战斗，虽然机会不大，但是他还是要尝试一下斩首的。 梦想总归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然而吴忻带着部队出现，并没有攻击，而是慢慢地停下了马匹，主动开始喊话了。 不过喊话的内容不是最后冲锋前的恐吓，也不是弱鸡地接受所谓的“请愿”。 吴忻先让部下敲打盾牌和盔甲，用金属的碰撞声，把星月信徒的赞美声压倒，然后直接带着十几个护卫挤开人群，冲到了默罕默德牧师搭建的临时高台上。 图尔古特看到他越走越近，感到机会就在眼前。 可是看着吴忻肩膀上的那个骷髅，他又犹豫了。 临行前，海雷丁告诉他，萨扎斯坦对付一个区区中坚级的法师就急不可耐地使用“死亡一指”，只能说明他的施法材料极为匮乏，实际上很可能没有太多储备了。 海雷丁虽然他没有听过“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这两句至理名言，但是凭借着多年战争的经验和自身的天赋，准确地看出了吴忻的策略。 但是看出策略，和能够破解策略师完全的两码事，毕竟萨扎斯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需要一个精锐级的战力，用命去测试的。 你说话容易，我去死可就难了。 图尔古特最终按捺下杀死萨扎斯坦的功名之心，继续看着吴忻讲话。 他这么做保住了自己的生命，吴忻的物资虽然匮乏到了极点，但是萨扎斯坦得到夏洛克带来的施法材料后，再用一次“死亡一指”还是绰绰有余的。 吴忻让萨扎斯坦使用“死亡一指”是为了让敌人恐惧，避免敌人敢于进攻，但是也没有把希望都寄托在敌人被他的策略所蒙蔽上，对付明智的人，要再展示一次力量。 应对的手法存乎一心，最关键的，就是尽可能地保佑各种策略都能实施。 吴忻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图尔古特，老海盗长相平凡，身上又穿着长袍，遮住了里面的那身优质重甲。 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给默罕默德牧师了。 “的黎波里的子民们，欢迎大家共聚一堂，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本来马上要开工的星月庙，无法顺利奠基了。”吴忻的话让所有的星月教徒，包括图尔古特都一时间有点混乱了。“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这个名为满拉，实为窃贼的默罕默德！” 吴忻毫不拖泥带水，这个时候，局势是很紧张的，他立刻抛出思维炸弹，扰乱敌人的思维。 不过图尔古特立刻反应过来，至少他以为自己反应过来了，吴忻不想使用暴力，但是又不肯直接接受协议，所以他在玩弄骗术。 这个时候，默罕默德只要大吼一声，依然有机会把局势搅乱，可是图尔古特只看到这个前几天表现地相当不错的牧师满头大汗，站口结舌就是说不出话。 吴忻的声音独自响起，他毫不犹豫地撒谎：“长期以来，我一直想为大家建一个星月庙，因为我一直坚信，信仰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家园，人人都需要家。但是大家也知道，的黎波里港内外事务实在繁多，以至于我必须把一些事情分担给其他人来完成，比如建立星月庙的事情，我就拜托了默罕默德这个所谓的牧师。” 吴忻说道这里已经极为悲痛：“可是这一次，我被默罕默德给蒙蔽了！他从大家手里骗取了大量金钱用于挥霍，还说服了一些虔诚的寡妇捐出我分给她们的土地，实际上我早就把海滩上最好的一块土地划拨给了他，他收集土地然后卖给一些堕落的土豪劣绅，然后将非法所得用于**情妇！” “实际上，早在祖瓦拉时期，他就已经和食人魔勾结，过着腐化堕落的生活。”吴忻一边直攻下三路，一边还把和食人魔勾结的屎盆子扣在默罕默德的头上。 同时，凯斯勒首座微微一挥手，几个骑士和见习把精心编造的剧目搬上了台。 和图尔古特猜测的不同，吴忻从来没有放松过对内部不稳定因素的关注。 好几个肤色不同的孩子一起冲上了台，然后抱住默罕默德的脚，大声叫“爸爸”。 上千星月信徒都被震惊了，他们都等着默罕默德自辩，可是默罕默德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就是说不出话。 吴忻正在对着群众大吼，揭露默罕默德的其他罪行。 这个时候，应该是奥德凯斯勒上去把默罕默德打倒了，打倒敌人牧师的工作是特意留给他的，虽然只是一个低级牧师，可是凯斯勒首座还是坚持由自己来对付他，牧师要得到力量，最快的途径就是屠杀敌对牧师。 可是凯斯勒首座的动作有点迟缓，依然骑着马在台下的卡萨诺看到他似乎受伤了，敌人也有隐藏着的法师？ 等等，好像凯斯勒首座来这里的时候就说身上有伤，还是被希瑞克打伤的？ 卡萨诺发现自己真是老了，这都记不清了，他犹豫着是继续保护吴忻，还是上前去打倒暂时被“沉默”的默罕默德。 老海盗图尔古特握紧了怀里的弯刀，等待着砍下吴忻首级的机会。 第一百七十章老底挖出来 随着金色光幕落下，奥地利一队的轮回任务再次开始了，琼斯对这次任务做了充分的准备，手套洗的干干净净，武器反复打磨过来，皮甲也重新上了油。 最重要的是，他的腰带里有两瓶“治疗致命伤”药水。 即使他身在奥地利权力金字塔的最高处，国务委员会成员之中，并且是关键位置保密局的局长。 本身就是绝对高层，还有油水极大的产业。 这两瓶高级货的要价也让他很是肉痛了，八百塔勒一瓶啊。 暗日教会不仅供货迟缓，而且绝不讲价。 琼斯知道对方确实供货能力不足，而且也根本讨不到人情，毕竟最近这几年，奥地利行政部门没少找希瑞克教会的麻烦。 而他自己也没少侵吞对方利益的事。 而现在，情况倒了过来。 现在奥地利的神术市场是完全的买方市场，要买紧俏产品还不仅仅需要金钱。 奥地利如今第二大信仰是宏愿骑士巴巴罗萨。 祂的教会根本没有生产这种高级药水的能力。 向暗日希瑞克的教会购买，则要经历许多刁难，还要付出政治上的代价。 可是琼斯还是要买，这是必须的开支，也许以后奥地利一队可以等到新的强力牧师，就算暂时没有补充，也会渐渐适应没有“热之首座”的战斗，但是这第一次没有高级牧师的任务是极为凶险的。 队伍里那个小娘皮牧师肯定优先保护拉迪斯劳斯，既是领导又长得帅，知道自己脸几分的琼斯只好自己照顾自己了。 拉迪斯劳斯早就注意到了他的不满情绪，不仅是他，其他人对他把重要的牧师放给吴忻肯定也有想法。 所以吴忻一来就立刻找阿尔法兑换了一个好东西：“大家不要担心，这一次我得到了胡安娜女王的资助，大家请看，有了这个东西，可以算是有半个高级牧师了。” 作为领导，拉迪斯劳斯也进行了相关的准备，他的手笔比琼斯大得多。 拉迪斯劳斯展示自己刚刚得到的一个徽章，这个湛蓝的徽章每天可以激发一个“医疗法阵”，当然施法材料不是免费的，用一次就是一个五级神术的代价。 拉迪斯劳斯兑换了一个徽章，三次使用的神术剂量，一共花了五千五百命运点。 不过既然能让任何职业都可以使用“精锐级”的神术，这依然可以算是一个大部分普通人一身不要说用，连见也见不到的“核心级”奇物了。 当然在“核心级”中算不上强力，不过即使是奥地利的君主，也是把攒了大半年的零花钱都用光了才能买得起这个。 只要国家还在正常运转，那么君主也只是国家的守卫者罢了，君主把国库私用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完全被禁止，但是太过分是绝对不行的，各路大贵族都盯着你呢。 在拉迪斯劳斯的能力范围内，这就是最好的采购了。 他为此做了一系列交易，把自己的零花钱都掏空，还把皇宫里最大的宴会厅交给胡安娜女王独享，当然有几位女士因此妒火中烧。 一番折腾后，总算是从她手里换到了命运点，然后再找阿尔法兑换，胡安娜女王不仅没有再兑换时宰他，还提供了兑换的建议。 即使队伍里的那个牧师确实会先救他，他也是放心不下的，毕竟对方是以不可靠闻名的淑妮陛下的牧师。 这位牧师立刻开始撒娇：“讨厌啊，摄政殿下，你买这个，是信不过人家吗？” 这小小的测试当然难不倒整天和各种政客说鬼话的拉迪斯劳斯，他的声音相当惊讶：“怎么会呢，我是怕你累着。” 艳丽的女牧师娇笑着扑到拉迪斯劳斯的怀里，对于拉迪斯劳斯的这次采购，她其实心里是大大松了口气的。 拉迪斯劳斯作为队长，做到了对全局负责，至少部分弥补了自己的行为。 所以当拉迪斯劳斯和琼斯局长再次在金色光幕下，见到奥德凯斯勒的时候，他们的心情相当不同。 拉迪斯劳斯以为自己判断有误，皱紧了眉头，他的队伍中失去一个精锐级牧师只是很麻烦，而吴忻要是得不到一个精锐级牧师的全力支持，很可能会失去许多东西。 而琼斯则单纯的高兴，高兴极了：“啊哈，凯斯勒首座，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拉迪斯劳斯则很紧张地思考者吴忻的情况，他不是轮回者，这真是奇怪了，那他怎么觉醒的血脉呢？ 这对拉迪斯劳斯来说是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因为他比别人更清楚，一个轮回小队首领位置的价值。 没有了这个位置，吴忻的情况就更脆弱了。 不过凯斯勒首座很快解除了他的这个烦恼，他说道：“摄政殿下，你预测的不错，他是轮回者，而且是医院骑士团二队的队长。” ‘既然如此，你还回来干什么？！’拉迪斯劳斯微微舒展眉头，却没有立刻呵斥出口。 不在他开口之前，奥德凯斯勒就直接说出了答案：“情况是这样的，医院骑士团二队和西班牙七队，一起经历了好几次任务，双方达成协议，等到马耳他一队有一个精锐级战力的时候，就要进行位面俘获任务了…………” “什么？！” “什么？！” 凯斯勒首座说的这个情况让拉迪斯劳斯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是比吴忻不是轮回者可能性更小的情况，甚至超过了他的预期。 可是作为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奥地利摄政，拉迪斯劳斯只是刹那间有了一点惊喜，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更不要说发出惊呼了。 发出惊呼的是另外两个人。 奥地利一队中，除了拉迪斯劳斯和琼斯局长还有几个人，不过实力都差一截，因此在凯斯勒首座他们三个说话的时候，只有保持沉默的份。 可是听到这个话，有两个人同时发出意外的喊声。 一个是琼斯局长，另一个则是刚刚那个女牧师。 琼斯知道位面俘获任务不奇怪，可是她怎么知道呢？ 拉迪斯劳斯知道自己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虽然她的身段和皮肤都让他满足，可是如果她不合作，那么拉迪斯劳斯也只有忍痛做些他不想的事情了。 当然这不是当务之急，他要先确认情报。 不过琼斯在这方面的是专业的，听到这里后，他们三个走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我能感受到，确实有个天体被拉近了，可是那是一个卫星，也许是最低级的，但确实是卫星，不是碎片，就凭马耳他岛的那几个人，能做到这种事？”拉迪斯劳斯为吴忻感到骄傲，但是又感到接受。 “就凭他们也能撬动历史？”琼斯也感到不可置信。虽然知道凯斯勒首座不是胡说的人，但是琼斯局长作为“镇国”武士，能够感受到比凯斯勒首座更多的东西，“会不会其实是一个很小的碎片，他们等级太低，分不清碎片和卫星的区别？” “不过也不可能，阿尔法不会不告诉他们的。”琼斯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拉迪斯劳斯专门收集过这方面的情报，他对琼斯解释道：“能否俘获卫星和时机也有关系，以我们的实力，已经很难不引起其他主位面的注意了，总要面对不求有功，但求捣乱的敌人。他们这个阶段，还不需要面对其他主位面上的队伍。” “仅仅对付土著也太难了，而且本位面的恶魔系的敌对队伍还是要面对的吧。”不过琼斯还是觉得不能接受，他又找了个理由，“也许是那个西班牙七队很强？” 拉迪斯劳斯摇了摇头：“我见过西班牙四队和五队的人，比我们也差得多，七队肯定更更差，更何况如果一方实力太强，又怎么能合作到这一步呢。” 随后他对又问凯斯勒首座：“我听说低级队伍在得到位面俘获任务时，可以得到友好的高级队伍的支持，只要主位面是盟友关系就行，我们奥地利和马耳他，无论如何还算是盟友吧？” 这个规则很少被引用，因此拉迪斯劳斯虽然是很资深的轮回者，也不是很确定。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摄政殿下你应该派一个最强的精锐级…………..” ……………. 奥地利一队此次任务又进行得很不顺利，甚至比上次更糟糕，完全的大亏本。 连主线任务都没有完成，战死了一个凯斯勒很熟悉的队友不说，奥德凯斯勒的储备命运点也都被任务惩罚给收走了，他自己的伤势就没办法了。 为了节省最近损失不小的命运点，奥德凯斯勒决定慢慢养伤。 的黎波里港外，调整后的世界里，人人都记得奥德凯斯勒是受过重伤，还在坚持工作了。 只有吴忻和科尔莫娜见习，意识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凯斯勒首座在轮回任务中受了重伤。 当然隐藏在人群后的布尔莎也知道情况：“喂，最有智慧的萨扎斯坦殿下，这要是失败不能怪我吧？是你们出了问题，不会以此为借口增加我的赎金吧。” 就是她让默罕默德说不出自辩的话，看上去就像是事情败露了那样恐慌，奥德凯斯勒此时应该是要在他恢复说换能力前，一举拿下默罕默德的。 这确实不能怪她，布尔莎一点也没有捣乱，正是吴忻判断的有力支持，布尔莎已经不是星月之蝉了。 “哼。”萨扎斯坦冷冷一哼，其实心里感觉不错，吴忻的判断虽然精彩，但是计划终究还是要靠他，他一方面要控制布尔莎，一方面也是备用计划，任何环节出了意外，他就是补救办法。“到最后，终究还是要靠最有智慧的萨扎斯坦。” 卡萨诺的实力足够，可是因为要指挥部队，所有没有靠得足够近。 就算没有布尔莎，萨扎斯坦也有办法让默罕默德说不出话，同样，奥德凯斯勒突然不行了，萨扎斯坦也有办法收尾。 只是高级魔法的成本不小，而且也无法保证没有目击者，不过吴忻的安排很充分，就算有人看出默罕默德是死在萨扎斯坦的手里，也无法挽回局势了。 不过这一次，吴忻还有其他安排，就在萨扎斯坦要施法之前，一条鞭子绞住了默罕默德的脖子。 科尔莫娜见习意识到情况不好，布尔莎的“沉默之令”时间已经要到了，她根据吴忻早有的安排发起了攻击。 她的鞭子一下子绞住了默罕默德的脖子。 这个举动让星月信徒发出了惊呼，吴忻的阴谋虽然已经重创了默罕默德的名誉，但是对他坚信不疑的人还是很多的。 然后在默罕默德的几个亲信发起反击前，吴忻的后招继续跟上。 十几个穿着传统星月教服装的人走了出来，这些人都是被吴忻选入的黎波里港的星月教士绅， 有的是祖瓦拉移民，有的则是哥达菲部落的人。 他们一出场，就把本来因为默罕默德被按住而情绪激动的星月信徒的关注给引开了。 他们当然都已经投靠了吴忻。 不过在他们的立场被其他信徒怀疑之前，这些人就一起声泪俱下地指控默罕默德、土豪劣绅勾结食人魔部落的事情。 “就是他们，把我的孩子献给阿明，用她的………她的………..来讨好阿明！” “他们和阿明勾结，乘机把那些被他们吃了的来善人的财产和土地都给吞没了！” “这是他们写给阿明的信，没有他们勾结食人魔，祖瓦拉城根本没有那么容易沦陷。” 这些事情默罕默德确实没做过，但是支持他的这批星月士绅，能够在食人魔的魔爪下幸存，当然是干了不少罪行的。 其中有几个也确实是主动勾结食人魔。 当然这些罪行，投靠吴忻的这批士绅和大户其实多多少少也有，吴忻虽然尽力选择了比较干净的几家，但是当时的情况下，这种事是难免的。 世界上，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并没有道德无瑕的凡人。 不过吴忻自己也不是白莲花，所以只要确实反对食人魔，并且愿意和他合作的星月士绅，他就满足了。 这些土豪劣绅长期和那些土豪劣绅作对，自然是有各种证据。 和阿明勾结的证据只是开胃菜，也确保了星月信徒不会跟着默罕默德和哥达菲的远亲一起作乱。 吴忻谋划了那么久，忍耐了那么久，绝不仅仅是要把他们杀光，也不仅仅是要把这些移民稳定住而已。 吴忻要他们认同他，认同的黎波里集团，为他搬砖，为他种地，为他杀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基本控制局面 吴忻的目的从来不仅仅是要摧毁默罕默德的谋划，要做到这个目的，他早就可以动手了。 他让骑士们和原住民打成一片，让德弗李希女骑士发放救济食物，可不是真的寄希望于友谊能带来同化。 更不要说还有无需休息的萨扎斯坦，那些在墓地里阴谋着活动的原住民，根本不知道那里就是萨扎斯坦活动最多的地方之一。 半神巫妖一边把他们先人的遗体制作成施法材料，顺便就把他们的阴谋都给记录在案。 一切都在吴忻的掌握之中。 之所以冒着让内部的敌人组织起来的风险，一方面是他要等更多移民感到形成数量上的压力，也是为了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至少是很长一段时间内压制问题。 不仅让这些和他有许多冲突的星月教移民和游牧民不再找麻烦，同时还要把他们从负担转化为实力。 所以除了深挖勾结食人魔的罪行之外，吴忻还安排了诉苦翻旧账大会，这一段是吴忻穿越者知识的菁华。 在这个时代来算，还要有四百年，才会有人理解这种互相揭露带来的攻击力。 几个会说星月语的见习早就做好了前期功课，他们拿着羊皮文案，大声诵读上面让人混乱和恐惧的文字。 他们宣告的内容，迅速让人群忘记了初衷。 “阿麦提，当年你家的过冬粮食你以为真的是意外烧起来的吗？是这个道貌岸然的努哈力派人把你家草堆点燃，然后逼着你把家里骆驼和羊群都以最低价格卖给他。” “哈季巴奴拉，当年你爹莫名其妙地失踪，你以为他真的是被海盗抓走了？那是被图图鲁苏给害了，然后他把你家的那些的土地和女奴都给占了！” “巴巴季，你知道你对哈吉尼的官司是怎么输的？是哈吉尼把自己的老婆送给那个老满拉睡了，老满拉睡了人家老婆，自然要把你家房子判给人家啦。” 那些证人随即再次证实了自己的证词，虽然大部分只是一面之词，但是这些案情本身都是事实，受害人往往都有怀疑和猜测，他们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第三方的证实罢了。 当然了，吴忻也不是仅仅依靠事实。 “当时他就和他儿子一起在那个阴暗的房间里谋划，他说……………..” “他指示他的那个走狗，一定要把你心爱的妻子给……….” 这些细节当然不可能是真实的，但是却必不可少。 吴忻精心挑选了案件，然后由奥德凯斯勒进行补充，真正的“宣传”就是对事实进行补充使其升华的艺术。 “热之首座”在宣传问题上颇有经验，他在欧洲就是干这个的，吴忻就让他负责这个重要工作。 为了让受害者们更加愤怒，让无关者感到恐惧和同情，这是必须的加工。 事实很重要，但是那些戏剧性的情节也必不可少，这些细节虽然稍加思考就可以知道是不可能被第三方知道的，但是这个时候，受害人最缺的不就是思考的能力吗。 随着越来越多加工过的事实翻出来，星月信徒的内部凝聚力彻底跨了。 默罕默德几周的努力，如何抵消得了这几年、几十年积累下的新仇旧恨。 过去大家心里对土豪劣绅的怀疑，被叛变的土豪劣绅完全揭露出来了。 部分内容是吴忻补充的，但是整体上全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祖瓦拉地区的士绅和游牧民中的土豪，都有几乎类似的行为。 虽然证据依然不是很足，不过这还重要吗？ 人群中迅速发生了极大的骚动，星月信徒中受尽压迫的底层人士，不再仇恨异教徒，而是被激起了对富有邻居的仇视。 一开始仅仅是受害人攻击仇人，到了后来，所有富裕的星月教士绅，都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他们手上都有自己准备的武器，各种小刀和木棍，用来对付吴忻的正规部队是毫无用处的，但是用来自相残杀，效果那倒是刚刚好。 “他们自称是你的教友，道貌岸然地念那些什么经书，可是实际上，他们只在乎你们的土地，你们的羊群，你们的妻子。我的同胞们，今天，我要为你们报仇雪恨！”凯斯勒首座不顾自己重伤在身，一锤砸向了默罕默德。 一直被扼住喉咙无法说法的默罕默德牧师的灵魂一下子就被抽走。 吴忻已经重新躲回了阴影中，他不愿意自己置身于这样未经审判的死刑中。 星月牧师死去的那一刻，他感到一股愉悦感注入了自己的身体，他身体中有一股力量，微微壮大了。 与此同时，默罕默德的尸体被凯斯勒首座的力量点燃，此时朝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犹如是他的死唤醒了黎明一般。 默罕默德是吴忻的敌人，但是吴忻承认，他私德无碍，今天大部分指控都是真实的，唯有所有对他的指控是真实证据中最纯粹的谎言。 吴忻尽了最大努力，也没有挖到任何默罕默德的黑材料，但正是因为如此，对方才因此成了他的死敌。 吴忻的安排骗过了一部分人，但是还是有一部分星月信依然信任默罕默德，他们纷纷哭喊，骚动的苗头再次出现。 吴忻知道，这是最后的难关，也是无法用诡计度过的难关。 不过诡计已经为他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天色已经大亮，接下来，可以用实力说话了。 星月信徒们发现，和他们对峙的人数已经不再是区区百余士兵，对面的人数和他们差不多。 作为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图尔古特确信，对面的人数实际上还要超过己方，而且和己方男女老幼混杂不同，对面几乎都是青壮年。 ‘这么多青壮年？！难道的黎波里港倾巢出动了？’图尔古特无法理解，就算整个的黎波里港确实有上千青壮年，但是要一波拉出来是不可能的吧？ 他想得不错，这些是欧洲移民，刚刚从船上下来没多久，吴忻当然还没有来得及建立类似民兵队的秩序。 只是在奥地利时，移民就已经被编成了几个中队，拉迪斯劳斯的准备工作并不是针对性的，但是切实加强了吴忻的力量。 这个结构让这些移民成为来之即能战的力量。 当然要和真正的部队一样快速动员是不可能的。 人数众多的欧洲移民的出现，再加上医院骑士团本身的基干部队，那些不愿意被吴忻控制的星月教徒，也都无法反抗了。 如果默罕默德能早几天发动，那么吴忻很可能只能先用精锐部队冲击几轮，那样就会留下仇恨，和现在的效果是不能比的。 当然能在这点时间里，协调、准备到这个地步，默罕默德已经是很不错了，只是他只知己不知彼，终究死无葬身之地。 有了这些欧洲移民，吴忻就能震慑住他们。 卡萨诺带着医院骑士团的部队，冲进星月教人群，把其中的头面人物和村长宿老统统给抓了出来，当然不是按照罪行，而是按照吴忻收集的名单，实际上吴忻把大部分识字的人都给抓了。 而其他星月信徒，就看着这些人交给凯斯勒首座处死。 吴忻既激起了内部的矛盾，又展示了实力。 即使还有部分人对吴忻杀死默罕默德心存怀疑，也无法组织起来了。 那些依然不依不饶在为默罕默德哭喊的人，的不懂啊同族的支持，被吴忻的部下一个一个给揪了出来。 凯斯勒首座不断高举他拿把曾经在原初之火中洗礼的铁锤，再不断落下。 火球越来越多，天色越来越亮。 “西博阁下！万岁！” “多谢你为我们报仇！” “正义，正义！” “报仇！报仇！” 先喊的自然还是吴忻的托，他们带动情绪，台下的星月信徒由一开始的迷惑，渐渐被感染，最终汇合成响亮的欢呼。 更多的神力涌进了吴忻的体内，他甚至感觉到，现在他只要抬手一指，就能把“中坚”以下的生命点燃，也能把随便谁提拔为火焰之主的牧师。 他有这个力量，生杀予夺、点石成金的力量。 吴忻尽了最大努力才压制住这个巨大的冲动。 “厉害啊…………” 图尔古特已经完成了海雷丁交给他的观察工作，他对吴忻的能力有了一个评价。 只是他的任务还没完全完成，要把这情报带回突尼斯城，可是很不容易的。 阿尔温海尔辛法师没有其他工作，他只是用施法者的锐利目光观察着人群。 一直保护者图尔古特的几个部下，都有上等的骆驼，而且都表现地安静有序，在喧嚣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虽然这几个海盗都有伪装成商船水手跟着图尔古特，在海岸线上踩点的经验，可以完全融入海岸上村民的日常生活，但是 但是他们毕竟只是优秀的突击队而非合格的间谍，在敌人的领土内活动， 这让他们暴露了在了海尔辛的观察中。 他悄悄地通知吴忻和卡萨诺，让奥德凯斯勒单独在那里继续处死敌人，其他人率领着部队开始包围图尔古特。 然而吴忻的调动没有能够瞒过经验丰富的图尔古特，身经百战的老海盗通过人流的变化，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有危险。 他已经观察了足够多的情报，自认为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他相信自己刚刚从突尼斯王宫御苑中得到的上等骆驼，能把自己带出这个危局。 可是一声大喝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你们是什么人？！” 这灵魂攻击没有破开图尔古特的意志，作为一名在“核心”等级中，也算是优秀的武士，他扛过了萨扎斯坦的喝问。 但是站在图尔古特身边的海盗立刻精神一紧，图尔古特最优秀的部下之一却没能扛住。 萨扎斯坦的冲击扫过众人的灵魂，在找到了比较弱的敌人后，迅速把波浪转变为激流，狠狠地攻击于一点。 这是图尔古特最凶横的部下之一。 他一贯残忍凶横，曾经杀死过几十个西班牙水手，孤身一人击溃过一整个渔村自卫队的海盗，一下子无声无息地落下了骆驼。 “啊，原来是恶名昭彰的巴巴利海盗？哦，图尔古特指挥官，久仰大名了。”萨扎斯坦迅速收割了一个敌人的灵魂，并得到了部分支离破碎的信息，然后他迅速拼接了起来。“是海雷丁殿下让你来拜会我们？那就不要急着走嘛。” “默罕默德勾结巴巴利海盗，罪无可恕！”相比抓住敌人，吴忻关注的层面更高，他立刻意识到这些海盗的出现，可以成为自己的武器。“这些巴巴利海盗，大家一起抓住他们！” 吴忻的叫喊在星月信徒中造成的首先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所有在地中海海岸边生活的良民，谁会不怕“巴巴利海盗”这个词呢？ 虽然被许多人称为星月教的海上骑士，其历代首领中也多有为星月教和自己民族做出重大贡献的英雄，特别是海雷丁兄长，阿鲁老爹，确实是伊比利亚半岛上，十几万星月教的救星。 在再征服运动刚刚结束后的那个世代中，面对西班牙的宗教狂热之火，他连续多年在直布罗陀海峡两侧活动，以自己全部的力量为那些面临迫害的星月教徒提供了生命之舟。 也许他这么做有极大的私心，本质上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实力，但是如果说他没有强烈的使命感和荣誉感，也绝对是谎言。 客观上，阿鲁老爹和辅佐并继承他的海雷丁，确实是那些星月信徒的救命恩人，他们的行为站在星月教的立场上，更是毫无疑问的英雄壮举。 但是放在更广义的层面上，海盗就是海盗。 除了那些海雷丁兄弟一手建立起来，作为他们基地的移民港口和渔村，其他城镇或多或少都会受到骚扰和攻击，而且地中海南岸的受到的伤害其实和对岸比起来，并没有本质区别。 只不过因为地中海北岸的国家，普遍比摩洛哥、阿尔及尔、突尼斯、利比亚地区的政权更有力。 所以对北岸的攻击往往要需要更严密的组织和更大的规模，所以那几次成功的大攻击造成了很深刻的印象，其实总体上，南岸几个孱弱国家的居民一样身受海盗的荼毒。 不论是辛苦种地的出产，还艰难捕鱼的渔获，甚至是自己的自由，家人的自由，都会因为海盗而在一夜间烟消云散。 那些不得贩卖星月信徒的海盗规则，只是在部分情况下会被遵守罢了。 即使海雷丁也只是能完全控制有限的精锐罢了，他不可能完全管住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外围部下，更不要说所谓“巴巴利海盗”大部分其实都是跑单帮的家伙，他们打着海雷丁的旗号，更是无所不为。 除了阿尔及尔地区，星月教的居民对这些海盗也是畏惧大大多余尊敬，而且他们还几乎得不到政府救助和报复机会，敢于伏击海盗的村镇，反而会遭到海盗们极为严厉的报复。 所以一开始，这些居民听到巴巴利海盗的出现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不过他们的恐惧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那些海盗一点也没有凶横的样子。 虽然图尔古特对自己的实力并不会低估，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反抗，显然是不明智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逃跑。 他们迅速从人群中逃出，因为人群的关系，吴忻没有使用火球术，而海尔辛的蛛网术则只困住了一个敌人。 这个结果都让图尔古特一阵心痛，他已经连续失去了两个部下，这些都是他最重要的部下，难以补充的百战之余。 然而更大的损失还在后面，吴忻的杀手锏从来都是萨扎斯坦。 “都给我留下吧。”半神巫妖可怕的声音再次在海盗们的耳边响起。 灰暗的锥形射线从萨扎斯坦的口中射出，然后他面前的海盗们和他们周围的不少人，都感到一阵脱力。 这是五级死灵系魔法，“疲乏波”。 图尔古特的部下们如萨扎斯坦所命令的一般，立刻丧失了逃跑的能力，迅速被从骆驼上拖了下来，然后。 唯有图尔古特及时避让，成功地让开了这个魔法，但是他胯下骆驼比他大一圈，它的一条腿被光线扫中了。 骆驼一下子失去了跑步的能力，变得只能慢慢行走，似乎随时会被区区百余斤的图尔古特压垮。 这个时候，德弗李希女骑士想要发动技能，但是吴忻拉住了她：“这次没有必要。” 卡萨诺追了上来，一剑把骆驼的肚子斩开。 图尔古特又抵抗半分钟，但是这实在是徒劳的，卡萨诺为首的攻击者其实无需法术的支持，就能拿下了图尔古特。 不过吴忻还是很不客气地使用了两次“次级火焰之刃”。 图尔古特虽然又抵抗了半分钟，但终究是寡不敌众，被吴忻一拥而上的部下给按倒在了地上。 最终被剥光铠甲，五花大绑地拖回了的黎波里港的地牢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扫荡游牧民部落 当吴忻摧毁默罕默德牧师时，的黎波里港外，哥达菲部落的控制绿洲的核心，依然一派宁静的景象。 除了十几个派去支援默罕默德的骑手，其他人都安安静静地在过着日常的生活。 骑手的家人们也不是很担心，最近的一个月， 虽然今天就是向吴忻发难的日子，但是这里的人大部分并不了解情况，几个了解情况的人也并没有很紧张。 在他们看来，情况已经差不多稳定了，相比前一个哥达菲的几个儿子还活着的时候，局势已经安定下来了。 侯赛因阿布努斯尔阿布哥达菲阿布英素巴阿布露玉，这是现任首领的全名，露玉就是他能知道的自己的最久远的祖先，当然他的通称现在也是哥达菲了。 继续用本命称呼他的人只有两个极端，最亲密的家人，还有就是他最坚定的仇敌。 为了统治的合法性，这位首领已经不再使用过去的名字，当然也不是改名了。 他截取了自己名字其中的一段，说明他和前任酋长以及这个部落的创建者有亲戚关系的一段，以此作为自己的新通称。 这是部落权力斗争中很常见的事情，如果你是前任的儿子，那么就可以用你的本命，如果只是远亲并在斗争中只是勉强占优，那么这种截取名字的方式，就可以为你得到一点合法性。 这个哥达菲是最初和吴忻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哥达菲是远方堂兄弟，他已经杀了那个哥达菲的所有儿子，并娶了他还活着的几个妻子和女儿，然后自然夺取了这个名字。 在其他实力派还在忙着划圈占边时，这一个哥达菲迅捷而猛烈地直插中心，他通过一次干净利落的夜袭摧毁了前一个哥达菲的孤儿，占有了那些寡母，并以自己有限的嫡系控制了大部分外围。 他的血统不算很远，是部落创建者弟弟的后代，实力也还可以。 而且在那场突袭中，他还表现出了施法能力，他早就觉醒为一级的星月牧师了，在夺取部落权力，献祭了前任哥达菲积攒了许多年的各种储存，以及他的几个儿子和铁杆后，已经一跃成为三级牧师了。 星月之主的教条非常粗杂，但是在回馈祭品上，比真神更慷慨一些。 所以现在部落中的大部分实力派，都暂时接受了他的位置。 不过哥达菲相当确信，那几个血缘和自己一样近，而且也有自己嫡系的堂兄弟，是不会就这样安分的。 还有前一个哥达菲的死忠，也没有死光，他们也许首先会考虑保存自己，但是如果有机会，他们也会很高兴地看到自己倒台。 “哥达菲酋长，可以开始早课了。”刚刚得到的两个妻子帮他穿好衣服，女人一长一幼，三十多岁的一个是前任的妻子，二十不到的一个是前任的女儿。 女儿对这样的情况很是痛恨，虽然母亲努力帮她化妆，但还是难以掩饰她红肿的眼睛，更不要说她那个痛恨的眼神了。 不过哥达菲并不是很在乎，他的行为符合游牧民部落的规矩。 因为长期受这种文化的束缚，女人中的大部分内心也已经认同了，稍微过一段时间，或者生了孩子，她也许还是记仇，但是也不会日思夜想了。 而年长的妻子已经放下了，虽然丈夫的名字没变，但是这位妻子觉得相比前任，现在的这个丈夫要上进的多，前一个哥达菲已经许久没有早起祷告了，每日的十功也都是敷衍了事。 而这个现任，却在她的记忆里，就一直那么认真地做功课。 而且这个哥达菲虽然接收了妻子和女儿，但是把前任的女奴都赏给了几个作战勇猛的手下，还有不少玩物也都毫不吝啬。 哥达菲点了点头，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确保穿戴整齐，仪表堂堂。 显得庄严稳重对所有首领都很重要，对地位还不稳固的篡夺者尤其重要。 他一走出自己的帐篷，周围负责守卫的亲信卫士就纷纷行礼，然后是在营地里行走的其他人。 这就是权力。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陶醉，这就是为什么权力让人发狂，让人不顾一起地去争斗。 “辛苦了。”他对肃穆的护卫挥手示意，和前一个哥达菲不同，他陶醉于权力，但也更懂得给予尊重。 他甚至对那些正在努力工作的奴隶也点了点头，还勉励了他们几句：“好好干，女人和食物都会有的。” 奴隶们依然如往日一般，不停地用木桶从井中提水，这个工作是人停，桶不停的。 在吴忻穿越前那个世界，人口压力导致抽取地下水太多，以至于产生了倒灌地下水的需求。 然而在这里，非常让人困扰的环保问题并不存在，没有机械和魔法的帮助，人力不可能让地下水位损失太多，所以对于游牧民来说，尽最大努力抽水就是了。 哥达菲一边和他的支持者打招呼，一边回忆着在吴忻新建的村镇中，见过的那个畜力水井兼磨坊。 他思考者，如果在自己的井边建立这么个一个建筑，能给自己的族人带来多少方便，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收入，又能带来多少威望。 他想要这个建筑的技术，他也相信自己能够得到这个技术。 那个英俊的小术士很快会来求他。 在他的护卫的外圈，那些窥视他地位的其他实力派也渐渐到来了，他们一个个很不情愿地从女奴身上爬起来，对这种虔诚的宗教活动厌烦至极。 哥达菲在心里冷笑，他就希望自己的竞争者是这样的货色。 三级牧师，加上他原本的武士等级，他算得上是“中坚”级中比较强的了。 星月之主不像真神系的神明那样，有比较明确的教条，祂对牧师和信徒的评价更直接。 就是根据各种礼仪和祭品，以及是不是能够扩大祂的信仰。 依靠这个实力，哥达菲自信自己能够控制部落，只要的黎波里港的那个术士无法插手就是了。 他虽然不知道吴忻在哥达菲之死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吴忻后续挑动几个儿子内斗，迟迟不宣布支持谁的行为，对于他这样的枭雄来说，那就是吴忻想要控制他们部落的证据。 他的判断当然是没错的，所以他早在控制这个部落前，就开始勾搭那个默罕默德。 他挤出自己有限的资源帮助他建立了自己的组织，还为默罕默德穿针引线，在周围几个已经初步臣服吴忻的星月游牧民部落和默罕默德之间建立了联系。 虽然几家部落一共只提供了五六十个骑手，但是考虑到的黎波里有限的实力，以及移民本身士气可用。 哥达菲相信，吴忻会为此焦头烂额。 不论是情况怎么发展，是吴忻接受“请愿”，让内部出现分化，还是他选择对默罕默德发起攻击，他都会需要哥达菲部落的支持。 这样的话，就不是的黎波里港插手哥达菲部落的内政，而是哥达菲部落着手渗入的黎波里港了。 他自信自己插手的程度刚刚好，既让吴忻知道了自己的能力，也给了对方让步的台阶，不至于立刻加入斗争。 当然要是那个小术士太傲慢，长得帅的人总是傲慢，那么他大不了再支持默罕默德就是了。 反正他总是可以先强化内部秩序，在双方都精疲力竭的时候，从容地获取胜利。 这样的话，他不仅不需要担心吴忻来支持自己部落内的实力派，反而可以通过获得港口的利益，来加强自己的统治基础，甚至能用贸易的力量，来征服和统合其他游牧部落。 到那时，就是不是的黎波里港控制周围游牧部落，而是他通过的黎波里港，接触海上的世界了。 那个更繁荣、更诱人的世界。 哼，你们这些从海上来的家伙，不论是奥斯曼人还是欧洲人，眼中都只有对方。 从来不正眼看我们这些本地游牧民一眼，都认为我们是蒙昧野蛮的低等人，根本不配做你们的盟友或者对手，还用在欧洲根本算不上珠宝的垃圾糊弄我们。 这一次，我就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欧洲商人在和游牧民交易时都会小心地收好自己佩戴的真正珠宝，但是偶尔也会为了极高的价格卖出真正宝石，游牧民中当然不乏有判断力的人，意识到了自己购买的贸易珠实际上完全暴露了己方在这个世界的孱弱，并且真的就是蒙昧的证据。 那个小术士只有如此微不足道的力量，居然就敢要吞并我们部落，前代的首领已经如此平等真诚地和你合作，可是你还是如此残忍，一定要害他的命。 他的孤儿寡母该恨的人其实是你。 不过这不要紧，恨不恨的无所谓，重点是她们都是我的了。 重点是，这一次，你被我给打败了！ 哥达菲铺开自己的行功布，然后满怀信心地跪了上去，高声赞美星月之主。 然而就在这神圣的时刻，有一个不识时务的游牧民却在那里大喊，让哥达菲立刻停止礼拜。 哥达菲在心中大怒，这又是哪个还不知大势的家伙在这个虔诚的时刻干扰他，妄图伤害他的形象。 他给了自己左右两边的人一个眼色，然后两个亲信就弯腰低头地走过去对付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了。 半分钟后，那个倒霉蛋的声音就灭了。 哥达菲继续认真地祷告，他平时是不会这样处置的，可是今天，他自信不可能有什么足够有威胁的敌人来对付自己。 各个实力派都被他说服了，先摧毁的黎波里港的攻击能力，符合他们所有人的利益。 就算有个别不知死活的敌人想以反常的时机来获得突然性，也只会让他众叛亲离。 哥达菲自信自己控制的核心力量，稍微浪费一点时间也改变不了什么。 另一方面，吴忻在被敌人的哨兵发现后，就准备放弃原本的突袭计划，改为强攻。 他对自己的力量信心十足，他拥有不成比例的高端战斗力，不是区区的黎波里港能够产生，也不是的黎波里港等级的对手能够对抗的。 不过这次的对手在这个等级中，确实算得上优秀，现在的这个哥达菲以雷霆手段避免了内战，而且迅速联合了可能的盟友。 吴忻对这个部落的几次打击不仅为他开拓了权力真空，客观上还为让哥达菲部落里的有识之士，产生了危机感，他们嗅到了吴忻贪婪气息，本能地减低了斗争的烈度，想要保护自己的独立和自由。 但是吴忻已经彻底摧毁了默罕默德的“请愿”势力，并且一举抓获了大部分来自各个部落的骑手。 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精锐，一起帮忙打打顺丰仗就还行，发现局势不对，立马比谁逃得都快。 哥达菲部落因为距离的黎波里港最近，派出的骑手较多，还是有几个逃了出来，吴忻当即衔尾追击，最终没有让任何骑手逃回哥达菲部落。 有萨扎斯坦和奥德凯斯勒这样的高端战力看家，吴忻可以仅留下五十人防守堡垒，自己带着大部分部队杀过来。 发起突袭不过是一个保险措施罢了，并尽可能地减低损失罢了。 不过哥达菲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吴忻的突袭计划更加扩大了他的优势。 直到吴忻攻破外围防御，哥达菲才草草结束早功，惶急地指挥部下想要组织抵抗。 然而他实在是无力抵抗，吴忻对这个部落的**是合理的，他确实有要求支配一切的能力。 卡萨诺和一个穿着黑色全身甲的骑士一起发力，直接把一段木栅栏直接从土里给提了起来。 “这是在开玩笑吗，这就是一个上千人营地的防御措施？”在周边部落中已经算得上严谨的防御设施，让这个刚刚来到黑大陆的黑甲武士感到可笑，刚刚他一度坚决反对过这样突袭的计划，只是吴忻保证还有备用计划，他才勉强接受了任务。“我们黑手教会，哪怕是一个五十人的小教堂的防御，也比这里组织得严密。” “不要小看黑大陆，只有游牧民比较好对付罢了，巴巴利海盗可不是这样的对手。”卡萨诺好心地提醒他。 这个时候，吴忻的“火球术”到达了，三级魔法立刻把几个想要堵住缺口的游牧民给炸飞。 “哼，这些弱者只配当奴隶。”黑甲武士并没有真的听进去，他举起武器，就冲进了部落。 他们都是使用双手剑。 虽然卡萨诺的武器品质更好一点，他的实力也胜过那个黑甲骑士，不过在这个只有皮甲和普通级战士的战场上，那个“中坚”级的黑甲武士，依靠吴忻的“次级火焰之刃”，依然可以作为突击的箭头，把敌人切得七零八落。 看到穿着铁甲的哥达菲带着十几个人组织的反冲锋，德弗李希女骑士跃跃欲试地打算冲进去。 吴忻再次拉住了她的肩膀：“不要急，你的日子会到来的，但是今天，荣誉属于他。” 第一百七十三章英雄也要三个帮 顺着吴忻的手指，德弗李希女骑士看到了一个通体漆黑的精美头盔。 漆黑头盔上，有一个阳刻的花纹，一只发出光芒的大手。 德弗李希女骑士知道，带着这股头盔的人叫斯特格伦堡，也是刚刚来的匈牙利移民。 看他的名字就知道他有德意志背景。 两百年前，他的祖先从人口密集的莱茵河迁到了多瑙河畔，一片虽然荒凉，但是能够开垦的沃土。 而如今，他又来到了黑大陆。 他也是一夜没睡，虽然拉迪斯劳斯早有安排，吴忻能够那么快把移民组织起来，这个班恩武士的功劳不小。 凯斯勒首座和卡萨诺都对他赞不绝口。 魔法灵光不断亮起，斯特格伦堡那把中坚级的双手长剑上的火舌始终没有熄灭。 斯特格伦堡感受着手中宝剑上上魔法的炙热，身上也充满了力量，他身上还有一个他的朋友海尔辛法师施展的“牛之力量”。 在奥地利的时候，班恩教会完全只能在地下活动，虽然有几个牧师其实有不少神术可用，但是基本上从来不会施展治疗以外的神术。 斯特格伦堡万万没想到，到了他心目中一片荒凉、充满蒙昧的黑大陆，他反而不断能得到施法者的强力支持。 这几个支援法术的等级虽然那都不高，但是数量上已经超过他一生被加持过的法术的总和了。 冲在最前面的斯特格伦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特殊优待了，他只当紧跟着他的卡萨诺和其他几个骑士也有类似的支援呢。 就像他没有意识到吴忻让他负责组织移民出战这个任命的意义，只是按照班恩信徒的本性，努力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他也无暇观察，吴忻火球术制造出的缺口引来了哥达菲亲自率领的精锐。 落后他两步的卡萨诺看着他一声花纹精美的漆黑重甲，颇有信心地对吴忻点了点头，再次强化了自己的判断。 海尔辛法师则有点为自己的朋友紧张，虽然是在上船后再认识的，但是被一群匈牙利人包围中的斯洛伐克人和德意志人后裔，自然很快成了朋友。 一身黑色全身甲的斯特格伦堡给了哥达菲很大压力。 他知道，这一波法术开路的攻击，已经在自己部落中造成了极大的动摇。 必须立刻挡住敌人，反冲锋是唯一的选择。 他没有操切地逼近围栏，乘着吴忻的部队把几个普通游牧民给驱散的时候，他的副手组织起了冲锋阵型。 而他则在冲锋前施展了几个神术。 “星月至大！” “星月赐予我力量！” 他连续给自己施展了两个神术，“牛之力量”和“人类变巨术”。 然后撕开了一个卷轴，当然也是前任的储备，又给自己和部下一起加持了一个“群体援助术”。 虽然搞不清楚吴忻是怎么压服自己内部的反对势力的，但是哥达菲从受到毫无预警的突袭中，嗅到了绝大危机。 他正确地判断出，这次防御战是他生死攸关对于一战，任何节约都是危险的。 他也算得上有决断了，在威尼斯或者巴黎这样的大城市，这个卷轴也能值得百余塔勒，在黑大陆上，三级神术的卷轴有价无市，再贵几倍也有可能，可以算是一个大部落压箱底的宝物了。 “这个卷轴的力量可以让我们杀光这些异教徒！团结一心，胡拉帕拉夏拉尔就一定会实现！”哥达菲信心十足，他甚至感到即使那个传说中无以伦比的敌人来了，他也可以一战，当然，他只是想想而已，不会真的对上卡萨诺，“你们给我拦住后面那几个，我来干死这个黑罐头！” 这两个状态再加上部落里收藏的“中坚级”长矛和同样是“中坚级”铁甲，让他敢于和斯特格伦堡对上一击。 当然斯特格伦堡那身漆黑的全身甲，还是让他极为嫉妒。 “中坚级”之间也是有差距的，斯特格伦堡的那件全钢甲，明显是精工细作的极致中坚物品了，除了中坚级的双手剑、双手斧和长枪之类的武器，其他中坚级武器根本伤不了他。 卡萨诺估价价值近千塔勒，等于普通两三个“中坚级”物品了。 “给老子跪下！”哥达菲大吼一声。 斯特格伦堡刚刚和卡萨诺说了几句话，但是在进入战斗状态后，他却一直保持沉默。 哪怕面对犹如半巨人一般，大吼着的哥达菲，他也只是静静地迎了上去。 队伍中的海尔辛法师很犹豫，吴忻要求他这一次一定要保证斯特格伦堡的优势，但是尽量用支援型魔法，不能抢了他的风头。 海尔辛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那是理解不了三级魔法的低等生命才会干的事，伟大的法师大人怎么会在乎这种事？ 而且吴忻答应会报销他使用的施法材料。 他一度打算使用自己最强的三级魔法“解除魔法”，这个魔法要消耗他大约四五十个塔勒的施法材料，但是有很大可能能让对面那个牧师的加持全部失效，他和他部下的心理防线可能瞬间崩溃。 这应该可以让斯特格伦堡得到一场光彩的胜利了吧。 哪怕只解除两个神术，也足以确保胜利了。 然而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吴忻又再次轻声申明了自己的要求：“你也用变巨术，再用一个鹰之威仪。” 战前已经沟通过双方的法术准备，因此吴忻很清楚要如何达到自己的效果。 海尔辛一听，就准备先给吴忻来一个“鹰之威仪”，他知道自己在匈牙利人中不受待见，很积极地要讨好领导，向吴忻靠拢。 如果是萨扎斯坦在这里，立刻就会明白吴忻的意图。 然而海尔辛确实要差一点，他虽然确实看出了吴忻的部分猫腻，但没有完全明白吴忻的意图。 吴忻看到他对自己施法，连忙制止他：“不要给我，给斯特格伦堡，两个都给他，快！” 海尔辛有点糊涂了，他虽然绝不是萨扎斯坦说得傻瓜，而是一个聪明人。 但是政治这个东西，不是浸淫于此的法师也无法一蹴而就。 吴忻的手段是两千年后所有人杰和人渣智慧的荟萃，他把宣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其他人无法理解，也许萨扎斯坦可以，但是海尔辛不行。 “鹰之威仪”从来都是给术士准备的魔法，他也是为了讨好领导，才特意准备了这个魔法。 给一个战士加魅力，是出于什么目的？ 对他的犹豫，吴忻很焦急。 虽然从民族立场看，对方应该是支持斯特格伦堡的，但是吴忻毕竟缺少足够的时间来确保两者间没有私人恩怨，没有完全信任对方，所以吴忻不敢说出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 斯特格伦堡已经和哥达菲对战在了一起，双方你来我往地对攻。 在卡萨诺这样的强者眼中，斯特格伦堡是有微弱优势的，如果单挑的时间足够长，他能打败哥达菲。 也是卡萨诺看出了斯特格伦堡的铠甲是中坚级的好货，说不定是什么传家宝，所有武备中，铠甲是最贵的，一般来说，中坚级的战士往往可以有一把中坚级的武器或者盾牌、头盔，但是能有中坚级盔甲的，却少之又少。 如果卡萨诺全力出手，那当然很快可以锁定胜局，不过卡萨诺并不打算这么干，一方面是吴忻要求他让斯特格伦堡得到最大的荣誉，一方面是他要精打细算地使用自己的精力。 虽然最近营养剂很充足，但是老了就是老了，无法晋级“镇国”的话，他依然要扳着指头过日子。 所以他只是一个一个地消灭哥达菲的护卫，缓缓建立优势。 而吴忻就看不出那么微弱的优势了，他很着急，他需要斯特格伦堡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好在海尔辛虽然糊涂，但是在奥地利多年，也知道服从命令的重要性。 因此疑惑归疑惑，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是及时做了出来。 他连续施展“变巨术”和“鹰之威仪”。 哥达菲的体型优势，被抵消了。 斯特格伦堡依然没有明白情况，他只当是自己的朋友在挺自己。 而他对面的哥达菲就是恐惧了，他刚刚就意识到，虽然使用了压箱底的宝贝，但是他依然对付不了斯特格伦堡。 更不要说旁边那个从容至极的老骑士，卡萨诺举重若轻，犹如训练一般地在战斗。 这样人数相当，敌人又没镇场强者的战斗，对于“核心”巅峰的卡萨诺来说，确实比训练的强度还要低。 不论是祖瓦拉的移民还是各个游牧民部落，都无法对抗卡萨诺萨扎斯坦凯斯勒这个三叉戟中的任何一人。 所有星月信徒的机会就在于组织起来，一齐向吴忻集团发难，既然吴忻成功地破坏了他们的整合活动，那么他们的失败也就是注定的了。 吴忻的部队虽然不多，但对他们拥有压倒性的质量优势。 不仅是高端战力上如此，吴忻麾下的士兵依靠医院骑士们的严格训练，人人都有至少一级的战士等级，而大部分游牧民不仅算不上战士，更严重的是，他们没有纪律和铠甲。 没有这两样东西，就没有军队。 虽然医院骑士团不论在马耳他岛上还是在罗德岛上，就一直就是一副物资不足、形势严峻的样子，但是那是针对防御“奥斯曼帝国和其海盗走狗”的标准来说的，能得到欧洲所有国家热心人士捐赠的骑士团，对付这些游牧民依然是绰绰有余的，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也无法对抗土耳其人和巴巴利海盗那么多年。 当然如果能够骑在马上作战，那么游牧民说不定还能有反抗的余地，这样的阵地战，他们只有失败这一条路可走。 “群体援助术”这种幅度的提升，如果是在部落间的战斗中，那么可能会带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但是面对这些能在当世最强敌人面前坚持那么多年的部队，他们的失败依然是无可避免的。 唯有身上有多种加持的哥达菲还在抵抗，他已经知道希望不大了，但是作为部落内斗的野心家，他也知道自己一逃那么一切就都完了，所以他还是一边全力抵抗，一边在心里向星月之主祷告，祈祷祂降下神恩。 斯特格伦堡久战许久，凭着对方的装备和实力，以及部下对哥达菲的保护，已经大概猜到对方应该是一个重要的敌人。 他知道再给自己几分钟，是能够打倒面前的敌人的。 不过他知道自己无法得到这个荣誉了，周围的战友们正在越来越多，那个老骑士将得到斩首敌酋的荣誉。 他其实完全想错了，要不是卡萨诺依靠精准的走位隔绝了其他人的支援，早就有其他骑士和见习前来夹击了。 卡萨诺回头看了吴忻一眼，表示自己已经没法保持这个“单挑”的环境了，好几个医院骑士已经靠了过来，要夺取这个荣誉。 吴忻坚定地对他摇了摇头，一定要把这个荣誉交给斯特格伦堡。 吴忻丢出了一个火球术。 几个冲得进的骑士和见习都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一个立功心切的年轻见习，很是被火焰所伤。 好在局势已经大优，医院骑士中有很多优秀的医生，立刻对他进行了有效的包扎。 斯特格伦堡总算没有辜负吴忻的一番谋划，虽然仅仅是一级的防护魔法，“忍受元素伤害”还是让在爆炸中心的斯特格伦堡保持了战斗力。 这是战斗开始前，海尔辛就给他加持上的防护措施，这个魔法能持续几个小时。 而哥达菲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浑身上下都是火焰的小小枭雄，被浑身上下同样都是火苗 的斯特格伦堡一剑枭首。 “干得好！斯特格伦堡！”吴忻的大吼适时响起，战场上确实是瞬息万变，大优势的局面被败坏，往往就是因为这种内部政治问题。“把头盔脱下来！” 虽然是很不合理而且危险的命令，但是作为班恩的信徒，斯特格伦堡还是本能地服从了，他脱下头盔，朝吴忻的方向转头，看他还有什么指示。 黑色的头盔下，是灰色的头发，剑眉方脸，在“鹰之威仪”的加持下，真是气质不凡。 “干得好！带上头盔吧，好好休息一下。”吴忻松了口气，总算是搞定了。 “好！好！好！”海尔辛法师不算机敏，但这是以萨扎斯坦的标准来说，到了这地步他要还不明白吴忻再搞什么，他连魔网的第一层也别想理解。“今天的英雄是斯特格伦堡！” 斯特格伦堡也是极为兴奋，这个依然糊里糊涂的班恩信徒，正要大吼一声班恩教会的口号：“我侍奉……….” 在“班恩”这个词出来之前，吴忻手上的火舌和卡萨诺的肘击一起打中了他。 吴忻和卡萨诺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一起靠得很近。 所以他们的动作大部分人都没看到，看到了也问题不大，战场上这样的误伤也是难免的吗。 他可以安静地信仰班恩，暴政之神，但是不能大吼。 被这么一番折腾，斯特格伦堡这下子是真的重伤了………….. 好在卡萨诺骑士无需继续担任箭头，可以照顾一下他，他的包扎技术也不错。 哥达菲死后，整个突破口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越来越多的士兵从缺口涌入，整个部落中被尖叫和哀号塞满了。 一些人开始不顾一切地牵着骆驼逃跑，不过吴忻把这些人和骆驼都视为自己猜测，他让自己的部下四处大吼。 “老哥达菲酋长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拨乱反正的正义之师！” “凡是哥达菲部落的忠臣，都站出来，和我们并肩作战！” “这个所谓的哥达菲的叛贼，真正哥达菲的儿女可以站出来，我们来了！正义的伙伴来了！” 依靠的正确的喊话和优秀的军纪，大部分居民都没有逃走，选择了观望。 几个前哥达菲的女儿，很快哭着喊着钻了出来。 “切萨雷叔叔来了，你们安全了。” 看着这些少女搂住自己的骆驼又哭又笑，吴忻也给了他们温暖的微笑。 第一百七十四章新世界依然在梦中 冬天的的黎波里港也算不上很冷，所以生产和军事工作也能正常进行。 而且相比前一段时间的勉强，大部分移民的工作热情都高的多了。 来自奥地利的移民自然更不必说，这里他们又可以自由地信仰原本的神明，还能得到成为军官和公务员的机会。 艾尔兰神甫在吴忻的命令下，把欧洲移民的情况分类造册，建立户籍制度，然后迅速把识字和有技能的人统统组织起来，派给不同的工作。 吴忻特别把两个铁匠都找出来，然后把自己从祖瓦拉拖回来的火炉和锻锤给他们，首先恢复自行修理武器的能力，当然也可以打造一些简单的日用品。 当然吴忻不是完全的白送，他们除了要正常纳税外，那些工具还要折合一百次修理。 完成这个目标后，这些工具才完全属于他们。 除了铁匠，还有石匠，唯一的石匠正在教授学徒，准备西边的那个古罗马遗迹搞文物破坏活动。 不论是夏洛克还是利古里亚的商人，都对大理石很感兴趣，相比采集原矿，拆除旧建筑虽然也是辛苦活，但总归还是要简单不少。 而且不知道萨扎斯坦给那个海尔辛法师施展了什么迷魂法术，这个法师不仅接受了无法晋级为红袍法师的事实，反而主动要求去那个如今已经是沙漠淹没的地方担任守备。 如今施法者在的黎波里本来就发挥不出作用，但是根据通行的惯例，吴忻在发放年金的同时，只有解决他没有工作环境的权力，没有赶他出去干活的道理，所以他能主动提出守备工作，吴忻实在是喜出望外了。 等到两个石匠学徒上手后，再给他两个部下，就能去塞卜拉泰遗迹开工了。 当然在目前的情况下，先军是必须的，扩大生产是必须的，但是重点必须放在建军上。 除了少部分被编入政府组织，强化税收部门和港口部门的能力外，大部分识字的民众都补充进了军队，并且几乎是立刻成了小军官，他们的部下则大部分也是同族的移民，混和极少数星月信徒。 吴忻已经打破了原医院骑士团的惯例和建制，他也完全不向马耳他岛上的伊莱亚当总团长报告，实际上已经是一个打着医院骑士团名号的独立势力了。 这当然会让一些老派骑士们有所不满，不过吴忻牢牢控制了德语组和意大利语组的原首脑，平衡他们的力量，使得他们都需要自己，谁也无法反对自己。 位于马耳他岛上的医院骑士团无心也无力来恢复统御关系，医院骑士团的舰队有等于无。 早在海雷丁进攻突尼斯之前，马耳他岛和的黎波里港之间连日常联系都没有维持。 伊莱亚当总团长很明智地接受了吴忻的独立，实际上吴忻带着分家后的骑士能在地中海南岸站稳脚跟，并得到海上实力最强的西班牙王国的认可，这就是必然的结果了。 因为这份认可，吴忻稍微欠了一点是人情又不是人情的东西，和西班牙和奥地利都留下了羁绊。 当然他把医院骑士团部分实力分化，然后建立哈布斯堡家族的外围势力，本身就是维也纳和马德里期待的回报了。 和被霍亨索伦家族世俗化的条顿骑士团，如今的普鲁士公国一样，吴忻也是干一样的事情，只是他的规模更小一点。 而且他还打着医院骑士团的旗号，也方便收集来自意大利和德意志各邦的志愿者。 虽然体制上有问题，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是在和巴巴利海盗作战，保卫欧罗巴的真神信徒没错吧。 为了维持这份表面功夫，对于原有的骑士，吴忻就要做到满足他们对营养剂的需求，提供修理铠甲的福利。 还有一个最重要手段自然是给予权力，所有的骑士和见习都升官了。 更重要的是，吴忻把原有的一个连队拆散，然后扩大战三个连队。 吴忻考虑到目前部队不大，还是集中使用拳头力量更能决定胜负，所以把连队长的位置都给了中坚级的医院骑士。 三个连队长的位置，法官老德弗李希的亲信骑士占据一个，艾尔兰神甫的亲信骑士占据一个，还有一个被分配给了斯特格伦堡。 他是因为信仰问题被强制流放的，不过这无法阻止他潜逃。 据他所说，勃兰登堡、萨克森这两个选帝侯的统治区，以及周边的一些小诸侯领地，班恩信徒已经反过来开始“制裁”希瑞克的信徒了。 而在瑞典、丹麦、挪威这三个北欧国家，希瑞克教会也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波兰和普鲁士公国，班恩信徒也能公开活动。 君主们对主教叙任权这个问题早就烦躁了，每个公爵都不喜欢罗马能够干涉自己领地内主教的任命，更不要说希瑞克教会还经常掺和继承问题。 不过吴忻在交谈中，发现他其实算不上“黑手”班恩狂信徒，至多只是一个坚定信徒罢了，只是和希瑞克教会有私仇而已。 在吴忻开出了相当优厚的条件后，包括了中坚级的营养剂和连队长的位置，并允许他保持信仰，他最终选择了留下。 这让吴忻很满意，他立刻给予了他立功的机会，他也抓住了机会，吴忻随即就给予高位。 这个选择当然不会让德语组和意大利语组满意，但是剩下的几个有竞争力骑士还算是接受了。 虽然同为中坚级，但是他们基本都是一般的中坚，而斯特格伦堡虽然年轻，实力却还是要略微胜过他们一点的，更是因为这第三个位置双方已经角力了太久，被弄烦躁的吴忻甚至暗示要“给当地人更多机会”。 无论如何，选择斯特格伦堡总归好过从星月移民中找第三个连队长。 他在攻克哥达菲部落的战斗中，确实表现优异不是吗。 卡萨诺和海尔辛都知道斯特格伦堡的这个“优异”其实颇有水分，不过其他人可不知道。 他的背景也极为完美，是匈牙利人又不是匈牙利人。 吴忻其实也不想那么快就让星月信徒进入自己的中层，因此也对次很高兴，更不要说斯特格伦堡是一个天然的孤臣。 当然这是短期的，长远看，他就是匈牙利派的代表了，吴忻费尽心机构造了一个对他有力的权力结构，让一个不是卡曙斯信徒的半匈牙利人，成为了大部分信仰卡曙斯的匈牙利移民的代表。 斯特格伦堡永远不会因为这批移民的众多数量而成为新兴的强势派系，他永远需要吴忻来支持他。 而且他既然是骤然得到位置，吴忻就让他立刻负责苦活脏活，他也愿意承担。 他的那个连队中，星月信徒最多，铠甲最少。 和刚刚到的黎波里港时一样，信仰星月教的人民群众依然心中怒火中烧。 但是和前几天不同，吴忻已经不再是他们心目中最可恨的敌人，而是公正的裁决者和勇敢的保护者。 至少在部分人心中是如此了。 吴忻不仅成功地把默罕默德牧师组织的“请愿”转化为了他的末日，而且接下来几天还依托那些早已经收集好的罪证，展开了诉苦大会和批斗大会。 吴忻激发仇恨的同时，还分发好处，许多牛马和羊群都被他发了出去，当然拿了这些东西的人，就不能再免税了。 吴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重创了自己治下星月信徒的凝聚力。 吴忻在军事力量和当地人心的共同支持下，完全控制了局势，如今各个村子里，卡曙斯信徒和星月信徒混合居住。 在行政上公平的同时，在宗教问题上，他还是采取了区别对待，表面上允许双方都建立祭坛。 当然实际上，用各种理由阻挠星月祭坛的兴建，反正行政上的理由总是不难找的，星月祭坛的卫生不行，防火也不行，还有那个文件你怎么没带………… 这番斗争后，星月教中的豪门大家族完全没有了反抗他的能力，只能跪地求饶，哭着喊着请求皈依最最伟大的上帝，希望得到宽大处置。 吴忻当然没有不可能就饶恕他们，不仅是因为实际上他根本不希望推广对希瑞克的信仰，也是因为他急需这些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家族的财产。 他们带来的粮食和羊群，以及骆驼和金银，都大大家加强了吴忻已经干渴的金库。 这一段时间，巴巴利海盗的主力实际上都在突尼斯苏丹国活动，欧洲大陆同的黎波里港贸易的未来风险加大了，但是在短期内，反而让航线上的海盗有所减少。 不过局势动荡，粮食和布匹的价格还是有所上涨。 另外一个花钱的大头，自然是兵营和兵站的建设了，除了容纳新连队的兵营，吴忻还一口气东、南、西三个方向都建立了好几处兵站。 这些兵站实际上就是由十来个人守卫的仓库和驿站，里面储备的粮食、马料、箭矢，是军队机动性的保证。 再配备一匹马，让往来的信使，可以更快传达命令和信件。 各个富裕的星月家族不仅提供了吴忻需要的资源，让他可以搞基础建设，也让他有了收买人民的能力。 他把羊群和牛马以工钱的形式发给人民，富人的妻子小部分成了医院骑士和见习们的战利品，大部分和女奴都被作为工资发给了劳工大众。 包括星月教多妻制度在内的任何一夫多妻制度，都符合生物自然竞争的目标，但是如果不加控制那么就会激化社会矛盾。 没有妻子，没有财产的男性，是社会不安定的因素，也是要求混乱和重塑的主力军。 所以吴忻把那些女人分配给本地的光棍，作为得到妻子的代价，他们要去最危险的地方干最累的活，采石场和铁矿。 两百多个女人，为吴忻找到了一百多个采石工，一百多个矿工。 吴忻还从消灭星月教大户中得到了威望，来自奥地利的移民中也有大家族，如果不是吴忻的这番手段，他们也不可能接受吴忻的人事安排。 斯特格伦堡作为匈牙利人的代表其实不是很合适，在船上的时候，移民们内部调解和斗争后，颇有几个有威望的匈牙利人打算争一争的黎波里港的高位呢。 吴忻当然会给这些人机会，但是目前来说，他们只能满足于磨坊管理人和水渠维护人这样的位置，虽然这也算要紧职位，不过也都是压力很大的位置。 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配合建立户籍和征兵的工作，并且承认老德弗李希的司法权威，没有人敢于阻挠老德弗李希判案。 不过仅仅是如此，这些移民的大户还是感到满足，因为相比对付星月教大户的手段，吴忻对付他们的手段明显是温和的。 斯特格伦堡得到了大蛋糕，而他可以总归算是匈牙利人的“自己人”。 幸福有的时候不是是一个绝对的问题，而是相对的。 吴忻对他们也确实是善意的。 “最近有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我们再星月居民中广泛开展的诉苦大会，似乎在欧洲移民中也引起了一些共鸣，不少身无长物的移民，强烈要求我们也在欧洲移民中召开这个活动。”奥德凯斯勒小心地试探吴忻，他担心吴忻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他们也想把富户的财产都给分了，我觉得这没有必要，那些富户都没有反对过我们，和那些星月信徒不一样。” 那些富户已经向他捐献了不少财产了，还主动提供人力，萨扎斯坦已经有了一个真正的灯塔。 虽然内部结构很简陋，但是高度很不低，欧洲的工匠大大加速了工程。 实际上这个灯塔，也是吴忻所在。 上层属于半神巫妖，中层就是吴忻的卧室和办公室。 “我认为凯斯勒首座说得对。”旁边的艾尔兰神甫也觉得这样干不对，可是作为财政管理者，打土豪对他是有诱惑力的。“可是如果想要吸引更多的移民，我们就要建立更多的房屋，我们需要金钱。” 贫民们能够分到生产工具，但是更多的积蓄还是被政权夺走了。 捐献再多，也不如直接没收。 然而这个问题吴忻没有迟疑，他对凯斯勒首座说道：“告诉来自欧洲的富户，只要对我忠诚，他们的财产是有保障的，那些要求开诉苦大会的人，统统要编入部队，不能把他们留在社会上，军官也要对他们加倍关注。还有，如果有军管产生了这种思想，我们必须采取果断行动。” 把旧世界统统砸碎，然后建立新世界这种事，吴忻不反对，只要先从你们的家开始砸就行。 我支持伟大的理想，但是别动我的基本盘。 这个旧世界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和梦想差距极大，但是新世界露出端倪前，就砸了它，实在算不上明智。 “切，你既然知道自己干了多危险的事，为什么还要干呢，真是低等生命的行为。” “一切的问题都在于此，萨扎斯坦殿下，如果我们能够喜欢工作、甚至喜欢加班，胜过喜欢美酒和佳人，一个崭新的世界就在我们面前了。” “做梦，又一个低等生命的行为。” ………………. 旧世界的支配者之一，哈布斯堡家族的首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西班牙国王。 正在他那个巨大奢侈的浴室里，享受着美酒佳人。 他喜欢这些东西，但是他也得加班。 “陛下，的黎波里急件！”老管家冲进了浴室。 “的黎波里港？那个地方能出什么值得你这个时候来打搅我的事情？”皇帝虽然是问句，不过并不怀疑弗洛伦蒂诺大总管的能力。 “美莱迪殿下死了，她和逆足缠绕章鱼同归于尽了。”大衮的魔子，在西班牙的情报系统里，有一个更正式的名字，毕竟这东西是他们的眼中钉。 “是被火焰之主的那个残余给击退了？！”皇帝接过情报，看了几眼，发出了更大的惊叹。“怪不得最近几天我睡得舒服多了，原来如此，你最近睡得怎么样，我的大总管？” “当然，狭小的牢房里突然少了两个住客，自然是舒服多了。”弗洛伦蒂诺大总管先回答他的问题，然后纠正了皇帝的用词。“不过也许陛下不该再使用残余这个词了，火焰还没有熄灭。” 第一百七十五章是时候依法执法了 虽然很忙，但是老德弗李希骑士实在是志得意满。 最近他实在是太顺利了。 在萨扎斯坦的帮助下，被俘的海盗们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他们都在公审后被处决了。 统统都走了一遍严肃的程序，任何细节都没有错失。 吴忻和老德弗李希骑士一起勾决后，才把他们烧死。 这让他在星月信徒中得到了仅次于吴忻的权威。 游牧民部落中也是如此。 相比对移民的严酷处置，吴忻对游牧民部落展示了很大的仁慈，除了人口最多的哥达菲部落被切成了好几个之外，其他几个部落都只是受到了调换定居点的惩罚，当然吴忻也把他们的人口造册，并宣布了自己的司法权力。 吴忻通过诱导，把一切脏水都倒在了巴巴利海盗和食人魔部落的身上，那些哥达菲的女儿在经历了那番遭遇后，还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吴忻的说法呢？ 吴忻把部落分隔开，让几个女儿各自继承一部分部民，然后允许他们自行选择丈夫，吴忻希望她们能看上医院骑士和见习，但是如果选本地人，他也接受。 反正斯特格伦堡已经预定了一个美人，那个“鹰之威仪”实在是没有浪费。 唯一让吴忻有点烦恼的是，这个斯特格伦堡脑子有一些陈腐的思想，他坚持要一夫一妻制，还要自己的妻子改信班恩。 这极大的妨碍了民族融合，吴忻对此很不满意。 他当然希望那些嫁进来的女人改信，但是这没必要大喊大叫，先把女人糊弄进自己的社区，然后再侵蚀他们的大脑才好啊。 这是上层路线，下层路线吴忻也有，向没有妻子的穷苦男性提供得到老婆的机会是一桩，还有就是老德弗李希的断案了，老骑士依靠吴忻的军事力量，能够克服部落中的保守势力，给大部分游牧民一个远比过去公正的司法制度，还清查了一些案情不复杂，只是牵扯到部落各种官二代的陈年旧案。 得到吴忻宽大处置的部落头人们，可不敢这个时候再触他的霉头，都老老实实服从了判决、 好几个心性不良、被宠坏的纨绔，都为自己的轻狂任性付出了代价。 这些措施让吴忻在星月移民中的名望也是大涨，不过他虽然利用发动群众的这一招得到了力量，但是他并不希望群众运动继续发展，因为继续发展必然会产生可以和他对抗的新权威。 所以他要恢复权威，而恢复权威的最重要一步，就是恢复司法的威信。 而且相比乱哄哄的公审和阴暗的告密，其实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还是喜欢庄严的法庭。 谁会希望自己的生命和荣誉在阴暗的小巷和一片混乱中失去呢，一定要死或者受罚，穿着礼服听取威严法官的判决，总归是要好一点。 老德弗李希经手的所有案件，都走了一套让当地人感到眼花缭乱的繁文缛节，吴忻给老德弗李希从旧大陆买了昂贵的礼服和精美的独角兽木锤，甚至让他戴上假发工作。 老德弗李希一开始不是很理解，不过在几次庭审后，发现大部分原告和被告，确实因为他的打扮而更尊敬他了以后，也就接受了这怪模怪样的装饰。 吴忻暂时还继续使用医院骑士团通行的法典，将来走那条路他还没想好。 当然也有一些部门的预算，几乎消失了。 因为萨扎斯坦的不眠不休的工作，吴忻只给德弗李希女骑士保留了一点饿不死的经费，她的情报部门如今处于半瘫痪。 不过她一点也不抱怨，反倒很担心吴忻给她父亲的预算。 她搂着怀里的情人，轻轻地说道：“其他人都是茅屋，给我父亲建大理石法庭是不是太过分了？” 虽然财政很困难，但是第一批大理石不会出售，吴忻已经预定了第一批大理石。 吴忻不仅预定了大理石，还在的黎波里强派捐款任务，要求富户向法庭捐工程款。 吴忻从来只打算免去贫民的税款，富户名义上也是如此，但是实际上就没这个必要了。 总之，吴忻已经编列了大理石法庭的预算，这当然让在漏风漏雨的砖瓦政府楼里工作的艾尔兰神甫嫉妒到了极点。 他争取大理石政府楼的要求被吴忻驳回后，有几个跟着他的骑士和见习狠狠地发了一番牢骚。 比如什么冰冷的女人配冰冷大理石之类的…………. 吴忻对于牢骚并不在乎，他相信权力不是来自不让部下说话，而是来自平衡和威信。 他借着补入移民的时机，实际上打散了各个部门，行政部门和司法部门中，本来泾渭分明的情况被打破了。 意大利人，德意志人，匈牙利人，现在是根据部门的不同互相吐槽了。 虽然在涉及本质利益时，必然还是民族属性更重要，但是这种分配还是缓和了族群对立。 主要矛盾混合次要矛盾，让吴忻有更多调和的手段。 “接收了哥达菲部落的大部分财产，再把布尔莎和图尔古特给卖了，我造得起大房子，但是政府房屋没必要太好，政府办公楼破一点其实是好事。”吴忻似乎答非所问，他随后搂紧了女骑士，感受着她冰冷而充满了力量的身体。“法院则不能省钱，法院楼比政府楼漂亮，会让人们信任法律。” “不要再想这事了，我们很快要出门了。” 德弗李希女骑士没有问吴忻“出门”的方向，而是开始男女间的另一种交流。 ………… 但是在离开的黎波里前，吴忻还有一件要事要办。 整个内部整顿的工作基本结束，只有最后一部分还要收尾。 为此吴忻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一起召见了自己的全部重要部下。 卡萨诺、老德弗李希、艾尔兰神甫、凯斯勒首座。 “阁下，根据你的命令，一些士兵自行组织的诉苦大会已经被取消。”卡萨诺第一个发言，军队的问题是最重要的，哪里乱，军队也不能乱。“带头的几个士兵，已经被严厉鞭笞，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 “这些士兵永远不得晋升军官，军官如果有同情他们思想的，必须立刻解决。”吴忻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尽快把铠甲发放给士兵们，再把伙食标准提高五分之一。” 可口的食物和优良的装备，能够让士兵们稳定下来，吴忻可不想把那只野兽真的放出来。 毕竟他已经不仅是大副吴忻，也是的黎波里港集团的首领，切萨雷西博了。 当然仅仅是大副吴忻，其实也不是真的喜欢那只野兽。 老德弗李希觉得吴忻是要全面克制自己的行动了，因此说道：“那么最近那几个城堡内家族受到的控告，是不是也同样进行压制，有些证人我们也丢给那些家族？” 这几个家族都是一开始就投靠吴忻的，他们提供的过硬证据是吴忻能把星月民众凝聚力摧毁的关键。 宣传离不开谎言，更不能没有事实。 但是即使是这些识风向的家族，也难免在诉苦大会上被咬住了，更不用说被吴忻剿灭的那几个反叛家族，也为了求生而各种攀扯，其中也不乏真事。 大家族难免有枯枝败叶。 “为什么？！”吴忻的声音相当惊讶。“依法执法是正义的基础，我个人要检讨自己在前一段时间没有充分遵循司法制度造成的思维混乱，凯斯勒首座，你也必须检讨。” 最近得到了吴忻不少神力的凯斯勒首座连忙响应：“是，是，是。我检讨，那些死刑没有经过西博阁下和德弗李希法官的核准，是极端错误的。” 他现在又一次巩固了境界，距离“核心”不远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吴忻的话一本正经，谁也无法判断他的真假。 不过老德弗李希大喜，不论真假，这都是大大加强他权位的好事：“那么对于迁入城堡内的家族，也是一样依法施法？” “依法执法，绝无偏袒，但是必须把流程都走清楚，该杀的杀，该罚款的罚款。”这些家族的钱，吴忻也不会放过。 他可从来没答应过不追究这些家族的罪行，免费给他们城堡内的房产，就是他们出卖同胞的报偿了。 至少吴忻是这么解释自己行为的，至于那些家族会认为他食言而肥，他可不在乎。 他确实区别对待了他们和那些发动“请愿”的家族。 控制野战军的人，这样已经算讲信用了。 要提高伙食标准，要买铠甲，钱永远是不够的。 而要富国强兵，“豪门”也是永远不嫌少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为了硫磺 当吴忻完全统一的黎波里绿洲时，马德里宫廷中的皇帝陛下，又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这个时代，西班牙人的好消息很多。 皇帝的部下又控制了一个和西班牙本土大小差不多的领土。 虽然皇帝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员，但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却几乎看不到这个源自瑞士山区皇室的祖先画像。 所有的画像都是特拉斯塔玛拉家族的人物画像，这个家族在西班牙呼风唤雨的历史，能追溯到矮子丕平的时代。 如今其男系已经自然绝嗣，哈布斯堡们因为母系血统继承了宝贵的西班牙宝座，正因为如此，皇帝才特意用各种机会强调自己同特拉斯塔玛拉王室的关系。 当然办公室里，最近几年，来自新大陆的各种战利品也是越来越多。 阿芝台克帝国的支配之仗，印加帝国的神羽冠都是皇帝百看不厌的宝物，当然这些奇物也有实战价值。 “既然科尔特斯希望把这片领地叫加利福尼亚，那就叫加利福尼亚好了，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白银是吧？”皇帝的语气漫不经心，他其实很困了，可是这是早就预定好的重要会面，西班牙宫廷的风气和法兰西从来不同。“那么，你说说，科尔特斯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忠臣？” 皇帝的浴室相比巴黎夜夜笙歌的宫廷，开销并不大，而且实际上完全算得上是一件正事了。 反享乐主义的气氛使得君主和臣民都努力工作，开拓四方，一度让西班牙把世界几乎踩在脚下。 这位皇帝是一个勤劳而明智的君主，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无法仅从报告中，判断出此时还是一片草原的北美洲的真实价值。 当然也是因为他有太多的事要操心了，相比一片土地是否富庶，作为君主更要关心这片土地上自己的代理人是不是可靠。 “是的，陛下，加利福尼亚是一片贫瘠的土地，只有游牧民，连阿芝台克这样所谓的帝国也没有，我相信巴拿马以南才是值得经略的地区，向北投入兵力是不值得的。”和皇帝说话的这个人，看上去和卡萨诺差不多的苍老，而且带着旅途的辛劳。“科尔特斯绝不是一个好驾驭的人。不过他足够聪明，知道做伟大的术士皇族的忠臣，是他最好的选择，没有了陛下的舰队，他再勇猛又能杀得了多少土著？” 疲惫也是当然的，哪怕是西班牙人，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跨大西洋之旅后，必然也是如此的。 “你在报告里说，我如果把他召回西班牙，并给他一个高级爵位，他应该会相当感激，他会吗？”皇帝的好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整个房间中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而且在他走后，你有信心维持局面吗，最近几年珍宝船队的白银，保持着每年百分之二十五的增长，前年还不到一百万，而去年我从新大陆收到了一百二十二万塔勒的白银，你能维持这个增长吗，冈萨雷斯侯爵？” 西班牙仅仅是得自新大陆白银这一项收入，就和奥地利全部收入加起来差不多，也就难怪皇帝为什么会如此强势了。 房间里，整个西班牙的国务会员会都在，不过相比维也纳经常乱成一团的会议，皇帝说话时，他的重臣也都只能屏息凝气，这和两位君主的性格无关，是权力基础和血统不同带来的不同。 “臣有信心把握住局面。”冈萨雷斯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科尔特斯控制的地区极其广大，包括吴忻所知的整个墨西哥、部分美国和大部分中美洲国家，这样的势力要移交，肯定是极其危险的。但是冈萨雷斯侯爵既然敢向皇帝提议，自然是有八九分把握的，剩下的一两分，就是富贵险中求的那个险了。“但是我以为，至少要给他一个侯爵，甚至更高的爵位，并允许他保留在新大陆得到的所有财富，他和当地女人生的儿子也不要召回为好。” 冈萨雷斯侯爵自己也是一个侯爵而已，按理说以向皇帝提议赦封一个侯爵，并暗示公爵更好是很不得体的。 但是他不能不这么做，虽然任务是去监视科尔特斯，但是他内心非常尊敬这个伟大的英雄。 在他之前所有的西班牙公爵和侯爵加起来，都没征服过这么大的领土。 能单独见皇帝一面是很不容易的，而且是一上岸就能连夜得到召见，虽然他是一个西班牙大贵族，而且还拥有“核心”级的实力，甚至还是位面战争中，西班牙三队的主力干将。 不过他已经时日无多了，急切地要为子孙铺路，所以不惜辛劳地去新大陆工作，为皇帝开疆拓土，并监视在新大陆战绩骄人的伟大征服者科尔特斯。 然而这些功劳还不是很够，他这一次能回来，并得到墨西哥总督的任命，还是依靠了往日一个并不是很出彩的后辈带来的惊喜。 皇帝对他的提议不置可否，就好像用这样有限的荣誉褒奖一个征服了上百万平方公里土地的豪杰，还觉得有点太多了似的。 这样的拿捏，确实能让君主显得更加高深莫测，权势熏天。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还是因为他能在半年里，集结二十艘五百吨的盖伦帆船，外加一百艘一百吨以上的帆桨并用船。 没有这支无敌舰队，那就不是高深莫测，而是装神弄鬼了。 “但是白银市上帝陛下的恩赐，我能做的，就是把祂的恩赐尽可能地给陛下送回马德里，至于祂恩赐多少，我是无法保证的，谁也无法保证。我只能保证冈萨雷斯家族，将日夜惕厉，为陛下效劳。”不过咬了咬牙，冈萨雷斯侯爵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皇帝听了他的话，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他挥了挥手，把房间里不是轮回者的部下都赶走，只留下一个比卡萨诺和冈萨雷斯侯爵显得更老，几乎是行将就木的老管家。 “再说说另一件事吧，你在密信里说，最近那个靠得很近的次位面，是被你的孙子给拉近的，和的黎波里的我那位侄子一起？” 吴忻的事业相比起来虽然不大，但是却也绝非没有得到关注。 “这都是术士皇族雄威，我的孙子只不过干了一点辛苦活。”冈萨雷斯侯爵以退为进，没有立刻把功劳截胡。 “你不要谦虚了，我那个侄子连精锐级的术士都不算，肯定是你孙子比较强吧。”不过皇帝一生见识过太多马屁，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被这些话给糊弄了，以至于产生了反效果。“而且我们施法者消耗那么大，我那个侄子好像有一个免材的次级火焰之刃，不过没有你孙子的宝剑，他这魔法也没用啊。” 吴忻在马耳他岛上用了太多次“次级火焰之刃”，已经西班牙的情报机构看出了一个免材能力，不过皇帝自己也有几个魔法能免材，所以他也不觉得什么。 “他也只是精锐级而已。”冈萨雷斯侯爵依然是一脸谦虚地说道。 为了能在皇帝面前说出这句“谦虚的话”，最近冈萨雷斯家族可是上下动员，给劳尔冈萨雷斯吃了不知道多少精锐级的营养剂，甚至还为他干出了收集灵魂这种事。 这种事情如果是以敌人的灵魂来干，也是一个犯忌讳的事情，更不要说冈萨雷斯家族背信弃义在已经皈依了希瑞克的新大陆部落中大开杀戒，一旦被希瑞克教会发现，那必然是大地震。 一旦事发，皇帝也未必保得住他们。 然而富贵险中求啊，这可是一个次位面。 “好，好，特累恩，你让年轻人们一定要精诚团结，完成俘获任务。”皇帝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团结归团结，位面权限的分配上，我们不能不争一争，我爱我在维也纳的家人，但是公是公，私是私，你要为西班牙拿下这个位面！” 特莱恩冈萨雷斯，这就是当代冈萨雷斯侯爵的名字，和东方帝国君前臣名的习俗不同，在这里，皇帝的权威并没有那么高，对臣子也要用敬语的，能够被皇帝直呼名字反而是很大的恩宠呢。 皇帝褪下下自己手上的一枚深紫色的戒指，然后递了过去：“这一次你应该也会参加任务吧，拿着，就用这件特拉斯塔玛拉家族中传承了十几代的宝物，为西班牙拿下胜利吧。” 冈萨雷斯侯爵早就料到皇帝为了俘获任务会赐下重宝，不过这个宝物的价值还是让他吃惊。 这件宝物传承明确，在西班牙贵族中大名鼎鼎，名为“紫龙之泪”，是毫无疑问的“镇国”重宝，而且是同级宝物中，最珍贵的那一种。 房间里一直保持沉默，好像并不存在的弗洛伦蒂诺大总管也仿佛被唤醒一般，浑浊的眼中亮起了精光。 冈萨雷斯侯爵连忙单膝跪下，爬到皇帝面前，低头双手接过那枚小小的戒指，同时全力表忠心：“臣一定鞠躬尽瘁，为皇帝陛下，为西班牙夺下这个位面。”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召见结束。 等冈萨雷斯侯爵走后，皇帝问自己的老管家：“我是不是投资太多了？现在有几成机会了？” 老总管确实认为皇帝不该把那么重要的宝物给出，但是即使资格极老，他也没有直斥皇帝之非，而是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两成半到三成吧。” “你这么看好他们？！”不过皇帝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老管家的说话方式，他知道对方确实认为自己不该给那么贵重的奇物。“你不是评价过冈萨雷斯侯爵这个器小易盈，不能干开拓性的工作吗？” “是的，所以我认为他可以监视科尔特斯，甚至可以维持墨西哥以后的局面，但是让他来俘获一个次位面，实在是勉为其难了。”弗洛伦蒂诺大总管对一个人的观点很少改变，即使冈萨雷斯侯爵一直努力工作，但是他依然得不到认可。 “那你还说这次有两三成的机会？”皇帝感到前后矛盾，他诧异地问道。“虽然目标是C级位面中最低的那一种，不过毕竟是一个真正的次位面而不是不稳定的碎片。肯定要对付核心级的敌人的。” “我很看好陛下的侄子，术士皇族的成员都很了不起。”弗洛伦蒂诺认真看了巴赞侯爵的报告，当时他就对的黎波里港很关注，不过真正让他印象深刻的，还是吴忻最近的一番行动。 西班牙高效的情报系统，让他能感受到吴忻并不煊赫胜利中蕴含的技巧和权谋，虽然对内整合总是不如对外征服来得光彩，但是弗洛伦蒂诺大总管知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连精锐级都不到呢。”老总管的话让皇帝以为他在拍马屁，他有点意兴阑珊。“不提这件事了，再研究一下加纳利群岛硫磺矿的产量问题吧，前进据点又在告急了，硫磺储备已经连续三个月下降了，那些新大陆的总督只会叫，不停地要我给他们的要塞安置大炮和弹药，但是他们怎么知道我要应付多少敌人，我的海军不能没有硫磺。” “可惜老臣已经去不了主位面上的硫磺产地了，加纳利岛对我太遥远了。”皇帝的话不用说透，老总管就主动承担了最危险的工作。“那就让老臣再走一趟五彩之井吧。” “好，我们一起去。”皇帝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五彩之井”正散发出代表着西班牙的明黄色光芒，那里距离主位面有数十万里，远远超过从马德里到加纳利群岛的距离。 “老臣先去准备一下。”但是老总管去的了五彩之井，却去不了加纳利群岛。“老胳膊老腿，干活前不吃点好的，实在是不行。” 看着老总管枯萎的膝盖和坚定的步伐，皇帝在心中既欣慰又担忧。 ………………. 拉迪斯劳斯也结束了会议。 等到其他人都鱼贯退出了房间，他把自己重重地靠在了椅子上。 吴忻好累，他刚想嘘一口气，突然脸上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 会议中，一直安静地在桌子上当镇纸的萨扎斯坦，突然跳到了吴忻的脸上。 “啊，啊，痛啊，你在干什么？！”吴忻的脑袋被萨扎斯坦敲了好几下。 一番折腾后，半神巫妖疑惑地说了起来：“真的没有暗日的那家伙的神力痕迹啊，你没有被祂洗脑啊，那这套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说的什么东西，我当然是火焰之主的信徒。”吴忻义正辞严地大吼。 “这不魔法啊，你一个八级魔法都理解不了的低等生命，在维也纳和布达也没有认真学过这种事，怎么就…………..，你知道你这一番手段，给暗日输送了多少神力吗？！特别是发动群众和裹胁民意的这两招。真选教皇也要甘拜下风的好不好。”这就是萨扎斯坦怀疑的由来，“我还以为那天，祂其实不仅改造了布尔莎，把你也改造了呢，这手段，你父亲和皇帝会玩得那么溜也就罢了，你是怎么回事啊。” “这……………天赋异禀，天赋异禀…………”吴忻也无法否认这一点，大副吴忻的时代，政府的力量空前强大，有些宝贵的知识也不再小心保存，把屠龙书就这么写进了中学教科书。 也许这就是希瑞克放过自己的原因？ 吴忻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个问题：“你别整天胡思乱想，我让你监视的那两个肉票，有什么动静。” “一切如你所料，他们的赎金应该很快就到了吧。”萨扎斯坦一边说，一边重新爬回了桌子上当镇纸。“你确定自己真的要掺和这么危险的事情？” “那不然呢？用二十年的时间来战战兢兢地经营的黎波里港，去哪里讨一个公爵的名位，然后战战兢兢地在余生中，担心随时随地被哪个大国一举摧毁？”吴忻其实还有一个担心。“而且区区的黎波里港的信仰，实在是太让人饥饿了。” “你别尽说大话，上来，给我打打下手，今天有条鹰嘴飞鱼要熬制，你的火球术不用也是浪费了…………..”没有了海尔辛，吴忻这个术士也得给萨扎斯坦帮工………….. 第一百七十七章向东还是向西 吴忻集团的情况很不错，老德弗李希的地位在这个集团中又是上升极快。 他的心情当然因此很好，特别是今天又碰到了他最喜欢的客人。 “总之，我们最近干得很不错呢。”总结了一番情报后，老德弗李希骑士这样对来自马耳他岛的使者说。 这个使者长着一个明亮的光头，正是西班牙语组的贝隆骑士。 “何止是很不错，德弗李希兄弟，这已经不是一个据点，而是朝气蓬勃的新兴势力了。总团长殿下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本来贝隆骑士对于来的黎波里港求救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期望，可是到了这里以后，他意外地发现自己还真有可能为班加西港带去一支救兵。“请一定要去救一救班加西港，奥斯曼人暗杀了美莱迪殿下，失去了上帝陛下的选民，班加西港的兄弟们没有能力继续对抗奥斯曼人了。” 在暗算美莱迪的那一夜，奥斯曼人就派出的部队对班加西港发起突袭，然而虽然大部分法语组的骑士们都麻痹大意，认为奥斯曼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就发起攻击，他们的警惕降低到了极点，不过奥斯曼人的突袭还是失败了。 渔夫乔尔的老师，年轻的骑士瓦莱塔在美莱迪离开班加西港后，就认定奥斯曼人的攻击迫在眉睫。 虽然他无法说服美莱迪离开，也无法说服资深骑士们相信他的判断，但是成功地说服了不少年轻的见习，再加上乔尔控制的村卫队，成功地为骑士团主力争取到了时间，最终击破了奥斯曼人的突袭分队，班加西的骑士们总算是避免了被一鼓而下。 不过他们依然要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大军的围攻，拥有海上优势的一千奥斯曼士兵，让班加西地区的医院骑士团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班加西港并没有向更近的的黎波里港求援，而是当然地向马耳他岛求援。 毕竟那些法语组的骑士们虽然不是很清楚美莱迪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对于她和奥斯曼人勾结对付吴忻还是知道的。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们不认为的黎波里港的情况会比自己好多少，能够坚守已经是不错了，更遑论支援他们。 可是突尼斯苏丹国的剧烈战事，让马耳他岛紧张到了极点，正在全力以赴地加强防御。 面对近在咫尺的海雷丁主力大军，伊莱亚当总团长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分出力量去救援次要的班加西港，他也不认为的黎波里港能救得了谁，他甚至认为吴忻八成也已经被抓去伊斯坦布尔了。 为了维护自己已经不稳定的地位，他就耍了个推脱责任的手段，派了一个西班牙骑士来要求的黎波里港出兵，在他心里已经把那艘小船和那个骑士都当作损耗了。 “德弗李希兄弟，你难道无法理解，一旦奥斯曼帝国消灭了班加西港，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的黎波里港了。”贝隆骑士本来已经觉得自己八成是要进行一个没有意义的任务了，当发现的黎波里港确实有一定战斗力时，他实在是喜出望外，不过他也知道吴忻和美莱迪之间的矛盾是很大的。“班加西港和的黎波里港是医院骑士团在黑大陆北部唯二的据点，只有互相支援，才能共存啊。” 他想要说服吴忻，先共同生存，内部问题，内部解决。 “摄政殿下的儿子到底在哪里，让来见我，医院骑士团是西班牙和奥地利的屏障，救援班加西符合术士皇族的利益。”贝隆作为一个西班牙人，确实有立场说这个话。“不要告诉我，他不在城里，去巡视了，去开会了之类的。” 老德弗李希微微失笑，这不就是过去西班牙人拒绝见自己时候的借口吗，他为了能给德语组的见习讨要一点营养剂，吃了多少这种借口？ 不得不说，现在他的感觉真好啊。 “哼，那些法国佬说不定已经向奥斯曼人投降，就等着我们一到，就把我们卖给奥斯曼人了。”而且吴忻他们也无法信任班加西港内的法语组，老德弗李希随后把美莱迪到底是怎么完蛋的，大致和贝隆说了一下。“而且那位美莱迪殿下自己利欲熏心，自以为能依靠外敌报私仇，才导致自己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还让班加西港也岌岌可危，她要是老老实实呆在班加西，要杀一个上帝陛下的选民，一个镇国级的游荡者，那真是谈何容易。” 贝隆骑士作为西班牙语组中负责勾兑各组的骑士，立刻领会到了老德弗李希的暗示，他惊讶地长大了嘴：“你说美莱迪殿下……….” “我什么都没说。”老德弗李希可不会直接指控一个希瑞克的选民，吴忻集团的实力还做不了这种事。“不过贝隆兄弟你也不要太操心了，现在的黎波里港刚刚击退了好几波奥斯曼人的攻击，这里是地中海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你可以呆在这里，等到局势变化再回马耳他岛不迟。” 老德弗李希的话击中了贝隆的软肋，他最怕的，就是两手空空地回马耳他岛复命，可能被伊莱亚当总团长当作替罪羊还是其次，他也是有跟脚的，西班牙语组的大佬不会不管他，毕竟这件事他完全没有责任，吴忻和皇帝、摄政之间的关系，让任何一个西班牙人都无法强令他。 最可怕的，是那段危险的旅途，来的路上他已经是被海盗的踪迹搞得神经过敏了，回去再经历一次那就真是噩梦了。 “那实在不太好啊，马耳他岛正需要我呢！”可是贝隆骑士当然不能一口答应。 老德弗李希连忙说道：“怎么会呢，马耳他岛有伊莱亚当总团长和数十名忠勇骑士，近千士兵，那真是固若金汤。反而是的黎波里港，内忧外患，人手稀少，正需要贝隆兄弟这样的优秀骑士来支援呢。” “是啊，是啊，德语组和意大利语组的人手太少了，真是让人忧心。”这个时候，艾尔兰神甫也来了，他拉住贝隆就走，“贝隆兄弟，你一直负责西班牙语组的经营问题，你来得正好，来看看我们这里出产的骆驼毛和亚麻，都是好货啊。” “现在马耳他岛上和这里根本做不了生意啊…………” “哎呀，战争总会有间隙的，我们肯定能击退异教徒，先做好准备，等生意来就能立刻行动，这才是正经事。” …………… “西博阁下，你们的恩情，我们哈斯夫家族将永远不忘！” “这并不是什么，恩情，我的朋友，救你们，也是为了自救，加贝斯城要是完了，的黎波里港也长久不了。” 贝隆误会了，吴忻确实不在的黎波里港，他留给了萨扎斯坦一个连队看家，带着卡萨诺和凯斯勒首座以及另外两个连队已经重新到达了祖瓦拉。 在这里，他见到了塞拉菲公主，和哈斯夫家族的使者，也就是穆雷哈桑的使者。 这位王叔依然没有自称苏丹，不过他已经得到了大部分残存哈斯夫成员的认可，即使是塞拉菲公主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也希望他能重振哈斯夫家族的力量，毕竟要哈斯夫这颗大树倒了，她的价值也就所剩无几了。 在她的帮助下，穆雷哈桑的使者提前预定了和吴忻的会面，他甚至不用去的黎波里港。 吴忻安排了去建立大理石开采定居点的事情，然后就带着部队顺路，来到了祖瓦拉。 这个姿态让那个使者感到意外的惊喜，吴忻的这个态度意味着他的主人不必付出太多的代价，就能得到支援了。 而且吴忻那四百人的部队的军容也让这位使者感到惊讶，他们行军的队列排序严密，几乎人人都有铠甲，大部分是铁片甲，有不少人穿的是全身铁甲！ 所有骑士都分到了钢甲。 吴忻实际上并不满意，他把自己的老连队拆散开来后，组成了三个新连队，拥有老兵比例最高的那个连队依然在的黎波里港，虽然他已经和各方都有了联系，应该不会有哪个敌人会进攻的黎波里港，不过防卫如果不够严密，那么盟友也会变成敌人。 不过这支由医院骑士团老兵为基干，大部分是补充得匈牙利移民，极少数黑大陆居民。 这些黑大陆居民大部分是在前段时间的批斗活动中，表现最疯狂，最苦大仇深的一批人，并且都是毫不虔诚，从来不做“十功”，再作为行刑队处死识字的本地人后，他们不仅得到了一些原属于富户的财产，还得到了一个被吴忻真正接纳的机会。 当然被他们处死的人中不包括早就被允许居住进的黎波里港内的几个家族。 他们没有被乱砍乱杀，都是确实有罪的人才会被依法审判后，或者处死或者成为苦工。 虽然他们当了吴忻的刀，但是在可怕的互相告密中，还是有许多人被挖出了罪行。 吴忻当然不会保护他们，他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切。 吴忻的目标从来就是所有识字的星月居民，他才不关心这些星月富户中，谁是土豪劣绅，谁是善良绅士呢，谁知道自己民族的历史，谁能朗诵自己民族的诗篇，谁就是吴忻的敌人。 当然这些早就投靠的家族，不会受到迫害，他们得到了公正的审判。 即使如此，前期分配给这些富户的房屋，还是空出了不少。 这些城堡内的房屋都被拍卖给了来自欧洲的移民。 吴忻又得到了几千塔勒，小部分是黄金，大部分是营养剂和施法材料，谁会不喜欢有城墙保护的房子呢。 这些人的热情为吴忻所用，加深了他的控制力。 但是吴忻还是不可能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们，虽然他们已经对自己的民族犯下大罪，但是他们的良心也许有朝一日会敲醒他们。 吴忻小心地不让他们有抱团的机会，教授他们拉丁文，并把他们拆散进了各个小队中，确保每个小队中欧洲移民和老兵的比例都处于绝对优势。 并且他还组织了可以直接向他报告的士兵委员会们，名义上是给士兵们揭发不发军官的渠道， 主要目的，还是把士兵间的互相检举同告密区分开来，他不希望告密之风盛行，又不愿意自己眼瞎耳聋，所有就要有这个组织。 虽然如此，吴忻还是觉得本地居民的比例太高，但是目前的军容已经让这位使者感到印象深刻，他们拥有已经腐烂的突尼斯军中，完全感受不到的组织性和纪律性。 当然吴忻的那支五十人的骑兵队就显得大大不如了，大部分由游牧民组成的骑兵队，完全是松松垮垮的样子，作为军官的几位骑士和见习，特别是科尔莫娜见习，一直在抽他们，可是毕竟时间还短，效果不彰。 在获得了大量移民后，吴忻就把大部分奴隶卖掉换成物资了。 吴忻不信任奴隶制度，奴隶这种劳动力低效而且危险，有的选择的情况下，他就不愿意用，他宁可多换点重甲。 大部分情况下，一个奴隶总是值不到一件铁甲的，更不要说如今的情况下。 更不要说吴忻虽然有了几颗来自犹太商会的支付宝石，也无法及时买到铠甲。 这些铠甲，大部分是布尔莎的赎身费。 一个佛罗伦萨银行家，显然也是一个犹太人，可能也是一个隐修士，带来了一百二十具铁甲和二十五具钢甲。 这些铠甲在欧洲的价值就超过一万塔勒，在形势严峻的地中海南岸，是难以估价的战略物资。 如此巨大的赎金同时买走了布尔莎和图尔古特，这让吴忻有点奇怪，不过对方的出价让他没有再多话的必要。 不仅如此，他还向卡曙斯和耶各发誓，不会泄露任何和他们两人被俘有关的情报，吴忻觉得自己不需要担心卡曙斯，但是他还在那本小黑本上签下了名字，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协议达成了，一个违反后，会有严重结果的协议呀，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食言而肥。 这些铠甲，加上吴忻通过夏洛克采购的铠甲，从本地部落收集的皮甲，让他的连队做到了人人有甲。 如此价值的铠甲不仅对部队的士气很有帮助，还让他们更信任吴忻，铠甲很多时候，就是生命。 穆雷哈桑的部队可没有这样的心气，在那个使者看来，那些士兵甚至于还不如那支最差的骑兵队。 而且吴忻在队伍里的权威也给他深刻印象，穆雷哈桑的权威要差得多，很多哈斯夫家族的实力派和支持者只是勉强接受他的领导而已。 时隔不到半个月，吴忻再次回到了祖瓦拉，这里的情况比他离开时还要糟糕。 残余的居民不到两千，可是地头蛇和外围的游牧部落正在争夺阿明留下的权力真空。 “这些暴徒都不是突尼斯苏丹国的臣民，穆雷哈桑殿下对于西博阁下你剿灭他们，没有任何异议。”当祖瓦拉被阿明占据的时候，还没有被突袭的突尼斯苏丹国就无能为力，现在更不必说了，“在驱逐了海雷丁以后，祖瓦拉和的黎波里港完全可以合并，西博阁下，你可以建立一个自己的埃米尔国！” 塞拉菲公主有点担心，这个出价实在是不算多，而且还要延期确认，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叔叔至会把加贝斯也许诺给吴忻的。 “埃米尔国？”吴忻果然有点不满，不顾似乎不是为了地盘，而是对名号中暗示的等级不满。 那个使者连忙说：“如果你在内部叫公国也不是不可以，无论如何你对突尼斯苏丹国是没有义务的，绝非要你臣服突尼斯，只是一些老牌贵族，对于割让土地给异教徒无法接受，如果能叫埃米尔国，他们的反对也就会小一点。” “可是不仅是你们的贵族会因为这个名号产生错觉，我的部下也会怀疑我。”吴忻的态度其实不是很强硬。“你们必须补偿我！” “那当然，那当然，穆雷哈桑殿下将允许你在突尼斯苏丹国南部地区自行招募愿意来祖瓦拉和的黎波里港定居的部落，所有游牧部落，都可以自行选择效忠的黎波里港还是突尼斯。”这个条件也不是很有利，毕竟大部分游牧民没有理由去效忠异教徒，所以使者还有一个小小的补充，他把一件披风递到吴忻的面前。“这件披风曾经属于法兰西国王路易九世卡佩，他曾经在突尼斯被俘，付了数十万塔勒的赎金才得以返回欧洲。” 这件礼物其实颇费心思，卡佩家族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宿敌。 吴忻意外地接过缀满了金百合的披风，他把披风递给旁边的奥德凯斯勒。 热之首座研究了许久，也无法看出这件宝物的功效，但是上面的花纹、材质和魔力波动是真切无误的。 他凑到吴忻的耳边对他说道：“绝对是核心级的魔法奇物，法兰西国王穿在身上的东西，就算不考虑历史价值，也至少值五千塔勒。” 又沉默了一会，吴忻才勉强点头：“好吧，这是法国佬的痛苦，自然是我喜欢的东西。” 看到双方达成协议，塞拉菲公主大大松了口气，她的母亲还在穆雷哈桑控制的加贝斯城呢。 她连忙凑趣。 “那些该死的暴民，把我的波斯猫都给吓跑了！”塞拉菲公主相当气愤，不过她完全忘了保护她战死的两只狗了，以及吴忻留下来保护她，并且带着她安全逃出祖瓦拉的骑士和见习，她也完全没有感激他们的意思。“我的衣服又全部被烧毁了，切萨雷，你一定要帮我讨回来！” 她的傲慢和刚刚真是的态度，依然让吴忻厌烦，虽然德弗李希女骑士并不在身边，吴忻依然没有心情给她什么热烈的回应。 不过为了让她在使者面前显得更有威严，吴忻还是认真地对她说道：“请放心，公主殿下。” 第一百七十八章再次进入祖瓦拉 吴忻再次控制祖瓦拉和上次一样进行得很顺利。 这里连第二个哥达菲这样的人物都没有出现，城内城外，十几个实力派互相互相混战。 给了吴忻轻松击破的机会。 他拒绝了穆雷哈桑使者帮他联系军阀中，亲哈斯夫的势力的建议，而是根据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情报，直接攻击城中最强的势力。 他拥有四百多士兵，还有两百只骆驼，这些部落的力量还不如哥达菲部落。 毕竟祖瓦拉附近并没有的黎波里那样的大绿洲。 能够在吴忻的时代发展为大都市的地区，都是有其道理的，最优良的水土才能负载那些人口。 一场短促的战斗后，本地最大的几个军阀就被彻底摧毁。 进城之后，吴忻见到了潜伏入城几天的德弗李希女骑士，她平时几乎不需要食物和水，一次补充食物，可以吃下一百磅肉类，然后可以两个月不补充食物。 可以连续深度入眠三天，如果有必要，又可以半个月不睡觉。 吴忻怀疑她可以一个冬天都睡过去…………. 没有那些人类的需要，就不容易暴露，不需要前期准备的特工和安全屋。 而且因为肤色变化，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容貌在黑大陆居民中也不是那么突出了。 至少在晚上带着个兜帽活动，是不成问题了。 等到吴忻进城时，德弗李希女骑士的精神状态也不错，潜伏工作最大的难题是压力很大，但是她不怕城墙的阻隔，除非海量的人力否则即使发现了她也无法抓到她，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压力这个问题也被化解了。 总之，邪魔猎手对恶魔和魔鬼的战斗力还不确定，但是显然作为潜伏者是很不错的。 “看到你能力的人，都杀掉了吗？”吴忻没有问她有哪些可用的投靠者，他有四百多军人，压制一共不到三千居民的城市实在是绰绰有余。 只要能控制局面，自然会有投靠者。 卡萨诺和斯特格伦堡正分成两队，迅速向着城内的各个要点前进，吴忻率领骑兵队压阵。 分开前，他还告诫卡萨诺和斯特格伦堡：“不可以滥杀无辜，要尽量只打击武装分子，我们兵力有限，也不要急于救火，把物资抢救到我指定的那个区域就可以了。” 祖瓦拉城的居民很少，吴忻不打算保留整个城市，他要把附近游牧民的吸引去的黎波里港进行交易。 而市内的储备更少，但是吴忻还是要尽量收集物资。 “私藏战利品者严惩不贷，我会按照收获的数量给士兵发奖金，但是，必须在战后统一分配。”吴忻的征服政策实际上很残酷，但是即使如此，吴忻还是要保持纪律性，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让自己的骨干部队直接参与抢劫。 放纵军队滥杀无辜是最危险的，军队的凶性只能发泄在敌军上，否则君主一定会自食其果。 德弗李希女骑士点了点头。 因为吴忻不得滥杀无辜的命令。 她没有告诉吴忻她为了保密，杀了几个完全无辜的妇女和儿童，杀的时候她没有任何迟疑，可是事后却还有点后悔。 也许那几个孩子，理解不了她穿过墙壁的那一幕吧？ “剩下的各个派系中，还有没有物资比较丰富，有一些有力士兵作为骨干的势力？”吴忻看着德弗李希女骑士的神态，意识到她需要自己的开导，不过吴忻决定把这件事安排到晚上，有很多事，不穿衣服谈，效果会好不少。 德弗李希女骑士的瞎想被打断，她回答道：“没有了，那两个物资比较多的势力，都已经被优先打击了，其中一个势力似乎有好几个中坚级的战士，不过都没有重甲，那个首领是一个精锐级的游荡剑客，已经逃走了。” 吴忻点了点头，上次他已经关注过这里的本土豪强。 那个游荡剑客应该就是海雷丁安排的前置力量了，“精锐”级的游荡剑客不是那么快可以自然产生。 依靠海上的支援，这个势力是有可能最终消灭其他首领不过是中坚级武士，大部分士兵连一级战斗职业等级也没有的对手。 海雷丁自然也就可以对祖瓦拉西北方向的加贝斯城，形成夹击之势。 本来内陆的出产就无法和沿海相比，穆雷哈桑的情况会更加恶化。 当然这种也只是飞子而已，成了最好，不成，海雷丁的本身也毫发无损。 其实这个海盗船长，很可能还是一个刺头呢，削弱他的力量对海雷丁甚至还有一点利益。 不过这番布置，都被抛吴忻给摧毁了。 不论这两个势力的物资是来自奥斯曼帝国和巴巴利海盗的支援，还是本身多年的积累，他都无所谓，两种情况，都是他的目标。 他们的物资是吴忻西进的基础，虽然他买了不少粮食，但是“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的教诲，吴忻绝不敢忘。 在这个寒冷的季节进行军事行动，因粮于敌的重要性更加上升了。 他此来的目的，就是要把祖瓦拉变成他的补给基地。 这一次出击，他并没有建立补给线。 所有的补给，就是两百只骆驼身上的那些食物罢了。 吃敌人的粮食，穿敌人的衣服，用敌人的武器，是赢得胜利的捷径，不仅可以让的黎波里港保存应变的物资，还能让敌人的抵抗力度下降。 这是吴忻追求的情况，但是吴忻也要为不顺利的情况做好准备，补给线是最重要的战争准备。 “好，我们去进攻城里的星月庙，你前面的回信中提到过，马上有一个中坚级星月牧师要出现了？”与强大的宗教为敌就是要面临这个麻烦，这些敌人中，总会很快诞生可以担任领袖的人物。 “是的，他能施展两级神术，我没法在护卫赶到之前杀了他。”德弗李希女骑士，为吴忻指路。“不过他的物资不多，应该是原生的势力。” “凯斯勒首座说得很有道理，战火无情，如果有某些建筑在战斗中被焚毁了，也是很正常的，我会在城市中央做一个十字隔离防火带的，把城市隔成四个区域，尽量保住其中的一个地区。”吴忻对女骑士下令后，催动骆驼，向着城市中心的神庙推进。“对那些想要救火的人，你要仔细分辨其中是不是有借着救火之名，负隅顽抗的敌人。” 吴忻的话说得模模糊糊，然而在打击默罕默德和哥达菲部落的战斗中，德弗李希女骑士没有少干各种脏活。 所以德弗李希女骑士现在也能听懂这种暗示了，显然，凯斯勒首座会去放火，而她则要去袭击自发组织救火的居民。 吴忻绝对不容许保留星月庙，为此毁掉四分之三的城市也在所不惜。 当然正如前面说的，把祖瓦拉降低为一个大兵站，本来就是他的计划。 吴忻的经济中心毫无疑问的是的黎波里港。 在没有最低限度的制海权的情况下，这是吴忻唯一的选择，他现在能稳稳守住的黎波里港，是因为他有密度极高的高端战力，一旦分散，他就哪里也守不住。 所以吴忻不需要这个地方保留一座他必须防守的城市，他要把人口和贸易都吸引去的黎波里港。 但是祖瓦拉本地的残余居民不是他的目标，这些都是拒绝移民的人口。 吴忻不仅不会再给他们轻易加入的机会，还要让他们为首次拒绝了移民邀请而付出代价。 吴忻不需要一个繁荣的祖瓦拉。 这里距离的黎波里港不远，吴忻带着移民东行，也只要一天一夜而已。 有足够骆驼的商队，可以黄昏时，从附近的几个出发，途中不休息，第二天日落前就能到达的黎波里港。 他们会又累又饿，贸易得到的报酬又会让商会的掌柜和伙计都有购买力，正好会让的黎波里港的酒馆和桑拿，都有好生意。 这时，斯特格伦堡的那个连队已经杀散了敌人，包围了星月庙。 当吴忻到达星月庙时，斯特格伦堡已经控制了局势，他向吴忻报告：“这个势力的首领是一个四级牧师，本来只控制了不到三百民众，百十个青壮而已，不过现在有近千人在那个庙里。” 危难时刻，人类当然会本能地去寻找寺庙的庇护。 祖瓦拉城内战时，这个马上要成为“中坚”牧师的满拉，是能够庇护他们的。 他并没有争霸的意思，只是等待真正的赢家出现，然后投靠的就是了。 这个态度让各方都接受了他的地位，并且给他一点面子。 不过这一次，吴忻不仅不会给那个满拉面子，反而是除之而后快。 这时，一个穿着包头巾的男子从星月庙里走了出来。 他们已经看出了形势不对。 “尊敬的医院骑士，我们愿意投降，突尼斯苏丹国早就不管我们了，我们愿意做医院骑士团的顺民，我们愿意向你纳税，只要你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和信仰自由，我们立刻就放下武器。”这个使者还想再说什么，然而吴忻没时间听。 “告诉你的首领，现在投降，他的这些子民还能保全生命。”吴忻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甚至不肯保全那个满拉的生命。 吴忻的力量比他上一次来大得多了，而敌人要弱小得多，他无需虚伪的面具了。 他的条件一点也不宽大，但是他的部队正在砍瓜切菜一般地把城里的敌人摧毁，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开出更好的条件了。 那个使者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科尔莫娜见习狠狠地在他脚下抽了一鞭。 他只好急匆匆地回去了，这个条件当然得不到同意。 星月庙里爆发出一阵谩骂，他们不了解情况，还在期待有其他势力能够击退吴忻。 事实是，卡萨诺和奥德凯斯勒是无可抵挡的。 他们争论的时候，城市各处已经出现了火势。 战争中，使用火来攻击敌人是最常见的手段，以吴忻的立场来说更是优先考虑火攻。 卡萨诺已经击溃了所有有组织的抵抗，控制了街道交叉点后，并不需要去肃清残余的武装分子。 凯斯勒首座带着从城市其他部分收集的一些油料和燃料，和吴忻汇合。 看到干草和香油被浇到了庙上，拥挤得水泄不通的星月庙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哭声。 满拉带着几十个部下再次发起了冲锋，所有拿得动武器的壮男壮女，也一起跟了出来。 这当然是徒劳的反击。 严阵以待的斯特格伦堡，带着半个连队，根本汗都没出就轻而易举地击退了他们的攻击。 他甚至不大理解吴忻为什么还要给他施展一个“次级火焰之刃”虽然是一级魔法，但是这不是浪费钱吗？ 施法是一件昂贵的事情，这可不是施法者才知道的事。 不过他也不反对就是了，那带火的一剑，把满拉给砍得重伤。 “我们投降，无条件投降。”看着吴忻身边的骑兵预备队根本都也没有动，刚刚那个来投降的使者仓惶地说道，他是一个三级武士，此时也被重伤。“当奴隶也行，不要放火。” 吴忻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在我的军队中找得到家人的，可以不用做奴隶。” 吴忻的军队中，有那么几十个祖瓦拉的移民，他们本来对这种杀戮有所抵触，他们互相之间眼神游弋，几个军官都有点担心背后的刀子了。 可是吴忻允许他们每人出自己的亲戚后，一阵剧烈的欢呼声爆发出来。 虽然每个亲戚吴忻要他们六个月的军饷也就是六个塔勒，而且每个士兵只能的限额是三个亲友。 他们虽然不了解吴忻的整个规划，但是对自己是吴忻集团中二等公民这个情况，还是有些自觉的。 但是吴忻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当自己的二等公民也是好处的。 幸福往往来自于比较，吴忻部队里的移民，往往一个月前还和自己的亲戚和家人争论过要不要移民。 当时，大部分人都认既然阿明已经完蛋了，那为什么还要离开故土呢？ 现在，吴忻帮他们赢得了争论，他们得到了满满的优越感和幸福感。 虽然吴忻说限额三个，但是实际上只要确实是近亲，那么任何军官都可以请示，连队长就可以做主宽大一点。 他是在市恩，你饶恕了人家的弟弟妹妹，但是要杀侄子算怎么回事？ 限额只不过是为了有人善心泛滥，随便救人而设置的。 那些在吴忻军队中找到亲友的人又哭又笑，而找不到的，就只有哭了。 “那个满拉，有一个侄子在我们军队中…………”斯特格伦堡的话让吴忻意外，你也投降？ 不过他很快做出了决定：“公开做出的许诺不能改变，只要他愿意立刻皈依火焰之主，他就可以活下去。” 其他人可以慢慢改宗，甚至继续信仰星月之主，但是牧师不行。 吴忻对于这个事情其实没有反对的必要，一个临阵倒戈的牧师，能让部下产生思维混乱，对吴忻的同化吸收式有利的。 而且即使仅仅是四级牧师，在转化仪式中也有很大可能死去，改变前后，神明阵营差距越大，死亡机会越大。 虽然元素神的阵营因为是绝对中立，所以任何牧师理论上都有机会活过转信仪式，但是对方是星月之主的牧师，这种机会实在很小。 但是求生的**还是让满拉同意了，在凯斯勒首座的主持下，他进行了一个极为痛苦的仪式。 出乎吴忻和凯斯勒首座的意料，他不仅没有死，还保留了部分牧师等级。 一个新的火神牧师诞生了，这本来是应该让吴忻高兴的，他几乎没有付出什么信仰力，就得到了一个新牧师。 可是他看到周围星月信徒也都是满脸欣慰，甚至是欢呼的样子，又阴沉了脸。 ‘明明叛教了，还有这么大的威信？’ 吴忻并没有关心他保留了几个牧师等级，他对德弗李希女骑士密语了几句，让她重点关注这个家伙。 火势已经升起来了，吴忻骑着骆驼，火光照亮了他毫无表情的脸。 一股暖流在他体内流动。 他确实喜欢火。 照亮世界，带来温暖，送去恐惧。 吴忻没有看太久就打马离开，他还要给敌人送去更多恐惧。 1534年深冬。 地中海南岸的重镇祖瓦拉，成为一场盛大祭祀的祭品。 一夜的大火后，城市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坚固的大仓库。 城里的居民，走上了前往的黎波里港的路，这是一个月前，他们拒绝走的路。 这一次，他们不得不走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我不是甩锅，是为了你好 维也纳皇宫，摄政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里，哈布斯堡家族历代祖先的画像也不算主流。 这里最贵重的艺术品，是古代罗马帝国元首们的雕塑，历代君主一直以皇室的力量对那些艺术品加以收集，件件都是真品，其中还颇有几件上佳之作。 这种行为是动机和逻辑是，神圣罗马帝国自称是那个古罗马帝国的继承人。 拉迪斯劳斯评价是，当年日耳曼蛮子的后代们不仅夺取了古罗马人的帝国，连他们的文化也毫不客气地抢走了。 因为他的立场，日耳曼后代蛮子的总代表，这种评价当然是和自己女人在闺房里说说而已。 无论如何，在奥古斯都的注视下，拉迪斯劳斯正在听取琼斯局长的报告。 “在匈牙利的几个大贵族被处死、流放后，波西米亚方面的亲波兰活动最近也已经偃旗息鼓。” 琼斯局长相当得意，因为奥地利情报机构的高效，逆流在壮大前就被剿灭了。“绍波饶依这个叛贼对斯洛伐克地区的渗透行动都被摧毁了，上个月道路通畅，弗伦兹贝格殿下的营养剂和施法材料全部安全送达，损耗不足百分之五，粮食和布匹，也有百分之七十二都安全送达了。” 拉迪斯劳斯点了点头。 绍波饶依是匈牙利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一个实力派，拉迪斯劳斯已经多次挫败了他，甚至摧毁了他家族经营好几个世代据点，但是拉迪斯劳斯知道，要彻底消灭他，还差得远。 因为他身后有奥斯曼人，现在还要加上波兰人。 在一番较量后，他不仅娶不到波兰的公主，通过波兰的联系通道也关闭了，现在只能通过多瑙河北岸狭小而危险的走廊，向特兰西瓦尼亚地区进行补给。 奥斯曼人把数千克里米亚鞑靼骑兵当作易耗品投入了这个地区。 小件的营养剂和施法材料还好，可以组建强大的护卫队，而大宗的物资，损耗就很大了。 七成抵达已经让拉迪斯劳斯很满意了，这说明不论是防护工作还是反腐工作，都进行得很深入。 现在的情况下，他显然无法考虑反攻布达事情了，保住特兰西瓦尼亚是现实的目标。 “被当地贵族侵吞的火焰之主教会的财产中，不动产已经全部追回，土地和房产部分会赏赐给报信的几位匈牙贵族，部分会公开拍卖，根据殿下你的要求，我们会努力让那些来自萨克森和勃兰登堡的移民优先获得房产和土地。”这两个选帝侯已经皈依了班恩，迫于哈布斯堡家族的压力，他们还不敢阻止居民离开，所以有大量希瑞克的信徒正在涌入奥地利。 这个工作当然也是需要情报部门引导的。 不过从北德意志引导信仰希瑞克的移民的这个工作，是琼斯局长的竞争对手负责的，所以他就这样报告了。 拉迪斯劳斯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在过去的半年中，他已经确信，这些移民会大大加强他的力量。 在多瑙河岸边，纯粹由德意志移民组成的移民城，比匈牙利人抵抗得要顽强，顽强得多。 布达之战后，奥斯曼帝国的注意力转向波斯，在东匈牙利采取了缓步蚕食的政策，他们不再谋求直接征服一个大省份，而是煽动叛乱。 奥斯曼人躲在幕后，让匈牙利的野心家来对抗拉迪斯劳斯。 他们有强力的间谍网络，追求的目标很有限很合理，不求自己壮大，只求让奥地利难受，所以他们的策略相当成功。 匈牙利人中，直接拥护绍波饶依来反抗他的人有，勾结波兰人的更不少。 而德意志人在匈牙利，却别无选择，只有全力支持他。 德意志人是一个勤劳的民族，他们的农牧业产量更高，因此人口更多，历来又有向外移民的传统。 中德意志和北德意志的宗教动乱，加大了这个流向。 这个行动还得到了罗马教会的支持，相比已经局势糜烂的中北德意志，真选教皇决心要拉住摇摆不定的奥地利。 “这些移民大都是最虔诚的暗日信徒，向他们中传播宏愿骑士陛下信仰的行动，几乎没有任何成果。”这个结果算不上成绩，但是琼斯局长也问心无愧，这些移民为了保存自己的信仰，连故土都不要了，当然是最坚定的希瑞克信徒了。 拉迪斯劳斯看了看新的小镇提供的税收，再考虑到他们对自己的支持，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承认，他必须接受这些移民。 “殿下，这些移民是我们急需的，依靠这些移民，我们可以不再把剩下的匈牙利难民送回中匈牙利了。”琼斯局长的提及了奥地利最近最大的问题之一，他的间谍一直在朝着难民团体渗透。“特别是，那些不支持伟大的术士皇族统治匈牙利的人。” 维也纳和布拉迪斯拉发以及距离奥斯曼兵锋更远的布拉格和布雷斯劳，都有大量匈牙利难民，虽然匈牙利王国八成以上的国土依然控制在拉迪斯劳斯的手里，但是布达和佩斯的政治意义，让没有被攻克的地区，也产生了难民潮。 这就是为什么有时候明明放弃一座城市在军事上明智的，可是政治家们还是不敢这么做。 失地存人是正确的原则，但是就和许多正确的原则一样，执行起来可不容易，因为失去土地的同时，人民往往还会失去勇气和忠诚。 “你认为他们应该被送去哪里？”拉迪斯劳斯的语气微微提高，他期待地看着自己的情报负责人。 “的黎波里港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琼斯说出了他想听的答案，还找了一个真实的解释。“把他们重新送回多瑙河中游，需要建立太多堡垒，还要给他们提供开荒的物资，土耳其人摧毁了沟渠和水井，我们负担不起，去黑大陆，则只要负担旅费就行。” 重建沟渠和水井，相比新建还是要便宜不少的，只是这个时候琼斯不会这么说。 拉迪斯劳斯精神一振，对他来说，匈牙利难民实在是太麻烦了，支持他的人当然可以留下，但是除了被处死的那批人，还有不少人对他忠诚有限。 把他们编入军队的办法是最简单的，拉迪斯劳斯当然不会不这么做，事实上拉迪斯劳斯当然组建了好几个新联队，但是他军队中匈牙利人的比例已经太高了。 有限的资源用来建立德意志移民的据点更加合算。 而为了把这一批的千余难民送去的黎波里港，他已经耗尽了自己的零花钱，而他无法说服自己的国务委员用国家预算来支持的黎波里港，他甚至不能试探，因为这会让他显得以公谋私。 奥地利的权力结构和经济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干，他需要向外国贷款，并发行利率极高的公债，才能同时负担向多瑙河中游地区建立军事定居点和向的黎波里港移民的费用。 外国贷款不用说也有政治条件。 终于，他等到了一个国务委员愿意支持他。 这也是很自然的，随着他们一起执行了那么多轮回任务，自然而然地，琼斯成了他最主要的支持者。 “你觉得我们该如何说服马基雅维利阁下通过这个计划呢？他已经被特兰西瓦尼亚的预算弄的有点抓狂了。”放在过去，拉迪斯劳斯无论如何不会和琼斯研究如何一起说服马基雅维利。 而是一定会先和马基雅维利研究，然后再把说服其他人 “我想这件事无法由我们来说服，得让，额，西博阁下用胜利来说服其他人。”即使是最亲密的伙伴，说这个姓氏也让琼斯局长有点压力。“美莱迪殿下和那只大章鱼死在了的黎波里港，再加上他能够拉近一个次位面的成绩说服了我，这个成绩不是轮回者不知道，但是如果他真的能俘获一个次位面，那么他们也就都知道了，但是我的同僚们也都在讨论他在黑大陆令人印象深刻的成绩。” “哦，不要这么说，这不全是他的胜利，更多是萨扎斯坦殿下的胜利。”琼斯怕马屁的能力实在是高端，他知道父亲最喜欢听什么，不过拉迪斯劳斯还是谦虚了一下。“而且接近俘获一个位面和俘获一个位面可是两码事，我们经历过几次接近俘获了？又俘获了几个位面？” 这个问题是对于所有轮回者来说，都是很艰难的。 琼斯局长用真诚的语气说道：“萨扎斯坦殿下当然是有点作用的，可是如果没有一个好领导控制她，他很快会把他本来应该服务的组织变成他实验室的下级机构。而且俘获次位面这种事，能够接近也不错了，他毕竟连精锐级的实力都没有，能做到这一步就很不容易了。” “啊哈哈，琼斯你言过其实了，至少变成半神巫妖前，萨扎斯坦还是有足够自制力的。”拉迪斯劳斯哈哈大笑。 知道自己的法术已经成功的琼斯继续说道：“不过我相信我们确实还要帮他，夺取一个次级位面是最大的胜利，万一成功了呢。哪怕这次不成功，只要让其他国务委员们相信，也许有朝一日我们能分享那个次位面，他们会愿意投入几万甚至十几万塔勒的资金的，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这些家伙不用负担轮回的危险，但是却能分享轮回的好处，他们甚至不知道游戏的规则。” “我们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职责。”拉迪斯劳斯挥了挥手，示意事情不是这样的。 琼斯立刻赞同：“是啊，是啊，为了自己，为了我们自己的后代，哎，还不都是为了孩子。现在嫁一个女儿真是贵死人啊，为了让她能在夫家有地位，我打算把我在珍珠养殖场的股份都给她！” “嗯？！”拉迪斯劳斯被琼斯的慷慨震惊了。“你不是告诉过我，那个养殖场的分红是你最大笔的收入吗？” 琼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继续说道：“我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了孩子，为了把握住西博阁下的这次机会，殿下你应该给他找一个最强的精锐级支援者，最强的那一个。” 君主和臣下的朋友关系总不是那么单纯的。 前几天，拉迪斯劳斯让琼斯去找最强的“精锐”级轮回者来帮助吴忻，这个任务可是个苦差事。 奥地利的轮回者不算少，但是最强的那几个“精锐”级轮回者，也无法确保能完成艰难的俘获任务。 琼斯决心把这个锅甩出去，而且要甩得干净利落。 “最强的那一个，最强的那一个精锐。”拉迪斯劳斯思考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我去问胡安娜陛下借她的园丁用几天。” “我相信女王陛下一定会理解的。”琼斯继续猛吹，他复述拉迪斯劳斯前几天说过的话。“谁能不给堂堂奥地利摄政的面子呢？” 拉迪斯劳斯多多少少意识到琼斯在干吗，不过他还是决定接受对方的建议，甚至亲自起身给琼斯倒了杯酒：“再和我说说，他们是怎么说切萨雷最近的事的，霍亨索伦总法官和马基雅维利是怎么说的？” ………………. 当维也纳和马德里都在吴忻的胜利所推动时，他又在黑大陆赢得了新的胜利。 因为那天完全没有风，所以火势烧得不快。 居民们在逃跑前，都带上了自己的家私。 而大部分人都逃到了有防火带保护的星月庙，毕竟从阿明到医院骑士团再到各路军阀，似乎都没有动过这里。 吴忻当时甚至严厉禁止自己的部下去骚扰这个星月庙，一些勾结阿明的人逃进了这个神庙请求庇护，也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吴忻谨慎判断了力量对比后，仅仅带走了愿意跟他离开的千余难民。 然而和上次只有半个连队百多人不同，这一次，吴忻有五百部队，人人有甲，外面也没有阿明的残部。 无所顾忌的吴忻露出了自己的凶狠獠牙。 “上次真是走得太急了，没想到这座城里居然还有那么多资源？！阿明这个家伙，这是看似凶残，实际无能。” 吴忻其实多少有些对阿明要求太高，以食人魔的标准来说，阿明已经干得颇有章法了。 但是和吴忻这样放火烧城，把居民们犹如老鼠一样赶出来，然后围捕的行动，他不是不敢干，而是他还要以祖瓦拉为据点活动。 在士兵们的威逼下，刚刚从大火中逃生的居民们，被迫交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家私。 随后在居民的哭喊中，他们被绑在了一起，不仅是他们的财产落入了吴忻的手中，连自身也成了战利品。 一片凄风苦雨中，只有部分能在吴忻军中找到亲戚的居民侥幸保全了自由。 吴忻正在欣赏他的财产，同时决心杀掉刚刚那个投降的满拉。 凯斯勒首座来请他去看看星月庙，这个星月庙，就是预定中兵站的核心主仓库。 走进了传统的星月门廊，吴忻觉得这座建筑似乎有点特色，不过他见过的星月庙也不多，所以也没有很在意。 他一边走，一边问凯斯勒首座：“不是说星月牧师放弃信仰的话，能活下来的十不存一，能保留牧师等级的更是闻所未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牧师我不能留，不过你也不用操心，我来动手就是了。” 吴忻其实对意外情况的原因不是很在意，他就是不打算留下这个牧师的命而已。 他的黑曜石毒蛇已经恢复好了，等会一口咬死就是了。 不过这个老牧师现在也有一级火焰之主牧师等级，所以吴忻还是和凯斯勒首座说一声，他料想对方会反对，不过区区一个一级牧师，还能能说服对方放手的。 “什么？！不可啊！”凯斯勒首座当然反对，不过他反对的理由和吴忻预期的不大一样。 第一百八十章自由奔放的神明 吴忻和凯斯勒首座一起走在星月庙中，正在争执着什么。 “为什么不能杀？我又不是公开地杀他，激斗了那么久，然后又经历改信仪式，油尽灯枯也是很正常的吗！”吴忻看斯特格伦堡那个班恩的武士还在外面负责搜集物资，所以也就毫无顾忌了。“凯斯勒首座，以后你会有很多部下，这个家伙就算了吧，他在这里根深蒂固，是不稳定因素。” 吴忻和萨扎斯坦各自掌握一部分神力，所以在如何提拔牧师的问题上进展很慢，他们刚刚在凯斯勒首座的问题上达成一致，平分释放神术的损耗。 萨扎斯坦要求提拔的牧师能够优先用于的黎波里港，那里的渔民和商人是信仰的主要来源。 而吴忻则希望更多牧师能被安排到随军任务中，他想要先扩大领地，提升军队的战斗力。 双方都有私心，虽然他们的争论不激烈，但依然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低效。 除了凯斯勒首座，就只有一个留守的黎波里港的老牧师，这两个火焰之主的牧师。 这个针对俘虏的转化仪式，对于信仰力要求是微乎其微的，因此牧师要承担极大的风险，所以吴忻也就无可无不可地同意了。 但是看到那些居民为这个满拉祈祷的样子，他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自己黑曜石毒蛇解决这个问题比较好。 凯斯勒首座对于新得到一个转化牧师，感到很激动，这是很自然的。 不过他要保护这个牧师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至少不仅仅是这个：“是她，不是他，西博阁下，刚刚加入我们这一边的牧师是一个女人。” “女人男人，人类兽人，这有什么关系呢？”又是火势，又是哭喊，还要警戒可能的敌人残部的反扑，吴忻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过他之所以要杀这个牧师的原因和这个都无关。“他，哦，她在这些居民中威望太高，留着是个祸患。” “任何牧师在居民中都会很有威望，难道投靠我们的牧师，我们都要统统铲除吗？”凯斯勒首座说得不是正理，不是每个牧师都能庇护一方的，不过他随即说出了让吴忻没有继续反驳的理由。“而且她不是星月牧师，是幽暗少女陛下的牧师。” “幽暗少女？”吴忻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看了看身边的德弗李希女骑士和卡萨诺骑士，他们两个也都很茫然，只好再问凯斯勒首座。“这是哪位真神的尊号？” “幽暗少女是罗斯女神，也就是蜘蛛神后的女儿，祂崇尚自由奔放的生活，反对罗斯女神的教义……………….”凯斯勒首座一边说伊莉丝翠的来历，一边带着吴忻他们朝星月庙深处走去。“祂的信徒数量不多，但是在星月教征服黑大陆的过程中，被星月教统战成功，发挥了很大作用，不少坚固的堡垒，就是在这些卓尔的引导下被攻克的。” “叛徒神的叛徒牧师。”德弗李希女骑士冷冷地做出了总结。 凯斯勒首座想摇头，又想点头：“虽然可恨，也有可怜之处吧，这个神的牧师非常罕见，但是确实有些星月庙实际上还会在赞美星月之主后，再赞美一下这个幽暗少女，这个星月庙应该就是如此。” “所以祂也还有一些牧师。”卡萨诺这才回忆起来，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个牧师的不同。“那个满拉，就是现在投降我们的那个牧师，她其实是半卓尔吧？” “嗯，大概有十六分之一或者八分之一的卓尔血统，已经是很高度的半卓尔了。总之，她不是星月牧师，所以才能完全靠自己撑过转化仪式。”凯斯勒首座已经把吴忻他们带到了星月庙的深处，他指着祭坛，对吴忻说道。“你看，她没有撒谎。” 星月庙在地上就很高大，但是祭坛却总是安排在地下，虽然外面是白天，但是没有任何采光通道，整个祭坛周围都毫是漆黑一片。 借助士兵手中的火把，吴忻的昏暗视觉能够大致看清祭坛的布置，祭坛本身是毫无特色的普通款式。 献祭确实是它的主题，但是和大部分是希瑞克牧师做的描述不同，吴忻也能从中读到思考和深邃的涵义、 这确实是拉迪斯劳斯的儿子第一次进入一座真正的星月庙，但不是吴忻第一次见到这种布置，他曾经当了许多年海员，见过远比这里宏大的星月庙。 虽然在吴忻的那个时代，这个宗教表现地比伟大的奥斯曼帝国要不堪得多，但是吴忻既不认可那些主张保护一切所谓“多元化”的圣母白莲花，也不同意这些敌人是单纯野蛮人的想法。 这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 他又观察了一会，祭坛侧边确实有罕见的东西，那是一个翩翩起舞的年轻女卓尔雕塑。 她不着片缕，身姿中展示着对自由的追求。 这在星月教祭坛是很罕见的，星月之主认为自己的伟大超凡，不是人类的工匠能够表现的，所以祂不允许信徒为自己塑像。 祂的奴仆到无所谓。 “这很讽刺不是吗？追求自由，最终把整个民族都毁灭，残余的成了敌人的奴隶。”德弗李希女骑士对于星月之主的走狗绝无好感。“以自由之名………..” “无论如何确实是卓尔的神明没错。”吴忻点了点头，然后就打算摧毁这个祭坛，他对跟着下来的十几个士兵下令。“尽量不要用锤子，完全用火。” 摧毁敌对祭坛，是一个收取信仰力的重要途径，元素信仰对于几乎全部种类的信仰力都可以吸收，但是比例都不高。 这个祭坛里大约十分之一的信仰会被吴忻收入囊中。 这个祭坛周围有许多可燃物，每个士兵的身上还背着燃料。 “当心点啊，只烧祭坛，把可燃物都集中起来，不许把房子烧了。”虽然把整栋建筑都少了可以得到更多一点的力量，但是刚刚说过来，吴忻还需要这件城市里，最好的建筑呢。 那个刚刚皈依的牧师还没醒来，所以凯斯勒首座又一个人在那里忙上忙下，开始布置法阵了。 对于领导来说，“吸收信仰力”是一个结果，而对部下，特别是人手不足的部下，那就是一连串各种各样的工作了。 吴忻作为领导还不错，他没有太摆架子，就如同他帮萨扎斯坦干活一样，他也在凯斯勒首座 的旁边开始忙活起来了，作为术士，他对付法阵的认识也很粗浅。 所以吴忻其实也帮不上多少忙，比其他士兵要好一点吧。 不过对于凯斯勒首座来说，这就是很有力的鼓舞了。 “你们跟我来。”卡萨诺则带着士兵们，开始布置燃烧物。 德弗李希女骑士无需参加这种工作，他们就跟着吴忻旁边保护他。 “等等，不要散开。”就在这时，她然乎喊了一声。“先不要散开。” 她从进入到这个星月庙就感到不舒服，不过这种事情似乎也是正常的，直到吴忻下令的那一刻，她才真正发现了一丝不对。 她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时刻有“下届锐目”的效果，敌人因为吴忻的分散命令而稍微兴奋，终于被她看出了破绽。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她的话令敌人再次失去了踪迹。 凯斯勒首座也感知到了危险，但是他还是有点犹豫，要不要给自己加一个“枭之洞察”，给吴忻加一个“鹰之威仪”，毕竟两个魔法加起来也是几十个塔勒呢。 但是对于吴忻来说，这个时候，当然是给卡萨诺和德弗李希女骑士都加上“次级火焰之刃”。 再朝着祭坛中央丢去了一个“火球术”。 这种土豪战法当然收到了极好的效果，受到祭坛神力庇护敌人，被炸了出来。 “星月至大！” “胡拉帕拉夏拉尔！” 十几个敌人，就聚集在星月庙正中的祭坛上，他们呼喊着口号。 还有十几个骷髅从地底爬了出来，这都是埋葬在这里的虔诚星月信徒。 看到卡萨诺的武器上亮起火舌，他们就散开了阵型，所以只有两个人被炸到。 “这些是耶尼塞里士兵。”凯斯勒首座从敌人的装备上看出了他们的来历，人人重甲，彪悍勇猛，纪律严明，这只能是当世强兵耶尼塞里。“邪居无法自发提供隐身效果，他们中有牧师，至少中坚级的才能得到这个效果。” 海雷丁只派了一个战斗意志有限的船长，但是索库鲁司令却暗地里派出了真正的精锐分队。 如果吴忻没有可以无视城墙的德弗李希女骑士，那么这支分队完全有可能在城市防守战中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 不过如果不能守城，索库鲁司令也有备用方案，他知道吴忻一定亲自来摧毁这个祭坛，这就是机会。 就如同炎黄之龙能给自己的信徒提供神术庇护一样，星月之主自然也可以，自发地就行。 但是要给那么多人提供“隐身”效果，并唤醒埋葬在这里的骷髅，还是需要一个牧师。 凯斯勒首座猜的很接近，但是没有完全猜对，这里的确守着的一个“中坚”级牧师，但是还有一个“精锐”级的敌人。 这个敌人猛冲过几个士兵。 卡萨诺立刻侧身，寓守于攻，完全锁住了他的突袭路线。 可是这个敌人却在卡萨诺的面前，凌空翻滚躲过了卡萨诺的一刀，并且同时朝着吴忻丢出了两把武器。 他的速度极快，那个翻滚就在卡萨诺面前进行，可是实力强大的卡萨诺却也慢了一拍，没能借机砍到他。 带着突袭效果的两把手斧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命中了吴忻。 “翻滚投掷，是暗器大师？” 从对方的爆发力和那个翻滚动作中，卡萨诺看出了敌人的种类，这是游荡者最富有攻击性的进阶之一，可以说是法师杀手。 但是吴忻并没有死，他甚至没有受伤。 在“次级火焰之刃”前，他就先给自己施展了一个“鬼面术”。 这个暗器大师虽然实力强大，也有和实力相符的精锐级装备，但是那是一双能增加闪避的靴子。 谁会选择把自己的身家集中在随时要抛出去的武器上呢？ 那两把手斧，虽然速度迅捷，但是终究只是质量很好的普通兵器，无法攻破“鬼面术”的防御，吴忻毫发无损。 这个突袭者则立刻陷入了围攻，卡萨诺、德弗李希女骑士和吴忻一起围攻，要把这个突入后排的敌人优先清除。 凯斯勒首座当然是大喝一声，首先驱散了那些不死生物，毕竟这些生物很弱，但是如果留着就会让周围的十几个士兵受到夹击的苦恼。 所有骷髅都被凯斯勒首座在几秒钟内驱散了。 吴忻一方还要承受“邪居”的不利效果，所以凯斯勒首座再施展了一个“群体援助术”，然后再围攻那个暗器大师。 这个暗器大师现在用两把短剑作战，吴忻没有死在第一轮突袭下，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再加上本来就无法和卡萨诺或者德弗李希女骑士中任何一个单挑，所以他很快就险象环生。 即使那个牧师已经给他加上了“猫之优雅”和“魔化防具”，而且他的步伐和闪避让吴忻手中的火舌完全抽不到他，但是卡萨诺很快找到机会砍中了他的胸口。 卡萨诺的一剑可不是“魔化防具”就能抵挡的。 看到游荡者已经不行了，德弗李希女骑士不再围攻他，而是纵身一跃。 然后直接越过了正在交战的几十个两方士兵，直接跨过几十尺的距离，闪现在了祭坛中央，那个牧师的身边。 吴忻投入了那么多金钱，杀了那么多恶魔，终于激发出来的实力，得到的可不仅仅是恶魔的眼睛。 还有恶魔更强的力量，真正施法者的克星。 那个牧师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情况，他正在再次唤起骷髅兵，在这个地方，他可以施展很多次这个能力，可以慢慢耗尽对方神术施法者的能力。 但是德弗李希女骑士突然出现，让他立刻面临生死危机。 但是这个牧师面对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攻击，却选择了完成这个神术。 又一次，十几个骷髅兵站了起来。 德弗李希女骑士相当意外，这些骷髅兵完全不足以决定胜负，不过这对她最好不过了。 她一剑插进了牧师胸甲和头盔之间间隙，破开了他的心脏。 “你们马上会来陪我！”那个牧师用视死如归的语气，最后诅咒了他的敌人。 在这个世界，诅咒可不一定就是弱鸡的怒吼。 第一百八十一章恶魔在行动 德弗李希女骑士当然完全不在乎了，事实上这个牧师的身体里流出的血液让德弗李希女骑士兴奋，极为兴奋。 这也让她有点奇怪。 按说一个“中坚级”牧师，应该没有这个效果啊。 然而下一刻，她就知道了答案。 星月庙中的积累了几十年的力量，朝着死去牧师涌去。 牧师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不仅仅是血液成了恶魔而已。 眼前的肉体不断膨胀，最终形成了健壮到了非人的肌肉。 牧师血液和灵魂激发了祭坛中早就布置好的一个法阵，这个法阵隐藏在祭坛原有的装饰中，以至于凯斯勒首座没有能够发现。 敌人知道吴忻身边至少有一个卡萨诺或者萨扎斯坦，所以这队敌军从来没有打算活着离开祭坛。 这个牧师先努力作战消耗吴忻，等到战死时则用自己做祭品，引来了一个更强大的敌人。 不仅仅是这个星月庙几十年获得的力量。 和本地的那些技能地下的满拉不同，这个刚刚死去的星月牧师，是拥有伊斯坦布尔顶级星月寺庙，进修经历的优秀学生。 他还带来“核心”级牧师的阵图，布置了一个优秀的法阵。 充分考虑到了城破后，进行巷战时必然面临的危机，也考虑到了破城时必然的死伤和恐惧。 这是一场血祭。 隐藏在祭坛里的法阵，早就已经积累了血祭带来的死亡和恐惧之力。 只是吴忻攻破城市的胜利相当利落，一共只有大约两百人的死伤，这让这个法阵无法吸引到可以横扫一切的恶魔。 不过星月牧师知道自己还能找到一个强大恶魔的，他知道最后还有一个主祭品。 那个星月牧师虽然是被德弗李希女骑士杀死的，但是他早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所以依然被认为是效果更好的自愿献祭。 他的灵魂引来了无底深渊中的力量，这股力量受到祭坛中的信仰力所吸引，一下子壮大爆发了出来。 祖瓦拉虽然以旧大陆的标准来说，人口不算多，但作为因为周围许多游牧民也来这里礼拜。 所以这个祭坛里积存的信仰之力真的是很不少。 信仰和血祭，再加上“中坚”级的牧师，足以引来强横的恶魔了。 “不！”看到这些信仰力汇聚到祭坛上那个死去牧师的身体里，吴忻心如刀割，他已经把这些信仰力算做自己的财产了。 而现在，这些财产不仅被人夺走，甚至还成了敌对方的力量。 简直是被“因粮于敌”了，他完全忘了他其实无论如何算不上已经把这些信仰力收入囊中。 没错，这就是吴忻算账的方式。 “快，放逐它！”不过吴忻虽然悲痛，却没有失去理智，他看出敌人很强，立刻下定决心，让凯斯勒首座施展自己的最强神术，六级的“放逐术”。 “不要，这不是召唤，是呼唤，恶魔的本体来了。”然而靠得更近的德弗李希女骑士却制止了他。“信仰力太多了，引来了真正的恶魔而非投影，放逐术没用。” 直到此时，星月牧师的尸体还在变化，到底是什么恶魔还不清楚。 又过了不到二十秒。 那个死去星月牧师的身体急剧变大，在十几秒钟的时间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猿猴。 “深渊魔猿。” “巴拉古魔。” 吴忻和凯斯勒首座同时认出了这个敌人，名字不同，但是都是这个笨重高大的猿类恶魔的名字。 它具有血红色的毛皮和扭曲的双角，在它的胸口正中有一个可怕的大嘴，里面布满了锐利的牙齿。 虽然祭品丰沛，但是来到主位面的瞬间还是让它微微失衡。 它已经在那个混乱邪恶的世界里生活了几百年，虽然星月庙的环境已经很接近那个世界，但是主位面的力量还是压制了它。 它庞大的身体，本来不仅力量巨大，而且极为敏捷，充满了人类无法抵挡的爆发力。 按理可以避开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攻击，同时反击他。 但是第一个回合，它做不到。 它只能用头上的角反击德弗李希女骑士。 它顶到了德弗李希女骑士，德弗李希女骑士也成功地砍伤了它。 就在长剑入肉的前一刻，一阵激烈的灵光在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剑上亮起，她本来朴实的武器上，闪烁着“精锐级”武器的灵光。 凯斯勒首座及时中止了“放逐术”，改为施展“高等魔化武器”。 他“精锐”级的实力，让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武器得到了同等的加持。 深渊魔猿看到灵光后就知道情况不妙。 虽然如此，深渊魔猿不认为面前小小的人类能给它带来什么巨大的伤害。 它的身体是为了应付深渊中的世界而进化的，和那里比起来，这里不就是一个自由的游乐场吗？ 至少它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身上传来的剧痛，却大大超过了它的心理准备。 “嗷！！！” 即使是在深渊争地盘时被一只暗杀魔砍了一刀，他都没有这么痛过。 与此同时，那个暗器大师抓住凯斯勒首座去对付魔鬼的机会，从他身边钻了过去，想要逃跑。 但是他已经无力再次翻滚，只能尝试侧身一让，找到自己的生机。 凯斯勒首座看也不看这个暗器大师，双眼只盯着恶魔。 虽然身家在牧师中已经算丰厚的，但是凯斯勒首座身上携带的神术材料比他的神术位总是要少一些，这也是吴忻建议的，他不直接命令凯斯勒首座如何使用自己带来黑大陆的财产，但是提出避免坐吃山空的建议是合情合理的。 这个提议其实也符合凯斯勒首座的利益，他也怕连续高强度作战，把他的神术材料都消耗了。 最近一段日子，凯斯勒首座忙前忙后，根本没有足够时间收集神术材料。 牧师可以每日在祭坛上祷告，把自己的神术位注入各种原料中，把原料转换为施法材料。 牧师的等级、祭坛的规格、原料的等级都会影响转换的效率。 他不像萨扎斯坦，依然要睡觉休息，因此施法材料的储备一直在下降。 权力能带来更多资源，但是在足够壮大以前，也需要投资，最基本的就会消耗施法者们萃取材料的时间。 吴忻知道他施展了这个四级神术后，就没有施展六级神术的施法材料了。 不过还能施展五级神术。 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实力相比她的装备上升太快，再加上黑大陆的武备价格普遍偏高，她只有一套父亲给她准备的中坚级铠甲。 虽然父亲还有一条加力量的腰带，但是德弗李希女骑士无论如何是不肯接受。 她手上的双手剑只是普通兵器，借着突袭之势对付人类还行，对付深渊来的敌人，那就真是力不从心了。 凯斯勒首座的选择很对，这让德弗李希女骑士更加重创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恶魔，她切开了恶魔的前胸。 当然这个恶魔也同样进行了坚决的反击，它的长角给德弗李希女骑士的肚子上也开了一个口。 吴忻也施展了的“次级火焰之刃”，但是这一次，他的魔法没什么效果了。 和大多数恶魔一样，深渊魔猿对火焰有不小的抗性。 “次级火焰球”也不会有什么用，“火球术”更是对自己人的背刺，吴忻还有一个从来没在实战中用过的三级魔法，和过去一样，这次依然用不上。 其他的魔法也都是聊胜于无，术士的特性让吴忻似乎成了打酱油的。 但是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攻击却绝不是聊胜于无，她的攻击造成了极大的痛苦。 这只深渊魔猿被自己身上的痛楚给惊到了，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攻击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它巨大的身体本来应该能够承受这一击，并且迅速擒抱住这个小爬虫才对的啊。 可是它的身体怎么那么虚弱？ 这是刚刚那个祭品的留下的伤口？ 真正的危机是，它发现自己身上留下的伤口居然没有恢复。 魔猿借用的身体，也就是刚刚死去的星月牧师身上留下的伤口本来已经应该会迅速复原，可是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攻击却让恶魔无法得到恢复。 即使有这个星月庙中的信仰力也做不到，澎湃的信仰力只起到了微弱的作用。 深渊魔猿除了微微恢复伤势，没有受到任何加持，而在星月庙中，它本来应该有各种加持才对。 然而现在它不仅没有加持，反而第一回合就面对生死危机。 这个小爬虫不是小爬虫，而是一个恶魔，深渊魔猿闻到了德弗李希女骑士那藏的极深的同类的味道！ 它放弃进攻，而是向侧翼一跃，躲进了耶尼塞里士兵的阵后。 脱离了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影响范围，它立刻感到松了口气，星月庙中的信仰力开始治疗它了，虽然速度还是那么慢。 与此同时，从凯斯勒首座身边冲过的那个暗器大师，也想要回归己方战线。 他从凯斯勒首座身边冲过，没有受到什么正在施法的牧师的阻挠。 “高等魔化武器”之后是“治疗致命伤”，和恶魔硬碰硬一下，德弗李希女骑士需要立刻的支援。 她能对恶魔造成极大的伤害，但是她的身体承受力并不是恶魔等级的。 第二波骷髅没有被驱散，它们实力很差劲，但是可以填充战线。 几个耶尼塞里士兵可以摆脱面前的对手，返身围攻“闪烁”进后排的德弗李希女骑士，她急需支援。 不过即使如此，那个暗器大师也无法逃回自己的战线。 一发灰暗的光束从背后射中了他的腿。 “负能量光线”，吴忻的魔法对付不了恶魔，对他却正好。 暗器大师步伐一乱，虽然他尽力想要站起来再次发力，但是卡萨诺无情的一剑已经赶到。 剑光滑过，暗器大师的头颅滚落在地。 这一幕和身上的剧痛让深渊魔猿产生了极大危机感。 它立刻施展了代价巨大的绝招！ …………….. 来到祖瓦拉的恶魔正在和吴忻激战。 其他地方，也有恶魔在活动。 劳尔冈萨雷斯，也就是吴忻最熟悉的那个冈萨雷斯，在祖父前往马德里述职期间，就成了冈萨雷斯家族在新大陆的首领。 各种繁杂的事务，都要由他来做最后的决断。 这种事情虽然会降低他的修炼速度，但是冈萨雷斯却并不反感，看着过去对他吆五喝六的叔叔阿姨，一个一个小心地拍着他的马屁。 这个曾经一度被家族扔到医院骑士团的年轻人，实在是太满足了。 他可以把阿姨的营养剂降低三成，也可以让叔叔的施法材料延迟一个月再下发。 然后他们只能在背后悄悄诅咒他，当面还得努力讨好他。 这一切真是让人舒服。 谁让他们至多都只是“中坚”级的实力，而自己是“精锐”呢。 而且不是普通的战士“精锐”，而是魔武双修，甚至能用最广泛的原料，提取施法材料的“精锐”。 他的堂兄弟中，没有一个比得上，甚至没一个有接近他的实力。 祖父这次让他代为管理家族事务，就是宣布了他的继承权。 祖父还向他保证，会在本土为他找一个妻子，他的实力和家族背景，已经足以让本土的一流豪门嫁一个女儿了。 长子继承制在这个世界当然是无法存在的。 即使爵位不会因为没有实力而失去，西班牙有不少家里根本没有“中坚”和“精锐”的伯爵和子爵。 但是权力、利益、影响力没有了实力做支撑，那么一代人的时间内就会烟消云散。 那些无法出产实力的贵族，很快会被赶出主流社会，比那些能供养出战力的富裕商人还不如。 力量却是会带来很多东西。 今天，冈萨雷斯以继承人的身份，接受了一场邀请。 不是盛大的宴会，而是只有一个客人，一个主人的午餐，这远比前者更加让冈萨雷斯激动。 那种宴会，他即使是初来新大陆时，也有机会参与，但是这种午餐会，却非得有“精锐”的实力不可。 冈萨雷斯尽量让自己平静，但是骑在马上，还是感到一阵悸动。 因为今天邀请他共进午餐的人，是比一流豪门还要强大的人物。 半个新大陆的管理人，何南科尔特斯。 在到达他的府邸之前，冈萨雷斯就听到了这个征服者。 他的心跳是如此有力，就好像是一头可怕的远古巨兽。 冈萨雷斯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变快了，几乎和成为“死灵骑士”前一样快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邪魔猎手的力量 太阳已经快要落下，烧了一整天的火也快要熄灭了。 “黄昏之前，火会熄灭。” 凯斯勒首座就是这样对斯特格伦堡预测的。 和他预料的一样，天阳落下后，火光也落下了。 他挖掘的防火带也充分证明了他对火的深刻理解，他精确地保护了四分之一的城市。 这让人印象深刻，不过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自然还是这一场干净利落的胜仗。 斯特格伦堡得到了准确的地图和有力的向导，敌人的抵抗力度和预计基本相符，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吴忻把战略规划得妥妥当当，斯特格伦堡只需要严格执行战术就轻易地把胜利纳入了囊中。 他对于吴忻集团的认同大大上升，这种认同最近稍微有点下降。 吴忻召见他进行了一次单独晚餐，酒过三巡后，吴忻暗示他，应该同时和几个哥达菲部落的女主人交往，对于一夫一妻制应该有一个更加灵活的态度。 这件事让他很不舒服。 几个劫后余生的姐妹都比较明智，除了一个坚决选择了本部落的一个“中坚”级武士作为丈夫，其他人都顺从了吴忻的压力。 她们意识到了自己有限的力量终究要被吴忻吞并，而且不足以直接嫁给吴忻，所以她们都选择了斯特格伦堡。 女人当然希望一夫一妻制，只是其他两个选项更糟糕。 吴忻虽然一开始认为嫁给自己哪个部下都行，但是权力运行自有其规律，吴忻决定遵守这个变故。 顺之而动可以减少不小的阻碍。 医院骑士团的骑士和见习大部分都没有结婚，其中很多人都拒绝放弃自己的誓言，而情妇的地位是那些有丰厚嫁妆的女人不愿接受的，除非男方地位很高。 吴忻也不愿意公开划清同医院骑士团的界限，守贞是每一个医院骑士都立下过的誓言。 只有老德弗李希和卡萨诺，让那些女人满意。 老德弗李希倒是无可无不可，他甚至无所谓年轻的女士们保留自己的秘密情人，这让他也得到了两个姐妹。 而卡萨诺就很麻烦了，他决绝地坚持自己不会放弃誓言，哪怕正式情妇的地位也不开放。 吴忻暂时拿他没有办法，好在女士还比较年轻可以等一会，吴忻不相信自己腐蚀不了卡萨诺。 领导腐蚀部下都腐蚀不了，那吴忻还混什么？ 这样的好事，同样不为斯特格伦堡接受，因为班恩教会和希瑞克教会一样，严格要求一夫一妻。 再加上吴忻还允许这些女人保留自己的星月信仰。 所以他无视了吴忻的暗示，拒绝了吴忻的建议，吴忻最后决定发布命令。 他毕竟没有卡萨诺的地位。 吴忻的最终规划毫无疑问是要把这些女人拥有的部民都直接掌握，那些骆驼和人口都是他需要的。 和顽固的卡萨诺不同。 他最终接受了吴忻单排，命令就是命令。 作为班恩信徒，就不能拒绝命令，他勉为其难地过上了腐败的生活。 这是所有班恩信徒的特点，只要上级确实有能力，得到的命令也没有直接危害到他们的生命。 即使逻辑不是很明白，他们依然会服从，并且带着热情执行他得到的命令。 许多祖瓦拉居民正在绝望地大哭，他们找不到可以为他们作保的士兵。 斯特格伦堡让科尔莫娜见习去鞭打他们，因为哭泣的男人会损失体力，女人会损失容貌。 这对他们的价格不利，而这就损害了吴忻的财产。 在那些奴隶被殴打时，得到了保人的居民被解开了绳索，不过他们要拿回自己家私的行为被严厉制止了。 他认真地看了看吴忻留给他的手令，然后吼道：“放下那个包袱，西博大人只赦免了你们的身体，没有赦免你们的财产！” “这太荒谬了…………….”那些居民当然还要抗议。 不过科尔莫娜很快挥舞着鞭子过来了，不过她基本打得是那些没有保人的居民，科尔莫娜知道，那些是奴隶，而这些人是吴忻需要吸收的人。 那些居民看看那些还被绑着的邻人被打得在地上乱滚，这些居民最终都老实接受了这个结局。 吴忻当然不会不给他们活路，但是吴忻不能允许原有社会结构继续存在。 而且到了的黎波里港，他们也会在村子里分到土地和茅屋。 虽然总归还要排队，但是的黎波里港的冬天很难冻死人，问题不大。 这种先收回，再施恩的过程很重要，也会有成效。 特别是有斯特格伦堡这样敢于吸收仇恨的部下来执行“收回”这个部分工作，“施恩”这个部分，吴忻当然会自己来。 斯特格伦堡骑士并不是很清楚这套游戏中，他承受的风险，但是即使知道，他还是会接受命令。 因为吴忻并没有完全抛弃他，只是让他干脏活而已。 只是他过于全心全意地为吴忻搂钱，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吴忻进入后，那座星月庙就显得极为安静，异样的安静。 门后的喧嚣一点也没有露出来。 “噢！！！！！！呜呜！” 在其他人耳中无意义的音节，吴忻发现自己能听懂。 他脸色铁青地下令：“这家伙招呼了同伴，先撤退，它的同伴持续不了太久，等会再来收拾它。” 这是邪魔最令人讨厌的地方，他们能从老家，通过人情往来的方式，叫来和自己一个等级的敌人。 而且数量说不定还更多。 这个深渊魔猿在老家显然朋友很多，他这一招呼，居然来了两只深渊魔猿。 两只和它一样高大，充满了力量的肉体把祭坛塞得满满。 受伤极重的深渊魔猿，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胸口，向吴忻做出了一个威吓的动作。 “小队长你们断后。”吴忻一看这个情况，头也不回地就立刻向着门口发起了转进。 深渊魔猿的“怪兽挑战”成功了，它得到了很大幅度的力量和体质加成。 凯斯勒首座已经没有用六级神术的材料了，就是有，他也不会用，这种没有战利品的敌人，当然是等它们自己消失了。 几个高级职业者肯定走得了，这两个小队的士兵，只能自求多福了。 ‘抚恤金是不是要多发点…………’考虑到自己的逃跑行为，吴忻考虑要收买一下家属。 然而吴忻根本没有逃出几步，就突然撞到了什么。 然后就是剧痛。 他被一双巨大有力到极点，比他大腿还粗的毛茸茸的胳膊给裹住了。 一只深渊魔猿传送到了吴忻身后！ 德弗李希女骑士的能力，大部分都来自恶魔。 在人类中极其罕见的传送能力，在恶魔中并不算罕见。 当然如果不是在星月庙中，深渊魔猿这个等级的恶魔是无法使用这一招的。 这只深渊魔猿，是刚刚投影到主位面的，它为了回应曾经救援过自己的另一只同类，也是为了能在这里好好享受一番杀戮的快感。 一个回合，它就抓住了吴忻，它立刻用双臂狠狠挤压术士，同时它胸前的那只布满利齿地大口也猛地咬向了吴忻的身体。 “啊！” 吴忻发出惨叫，然而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被重伤。 他不仅没有被咬伤，而且受到的压力也消失了。 吴忻发现自己正处于战线中安全的位置，但是骨头传来的痛苦，又很清晰地让他知道刚刚那一下被深渊魔猿抱住并不是幻觉。 “我来救凯斯勒首座！”卡萨诺挥舞长剑劈倒了一个想要乘着吴忻思维混乱而立一个大功的耶尼塞里士兵，然后朝着抱紧了凯斯勒首座的深渊魔猿冲了过去。“你挡住其他追兵。” 是王车易位。 吴忻没有耽误太久就搞清楚了情况，“热之首座”再次勇敢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卡萨诺让吴忻挡住追兵也是理所当然的，吴忻的攻击手段对于强大的恶魔来说都是无效的。 不过那两条火舌，还是足以威胁那些士兵的。 更不要说他本来就是那些士兵的第一目标。 卡萨诺知道吴忻肯定要面对围攻，但是他还是坚决地冲向了抱住凯斯勒首座的深渊魔猿。 这一次的情况比上次还要凶险。 深渊魔猿单挑未必对付得了饮脑者阿明，但是上一次吴忻被血腥肉勾拉走然后由他来换位是既定战术。 所以凯斯勒首座及时激发了变身火元素长老的异能，然而这一次，他为了避免吴忻被猛攻一轮，已经来不及变身了。 虽然以吴忻的生命力，其实有很大机会熬过那一轮攻击，但是凯斯勒首座不敢冒险。 他知道自己能扛住深渊魔猿好几个回合。 虽然很多奇物都耗费在营救萨扎斯坦的外围活动上了，但是他依然保留着最重要的装备，他的铠甲。 这件铠甲的外观和效果非常朴实，就是增加和精锐级价值相符的体质。 当然被擒抱住的情况下，凯斯勒首座这样的精锐级牧师，也无力自行摆脱深渊魔猿的擒抱。 但是这就足够了，这几点体质，让他狼狈但是有惊无险地扛到了卡萨诺的援助。 为了躲避卡萨诺的攻击，深渊魔猿微微后退，并且只用自己胸前的大嘴咬住凯斯勒首座，没有继续用手攫抓他。 卡萨诺首座成功地摆脱了它的擒抱。 他不顾被咬得稀烂的脸，立刻用了一个“驱散亡灵”，他知道那些骷髅兵带来的人数劣势必须立刻解决。“我来顶住这个，你去支援德弗李希女骑士，然后再来解决这个。” 他说着就变身成了火元素长老，虽然恶魔普遍不怕火，但是火也不是很怕恶魔，这是一个拖时间的好选择。 吴忻的情况不坏。 刚刚两个耶尼塞里士兵先后依靠骷髅兵的牵制，摆脱了自己当面的骑士团士兵，冲到了吴忻面前。 然而他们的手上都只有凡兵而已，根本威胁不了有“鬼面术”保护的吴忻。 他们经历了“兴奋”，“疑惑”，“恐惧”这三个情绪后，最终统统死亡了。 不怕凡兵的吴忻游刃有余，甚至还能观察整个战场的局势。 一开始，最危险的毫无疑问是德弗李希女骑士，受到两个深渊魔猿围攻的它，应该比凯斯勒首座还要危险。 虽然本体来到主位面的那个深渊魔猿已经被重伤，但是她毕竟要面对两个恶魔和好几个骷髅的夹击。 重伤的那个深渊魔猿没有上来进攻，而是又施展了一个召唤术，召唤出了一只凶暴猿猴。 当然这东西的和深渊魔猿不能比，明显要小了不止一圈。 最主要的威胁，还是那只深渊魔猿的投影。 吴忻知道，她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次施展“闪烁”能力的。 吴忻自己没有危险，他大吼着要求士兵们去支援德弗李希女骑士。 士兵们都知道这是老板的女人，当然想要乘机表现一下。 可是他们毕竟实力有限，即使最勇猛的小队长，也只是击破了一个骷髅兵而已，根本无法冲到德弗李希女骑士的面前。 不过吴忻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德弗李希女骑士有能力保护自己，只是需要一点代价。 意识到陷入包围后，德弗李希女骑士当机立断再次激活了魔性铠甲。 恶毒的黑水激发了她的力量，她原地一跳一剑斩下了那只凶暴猿猴的头。 起跳给了她力量，也让让她无法躲避扑上来的那只深渊魔猿，这只深渊魔猿刚刚也“怪物挑战”了一个吴忻麾下的士兵，它的力量和体质也得到了加值。 随后德弗李希女骑士硬碰硬地和完好的那只深渊魔猿对了一击，阿明的力气很大，但是比之深渊魔猿还是逊色不止一筹。 她身上的魔性铠甲毕竟只是中坚级的铠甲而已，即使牺牲了寿命也不足以让她得到对抗如此敌人的力量。 德弗李希女骑士毫不意外地被击飞，撞倒了星月庙中的一根立柱，然后到了墙边才停了下来。 但是那个深渊魔猿更惨，力量占有巨大的优势，它只是微微退后几步就止住了后退之势。 可是这只以投影形式存在的深渊魔猿发现情况不对，它突然闻不到鲜美的主位面了，然后在深渊中的本体吐出了一大口内脏。 它被直接踢出了这个世界！ 被重伤的那个本体来到主位面的深渊魔猿力量发起了追击，它拖着重伤的身体想要给女骑士致命一击。 女骑士虽然站不起来，但是吴忻的火舌和卡萨诺宝剑一起赶到了，它只能撤退。 即使如此，卡萨诺还是砍到了它手臂。 这个时候，星月庙中的全部耶尼塞里士兵都已经战死了。 重伤的深渊魔猿看到自己只剩下一个被凯斯勒首座牵制住的队友，不由萌生了恐惧。 虽然是凶狠的恶魔，但是它是本体降临，一旦死了那可不是重伤的问题。 它迅速做出了决定，回祭坛中央，要把自己传送回深渊。 本体来到主位面从来不是理智的选择，不过恶魔中，从来不缺这样管不住自己**的家伙。 虽然伤得很重，但是它自信还是可以顶住卡萨诺的攻击的，吴忻的火舌对它更不是问题。 然而，就在它的身体开始重组的时候，重伤吐血的德弗李希女骑士再次把魔性铠甲的力量催动到了最大。 “给我留下吧！” 她一边吐血，一边再次“闪烁”到了祭坛中央。 一剑插进了恶魔胸口的大嘴，然后德弗李希女骑士把自己的身体压到剑柄上，从下颚到肚子，都被这一剑给斩开。 一阵腥风和肉雨，席卷了整个星月庙。 第一百八十三章吴忻的缓释池 加贝斯城昏暗的书房里，只点了一盏油灯。 即使是这座城里最有权力的人，也负担不起灯火通明的夜晚。 事实上，这座贫困的城市，除了几个城门和巡逻队，基本上是一片漆黑。 一个人正借着昏暗的灯光，努力写信。 穆雷哈桑写的不快，不过比起过去已经好多了。 作为一个大贵族，他很少自己动笔，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不得不写了很多亲笔信。 毕竟求人的时候，还是拿出一点诚意比较好。 亲笔信表达的诚意也确实让他拉到了一些赞助，一些老派人物看到亲笔信，不禁手松了松多给了他几只骆驼，几个武士。 虽然附加效果渐渐开始消失，不过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穆雷哈桑是一个顽强的人，在吴忻的那个位面上，他先奋力抵抗，后找到强援，最终在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帮助下重建了突尼斯苏丹国，并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维持住了祖国的独立。 在这个世界，他也坚定不移地朝着这个目标努力，虽然时日艰难，但是确实有一些好消息。 “主人，医院骑士团确实已经攻克了祖瓦拉。” “根据派去使者的辨认，祖瓦拉有一个海盗船长在当地发展势力。” “不过他对我们已经不构成威胁了，欧洲佬把他们都给赶走了。” 情报总管带来了的消息，让正在奋笔疾书的穆雷哈桑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放下笔想让自己的宠姬给自己倒杯茶，放上好几种香料的好茶。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他的茶砖和香料已经都被敌人夺走了，就和他的宠姬一样。 “和我说说，医院骑士团到底有多大的力量。”不过吴忻攻克祖瓦拉的消息依然让穆雷哈桑精神一振，他收拾心情对自己的部下说道。“是不是值得我接受他们对祖瓦拉的统治。” 他的总管说道：“大约五百人的部队，不过都是精兵，他勉强接受了我们的条件，不过祖瓦拉的大火后，他肯定会想要更多补偿。” “只有五百人啊。”穆雷哈桑有点失落，别看他情况恶劣，五千大军还是能动员的呢，不过他没有低落太久，毕竟突尼斯人面对的欧洲军队一向比较少，当然俘获路易九世的那场仗是例外，法国佬总是人多势众。“五百人如果组织得好的话，那也可以了，太多的话，说不定他就也产生了妄想，认为自己可以统治突尼斯呢。” “他那是自寻死路。”情报总管连忙凑趣。 “那是当然的，但是我们联手，对大家都好，我并不想伤害他。”穆雷哈桑是真心这么认为的，经过突尼斯城之战，他已经知道自己的部队不是什么强兵，但是对于吴忻的那点人，他还真不放在心上。“当然我们现在这个军容实在不行，人家要是看到了，恐怕会怀疑我们收复国土，驱逐海盗的能力。” 穆雷哈桑长期生活在突尼斯城，一直知道自己的国家内有腐败和堕落，不过哪个国家没有呢？ 但是到了加贝斯，他才看到了国家的真相。 首都部队的战斗力虽然糟糕，但是库存水平总归能对付一下，首都的官僚还算是被盯住的。 不过那里储备的哈斯夫家族的百年窖藏，已经大部分落入了海雷丁手中。 而穆雷哈桑到达加贝斯城后发现，官仓就好像也被洗劫了一样。 突击检查后，他发现账目和实物，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他处死了几个仓库管理人员，但是无法辣手整治真正的大硕鼠，毕竟这些海雷丁太近了。 他现在只能惨淡经营，努力从游牧部落中收集物资，组织他的救亡之军。 “他过几天就该到加贝斯来了吧？到那时我们也要准备一下，至少给我的忠臣们弄点衣服，别让人家小看了我们。” …….. 实际上吴忻并没有急着去加贝斯城，他在祖瓦拉和的黎波里港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首先把战利品分类，部分送回的黎波里港，部分留在本地，护送工作由卡萨诺和科尔莫娜负责。 第二是要确保对祖瓦拉的占领，这不仅仅是防御，占据城市后，自然要辐射周围地区，他再次亲自出马前往周围的几个游牧民部落要求他们臣服。 虽然这些部落在阿明被击败时，就被压榨过一次，不过当时吴忻并没有深入突尼斯地区的能力。 随着海雷丁占据突尼斯城，并在突尼斯中部和哈斯夫家族的残余势力展开混战。 吴忻已经成了突尼斯南部最强的力量，他通过连续击败阿明，并且轻而易举地扫荡祖瓦拉原生军阀的胜利，证明了自己是这一地区的当然统治者。 所以这一次，他不仅要物资，还要人质和稳定的贡赋。 这些工作大部分情况下不需要再杀戮，吴忻可以施展自己的术士魅力来变现自己的胜利，大部分游牧民都明智地交出了吴忻想要的东西。 吴忻提出的赋税额度不小，大致相当于每个游牧民半个塔勒，但是因为突尼斯苏丹国的税收体系已经瓦解了有一段日子，所以他们也有段时间没交税了，还是有支付能力的。 而且吴忻不强调要收白银，而是什么都收。 从亚麻布到施法材料，或者是奴隶和骆驼，那些特别肥壮可以用来制造营养剂的羊只不错，那些骨瘦如柴只能给士兵加餐的羊只也不错。 总之，吴忻贪婪，但不挑剔，他亲自负责物资的审核工作，不给手下刁难游牧民部落的机会。 其实高层制定的基于总人口的税负很少会过分，一般来说总是可以承受的，真正导致税收过度的，进而激起仇恨和反抗的，大部分是基层官吏的贪欲。 即使骑士团的官僚，除了少数全心全意憎恨异教徒的，多多少少也是有私欲的。 而随着大量欧洲移民进入吴忻简陋的官僚体系，腐败和堕落必然进一步滋生。 通过只收某种特殊的贡品，或者单一的贵金属，造成部落无法应付，只能贿赂他，进而在任期内满足自己的私欲。 以免权力不用，过期作废。 即使吴忻刚刚展开了“诉苦大会”，也不可能真正阻止人的**。 一个在旧大陆就担任过小官僚的移民，完全没有一点恐惧心，他擅自更改吴忻的政策，强制要求游牧民上供贵金属。 走投无路，而又恐惧的首领当然只能给他个人金钱和女人。 他完全没有料到吴忻会巡视这个不到百人的小小部落，然后吴忻和那个游牧民首领进行了几个小时的对话，然后他被立刻实施鞭刑，褫夺荣誉和地位。 并在所有部落中巡视，以儆效尤。 这个行动在程序上有点不完美。 不过吴忻作为首领当然也有司法特权，如果先送回法庭审判，那么当地游牧民又如何知道他切实得到惩罚了呢。 当然吴忻也尽量显示了自己是尊重老德弗李希的，随后这只肥猫会被押往的黎波里港，接受老德弗李希审判，并在余生中，作为一个奴隶活下去，并课以巨额罚款。 君主和官僚有明显的分歧，但是越是强大的君主，往往距离基层就越远，越无法控制自己的低级雇员。 但是新兴势力则不同，只要吴忻自己认真工作，日夜核查账本，切实惩治上下其手的官吏，他就能让赋税不至于扩大为几十倍于原值的巨大压力。 所以十几个小部落最终都缴纳了赋税，并没有积累太多仇恨。 然后自然是要把深渊魔猿的身体给全部利用起来，这个工作吴忻就无暇参与了。 虽然仅有一只恶魔是本体降临，它超过一千五百磅的肉体也足够凯斯勒首座给吴忻建一个对术士来说很重要的池子了。 为了减少工程量，节约资源，吴忻也不进行搬迁工作了，直接把核心部分的祭坛拆了，然后改造成自己的浴室。 改造工程和再装修的规模差不多，当海尔辛法师赶来时，祭坛已经被清理过，拆解了出来。 一般来说，术士的浴室不能太大，必须便于运输，只有新鲜的血肉才有强大的力量。 到处堆着各种泥沙建材。 “嗯？这是鹏宇天使的羽毛？这样可以控制恶魔血液瓦解的速度，确实不错。” “虽然遗迹里大部分都是普通石材，但是有一些贵人的官邸确实算的上中坚级的建材，第一批的收获我也带来了。” “这又是什么东西？真是没想到，这么多材料，居然可以一次性拿出来。”被临时从大理石矿场抓来的海尔辛法师很是意外于眼前丰富的物资。“我给拉迪斯劳斯摄政殿下维护了那么久的池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材料啊。” “维护和新建是两码事，不论是皇帝还是摄政的财力都不是我们能比的。”凯斯勒首座还是很谦虚的，如果是萨扎斯坦在这里，他一定会大吹法螺，“而且还有一些材料，要向埃及和那不勒斯地区采购。” 吴忻拿出了一枚犹太商会的宝石。 术士可以通过沐浴强大生物的尸体来获得力量，并和法师一样可以用自己的法术位把它们转化为施法材料，效率并不比法师们低，而且通用性甚至还高过法师。 法师们对于各种生物的了解不同，随着对于某种原料加工次数变多，最终会在效率上高过术士不少。 但是有些原料很罕见，但价值很高，那么大部分法师无从积累经验，术士反而可以胜过法师。 只是术士的吸收和转化的时间窗口比较短，不像法师有各种手段。 这些强大生命的尸体如何保存时很麻烦的，冰窖很昂贵不说，温度和后世的冰箱也不能把，而且部分生物，比如恶魔的尸体，冰冻也无法保存多久。 就和牧师、德鲁伊需要祭坛，法师需要实验室一样，术士也许要缓释池。 这其中最便宜的就是祭坛。 和艰难的法师一样，大部分术士终其一生都建不起这样的缓释池，自然是因为昂贵的造价了。 超过五千塔勒的造价，还有恶魔的身体，可以让术士稳定地激发血脉中的力量。 海尔辛乘着说话的机会，悄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刻刀，开始偷懒。 改造工程量不大，所以虽然建材还堆得到处都是，但是工程已经推进得差不多了。 因为士兵要押解奴隶，并且新建几面城墙和清理尸体，所以人手不足，海尔辛法师自己也要动手干些力气活。 不过他的心情很不错，吴忻给了一百塔勒的工程津贴，这是惯例。 而借助工程大捞一笔的这种机会，他知道自己还轮不上，况且凯斯勒首座也完全没有捞钱。 不仅如此，这个浴池的费用，大部分都是凯斯勒首座拿出来的。 那些少量，但是昂贵的材料，都是火焰之主教会的财产。 而凯斯勒首座还很地道地把总工程师的位置让给了他，这样他才有一百塔勒可以拿。 凯斯勒首座自己也在干力气活，他比法师的力气还是要大不少的。 “你们俩，快点给我搬！”他不是在训斥法师，而是另外的帮工，法师稍微偷懒是可以接受的。 不能偷懒的自然是那些奴隶了，虽然人力不足，还是有五个奴隶给了凯斯勒首座，一个“精锐”牧师，一个“中坚”法师，看守他们绰绰有余。 海尔辛法师也很识趣，没有偷懒太久，就重新拿起刻刀开始在石头上雕刻法阵。 这个活需要一定的经验，而海尔辛在维也纳干过这事，所以他拿钱也是拿得理所应当。 “他的母亲一直想希望他既能用魔法，又能用神术，成为世界的主宰者。”凯斯勒首座把已经打包好的深渊魔猿尸体压进池子的底部，然后开始描会复杂玄奥的法阵。“当时给他准备的材料更要多得多。其中不少都被我变卖了，我需要钱救援萨扎斯坦殿下。” 海尔辛法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也是火焰教会的信徒，对此感到很失落。 他只能尽量安慰凯斯勒首座：“现在我们不是重建了祭坛和灯塔了吗，这个缓释池已经应该足以让我们的首领在短时间内接触到魔网的第四层了吧，比我们法师简单多了，术士们真是让人羡慕哪。” 凯斯勒首座对海尔辛法师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继续工作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火焰步履、财宝嗅觉 要建立一个大兵站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 当然吴忻的前期工作做的很好，凯斯勒首座是放火的大师，自然在防火方面也不差。 他建立的隔离带非常准确地保留了四分之一的祖瓦拉。 这座常驻居民为三千的城市的四分之一，对于一座兵站来说还是太大了，还有一些改造工程要做。 剩下的四分之一祖瓦拉，正好提供了建材。 人力也是现成的。 虽然预定要卖为奴隶的那部分已经被押回了的黎波里港，但是还有那么多居民蒙吴忻的恩情得以保全性命和自由，现在要他们来一起造堡垒，也是完全合理的吧。 再说吴忻也不是不给报酬吗。 只要积极参加建筑工作，那么他们刚刚被没收的财产，就可以发还一部分。 当然不可能按照原有财产发还，而是多劳多得。 那些大户你给他们再多，也不可能弥补得了他们的损失。 如果有选择，吴忻要拉拢的，一般是被征服者中的下层。 吴忻还特意把一些大户的女奴也发给那些努力工作的人，能够分化敌人的事情，吴忻总是要做的。 勿以善小而不为吗。 当然以后情况也不是一定的，只是目前来说这么搞。 无论如何，大部分居民接受了把自己家园拆掉，建成敌人据点的工作。 在建设城堡和增强自身实力的同时，吴忻还有其他事要做。 他在祖瓦拉，搞起了练兵运动。 以他远洋船大副的经验，当然搞不了太多的军事创新，但是他除了给士兵们配上盔甲外，还给他们配上了披风。 这个投资惠而不费，可以让军人之间加强认同。 也是拉迪斯劳斯早就在奥地利干过的，所以没有引起任何反对。 吴忻本来是密集长枪阵的信徒，但是他自己实验了几次“火球术”后，就放弃了建立那种密集方阵的打算。 虽然法师们都很胆小，你也不能给他们那么好的输出环境啊，这简直是逼着他们来收割人头啊。 法师们确实大部分很惜命，但是也不绝不乏充满探索欲和求知欲的法师，能够正确判断风险和利益。 如果他们认为来扔一个“火球术”，可以让自己得到极多的资源和权限，他们的勇气自然就会出现了。 只有大国的军队才能这么按照尽可能密集的方式组织，大国有有足够的法师和资源来进行反制，各种法术无效和反射，可以确保己方的方阵不会因为一个“火球术”就伤亡过半。 吴忻淘汰了所有长枪和双手剑，把这些花装交给了自己的骑兵队，统一了步兵武器的制式。 所有步兵，都使用单手剑和盾牌。 这个兵阵其实也是比较密集的，但是比必须人挤人的长枪阵还是多一点空间。 而且盾牌在面对法术时，也有那么一点作用。 军官可以保留自己的独特武装，毕竟军官中有些骑士和见习，已经在双手剑和长枪上，投入了几千上万个小时的训练。 这个行动把哈斯夫家族的使者急得是双眼冒火，但是吴忻一点不理睬他，只是在冬日中，日复一日地进行操练。 吴忻给士兵们提供了不错的食物，祖瓦拉的战斗虽然不激烈，但是还是死了不少骆驼和马。 最近一段时间，的黎波里港的渔获量也急速上升，海雷丁的力量都集中在突尼斯沿岸和马耳他周围，而奥斯曼海军则正在封锁班加西。 吴忻的势力安然地在两大敌人的海军中发展，速度还相当快。 艾尔兰神甫在得到吴忻许可后，斥资扩建了码头和商业区，并把加高灯塔的计划也开始实施，虽然不少留守其实反对这么干。 他们一致认为局势并不乐观，目前的繁荣是随时会破的一个肥皂泡，加强堡垒、扩大储备并在水道附近建立更多的射击塔，才是当务之急。 大灯塔勉强可以接受，因为这不仅是一个商业、宗教设施也是一个防御设施。 卡萨诺保持沉默，而其他被允许发表意见的人，也都反对吴忻，毕竟班加西或者突尼斯的局面都对奥斯曼帝国有利，任何一个地方被决定性的控制，的黎波里港的繁荣就要结束了。 然而吴忻力排众议，最终还是坚持不支援穆雷哈桑，哪怕对方给他写了好几封亲笔信。 除了要练兵之外，他还多了一个泡澡的工作。 吴忻因此有些烦躁，别误会，他不是不喜欢泡澡。 至少以前，他是很喜欢在忙碌了一天后，洗个热水澡的。 那个房间对于其他来说都是一个可怕而腥臭的地方，但是对于术士来说，就不成问题。 所有术士都能忍受这种味道，毕竟这能让他们快速得到能力。 能够刺激身体内循环，并激发同魔网联系的恶魔血液洗礼，就好像热水澡一般。 哪怕在这个时代，能够整天洗澡，是很奢侈的事情，但是当一个爱好成了你赖以生存和壮大的手段后，那么爱好就消失了。 而塞拉菲公主在得知吴忻的浴室是恶魔血池后，一度还感到担心，她不希望去那个地方洗澡。 然而事实证明她完全想多了，吴忻根本没有邀请她，只是和德弗李希女骑士一起放松。 女骑士对于恶魔血池比吴忻要喜欢得多。 “我会不会吸收了太多力量了？不过你不要抱怨啊。”她一边在水池中游动，一边欢快地问道。“这恶魔不仅能给我力量，还能给我青春，是不是更有弹性了。” 她说着把吴忻的手放在她的胸口，让吴忻感受她的“青春”。 “啊，青春真好啊。你随意，这只的深渊魔猿虽然本来还算不上上位恶魔，但是它的身体里蕴含了这个星月庙几十年的力量。”吴忻只是能忍受这个腥臭的“浴室”而已，德弗李希女骑士是喜爱这个环境，但是吴忻没有立场来说教什么了，他塑造了这个女人。“这里的牧师等级一支很低，但是人口不少，大量的信仰力没能传输给星月之主，你消耗得再多，也足够我成为精锐了。” 她在这个池子里，是如此的和谐。 “啊，你可不要小看我。”德弗李希女骑士的身体毫无疑问变得更加有活力了，虽然最近她又剧烈地使用过了魔性铠甲。“我吸收的效率可以比你高的多，说不定能让我成为中级精锐，你可要抓紧点啊。” 德弗李希女骑士现在已经是“精锐”了，她正在壮大的道路上飞奔。 同样，也在脱离人类的道路上飞奔。 “不要担心，我可以找到其他合适的力量来源的，这里最适合你。”吴忻慢慢地抚摸着她，激发着她的感官。“这次你控制了魔性铠甲的幅度？你皮肤还是那么光滑。” “哦，我现在有至少五十年的寿命，和施法者一样，我得到了许多时间。你不用担心了。”吴忻怎么能不担心，和邪魔交易得到的生命，从来是代价巨大的。“和战士不同，我的身体几乎没有战斗留下的暗伤，只要能继续猎杀邪魔，就如同这一次一样，我还能得到更多寿命，也许等你老去了，我还那么年轻呢。” 后面这段话，吴忻稍微感到一点安慰，毕竟这力量和寿命是抢来的，虽然同样有代价，但是相比和邪魔交易，这总归是一个安全点的渠道。 “邪魔很多，但是能够本体降临的可不是那么多，你还是要谨慎地使用魔性铠甲。”吴忻再次提醒她。“下次未必有这么大补的敌人了。” 德弗李希女骑士倒不是很担心这个，虽然她确实更喜欢恶魔的本体没错，她热烈地回应吴忻：“哦……..你不用担心，你只能吸收恶魔本体，但我能从它们的投影中吸取力量，虽然相比本体少得多，但是你不用担心。” “你有多大的把握，把恶魔一击送回深渊？”经过卡萨诺和凯斯勒首座的战后重演，吴忻知道，德弗李希女骑士对恶魔的攻击带有破敌效果，而且能抑制恶魔的自我恢复能力，对投影的恶魔，更有类似于“放逐术”的效果，那个一击就被踢回深渊的恶魔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啊，满足、兴奋，还有什么词，真是很难用语言描述的愉悦，就像和你那个………..”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声音渐渐不清晰了。 “我只是和这个大猩猩打了一个平手？我可是最英俊的术士，女士！”吴忻佯装生气，他希望自己真的能比得上恶魔带给她的满足感。“我比它强多了，你必须立刻道歉。” 吴忻的工作真是不容易，虽然知道恶魔的精血会让他强大，但是他时时刻刻都在经受考验。 要不是那颗来自轮回世界的“神鹰丸”，他根本达不到使用这个血池的最低要求。 当然凯斯勒首座的判断也是基于他的体质做出的，如果他弱，那么也可以再加入一些珍贵的原料。 不过这不仅会造成工程超支，更会降低效率。 但是要一边忍受这一切，一边和大猩猩比谁更有魅力，生活真是不容易。 “哦，对，你更强…………..让我道歉……..饶恕我，我的主人。”就如同皇帝的情人潜入池子一样，德弗李希女骑士也缓缓地把头潜下了水面。 吴忻的待遇确实比深渊魔猿好得多了。 她学得很快，几周前，她还是一个保守的乡村女骑士呢。 这当然也是她转化的另一个证据，不过就如同她的力量一样，吴忻也没有立场反对。 好在魔性铠甲的力量来自地狱，而这个池子的力量来自深渊，秩序之恶和混乱之恶的合作谈不上有任何效率。 吴忻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大约一个小时候，女骑士沉沉地入睡了，就在那让吴忻头昏的池子里。 他艰难地爬上池子，然后穿上衣服。 刚刚有事情分心的时候还好，现在他很冷，对于他的背景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恶魔的血液对于术士很好，但是对他其实不是很对症。 但是凯斯勒首座向他保证，不适仅仅是感官上的，吴忻有能力对抗深渊的影响。 吴忻也知道这一点，特别是他拥有动用对火焰信仰的权限，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尽量自己承受痛苦。 一方面这能加深他对魔网的感受，一方面这也是自制。 他走到旁边的房间，凯斯勒首座已经在等他了，占领和改造让他们都忙到极点，两人已经有几天没见面了。 凯斯勒首座的工作很多，但是他等待的助手不仅无法帮助他，甚至自身难保。 他已经两天没睡觉了，所以虽然只等了几分钟，但是已经有点烦躁了。 “西博阁下，我告诉过你，我们应该立刻放了……………..”他其实忙得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和吴忻见面，只是吴忻不仅不给他增加人手，还把他期待的副手丢进了监狱，所以他是来找吴忻吵架的，不过当他看到吴忻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多了。“你现在能接触到魔网的第四层了？” “嗯，第四层，第五层也不远了。”德弗李希女骑士实际上很克制，虽然她比吴忻更渴望恶魔的力量，大部分的力量还是被吴忻吸收了，而且女骑士的“道歉”让他能在池子里坚持更久了，这一次，他吸收到了极多的力量。“新得到的魔法都不错，火焰步履和财宝嗅觉，三级那个增强魔宠真是坑人。” “没有直接输出的技能啊？”凯斯勒首座倒是有点失望，不过他也知道术士就是这样了。“魔宠会有的，无论如何这是飞跃啊！你距离精锐级只有一步之遥了。有势力，又有实力，这才是位面喜欢的人物。” 吴忻对此并不意外，凯斯勒首座告诉他西班牙和奥地利的君主都被选入轮回后，他早就想通了，越是强大的君主越能收集足够多的资源去执行位面任务。 当然，主位面也是战场。 吴忻适时让他不要太幸福：“不要太乐观，这只深渊魔猿应该还能长期出产不少的施法材料，但是后面我的实力不可能再激增了，只能缓慢增加了吧？” “那是肯定的，你从来没有使用过术士之池，才会有这样的初效。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再购买一点火族裔的生物的血，你就可以成为精锐级施法者了。”凯斯勒首座依然很兴奋，不过他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过为了位面俘获任务，我们需要一些好装备，尽快把路易九世的披风卖掉。” 第一百八十五章还敢不招？ 萨扎斯坦已经鉴定过了那件披风，从质量上来说，这东西确实算是“核心”级的。 伴随着鉴定，萨扎斯坦还预测这东西根本卖不出钱。 贝隆骑士的答复也印证了他的看法。 当然了，半神巫妖大人没有兴趣和时间在纸上解释太多。 “这不合理啊，从上一代皇帝开始，马德里就对任何能让法兰西难堪的战利品渴求不已，这是国王的披风，路易九世的披风。”凯斯勒首座还是无法理解，路易九世是历代法王中名望最高的人，被认为完美到不像人。 他执法公正，御下严明，克制私欲，一心为公。 停止同英格兰之间的战争，将矛头一致对外。 参加十字军东征，更屡次身先士卒直接前往黑大陆和中东，在第一次失败并当了好几年的俘虏后痴心不改。 经过长期准备后再次出征，并最终死在了东征途中。 不论在法兰西王国内部，还是在罗马教会的宣传中，他都是英明君主的典范。 “这东西是他在参加十字军东征被俘时，哈斯夫家族的战利品，十字军东征是西班牙王国内的政治正确，买下这件战利品只会损害皇帝的面子，而不是法国人的面子，这是法兰西历史最光彩的一部分。”吴忻在得到提示，然后仔细思考了之后，已经理解了为什么自己手上的披风不值钱。 凯斯勒首座很是烦恼地说道：“捕获任务是轮回任务中的明珠，你需要新装备，精锐级甚至核心级的，就指望着这件核心级装备能换其他的核心级装备呢。” 在建设了这个缓释池后，他的库存真的是已经基本干净了，除了必须的施法材料和营养剂，火焰教会的库存已经不多了。 而且俘获任务他也要参加，削弱自己也没有意义。 最近一段时间，吴忻和凯斯勒之间已经交换了情报，他相当确定第告诉吴忻，俘获任务必然会引起那个次位面的全力抵抗，敌人中肯定会有“核心”级中也算强大的敌人，气运在身的“核心”级敌人。 而轮回者一方，最多也就是“精锐”级的力量，大部分还是初入精锐，也许是好几个“精锐”对付一个“核心”带着的精锐。 当然在俘获任务中，这已经算是不大的差距了。 根据前置任务完成的情况，力量对比会有各种变化。 不过整体上来说，俘获任务总是很艰难。 用装备来弥补实力不是，是当然的选择。 “反正你最近已经完成过一次任务，我要进阶精锐还有一段日子，我们再看看能买到什么吧。”吴忻让凯斯勒首座看了看自己袖子里的那只红蜘蛛。“这东西也可以卖了，应该可以换一个核心吧。” “守密蜘蛛”太花俏了，凯斯勒首座完全看不上他，他很不乐观：“这东西也卖不上价钱，那个路易九世的披风你能穿吗？不要有心理障碍吗。” 以吴忻的身份，穿一件蓝底金百合的披风确实搞笑，但是如果是轮回任务，倒也不是不可以。 问题不在这里，吴忻实际上早就试穿过了：“我穿着只能提供几点魅力而已，中坚级的奇物效果。” 对于术士来说这也不错了，但是穿在法兰西王室，卡佩家族成员的身上，则有无穷妙用。 如果是平时倒也罢了，但是俘获任务中，这个差额很可能会致命。 “也许你该再考虑派人去一次罗马，圣诞元旦交易会就要到了。”凯斯勒首座旧事重提，他已经提过这事了。“你的守密蜘蛛和路易九世的披风，在交易会上也许能卖到合适的价格。” 交易会的意义就在与此，这也是几个大国之间激烈争夺的一项收入。 奇物、高端营养剂交易本身肯定是不收税的，但是附带的低端营养剂和施法材料的交易，以及其他物资，都是可以抽税的 哪个国家控制了最主流的交易地点，自然会有许多好处。 吴忻也想吸引黑大陆的强大存在来的黎波里港进行类似的交易，虽然规模小得多，但是目标是一样的，当然这个计划目前被战争所延误了。 “要去我也派人去塞维利亚港的交易会啊，据说有不少新大陆的奇物可以买。货源多，价格就会合理。”实际上巴黎和威尼斯也有类似的活动，当然吴忻绝不会考虑就是了，这种采购中价格相对来说不是首要因素，卖个好给西班牙人也无所谓，反正他的预算有限，人手也不多。 “新大陆，那些野蛮人能有什么奇物？”凯斯勒首座也就是这么一说，真正的问题还是钱。“如果有必要，你应该把把国家预算用在这次采购上。” 这就是为什么阿尔法喜欢把君主和富豪拉进轮回世界，他们是最有力的轮回者。 吴忻对此很是犹豫，他的账户上大概还有一万四五千塔勒的流动资金，除了五千塔勒是犹太教会的宝石。 其他大部分是很有购买力的威尼斯金币和佛罗伦萨金币，以及西班牙银币，当然也有部分在黑大陆获得的，质量较差的拜占庭银币和奥斯曼。 在夺取了祖瓦拉后，战利品和游牧民的税收还没有算进去，他的支付能力不弱。 但是吴忻可不能和欧陆的强君相比，即使他可以使用国家预算，而很多制度健全国家的君主很难使用国家预算，但是他们的零用钱就比的黎波里的国家预算差不多，皇帝的零用钱甚至更多。 吴忻还有其他问题要考虑，他不愿意打断目前的资金链，他拒绝了凯斯勒首座的建议：“目前资金情况不错，但是这不是赋税得来的，祖瓦拉抢不了第三次了，我不能保证以后还有这样的收入。” 凯斯勒首座还是坚持：“突尼斯一片混乱，我们有机会洗劫其他城市，再说虽然主位面是根本，然而相比俘获一个位面，在主位面暂缓一下节奏也是可以的，你已经见过阿尔法的清单了，这还是未开发的次位面，一旦俘获，你可以进一步扩大产出的。那个东方位面能产出的物资真的都很好，每一项都是欧罗巴罕见而急需的物资。” 吴忻再次摇了摇头：“突尼斯的混乱局面还会继续，但是要抢劫其他城市，我就必须有足够的金钱来保持攻击能力，而且我还有一个城市要坚守的，我没有舰队，就必须建立更加坚固的城市，和更多的仓库，我还要吸引移民，更多的沟渠和房屋，我的钱根本不够，一个核心级奇物至少价值一万塔勒，而一万以下的东西，往往还是守密蜘蛛这种对于战斗价值极低的东西，好货至少要一万五千塔勒。” 吴忻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面临的情况，看到凯斯勒首座还要争辩，吴忻说起了另一个问题：“对了，你要找我是什么事来着。” “哦，对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忙，你就算不给我增加人手，至少也不要添乱啊。”凯斯勒首座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吴忻的初衷，他不是来关心轮回任务的。 在完成了星月庙改造后，他还要负责在刚刚臣服的游牧部落中发展信徒，并把游牧部落送来的贡品分类、运输、储备。 相比收取贵金属，收取各种实物税需要的后期人力要多得多，而且使用效率也远远比不上贵金属税收。 这就是让那些臣服部落可以不太难受的代价，万事有利有弊。 大量识字的移民都被拉近了军队，再加上艾尔兰神甫也要争夺行政人员，分配给他的人手自然就不足，所以他已经忙得快要抓狂了，根本没时间和吴忻见面。 只是吴忻把那个有卓尔血统的前伊莉丝翠牧师丢进了监狱，然后严刑拷打。 虽然科尔莫娜见习这方面经验不多，但是这个工作也交给她了。 “你这样不仅是让我少了一个低级牧师助手，还把本来就不足的人力去拷打可以为我效劳的人。”凯斯勒首座目前在营救他急需的牧师。 吴忻犹豫了一会：“你和我一起去看一下她好了。” 五分钟后，吴忻和凯斯勒首座就见到了科尔莫娜见习和刚刚投降的牧师。 这个星月庙本来就有牢房，作为阿訇她经常在这里鞭打那些有罪的人，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吊打的一天。 她被赤身露体地吊着，身上布满了鞭痕，刚刚经历过改信仪式，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大稳定。 “阁下，她已经全招了，她确实早就知道这些人都埋伏在星月庙里，她是诈降！”科尔莫娜见习相当兴奋，她可是忙活了好几个小时，才得到这个结果呢。“她告诉我敌人早就潜伏在那里，她和她的神，都完全忠于星月大恶魔。” 科尔莫娜和德弗李希，都一起要求吴忻绝不可信任这个投降的女牧师。 凯斯勒首座想要说话，但是吴忻抬手止住了他，吴忻向自己的助手问道：“她说出了敌人的数量和首领是谁了吗？” “额，没有。”科尔莫娜见习觉得这不重要。“她承认了，她实际上还是信仰星月大恶魔！” “她说出了敌人在星月庙里布置了一个血祭法阵吗？”这个答案让吴忻皱眉，他很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奄奄一息的牧师现在是和自己分享同一个信仰。 “额，没有，敌人那里布置了一个邪恶的法阵？她居然还有隐瞒？！让我继续拷打她！”科尔莫娜见习感到自己的能量又开始恢复了，干劲又上来了，鞭打信仰星月教的奴隶让她很满足，但是更让她兴奋的，显然还是鞭打星月教的牧师，哪怕她已经叛变了，但是科尔莫娜见习可不会接受这种事。“居然还敢隐瞒！！！” 她说着拿起一盆尿液，就要浇到倒霉的女牧师头上。 “够了，够了。”吴忻歉意地看了一眼凯斯勒首座，这个问题上，他是对的，“也就是说，你不知道的，她也不知道，你希望她知道的，她就知道。” 凯斯勒首座把这个女牧师更放了下来，并给她一个“治疗微伤”，这个零级神术不需要施法材料，也让她恢复了意识。 当然吴忻也没错，小心是不会错的，但是有代价。 不论是谁提议的她是敌人，既然吴忻接受了建议，那就有领导责任了。 这个女牧师本来就没有多少认同度，这一下，更是离心背德了。 科尔莫娜见习在这方面确实算不上专家，如果是维尔福的话，事情会顺利得多。 吴忻不尽想念起那位法兰西帮会分子，戒严下的马耳他岛正在收集一切防御力量，他和迪莉雅都没能按照预定计划来到黑大陆。 他知道严刑拷打的目的不是屈打成招，而是得到情报。 就算拷打了一个无辜者，至少会意识到自己错了，并保全吴忻和自己的颜面，不会显得这么可笑。 科尔莫娜见习还要辩解什么。 吴忻抬手，让她别说了：“把这位牧师，嗯，凯斯勒首座，她叫什么？” “她说去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是雅拉。”那个带有明显星月风格的名字显然不适合了，凯斯勒首座给她取了一个新名字。 “是的，我叫雅拉，我的主人。”雅拉喝着凯斯勒首座给她的水，依然戒备地看着科尔莫娜见习。 吴忻挥了挥手，让科尔莫娜见习离开，然后蹲下来，对还站不起来的女牧师说道：“雅拉姐妹，我现在知道，你确实不知道有敌人潜伏在祭坛周围了，我希望你理解，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毕竟改信仪式并不能保证忠诚。” 改信仪式是一场意志测试，主要和改信者的感知和体质有关，所以有间谍能挨过这种仪式也不奇怪。 雅拉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区区“治疗微伤”并不能治好他的身体，她心里受到的伤害就更多。 不过吴忻并不是很在意，她确实有理由怨恨，但是她在奥斯曼帝国那边也得不到任何信任。 她甚至不被允许知道埋伏计划。 “凯斯勒首座，我相信你会用得上一个有经验的管理者的。”虽然已经伤了她的心，但是既然她原本也不受重视，吴忻还是能彻底转化她的。“给她一个治疗中伤吧，让雅拉姐妹尽快好起来，让她能尽快为我们共同的事业服务。” 第一百八十六章只是打劫而已 吴忻最终离开了祖瓦拉，不过吴忻并没有如穆雷哈桑期待得那样向西前往加贝斯，而是又向南劫掠了突尼斯南部地区。 这是他上次来祖瓦拉没有到过的地区，吴忻这一次拥有的驼队和兵力都足够强，可以深入上百里了。 最远处，一度到达了杰里德盐湖附近。 这个地区距离海岸线很远，海雷丁还没有进攻这里，他的部队虽然有力，但是他谨慎地只在海岸线附近活动。 这个杰里德湖是一个盐湖，面积很大，附近并没有繁荣的大城。 没有谁能够在“火球术”的攻击下保持镇静，不过吴忻也不愿意大开杀戒。 他也没必要大开杀戒，因为他只要求每个头人交出十个“火球术”的施法材料，以及有限的水和食物。 虽然这个地区的抵抗力量都被穆雷哈桑带走了，但是吴忻如果毁灭这一地区，那就过线了。 吴忻只是想借着海盗打劫的机会顺手捞一把，并不想把主人的仇恨拉过来。 吴忻实际上还打着代哈斯夫家族收税的旗号，毕竟不少城镇中的豪族借着突尼斯城陷落的机会已经停止了向哈斯夫家族贡税。 总之，吴忻尽量给加贝斯城的穆雷哈桑找台阶，让他不要来对付自己。 如他所愿的，穆雷哈桑只是不断派出使者，要求吴忻的解释和合作。 他在返程的路上又给穆雷哈桑送去了一百只羊，还有从游牧人手里受到的十套烂皮甲，三十只破皮盾，这些东西对于物资匮乏的穆雷哈桑，也算是不无小补。 穆雷哈桑始终期待着吴忻是要去攻击海雷丁的，而且他的理智也告诉他，和吴忻翻脸只会加速他的灭亡，所以他一直忍耐着。 吴忻并没有参与海雷丁和穆雷哈桑较量的计划，至少目前没有。 他只是收取自己的利益，金银和营养剂都很少，不过还是劫掠到了大约五千塔勒的施法材料，以及三百多只羊，五十只骆驼。 虽然被打劫人有声称自己也是哈斯夫家族的成员，但是吴忻并不在乎。 不论这些小镇原本是忠于王太后还是穆雷哈桑，吴忻都毫不客气地进行了勒索。 然后他开始东返，并在1534年十二月中旬，经祖瓦拉，最终返回了的黎波里港。 这场打着“西进抗盗”口号的行动，实际上只消灭了奥斯曼帝国在祖瓦拉有限的阻击力量，其他完全是一场吴忻为了自己利益的行动。 最大的结果就是进一步削弱了哈斯夫家族在突尼斯的声望和战争潜力。 在的黎波里港集团内部，当然也有声音认为这是短视的行动，在哈斯夫家族已经处于弱势的情况下，这种乘火打劫将加速海雷丁统治整个突尼斯。 在的黎波里港的军官食堂里，骑士们忧心忡忡，一个老成的骑士说道：“我实在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支持哈斯夫家族，如果海雷丁彻底消灭了他们，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他总体上是秉持公心这么说的，不过他没有参与西征，因此多少也有些嫉妒那些带着满满战利品的同僚。 “那也不一定啦，我听说哈斯夫家族已经统治了突尼斯数百年，就算海盗能攻克城市，他们也能在沙漠边缘打游击。”这个比较乐观的年轻人，是刚刚加入吴忻集团的匈牙利军官。 刚刚说话的那个老骑士对后辈冷冷地训斥道：“你以为这里是多瑙河平原，到哪里都能弄到补给？在这里，只要守住绿洲和沙漠井就可以守株待兔了，游击队只有撞上去。这里根本没法搞什么游击战，一旦丢失了重要的水源地，任何部队都无法生存。这个哈斯夫家族早就腐化堕落，在人民中没有多少恩义了，这一次他们又无法对抗我们的抢劫，哈斯夫家族的灭亡就近在眼前。” 他的话是十几年黑大陆作战的经验之谈，那个年轻军官无法反驳。 不过他还是用沉默表明了自己不完全赞同老骑士的观点。 和留守的黎波里港的老骑士不同，这次行动中，他分到了更多好处，金钱、女人、营养剂。 艾尔兰神甫也不支持老骑士的这个观点，他很高兴吴忻带回的战利品。 最近几天，他一直坚定地为吴忻的战略辩护，特别是当说德语和说匈牙利语的起了争执，他总是积极参与，激化辩论。 “异教徒们互相砍死是最好不过，难道你们忘了那些拒绝服从我们的异教徒了吗？请愿？呵呵。”他接着这样对那些担心的骑士说到，当然这实际上不是合理的解释，毕竟联合较为弱小的异教徒总是常规的策略。 “同时和所有异教徒作战是愚蠢和傲慢的代名词。”老骑士对于意大利神甫很不客气，他是老德弗李希坚定的支持者。“只有那些从来没有真正在沙漠中作战过的人，才会说这种大话。” 艾尔兰神甫被这一击打得脸色通红，他的战斗履历确实要单薄一些，不过他还是能继续坚持下去，因为吴忻确实需要他支持自己：“盟友强大，不如自己强大，你们这些家伙不都一个个要营养剂吗？这次带回的羊肉，可以做成许多中坚级的营养剂，你们下个月发放额度可以增加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啊！”军官们都是一阵激动，营养剂就是实力，就是健康。 相比那些跟着吴忻大捞特捞了一笔的军官，留守的军官们更需要这批营养剂。 老德弗李希和自己的女儿沉默地坐在角落里，他多次要求吴忻在冬季再次出兵，去救援班加西港，这个建议让他失去了相当多的权势。 吴忻把这批额外营养剂的分配权，完全交给了艾尔兰神甫。 这是他的一次大败。 吴忻坚决不肯去救援班加西港，相比突尼斯地区，的黎波里港和班加西港之间的地区太贫瘠了，根本无法得到任何战利品。 而且那些法语组成员不可能真的臣服他，他宁可再观望一下情况的发展。 艾尔兰神甫见到吴忻时，吴忻的情绪相当好，他刚刚离开了萨扎斯坦的工作场所，能够呼吸没有羊膻味的新鲜空气。 “阁下，哈斯夫家族的使者在等你。” 这个使者已经找了吴忻一路了，最终在的黎波里港等到了他。 “我最近很忙，让尊敬的使者保持耐心，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见他，会去抗击巴巴利海盗。”吴忻已经打着支援穆雷哈桑的旗帜，在突尼斯捞了一笔，并且探索了地理情报，接下来他自然要先消化一下了。“艾尔兰神甫，缓释池搬迁得怎么样了？” 虽然一开始为了尽快避免恶魔的力量被主位面中和，所以把缓释池建在了祖瓦拉，但是最终，这个东西还是要搬回的黎波里港的。 事实上，为了能随军行动，大部分缓释池都是建立在马车上的。 四只骆驼拉的大车，就能拖着运输了。 如果不能机动，那么很多术士可以吸收的血液就会被浪费了。 “凯斯勒首座和海尔辛法师都把工作做得很好，那几个轮子和运输槽，都设计得恰到好处。”艾尔兰神甫知道自己争夺权力的主要对手还是老德弗李希，再加上凯斯勒首座又用火神教会的财产负担了大部分工程款，他也就说好话了。 吴忻说道：“他们都是很有能力的人。” “但是很多工费还是出多了。”然而艾尔兰神甫最终还是无法完全隐藏自己的不满。“其实当时就不该急着在祖瓦拉建造，很多运输费都是多余的，如果在的黎波里港制造，至少能节省五百塔勒。” “那我也就成不了八级术士了。”吴忻对于艾尔兰神甫的表现进行了驳斥。“最近我们应该不差钱了啊，你又何必那么敏感。” 艾尔兰神甫立刻发起了牢骚：“物资是不少，特别是骆驼和羊只，但是我们的硬通货不够了，仅有威尼斯和利古里亚的商人愿意给我们白银。你没有带回足够的干草，大部分样都过不了冬。” 这是当然的，劫掠羊和骆驼没问题，但是体积大得多的牧草难道还能拖回来不成。 黑大陆北部的冬天再温暖，也是需要准备过冬粮草的。 “骆驼尽量给军队保留下来，这是我们军队机动性的源泉，机动性是好东西，避实抢虚全靠骆驼。”吴忻对于自己的强盗行径相当得意，那些羊他本来也没准备过冬。“尽量卖给居民和周围的游牧民部落好了，低价的羊肉会让他们多少感受到安全和满足的。不过羊皮和羊毛都要保存好，这是能卖给欧洲商船的东西。” 艾尔兰神甫还是很不满意，一次性放出那么多羊，那么价格可不是“低价”这两个字能尽述的。 “好啦，知足一点。这一下，我们就能减少粮食的购买量了。”吴忻安慰不满的艾尔兰神甫，粮食是吴忻集团兴起以来最大宗的支出。“这样我们的食盐，也能卖得贵一点，堤内损失堤外补吗。” “盐田还没有干，要到来年夏天才会有出产呢。”虽然还没有第一次收获，但是艾尔兰神甫还是很满足。“以后威尼斯商人无法把盐卖给我们，就只能带来更多的粮食和武器了。” 需要采购的种类变少，就会加大其他种类的供应，降低价格。 地中海南岸海水的含盐量低于地中海北岸，而亚得里亚海因为狭长的地形，在北端，也就是威尼斯城附近，是最好的产盐区。 威尼斯和弗留利、特雷维索间的峡湾，不仅海水很咸，而且因为有威尼斯本岛的屏蔽，巴巴利海盗无法进入，所以是重要的盐场。 不过有利就有弊，那个地区的纬度太高，所以日照不足，仅仅依靠太阳能，会造成进度缓慢。 所以大部分情况下，还是需要使用燃料来最后萃取。 而的黎波里港面对的苏尔特湾虽然海水含盐量不高，但是这里比欧洲更靠近赤道，而且降雨更少，所以也能出产有竞争力的食盐。 当然威尼斯共和国在海盐生产上有数百年的经验，管理和技术上，还是有自己的特技。 的黎波里港出产的食盐在质量上也是比较差的，但是因为运输费用的差距，还是让这种食盐可以在地中海南岸同威尼斯食盐较量。 “只要有太阳之助，盐田总归会干的不是吗？”吴忻当然也很得意，虽然他的盐池规划水平远远不如威尼斯的大师，但是多年海员的生活让他见过很多盐田，终于是设计出了还算凑合的盐田。 在这个时代，很多技术既不是秘密，但又没有得到广泛应用，因为知识还很宝贵。 当然相比沤肥灌溉，晒盐不会有什么宗教上的隐患。 很自然的，盐户是大部分最虔诚的火焰之主信徒。 吴忻自然要关心他们的福祉：“盐田的劳工大部分都是迷途的羔羊，我们要尽快给他们建立向火焰之主祷告的渠道。” 所谓“迷途的羔羊”，自然就是星月信徒了。 “海边环境对建材伤害太大了，我看不如尽让他们来永明灯塔下祈祷吧。”艾尔兰神甫其实希望自己能和吴忻在所有问题上都保持一致，可是吴忻虽然需要支持自己的臣子，但是他又不允许单纯的佞臣存在，而是谨慎地根据派系力量来分配权力。“至今的黎波里港依然没有一座上帝陛下的教堂，如果再增加一座火神祭坛，我恐怕很多市民要有不满的情绪了。” 艾尔兰神甫有自己的基本立场，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基本盘说话，希瑞克的影响力在的黎波里港并不大，但是意大利语组上下，几乎都是希瑞克的信徒。 他们把能不能建立教堂，视为自己首领是否合格的重要证据。 吴忻当然希望自己的治下全部都信仰“火”，这样他就能提拔更多牧师，提高他们的等级，神术材料也可以宽松一点。 “你联络好了某位红衣大主教吗？”但是吴忻的计划依然是在某个红衣大主教来访后，就建立新祭坛。 艾尔兰神甫连忙点头：“如果我们能保证建立一个新教堂，贡扎加红衣大主教和奥尔西尼红衣大主教都会愿意到我们这里来一次的，而且会按照你的愿望祝福一个新牧师，你可以把他安排到你希望的地方服务。” 这就是吴忻的条件，一个红衣大主教得到说服吴忻的政绩，作为交换他决定神职人员的名额和使用方式。 吴忻点了点头，然而另一个声音从楼上响起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第一百八十七章第五次任务开始 一听到萨扎斯坦的声音，吴忻立刻龇牙咧嘴，不过他还是挥了挥手让艾尔兰神甫离开。 如果萨扎斯坦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那又是无穷无尽的“实验室”唠叨。 艾尔兰神甫如蒙大赦，虽然萨扎斯坦是在反对他，不过他没有和萨扎斯坦对抗的资本。 在吴忻大军西进的时间段里，超过两波人曾经来到的黎波里港也想打个劫，这些海盗以其机动性上的优势，本来是能够对经济造成极大破坏的。 但是因为萨扎斯坦的存在，这些海盗没有讨到任何好处。 超过三十名海盗被杀，成了萨扎斯坦的施法材料，同样数量的被俘，成了游牧民部落的奴隶。 萨扎斯坦甚至俘获了一艘双桅海盗船。 “听说你把俘获的海盗船和一半的海盗尸体送给寇涛鱼人了？真是非常感谢你。”吴忻首先给萨扎斯坦戴一顶高帽子，其实那艘船不能完全算是他的战利品，没有普通士兵的帮助，他就算杀光了人也无法把船开回来。“萨扎斯坦殿下你的大局意识，真是让人感动。” 然而萨扎斯坦根本不上套：“少给我来这套，那些鱼头人最近一个月也算是拼命了，死了好几个青壮年，再不给他们好处，人家要受不了了，还有你这次的羊肉营养剂，在交换蟹肉营养剂的时候，也要降低一点兑换比率。” 海之母布里博杜普最喜欢的祭品之一就是船，祂的子民从来不需要这种东西，用这种东西的都是祂的敌人，而海盗尸体则是寇涛鱼人们抚育下一代的良好食物。 “还是要给他们更好的祭品才能培育更多寇涛鱼人，我已经收集好了情报，沙漠里有几只大蜥蜴，威胁商路和水源，正好把它们给…………..”吴忻话被萨扎斯坦打断。 “想要我去沙漠里帮你杀蜥蜴，就不要建立暗日的教堂！”萨扎斯坦可不是好糊弄的，大多数情况下如此。“不要建暗日的教堂！” “你的领地上虽然有数万居民，但是其中信仰火的还不到五千，其中算得上虔诚的还不到两 千，我们的信仰本来就不够用，再让暗日建立教堂，那就来不及了，卡萨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吴忻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话，因为卡萨诺的名字而统统说不出口了，他沉默了一会，才问道：“怎么又时间不多了，你确定吗？最近我看他不是老是咳嗽了。” “当时他重病缠身随时可能死掉，现在确实好一点，是天命将尽，时日无多。”萨扎斯坦的话让吴忻大惊。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和他对我说的完全不一样，他让我不要担心！最近他得到了充分的营养剂供给！” 虽然制造核心级营养剂需要消耗许多最珍贵的鱼类，并且消耗许多其他的辅料，但是吴忻还是保证了卡萨诺的供应，为此不惜降低所有部下的中坚级营养剂供应。 卡萨诺虽然已经年过六十，但是吴忻原本预计他至少还有十年的寿命。 “我最近一直在用信仰力加持他的身体，我会不知道真实情况？布达之战，我能逃出来是靠实力，他当时可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萨扎斯坦的话在不涉及到他自己的时候，那还是可靠的。“可是人口太少，那点力量根本没有什么用，要把他这个等级的武士转化成火元素生物，至少需要十几万信徒，好几年的积攒。” 转化成火元素生物可以增加几十年的寿命，而且需要的辅助材料很少，不超过一万塔勒，萨扎斯坦早就攒好了。 但是相对的，需要的信仰力就很多，如今的火焰教会完全无法负担，即使吴忻不再提拔新的牧师也做不到。 而不提拔牧师，就很难扩大信仰，所以仅仅是萨扎斯坦的那一部分信仰力不分配下去，已经是很大的负担了。 可是吴忻又无法承受失去卡萨诺的后果，萨扎斯坦看家，卡萨诺跟着他出击，是他能在游牧民中为所欲为的基本条件。 他的“火球术”可以把大部分敌人都吓倒，但是把硬茬子按倒还是要有卡萨诺的帮助才行。 “他有没有可能自行晋升护国？你不是已经把好几只苏尔特独角豚制成护国级营养剂了吗？”吴忻提及的苏尔特独角豚豚，是一种苏尔特特产的海生哺乳动物，相当小，相当难以捕捉，但是和所有海豚一样，这东西的导航系统经常会出问题，前几天，有一大家子就这么自己在沙滩上撞死了。 “十几只海豚，一共也只制成了半年份的护国级营养剂，确实在半年中能延缓了衰老，不过这毕竟和延寿宝物不一样，能让他状态好一点而已，寿命延长的效果不会很大。”制造护国级营养剂可不容易，萨扎斯坦几乎能把任何动物性原料，发挥出祂的最大作用，但是他的能力依然是有限的，“他这个岁数就算物资充足，也不大可能再自行晋升护国了，如果有极其强大生命的关键器官也可能，但那些至少要十几万塔勒，你出得起？你不要指望他的家族，卡萨诺的家族在意大利只是小门小户，总财产也至多十几万塔勒。” 这种奇物一般来说只有出生豪门的高级武士才能负担，他的家族出大部分，君主也肯定要补贴一部分。 所以一个国家拥有的高端战力的数量，一方面受人口的影响，另一方面也受到财力的影响。 比如威尼斯共和国在持续衰退后，如今人口只有百余万，却一直能保证一个“护国”武士的配置，一旦出缺，立刻会被填满，甚至会在一些有有“护国”武士的中小势力中引起恐慌。 “你们在布达把所有的暗日教堂都给改造成火焰之主的神庙后，发生了什么，你还得记得吧？”吴忻的问题是一切问题的核心，虽然没有任何过硬的证据，但是吴忻和萨扎斯坦都知道，仅凭奥斯曼帝国是无法把布达如此迅速攻陷的。 “这一次，暗日应该不会再和奥斯曼人联手对付我们了。”不过事情在布达之战后，也确实发生了变化。 吴忻还是摇头：“仅仅是奥斯曼人我们也很难应付了，罗马方面仅仅是恶意中立，西班牙和奥地利的支援就会受到阻挠，我们需要和罗马保持友好关系。” 吴忻最终还是无法和萨扎斯坦达成一致，不过他也暂时打消了立刻建立教堂的计划，他决定不再理睬罗马方面。 萨扎斯坦蹦回楼顶后，吴忻起身去操场找卡萨诺，他还是要当面再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体情况。 走到操场的边缘，已经看到了正在呼喊部下的卡萨诺，吴忻的视线忽然被金色笼罩。 ……………….. 在金色广场上，重新聚集起来的轮回队员们，依然是有的仪表堂堂，而有的筋疲力尽。 不过这一次，吴忻的状态不错，虽然他在主位面有一大堆事情要烦心，但是他至少装备齐全， 作为势力首领，更是有比法术位更多的施法材料，大约一千五百塔勒，他需要的各个派系都齐全。 哪怕刚刚得到的四级法术，也都负担得起。 最重要的就是不需要忍受食物和水的配给制度。 “先来一磅带骨肉肠！半磅白面包，半升朗姆酒！”维尔福一看到金色的光明，立刻口舌生津，他等到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了。“还有新鲜的马赛沙律……………” “这些东西一点也不便宜，不要太浪费了，我们还有一场生死战要打呢。”迪莉雅比他要克制得多，仅仅兑换了一杯清水洗了洗脸。“多兑换一瓶治疗微伤，说不定能救了你的命。” 维尔福吃的太猛，肉骨头卡住了喉咙，废了半天劲，才把肉块给吞下去，然后猛灌了一口朗姆酒，才对迪莉雅说道：“你有牧师的特别补给，整天有吃有喝，从来也不用出城巡逻，我这倒霉的游荡者，一天从早戒备到晚，可是都几天没有酒水和白面包了，你知道吗？” 他的怨气很大，本来他的实力已经到了“中坚”级，有望成为医院骑士，可是因为最近的严峻形势，提升骑士的功劳要求大大增加了，他至今还是见习。 迪莉雅说不出话了，她确实吃喝不缺，只是没有梳洗的水罢了。 因为面临着高强度战争的风险，马耳他岛上已经实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配给供应制度。 “你知道昨天城墙下的骚动是为了什么？！两个可怜人，为了一只老鼠打起来了！”维尔福越说越气，他这几天的日子太难过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施法者，怎么会理解我们的痛苦。” 这一切都是为了确保营养剂和施法材料的补给和库存，维尔福虽然吃的不好，但是精神状态并没有问题。 营养剂的供应还是稳定的，食物和水也只是不可口罢了。 海雷丁对马耳他岛的攻击只是牵制性的，伊莱亚当总团长的反应当然也没错。 “看来你们俩在马耳他岛过的还不错。”吴忻对维尔福耸了耸肩，然后指了指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乔尔。 老渔夫正把自己埋在一个比他连还大的面包里，他是真的说不了话了，这没有木屑的面包太好吃了。 在班加西城堡中水源还算充足，但是食物就捉襟见肘了，那些一半面粉一般木屑的面包，他已经吃得嗓子都发疼。 吴忻帮他做了解释：“班加西港的情况才是糟透了吧。” 吴忻说着想和迪莉雅来个拥抱，可是女牧师的并不给予拥抱，而是质问吴忻：“你为什么不去救援班加西港的兄弟姐妹？” 她的话让嘴里全是面包的乔尔也抬起了头，显然，野心家切萨雷西博不仅在马耳他岛，在班加西港也是名声恶劣。 不过在班加西堡垒中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乔尔已经知道了吴忻如今是一方诸侯，不敢如此说话。 他其实比迪莉雅还要期待吴忻的救援，在班加西港的居民中，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依靠和瓦莱塔的关系，他和他女儿都躲进了城堡。 奥斯曼军已经控制了其他小村庄，他们依靠海上的补给，吃喝都不是问题，但是那些和骑士团合作的本地人，都被一个个指认出来，然后统统被毫不留情地处死了。 以乔尔和骑士团的关系，显然也肯定是在叛徒名单上了。 “的黎波里港的情况实际上也很严峻。”吴忻一脸沉重地对迪莉雅说道，“我不知道法国佬是怎么说的，但是实际上，我和我的百余名士兵，也随时有被敌人一锅端的危险！敌人有制海权，依靠船只随时可以机动数百精兵，我只能靠双腿机动，根本不敢离开的黎波里港太远，根本没有能力救援班加西港。” 虽然吴忻话里对于法兰西王国很不友好，但是维尔福还是决定保持沉默，他还躲躲闪闪地避开了迪莉雅的目光。 迪莉雅紧紧盯着他，然后继续质问：“有人说，你在的黎波里港组织了上千骑兵，乘着海雷丁进攻突尼斯苏丹国，哈斯夫家族风雨飘摇的机会，在突尼斯南部大肆抢劫。” 吴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显然是某些顺便做点情报生意的商人把情况带去了马耳他岛。 而维尔福散布这些情报的时候，当然也加了一点自己的想象。 不过吴忻不怪他，这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迪莉雅警告过他不要当面骗她，吴忻当然不会上当，他还是继续坚持自己的说法：“这是哪里来的可耻谣言！哈斯夫家族一旦彻底完蛋，那对于我来说，就好像牙齿失去了嘴唇一样寒冷，我前一段时间刚刚经历苦战，消灭了海雷丁布置在我和哈斯夫家族之间的一支偏师，然后我把大部分战利品都交给了哈斯夫家族，我还要帮他们去收税，各地的官僚都不肯交税，哈斯夫家族又派不出部队，我能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哈斯夫家族灭亡？我只好去给他们收税啊！” “你们以为我不想救援班加西港？！班加西和加贝斯要是都失败了，的黎波里港就成了星月浪潮里的孤岛了，你们以为我希望这样的局势？！”吴忻越说越投入，渐渐地自己也有点信了，他说的担忧也确实是存在的。 虽然有了一些打算和布置，但是吴忻毕竟是地中海南岸最弱小的势力，他尽了最大努力进行布置，但是能不能成功，实在是没有把握的。 吴忻自己信了，迪莉雅也信了。 “不要担心，切萨雷。”她搂着吴忻，给了他一个全心全意的吻。“只要心中有上帝，异教徒就难伤你分毫……………” 吴忻简直要流泪了，这算什么安慰啊。 他心中是绝对有希瑞克的，但和迪莉雅期待的方式绝对不一样。 不过无论如何，吴忻还是努力把脸埋进了迪莉雅火热柔软的身体。 第一百八十八章D级位面，拿破仑 当吴忻和迪莉雅忙着交换口水的时候，维尔福和科尔莫娜打了一个招呼。 他们也算是认识。 维尔福还收到了意外的礼物。 “浓缩羊油羊杂块，四十只肥羊的皮下脂肪才能熬制这样一份精锐级营养剂。”科尔莫娜给了维尔福一个白乎乎的块状物。“味道很糟，而且不能加热。加入其他食物也有可能让效果损失，必须生吃，接下来三个月你坚持住。” 萨扎斯坦早就失去了品味美食的能力，所以对于食物的加工业采取粗暴的态度，各种吓死人、恶心死人的营养剂层出不穷。 这种羊油羊杂块就是黑暗料理的大成品之一。 即使是吴忻在给这种食物宣传时，都无法坚持“其实多吃一点，事后别有一番回味。”这种说法了。 在推广“鱼鳔大杂烩”“椰枣煮鱼骨”，他就是这么说打。 但是的黎波里港所有的战士都没有不识时务地找吴忻投诉，谁都知道，如果敢罗嗦那就是“爱吃吃，不吃滚”的下场。 而且所有人都尊敬萨扎斯坦，真心的。 因为他拥有其他法师罕见的转化效率，而且经常能用一般只能加工出中坚级营养剂的物资，加工出高一级，也就是精锐级的营养剂。 更因为，会单纯用“羊”这种普通生物，来熬制营养剂的法师就很少。 一方面是技术困难，一方面是意志要求很高。 那些羊只都是最普通的绵羊而已，做中坚级营养剂都很勉强，需要长时间的熬制，大部分法师都不会愿意自己在散发着恶臭和热情的大锅边连续十几个小时，大部分工作交给普通工人的代价，就是大量的浪费。 不要说精锐级营养剂，连中坚级营养剂，都需要加入一定数量的强壮种羊才能确保出产。 还有一定数量的“法师之手”也是必不可少的成本，虽然只是一级魔法，但是次数多了自然就把成本堆起来了。 而萨扎斯坦依靠无以伦比的专注和能够在滚烫的大锅中游泳的能力，从中把本来只能和其他一起溶解的菁华部分给捞取出来。 而且他几乎不使用“法师之手”，因此成本也控制得很好。 盐和草料都不足，吴忻本来是准备低价清仓的，虽然这肯定会加强吴忻在当地威望，但是因为一下子出货太多，边际效应下，性价比是很低的。 但是萨扎斯坦挺身而出，把大部分羊只加工成了能够长期储备的营养剂，这让吴忻西征劫掠的收获，大部分得到保全。 萨扎斯坦自称自己的目标是能够作为施法材料的羊眼，和羊的大脑。 不过吴忻知道，萨扎斯坦是支持自己的。 额外的原因，那就是半神巫妖对于效率的追求是无止境的。 他绝对是无法忍受制造施法材料时，不去顺便把营养剂给弄好，这方面算得上是强迫症了。 当然吴忻也没有好日子过，他作为最能忍受高温的人，自然要当萨扎斯坦的副手，不仅要忍受类似臭云术的考验，还要忍受萨扎斯坦无穷无尽的自我优越感。 但是这和战士们忍耐这恶心的羊油一样，实在是可以忍受的代价。 这块营养剂虽然外面有几层厚厚亚麻布裹着，还是完全遮挡不了那股子令人反胃的恶臭，但是维尔福却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 他难以自制地舔了舔那块白色的他团子，他感到身体里一阵力量在涌动，虽然这大部分是心理作用。 营养剂的起效没有那么快，鉴定等级更是一门专业能力，实际上不是那么容易的。 马耳他岛上，“中坚”级战士只能勉强保证中坚级营养剂的供应，而且都是同级中质量低下的那些，这种高一级的营养剂是岛上绝对的硬通货，不论是自用还是交易给更强的骑士，都是极端抢手的。 更不要说这种营养剂外观普通，不用玻璃瓶保存，更不需要低温环境，这都是巨大的优势。 区区难吃算得了什么？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这真是太客气了………..”他当然知道这是吴忻的礼物，不过吴忻故意不看他，和迪莉雅紧紧搂在一起。 吴忻一边投资，一边又不给他施加太大压力。 然后他给了科尔莫娜一个他精心制作的陷阱作为回礼，这个陷阱是他自己都舍不得用的中坚级陷阱，带有电击攻击不仅能伤害受害者，还能造成很难豁免的麻痹效果。 渔夫乔尔也得到了一份臭烘烘的中坚级羊油羊杂块，他当然也是非常感动，班加西的供应情况比马耳他岛还要糟糕得多。 那里的法语组成员已经要发狂了，特别是一些年轻有为骑士，已经因此耽误了修行。 不论是自用还是交易，都是集中的砝码。 当然吴忻更不可能忘了迪莉雅，虽然女牧师上次就得到了很是不少的营养剂，甚至还有精锐级的恩赐小麦浓缩膏，但是这一次吴忻既然成功地避免了所有硬仗，纯捞了不少好处，那么自然要再给迪莉雅一份了。 同样是一份精锐级的营养剂，不过迪莉雅的那一份就要高档得多了。 一边亲吻，迪莉雅一边感到一根冰凉的棒子，塞进了她的铠甲。 “恩赐小麦先别吃，这是地中海飞鱼王的鱼子酱混合绿巨蟹蟹膏做的营养剂，萨扎斯坦固化了几个冰冻射线，不过到开春就肯定要变质降解了，你先吃这个。”迪莉雅的身体微微颤动，因为冰冷，更是因为这份营养剂的珍贵。 虽然不能长期储存，但是同为精锐级营养剂的浓缩羊油块，根本不能和飞鱼王鱼子酱相比，再加上绿巨蟹的蟹膏，这是精锐级中，最好的营养剂了。 不仅效果拔群，而且味道鲜美，本身就是极其珍贵的料理。 价格就不用说了，比那个倒霉的羊油贵得多。 三个月的量是四分之一份，算上低温瓶，价格超过一百五十塔勒。 “哼！你还说你………….”迪莉雅多少从吴忻提供的物资里，看出他情况很不错，但是她也没有立场继续挖掘事实了。 她自己的营养剂是够用，但是也只是够用而已。 而且英语组的其他人，都需要她的支援。 有了这份精锐级海鲜大餐，她自己的那份中坚级营养剂就能省下来了，其他没有“中坚”级实力的小见习们，有了这一份分一分，也就不耽误晋级了。 如果不是这种营养剂带有太高的奢侈品属性，迪莉雅甚至会把它给卖了。 这东西的价格不低，但是很难找到买家，有消费能力的人物大部分不会如此乱花钱。 会花钱追求美味的人，往往没什么上进心，一般来说也不需要精锐级的美味。 “本次新人入场。”阿尔法对吴忻也很满意，这也是首领参加轮回世界的好处。 金光再次闪动，这次的新人只有一个。 本来科尔莫娜见习正和维尔福交换一些战斗经验，看到这个新人，她一下子长大了嘴。 “你们认识？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新人啊。”维尔福的要求让科尔莫娜见习露出了一个极其扭曲的表情。 新人也很意外。 雅拉向着同样心情复杂的吴忻点头致意，不过并没有自我介绍。 吴忻知道这是她给自己缓和关系的机会，互相介绍是一个让团体紧密的机会。 对方的实力很弱，因此转变队伍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既然对方已经加入自己这一队，那就应该是认同了吴忻集团了。 布尔莎那样的例子不会是常见情况，当然吴忻也不会全无戒心。 “维尔福，这位是雅拉姐妹，我们火焰之主教会的新牧师！。” “雅拉姐妹，这是维尔福维拉尔，六级游荡者，我的好朋友。” 吴忻介绍之后，维尔福和雅拉就互相寒暄了起来。 雅拉自我介绍完成过三次轮回任务了，虽然没有对历史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是其中一次在B2级位面幸存的经历，让她获益不少。 因此成为了祖瓦拉城中的一方势力，但是因为她是伊莉丝翠的牧师，实际上想争霸也没有那个群众基础。 知道了背景后，再看看她的容貌，确实能看出一点卓尔精灵的痕迹了，虽然依然不明显。 吴忻对科尔莫娜打了个眼色，轻轻说道：“还有一份中坚级的羊油羊杂块呢？” “她只是一级牧师！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可靠！”科尔莫娜见习感到浑身发毛，任谁要和前几天刚刚鞭子狠抽过的人一切合作都是如此。 科尔莫娜见习并没有压低声音，这也确实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她和雅拉的关系实在是表面上的和谐也难以维持。 “给我！”吴忻则不能不维持队伍的团结，他把那份恶臭的营养剂拿到手里，然后塞到雅拉面前。“雅拉姐妹的营养剂肯定还是有所不足吧？” 虽然受到很大敌视，但是雅拉还是分到营养剂，在艾尔兰神甫面前，凯斯勒首座这点面子还有的。 “我已经分到了一份，艾尔兰神甫对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雅拉这么说，吴忻当然还是要继续塞给她。 推让了几次后，雅拉恭谨地双手接过吴忻的营养剂：“现在我只有一级牧师等级了，对任务的帮助不大，上次储存的命运点还有剩余，我打算再兑换一级战士等级。” 吴忻又对迪莉雅和维尔福解释了一下：“雅拉姐妹是刚刚加入我们的，她过去是幽暗少女的牧师，一直受到星月大恶魔的压迫，我攻克了敌人的一个据点后，她就弃暗投明了。” “幽暗少女？”维尔福并没有此类知识。“黑暗精灵的某个神明？不是说星月大恶魔在初期的利用后，食言而肥，把所有黑暗精灵的信仰都渐渐消灭了吗？” “星月大恶魔对于那些最后被迫投降的卓尔系神明最后都统统剿灭了，但是主动投降的幽暗少女略微有不同待遇，确实一直有传言说这个教会还在黑大陆有些小小的自留地。”迪莉雅咬牙切齿地说道。“幽暗少女是无耻放纵的堕落神明，她的信徒反对一切秩序，勾结星月大恶魔杀死了自己的亲身母亲蜘蛛神后，为了自己信徒的所谓自由，把整个民族的自由都给毁灭了。” 迪莉雅对于雅拉和科尔莫娜之间的矛盾并不奇怪，他们看出了吴忻还有些没说的，这种阵营变化自然会有这样的事。 她对于吴忻能够转化一个伊莉丝翠的信徒是如此高兴，以至于这个雅拉并不是转化为希瑞克的信徒这件事，都不是很在意。 叛徒比敌人更可恶。 吴忻倒不是完全赞同这种说法，毕竟以罗斯女神的统治方式，类似于伊莉丝翠的反对力量是必然会出现的。 如何在促进竞争的同时，又保持内部的凝聚力是文明要解决的终极问题之一。 只强调物尽天择和贵族权力，不重视内部调节和贵族责任，那么出现伊莉丝翠教会这样的组织发起反抗，进而勾结外敌，是必然的事情。 当然吴忻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吴忻他们凑了凑命运点，帮雅拉分担了一点升级的花费。 又过了几分钟，任务简介开始了。 “本次任务所在位面，D104。” “本次任务背景，在轰轰烈烈的革命后，国王已经被处死，法兰西第一共和国一度遭到欧陆所有强权的围攻，然而在自由博爱平等的旗帜下，无敌的法兰西军已经击溃了君主国组成的反法同盟，现在是伟大的法兰西展开反击的时候了。” “奥斯曼帝国已经统治了埃及很长的时间，随着奥斯曼帝国的衰退，当地马木留克阶级已经恢复了很大的独立性。特别是在经济上，和英国而非奥斯曼关系更加紧密，这里既是英国纺织业最重要的原料供应地，又是通向英国最重要的殖民地，印度的捷径。夺取埃及，将是毁灭大英帝国的第一步。” “督政府派出在意大利战场所向无敌的拿破仑元帅前往埃及，他带着四万大军和上百门大炮，因为成功的战略欺骗，英国舰队没有能够将其拦截，他夺取了马耳他岛，并成功地在尼罗河三角洲登陆，击溃奥斯曼军，并且夺取了亚历山大港。” “但是尾随而至的英格兰舰队随即摧毁了法兰西护航舰队，法军统帅拿破仑处惊不变，他在没有后方支援的困难局势下，连战连胜，不仅控制了埃及和叙利亚大部，并准备打开金字塔，夺取藏在其中的强大奇物来扭转局势。” “轮回队员身份为科普特人，这是一个坚持在黑大陆信仰暗日的人群，对于各方都持中立态度。” “本次主线任务需要引导触发。” “以任何形式，向任何人透露轮回世界的秘密，灵魂立刻投入无尽虚空。” “十五分钟后，引导任务将在开罗城开始！” 第一百八十九章支持那位大帅？ “大英帝国？！我们应该支持大英！”仅仅是这个名字就让人激动。 “法兰西的霸业？！我们应该支持法兰西！”当然霸业这个词也是极好的。 阿尔法话音一落，迪莉雅和维尔福立刻各执一词。 然而他们迅速地把视线集中到了吴忻身上，很显然，他们的意见都不是决定性的。 维尔福很快脸色黯淡，他不认为吴忻会支持自己。 吴忻当然感情上倾向于迪莉雅，不过他更要考虑如很能更好地完成任务，夺取利益。 在主位面，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因此吴忻首先要考虑如何才能尽可能大地改变历史，这是一个D级位面，按照凯斯勒首座的说法，这个等级的位面不是完整的次位面。 无法长期稳定存在，所以无法榨出位面珠以便阿尔法下次定位，但是能彻底吸收，能提供一次性的增益，而且幅度很大。 很多强大的轮回队伍，都完成过吸收碎片，相比俘获位面，这样简单一些。 吴忻不能放过机会。 英国本来就是拿破仑战争的胜利者，支持他们是无法足够大的改变历史的。 可是支持“自由、平等、博爱”的法兰西也是一个为难的选择，因为这会大大加强法兰西。 通过凯斯勒首座转述自拉迪斯劳斯的知识，吴忻知道，一个位面碎片一旦被主位面拉得足够进，然后被吸收。 获取利益的机制涉及到许多因素，利益不会单纯而全部地给予轮回小队，根据位面碎片的本身的不同，主位面的其他势力也有可能受损或者受益。 比如这个“英法争夺埃及”的位面碎片，如果单纯地选择支持拿破仑，那么很有可能会大大加强法兰西王国的力量，吴忻一伙可能的收益是，会得到法兰西王国极大的感激，并且还有一些本地特产。 这个利益不小，但是吴忻很难利用。 性价比可能还不如就支持大英帝国夺回埃及，那样也许利益不大，但是风险也小。 不过要如何选择，还要看看情况。 这时候，科尔莫娜问吴忻：“科普特人的背景是什么？” 吴忻刚想要回答，雅拉牧师已经走到科尔莫娜面前，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解释道：“科普特人是黑大陆的土生居民，应该是还幸存的人群中，卓尔血统最高的一个分支了。科普特人大部分都有卓尔血统没错，这一支卓尔很早就皈依了暗日，面对星月教的各种压迫，始终坚持自己的独特性，一直没有被同化。” 吴忻的特长“通晓历史”也说明科普特人是黑大陆的古老居民，在罗马人还不信希瑞克，而是信仰希腊罗马古神的时代，他们就皈依了希瑞克。 当时希瑞克和米斯瑞拉还是同盟呢。 某种意义上说，这当时就是科普特人为了对抗罗马人的手段。 作为伊莉丝翠的前牧师，雅拉知道这个情况并不意外，虽然伊莉丝翠已经完全沦为了星月大恶魔的走狗，但是祂的牧师们还是会关系自己血脉相连的同胞。 然后吴忻轻轻在科尔莫娜见习耳边耳语了一句：“谢谢她，但也不要放松警惕。” 科尔莫娜见习脸色变幻了一会，终于挤出了一个词：“谢谢。” 吴忻的拖延，自然让迪莉雅和维尔福的战火重新烧起来了。 他们的屁股决定了他们无法说服对方，虽然他们在加入医院骑士团的时候，理论上已经放弃了对英王和法王的效忠，按照后世的说法，那就是放弃国籍了。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国籍从来不能真正地决定的立场。 迪莉雅依然是绝对的爱国主义者，维尔福虽然爱国情绪没那么强烈，但是法军打退“所有强权围攻”和出现在埃及这个背景，让他也很亢奋。 他们体内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血液和法兰克人心跳，让他们都不肯妥协。 双方的争执，直到金色光幕闪烁，才勉强结束。 光幕消散后，吴忻他们发现自己都穿着长袍，正身处于一座颇为广大的建筑中，建筑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第一使徒受难像。 这是一座教堂。 记忆开始涌入吴忻他们的脑海中，和阿尔法说过的一样，他们是黑大陆上坚持对于希瑞克信仰的科普特人。 还有就是，迪莉雅是本地的主教大人！ 她的立场显然是比维尔福更有力了，他只是本地帮会的一个实力派。 吴忻则是科普特在开罗的头面人物，大地主兼政治掮客。 他们聚集在一起，正在开会。 一起开会的，还有十几个科普特人，应该都是族老和头面人物。 他们的相貌确实带有很重的卓尔痕迹，有人有尖尖的耳朵，有人有银白的头发。 有几个卓尔血统最多的，甚至算得上半卓尔，科普特人一直在埃及生活，和外界交流和通婚都比较少。 当然没有一个是卓尔，毕竟距离卓尔古国灭亡已经太久了。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出了具体情报。 “法国老爷真是厉害啊，那个拿破仑大帅真是神人，贝伊老爷们的大军，还有从伊斯坦布尔请来的耶尼塞里大兵，居然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又是五万人啊，又和杀鸡一样都被杀了，这是要杀到叙利亚去了？” “法国老爷虽然在陆地上打了胜仗，但是他们的舰队不是被英国老给灭了？就在河口，咱们当时都听到炮声了。他要敢去叙利亚，英国老爷肯定要在埃及登陆。我看还是英国老爷厉害。” “英国佬不是已经把法国老爷的大兵牵制住了，这次几个贝伊老爷带着多少万大兵啊，拿破仑大帅就带了万把去了人。可是拿大帅还不是把他们砍瓜切菜似的干了？” 吴忻看着周围的科普特人争论不休，终于有个人来问他了。 “西博大人，你倒是说句话，我们到底是支持法国人，还是英国人？”一个年老的科普特人要吴忻拿个主意。“后天探索金字塔的队伍就要出发了，拿大帅在等我们的回应呢。” 这大概是最简单的前置任务，拿破仑就在开罗城，原贝伊老爷的府邸等待着吴忻他们。 “支持法兰西共和国吧，他们在全世界推广宗教自由，而且他们毕竟还是暗日陛下的信徒，以后我们就不用交人头税，也不用受迫害了。”科普特人占埃及人口比例很高，可是几乎没有任何政治权力，经济上也受到压迫。 “支持大英帝国，他们说日后会说服伊斯坦布尔的哈里发把尼罗河两岸，几座我们教胞占据多数的城市交给我们自治啊。”英国佬的开价总是那么有限，不过相比起来，至少他们的开价真实，法国佬的太虚了。 吴忻抬手制止了他们的争执，开始分析：“法国佬的条件一点诚意也没有，如果他们真的控制了埃及，哪怕我们不帮他们，他们也要取消我们的人头税，并给予其他政治权力，这是法兰西内政决定的。” 吴忻的话让维尔福和其他法兰西的支持者脸色发黑。 吴忻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支持英国佬也不是好主意啊，他们的舰队虽然厉害，可是这陆地上，法国佬的几万大军毕竟是实打实的，而且英国佬主要还是和奥斯曼帝国联手，看不上我们这些科普特人哪。” 吴忻饶了一圈，那是谁都不知道他要干嘛了。 这就是吴忻要的效果，他再问一个刚刚一直在支持英国人的科普特族老：“最近英国佬和我们是怎么联络的？” 世界上自然没有平白无故的爱，这些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科普特族老，又如何对付得了两大帝国的腐蚀呢。 他们显然都拿到了不同地方的好处。 “还是老样子，我们借着打渔的幌子，直接去河口上找他们。”法国人没有制海权，英国依托尼罗河想干嘛就干嘛。 出海找英国人，这应该是另外一个确定阵营的前置任务。 而且是比较难的一个前置，将打开比较简单的主线任务。 “找什么英国佬啊，都说他们的战列舰厉害，我看八成是吹的，大兵才是真的，拿大帅的这几万大兵咱们是真的见过的，我看打去伊斯坦布尔也未必不可能。” “是啊，是啊，海上的事情毕竟是小事。” “还是支持法国人吧，而且拿大帅说了，帮他开了金字塔，奇物也分我们十分之一。” 最终，支持法国人的声音还是占了大多数。 “哎，法国势大，但是金字塔毕竟是我们祖先的陵墓啊！”吴忻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悄悄观察起了在场众人的脸色。 科普特人是继承古埃及卓尔血脉最多的民族。 他既不想和法国人合作，也不想和英国人合作。 几个族老，不论是拿了法国人好处的，还是拿了英国人好处的，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是啊，金字塔是他们祖先的遗产啊。 可是科普特人没有能力保护祖先的土地，更不要说祖先的陵墓了。 人人都知道，建造这些陵墓的是古代卓尔。 从被古波斯人征服开始、马其顿人、古罗马人、阿拉伯人、土耳其人走马灯似地征服了这里。 甚至当地的本地派系，也成了高加索山区来的马木留克人。 科普特人已经完全没有荣誉可言了。 甚至连参与发掘祖先的陵墓，也不感到任何不适了，毕竟他们几十代人就是这么过的。 “切萨雷，你爷爷的爷爷不也给奥斯曼帝国带过路，探索过大金字塔吗？你们家的产业，不就是进了金字塔之后，才突然暴涨的吗？我知道你说了半天，其实是反对伟大的自由、公平还有那个什么，还不是你家那些种植园的棉花都是要卖给伦敦的纺织厂吗？”说话的这个拿了法国人太多好处，已经骑虎难下了，而且他似乎还在觊觎吴忻在科普特人中的领导地位。“大家过去一直也不说，但是你说这保护祖先陵寝的话，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咱们当了**，至少也就别装纯了吧？” “小子，今天你给个明白话，到底支持不支持拿大帅？”说话的这个科普特人身材高大，是族人中很强的武者，一直是开罗城，科普特帮会的大头目。 他对吴忻还把持着科普特社区的领导地位颇为看不上。 法国人现在实质上统治了埃及，给了他许多好处，虽然法兰西共和国也在打击教会， 但相比那些星月信徒，信仰暗日的科普特人可不是法国人的自己人吗？ 英国佬的战列舰算个毛？几艘破船能把拿大帅的大军怎么着？ 况且过去吴忻依靠财力和在奥斯曼人、马木留克中的人脉，在族群中地位高过他一筹也就罢了，如今兵荒马乱，这个小白脸还这么不知死活。 不就是他的小姘头是教堂牧师吗，如今拿大帅说了，教会是保守腐朽的势力，要把权力交给有活力的组织。 拿大帅话说的真是感人。 从此以后，不分宗教、不分人种，只要为了那三个什么而战，大家就是兄弟。 听听，多伟大。 当然“自由、平等、博爱”和“自由、公平、那啥”其实也差不多了不是。 当然，过去叙利亚帮会、伊拉克帮会还有巴勒斯坦帮会的地盘，如今一大半地盘都归他所有，也多多少少算是一个因素吧。 当然，肯定不是主要因素，肯定不是。 吴忻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背景中还有这样的黑历史，然而他反应极快，立刻意识到了在引导这个小集团选边前，他先要拿下小集团的话语权。 迪莉雅和维尔福经验丰富，也明白了这就是关键点，他们触发了一个战斗剧情。 他立刻双手生出火舌，然后缠住了说话的这个人的脖子！ 迪莉雅也毫不客气一锤砸碎了说话的这个人的保镖。 然而这个人在科普特人中势力极大，教堂中除了他，还有好几个保镖也在旁边，他本来就是来拆台的。 他们看到情况有变，立刻也都拿出了武器。 然而下一刻，一个闪亮的火球就在他们中间爆炸了。 这几个在科普特人中都算硬点子的打手，统统倒在了地上，一个个又滚又叫。 但是最终，所有人都和他们的首领一样，渐渐瘫软失去了生命的痕迹。 整个教堂中，属于亲法派的还有很多，毕竟英国人的胜利只是遥远的听闻。 海军是支配世界的力量这一点，吴忻知道，他们可不知道。 族老们只看到过去支配一切的奥斯曼耶尼塞里士兵和马木留克骑兵被法国大军摧枯拉朽一般地毁灭。 因此支持法国的远多于支持英国的，只是因为本地教堂的牧师和吴忻“关系极佳”，所以他们才接受吴忻的权威。 本来那个帮会分子一发难，他们就要围攻吴忻的。 然而没想到，小白脸的姘头牧师还没有怎么动手，道上大哥就倒了。 第一百九十章吴忻的选择 科普特的彩色玻璃窗上，希瑞克和米斯瑞拉正幸福地手拉着手。 彩色玻璃下，吴忻正大展雄威。 几个帮会分子的声音渐渐低沉，统统死在了“火球术”的攻击下，第一个被攻击的道上大哥倒是没死。 这不奇怪，他是唯一有职业等级的，而且吴忻仅仅是攻击了他一个回合就去施展“火球术”了，还没有烧断他的脖子。 最重要的是，他距离够近，也没有被火球术波及到。 “神之怒火？！” 几个族老用不敢置信的口气，说出了“火球术”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吴忻嘴角一扬，一切如他所料。 在“辽东图存”的那个位面中，吴忻的“火球术”就把那些气势汹汹的精灵罪犯们吓得够呛。 这次吴忻的实力比上次任务又高了不少，火球术的威力也放大了不少，而这个位面比前一次的位面还要弱。 在这个位面，那真是顶级的威能了。 他们确实应该是这个反应。 在大部分族老的认知中，吴忻是一个施法者，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他的实力。 在这个世界，零级戏法都很罕见。 哪怕只能施展“寒冰射线”或者“酸液飞溅”的施法者，个个都是绝对的老爷，能用“魔法飞弹”的施法者，那是整个埃及都炙手可热的人物。 那个被拿破仑大帅亲自接见，并在几次战斗中大放光彩的侯赛因法师，也不过就这个水准。 现在那孙子得瑟的跟个什么似的，法国人把几个贝伊老爷的土地分了老大一块给他，骆驼和女奴更是不必说了。 他的杀手锏，就是“魔法飞弹”。 而被称为“神之怒火”的“火球术”，简直是大杀器级别的。 更重要的是，吴忻根本没有必要用这个魔法，能用“神之怒火”的大老爷，肯定还有其他魔法啊。 这说明吴忻有大量的施法材料储备，卖棉花给英国人真的那么赚钱？ 尼罗河两岸的人民，历来只种小麦，为英国的纺织厂提供原料虽然获利更高，但是大部分人因为缺乏安全感，还是不愿意种那不能吃的东西。 不少人下定决心以后回去要种棉花，当然他们是想多了。 教堂之中，一时间人人失声，所有的科普特头面人物，都在思考吴忻的真实实力，以及他的狠辣行为显示的强硬态度。 吴忻不再被认为是继承父祖余荫的经营者二代了，所有的科普特头面人物，对他都是又怕又敬。 他们的反应和吴忻预料的一样，不同等级的位面，有不同的策略。 “这里还有谁，收过法国佬的好处？”吴忻一边说，一边继续挥舞手中的“火舌”。 “神之怒火”造成的压力和术士的魅力让一个平日里素来稳重的人，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 “是你？”吴忻并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但是他自有办法，火舌在人群上扫过，扫出了他的目标。 被吴忻的压力所慑，混在人群中的一个科普特人突然暴起，朝着教堂大门冲了过去。 维尔福距离他很近，有机会拦住他的。 然而他还在消化吴忻对亲法派大开杀戒的事情，虽然在短暂的思考后，他明白自己只能接受吴忻的选择。 这个时候不仅不能拆台，反而要努力表明自己的忠诚。 可是他来不及了。 战斗中岂容犹豫，他的思考给了敌人脱逃的机会。 那个被吴忻一问所激的科普特人，也是一个游荡者，因此意志不坚定，可是身法很灵活。 维尔福慢了一步才拔出匕首，最终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的身边冲了过去。 他立刻追击，同时大喊：“挡他一下。” 他是在对门口的两个教堂卫士喊话。 虽然门口还有两个教堂守卫，不过他们都只有平民等级，而且没有信心。 那个游荡者自信能够冲出去，他一边冲，一边大吼：“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这个小白脸不知死活，我去求法兰西的大兵，分分钟灭…………..” 守在门口的两个守卫已经虚了，这个人是科普特人的一个干将，素来很有威望，他们都害怕了。 落后一步的维尔福真是有心无力，他急切，但是没办法。 那两个守卫甚至连武器都拔不出，这就是D2级位面，弱国杂兵的正常水平了。 所有人都以为马上就要有法国人的围剿了。 然而最后一刻，吴忻居然出现在了大门旁边。 他是从一个火人身上钻出来的，被火球术点着的一个帮会分子，就滚在门口。 他为吴忻提供了一个节点。 “火焰步履”，迪莉雅认出了这个四级魔法。 维尔福认不出这个魔法，不过他发挥出了自己的价值。 吴忻的火舌拦住了大惊失色的游荡者，他的匕首从后面割断了他的脖子。 “干得好。”吴忻夸奖了维尔福一句，虽然他干得实在算不上好。 所有的科普特人还没有厘清情况，最后的麻烦也被解决了。 虽然冲击性不如“火球术”，但是“火焰步履”确实展示了施法者的神秘。 这是什么招数？？？ 这个位面的科普特人这才见识了真正的法爷。 在他们恢复思考能力的时候，吴忻对科尔莫娜和乔尔抬了抬手：“乔尔你去守住门，谁也不允许离开，科尔莫娜你去对面街道对面，找一个至高点，如果有人从其他出口给法国人报信，杀了他。” 这是附加的保护措施，守卫教堂的几个卫士，基本是迪莉雅的亲信。 而迪莉雅看吴忻那么干脆地杀死了亲法派的所有重要人物，已经是喜上眉梢。 不过这几个教堂守卫毕竟是这个位面的亲信而已，实力有限，似乎也都是没有战士等级的比较强的平民而已。 虽然吴忻很友好，但是迪莉雅锐利的目光正在扎着维尔福。 维尔福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不妙，他连忙巴结地在大门侧近布下了一个陷阱。 虽然只是个姿态而已，，不过吴忻还是对他点了点头，轮回小队一定要保持团结。 他相信维尔福，不是基于感情，而是基于利益。 这个游荡者对法兰西共和国的感情是有的，但不至于为了这个感情，放弃自己在轮回世界中好不容易拥有的一点关系。 轮回世界和吴忻给他的利益，远远超过了医院骑士团和法兰西王国中他得到过的利益。 “把火灭掉吧。”干完这一切，吴忻才让几个教堂里修士来灭火，这几个人当然也没有牧师等级。 本来他们都是迪莉雅的部下，虽然他们知道吴忻是迪莉雅的情人，不过平日也不会听从吴忻的命令。 不过此刻，吴忻一发话，他们不再看迪莉雅的脸色，直接忙活了起来。 即使“火焰步履”比“火球术”带来的心理影响小，但是叠加在一起，吴忻已经完全慑服了所有的科普特人。 “这些法国佬居然在我们内部收买了那么多叛徒，可恨啊！”迪莉雅的情绪相当高昂，真是没有白吃小术士那么多口水，他果然是支持我的。 吴忻扫视了一番教堂里缩成一团的人群，如果这样也无法触发新的引导任务，他也只好和迪莉雅一起去找英国舰队了。 虽然利益小，但是这样顺势而动，风险应该不大。 也许任务不会在金字塔中展开了，他们会作为突击队在海岸线上的城市中，展开破击战。 后面的发展八成就是拿破仑亲自来海岸边对付他们，但是你两条腿如何追得上军舰，吴忻自信以自己“火球术”的厉害，一定能争到足够的话语权，你拿破仑在埃及，我就去巴勒斯坦好了。 你追到巴勒斯坦，我去西奈半岛，只要小心一点就行。 不争取真正的利益，也不冒真正的风险。 好在吴忻对亲法派大开杀戒的行动，以及他的术士实力和魅力达到了另外一条线的要求。 吴忻发现在人群中，有一个老迈的族人，几次想要张口，可是又始终下不了决心的样子。 吴忻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吴忻的表演让一个犹豫了许久的白发苍苍的老科普特人，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眼含热泪地地对吴忻说道：“当尼罗河落潮后，那些依然挺拔的小麦才是最好的小麦，西博少爷你就是这样的小麦啊，老头子我早就知道，西博少爷你是忠诚义士啊。” 埃及版的疾风知劲草？ 当然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谁家的忠臣。 吴忻知道，这就是自己对法兰西占领军强硬反应，得来的好感了。 在场的人群中更，亲哪派的最恨法国占领军？ 谁对“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最发自内心的厌恶和怀疑？ 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人免费提供这些东西？ 自然是亲奥斯曼派的老顽固啦。 虽然马木留克在埃及有很多特权，但是随着奥斯曼帝国在旧大陆连续败给俄罗斯帝国，那些失败之惨，即使是遥远的距离也无法阻挡消息传播，而且奥斯曼军中的埃及士兵还带来的绘声绘色的第一手消息。 那些来自冰原，有许多兽人和半兽人血统的敌人，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奥斯曼帝国在黑大陆曾经拥有无敌的声望，如今这声望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越来越多的马木留克老爷怀念他们早就失去的国家，马木留克苏丹国。 老年人大部分也就满足于现在的权益。 而躁动的年轻马木留克们，总是像模像样地追忆他们祖先在阿音扎鲁特战役中，重创蒙古兽人的伟业。 这种思潮，随着奥斯曼帝国连续败给俄罗斯帝国而日渐滋长。 不过这埃及毕竟还是奥斯曼帝国的领土，马木留克贝伊们虽然权力很大，十几年前甚至驱逐了哈里发任命的帕夏老爷。 但是直到法军入侵，他们并没有短少对伊斯坦布尔城中，那位哈里发陛下的供奉，也一直勉强履行着服役的义务，虽然提供的部队数很少，但没有完全断绝。 随着法兰西入侵，原本已经很强的离心倾向也偃旗息鼓了。 虽然大部分亲奥斯曼派的人都在前面一段时间中，被亲法派给揪出来了，他们的财产也成了拿破仑的军费和收买本地支持者的经费。 但是奥斯曼帝国在埃及统治了三百年，要是至今没有在本地培养出一点耳目，和绝对忠于伊斯坦布尔的秘密铁盘，那这个帝国早就该亡了。 这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就是奥斯曼帝国在科普特人中布置的暗子，他在本地没有得到任何大庄园之类的产业，倒是在伊斯坦布尔和安卡拉的黄金地段有几座商铺，几座靠种庄稼永远也攒不下的商铺。 他一直非常小心地隐藏自己的态度。 吴忻杀了那么多亲法派，终于是把他给引了出来。 “少爷是哈里发陛下的忠臣啊，要是当初亚历山大之战的时候，穆拉德贝伊没有误信奸人，那些法国佬当时就被赶下海了啊！以西博少爷你的实力，过去只能拥有区区数百亩的庄园，真是屈才了啊。” 这个老人和吴忻在这个世界的家族有很深的关系，因此这个“少爷”也算是倚老卖老一下了。 吴忻好像是情不自禁地微微点头。 这一下迪莉雅的脸色立刻发黑了，这也太奇怪了。 而好几个科普特人都一拥而上，表达了对吴忻的支持，奥斯曼帝国统治那么多年，虽然有宗教隔阂，但是各种藕断丝连的关系，那实在太多了。 “那些和法国佬合作的叛徒，统统应该被吊死，他们的骆驼和女奴，都是西博大老爷的。” “西博家以后肯定是尼罗河两边最大的地主！我看做开罗贝伊甚至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以啊！” “全埃及和叙利亚的帕夏！全体科普特人的首领。” 这些人口号越喊越大，反正这领地也不是他们的。 吴忻则一副陶醉的样子，走到了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白发老人面前，问他：“老爷子，那我该怎么办，才能当上帕夏老爷呢？” “办法肯定是有的！”老人的浑浊的眼中，一丝精光闪现。 这一番折腾下来，吴忻终于等到了英、法之外的第三个选择。 这多少也证实了雅拉的忠诚，这个女牧师一直很安分，现在也很努力地在灭火。 他的队伍中，有亲近法兰西的，有亲近英格兰的。 但是绝对没有一个是亲近奥斯曼的。 所以开启这个前置任务相当麻烦，不过这才是吴忻要做的任务。 没错，在这个“英法争夺埃及”的较量中，吴忻要支持的，就是近东最衰的国家。 欧洲病夫，奥斯曼帝国！ 第一百九十一章阿尔巴尼亚人默罕默德阿里 古老的科普特教堂中，开会的人数已经少了四分之一。 但是气氛却昂扬了起来，大家不再畏畏缩缩地不敢说话。 法国人虽然打着“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并且也是信仰希瑞克的教友，但是对待科普特人好得也很有限。 失去了海上补给的法国人，完全依靠埃及来补给他们的军队，为了让远离故土的士兵有战斗的勇气，仅仅普通水平的军饷当然是不可能的，优良的食物和当地的女人是维持士气的唯二关键。 拿破仑在埃及的压榨相当酷烈，和本土星月教会更是从灵魂深处都感到对方是恶魔的代言者。 在几个满拉的带领下，埃及人发动了好几次起义，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法兰西陆军是什么样的敌人，更不知道拿破仑是何等人物，自然是一次次起义，一次次失败。 老实说，拿破仑相比那些满拉，毫无疑问是进步的代表，但是当地人整体上对他们的那一套是不领情的。 而科普特人虽然是埃及的受压迫人群，但是这个教堂里的人则多是精英阶层和既得利益者，他们对于法国人带来的平等意识更是厌恶至极。 而本应支持法国人的下层科普特人民，则根本不知道法国人的理念是什么，法国人没有深入宣传的能力。 他们只看到法国佬占据了过去老爷的财帛子女，因此即使有人支持法兰西人，也仅仅是为了分一杯羹而已。 而教堂里的人并不想分一杯羹，这些既得利益者大部分只想保住已有的东西，能赶走这些欧洲佬是再好不过了。 人人都争先恐后地向吴忻老爷表达着自己的热情和对奥斯曼帝国的忠诚。 他们纷纷表示自己和法兰西侵略者是誓不两立的。 有人义正辞严地大吼：“金字塔是埃及人民辛劳和汗水的结晶，是我们科普特人祖先的安寝之地，谁要打开陵墓夺取里面的宝物，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有人满脸愤怒地附和：“黑大陆是黑大陆人的黑大陆，那些白皮佬都是强盗、骗子！” 当然了，也有人感到恐惧，一个胖乎乎的科普特豪商有点害怕吴忻是不是谋划太大了：“可是开罗城里只有不到五千科普特人，即使能组织起两千男人，也不可能对付得了法国驻军。其他居民都是星月教徒，根本不会接受我们的领导地位，如果我们服从那几个老满拉的领导，那我们何必要反抗的，就等着他们决出胜负好了。” “当然我们不会单干，我会联络英国舰队的。”吴忻要和奥斯曼帝国合作，但是也不能脱离和英国的关系，“这没有问题，毕竟大英帝国和额奥斯曼帝国是亲密的盟友。” 几个科普特人纷纷点头，自从俄罗斯兴起以来，大英帝国就一直和她作对。 和被俄国佬打得不成人形的奥斯曼帝国不同，大英帝国可不怕俄国佬。 事实上，最近这几十年，她对付谁都是所向无敌，除了新大陆上的一些小小起义。 不过那问题也不大，那些愚蠢移民离开了母国的支持，也许很快会被当地土著给灭了吧？ 几个科普特人纷纷向吴忻投献了一些施法材料和营养剂，不过这都是不可带出任务空间的。 吴忻要求他们尽量做好准备，然后就和那个最活跃的老科普特人一起离开了。 吴忻当然不能再继续呆在开罗。 走出教堂，天色正暗，远远地可以看到开罗城和尼罗河。 吴忻他们集会的科普特教堂并不在开罗城内，星月教满拉从来不允许异教徒在城内活动，即使科普特人一直很恭顺地缴纳异教徒人头税。 城外小镇上的教堂就是他们容忍的极限了。 这给吴忻他们提供了活动的方便，他在清洗了亲法派后，不必面临法国人迅速的报复。 “为什么不把他们全杀光？这样可以拖延一点时间？”维尔福知道自己处境不妙，所以主动提出最残忍的建议。“那些弑君者追来了岂不是危险。” 他根据刚刚得到的情报，把法兰西人称为“弑君者”，以此表明自己是绝对忠于法王，忠于君主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忠于吴忻的。 “任何行动当然都是越隐蔽越好，但是大开杀戒可能会让别人不敢和我们合作。”吴忻似笑非笑地解释了一番，总体上，就是让维尔福不要担心。 吴忻可不认为在自己离开后，那些刚刚支持自己的科普特人真的会忠于自己，一定会有人向当局报告的。 即使真的出现了某种奇迹，所有科普特人都保持沉默，吴忻相信占领军当局用不了多久，也会意识到自己在科普特人中的耳目被捣毁了。 所以吴忻告诉维尔福：“你不要和我一起南下，城门打开后，你就进城去，告诉拿破仑大帅，或者你能接触到的最高级法国军官一个消息。” 维尔福脸色如土的拒绝，他以为自己一答应，吴忻就要杀了自己了：“不，不，不。切萨雷，我跟你一起走哇！我不去开罗城！” 任凭吴忻怎么说，他就是不答应。 最后，吴忻只能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带着他继续南下。 维尔福大大松了口气。 ……………….. 吴忻他们在城外的码头坐上船，然后坐着小船顺着尼罗河南下，在看到胡夫金字塔的时候， 吴忻不顾老科普特人乔姆的反对，坚决要求停靠一下。 让队友们一边顶着骷髅兵的攻击，吴忻一边施展了一个“财宝嗅觉”，结果什么也闻不到。 金字塔实在是守不住财宝的坟墓。 然后吴忻只能在更强大的不死生物出来前，重新上了船。 这一番耽误，他们在第二天中午，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拒绝了对方先吃点饭的建议，吴忻让那个白发苍苍的老科普特人立刻带他前往目的地。 如前所述，老科普特人的庄园不大，而且远离河道，颇为贫瘠。 越过一片不算肥沃的小麦田，吴忻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当偏僻的山谷。 山谷中有一个仓库。 当吴忻走近仓库的时候，能听到里面正有人在大声喧哗。 吴忻抬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然后悄悄从窗户钻进了仓库，然后站在谷堆上看着下面的情况。 这个农庄不大，但是仓库却很大，容纳数百败兵轻而易举。 仓库里的人明显地分成了两团，为首的两个人正在争论。 “我们沿着尼罗河往上游去，我在努比亚边境有据点，我们可以在那里坚守，失散的部下也会陆续来找我。” “穆拉德贝伊老爷，沿着尼罗河往上游走，去努比亚，不要说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就算这个计划成功，我们也成了丧家犬，上游没钱没粮，黑人也不会和我们合作。那我们还不如当初就往东逃，直接逃去耶路撒冷和阿勒颇去算了，那里我们至少还能得到哈里发的支援。”一个颇有英气看上去三十许的男人，正在平静但坚定地争辩，不过他的星月语水平不怎么样，显然不是他的母语。 虽然他努力显得客气，但是对方并不领情。 和他在争吵的，是一个颇为老迈的人，不过凶悍之气还是很足的。 对方气势十足，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这阿尔巴尼亚小子能懂什么？！老子当时看你是哈里发大人派来的援兵，跟你客气几分，你还真当自己是哈里发陛下的代表了？ 前面说话的人再次用自己磕磕碰碰的星月语回答，依然是语气平和，态度坚定：“穆拉德贝伊老爷，你说的很对，我确实只是一个阿尔巴尼亚小子，但是现在几位帕夏都没有音信，我是奥斯曼军的最高指挥官，自然就是哈里发陛下的代表了。” 随后就有几个土耳其军官符合他，看来虽然身份不正，但是这个人还是有服人的资本的。 考虑到如今的情况，八成应该是能力而非家世了。 “随便你走不走，反正老子自己走，老子不要死在这里，你要用脖子去给法国人试刀，那就随便你。”在刚刚间隙，老科普特人已经给吴忻介绍了，这个人就是法军入侵埃及前，本地最大的马木留克实力派人物，穆拉德贝伊。 他刚刚在埃及北部吃了大败仗，可是并没有随着残兵逃回奥斯曼帝国的控制区，毕竟作为马木留克的首领，他实际上和伊斯坦布尔方面关系并不好，他选择向南潜伏了下来。 而且看他的意思还想继续向努比亚逃跑（城堡注：苏丹这个国名实在无法使用，太容易造成混乱了）。 虽然似乎被敌人给打怕了，他身上的装备倒是让吴忻眼前一亮，武器不怎么样，可是那身铠甲光泽闪烁，似乎是“舒适钢甲”，这种铠甲虽然有钢甲的防护力，但是负载很小。 而和他争论的那个人叫默罕默德阿里，是奥斯曼残军的首领，他显然反对继续逃跑。 他的打扮很奇特，一身披风下似乎并没有铠甲。 可是他拿着长矛，又暗示着他不是法师。 “事情还没有绝望，海上英国人的舰队还在，伊斯坦布尔方面也没有抛弃我们，哈里发陛下一定会派新的援军来的。”虽然被蔑视和粗鲁地对待，默罕默德阿里还是继续平和地劝说穆拉德贝伊，他显得很掏心窝子，“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区区的阿尔巴尼亚小军官，其实不论逃去哪里，不论谁统治埃及，我都是无所谓的，但是眼睁睁地看着法国人打开大金字塔，取出古代卓尔法老的奇物，稳固在埃及的统治，贝伊老爷你也无所谓吗？” 他的话显然击中了要害，穆拉德贝伊几次三番被拿破仑打得大败，但是始终东奔西走，不断组织新的部队，不断寻找新的盟友，不就是为了那美味的权力吗？ “哼，英国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穆拉德贝伊对于英国人在地中海划水，然后坐看自己拼命的行为当然很不满。“他们就不上岸，船再大，炮再多，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大部分听众都赞同地点头，英国人说他们和法国也在血战，八成是骗人的，谁见过他们真打？ “哼！” 唯有两个人同时在心里冷哼一声。 和短视的老贝伊不同，默罕默德阿里和吴忻一样知道，正是英国舰队的存在，才让他们有那么一线机会。 不过他们都不会去给英国人说什么好话，看到他动摇，默罕默德阿里趁热打铁：“他们当然可以这么混日子，说到底，埃及是马木留克老爷的埃及啊，哈里发陛下一直承认各位马木留克老爷的包税权和司法特权，可是你看法国人如果拿到了古代法老的宝物，并且继续统治下去，这些权力还能存在吗？甚至马木留克还能存在吗？” “哎呀，那些大金字塔你也不是不知道，哪里还有什么宝物啊。”穆拉德的话吴忻也很赞同，他至今还在心痛为了施展“财宝嗅觉”而用掉的一百多塔勒的施法材料。“我向你保证，那里一千年前就不值得探索了，那些法国佬是在做梦！” 虽然吴忻仅仅做了初步的探索，但是大金字塔这种建筑实在是最差的坟墓，简直是预定了无穷无尽的盗墓贼。 虽然那里居住的各种不死生物，暗示着里面也许还有死灵系方面的魔法知识，甚至可能有一个依然在运转的法阵，但是要获取是极为困难的，而性价比很低。 “不要小看拿破仑啊，他是个能创造奇迹的男人………..”默罕默德阿里的话说得很对，吴忻相信拿破仑能够创造奇迹，在自己的帮助下。“我们不是一再见识过他的能力了吗？尼罗河河口海战后，我们都以为法国人会因为退路断绝而士气瓦解，可是他们越战越勇。” “哼！”穆拉德贝伊不是埃及本地人，他是少年时代从高加索山脉被卖到埃及的，所以他的权力和地位，都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因此他对拿破仑的才能还是有判断力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不能在这里停留，我们先撤到努比亚，在那里重新拉起部队，那里再穷，一支千把人的部队，我还是能拉起来的。如果英国人的舰队真有你说得那么强，我们等法国人弹尽粮绝，再杀回去就是了。” 这个计划虽然不够勇敢，但不算不理智。 只是不符合默罕默德阿里的利益，穆拉德贝伊在埃及根基深厚，谁统治埃及也离不开他，可是默罕默德阿里放弃在阿尔巴尼亚优渥的生活，不远万里来到黑大陆，难道是为了对哈里发的忠心？ 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自己的雄心啊。 退往努比亚，穆拉德贝伊可以靠自己的宦囊和人脉重建一支小部队，他可控制不了手下这些奥斯曼军人。 在刚刚结束的战役中，他率领自己的部队在战斗中发挥出色，在整体战败的情况下，避开了强悍的法军，找到了一个法国人在本地刚刚组建的连队，取得了胜利。 这是整场战斗中，奥斯曼军唯一的闪光点。 他因此在土耳其士兵中，获得了不小的威望。 但是即使如此，他能带着他们南逃就很了不起了，长期控制是不可能的。 他毕竟只是一个阿尔巴尼亚人，虽然士兵中有不少都是他从家乡带来的，但是更多的土耳其士兵仅仅是因为没有军官，暂时被他裹胁的。 如果南逃，他的威望很快会损失殆尽。 人心一散，那些人肯定会要求经红海前往星月半岛，然后返回伊斯坦布尔。 第一百九十二章法兰西人阿卜杜拉门奴瓦 谷堆上，轮回者们看着这些劫后余生的败兵，多多少少都有些担心吴忻的选择。 这么一支力量能够赢得什么？ 他们的担心还不够多，毕竟这一路上行来，他们还没有近距离看到这个时代，几乎把世界踩在脚下的法兰西军。 只是远远地看到了三色旗下坚定的身影而已，否则他们一定会更担心。 维尔福比起其他人要冷静一点，看了一会后，意识到这里又是分叉选择。 不过他不打算发问，在他坚决拒绝了吴忻让他会开罗找法国占领当局的建议后，吴忻把渔夫乔尔送了回去。 吴忻确实相信他，但是如果他返回开罗，也确实会削弱吴忻对他的支援力度。 这就是政治的吊诡之处。 对于维尔福来说，他最优的选择就是坚决不要给吴忻怀疑他的机会，他需要那些营养剂，作为一个年轻而勤奋的“中坚级”游荡者，有足够的精锐级营养剂，他就有远大前程。 所以他继续保持沉默，不要让自己有存在感，他已经下定决心在这个任务中，尽量保持低调。 又过了几分钟，情况进一步恶化，埃及士兵开始咒骂反对逃跑的默罕默德阿里，嘲笑他不是真正的星月信徒。 这不是真的，阿尔巴尼亚人确实曾经为了对魔法女神的信仰奋战，但是如今依然信仰魔法女神的阿尔巴尼亚人已经很少了。 默罕默德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星月信徒，反而是穆拉德贝伊，少年时代是一个信仰魔法女神的高加索人。 雅拉女牧师渐渐也明白了局势，她问吴忻：“我们支持哪一方？” “更绝望，更加失落的一方。”吴忻看了看几个队友，这个女牧师比科尔莫娜要更机敏，“再说我们毕竟也是埃及人不是吗？呵呵。” 他早就决定选择了埃及本地派。 他必须这么干，如果帮土耳其派，那最后要是帮了奥斯曼帝国，那就真是南辕北辙了。 只有帮本土派扩大实力，才会让主位面和次位面的利益能够调和。 吴忻的专长“通晓历史”，并不能提供关于人物情报的细节，如果这个专长进阶过，他的选择就不同了。 然后吴忻在轮回队员包围下，走了谷堆，深入了混乱的人群。 他们的突然出现让仓库里乱成了一团。 “你是什么人？！”穆拉德贝伊一边大喊，一边拔出了他的两把弯刀。 默罕默德阿里并不惊慌，和大意的穆拉德贝伊不同，他并没有把预警完全交给庄丁。 他安排在仓库顶上的卫兵早就看到吴忻一行，并向他报告了情况。 因为他们的平静步伐和有限人数，以及这个仓库的老科普特主人和他同行，所以他知道吴忻并无恶意。 随着英俊的术士缓步走进仓库，他悠悠地打量着吴忻。 英俊的脸庞配上宝蓝色的披风，真是风流人物。 吴忻正穿着那身蓝底金百合的披风，既然暂时卖不掉，那就先用着。 虽然无法激发披风上的某些法术，仅仅是魅力加成也很不粗了，他的大部分技能都和魅力紧密相关，多出几点魅力会让他每个技能都有加成。 这个款式并不会在奥斯曼军中造成什么不良的反应，大部分士兵根本不知道“蓝底金百合”过去几百年中就代表着法兰西，在他们眼中，红蓝白三色旗才是法兰西入侵者的代表。 而能够知道法国王室卡佩家族服饰图样的人，也知道这不是如今法兰西人会穿的衣服。 把“自由、平等、博爱”的大旗打得再高，你敢穿这衣服，也绝对是送你上断头台没商量的。 而随着法国王室被推翻，很多王室的奇物和收藏流落到了市场上，有些不讲究的施法者直接就穿也不是什么怪事。 如此仪表，如此威仪，绝对是过目难忘，这样的人物在开罗怎么没见过？ 然而他们部下的反应则正好相反。 默罕默德阿里的奥斯曼士兵都第一时间拔出了武器，并迅速聚拢成了一个小小的战阵，而穆拉德贝伊的那些部下，一个个又喊又叫，乱成了一团。 即使是比较有战斗力的土耳其士兵，吴忻也很是看不上眼，他们精神状态都很差，一伙败兵而已。 只是世界上的一切好坏都是对比出来的，那些本地马木留克贝伊召集的埃及士兵已经称不上军人了，他们人人的眼中都是绝望，几乎没有人有铠甲和盾牌，长兵器也一把也看不见。 人人都颤颤巍巍地，随时准备进行下一次逃跑。 穆拉德贝伊拔出武器的反应没有激发他们战斗的勇气，而是让他们丧胆。 甚至仅仅因为吴忻他们进入仓库，就有几个人歇斯底里地大喊，直到几个还算镇定的马木留克贵族打了他们几个耳光，才勉强控制住局势。 吴忻在维尔福他们的帮助下，挤开人群，走到了仓库内，两个首领面前。 “大家不要慌，大家不要慌。”老科普特人也一边跟着吴忻，一边大声喊道，“穆拉德贝伊老爷，穆罕默德阿里帕夏，乔姆给你带援兵来啦！” 大败之后，任何援军都是宝贵的，而且虽然少了装备最华丽的迪莉雅，吴忻他们几个的打扮依然说明他们是有实力的。 而且老乔姆顾努力大吼了，穆拉德贝伊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部分是因为在战败后缺乏安全感导致的压力，部分是对自己部下的拙劣反应生气。 当时远远地看着他们争辩时，吴忻只是觉得他的策略不对，无法作为一个合格的领袖来应付眼下的局面。 但是当走近后，吴忻发现真实情况更加糟糕。 他只看到一个眼眶凹陷，胡子拉扎的老头。 那个强有力的马木留克已经不复存在，他只是一个已经太久没有好好睡觉，判断力和行为能力都不足的老人。 不过他的衰退更多是精神上的，体质上，勇力倒还在。 他跳了起来，贴着吴忻的鬓角挥舞弯刀，甚至微微削掉了他的一绺头发，恶狠狠地盯着吴忻的眼睛说道：“援兵？就这么几个软脚虾和一个小白脸，也算援兵？他这样的货色，老子我一个人能对付十个。” 这种展示匹夫之勇的行为，让他显得更加不配称为领袖了，不过吴忻处于无奈的立场，还是要支持他。 不过虽然已经决定和他合作，但是吴忻并没有让步，他有这个资本。 他的手上燃起火舌，然后迎上了弯刀！ 钢铁和血肉碰撞在一起，火焰和刀锋之间的较量。 吴忻的好几根手指都被划出了深深的血槽，但是他赢了，穆拉德贝伊仓惶地连退好几步，直到两个亲信的身后才勉强止步。 他这一番表现，又在他的士兵中造成了更大的恐惧。 勇猛老贝伊的弯刀被敌人一握二断，他自己也被烧得灰头土脸，这仅仅是一个照面的事情。 就一个回合，吴忻成功地烧断了穆拉德贝伊的弯刀！ 吴忻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他赌对了。 他虽然站得笔直，毫不后退，实际上也不是没受伤。 穆拉德贝伊的弯刀只是凡兵，这当然不是穆拉德贝伊原有的兵器。 他虽然只有“中坚”级的实力，但是他不仅是战士，更是首领。 作为最有权力的马木留克之一，两把“精锐”级的弯刀还是有的，只是那两把弯刀已经成了一个法国军官的战利品。 吴忻从毫无光泽的刀身和破烂腐坏的刀鞘，判断出了自己可以承受这一击。 他的手很痛，但是气势却毫无问题！ 穆拉德贝伊的表现不该如此拙劣，他的弯刀在断裂之前，其实是可以斩断吴忻手指的，只是这个位面实在太衰落了，甚至不能算一个完整的次位面。 他从来没见过“瞬发”这种能力，甚至没有见过“默发”。 吴忻也没有损耗某些被精心保存的材料，也没有说什么咒语，在他的概念里，魔法总是和冗长的咒语以及昂贵的材料联系在一起的。 初次面对这种情况，他当然吓了一跳，虽然火舌的威力不大，但是能够瞬发这个等级魔法的人，在这个世界，可是闻所未闻。 而且他也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他虽然很不友好，但是也看出了吴忻应该不是敌人。 所以他只是想给吴忻一个下马威罢了。 他的几个亲近部下也拿出了武器，想要来保护老马木留克。 维尔福、科尔莫娜和雅拉也是拿出了武器，雅拉还想给吴忻施展一个“治疗微伤”。 不过他拒绝了，手指上的血管不大。 吴忻把火焰提升到了极限，让血立刻气化，不至于从手指缝留下来，以此展示自己的强大。 他把手举起在脸旁，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手上熊熊燃烧的力量。 “都住手！这位大人要杀我们，直接远远地施法就可以了！”在混乱扩大前，默罕默德阿里跳了出来，让自己的部下隔开了马木留克和轮回队员们。 “误会，误会，这是西博大老爷，比侯赛因法师还要强的法师，也是哈里发陛下的忠臣！”老乔姆也终于得到了机会，连忙一起来解释。“西博大老爷，这位就是穆拉德贝伊，哈里发陛下在埃及的代理人。” 吴忻把手微微举高，仓库里很昏暗，正好用得上光源。 他走到穆拉德贝伊面前。 “你不是法师吧，应该是术士？”恢复了一点理智的穆拉德贝伊，见识还是有的，这么帅的家伙，应该是另一种施法者。 吴忻对他点了点头：“我的能力是蒙神明所赐，与生俱来！” “我想起你来了，切萨雷西博是吧。”穆拉德贝伊也终于想起了吴忻是谁，作为一个术士，吴忻的背景身份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只不过过去，他一个科普特人无论如何挤不进全是星月教徒的开罗权力核心。“当时我还和你父亲喝过酒呢，你来干什么？” 一个术士家族就算没有真正的大权，但是在城市中，总还是能和大人物说上话的。 当然也仅此而已了，老贝伊不会给吴忻什么真正的特权，不过庄园免税总是必须的。 这也是这个家族敢于放弃传统的小麦，种植棉花的原因，他们的储蓄很多，即使几年没有农业收入也问题不大。 “我来履行自己对哈里发陛下的誓言。”不过既然有免税权，那么吴忻严格来说自然就是伊斯坦布尔那位哈里发的骑士，法律上来说，他也可以说是西帕希或者马木留克，只是他孤身一人，没有宗族和民族，依然无法融入统治阶级。“一个我早就想履行，从来没有忘记的誓言，穆拉德贝伊，我请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如果早上半年，科普特人来要求参军，那肯定是奸细，先把你丢进大牢，严刑拷打个三天再说。 这倒不能怪穆拉德贝伊，面对打着“自由、平等、博爱”旗号的敌人，他怎么敢信任长期受压迫的科普特人呢？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临阵倒戈？这不是错误的预测，如果科普特人被允许组成自己的部队，他们早就给马木留克们背后一刀了。 拿破仑确实早就研究过埃及的情况，预测科普特人是他的重要支持者，如今的情况也确实如此。 不过吴忻在连番大败后来投靠，穆拉德贝伊不能再那样对待一个施法者了，更不要说他实际上也相信了吴忻的话。 他排开保卫自己的部下，走过来拥抱吴忻：“很多星月信徒都抛弃了自己对哈里发陛下的誓言，而你却没有。” “一切荣誉都属于哈里发。”吴忻也熄灭了手上的火焰，热烈拥抱了他。 …………. 当吴忻一伙的主力前往奥斯曼阵营时，老乔尔忐忑地敲响了法国占领当局的门。 阿卜杜拉门奴瓦将军是法国占领军的三把手，拿破仑最信任的人之一。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法兰西人，他的父母当然不会给他起“阿卜杜拉”这种名字，这是他来埃及后，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就如同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新信仰一样。 为了拉拢当地人，拿破仑拒绝了随军牧师把开罗大星月庙改成暗日教堂的建议。 而门奴瓦将军走得更远，他毫无心理障碍地宣布自己是一个星月教徒！ 当拿破仑率领大军时刻在海岸线边戒备英军的时候，他坐镇开罗，为拿破仑的军队收集物资，并尽可能地补充兵员。 相比前者，后者要更紧急、困难得多。 虽然每次消灭上万奥斯曼大军，法国人的伤亡都只在五百人上下，但是补充实在太困难了。 哪怕他改了名字，整天带着一个大头巾，他也得不到埃及人的信任，当然他也不信任埃及人。 法国人只能依靠比较高的薪水来诱惑本地人，然后门奴瓦再一个一个地审核那些愿意参军的本地人的背景，勉强符合条件的，就先把他们编入负责警察工作的法协军，然后再考察一段时间后，补充进真正的法兰西野战军。 这个工作成效极低，这里连会说法语的人都很少，所以门奴瓦将军长期是要工作到午夜。 今夜也是如此。 “门奴瓦将军，一直支持我们的科普特人乔尔求见，他声称有重大情况要报告！” 这个报告让门奴瓦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这可是大事，科普特人是法协军最重要的来源。 星夜求见，一定是有大事。 而乔尔是亲法派科普特人中的最亲法的几个，这是乔尔在主位面和法语组良好关系的映射，他虽然不机敏，但是关系是实打实的。 “快请！” 门奴瓦将军起身，到客厅去迎接乔尔。 第一百九十三章我要这个这个和这个 刚刚成为火焰之主牧师的雅拉冷冷地看着吴忻和穆拉德贝伊拥抱行礼，她知道科尔莫娜见习正在防备地看着她。 不过作为一个优秀的牧师大人，蒙伟大神恩的施法者，她是不会在乎一个丑陋女性游荡者的态度的。 很多法师对牧师的施法能力很看不上眼，认为他们并不真正了解魔法这门伟大艺术，根本算不上施法者。 但是和法师一样，在大部分情况下，大部分牧师对于战士和游荡者们还是有十足优越感的。 虽然失去了四分之三级牧师等级，但是雅拉依然认定自己是伟大的牧师，而科尔莫娜不过是粗鄙的女监工罢了。 就算她曾经折磨过自己，牧师大人也是无所谓的，她只是一根鞭子而已，吴忻的鞭子。 更何况她还那么丑。 其实科尔莫娜见习不算很丑，而且很年轻，只是因为工作和心态的关系，她不大修边幅，她很享受凶神恶煞折磨奴隶的感觉，对于被男人关注的感觉不是那么在意，不过雅拉牧师的底子确实也要比她强一点的。 虽然雅拉比科尔莫娜年长不少，已经三十多，但是牧师本身需要魅力，虽然魅力不是美丽，但是还是有点联系的，牧师一般不能太丑，女牧师更是如此。 而伊莉丝翠和淑妮是差不多的路数，女牧师的水准更是远在平均水平上。 雅拉在轮回世界发现自己的魅力不错，血脉优良，兑换了优惠价的伊莉丝翠牧师等级，然后一直是祖瓦拉的头面人物，在所有有卓尔血统的居民中威望极大。 伊莉丝翠的信仰有限，在祂的教会中，四级牧师已经是大人物了。 虽然已经算是周围地区中，有卓尔血统人口最多的地区，祖瓦拉城中伊莉丝翠的信徒依然很少，本来无论如何是无法培育出一个四级牧师的，她的力量主要来自轮回世界。 力量就是力量，即使饮脑者阿明占据祖瓦拉期间，对她不是很尊重，但是考虑到她的实力，也给了她一点权力，她不仅保证自己的脑子，也能保住几个其他人的脑子。 长期担任领导工作，让雅拉牧师还是有点气量的，至少能够分清责任主体是谁。 该对自己受辱负责的是吴忻也只能是吴忻。 尽管表面上，她告诉吴忻和凯斯勒首座对于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内心深处，她还是有很大不满的，她既然通过了信仰转化仪式，并且保留一个等级的牧师能力，那她就应该得到尊重。 间谍能蒙混过关的可能性确实存在，但是成本极高，她并不知道希瑞克已经把权限给隔断了。 而吴忻并没有真神的威能，可能比萨扎斯坦也差不少，至少暂时来说，他需要二次确认。 不过雅拉也别无选择，虽然伊莉丝翠是一个大度的神明，但是如今祂只是星月之主的仆从，牧师放弃了信仰后再加入星月社会的可能性不说是不存在的，至少也是极其困难的。 事实上，她在仪式结束后，她已经上了奥斯曼帝国的黑名单。 雅拉牧师真心祈祷吴忻能够坚持住，但是看吴忻为了蝇头小利而不支持哈斯夫家族，任由海雷丁巩固优势的行为，她实在是有点没信心。 不过她还有指望，她知道轮回世界中，有恢复信仰的东西，而且价格相比主位面来说，也不算很贵。 她算得上是一个资深的轮回者了，她最初的力量就来自于这里。 直到见到了吴忻，她才知道自己原来根本算不上真正的轮回者。 在和维尔福和迪莉雅进行了有限的交流，她发现自己参与的任务数量远远多过吴忻他们几个，她经历过十几场任务，换过好几批队友。 但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俘获位面这种事。 她隐隐约约意识到，有能力对位面造成影响的队伍，才是阿尔法关注的重点，而她只是一个没有盈利能力的雇员。 不过她的实力其实也该补充进正式队伍了，只是突尼斯苏丹国的轮回战线已经处于瓦解状态，没有高级队伍能引导她。 雅拉长期处于预备队伍中，并不知道各个势力的首领很可能都是轮回者，也不知道自己如果加入了星月系的队伍，那就不是拉近位面的力量了。 虽然维尔福跟她说了不少任务的事情，但是她还不是有些怀疑，毕竟维尔福没有提及布尔莎的存在，他的智力又不够编出天衣无缝的谎言，很多细节都有问题。 不过吴忻从进入这个任务开始，就表现得很强势，而且从教堂里的战斗到和穆拉德贝伊打交道的手段，又让她对吴忻恢复了一些信心。 如果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八成就是先打听一下法国和英国哪家强，然后投靠赢面比较大的一方。 她大概猜测到，正是这种敢于寻找最弱势一方的战术，以及战术后面显示的勇于逆流而为的心态，让他可以做到自己始终做不到的事情。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位置，这个队伍虽然战绩不错，但是毕竟还没有俘获过位面，得到大量产出。 不论是吴忻控制的的黎波里港，还是和这个集团有名义上联系的医院骑士团都是很弱小的国家，除了吴忻，其他几个人的装备还不如她。 在主位面和轮回世界中一起努力，她有一件中坚级的铁甲，带有灵巧效果，具优雅与流线的外型，光滑的表层没有任何尖刺或突出物，让她更容易闪避。 默罕默德阿里把她认为是吴忻队伍中的第二号人物，在吴忻和穆拉德贝伊说话时，想要和她说两句。 默罕默德阿里挤了过来，对她说道：“这位满拉大人怎么称呼，怎么没有在开罗见过你？” 雅拉的铠甲和披风都是星月系女性的打扮，对方当然认为她是星月之主的牧师了。 不过雅拉知道自己在轮回者队伍中地位不稳，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是科普特教会牧师，和你们星月教徒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别人都可以打马虎眼，她可不行，科尔莫娜见习盯着她呢。 “哦。”默罕默德阿里对此也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毕竟这是星月教的社会，科普特人中也有很保守的，他继续热情地说了下去。“西博大老爷和老乔姆一样也是暗日和魔法之母的信徒吧，这也难怪，过去总有一些错误的人，认为不是星月信徒，就不会忠于哈里发。” 不过他因此有点怀疑雅拉的实力。 科普特人的教会至今还同时拜祭希瑞克和密斯特拉，这让他们在两方眼中，都属于不可靠分子。 不过两位神明也没有完全放弃这块离婚时划分不明的财产，科普特人牧师是还能得到神术，只是不大稳定。 雅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毕竟“忠于哈里发”这话，对她也很尴尬。 虽然没有得到热情回应，默罕默德阿里还是努力和她说话，毕竟牧师总是团队中发言力很强的人，他问雅拉：“牧师小姐，你也是开罗人吧？” 他实际上不是在寒暄，而是在引出话题。 他认定了雅拉和吴忻都是开罗人，只等对方一答应，他就好好说一说，放弃开罗向南逃亡是多么令人痛苦的错误。 然而雅拉的回应自然是让他失望：“我不是开罗人，甚至不是埃及人。” 雅拉的语气故意简短冰冷，她从刚刚的争论中意识到了对方的打算要反击的意图，她对此没有态度，既然吴忻选择了要支持埃及本土派，她就不能反对。 虽然穆拉德贝伊的逃跑路线图似乎不是能够改变历史的选择。 默罕默德阿里得到了意外的答案，却没有一丝一毫显得失望的样子，他立刻说道：“我也不是埃及人，这么说，我们都是远道而来为哈里发而战的啦？” 科尔莫娜见习对他的机敏反应嗤笑了一声：“我们为自己而战，谁在乎什么哈里发。” 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论在默罕默德阿里的部下中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但是这位阿尔巴尼亚冒险家却依然微笑地说道：“每个人都为自己而战，我在乎哈里发。哈里发赐予我和我家族的恩惠，我纵然百死也无法报答。但是我也愿意和不在乎哈里发的人一起作战，因为想必你也有在乎的东西受到法兰西人的威胁吧，他们打着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实际上只是为了煽动我们的同胞，毁灭我们的文化，面对要毁灭我们一切的法兰西侵略者，我们都需要团结起来。我相信这位小姐你冒着风险远道而来，一定不是为了要告诉别人你不在乎哈里发陛下吧？” 科尔莫娜虽然没有热情回应他，至少也不得不默认了，她自然不是为了表明自己不在乎谁而来的。 虽然吴忻正在和穆拉德贝伊说话，也不得不在心中赞叹一声，好一个建设统一战线。 初步见识了他的实力后，穆拉德贝伊也征求了他的意见，当然实际上是推销自己向南转进的计划：“切萨雷，你也知道，尼罗河附近是法国人兵力最强的地方，我们不能在此久留，你穆拉德大叔在南面那里还有一些实力，我们先去那里征集几千努比亚兵，然后再打回老家！” “这确实是老成之见，穆拉德贝伊老爷你确实不愧为我们埃及的领导人。”吴忻的话让穆拉德心花怒放，一个强大的施法者支持自己，对他很有用。 他故作生气地说道：“我说过啦，不要再叫我贝伊老爷，叫我穆拉德大叔，你是不是也要我叫你西博法师老爷？” 吴忻自然是连声不敢，最终双方都接受了穆拉德贝伊这个称呼。 “切萨雷啊，等到了努比亚，大叔选几个最漂亮的女奴给你，你是星月之主恩赐的施法者，不好好为星月之主生孩子那是不行的啊。”穆拉德贝伊的情绪很好，他甚至开始了传教工作。“等将来我们收复了埃及，我要给你在尼罗河边弄一个大庄园，那些平日里装的虔诚无比，关键时刻都当法国人顺民的家伙就算是星月教徒也是要受到惩罚的，更不要说那些当了法国人走狗的叛徒，统统要吊死，他们的女奴和庄园，切萨雷你看中哪个，你跟穆拉德大叔说！大叔还要让你当真正的马木留克，你的子孙以后统统免除人头税！” 这倒也是他的本职，也如今的雅拉一样，他也是战士/牧师混合职业者，只是得到权力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碰上值得他传教的对象了。 和最初以传播星月信仰为己任的新兴时代不同。 在如今的奥斯曼帝国，政府已经不再推广星月信仰，成为星月信徒已经是一个福利了，因为免除人头税，实际上是减少了土耳其统治者的税收对象。 这种政策让同化无法实施，使得这个帝国的基本盘始终局限于小亚细亚半岛上。 ‘等奥斯曼哈里发依靠英国人的支持恢复了对埃及的统治，你们这些马木留克也是死到临头。’吴忻在心里吐槽，在嘴上可是非常恭谨，“那真是太好了，穆尔西和穆巴拉克这两人的女奴和女儿我都想要！” “好说，好说！这件事包在穆拉德大叔的身上。”吴忻一开口就把开罗两大豪门的女儿要走了，可是穆拉德贝伊还是很高兴，因为他没有要土地和公职，女人在战争后，并不是争斗最激烈的战利品。 毕竟还是年轻人啊，有勇气但是难免为美人所惑。 “不可啊，二位。”看到两人越聊越投机，默罕默德阿里不得不直接反对了，他很不想这样，这会把吴忻推到穆拉德那边。“如果我们退往南方，法国佬就能在埃及自由行动了，他们可以收集粮食，组织伪军，还能打开大金字塔。” “荒谬，大金字塔里有些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穆拉德贝伊对此信心十足，这事他干过。“他们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和资源，再好不过了。” 法国占领当局在收集了解金字塔内部的盗墓贼，以及囤积对死灵生物特别有效装备的事情，并没有刻意保密，各方势力都知道。 吴忻也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说道：“对了，穆拉德贝伊，其实法国人不是要探索大金字塔，而是探索古都底比斯！” 吴忻故意很大声，很急切的样子。 “古都底比斯？！那里的金字塔更是被破坏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连死灵法阵都被破坏了。”埃及的政治中心，是渐渐由尼罗河中游迁移到尼罗河下游的，底比斯在开罗上游七百里，在古代的古代，那里就是一片盗墓贼的乐园了。 默罕默德阿里也不相信吴忻的说法：“就算有些隐秘的陵墓还在，那些法国人急切间又如何找到？” 吴忻好像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法国人是找不到，可是我们科普特人中出了一个叛徒…………” 就在这时，一个土耳其士兵从庄园外匆匆地跑了进来，然后在默罕默德阿里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一直平和镇定的阿尔巴尼亚冒险家脸上，在刹那间也露出了一丝慌乱，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除了吴忻，没有人看到这稍纵即逝的意外。 他先低声让哨兵继续观察，又让自己的亲信把士兵组织起来。 然后恶狠狠地盯着吴忻一伙。 “你们的行踪暴露了！”默罕默德阿里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的反应更大，他再次拿出弯刀对准了吴忻。 那个哨兵告诉他，一个连队百余人的法军已经从尼罗河的码头上上岸，快速来到了庄园内。 他既怀疑这些人是追踪吴忻而来，更怀疑吴忻他们是拿破仑的先头部队。 只是为了不让仓库里的人陷入混乱，才没有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自由的歌声 默罕默德阿里在得到了法军上岸的消息后，组织部队准备战斗，同时轻声告诉了穆拉德贝伊这个情况。 一辈子和人勾心斗角才有如今地位的穆拉德贝伊，当然也不会相信什么巧合，他立刻想到吴忻是敌人的内应。 好大叔穆拉德一边握紧弯刀，一边在心里转动念头，要不要先杀了吴忻他们几个，以免在战斗时被这伙人给坑了。 他的姿态是如此明显，以至于老科普特人乔姆也发现了问题。 他一再向穆拉德贝伊和默罕默德阿里保证，我们科普特人都是忠于哈里发的，西博大老爷也不可能是法国佬的探子，依然无法缓解一触即发的局势。 就在此时，穆拉德贝伊的埃及部下也知道了有敌人出现。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骚动，各种哭爹喊娘，或者跪在地上乞求星月之主的保护。 默罕默德阿里的部下虽然也很恐惧，但是终究能够准备战斗，而穆拉德贝伊的部下听到法国人又来了，立刻是胆战心惊，想要闻风而逃。 “大家不要怕，区区百余法国佬，在我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犬！”吴忻大喊一声，他早就在等这个消息了。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吴忻先给默罕默德阿里来了一个“次级火焰之刃”，然后带着维尔福、科尔莫娜、雅拉一起走出了仓库。 这个魔法如果给穆拉德贝伊或者其他什么人，很可能会造成他们慌乱。 但是默罕默德阿里处惊不变，立刻意识到吴忻这是在自证清白。 虽然这点证据很不够，不过他终究是无法下定决心在事情还没有确定前，抛弃一个如此慷慨的施法者。 他举起尖头上带火的长矛，然后对部下喊道：“列阵！” 吴忻他们并不是拿破仑的先头部队，但是他确实提供了坐标给阿卜杜拉门奴瓦将军。 虽然制海权在英国人手上，但是依靠河口处的几个坚固要塞，法国人还是控制着尼罗河。 拿破仑非常了解河运船队给军队机动性上的帮助，他建立了规模不小的尼罗河船队，用来补给和调动他的军队。 门奴瓦将军和乔尔就一起坐着船，追击带着“古都底比斯藏宝”的那些科普特人。 乔尔一度很担心吴忻的联络方式是否有效，好在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守密蜘蛛”作为核心级奇物，战斗力如此有限，如果传递消息再不可靠，那就真是坑人了。 只在两个人之间传递，它的联络范围长达好几公里，而且能下水过河。 吴忻昨夜在大金字塔浪费了一点时间，实际上就在等法国人追出来。 然后他用“守密蜘蛛”在尼罗河里同落后他们半个小时行程的乔尔联络，最终成功地把法国人引到了这个隐藏着奥斯曼军败兵的庄园。 这一夜，守密蜘蛛在吴忻和乔尔之间跑了好几个来回，为法军做向导，它的速度比起河鱼不慢，比尼罗河中的船只快得多了。 “这只蜘蛛就是从底比斯古城挖出来的宝物之一？”门奴瓦走在庄园的小路上，对于马上要开始的战斗一点也不担心。 虽然驻开罗的法军很少，但是因为乔尔提供的宝贵情报，他很大手笔地带来了个一个连队，整整一百人，还有他的一些亲兵，这已经是极为豪华的治安力量了。 一百出头的法军对三百不到奥斯曼军，这还能出什么意外？ “嗯，据说曾经是一个伟大法老的陪葬品。”乔尔根据吴忻的要求回答了这个答案。 “真是了不起的杰作。”门奴瓦将军毫不掩饰自己正在觊觎这只奇物。 从第一眼见到这只蜘蛛的时候，见多识广的门奴瓦将军就被它迷住了。 科普特人居然持有如此重宝。 这个蜘蛛的制造工艺超过了这个世界的极限，一看就是如此精美，而且虽然战斗力不大，但是对于高级军官却很有作用。 对于一共只有区区数百常备军的吴忻来说觉得鸡肋的东西，如果给了有数万大军的拿破仑和门奴瓦，那就成了上佳的宝物。 主力部队和别动队之间的沟通能力会大大加强。 经历过率领别动队发动迂回后，和本队联系中断，预定的联络方式出了各种各样的意外，只能靠自己的直觉行动的将军，才会最爱这只小东西。 仅仅是这一个宝物，就会让法国人在面对英国奥斯曼联合进攻时，多上至少半成的获胜机会。 虽然已经几次击溃了奥斯曼五万人等级的进攻，但是门奴瓦知道，这不过热身赛罢了，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法兰西共和国要想真正在埃及立足，必须击退一次英国奥斯曼联合的水陆两栖进攻。 这一仗将极为难打，当初护卫法军登陆的那支舰队已经被完全摧毁了，现在英国人拥有制海权，因此有完全的战略自由，从埃及到叙利亚的漫长海岸线，处处可能招致敌人攻击。 虽然是为了权力和财富，连自己的名字都可以卖的人，但是门奴瓦将军克制住了自己。 因为这件宝物让他相信了乔尔的话，这伙科普特人确实知道古代埃及法老的陵墓，没有被打开过的陵墓。 这只蜘蛛确实是科普特人的风格，门奴瓦在来埃及前，狠狠地补了功课，知道当地的民族情况，也知道科普特人确实曾经崇拜过蜘蛛。 虽然并不知道罗丝女神的存在，但是这也只是因为这个时代，关于这位女神的知识太罕有了。 门奴瓦带着法军在仓库前排列成了密集战斗队形，准备发动冲锋。 这不是如今法军的常用战术，拿破仑非常强调散兵战斗的意义，这种队形一度被他摒弃。 将部队编组成更小的编制，然后用施法者和投射手尽可能地打散对方的密集阵型，在白刃战之前就重创敌人的士气。 这种战术对各级军官的要求比密集队形高的多，对投射能力要求也比较高，但是随着识字率的上升和施法材料收集能力提高，这种战术已经表现出了自己的先进性。 在旧大陆，拿破仑依靠散兵战多次重创过的奥地利军和普鲁士军。 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在不久的将来，拿破仑将以此彻底埋葬“尽可能挤在一起”的战术思想，以及使用这种战术的保守军人的荣誉。 但是这个战术在黑大陆似乎不大有效，在多次战斗中，许多法军将官发现，不论是埃及士兵还是土耳其士兵，在散兵战阶段的表现要远远好过在肉搏战中的表现。 远远地射箭、投掷魔法，法军并没有什么大优势，反而是进行白刃战，往往能很快锁定胜局，而且代价还很小。 这个情况，拿破仑的分析是，奥军和普军历来和法军是一个档次的对手，新战术是针对这种敌人发展而来的。 而黑大陆的敌人落后太多，新战术并没有针对性，旧大陆的旧站术反而更适合对付他们。 而且奥地利和普鲁士的官僚系统也比奥斯曼帝国高效得多，因此普奥两国的施法者材料要充足得多，对法军的威胁要大得多。 法军分成较小的单位，也是为了比较容易避开法师的威胁。 当然门奴瓦将军从来不考虑这种事，军事上的事情，拿破仑喜欢思考，而且确实善于思考，那就让他思考，然后门奴瓦依样画葫芦就是了。 那么多油水要刮，那么多奇物要搂，他哪里有空想这种小事。 对付弱敌，开一轮炮，然后冲锋效果最好。 今天船小，没有带炮来，那就直接集团冲锋好了。 门奴瓦举起自己的武器，一把指挥战斗两用长剑，对部下喊道：“听我号令！” “准备！” “正步前进！” 随着门奴瓦一声令下，一百人如一人般地开始以正步前进。 以革命思想武装起来的共和国军队确实是当世强兵，他们在船上呆了一夜，然后在不熟悉的地方行军，这里到处是充满敌意和怀疑的居民，他们也没有有效的地图。 这需要法兰西士兵们一直保持高度警惕，大大消耗他们的精力。 虽然有“内应”，但是吴忻这个带路党同样对地理两眼一抹黑，根本不敢乱指路，所以完全还是依靠法军强悍的开路先锋才能那么快地抵达。 更不要说很多士兵还有晕船反应。 这些不利因素，敌人都没有。 虽然仓皇败退，但是老科普特人乔姆提供给了他们不错的食物，仓库虽然拥挤，总归是能够遮风挡雨。 尽管如此，他们一个个还是毫无战斗的勇气，哪怕敌人只有他们的三分之一多一点而已。 而法兰西士兵则信心十足，并用整齐的步伐和昂扬的歌声展示着这一点。 听到《马赛曲》的调子，奥斯曼残兵人人丧胆，他们已经在这个背景音乐下吃了太多败仗。 穆拉德贝伊也感到一阵烦躁感，音乐是能够跨越国界的力量，深入人心。 唯有默罕默德阿里还能保持冷静，眯起眼睛观察敌人，寻找着胜利的可能。 很快，他就意识到门奴瓦犯了一个错误。 仓库位于庄园的的东部，太阳在他们身后升起，门奴瓦处于攻势，他应该把部队拉到东面，然后背对阳光发起冲锋的。 也许是因为大意，也许是为了节约士兵的体力，又也许是两个因素的总和作用。 总之，法国将军并没有这么干，直接就由西向东发起攻击。 这是错误的，相比多走几百步路，正对阳光冲锋是极大的劣势，明智的将军不会这么选择。 可是默罕默德阿里不知道自己能够利用这个错误。 在太阳的照耀下，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法兰西士兵自信的脸庞，而自己周围的士兵则一个个唇舌发干，穆拉德贝伊的埃及士兵更差，他们甚至无法排成整齐的队伍。 门奴瓦确实不够小心，但是默罕默德阿里知道，即使有阳光的干扰，法国佬还是能把他们一波推倒。 将军个人的能力很重要，但是未必弥补得了国家层面的劣势，官兵的士气、战术、协调性，更能决定战斗的结局。 他看了看矛尖上的火舌，又看了看吴忻，最后看了看自己的袋子，施法材料还算充足了。 他是施法者，而且几乎是单一性质的施法者，他的袋子里只有“防护系”这一个种类的施法材料。 不过他其实能够穿中甲，只是为了经济，他宁可直接使用“法师护甲”。 因为节约了最贵的铠甲投入，他的武器和手套，都是主位面精锐级的东西。 但是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开始观察起撤退的路线。 将为军胆，他都是如此，其他人更不必说了。 人人打着战局不利就缩回仓库的打算。 但是默罕默德阿里可不是这么计划的，他根本就不打算固守仓库，而是准备绕路而走，直接去海边。 他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但是已经不再打算保全这支部队了，而是准备先逃出性命然后越过红海，回到大马士革再说吧。 “呵呵，果然有些漏网之鱼，要不是乔尔你及时报信，还真有可能放跑了这些死硬分子。”门奴瓦看着仓库中跑出来，勉强也组成了大方阵的敌人，自信胜券在握，他对乔尔许愿，“你是功臣，等消灭了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马木留克，我把穆拉德贝伊的财产都给你，再把开罗城中最大的星月庙给你们科普特人！” “全体科普特人上上下下都会永远感激法兰西人民！”对于人民感谢人民这个说辞，乔尔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可是吴忻让他这么说，他就这么说。“不过等打开了底比斯陵墓还请诸位对古代法老的遗体恭谨一些。” “好说，好说，我已经把底比斯有完整古代法老陵墓的情报告诉了拿破仑将军，他说了，一定只可以取宝物，不可以亵渎遗体。”法国人内部，自然不会叫拿大帅，门奴瓦先许了好处，然后就不容置疑地对乔尔说道。“你的那只蜘蛛挺有意思，交给拿破仑大帅研究一下。” 这时，法军方阵已经走到了仓库前五十步。 门奴瓦再次举起指挥剑，开始最后的整队。 第一百九十六章逃跑主义和投降主义 吴忻的“火球术”还在凝聚时，穆拉德贝伊还有点怀疑，虽然看着像，但是他还是怀疑这是一级或者二级的，“火焰球”“次级火焰球”之类的魔法。 直到那个可怕的球体真的在法兰西士兵群中爆发开来，他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瞬间，他的呼吸都错乱了。 下一刻，让他抓狂的《马赛曲》大大低落了下去。 幸福瞬间充斥了穆拉德贝伊的思维，他嘶声力竭地大吼：“星月之主你果然没有抛弃我！星月至大！胡拉帕拉夏拉尔！” 穆拉德贝伊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一个看上去不可靠的科普特年轻人，居然会施展出如此强大的法术。 他也没想到，如果真是在“胡拉帕拉夏拉尔”，那恐怕也没有科普特人来给他放魔法了。 他只知道奇迹发生了，星月之主赐下的奇迹，嘶声力竭地赞美了自己的信仰，然后就指挥部下乘机进攻：“星月至大！这是星月之主的旨意！杀光异教徒！” 然而他的大吼没有得到多少热情响应。 奥斯曼士兵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魔法了，上次大战的时候，除了这个“神之怒火”，那个宫廷法师和她的学徒可是还施展了好几个魔法呢。 那又怎么样呢？ 法国人还是能打败他们，轻而易举地打败他们，上一次是一万打五万五，这次是一百打两百五。 哈里发花费重金从英国人那里买的上等大炮也丢光了，好在敌人也没带上大炮。 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骑兵了，虽然对方也没有。 上一次骑兵大战，法兰西一千骑兵把三千马木留克骑兵给打的找不着北。 但是相比步兵，骑兵无论如何是双方差距比较小的地方。 不需要很好的判断力，大部分士兵都能看出这次的情况比上次更糟。 所以除了穆拉德贝伊和他的几个少数亲信，其他人都没有因为吴忻的一个火球术而有足够的士气发起冲锋。 虽然他们的士气确实略有恢复。 默罕默德阿里和他的土耳其士兵则要好一点，吴忻的实力给了他们更大的鼓舞。 默罕默德阿里不再犹豫，他激发了“法师护甲”和“因果报应”。 作为战士/法师的混合进阶，“否决之刃”瞬发低级防护系魔法。 这两个防护系法术都是瞬发的，前者让他有了强大的铠甲，后者让所有攻击他的人都会陷入“力竭”状态十几秒。 他同时还想给吴忻来一个防御魔法，虽然施法材料很紧张，但是他不打算节省了，虽然没有像穆拉德贝伊那样大喊大叫，但是他一样清楚地知道一个能施展“神之怒火”的施法者对他事业的价值。 更不要说这个年轻人仅仅因为自己被怀疑忠诚，就勇敢地冲到第一线来施法，真是年轻啊。 这样强大而勇敢的施法者必须好好拉拢，虽然吴忻刚刚表现地对穆拉德贝伊更友好，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埃及人，不过默罕默德阿里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障碍。 他自信这个英俊的术士，最终会理解和自己合作才是更好的选择。 到底给他个什么魔法呢？ “防护箭矢”？ “吸收魔法伤害？”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吴忻已经为自己的勇猛付出了代价，敌人顺着第一个“火球术”轨迹发现了吴忻。 门奴瓦的副官，一个“中坚”级游侠，她处在第一个火球术的边缘，依靠身手避开了大部分伤害。 身上微微的火星和刺痛，没有妨碍她立刻发起反击。 虽然阳光对她不利，但是她还是锁定了吴忻。 她早就做好了张弓搭箭的工作，看到吴忻还在施展第二个魔法，她的射击甚至快过思维，立刻放开了弓弦。 吴忻的膝盖中箭，一下子倒了下去。 紧随而来的是一个“魔法飞弹”，这个法兰西法师自己被阳光晒得睁不开眼，但是他和女游侠配合相当默契，顺着箭支的轨迹释放了魔法。 虽然他成功地释放出了他的第二个“火球术”，让门奴瓦将军几乎吓出来一声冷汗，但是游侠的射击让他的弹道偏斜了。 吴忻身上有“鬼面术”，但是她的长弓是中坚级的，箭支本身是中坚级的，还涂有一层产自安卡拉兰山竹的果皮萃取的毒液，这种毒液毒性不大，仅仅能让人麻痹几个回合，只是极难豁免，当然也是来自“哈里发的大礼包”。 因此这一箭不仅成功地破开了吴忻的“鬼面术”，让他的火球失准，而且还让他在双方短兵相接前，没有能够再次射出“火球术”。 “法兰西万岁！” “自由万岁！” 欢呼声立刻响了起来。 同时几个拿着弩和弓的法兰西士兵也发起了第二轮攻击，他们的武器也都是中坚级的，但是没有人有那个游侠的射术，在刺眼阳光的干扰下，没有第二支弓箭命中吴忻。 他们也不再尝试，换成近战武器，投入对他们有利的白刃战。 火球没有落在法国人中，落在了已经几乎不存在的双方战线的当中。 部分烧伤了法国士兵，部分烧伤了埃及士兵。 同样的损伤，造成了极其巨大的不同反应。 法兰西士兵除了一个前一轮已经被伤到了倒了下去，其他人都顶住伤害，一边欢呼那位女游侠的神射，一边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而被波及到埃及人则几乎全部倒下，一个个成了在地上打滚的火人。 不论是士气还是体魄，双方都是完全两个等级的。 法兰西军刚刚清理了军队里的大部分贵族，那些刚刚上位的军官，一方面还没有建立共同腐败的信任感，一方面还对革命事业多少带一点热情。 所以法兰西军的士兵人人都能吃到足够的肉，因此一级战职等级几乎是人人都有，而奥斯曼军的军需官是个什么德性呢？ 哪怕是仓库的搬运工，也都是托了老大人情才能当。 后勤系统的官员，更是整个帝国各种二代比例最高的，哪怕最低级的官员，也必然能追溯到某个大人物、大家族的跟脚。 补给物资从伊斯坦布尔出发，出仓库的时候，就要被风吹走四成，然后一路来到埃及，每过一条河，都要漂没三成。 因此你也就不难想象，奥斯曼军的士兵们都是饥寒交迫，如同乞丐一般了。 法兰西人几乎是立刻撕开了埃及人的战线，即使穆拉德贝伊大声呼喊也无济于事。 埃及士兵又喊又叫，一个个都想避开敌人的兵锋。 而且正如法兰西人期待的那样，他们还影响到了相对比较稳定的土耳其人。 吴忻倒在地上，科尔莫娜用鞭子卷住他的小腿，把他拖到了战线后面。 一阵柔光在他身上闪耀，雅拉牧师的“治疗轻伤”也到了。 “情况怎么样？”吴忻不知道第二发“火球术”的效果，不过他自己也知道情况不好，因为《马赛曲》还是如此嘹亮。 “用肮脏的血！” “做肥田的粪料！” 歌词已经来到了末尾，法兰西的战士们要把敌人的鲜血来浇灌自由之花。 “两个火球术也没用，这帮废柴还是要输。”科尔莫娜用吼的，才能压过法兰西士兵的歌声，见习对于星月信徒是发自内心的痛恨，“特别是埃及人，一分钟内就要瓦解，他们还把恐慌传送给了土耳其人，我们快跑吧，法兰西将军带着几个亲卫扑过来了。” 她和雅拉一起，把吴忻膝盖上中的箭给拔了出来。 “不需要撤退，我还有好几个火球术。”吴忻忍耐着剧痛，否决了科尔莫娜的逃跑主义路线。“只要准确地命中两个，再高昂的士气也帮不了他们，人力有时而穷。” “即使你的火球术是免材的，即使你真的能避开埃及和土耳其人，为什么要帮助你的敌人呢？”这次战斗，加上上次祖瓦拉之战，雅拉已经看出了吴忻拥有“火球术”的免材能力，不过她不理解吴忻的策略。“我相当信任给我这个知识的人，如果我们真的帮助奥斯曼收复了埃及，主位面的奥斯曼帝国就会受益，也许会大大加强他们对埃及的控制，也许会让埃及出几个极为优秀的战士，主位面的奥地利已经危如累卵，奥斯曼哪怕加强一丝一毫，都是在把你的父亲推向毁灭，你想毁灭他吗？为了他没有救下你的母亲。” “大胆！”科尔莫娜虽然这么呵斥，但其实她和维尔福都很担心也很好奇，吴忻是不是出于这个理由要选择支持奥斯曼帝国。 “不要想多了，特别是在你对事实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吴忻对于雅拉能忍到现在已经很意外了，他知道雅拉对自己的信任最少，怨气最大，不过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他也不打算用单纯的语言来解释自己的立场。“我相当确信，这一个位面的奥斯曼帝国已经太老朽了，即使我们全力帮助，她也赢不回埃及的。” “那我们到底在干什么？”科尔莫娜见习觉得吴忻更像法师而不是术士了，虽然都是施法者，但是后者并不总是那么难以理解。“前两个火球术没有起作用，现在也来不及了，战线已经搅合在一起，火球术只会让这些埃及人崩溃，法兰西人的承受力强得多。” 吴忻过于信任“鬼面术”了。 “火球术”在这个位面的地位，让他过高估计了在上个位面表现极佳的这个防御性魔法。 为了能最大可能的鼓舞士气和选好投放位置，他靠得太前了。 也许稍微靠后的位置，是更好的选择，这样他的伙伴也能保护他。 好在阳光干扰了敌人，除了第一个明显最专业的射手，其他法兰西射手都没有命中吴忻，他们也是人人有“中坚级”弓箭的。 数万奥斯曼军中，这个等级的武器太多了，以至于门奴瓦将军率领的这个精锐连队，装备太好了。 和上次那些穷困的敌人不同，埃及的法兰西军虽然失去了本土的联系，但是武备相当精良。 他们打了太多胜仗，埃及是农业最繁荣的地区，当地本身就有许多奇物和装备，在门奴瓦将军日复一日的压榨下，这些物资都成了法兰西人的实力。 当然更大的物资来源，是来自伊斯坦布尔的“运输队”。 哈里发和他的大维齐尔花费数月，精心准备的物资，总是在几个小时的战斗后，就全部进入了法国人武器列表。 身上有敌人铸造的精良防具，也是法兰西人信心的一大来源，铠甲是最宝贵的兵器，就是因为它不仅提供防卫，还提供士气。 失败方丢失的不仅是物资，精神上的损害更大。 要把这些新败之军的心气提起来，实在不容易。 很多击溃战中，一方的损失不过是十分之一的兵力，半个月到一个月内，大部分败兵就会重新归队。 可是失败方往往在半年乃至一年的时间里，只能躲在某个坚固的堡垒，或者某条宽阔的河流后面，看着敌人的野战军自由行动。 一方面失败方往往失去了补给和技术兵器，更重要的是，他们对失败的记忆。 这个仓库里的埃及人就是这个状态，他们的铠甲和士气一起丢在了刚刚的惨败中。 就在吴忻麻痹的几个回合，法兰西军已经把两倍于他们的敌人切成了数段。 穆拉德贝伊的一侧，埃及士兵已经被压进了仓库。 默罕默德阿里的一侧要好不少，但是他的战术完全是寓守于攻的，敌人只排二三十人牵制这些比较有战力的土耳其人。 他的长矛虽然威力不小，吴忻的“次级火焰之刃”效果已经结束，现在上面能看到电光环绕。 但是法兰西士兵在一个有四五级实力的小队长的带领下，互相保护配合，始终站住了阵脚。 十几个回合的试探和周旋后，默罕默德阿里终于在自己部下的配合下，刺死了一个法兰西士兵。 虽然如此，法军还是维持住了战线的，他肯定不足以在埃及人完全崩溃前，切开法国人的牵制分队了。 一个法兰西士兵看清了“火球术”轨迹，直接冲到了吴忻面前，想要拿下头功。 维尔福一挡，然后雅拉一锤敲碎了他的胸甲。 “要不我们用那个穆拉德贝伊的头做投名状吧？”维尔福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他的投降主义，比逃跑主义走得还要远。“施法者总是可以投降的，而且我们的背景又是科普特人，法兰西人会听我们解释的。” 吴忻不回答维尔福，麻痹的效果已经过去了，他站起身来。 他看到了门奴瓦将军和女游侠，那一身将官服和闪烁的胸甲，说明他是敌人的指挥官。 “就是他！” 吴忻那身披风和他的脸，也让敌人辨认出了他。 门奴瓦和他的副官一起冲了过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顺火而动 尼罗河畔的战斗还在继续，战斗的双方都没有大炮，但是战场上硝烟弥漫。 哪怕是空中的雄鹰也看不清下面的局势，那只美丽的生物似乎好奇与人类自相残杀的高潮手段，一直在空中盘旋着观察。 也许在平日会有人来一展射术，不过如今，闪射的人们都忙着射击同类。 这滚滚黑烟大部分是因为吴忻，他的“火球术”烧着了不少人。 不过含水量极高的人体并不是很好的燃料，哪怕加上衣服，也烧不了太久。 但是谷物是很不错燃料，特别是晒干的谷物。 这个庄园里，除了仓库外，还有许多露天堆放的谷物堆。 燃烧的人到处乱跑乱滚，不可避免地把一些谷物堆给点燃了。 门奴瓦并不在乎这个问题，尼罗河养育的埃及最不缺的就是粮食，法兰西占领军只缺人手不缺粮食。 当然浓烟也让法国人的《马赛曲》唱不下去了。 不过这也不要紧，门奴瓦知道烟气对于士气的影响虽然是双向的，但是视线不清对心中没有自信的埃及人会造成更大的压力。 所以烧就烧吧，反正火势并没有扩张到把道路阻隔。 他现在也根本无心去管那个事，他满眼只有那张俊朗威仪的脸，和那身蓝底金百合的披风。 维尔福、科尔莫娜和雅拉一直没有离开吴忻身边，以他们为中心，再加上几个土耳其士兵，他们拦住了门奴瓦和女游侠。 门奴瓦硬吃了吴忻一个“负能量光线”，然后给他眼中实力最强的维尔福来了一个“丧志术”。 “真的还有波旁家的余孽！波旁家族一直和非术士的外国王室通婚已经很久没有强大的术士了啊，他还那么年轻？”门奴瓦一剑砍到了一个晕头转向的埃及士兵，然后一步步地逼近吴忻。“不知道是本家的，还是奥尔良支系的，阿图瓦伯爵的儿子？ “管他那个支系的，我们只管砍下他的头，然后带回开罗就是了，那里自然有人知道这是哪个蛀虫。”他女副官手上的长剑已经被血浸透了，门奴瓦直指吴忻，而她为了保护门奴瓦冲锋，所以杀得人反而多些。“这些蛀虫治国无能，终日游宴也就罢了，还对抗革命出逃外国，现在居然和奥斯曼异教徒混在一起了，波旁不死，共和不安！” 她越战越酣，太激动以至于忘了自己的老板如今叫“阿卜杜拉门奴瓦”，也是一个异教徒。 “真正的对手还是英格兰和奥地利。”门奴瓦倒不是很在意，他只是提醒了一下自己的部下谁是主敌，在对吴忻的态度上，他是一样的。“这个波旁家族的术士必须死，这么年轻就能用神之怒火，让他脱逃，以后一定是伟大共和国的大敌。” 说话间，对面的那个游荡者忽然脚步错位，门奴瓦抓住机会一剑逼退了维尔福，然后踢翻了雅拉牧师。 “啊！”雅拉发出一声不甘的大吼，可她爬不起来，她在心中愤恨，要不是失去了大部分牧师等级，她何至于如此无用。 女游侠的指控不是完全合理的，人家国王当得好好的，谁会勾结外敌，既然被剥夺了权力，甚至连未成年的王室成员都被残忍对待甚至连番轮奸，这当然也可以理解为锦衣玉食的必要风险。 但谋求复辟，总不能说不合理。 至少波旁家族的存在，让法兰西在拿破仑失败后，得到了比较宽大的处置。 当然目前吴忻是无法以此自我辩解的。 人民群众是相当善变的东西。 就在不久前，大部分人民还毫无理由地爱着王室，即使有一些问题也是贵族和官僚的，以至于路易十五在大病痊愈后听着他们的欢呼声发出过这样的疑惑：“我为他们做了什么？以至于他们如此爱我？” 而比起他来，要节俭克制得多，并且开明许多的路易十六反而被送上了断头台，他妻子因为花费太多在宴会、珠宝和赌博上，被称为“赤字王后”，其实她那点开销和路易十四和十五这两个情妇无数的君王比起来，根本差得远了。 而在督政府如今的宣传中，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波旁王室和其他贵族，官僚都是身不由己的，如今吴忻的那身蓝袍子，让所有看到的法兰西士兵都同仇敌忾。 他们跟随着门奴瓦，不断前进，虽然浓烟让他们很难继续高声唱《马赛曲》，但是胜势却越来越明显了。 穆拉德贝伊已经看不到大局了，他感到自己当面的压力不算大，只是在努力挥刀而已。 他的勇力多少带动了一些部下，颇有几个法兰西士兵被他重创，法军牧师不足，重伤员死去的可能性不小。 但是这对大局无补。 而默罕默德阿里根据几次战斗经验，知道情况已经很紧急了，虽然看不到战线的全貌，但是他对于战线的情况却很明了，他是那种能通过有限的平面视线，在脑海中构造出全景图的人，也即是人们常说的天生统帅。 因此他知道，虽然虽然自己当面的战线还在僵持，实际上敌人马上就要彻底突破己方的战线了。 奥斯曼方的战线，两翼还在张开，但是吴忻所在的中央位置，已经被法兰西人压进了仓库，两翼之间的联系一旦被隔开，那么法国人就可以随意攻击其中一线。 他不再尝试攻击法国人的牵制分队，而是摆脱敌人，带领少数亲卫想要从侧翼迂回。 但是这并不容易，虽然奥斯曼军人数更多，但他们阵型紊乱，人人都想要和战友挤在一起以获得虚幻的安全感，而法兰西人知道互相保持距离，各个小队之间可以维持间隙，所以双方的正面宽度差不多。 当默罕默德阿里在迂回时，吴忻正倚着仓库的墙壁，在用“负能量光线”射击门奴瓦和他的女副官。 虽然麻痹接触了，也得到了神术治疗，但是区区一级治疗神术，可无法把膝盖的伤势完全治好。 吴忻根本走不动路，连爬都很勉强。 这个魔法威力不小，但是不足以让勒努瓦止步，如果是法师的话，那现在就有四级的塑能系或者咒法系魔法了，随便一个，都能让门奴瓦这样比较弱的“精锐级”丧失大部分战斗力。 法兰西将军的身体能够承受二级魔法的攻击，他心理也没有意外，能施展“神之怒火”的法师，当然有次一级的魔法。 相比直接攻击的法术，他其实比较担心“加速术”或者“闪光尘”，当然，吴忻并没有那种法术。 虽然吴忻的魔法不断骚扰，但是科尔莫娜那让奴隶闻风丧胆的鞭子在门奴瓦的双手剑面前依然是力不从心。 作为轮回队员，吴忻当然给了她足够的营养剂，甚至还测试了一下她有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毕竟游荡者/法师混合型的“诡术师”是颇为强力的进阶，然而她并没有此类天赋。 虽然有足够的“精锐级”营养剂，已经差不多拥有了“中坚级”的实力，如果是突袭、游斗的话，还是能在这种百余人的战斗中，发挥很大作用的。 但是她毕竟是轻甲职业，虽然“杂学士”也是，但是门奴瓦那身掺着秘银的软甲，防护力绝非一般轻甲可比。 他硬碰硬地和科尔莫娜较量了几次。 门奴瓦越逼越近，“杂学士”确实不强，但是他精锐级的实力还是无可置疑的。 而且他还有帮手，发了一发“魔法飞弹”后就一直没有动静的法兰西法师冲到了阵前，施展了他的另一个魔法，七色的光芒从他手中喷射出来。 “七彩虹光喷射”这个魔法对于吴忻和他的伙伴们没什么用，但是那些奥斯曼士兵，被一下子清场了。 或昏或盲或睡，战线完全被打开了。 门奴瓦把刚刚站起来的维尔福再次击倒，然后一下子冲到距离吴忻不到十步，门奴瓦连续激发了自己手套和铠甲上的两个魔法，一个“吸血鬼之触”一个“塔沙狂笑术”。 想要用鞭子抽他腿的科尔莫娜忽然间不停狂笑，哪怕腰部被门奴瓦双手剑开了一个大口子，连滚带爬地逃跑，她也无法停下大笑。 好在“吸血鬼之触”是保留给吴忻的。 虽然这个魔法要接触施法，可是吴忻根本没地方可躲，和失败方经常要面对的困难一样，他的身边到处是失去了方向感和思考能力，只是挤在一起不知道该干什么的败兵，再呼喊“星月至大”也是毫无意义的。 除了这个死灵系的魔法，吴忻还有其他威胁。 女游侠在近距离，又一次拿出了长弓，她拥有“近距射击”的专长，在这个距离上射击威力极大。 在另一个法兰西士兵的保护下，她朝着无法移动的术士的眼睛，射出了志在必得的一箭。 “大家有话好好说，我们不是异教徒，我们是科普特人啊！”维尔福倒在地上，打算投降。“我们也是支持自由、平等、博爱的！” 当然这种时刻，没有人会理睬他了。 女牧师的弓箭和门奴瓦的“吸血鬼之触”，在这样的距离上，他们丝毫不认为这会失的。 但是最终这两招都没有命中吴忻，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吴忻的身体虚化在空气中，然后打中了他身后的仓库墙壁。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法兰西人都是一惊！ 然后本能地向下搜索，吴忻并没有在地上，其实他们本来也能看到这一点。 然后维尔福他们几个都朝着对面冲锋，维尔福再次被一脚踢倒在了地上，然后连滚带爬地逃进了仓库，不过这次是被女游侠踢倒的。 她对波旁家族的走狗极为愤恨。 雅拉牧师也没能冲过战线，只能退入仓库。 只有科尔莫娜见习仗着游荡者比较敏捷的身手，从两个法兰西小队的缝隙中穿了过去。 当然她也被一把刀砍到了一下，只是伤得不重。 而且她没有尝试从侧面或者背后来攻击法军，而是继续逃离，法兰西人人手不足，也就任由她逃走了。 “波旁家的小崽子应该是躲进仓库了，我们先把仓库们守住，然后包抄埃及人那一翼，土耳其人逃了也就逃了，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是什么大威胁。最后进攻仓库！”他想了想后又补充了一句，“那个勾结奥斯曼帝国的波旁家术士，有机会还是活捉最好，秘密送回巴黎明正典刑的话，人民就会更加理解共和制的正义性了！” “是，将军！”法兰西士兵纷纷应和。 当他们在研究如果处置吴忻的时候，吴忻却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砰！” “啊！” 先是爆炸的声音，再是惨叫的声音，传进了门奴瓦的耳中。 “什么情况？！” “神之怒火？” 吴忻从战线后方一个燃烧的谷物堆里，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然后朝着背对着他的法兰西人丢出了第三个“火球术”。 后排的法兰西士兵七嘴八舌地把他们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前排的几个高级军官。 “火焰步履”在这个世界极为罕见，这些人没一个见过，即使是高级军官也无法第一时间理解情况。 而且明白了情况，也很为难。 他们正处于战线的最前排，要想后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直到第四个“火球术”爆炸，门奴瓦才下定决心放弃正面，招呼女游侠和法师挤开士兵们，想要回头对付吴忻。 这两法火球术，杀死了十几个法兰西士兵，超过了其他人的总和！ 几个高级军官也是人人带伤，门奴瓦想要和法师一起掉头，然后那个法师已经死在了吴忻的手上，连尸体都被维尔福拖走了。 一个法师的尸体总是要摸一下的。 而女游侠好歹是逃出身上的“治疗中伤”药水，保留了一点战斗力。 四个后排的法兰西士兵虽然身受重伤，可是还是第一时间意识到了情况危急，他们丢下正面的敌人，转身向吴忻发起了冲锋。 他们的对手反应迟钝，没有发起追击，但是他们也无法威胁到吴忻。 科尔莫娜一鞭一个，就把两个想要冲过去攻击吴忻的法兰西士兵统统打倒。 他们实在伤得太重了。 第三个士兵被吴忻的黑曜石毒蛇给咬死了。 最后一个法兰西士兵虽然接近了吴忻但是无法阻止吴忻成功地射出第五发“火球术”。 他砍了吴忻一刀，随后被一把长矛贯胸而死。 好不容易回到后排的门奴瓦发现，吴忻还在施法，而他身边还有一个赤身露体的守卫者。 默罕默德阿里的包抄没有到位，但是正好能保护住吴忻。 连续被两发“火球术”命中，门奴瓦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当然他还有一瓶“治疗重伤”药水，他身上还有一张颇有威力的卷轴，可以放手一搏。 第一百九十八章未尽全功的追击 “败啦！” “败啦！” 正当门奴瓦打算把压箱底的卷轴撕开，以此进行绝地反击的时候，战斗开始后就躲了起来的老渔夫乔尔又冒出来了。 他身上漆黑火燎，脸上全是麻麻黑的烟灰，显然也被吴忻的“火球术”给带到一点。 这副造型配合他的惨叫，真是再适合动摇军心不过了。 “大家快逃命啊！不值当为了督政老爷们的妄想死在这里！” “逃命去吧，不要死在这黑大陆啊！” “回家吧，我们回家。” 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的士兵，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士兵。 他们有纪律，有理想，还有使命感。 但是即使如此，今天他们也早就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们不是没有见识过强大的敌对法师，今天之前，大部分士兵都见识过吴忻施展的所谓“神之怒火”，被伤到过的也很不少。 有几个老兵，甚至在和奥地利人作战的时候，见过更强的法师，那个法师能够把人体内的水分抽取出来，然后变成可怕的血元素。 一个法兰西将军就是这么死的。 但那样的施法者，都是在决定国运的大战中才会碰上的，而且就算碰上了，普通士兵被他们攻击的概率也是极小的。 更不要说被几次三番地攻击，大部分士兵的一生中，也只是有机会见识一下魔法罢了。 战场上，强大的魔法都是朝着对应的强者去的。 今天的情况，对于他们也实在太难了。 一场数万人的大战中，出现了一个能丢四五发“神之怒火”的法师，和在一场数百人的战斗中，出现了一个能丢四五发“神之怒火”的法师，是完全的两码事。 虽然吴忻的瞄准极差，但也已经杀死了超过二十个人，其余的七十多人中，至少有一半以上也被不同程度烧伤。 乔尔的这番动摇人心的喊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于，法兰西人溃逃了。 他们争先恐后地退出庄园，朝着河岸边的小船退去。 门奴瓦虽然大声呼喊，也于事无补了，他有心杀一两个败兵，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这一次失败，错的不是士兵，而是他。 虽然以治安战的规模来说，出动一百多人，是相当标准的行动手法。 由门奴瓦将军亲自带队，更是罕见高标准了。 但是门奴瓦还是要承认，这一次失败的责任在他，如果多带半个连队事情很可能就不一样了。 法军虽然兵力困窘，但是这么点人手还是抽调的得出来的。 如果是那样，吴忻八成就选择直接逃跑，然后潜伏起来找机会去投靠英国人了。 当然他对同僚负责的侦察工作也是极其不满意，一个波旁家族的术士潜伏到了埃及，还是如此强大的术士，他们居然一无所知。 “大家不要慌，我能把大家都带回开罗的。”他一边说，一边用“二级召唤术”召唤出两只凶暴獾断后。 女游侠也是连连射击，阻挡敌人的追击。 奥斯曼军的反应很慢，他们的中下级军官素质要比他们的敌人低的多，能不带头逃跑就算是不错，基本没有观察战场的能力。 所以直到法兰西人脱离和他们的接触，他们对于情况还很糊涂。 很多人直到这时，都认为是自己的末日要到了。 敌人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大部分人感到到处都在燃烧和爆炸，对于距离较远的人来说，只当是法兰西方面的施法者在不停地施法呢。 双方施法者的战斗力，从来是法兰西一方占优。 毕竟奥斯曼的一方的施法者是老爷，是主人，而法兰西一方的施法者是同志，是革命者。 再说他们对于自己这些丧家犬的实力大致是知道的，好像有一个能施展“酸液飞溅”的老爷。 能施展“神之怒火”的，那肯定是法兰西人啊。 大部分奥斯曼军，不论是埃及人还是土耳其人，其实都被那一声声爆炸吓得胆战心惊。 他们都在担心下一刻，那可怕的火球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 而躲进仓库的那些人，更是和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没有区别，他们挤在没有第二个出口的仓库里，其实只是怀着极大的恐惧等待着投降而已。 法兰西在这方面名声比他们好得多，很少有把俘虏处死的事情。 拿破仑在埃及修建了无数要塞，特别是在英国人可能登陆的海岸线上。 并且他还不满足，还在大搞基建，拓展道路，缩短法军的反应时间，因此人力总是用得上的。 反正当拿破仑的苦力并不比当哈里发的士兵更糟糕，虽然肯定也是吃不饱，穿不暖，但总归不用拼命了不是？ 这也是他们战力不足的另一个因素。 不过今天，这些不利因素都被吴忻给扭转了。 “火焰步履”提供了机动性，“火球术”提供了攻击力，早就潜伏的乔尔施展了最后的精神攻击。 他几乎以一己之力，摧毁了门奴瓦的这次围剿活动。 不过追击的事情，他就帮不上忙了。 他还有一个火球术，但是从谷物堆上滚下来，膝盖上的伤势恶化得挺严重。 更不要说他还被严重烧伤，虽然听上去有点奇异，但是吴忻实际上对火的抗力很有限，他的火焰吸收能力连一个火球术都无法完全吸收。 他当然能用信仰力改造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完全免疫火焰。 相对来说，这种相性合适改造的代价非常低，但是吴忻对于强化自己的抗火能力有一定的心理抗拒，他觉得这没有战术突然性。 任何稍微了解他背景的人在对付他的时候，都会优先选择冰冻形的攻击，如果他能抗寒才是真正的优势，当然抗寒系列的能力就需要太多力量了。 区区的黎波里港的信徒产生的信仰力实在是不敷使用，维持一个凯斯勒首座就很为难了，这个强大的牧师至今没有恢复“核心”级实力，这实在不是忠臣应得的待遇。 想到这里，吴忻吸了一口气，把空气中的情绪牵引进自己体内，随后他发现此时能感到自己身体里的火焰力量正在以相当快的速度增长，几个火球术后整个庄园都在熊熊燃烧，法兰西士兵的恐惧和奥斯曼士兵的勇气，都是因为火。 这几百人在这半个小时里，产生的信仰力，几乎比得上拥有上万人口的的黎波里港，好几天的分量了。 不过吴忻需要休息，他的黑曜石毒蛇也要守卫自己。 但是有人迫切地要显示一下存在感。 一直在打太平拳的维尔福此时却急不可耐地追击敌人了。 他给跑过来的维尔福施展了一个“次级火焰之刃”，吴忻对于维尔福的表现是很清楚的，但是考虑到他无论如何是一个法兰西人，吴忻也没有过于为难他。 科尔莫娜和雅拉都想要留下保护吴忻，但是吴忻坚持要求他们也去追击。 “有默罕默德阿里在，我不会有任何危险。”吴忻相当确信，杀死那个法兰西将军会有不错的奖励。 吴忻自己的腿实在是太痛了，否则肯定是要去追杀那个法兰西将军的，比奖励更重要的是对后面战局的影响，他对后续的发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既然他让人以为自己是一个波旁家族的王子，那么拿破仑一旦知道后，一定会亲自来对付他。 这件蓝底金百合的披风，已经把任务难度锁定到了极致，也让他有最大的机会可以改变历史。 杀死这个法兰西将军，会让后面的战斗好打不少。 这个位面上，精锐级的战力死一个，都可能带来决定性的结果。 可是门奴瓦在尼罗河边留下了十几个人保护他们的运输船，这些士兵休息了很久，还抓紧时间吃了点干粮，状态很好，相当不好对付。 奥斯曼军大部分都晕头转向，穆拉德贝伊的声音早就喊不出声音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现在吴忻只能看到一个默罕默德阿里。 默罕默德阿里倒是有能力追击，可是他又觉得杀死几个敌人，比不上保护吴忻。 还有什么比拉拢这个强大敢战的术士更重要？ “我不需要治疗，把神术给西博殿下！”他让自己仅有的一个牧师，把仅有的一个“治疗轻伤”给吴忻。 现在他也怀疑吴忻可能是波旁家的某位志在复辟的王子了，也只有一个流亡的王子才有这样用不光的施法材料啊。 施法免材在这个位面同样是太罕见了。 虽然目前波旁家的盘子是倒了，但是千年王室，谁敢说人家就一定死挺了？ 搭上关系，肯定没错。 他的想法没错，虽然法兰西大革命使得波旁家族大伤，但是尸居余气，波旁家后面还有好几十年的宝座好坐的。 吴忻知道他的心思，几次三番的努力也无法拒绝他的殷勤，最终任由那个牧师给他施展了神术。 默罕默德阿里绝不是糊涂，而是立场使然，他的最优策略和轮回者不同。 对于吴忻来说，当然是要尽可能地杀伤法兰西官兵，因为他知道最后的决战已经近在眼前。 而对于默罕默德阿里来说，巩固关系，谋求长远才是正确的选择。 双方都有足够的判断力，只是无法交换情报，也无法形成合力。 吴忻见这个默罕默德阿里意志坚定，思路清晰，最终只能放下心思，转而对他表示了感激：“这一次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及时包抄，我可能就危险了。” “西博殿下你说得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你毁天灭地的魔法，我们早就被法国佬杀光了。”默罕默德阿里立刻是一副不敢当的样子，“这次多亏了你才是，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 他的话基本是对的，除了一点，那就是别人也许会死，但是他肯定是逃得掉的。 他身上的法师护甲，并没有经历什么真正的考验，也没有多少人因为攻击他而受到脱力的影响。 他的战法是遇强则强，其实今天并没有发挥出他的战力。 当然即使如此吴忻还是很清晰地看出来，他比穆拉德贝伊强得多了。 不仅仅是穆拉德贝伊，整个埃及本土派都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直到现在他们还在乱哄哄地不知道干什么。 穆拉德贝伊可能还在仓库里没有挤出来，其他几个高阶马木留克一个个劫后余生的样子，围着吴忻不断叩首祷告，搜肠刮肚地找词赞美他，但就是不肯去追击。 吴忻虽然说了不少鼓舞士气的话，也无法让他们恢复战斗的勇气，最终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们，他口渴至极，实在是说不动了。 最终跟着科尔莫娜和维尔福他们追出去的，基本都是土耳其人，当然大部分土耳其也是虚脱了，即使吴忻的魅力和战绩让他们奋起余勇，也实在是力不从心。 但是即使是对奥斯曼帝国极为不友好的吴忻也不得不承认，刚刚的战斗无可置疑的表明，虽然土耳其人也比不上法兰西人，但是还算是一支敢战的力量。 穆拉德贝伊和马木留克士兵的表现实在太差，默罕默德阿里和他的土耳其士兵是吴忻必须依靠的力量。 战争固然是政治的延续，但是也不能只讲政治不讲军事，完全不顾军事上的实际情况，只根据大战略行动，最终会沦为无本之木。 可是吴忻又绝不能让奥斯曼帝国获利，这实在是很为难。 这个时候，默罕默德阿里又开始指挥灭火了。 虽然士兵们都很累了，但是还是被迫站起来去挑水，土耳其军官把埃及人也都鞭策起来。 而且尼罗河边的庄园有不少蓄水池，他还是可以把火灭了的。 他的行为让吴忻很为难，他想要火继续烧。 借口倒是不难找，不过势必会损害他在科普特人中号召力，庄园主老乔尔刚刚已经烧死了，但是他的妻子和儿子还活着，此时正带着残余的庄丁在救火。 吴忻还用得上自己的科普特身份，只能看着自己信仰力的来源开始萎缩。 好在这个时候，穆拉德贝伊终于从仓库里挤了出来，拿出领导的派头，把指挥埃及士兵救火的土耳其人统统赶走：“瞎折腾什么呢？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休息，我们快点退出庄园，法国人随时回来，我们还是要继续转进。” 这当然是借口，门奴瓦的这一波清剿被击退后，重组部队肯定是要时间的。 他说罢倒也记起了吴忻，毕竟如此中流砥柱，只要不瞎谁也无法无视，也稍微征询了一下吴忻的意见：“西博贤弟，你看我们是不是这样，这个庄园烧了也就烧了，等我们赶走法国佬，再给他们弄个更大的庄园，还有封乔姆的儿子做马木留克。” 他话说得容易，可完全是空头支票。 而且虽然是征求吴忻的意见，实际上他的部下已经一哄而散，直接逃出了庄园。 不过这正和吴忻的心意，当然吴忻也不会真的开口去支持他，只是捂住胸口，就好像被烟气熏得受不了了似的。 这个时候，维尔福也回来了，他手上提着一个女性的人头，应该属于那个女游侠副官，他身上穿着那位游侠的皮甲。 “那个将军跑了，这个女游侠的装备没有提示，不能带出任务啊。”维尔福很是遗憾，一件皮甲是不错的战利品了。“能增加敏捷的好东西啊。” “能在这个任务用就不错了，还有其他俘虏吧，等会拷问一下，了解一下法国人的兵力部署。”吴忻点了点头，结果还算可以接受。 一边说，维尔福已经扶着吴忻离开了庄园。 大火熊熊，最终吞没了庄园的一切，只留下灰烬和焦骨。 第一百九十九章三百命运点和精锐级双手剑 战斗过去几个小时后，吴忻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的安置地点。 虽然是上风口，但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点烟火气，毕竟南面那个作为战场的庄园还在燃烧。 不过吴忻就不用担心这个了，他占据了一个有水池的庭院，灰尘被池水吸走，再点上安神的乳香，可以安安静静地休息。 默罕默德阿里稍微布置了一下手头的工作，就立刻来找吴忻串联。 “殿下还在休息，所以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就好。”然后被告知吴忻已经睡觉了，科尔莫娜的态度很强硬，她也把吴忻默认为波旁家的王子了。 吴忻对于自己法术位的状况很警惕，对于空空如也的现状很是受不了，因此不顾时间还早，就已经睡下了。 “这位小姐，殿下是一个人睡得吗？我们刚刚得到女奴，有几个还算看得顺眼……….”他一边说，一边递了两个小袋子给对面的人。 科尔莫娜当然拒绝了他递过来的小袋子，她还怒不可遏地对默罕默德阿里吼道：“那些黑大陆臭货有多远滚多远，这些货色哪里配得上波旁殿下！” ‘你又好看在哪里？’默罕默德阿里在心里吐槽，不过表面上他就相当恭敬地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相比小姐你，她们确实是没法看，不过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总要把最好的女奴先让施法者老爷看看，法爷们不要，我们才好分配。” 他的解释相当虚假，但是他的魅力也很高，语气很有说服力，而且考虑他毕竟是数百土耳其人的首领，所以科尔莫娜见习也不为己甚，哼哼了两下就不再说什么了。 如果是穆拉德贝伊，看到女人敢如此对待自己，可能又是要拔刀。 不过默罕默德阿里是见过世面的，虽然没有去过西欧，但是他很热心地通过商人和其他渠道收集世界的知识，因此他知道旧大陆的女权和黑大陆是不一样的，科尔莫娜虽然姿色平平，但是刚刚在战场上的表现也是相当不错的，如此态度也不奇怪。 雅拉见习已经祈祷完毕，也在睡觉恢复神术，和她一起守卫吴忻的是老渔夫乔尔。 “阿里阁下你刚刚就做的很好，殿下希望你能继续努力，还有神术材料你就自己用就可以了，我们有足够的库存。”他的话要客气一点，他让默罕默德阿里知道，吴忻对他前面的工作是满意的。 而且他笑眯眯地接过了袋子，手接触到袋子掂量了一下，不多，半两而已。 他暂时没有意识到这是金沙，只当是碎银块。 不过这依然是无法带回主位面的。 “真的不需要吗？殿下用了那么多”默罕默德阿里这一下也难以掩饰自己的惊异，克制女人也就罢了，不要施法材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波旁家族家大业大，如今毕竟是艰难时刻，这个小王子还这么不懂事？ 再反复推送了几次，他才真的相信吴忻是真的不需要施法材料，带着思考疑惑，离开了吴忻的卧室。 虽然吴忻油盐不进，不过在马耳他岛上难熬得很的维尔福，对于什么东西都不拒绝，事实上，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去享用女人了。 吴忻相信他能够走维尔福那里得到足够的情况，加上他自己的思考，对于吴忻的实力一定会更深的理解和期待。 相比自秀式地直接告诉他自己的能力，这样做达成的效果更好。 既然是轮回任务，吴忻也就不装模做样地收集太多物资了，暴露一下自己能免材施法不会有坏处，只会有好处。 吴忻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赶走法兰西殖民者，恢复埃及的秩序”，在这个基础上，要改变历史很不容易。 当然要改变历史从来不容易，选择英格兰阵营就基本不可能改变历史了。 即使吴忻当初选择支持法兰西占领军，他的初步任务也不过是参与几次小规模的战役而已。 如果要激活改变历史的后续，就要在几个战役中表现极佳，获得拿破仑的信徒并进入法军高层，然后还要面对一个极其长期的任务，在拿破仑逃回欧洲后，他要继续在埃及作战。 不仅要和其他将领争夺指挥权，还要面对英国奥斯曼联合反攻，这是拿破仑都不敢面对的任务。 而以眼下的局面来说，区区小胜对大局还没有什么影响，穆拉德贝伊一开始还是想要继续南逃，但是默罕默德阿里最终说服了他向北移动。 现在吴忻再次躲开了争论，默罕默德阿里最终再次说服穆拉德贝伊在此地观望一下风向，吴忻让科尔莫娜转达的满意，就是指的这件事。 一场击溃战后，败方受到多大的损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指挥官什么时候能重新打起旗帜来。 如果指挥中心一直只能躲躲藏藏，不敢公开活动，那么败兵就会无所适从，大部分等于是永久损失了。 而如果能迅速恢复指挥，建立可以固守的据点，那么事情就有转机了。 刚刚的胜利让他们不再需要躲藏，可以大摇大摆地插旗立营，招纳败兵了。 当然这也是一个比喻的说法，他们暂时既没有旗帜，也没有营地。 不过这不要紧，他们沿着尼罗河向北走了十几里路，就很顺利地找到了另外一个大地主的庄园。 那些正在收麦晒粮的农奴没有受到太大影响，除了一部分比较健壮的男人被穆拉德贝伊抓丁以外，其他人也就是继续原本的工作就是了。 而此地的原主人，那位倒霉的大地主则立刻遭到了飞来横祸，穷凶极恶的穆拉德贝伊立刻以“私通异教徒”、“秘密反抗帕夏”、“侮辱马木留克”等罪名，将这个庄园没收，男人送去见星月之主，女人们则一律成了女奴，大家一起分了。 这位大地主当然也是星月信徒，他大致也知道自己邻居家里藏了败兵，但是并没有送来支援，也没有去向法兰西占领军告发。 这种首鼠两端的态度，导致了他的灭亡。 穆拉德贝伊对这个事情相当在行，他把要杀的人都感到尼罗河边，然后纵兵攻击，把挖坑的力气都省了。 对于压抑、恐惧了许久的穆拉德贝伊来说，中立就是背叛，他心中的那些负面情绪，继续发泄。 这个庄园的物资，也是他急需的。 吴忻来一个眼不见为净，他可不在乎这些星月教徒的生死，反正这个地主的卧室和香料都不错就是了。 他是睡到自然醒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而迪莉雅已经等的快要狂躁了。 当然女牧师本来就很狂躁，主要原因不是等待，她一看到吴忻睁眼，就立刻扑倒了吴忻，然后高声咆哮：“这些乱臣贼子，居然搞背弃伟大的上帝，改信异端！甚至大逆不道地放逐国王，那些所谓的议员居然敢废立蒙上帝恩典，还随意指定根本不算英格兰人的远亲担任国王，谁给他们的权力！” 迪莉雅口中的乱臣贼子，自然不是刚刚处死了路易十六的法兰西国民会议，而是放逐了斯图亚特王朝最后一君，詹姆士一世，的英格兰大议会。 “什么？什么异端？什么放逐？”吴忻虽然还有点午睡后的迷糊，但是这个场景他已经早有预料，做了很久的准备，因此入戏极快。 “不要装蒜，你为什么在临行前告诉我，情况不明的时候，要首先保护自己，不要在乎身外之物？”迪莉雅从吴忻之前的提醒中，闻到了一点味道。 “什么？？？”吴忻就知道自己事前的提醒会有这个问题，不过他完全不是委屈，而是彻头彻尾的茫然的样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这不是最自然的话吗？如果无法取得英格兰人的信任，就放弃任务啊？” 吴忻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法术位，嗯，魔法都恢复了，迪莉雅没有立刻叫醒他，说明还是理智的。 迪莉雅狠狠地盯着吴忻的脸，最终嘘了一口气：“通晓历史，到底让你知道了些什么？” “就是英国王系发生过变化，还有和德意志那些班恩信徒一样的宗教改革啊。你看法国佬现在是什么样子，主教们都被赶出了议会，还处死国王！我以为这个位面说不定就是这样的呢？”吴忻不是胡说，如果正常情况下“通晓历史”确实只能给出这点提示。“而且我又不敢直接对你说，有人背叛了上帝，只好暗示你一下啊，我如果直说，你自己说，我是不是肯定要先被你折磨地一塌糊涂？” 迪莉雅呼哧呼哧了喘气，最后挤出来一句：“胡说，你好好跟我说，我会无法接受现实吗？” “是，是。我错了。”吴忻这下才拿出委屈的表情。 “哼，英格兰也有乱臣贼子杀死过国王，不过已经被挫骨扬灰，明正典刑了。”迪莉雅终于从他身上爬了下来，虽然情人间的拥抱是件平常事，但是再好的女人要是穿着一身重甲，那就是无法享受了，绿龙甲绝不轻便。 迪莉雅在舰队这几天挖空了心思地获取英格兰的情况，把克伦威尔的事迹都了解到了。 “这些所谓的国王陛下的军队，居然不信上帝，现在的英格兰国王是随随便便从德意志的一 个小邦国拉来的…………….”迪莉雅没有看出吴忻的表演，把自己这几天在英国舰队上的见闻都告诉了吴忻。 吴忻装模做样地听着，然后又装作需要时间消化，装模做样地皱着了眉头想了好久，总算是把迪莉雅完全糊弄住了。 虽然希瑞克的教义其实很强调唬骗和察言观色这两个技能。 但是迪莉雅把太多精力用在施法技能和交涉技能上了，察言观色的能力相当有限，无法对抗吴忻的最强技能。 “迪莉雅，你不要急，命运有许多分叉，这一条肯定是小小的支流，主流还是好的，是坚决拥护上帝陛下教诲，坚决团结在光荣王室周围的。”吴忻的假话让迪莉雅稍微冷静下来，事实上，这个话不算高明，完全的假大空，大面团后面自然是心灵鸡汤，“雅拉和凯斯勒首座都是这么说的，他们经历过许多位面，每个位面都有不同的历史，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吴忻已经向迪莉雅和维尔福介绍过下次俘获任务中，可能要一起行动的伙伴了，凯斯勒首座的实力被他吹得天花乱坠，迪莉雅自然多多少少相信了他。 “虽然生命短暂，但是只要我迪莉雅菲舍尔活着一天，就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的世界！”但是迪莉雅会相信的最重要原因是，迪莉雅想听这个结论，她在见到英国舰队的随军牧师后，陷入了短暂的混乱，然后很快意识到自己必须掩饰自己，虽然斗不过吴忻，但是她的政治斗争意识还是很强的。 那块刚刚修好，带着希瑞克徽记的盾牌，被她直接丢进了海里。 这就是吴忻提醒她的事，吴忻不能不提醒她。 吴忻看着迪莉雅的样子，对她的任务很不看好：“这么说英格兰人拒绝和我们合作？还是你根本没见到舰队的司令官？” “哼！那怎么可能，我把有上帝徽记的盾牌都丢了，当然是见到那个纳尔逊中将了。”迪莉雅不知道这个名字对吴忻来说是大名鼎鼎，还解释了一句。“他就是如今大英帝国在地中海的最高指挥官，也是一个施法者，你知道吗？如今印度和新大陆都有大英的领土。” 虽然不喜欢信仰和王系，但是“大英帝国”，迪莉雅还是喜欢的。 其实此时，英国已经丢掉了世界上最富饶的北美十三州，只剩下寒冷的加拿大，但是迪莉雅没有经历得到又失去的过程，对于现在的版图已经是梦想成真的感觉。 “那他有没有答应和我们合作？”这个问题让迪莉雅沉下了脸。 她恨恨地说道：“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不为英国掌握行迹的波旁家族成员，认定我是被你给糊弄了，我又不敢暴露自己是牧师的身份，他们只以为我是无脑的女战士。” 吴忻也是被逼无奈，不打出波旁王子的旗号，他的影响力太弱了。 可是没有英国人的帮助，要打败法国人都很难，更不要说扭转历史了。 如果仅仅在南方躲着，等到英国自行打败驻埃法军，拿他们肯定只能得到很有限的轮回奖励。 说到奖励，吴忻忽然听到了阿尔法的声音。 “阿卜杜拉门奴瓦已死，法兰西攻击小队全灭，奖励三百命运点，门奴瓦所有，精锐级双手剑一把。” 第二百章必须向南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吴忻的意外，最不了解情况的迪莉雅反倒没有什么太大的疑惑。 “咦，阿卜杜拉门奴瓦是不是那个法国占领军的第三号人物来着？”迪莉雅也得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阿卜杜拉门奴瓦已死，法兰西攻击小队全灭，奖励三百命运点，门奴瓦携带卷轴五级魔法一张，维克那之触。” 她的奖励比吴忻略差一点，不过也是极好的了。 这个“维克那之触”是死灵系魔法，可以算是“吸血鬼之触”的强化版本。 她把奖励告诉吴忻后，吴忻陷入了了思考，极其消耗脑细胞的思考。 在战斗中，大约有三十多名法兰西士兵战死，在逃跑的过程中大约也死了同样的数字。 剩下的敌人依然超过五十人，要把他们全部杀死，就要把那几艘小船全部击沉，这是怎么做到的？ 乔尔作为卧底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因此他得到了门奴瓦那双有“吸血鬼之触”的手套。 这是价值极大的战利品，这副手套本身就能让持有者把武器握得更牢靠，更容易命中目标，再加上这个可以即刻触发的魔法效果，可以算是朴实的精锐级物品了。 不过老渔夫还是有点皱眉，这个手套的威力不小。 但是用一次魔法就要消耗整整一百塔勒的施法材料，而且手套内只能储存一发，也就说一次遭遇战只能触发一次而已。 其他人也有奖励，维尔福剥自女游侠的那件能加“敏捷”的皮甲，成了可以带回主世界的战利品。 正在可怜的埃及女孩身上耸动的维尔福，一下子发出了兴奋至极的大吼。 而雅拉和科尔莫娜就只是命运点而已。 吴忻思考了一会后，找外面的两位女士来问话：“门奴瓦当时是被维尔福重伤了？” 只有维尔福的那把匕首可能造成延迟死亡。 雅拉参与了追击，她和维尔福一度冲到门奴瓦的面前，进行了最后追尾作战，她对这个结果很奇怪：“维尔福的那把匕首据说能直接伤害内脏，但是当时那一下明明被哪个女游侠给挡住了啊，所以她才死了的。” 科尔莫娜也觉得门奴瓦没受致命伤，不过既然雅拉觉得门奴瓦不该死，她就宁可不表态也不愿意附和雅拉。 当然她也没有故意拧着来，毕竟阿尔法都说门奴瓦死了。 迪莉雅不知道战斗的过程，她又和科尔莫娜说了一会话，才大体了解情况，并对吴忻说道：“既然阿尔法证实了，那个法国将军肯定就是死了吧，不过他的部下好像也一个没逃出去，所有目击过你的法兰西人都死了，这下开罗方面可能无法知道你要开挖底比斯的古代王陵了，这样的话，这不是对你的计划有所影响吗？” “门奴瓦死了，拿破仑一定会关注我们的。”吴忻原本是准备通过展示自己是一个波旁王子的形象，再加上得到本地科普特人的支持，要收集真正古代法老遗宝，以此把拿破仑引到南部地区。 不过既然门奴瓦这样的大员死了，那就肯定能把拿破仑引来了，这位时代的骄子绝不是反应迟钝的人。 阿尔法随后的提示也坚定了吴忻的判断。 “阿卜杜拉门奴瓦的死在埃及造成了极大的动荡，当地人对于法兰西占领当局的控制能力感到可疑，奥斯曼帝国和大英帝国也都将受到鼓舞，拿破仑将展开迅速的报复行动，击退拿破仑的反击。” “主线任务升级为，三个月内，与拿破仑照面，并在接下来六个小时内活下来，完成奖励五百命运点。失败扣除一千命运点。” 迪莉雅看了看任务提示，对吴忻说道：“那我们就不能去努比亚了吧？如果拿破仑不来，这扣分可受不了啊。” 吴忻还是不改初衷：“这里距离开罗太近，拿破仑会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来，我们不能呆在这里，必须去底比斯。” “可是法兰西人都死了，他怎么知道你那个什么……嗯，底比斯的帝王谷？”虽然吴忻的逻辑不能说没有道理，雅拉觉得吴忻八成是想多了。“而且古代王陵哪有那么好找，我看他至多会沿着尼罗河发起一次扫荡，我们南逃的话，他们就会缩回海岸线。” 尼罗河中游的底比斯在古罗马帝国时代，就是当时闻名的古都了。 那里有一些古代遗迹，甚至有些古神奇物都很容易接受，但是从来没有人在那里发现过法老的陵墓。 和大部分人一样，雅拉认为古代法老的陵墓就是金字塔，金字塔就是古代法老的陵墓。 包括迪莉雅在内，都认为吴忻的这个“谣言”不大可能真的吊来敌人。 吴忻无法再和他们解释这个问题，只是说了另一个话题：“相信我，门奴瓦的死是最好的结果，拿破仑失去了自己的主要助手，绝不可能反应迟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的。” 门奴瓦的死不仅能吸引法兰西的注意力，还会削弱拿破仑进攻自己的能力。 一个“精锐级”的战力就这样消失了。 “真不知道你对这个法国佬哪来的那么大信心，他的战绩根本没什么说服力。”维尔福还没来，迪莉雅也就毫不客气地展示自己的立场了。“英国水手都看不起这个据说比我还要矮半个头小个子，他甚至不是法国人，而是科西嘉人。” 迪莉雅的话完全是不公平的。 即使是现在的拿破仑，即使在黑大陆的胜利不算。 他在北意大利地区的战绩已经很是耀眼，以一支偏师打得奥地利割地求和的战史足够为他在军事史上赢得了毫无争议的地位。 迪莉雅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维尔福也回来了，他的情绪很好，告诉了吴忻自己得到的战利品，并且在去享用战利品之前，已经在这个小院的前后布置了不少陷阱。 吴忻也对他的工作表示满意，科尔莫娜和雅拉都知道这一点，不过都没有提起。 女人们对于他干的事显然都不大高兴。 她们能接受规矩，但不可能去喜欢这种规矩。 “见到英国舰队了？大英帝国敢不敢上岸啊？”他还相当机敏地从女牧师的脸上，发现了迪莉雅肯定没有完成吴忻的计划。 “好了，好了。”吴忻拉住暴跳的迪莉雅，然后思考着如何才能说服其他人对拿破仑的能力保持信心，同时让迪莉雅不至于给维尔福一锤。 默罕默德阿里再次出现，正好给他解了围。 “殿下，你醒了？”默罕默德阿里一直在算着吴忻什么时候会恢复法术位，卡着点来找吴忻，要获得他的支持，“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我还是想要和你确认一下明天的一些事情。” 他的态度让吴忻知道，他已经猜到了自己无需施法材料就能施法了，当然实际上“鬼面术”、“负能量光线”、“财宝嗅觉”都是要施法材料的，不过这几个魔法用的少。 吴忻既然要示强，也就无所谓这点小意思了。 “请坐吧，反正我已经休息过了。”吴忻的态度不冷也不热，总体态度就是我可以听一听，但是这是我给你面子。 这个态度和默罕默德阿里预期得差不多，既然王子的身份已经揭穿，吴忻自然不能一副科普特人的猥琐模样。 ‘哼，那些埃及蠢货，这个如此强大的术士穿着波旁家族的披风，居然也不知道讨好，这些人根本不配当埃及的主人。’ 默罕默德阿里对于至今不知道在哪里的穆拉德贝伊极为鄙视，这么重要的人物居然也不知道巴结，那个大地主的女儿，你随便什么时候折腾都行啊。 这种人，就是他的盟友，一起对抗法兰西大军的战友。 这让他不由得又回想起了，那一天的战斗法国人虽然勇猛但确实不多，土耳其人还在大呼酣战，而埃及人已经被打得落花，然后就是恐惧弥漫，土耳其人也被一起击溃。 虽然在伊斯坦布尔的时候，默罕默德阿里就觉得奥斯曼帝国完全是垂垂老朽，各种腐化堕落、裙带横行，那些官员和阿訇全然不顾国家危难，你吃我拿，把各种物资用各种手段给收进了自己的腰包。 然而到了埃及他才发现，一山更有一山低。 埃及的这些马木留克老爷，根本就不把手下人当人啊，不知道军饷为何物，饭也吃不饱，没有帐篷，连一条薄毯子也无法保证人人有份。 你把人家按照乞丐来对待，人家自然也按照乞丐来回报你。 说不定不带埃及人，就土耳其人和法兰西人打还能好一点呢。 而法国人的指挥也确实出神入化，敌人怎么能那么快就发现埃及人和奥斯曼人的结合部在哪里呢？ 日后默罕默德阿里也会得到这样的能力，他对付奥斯曼军的时候，也是总能直插精锐和杂兵的结合部。 不过现在，他比之拿破仑，还查了十万八千里。 默罕默德阿里在进入埃及后的感受，那真真是猪一样的队友，神一样的对手。 所以他对于吴忻这个队友真是急切地要巩固关系，不为他身后可能的法兰西关系网，波旁家族毕竟落难了，能不能再起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个英俊的小王子英勇善战，比他见过的任何施法者都要英勇善战。 “明天我们就要开会决定以后的动向了，请殿下你务必支持我的提议，守住据点收罗败兵，继续南逃是没有出路的。”他知道吴忻是有勇气的，也希望吴忻看到她的勇气，“殿下在今天的战斗中一定已经看到过了，相比马木留克士兵来说，我们土耳其士兵才是真正有战斗力的，继续南逃，就难以收集败兵了。” 吴忻对于这个问题也是很关心的：“到目前为止，部队恢复了多少？” 距离那场战斗已经过去了大半天，附近的败兵应该都知道消息了。 “嗯…….大概有两百多土耳其人和一百多埃及人了，我们已经控制了附近好几个庄园，明天至少还有一天的高峰期，至少可以聚集一千人可以控制附近的小城了。”默罕默德阿里虽然尽量掩饰，但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还是有点变声。 小院中只有一盏小小的孤灯，吴忻接着灯光打量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奥斯曼首领，他至多只有二十来岁，剑眉正脸，英姿勃勃。 虽然看上去依然精力充沛，可是身上的衣服还是没换，满身的火灰，肯定是忙了一天了。 他的努力工作更加映衬了情况的不尽如人意，虽然很残酷，可是吴忻还是要问：“你这两百多人和一百多人，算没算本来的两百人？” 如果胜利后，收回的败兵有三四百人，那就还凑合，要是算上今天战斗的两百多人，一共只有三百多人，那就糟糕了。 默罕默德阿里张了张嘴，没有直接说话，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 他的犹豫已经让吴忻知道了答案，吴忻叹了口气：“阿里你一定知道，在重新拉起旗帜后的二十四小时，是败兵投靠最多的时段，以后会越来越少。我想即使在这里坚持我们也不会得到多少士兵的。” 这个道理默罕默德阿里早就想明白了，可是他又没有办法，奥斯曼军进军的方向是由北向南，大部分士兵在战败后，自然是要逃到靠近伊斯坦布尔的北方去。 只有他不甘心重新成为一个下级军官，想要依靠自己在败兵中有限而短暂的威望，干出一番事业来。 吴忻又继续说道：“我们进屋再说吧。” 其实默罕默德阿里已经让人把水重新注入了池子，在院子里谈话很是舒适，但是这个邀请依然是友善的证明。 虽然这个房间周围有维尔福部下的陷阱，穆拉德贝伊也根本没有想到要刺探他们，不过吴忻的这个话表明了很大的善意。 维尔福想要跟进去，但是被迪莉雅给拦住了，她知道吴忻需要单独谈话的氛围。 科尔莫娜也瞪着维尔福。 维尔福在心里诅咒这小白脸，也只能在心里诅咒这小白脸。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了，默罕默德阿里一进房门，就主动给吴忻到了一杯水。 吴忻点点头，就倨傲地接受了，然后示意他也喝一杯。 默罕默德阿里确实口渴了，其实从昨晚上开始他就没睡过觉。 他已经极为疲惫，但是还是决心说服吴忻支持他的就地反击计划，只有在这里展开游击战，他才能找回更多的土耳其士兵。 越是向南，他的事业就越是渺茫。 然而吴忻的态度也是极为坚定的，他也给默罕默德阿里提出了一个解决他困境的方案。 第二百零一章不朽护符 第三天早上，穆拉德贝伊醒来后，就看到了两张几乎一模一样，青春而恐惧的脸。 比起昨天总算是好一点，至少没有一晚上抽抽搭搭地不安分。 这才是生活啊！ 虽然战斗到时候表现不佳，但是争夺战利品的时候，穆拉德贝伊的表现就好的多了。 庄园里最漂亮的姑娘属于他，最美的姐妹花。 当然这两个姑娘都很恐惧，没有什么服务精神，不过宽宏大量的穆拉德贝伊不打算计较她们还在计较自己杀了他们父亲的事情了。 “不要再哭了，今天晚上要还是不好好伺候，就把你们卖给兽人！” 当然是暂时不计较，如果到了今天晚上，她们还不知道感激自己的大恩大德，那穆拉德贝伊也知道把他们卖给努比亚的兽人首领了。 穆拉德贝伊这可不是什么空洞的威胁。 两个刚刚失去了家人的少女诚惶诚恐地爬起来，战战兢兢地服侍凶残的老马木留克穿衣。 然而她们恐惧无奈的样子是如此的无助，让穆拉德贝伊忽然起了兴致。 更让他兴奋是，他发现已经十几年没有出现的一个现象重新出现了，他的某个器官自发地站起来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贝伊大老爷，默罕默德阿里又来请你开会啦。” “开会急什么？！让弟兄们再休息一天，明天再说。” 不顾门口自己部下多次通报，他就是不见默罕默德阿里。 这个回答和昨天一模一样，只是更自信了。 然后他兴奋至极地重新趴到了姐妹的身上，重温年轻的感觉。 一直折腾到日上三竿，他才勉强起了床。 昨天他就折腾了一整天，没想到今天还这么猛。 一出门，他就看到维尔福的谦卑的笑脸，他相当客气地打起了招呼：“这不是维尔福吗？！昨天你给我的那块宝油，那是相当不错，还有吗？统统给我。” 维尔福本来是要先弄点好处的，昨天晚上分手的时候，对方就没有任何表示。 维尔福需要制作陷阱的一些原料，制造大威力的陷阱，需要一些精致材料，需要专门收集。 还有他和科尔莫娜都需要补充一些毒药，他们都没有多少萃取能力，因此需要天然毒性就很强的东西，这也需要熟悉附近地理的人来帮忙，他们自己是无法完成的。 吴忻还让他弄一些星月马，马木留克败兵带着不少这种产自星月半岛的好马，能够分给他们一些。 万万没想到这个老马木留克吃相这么难看，居然这样开口就是一口把东西吞光，而且也不说给什么补偿。 维尔福在主位面上也是混社团的人物，然而医院骑士团的任何事情，总归是讲点规矩的。 马耳他岛上，还真没有这么不讲究的人。 “这这这………….”维尔福立刻是一脸为难的样子，这个位面碎片的缺陷要比主位面多得多，根本无法提炼能够强化身体技能的营养剂。 穆拉德贝伊的脸色立刻变黑：“你们这些科普特人，有了宝物，不报效给贝伊老爷，这像话吗？” 他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错过了那么多美好的夜晚，让自己的那么多女奴都那么哀怨，就感到很哀怨。 他愤愤地说道：“这么好的东西，到这个时候才给我！你们对于我的忠诚极其可疑！” 他的表现已经几近无耻了，穆拉德贝伊自己也知道，但是那又如何，现在的力量对比对他有利。 刚刚最新得到的报告，埃及士兵已经有超过四百，接近五百人了，而土耳其人至今不到两百。 他甚至不打着奥斯曼帝国的旗号了，直接就说“对他的忠诚了”。 “把至宝油给我交出来，交出来！”看到维尔福还是那么不上路，穆拉德贝伊直接就来硬的了。 维尔福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那块黑油会带来那么好的效果，他是把自己精锐级的营养剂中，最让人恶心的部分割了下来先给穆拉德贝伊的。 昨晚穆拉德贝伊实际上是颇为不敢吃的，还是维尔福和他一起吃了，并且向他保证，绝对是好货，他才忍耐着极大的痛苦吃了一点。 然而虽然看上去恶心，萨扎斯坦出品的精锐级营养级在这个D级的位面碎片实在是太让人无法自制了。 当然相比对身体的滋养，穆拉德贝伊真正看重的是另外的某个效果。 实际上这不是一个好的反应，这其实是从来没有使用过营养剂后，直接使用太高级营养剂的溢出反应。 更不要说他已经那么老了。 不过维尔福也不敢把这事说出来，他赶在穆拉德贝伊的亲信把自己按倒之前，把贴身藏着的营养剂拿了出来。 “早这样不就行了，我还能让你吃亏吗？”揭开厚厚包裹的营养剂，穆拉德贝伊陶醉地闻了一闻，这味道实在是太让人陶醉了，一股馨香。“这是不是波旁殿下制作的，他是法师兼术士吧？” 吴忻现在已经被普遍接受为流亡王子了，迪莉雅提供了一个“前代国王早就意识到洪水将至，把自己最钟爱美妾生的小儿子送到埃及，以图中兴”的故事。 虽然细节很多都很荒诞，但是吴忻的实力和装备让埃及人想不到其他合适的理由，而且吴忻不是埃及人也符合他的利益，如此强大的施法者，岂不是开罗贝伊的有力竞争者？ 他是法国人最好不过了，穆拉德贝伊根本没有在乎细节的必要。 维尔福一边在心里庆幸还好听了吴忻的话，把大部分的营养剂安全保存好了，只随身带了一点点，一边立刻否认：“虽然殿下是天才，但也没有能力制造如此宝物，这是法兰西宫廷法师的杰作，还有我的主人还是希望你们叫他西博殿下，那些无君无父的狂热共和分子非常热衷于刺杀这种卑鄙手段。” 吴忻跟随萨扎斯坦学习了不少制作营养剂的技巧，但是要出师还差得远，当然如果在主位面有足够的材料和必要设备的话，他大概还能以极高的成本制作城营养剂。 但是在这个位面，他做不到，当昨天穆拉德贝伊在享受女人的时候，他在忙着把尼罗河边最好的麦子都给收集起来。 然后他和迪莉雅反复折腾，最后只能承认确实无法做出营养剂。 在主位面浓香自溢，会把几十里外的野猪都吸引过来，天生就是中坚级营养剂，加以浓缩就是精锐级营养剂的小麦，这里根本就没有。 而且吴忻发现在主位面行之有效的萃取手段无效了，他的经验不足，无法确定到底是自己学得不够好，还是这个位面的法则有问题。 如果萨扎斯坦在这里，也许还可以依靠他变化无穷的魔法来试试，但只会一招“大火久煮”的吴忻折腾不出任何好货，最后后悔得要死，要是早点洗洗睡，就不会那么烦闷了。 “原来是法兰西宫廷法师的杰作啊！怪不得有如此奇效。”虽然有点失望，不过穆拉德贝伊却很快接受了这个解释，他心里就觉得如此宝物应该是来自那样强大的人物，而且几代法王多有贪色放荡的名声，但都很健康长寿。“那这个东西，殿下身上还有吗？！” 他现在的感觉良好，完全不像是鬼混了一天两夜的样子，他已经意识到，这东西确实不仅仅是能让他一时爽，而是能长久地改善他的体质。 吴忻身上没有那个东西，施法者不需要营养剂，仅仅依靠对魔网的理解就能强化寿命，没有适当的锻炼作为前置，营养剂并不能独自发挥作用的。 穆拉德贝伊虽然纵情声色，但是底子还是在的，不然就不仅仅是难以控制自己的**，而是立刻要大病一场了。 维尔福当然不能给吴忻做主，他连连摆手：“我给穆拉德贝伊大老爷你的，都是我自己好不容易搞来的。” “那就是他身上还有？殿下又用不上那个东西，至少暂时用不上吧。”穆拉德贝伊急切地问道，“殿下想要什么好处，尽管说，是不是想要我支持他复兴法兰西王国，这好说，等我收复埃及，我给他五千精兵去夺回巴黎！” 穆拉德贝伊许下了极大的好处，然而又什么都没给。 他也确实有困难，除了空口白话，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换到这种能让他全身充满力量的好东西。 “这种好处，殿下恐怕不会动心。”维尔福不再卑躬屈膝，而是，一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的样子，“而且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从前天晚上开始，默罕默德阿里已经和殿下谈了好几次了！” “什么？！”这一下，穆拉德贝伊终于是稍微清醒了一点，他刚刚只是肉体从床上爬起来了，心思还在床上呢。“他和殿下谈了什么？！是不是又鼓动殿下要留在这里搞就地抵抗？” 维尔福愤愤地说道：“我不知道，他们都在房间里密谈，很可能要达成什么协议了。” 他的情绪不完全是装的，他参与了吴忻的图谋，但是并没有得到全图。 虽然理智上知道，从接受吴忻的大量营养剂，而他只能给出价值十分之一的陷阱作为回礼，那他就多多少少是吴忻的部下了。 但是内心深处，他还是对臣服曾经的英语组小扈从，很是抗拒。 这是天性。 人们更愿意接受出身显贵的陌生人的领导，而抗拒自己熟识的人爬到自己的他头上。 不过维尔福是理智的人，能够把情绪和利益分开考虑。 而且能把不良的情绪转为为自己的优势，穆拉德贝伊急切地拉住维尔福：“你可一定要劝劝殿下，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法兰西人实在太强了，退往努比亚才有生路啊。” 他说着给自己的部下使了个眼色，那个部下抱出了一个大包，都是从这个大庄园里抄出来的银器。 “这些事小意思，算是老哥我感谢你给我的那个好东西，你再帮帮忙，一定要让殿下知道那个默罕默德阿里是个野心家，他心里没有星月之主，没有哈里发，只有他自己。”穆拉德贝伊是没有大野心的军阀，在他眼里默罕默德阿里也差不多。“为了能得到权力，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东西是不少，可是维尔福并不满意，这些东西他又带不走。 不过用这些，他也不难买到制作陷阱的材料，以及一些可以用来涂抹在武器上的毒物。 所以他还是按照和吴忻商量的好的继续说了下去：“我是真的影响不了殿下，他对那个女人言听计从………….” ………….. 第三天晚上，吴忻的房间里依然是热气腾腾，迪莉雅推开门就感到一阵发闷。 吴忻的双手上火舌缠绕，正在努力工作。 他正引导自己的火舌，绕着一个锅子在烧。 “哎呀，你不是说后悔了，不再折腾了吗？”迪莉雅其实也知道答案，吴忻是说过这话，但是他也是说说而已，她随手就关好了门。 “光用小麦确实不行，我又加了点尼罗鳄。”看着情绪不错的迪莉雅，吴忻知道事情应该是成了。“给了你什么好处？” “你看，真正的不朽护符，能够让我受到致命伤时，自动把神术转化为治疗之力，而且还能增加我察言观色的能力。”迪莉雅作为一个希瑞克的牧师，一直被要求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她实在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了，她已经把战利品给带到了脖子上，她从铠甲中拿出项链在吴忻面前展示。“而且这东西是任务奖励，能带回主位面！” 吴忻并不意外，这么一番两面三刀的政治手段，自然是可以得到真正的奖励。 这是一个十字架，古代款式，和其他十字架一样，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受难者，那是希瑞克的第一使徒。 希瑞克的儿子，也是希瑞克自己，三位一体中的圣子。 吴忻轻轻摩挲着着这件奇物，感受着上面女牧师的体温。 一开始还是温暖的，一秒钟后就变得冰冷，不仅仅是这个十字架，而是整个房间都变得冰冷了，甚至那熬制营养剂的腾腾热气都凝固了。 “虽然每天只能一次，但这已经是精锐级奇物中的上等品了，算得上是真正的宝………..”女牧师的声音渐渐幽深，她的脸庞也变得傲慢中带着讥诮。 她碧色的眼中，流露出极致的孤独和自负。 她的声音也变了，变得和上次美莱迪的声音差不多：“你居然敢直接收集信仰，还好这个碎片不是卡曙斯的地盘，火的统治者不过是一只小鸟，连一个主位面都没有统治。要是在卡曙斯的地盘上，你已经被他捏到手里了。还是你其实还是受不了自由的生活，依然喜欢当祂的一条狗？” 祂的语言诙谐，但是态度冷峻，吴忻被冻的浑身发抖。 “这次我就收走这个护符的一半力量作为神谕的代价好了，别太感激我了，我是为了我的牧师，女人既喜欢你们这些术士的脸，又太善于观察，可就不会幸福了，傻一点才会幸福，她不就是太机敏了吗” 突然，祂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其实要不是你也够傻，我也不会帮你了。” “不过也别太傻了，下次记得先确定对手，至少要切断联系，才能收集信仰，不要辜负了她啊。” “好好反省一下吧。” 第二百零三章我支持你，我也支持你 湿气重新恢复了流动，刚刚的声音和景象全部犹如一个气泡一样破碎，然后消散地无影无踪。 房间里还是只有吴忻和迪莉雅。 “虽然每天只能一次，但这应该已经是精锐级奇物了，算得上是真正的宝物，大概能值得五千塔勒？”迪莉雅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房间里的依然是热气腾腾、闷热潮湿，让人呆不下去。 刚刚那一条神谕仿佛只是吴忻的幻觉。 “干嘛，高兴得傻了？你不是早就说这样可以搞到这个位面的最好装备之一吗？”迪莉雅抱住吴忻，想要给他一个吻，“咦，怎么了？” 迪莉雅的情绪很高，然而却没有得到情人的回应，吴忻的身体麻痹了，他动不了。 他想要站起啦，可是一股极大的痛苦忽然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希瑞克的反省要求可是非常严肃的。 刚刚渗入灵魂的冷，再次被热所取代。 远远超过了吴忻锅子的热，已经不仅仅是热。 而是滚烫，一阵滚烫的热风忽然出现，吴忻的视野中出现了一点黄，下一刻，一只巨大美丽的鸟儿占据了他视线的全部。 它犹如黄宝石一般的眼睛里，充满了炙热的仇视和愤怒，如刀嘴喙狠狠地扎进了吴忻的脑袋。 吴忻想躲，但是他躲不开，不是因为希瑞克麻痹了他的身体，而是因为这只火凤凰太强了。 远远超过萨扎斯坦。 它是真正的传奇，半人半神的存在。 一啄之下，吴忻的身体就被烧成了灰烬，然而他的灵魂却落入了凤凰的口中。 它要吴忻积存的信仰。 吴忻辛辛苦苦继续的信仰犹如倾倒的木桶一样，被祂几口就吃光了，然后它把吴忻的灵魂放入一只火元素长老中，让吴忻做他的奴仆。 奴仆的第一个工作，就是烧死迪莉雅他们。 上一秒钟，他是清醒的，让迪莉雅快逃。 下一秒中，他满脑子就只剩下完成神明的使命这一个想法，无论如何都要这些入侵者毁灭。 最终他成功了，他歇斯底里地把迪莉雅、维尔福他们统统烧成了灰烬。 等等，迪莉雅又是谁？ 好熟悉，又好遥远的名字。 又过了片刻或者无数年，吴忻才醒来，依然在这间不通风的房间里，对面英姿勃发的女牧师正在担心地看着她。 “迪莉雅……….”吴忻又想起了这个名字。 这是希瑞克的警告，祂救了吴忻，但是也提醒吴忻，让他知道如果不是祂的存在，吴忻会经历什么。 迪莉雅的动作地扶住了吴忻，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几秒钟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吴忻差点把那锅鳄鱼面疙瘩汤打翻了。 “是不是脱水了。”迪莉雅给吴忻灌了半杯水，虽然原因没猜到，但是倒也起到了点作用。 “没事，没事，你把火灭了吧，不折腾了。”吴忻恢复了一点，就让迪莉雅把营养剂的事情结束。“门窗都打开，都打开。” “我早就说了，这种位面碎片，最强的人物似乎都算不上核心级，肯定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不是你的能力不行。”不用他说，迪莉雅已经在这么干了，还很体贴地安慰他。 吴忻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为了营养剂制作失败，而是为自己的轻率，那天在燃烧的庄园中，他把大量的信仰据为己有，其实不是没有考虑过危险，这个位面碎片到底有没有火神教会，自己会不会招来强敌？ 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细想，任由贪欲控制了理智。 看到有好处，搂了再说，事后再考虑如何补偿。 这个策略一直带给他很多好处，但是今天差一点就让他万劫不复。 要收集其他位面的信仰之力，要先“搞清敌人”，再“隔断联系”，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除了一件他用不上的奇物，其他的条件怎么样？”这件奇物确实如吴忻所料的，已经在穆拉德贝伊手上十几年了，不过这个东西在星月信徒手里只是荣誉和战利品。 虽然对迪莉雅的生存性加持不小，因此算是让人满意，然而这件奇物即使在希瑞克收走增加“察言观色”的能力前，也不是精锐级中很贵的，爆发力很强的奇物才是最贵的，而且这个十字架明显是只能给希瑞克信徒使用的，也许泛信徒还不行。 一定还有其他好处。 吴忻的猜测不错，实际上，这个十字架只能给希瑞克的虔诚牧师使用，星月信徒拿在手上久了都会不舒服。 穆拉德贝伊又接触不到足够强力的星月牧师，因此拿来做祭品也效果不好。 给一个王子的情人让她来吹枕边风是可以的，但总归还要给吴忻一点好处吧。 吴忻和默罕默德－阿里接触，自然会能引得穆拉德贝伊开更高的价格。 他的实力，已经足够做一个小国的首席宫廷法师了，穆拉德贝伊可没有过这么强的法师，他毕竟不是埃及的苏丹，而只是奥斯曼帝国的豪强罢了。 迪莉雅把吴忻搬到床上，同时告诉他事情的发展：“我说你很喜欢收集强大的奇物，我作为科普特人中实力最强的牧师，只有帮你把古代王陵打开才能引你去南方，穆拉德贝伊已经答应提供人手一起开掘王陵，不过他其实不相信我有王陵的情报。” 迪莉雅一边说，一边给吴忻盖好被子。 她只是借穆拉德贝伊来说明自己的态度，她也想不明白，吴忻为什么会那么有把握，就算是哈布斯堡家族，去搜集古埃及法老王陵的情报，未免也有些想多了的嫌疑。 “不要担心，我有把握。”吴忻勉强又说了几句，再也说不出话，他太累了。 迪莉雅走出了房门，看到维尔福就在门口，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迪莉雅把那个装有鳄鱼汤的陶壶丢了过去，游荡者身手敏捷地接住了，他在喝之前还说了句让迪莉雅极度不爽的话：“我就说了，他折腾了一天，肯定是累得够呛，动不了了吧。” 迪莉雅挥舞着锤子扑了上去，然后维尔福已经喝光了鳄鱼汤，轻松地避开了攻击。 …………….. 庄园之战的第四天，获得胜利的一方开始南下。 吴忻在早上醒来的时候本来是大惊，他因为希瑞克的强力神谕而比预期中多睡了一夜。 拿破仑在他心中威望极隆，这里距离开罗实际上只有一天的水路行程，他很担心拿破仑突然杀回来。 好在这个情况没有发生，拿破仑清晨没来，等到吴忻他们开完会也没来。 吴忻不知道拿破仑具体的位置，所以才会过度担心。 如果拿破仑在开罗，那么一旦门奴瓦失联，他一定会立刻做出反击。 但是拿破仑再有本事，也没法四天内从加沙地区赶到开罗南部。 再加上向他报信的使者，还有好几个失踪了。 默罕默德阿里和穆拉德贝伊可以安全地大吵特吵。 他们两个互不相让，默罕默德阿里坚决要求乘着庄园之战的胜利，一鼓作气恢复城市，穆拉德贝伊还是坚决原有策略，要去努比亚组织大军。 双方都很期待吴忻的支持，虽然没有任何正式职务，但是他的态度足以影响士兵的士气。 双方约定，让这个强大的施法投出关键性的一票。 吴忻一开始反复推让，直到双方反复强迫，他才勉为其难地做出了选择。 “现在情况不明，我们确实不能呆在距离开罗那么近的地方。”吴忻的话让穆拉德贝伊心花怒放，而默罕默德阿里则是目瞪口呆。 他显然也以为自己得到了吴忻的支持，穆拉德贝伊在心里对自己的老到和奸诈得意无比。 ‘哼，干死干活有什么用？关键还是要好处到位，要走夫人路线啊。’ 默罕默德阿里显然对吴忻的转移阵线措不及防，他最后只能遵守诺言，开始南下。 总之，奥斯曼在埃及残部的路线斗争总算是告一段落，因为吴忻对穆拉德贝伊的强力支持，总算是迫使默罕默德阿里同意了南下。 当然在吴忻的调和下，他也得到了一些补偿。 默罕默德阿里除了被允许去努比亚后自行征兵，而穆拉德贝伊还同意在驱逐法国人后，所有的土耳其人也有资格分享那些投靠法国占领当局的埃奸的财产。 这让默罕默德阿里手下的土耳其人不至于溃散。 穆拉德贝伊保证吴忻可以去南方打开古代法老王陵，他会给予适当的支援。 而另外一个人就根本不可能再提这个问题了，对于吴忻临阵倒戈，默罕默德阿里始终无法释怀。 在经过了几天越想越气的日子后，他为了报复吴忻对他的愚弄，选择了把一切好处都给穆拉德贝伊。 他不再自称奥斯曼帝国的军官，而是接受开罗副贝伊的名号了，见到穆拉德贝伊就以下属自居。 这自然是让穆拉德贝伊心花怒放。 他的亲信全部都被打散，编入了新编的部队之中，不过他带着的那些阿尔巴尼亚人多数都识字，因此得到了一些小军官的位置。 当然穆拉德贝伊并不在意，区区这么点人又能成什么威胁。 这在埃及人中更加没有问题，虽然穆拉德贝伊依然是埃及人的首领，但是大家也都认识默罕默德阿里。 一部分见过他和吴忻一起在击退门奴瓦的战斗中发挥关键作用，所以也都很服他。 这种情况，让吴忻的地位大大削弱。 当然穆拉德贝伊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让吴忻不快，他基本还是兑现了对吴忻的承诺，而且很是尊重。 不过吴忻也无法进一步提出什么要求了。 当他们到达埃及古都底比斯的时候，穆拉德贝伊真可以说是意气风发。 他派默罕默德阿里去更加南部的努比亚收拢黑人士兵，他自己就在当地拉人，有了有能力的副手，奔波劳苦的事情自然是交给他，领导负责比较轻松比较容易出成绩的部分了。 埃及南部地区比起努比亚来说，奥斯曼帝国的权威要大得多了，在这里不论是征兵还是收集骆驼都比去努比亚容易。 穆拉德贝伊相信在征兵结束后，一定可以扩大自己的兵力优势。 同时他等待着吴忻和迪莉雅傻眼。 他其实不认为这两个人能找到什么新的金字塔，只当是迪莉雅为了讨好小情人想出来的天方夜谭。 …………. 在吴忻他们抵达底比斯差不多的时间，一千五百法兰西军控制了他们打败门奴瓦的庄园。 几个被穆拉德贝伊以“通法罪”处死的庄园主的儿子，一个个正围着一个法兰西军官哭诉。 穆拉德贝伊要南进，自然需要驼兽和粮草，所以下手很是凶狠，这些人现在是真埃奸了。 听他们说话的这个法兰西军官身材很矮，他的卫兵和这几个幸存者几乎都比他高一个头。 虽然最近的这一周，他马不停蹄地赶了数百里，比大部分从埃及海岸调过来的士兵都多走了一半的路。 他们人人都有马和骆驼的，而且还有专门驮运武器和补给的队伍。 几次大胜下来，法国人可以用多次缴获的驼兽，组建这支快速反应部队。 不过这支部队的战略用途是防止英军登陆，所以如果不是门奴瓦失联，这支部队是不会离开海岸线的。 听着他们说话的法兰西军官身材矮小，可身上却充满了干劲，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了很久，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几分钟后，他抬起手，示意他们安静。 “我总结一下，十二天前，就在这里，一股两三百人的奥斯曼败兵重新组织了起来，打败了一支法军？” “敌人中有一个极为强大的施法者，能够施法三个以上的神之怒火？” 这些人七嘴八舌说了很多，但核心内容确实就这么两句。 “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法兰西共和国会保证你们的财产安全。”拿破仑相当意外，他原本以为会面对上千敌人的。 他的态度不容置疑，几个人虽然还想说什么，可是最终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你怎么看，贝尔蒂埃？”拿破仑问他的副官。 他的副官身材高大雄壮，士兵中一直传言他有一些巨人的血统，比大部分卫兵都要高一个头，也就是说比拿破仑高两个头，但是他说话的时候却谦卑至极。 “我看他们的情报一文不值，这些愚蠢的埃及人根本不会数数字，要全歼门奴瓦的部队，至少要一千五百马木留克，还得是精锐骑兵，他们也分不清燃烧瓶和神之怒火的区别，如果真有那么强大的施法者，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反抗。” 听完他的话，拿破仑从怀里拿出了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样的文字：“我去一下南部，有一伙败兵要处理，给拿破仑将军的物资，按计划输出。” 上面是门奴瓦的字迹，这是他写给自己副手的便条。 这个字条中，展示的是一个“一切如常”的景象。 拿破仑闭着眼睛仔细思考了一番，这一番思考长达一刻钟。 这让贝尔蒂埃和其他卫兵感到了诧异，这位主将从来是能够做出快速决定的人。 总是能够做出正确决定的将军不少，总是能迅速决断的将军也不少，但是能同时做到快速、准确的，那就是少之又少了。 拿破仑就是这样的人。 然而这一次，他却思考了很久才对贝尔蒂埃说：“我们先回开罗。” 第二百零四章百门之都今何在 尼罗河的中上游远不如下游肥沃，水流量有限，距离河岸稍远一点，就成了荒漠。 但是吴忻相信这个地方在三千年之前，是一个土地肥沃，水流丰沛的地方。 只是因为地理变迁，才失去了曾经的辉煌。 当然维尔福是不相信的，他只想多休息一会。 现在是中午时分，大家都在休息以躲避毒辣的阳光。 吴忻是唯一还工作的，他在岸边走着，迪莉雅和科尔莫娜她们的衣服就在吴忻的脚边，两位女士在一处小河岔中洗个澡。 雅拉要等会洗，她要安抚那些怨声载道的士兵们，这个工作一直是吴忻的，但是今天他交给了雅拉。 自己则继续工作。 “穆拉德贝伊派了多少使者了，今天更是来了两拨人，让你快点去卢克索城享福。”虽然吴忻并没有在防备，不过维尔福也没有去偷看女士们的意思。“这都三天了，你也真是够折腾的。” 他找了一块石头坐着，石头并不算平坦。 不过他也折腾不动了，勉强坐了上去，然后脱掉靴子，把沙子倒出来。 吴忻他们这几天一直住在一座小村庄里，虽然当地人提供了一些服务，但是比城市总是差得多。 而且吴忻还强迫他把刚刚分到手的女奴给卖了，为此他又开始劝说吴忻不要怕迪莉雅云云。 吴忻也不理会他的抱怨，继续沿着河岸摆弄六分仪。 一开始看到这个仪器的新鲜劲早就过去了，维尔福现在觉得那个东西一点也不神奇，他继续劝到：“照你说的，古埃及的王陵在古罗马时代就是传说中的东西了，可能已经完全湮没了吧，如果真有金字塔，谁会看不见呢？” 虽然吴忻告诉维尔福，古代王陵并不一定就是金字塔，不过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坚持王陵和金字塔之间的等式。 他确实想去卢克索城，那是奥斯曼军如今在埃及南部的大本营，吴忻坚持这座城市就是建立在底比斯废墟上的。 维尔福知道帝王谷不会好找，甚至内心认定吴忻找不到他臆想中的宝物，但是没想到实际上连作为坐标原点的古代底比斯本身也需要找。 吴忻对于他的情绪自然是很清楚的，因为曾经准确地找到过马耳他岛淹没的水下入口和塞卜拉泰遗址，他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更不要说他还能得到本地向导的帮助，底比斯城是有“百门之都”之称的大都会，即使在马木留克中已经失去了记载，但是当地中还是不难找出说自己见过巨大的石像和廊柱的本地牧民。 只是那往往是童年时的记忆，长大之后，人类要负担许多责任，不可能再随意游荡，步入古老而沉默的遗迹。 因此这些人能够提供帮助，但是决定性的工作还是要靠吴忻。 “不论有没有结果，今天晚上我们都可以回一次卢克索城，我们也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吴忻早就把物资清单给了穆拉德贝伊，不过他对进度不抱什么希望。“我也要找他们催一催物资，很快就要开始找帝王谷了。” “你前天刚刚来到村子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迪莉雅走了过来，她已经穿好了铠甲，正在用亚麻布擦拭自己的靓丽金发。 “呃………….这次我有把握。”附近几个埃及的村子名字都差不多，而且发音又不是人人标准，吴忻在心里痛骂那个导致自己在女伴面前丢脸的本地导游，他的埃及话肯定不是开罗标准的。 当然吴忻其实不大公正，那位中国旅行社的导游，他的川普在这件事中发挥的作用其实也不小。 当吴忻作为游客来到这里时，当地的旅游业已经极为发达，那个村子的位置受旅游经济的影响，完全位于底比斯城卡纳克神庙的正上方。 而这个时代，这个名字类似的村子，距离古城有一段不算远也不算近的距离。 “你上次也说自己有把握的。”维尔福并没有兴高采烈的样子，他费尽力气才清理干净一只靴子，此时正拿着另一只靴子在敲。“上次你还用了一次财宝嗅觉，何苦呢，看你那么心痛我也不好受，那些施法材料给我，能换多少只尼罗鳄啊。” 吴忻的手艺很潮，这个位面制作营养剂很困难，但是他可以无限制地使用“火球术”“次级火焰球”来加工食物。 而且尼罗鳄是这个位面碎片最强的生物，也许可以不加之一，是精锐级生物的巅峰，因此吴忻可以依靠它做出算是营养剂的东西。 除了迪莉雅以外的几个小伙伴也都看着吴忻，上次那锅汤的效果很不错，虽然有效时间很短，但是在做好之后的一个小时里，确实算得上精锐级营养剂。 至于味道，再差也比那羊油强多了。 不过为了补偿维尔福拿出的部分营养剂，所以其他人都没有分到过这种营养剂，这东西不好杀。 吴忻只是陆陆续续地收到了几块肉。 “不行就算了吧，反正亵渎坟墓总归是不大好。”乔尔的实力还不到“中坚”，精锐级的营养剂对他帮助很大。“不如我们一起去抓尼罗鳄算了，然后再顺流而下去找开罗方面的法国人干一场。” 他对于吴忻给的质量相对差一点的“羊油羊杂块”不是不满意，可是班加西港的战斗让他压力很大。 轮回小队中，他的情况最危险，迫切渴望增加实力。 “我们在这个位面收到的金钱，无法带回主位面的那种，尽量集中起来给乔尔换成死灵系的营养剂吧。”吴忻理解他的情况，有了一些安排，他的手套激发需要施法材料，“还有你在班加西要小心，这副手套要尽量保密。” “这你不要瞎操心，他和瓦莱塔是好朋友，瓦莱塔这个人绝对信得过。”维尔福对于自己介绍的关系户相当有信心。“他认了你是自己人，就会用自己的荣誉和生命来保护你，乔尔你放心好了。” 吴忻看了看乔尔，老渔夫在思考了一会后也点了点头：“瓦莱塔骑士是一个真正高贵人物，和维尔福完全不一样。” “哈哈。”迪莉雅和科尔莫娜一起大笑。 “哈哈。”不过维尔福笑得更响亮，“乔尔大叔你说得很对。” 陌生人之间可以算是挑衅的语言，在生死相依的战友之间却是恰到好处的玩笑。 这一步让吴忻回想起了和他一起旅行的同伴，那似乎犹如昨日，又似乎已经远隔了千山万水的地方。 吴忻也加入了这个游戏，他绕到维尔福身后，想一把把维尔福从他坐着的石头上推倒。 然而他的敏捷想要偷袭维尔福实在太难，游荡者一个前跃就让他扑了个空。 好在迪莉雅早有准备，一个侧身在最后一刻楼住了吴忻的肩膀，让他没有和石头来一个亲密接触。 然而吴忻却足足有半分钟没有动静。 “怎么了？”迪莉雅有点担心，她以为自己动作慢了一步，吴忻终究还是撞得头昏了。 而乔尔和科尔莫娜都相当清晰地看到了吴忻和石头之间有半寸距离，只当迪莉雅用力太大，把吴忻的脖子卡住了。 好在下一刻，吴忻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还说出了让所有人高兴至极的话：“好了，我已经找到底比斯城了。” 吴忻勾了勾手，把刚刚跳开的维尔福召回：“给我好好擦一擦，再把嵌在里面的泥巴给我挑出啦。” 吴忻的声音很严肃，维尔福立刻小跑过来，拿出匕首开始忙活起来，吴忻的鳄鱼汤没有白煮。 按说这是一个精细活，但是吴忻并不是在考古，因此任由维尔福快速地做了。 维尔福一开始还有点糊涂，但是很快，他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动作也越来越快。 有些和石头已经结合了几百年的泥土，都被锐利至极的匕首给挑了出来。 石头上，渐渐出现了文字。 虽然已经经过了几千年，但是雕刻文字的人是一个“精锐级”的法师，因此吴忻得以见到他作为游客见不到的文字。 那个位面没有魔法，文字已经消磨殆尽，而这里却还留下了可以辨识的字迹。 “哈采普苏特和她的丈夫、哥哥、法老图特摩斯，以此献给永恒的蛛后陛下。” 吴忻意识到，他就站在底比斯古城上，这块不平的石头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而是古埃及帝国全盛时代的遗存。 “方尖碑。” 维尔福和迪莉雅马上要一起动手，打算顺着石头继续挖下去。 吴忻却制止了他们：“不要浪费力气了，这东西确实是一件宝物，但是它有几十米高，又那么难以敲碎，除了定位，没有其他用处了。” 方尖碑所在，就是底比斯的一处大门，吴忻已经可以以次为原点，定位帝王谷了。 但是维尔福还不死心，又把那些帮工的埃及人给抓来，继续折腾了半天，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东西不是自己能挖出来的。 那些帮工对于被折腾自然是很痛恨，不过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士气。 他们得意回到久违的卢克索城，而且吴忻还极为慷慨地为他们提供了各种福利，反正这些人对于最便宜的肉和女人，就满足了。 他们可以放松，但是轮回队员们还要应付其他事情。 “你真的找到那个什么帝王谷了？”穆拉德贝伊安逸地摊在一张星月床上，一边吃着女奴去核的椰枣，一边喝吴忻说话。 轻纱薄帐，美人漫步，葡萄酒和乳香的味道在其中弥漫，除此以外还有一股令人昏昏然的气息。 “啊？？”吴忻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他看不到穆拉德贝伊，只能循声去找，“不是帝王谷，我找到了……….” “坐下说，坐下说。”穆拉德贝伊也看不到吴忻，他的声音黯淡而悠远，“我在这里。” 挤了好一会，吴忻才坐到了那张星月床上。 穆拉德贝伊比他想象的还要堕落。 一个女奴手上拿着一个圆壶，壶里有几个空洞，大部分空着，其中一个插着一根链接到一个燃烧的金属球的管子，另一个直接插着一根和穆拉德贝伊嘴里烟管相连的软管。 贝伊老爷的嘴巴一动一动，伴随着同样的频率，鼻子里同时有烟雾喷薄出来。 他稍微安定了一点，就重组了庞大的“后勤团队”，在好几座城里横征暴敛不说，还让各个大户贡献女奴。 “我找到了底比斯古城，五千年前的方尖碑。”吴忻对于情况很不乐观，他在当海员时也不抽烟，可是船员中抽烟的人那么多，也没见哪一个和穆拉德贝伊一样那么愉悦的。 这不是烟草，而是……… “方？方尖什么？别管那个了，来，先抽一管福寿膏。”穆拉德贝伊一说，一个女奴就把一根管子递给了吴忻。“这东西对你们这些法师老爷好处很多，是本地的城主献给我的，对了，城主也是要给施法者，你们两个好好亲近亲近。” 清醒的时候，他倒是能分得清法师和术士，不过现在他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了，更何况吴忻到底是不是法师。 “我们术士有其他获得力量的途径。”吴忻虽然好奇心很强，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能够克制自己，而且他对这东西到底对法师有没有效果也持怀疑态度。“城主老爷公务繁忙没，还要冥想，我就不打搅他了。” 那个马木留克城主其实就在这个房间里，此时正倒在星月床下，在冥想，嗯，应该是在“冥想”。 “他在冥想？不要急，冥想最舒服了。”穆拉德贝伊对这个城主那是相当满意，不论是搜集女奴还是安排福寿膏，他都弄的井井有条。 又回味了一番福寿膏，他总算想起来问吴忻，“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听了吴忻需要更多劳工以及部分有战斗力的士兵的要求后，穆拉德贝伊倒是没有推脱。 反而是相当豪迈的一口答应下来：“这件事我早就吩咐下去了，不仅是人手，还有各种开挖的装备，我都让默罕默德阿里负责给你办了。” 吴忻立刻明白对方是在玩什么花样了：“自从上次我反对了他不明智的抵抗策略后，默罕默德阿里阁下对我的意见很大啊。” “他绝不敢以私害公！你拿着我的条子去找他，想要什么拿什么。”穆拉德贝伊说着就要拿笔给吴忻写字。 然而他刚刚起身，就一骨碌摔倒在了地上，也进入“冥想”状态了。 第二百零五章艾哈比贝伊的帮助 穆拉德贝伊再次睁开眼睛，太阳已经从窗户里照了进来，他不知道时间，也不需要知道时间。 房间里的丝竹之声已经停止，女人也只剩了昨夜陪睡的两个，唯有空气中福寿膏的香气还有微微的残留。 然后他就看到了吴忻的脸，他立刻笑呵呵地问道：“怎么样，我的朋友，昨天晚上哪两个女奴味道如何？” 他的话让维尔福和迪莉雅的脸色都是精彩无比，还好吴忻确实有不在场证明。 吴忻的脸色发黑，他用努力克制地声音说道：“我昨天晚上折腾了几个钟头，也没有得到人手和物资！默罕默德阿里那个阿尔巴尼亚人，拒绝服从贝伊老爷你的命令！” 穆拉德贝伊头昏脑胀地想了很久，才把吴忻文字转换为大脑可以理解的意思。 原来他昨晚上没有留在这里，而是连夜去找默罕默德阿里要物资了。 “怎么会这样呢？！”穆拉德贝伊的脑子糊里糊涂，充满了真实的愤怒。“你有没有拿我给你写的手令给他看？” 他一边起床，几个女奴就用半热的毛巾给他擦脸。 吴忻也是如此愤怒，他看着穆拉德贝伊，等待他脑子里的大烟气消散。 “难道你把我的条子弄丢了？”穆拉德贝伊的脑子在洗脸后，清醒了过来，他想起来了。 他根本没有给吴忻写条子，这不是记错了，而是故意挑拨吴忻和默罕默德阿里的关系。 他曾经和吴忻一起压制默罕默德阿里，但是那个阿尔巴尼亚人现在已经完全用对待上官的态度来对待他了。 那么穆拉德贝伊的策略自然也要有所转变，特别是默罕默德阿里完全把自己路线被否决的怨气记在了吴忻的账上。 他和穆拉德贝伊是公开自己的不同策略的，而吴忻则是两面三刀，最终出卖了他。 而穆拉德贝伊自然要利用这个矛盾，确保他们不会再勾搭到一起，所以他一有机会就要挑拨吴忻和默罕默德阿里的矛盾。 当然相比默罕默德阿里，他对于没有什么部署的吴忻更加放心一点，体现了默罕默德阿里的阻挠后，他当然就要支持吴忻了。 “这样吧，等会我再给你写一章条子，让他把你要的东西都给你！”他故作大气地一挥手，然后就要吴忻一起吃饭。“不过我们先吃了早餐吧，大家都挺忙的，这么早打搅他不好。” 然后穆拉德贝伊就不顾吴忻急切的眼神，硬拉着他一起吃饭去了。 穆拉德贝伊的“早餐”也是排场极大，虽然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十几个女奴一人一盘菜，很快就把桌子填满了，而且毫不意外的，还有酒。 色香味也就那么回事，但是那半只羊，几只鸡，还有各种肉类和果蔬依然是相当过分。 吴忻还是越吃越烦躁，迪莉雅和维尔福也是如此，他们在城外的日子真是太差了，更惨的是那些帮工 “对了，你昨天晚上怎么直接去找默罕默德阿里了呢？我不是让你先享用一下女奴的吗？！”吃了一会，他更无视在场的迪莉雅，对吴忻昨天晚上拒绝他的女奴表示了极大的愤怒，并且对他淳淳教会。“贤侄啊，其他的事情也就罢了，如果你以后真的想要融入伟大的星月教，这种不接受女奴的态度可是不行的啊。” 他在逃离危险区域，并压服了默罕默德阿里后，对于吴忻的态度也是转为强硬。 一起吃饭的，除了吴忻他们，还有就是负责提供食物的本地城主，他也很认真地对吴忻说道：“恢复法兰西的事情，不如就交给阁下那些被称为王子的堂兄弟们吧，西博阁下就呆在埃及不好吗？” 这位法师对世界局势的了解相当，几个流亡在外的法兰西王子的情况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们都在，吴忻的年龄和实力都不符合，应该并不是其中之一。 而前代国王，路易十四或者十五都有大量的非婚生子女，他们认定吴忻应该就是这些人的后代。 这个推论是合乎逻辑的，因此就引出了后面一个推论，与其回法兰西当地位有限的臣子，在埃及当一个实力派有什么不好？ 迪莉雅和维尔福的背景身份都是科普特人，因此也被他们派人联系过，要他们劝说吴忻。 穆拉德贝伊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希瑞克的坏话，吴忻当然是毫无心理压力地表现出犹豫的情绪，最后表示需要更多时间考虑。 ……………. 当穆拉德贝伊在下午两点起床时，默罕默德阿里已经工作了八九个小时了，这倒不是自从来到埃及南部后才开始的，他从来就是这样精力旺盛的工作狂。 来到这里那么久了，他都没有自己房子，还是和士兵们一样住在帐篷里。 虽然也有一个女奴，但是从来不会在鸡鸣后不起床。 他甚至比那些奴隶起得还早，他背诵《星月经》的声音就是其他人起床的号令。 他对《星月经》是如此地熟悉，以至于“引路人”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引用无碍。 每一句祷告都字正腔圆，每一次叩首都用尽全力。 完成每天的“十功”的第一功后，他会开始一天的工作，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征发本地的各种物资，建立征兵花名册，建立军备仓库。 穆拉德贝伊让默罕默德阿里和自己的副官一起负责这个工作，不过那个马木留克老爷可不会一大早就起来工作。 你穆拉德贝伊是大老爷，咱们难道不是人？不要大吃大喝，不要享用女奴？ 他们的部下也是如此，马木留克一方的人，人人是混吃等死，想尽一切办法迟到早退，谁看到上级天天混日子，还能努力工作？ 而长期跟着默罕默德阿里的阿尔巴尼亚老部下同样习惯了天还没亮就起床工作，首领的以身作则下，他们也没有占有女奴，虽然偶尔去各种娱乐场所放松一下是难免的，但是和马木留克比起来，那就真是天上地下了。 默罕默德阿里无怨无悔地承担起了这些苦活累活，在穆拉德贝伊面前，又对同僚的偷懒行为多加掩护。 与此同时，该征的税，该招的兵，是一样也没落下。 他还努力挤出资源用极低的价格，购买了一大批努比亚黑人，这使得他可以稍微放松对本地埃及人的征兵工作。 一些本地豪强为了让自己家的儿子不要参军，当然是要好好“感谢”默罕默德阿里的，他因此不仅获得了人情，还得到了大量金钱。 默罕默德阿里得到了这些金钱后，依然是不修宫舍，不蓄女奴。 全部的金钱都用在了给士兵们提供稍好的食物和衣服上，他自己也总是和士兵们打成一片，和满拉一起带领士兵“做功”。 在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大家再也不拿他的阿尔巴尼亚出身说事了，星月信徒们不仅相信了他绝不是魔法女神的信徒，有几个老满拉更是称赞他是“真正明白引路人教诲的虔诚信徒”。 如此好的性格，如此虔诚的信仰再加上还能把工作做得圆圆满满，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人呢？ 和这样的人，还处不好关系的，那肯定是太不会做人了。 吴忻就是这样的人。 “阿里老爷，那个小白脸又来了！” 当吴忻见到默罕默德阿里的时候，下午已经快要结束了，阿里刚刚带领士兵们做完了“十功”中的第七功，准备要一起吃晚饭。 吴忻一到，就引发了士兵们极大的愤怒，人人都对吴忻和迪莉雅怒目而视。 经过默罕默德阿里那些阿尔巴尼亚亲信的宣传，士兵们都知道吴忻就是那个蛊惑穆拉德贝伊逃跑的奸诈异教徒。 如果不是他在穆拉德贝伊老大爷面前进谗言，默罕默德阿里老爷当初就在开罗把那些异教徒给灭了，当时因为叛徒出卖，哈里发陛下的大军情况危机，全靠默罕默德老爷全力奋力，终于是给大家争到了一个重组的机会。 然后大家怀疑这些异教徒勾结法国来的异教徒，又是默罕默德阿里老爷不计前嫌，为这个小白脸担保，公正地说他不是内奸，仅仅是无耻而已。 然而即使如此，这个奸诈的家伙还是怀恨在心，一再阻挠和破坏埃及人民反抗法国侵略者的正义斗争，还蛊惑穆拉德贝伊沉迷声色，那些酒精肯定也是他们这伙人进献给贝伊大老爷的。 “妖女，滚开！” “女巫婆，去死吧！” 当然受到最多侮辱和攻击的还是迪莉雅，她可不是那种会悄悄掩饰自己信仰的人。 这一点也是星月之主和暗日的重大不同，前者允许自己的信徒在危急时伪装成其他信徒，而后者要求自己的信徒任何时候都要坚持明确自己是希瑞克的信徒，哪怕是为此被屠杀也在所不惜，以此作为殉道的巨大荣耀。 任何情况下，迪莉雅都坚持公开自己是暗日的信徒，公开进行祈祷，不称暗日为上帝，不主动进行传教就是她的最大让步。 她的态度一度让吴忻很担心，好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人主动来找她要求皈依上帝。 这洗礼很可能会把这个任务完全毁了。 不过就是如此，迪莉雅也已经是千夫所指了。 谩骂之声越来越响亮，渐渐涉及了迪莉雅的祖先和人格，好在默罕默德阿里及时抬手制止了他们把“邪神希瑞克”这个词给骂出来。 “你又来了，我告诉过你，我没有物资和人力可以给你。”默罕默德阿里再次生硬地拒绝了吴忻。“来再多次也是一样，我的士兵们马上就要去和法国佬做生死较量了，我必须抓紧时间好好训练他们才行。” “我又不是让他们给我干私活，难道发掘古代王陵不是正事吗？”吴忻看着正在训练的士兵，吴忻用傲慢的口气说道。“再说他们只不过是一些贱民，死了再拉一批就是了，这算个事？” 爱兵如子的默罕默德阿里勃然大怒：“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难道这些士兵们没有父母妻儿，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吴忻拿出了穆拉德贝伊的条子，也是一副极为强硬的样子：“你看好了，这是穆拉德贝伊大老爷的命令，要求你立刻给我三百个劳力，五十个士兵，再把我要求的物资，包括药剂和圣水统统交出来！” 默罕默德阿里拿过条子看了许久，再次否决了吴忻的要求：“既然是穆拉德贝伊的命令，我会给你物资的，但是这些物资我们现在根本负担不了，需要物资和人手的地方太多了，我不能容许你浪费这些星月信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供奉，这都是他们的血液和汗水。等情况好转，我会给你物资的。” 吴忻立刻拿出一副得到领导信人的小人作派：“你给我看清楚，这是哈里发陛下在埃及的最高代理人，开罗贝伊穆拉德老爷的签名，他让你满足我的一切合理要求，我现在命令你，把那些奴隶和物资在我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移交给我！” “你规定的时间和地点？！荒谬！”默罕默德阿里大怒，他把穆拉德贝伊的手令举过头顶。“大家请看，穆拉德贝伊根本没有写明时间和地点，穆拉德贝伊只要求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而已。” “你要知道，以后我就是中埃及的贝伊老爷，你只不过是哈里发陛下派来的一个小小队长而已，你再敢拖延，你信不信我把你丢进尼罗河喂鳄鱼？！”术士本来就长得帅，再加上趾高气昂的样子，真是把仇恨拉到了极点。 默罕默德阿里的亲信部下和经历过庄园之战的老兵倒还知道吴忻的厉害，然而有些刚刚被拉了壮丁的埃及本地人，就对吴忻极为愤怒了。 他们把对战争的怨恨和恐惧都撒在了吴忻和他身后被他“蒙蔽”的穆拉德贝伊。 “滚远点，你这异教徒！你现在还不是贝伊老爷呢。”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相比天天劳心劳力工作，和他们同甘共苦的默罕默德阿里，其他人谁配做他们的领导人？“更何况你这异教徒就算蒙蔽了穆拉德老爷，也不配当我们的贝伊！” 说着，一个年轻人就冲上来，要用他的铲子攻击吴忻。 默罕默德阿里拦了一下，终究是没拦住，人群一下子冲了过来。 “你给我等着！老子马上就让穆拉德贝伊教你好看！”和所有猖狂的反派一样，吴忻一边放狠话，一边狼狈而逃。 第二百零五章艾哈比贝伊 放下狠话的吴忻当天并没有再来，他去城主府找穆拉德贝伊，结果老贝伊已经“就寝”了。 吴忻几个在城主府的庭院中面面相觑，太阳还没落山呢，他这才起床了几个小时？ “真不该给这个老东西那么多营养剂。”维尔福真是怒不可遏，大部分给穆拉德贝伊的营养剂都是他的份额，虽然吴忻把科尔莫娜见习的部分挪给了他，但是女见习的“羊油羊杂块”仅仅是中坚级的而已，“要不是我们来找他，他大概根本就不下床了吧？” 而穆拉德贝伊对于营养剂的质量极为敏感，一定要精锐级的才罢休，所以维尔福的损失不小。 吴忻虽然答应下次会再给他一些精锐级营养剂，可是维尔福依然是无法释怀。 “我看，这老东西很快要死在女人肚子上。”科尔莫娜见习自然也有怨气。 迪莉雅的营养剂没有拿出来，所以她也没有加入他们的抱怨，不过他也很担心：“穆拉德贝伊这是在挑拨我们和默罕默德阿里的关系。” 吴忻点了点头，这是很显然的事情，手段如此粗糙实在是让他汗颜。 “我们明天下午再来吧。”吴忻知道穆拉德贝伊肯定要好好折腾自己一番才会给自己需要的人手和物资，明天早上来也是浪费时间。“我们先去市场上，购买一些奴隶吧。” 这次任务周期比较长，所以吴忻他们有一些无法带回主位面的金钱，可以进行一些有限的采购。 几个人凑了凑，总归有几百个银币，可以买上一些工具。 “西博阁下，西博阁下？怎么这就走呢？”就在吴忻他要离开的时候，本地城主艾哈比贝伊忽然出现在了庭院中，他也是来找穆拉德贝伊的。“我们一起去见贝伊老爷。” 他是穆拉德贝伊的亲信。 “艾哈比贝伊。”吴忻和这位贝伊的关系不错，前期的那些人力和物资，都是他调拨给吴忻的，吴忻苦笑地和他打招呼。“穆拉德贝伊老爷只怕是抽不出时间来见我们。” 艾哈比贝伊和卫兵说了几句话，脸色也和吴忻一样发黑了。 他摇了摇头，然后邀请吴忻去他的办公室：“穆拉德贝伊前几个月太辛苦了，现在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他在努力给老贝伊开脱，也是在给他自己开脱。 不过他的借口实在不怎么的，考虑到他也抽了半天鸦片，折腾了好几个女人，也不能对他要求太高了。 吴忻理解地点点头，不是理解穆拉德贝伊需要休息，而是理解艾哈比贝伊的解释，他知道艾哈比贝伊是穆拉德贝伊的亲信，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他又对吴忻提起了邀请：“这样吧，你要的物资和人力，我想办法也给你匀一点，正好我还找西博殿下你有点其他事情，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他作为城主，其实拥有的资源绝不在初来乍到的默罕默德阿里之下，只是默罕默德阿里一直在从无到有地组建部队，而他则把资源都投入到了巩固自身地位上。 除了讨好领导，应该就是给自己家族广置田产了，反正吴忻看着他，就觉得看到了一个毫无理想和节操的官僚。 “好，我们马上来。”吴忻觉得和这个本地地头蛇联络下感情也是必要的，不过没有必要大家一起干这个，他自己接受邀请就可以了。 雅拉正带着那些劳工在城里好好吃一顿，再给他们鼓鼓劲。 “你们两个再去一次默罕默德阿里那里，他晚上肯定也在工作。”吴忻和迪莉雅跟着艾哈比贝伊去他的办公室，不过维尔福、科尔莫娜则有自己的事要做。“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穆拉德贝伊是支持我的。” 维尔福和科尔莫娜对视一眼，都对这个工作头疼，不过吴忻已经和他们说过这个事情的意义，因此他们虽然为难但还是接受了。 倒是那个艾哈比贝伊劝吴忻：“殿下，默罕默德阿里这个人顽固至极，我看你也不要太催促你的部下了。” “哼，默罕默德阿里！”吴忻恨恨地又说了一遍让他烦恼的名字，不过他还是对维尔福一挥手，“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明天逼得我把穆拉德贝伊请过去，就让他难看！” 看到吴忻如此严厉，艾哈比贝伊眼珠一转，觉得还是可以拉拉关系：“这样吧，我也给你写个条子，再让我副官和你的部下一起去，好好和默罕默德阿里说说。” 穆拉德贝伊的条子都没有效果，艾哈比贝伊知道自己的条子不会有用，不过他对于默罕默德阿里也是极为敌对。 默罕默德阿里公开表示他鄙视艾哈比贝伊，给穆拉德贝伊搞得那些腐化物品和各色女奴，是引诱首领犯错，是无耻小人。 这实在太荒谬了，艾哈比贝伊感到自己完全是冤枉的，倒不是说他没有搞那些事情、 而是他也不想的啊，要不是领导喜欢这些，他又怎么会进献这个呢？ 吴忻也知道条子不会有用，默罕默德阿里绝对要继续坚持一个爱兵如子的形象。 但是吴忻和艾哈比正好可以拉一拉关系，这是很有必要的。 “那实在太感谢了，默罕默德阿里这个阿尔巴尼亚人自以为是哈里发陛下派来的，就比我们这些人高一等，不给马木留克的面子！”当然吴忻的立场可是很坚定的。 “谁说不是呢？”艾哈比贝伊对于奥斯曼援军的态度也很不友好，“不仅是他，还有他的部下一个个都趾高气昂的样子。” 说话间，吴忻和艾哈比贝伊的晚餐也开始了，吴忻的女伴就是一个迪莉雅，艾哈比贝伊也就只让自己的一个妻子来作陪。 当然上菜的女奴那是一点不少，就和他的晚宴一样豪奢，他吃饭的规格并不比穆拉德贝伊差，除了把自己最好的卧室让给老贝伊之外，其他方面他一点也没有亏待自己。 “来，抽一管吧，这东西能让人头脑放开，思维无限，我抽了这个以后，总是能感觉到能看见魔网了。”艾哈比贝伊一本正经地，就好像他真的不是一个药物成瘾者一样。 吴忻坚决拒绝了鸦片，不过艾哈比贝伊还是自己抽上了。 在吃饭的时候，吴忻和迪莉雅就一起努力，旁敲侧击了好久希望能把现有的部分劳工都保留下来，再给一批几百人的劳工。 然而艾哈比贝伊一直打哈哈，一再说什么这埃及南部地区人口有限，比不上靠近北部的大城市，实在是很为难。 只肯保留吴忻现有的几十个劳工，再给他几个体壮的半兽人奴隶驱使。 他的话部分是事实，埃及南部相比靠近地中海的北部地区确实要差得多，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经济中心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向海边转移。 所以古代被称为“百门之都”底比斯，如今已经被一钵黄土所埋。 但是尼罗河河道稳定，泛滥有时，即使是中游地区，也是整个黑大陆农业最发达，人口最密集的所在。 现在又不是农忙季节，组织数百人的劳工绝非难事。 而且虽然采购半兽人奴隶的款项一直控制在他手里，这也是吴忻给穆拉德贝伊出的主义，是对默罕默德阿里的重要防备措施，然而这个手段却没有起效。 购买到半兽人后，默罕默德阿里就派出得力人手去安排给这些奴隶洗澡，再安排一顿好点的吃食。 最后还亲自对他们讲话，他会讲半兽人的语言，给他们生活的希望。 最重要的是，分组半兽人的时候，默罕默德阿里一个一个认真挑选，把身强体壮而又服从管理的半兽人全部拉进了自己的队伍。 而艾哈比贝伊总是委托手下，他的部下根本不会尽忠职守，为了一点点利益，就把好货全给了竞争对手。 强壮的半兽人都被默罕默德阿里弄走了，艾哈比贝伊的所谓强壮半兽人，也只是勉强能用而已。 吴忻当然不能放弃，他忍受房间里的烟雾，继续坚持自己的要求：“艾哈比贝伊，前段时间真是承蒙你照顾了，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古城底比斯了，后面还请你继续支持我。” “底比斯啊？大家都说这座古都就在卡索那城附近，还真是啊？”艾哈比贝伊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古埃及遗迹极多，不论是古城、坟墓、神庙本身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 罕见的是还没有被毁坏和盗掘的遗迹，吴忻显然没有找到这样的东西，否则他早就大喊了。 “我找到了方尖碑，古代卓尔为法老铭刻攻击的宝物，有几十米高，只要给我足够的人手，我就能把它挖出来。”不顾吴忻确实找到点东西，只不过他自己也有点底气不足。“虽然断成了数截，不过要重新拼接起来应该不难。” 其实这事情一点也不好办。 “几十米高的方尖碑？你怎么能知道具体的高度？”艾哈比贝伊虽然脑子有点糊涂，但还是有常识的，这些年来，他挖得坟墓和神庙并不少。 吴忻相当确定地对艾哈比说道：“立柱确实是很高，不过已经倒在了地上，入土不过两三米深，挖出来不难，可惜上面蜘蛛女神的神力已经消散殆尽，只能当作装饰品了。” 听了他的话，刚刚一直意兴阑珊的艾哈比贝伊一下子有了精神，古代方尖碑是最有价值的文物，哪怕供奉的神明已经灭亡，依然会有君主和教会花大价钱来买。 在自己的广场上，立上一根有几千年历史的方尖碑，确实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而且不仅是可以炫耀，而且这种东西往往寄托了古代神明的一丝力量，对于现在的神明也很有价值。 “这东西在黑大陆不值钱，但要能运到亚历山大港，旧大陆的君主会出大价钱买的。”艾哈比贝伊立刻提出了一个发财的思路。 “卖去旧大陆？”吴忻微微一惊，如今地中海海岸线完全控制在法国人手里，只剩下面对红海的出事口，“从红海转运？这也太遥远了。” 艾哈比贝伊自得的一笑：“当然不能从红海转运，向南绕过好望角的旅途这么遥远，方尖碑沉了怎么办，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自然能办，打仗归打仗，生意归生意。法国佬虽然大部分是异教徒，可还是有一些明事理的人的，有几个人倒也愿意和我做点生意。” 吴忻听了他的话，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他这几天也听说，这位艾哈比贝伊也是一个来自高加索山脉的马木留克，身家却超过许多已经延续了十几代的马木留克。 虽然因为施法者的才能很早就已经成为贵族，但是毕竟只有十几年的积累。 只是极其善于经营，所以财产很多。 “艾哈比贝伊真是大才啊，能够让敌人也敬佩的人物，才是真正的英雄人物！”吴忻猜测，这家伙八成不仅是出卖物资给法国人，可能还提供情报。“有艾哈比贝伊这样的人物辅佐穆拉德贝伊，我们恢复埃及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施法者都是人世间最高贵的人，我们一定要互相扶持才是啊！”艾哈比贝伊是法师中，少数不会看不起术士的人，他只看不起迂腐的穷鬼，既然试探的结果这么顺利，吴忻这么上道，他立刻说道。“既然如此，等方尖碑挖出来，你就交给我，咱们五五分成，一定不叫兄弟你吃亏！” 吴忻连忙感谢不已，然后表示五五分成太多了：“岂敢，岂敢，我只不过干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力气活，哪里比得上艾哈比大哥你穿针引线，建立关系的辛苦，哪能五五分成，大哥你给我多少就是多少，有个一两成，我就满足啦。” 艾哈比贝伊连忙摆手，他的作陪的女伴则是立刻是笑得天花乱坠，看来这笔生意和她也有点关系。 这个女伴穿着中东式样的面纱，但是她有一双和迪莉雅一样颜色的眼睛。 吴忻原以为迪莉雅会不耐烦，没想到她倒一直表现地不错，和那个女人颇为热络的样子。 最终双方约定，方尖碑三七分成，艾哈比贝伊再给吴忻几十个奴隶，凑够一百个，帮他把方尖碑挖出来。 吴忻对于这个结果已经颇为满意，气氛渐渐起来了，如同房间里的温度一样，艾哈比贝伊还有其他的事情和他商量。 第二百零六章强买强卖 房间里只剩下吴忻和艾哈比贝伊以及两位女伴，女奴们早就停止上菜。 为了密谈，房门已经关上，虽然很昏暗，不过对于吴忻来说不成问题。 他的昏暗视觉让他能清晰地观察房间里的情况。 两位女伴则互相轻声交谈。 她们聊得颇为投契，艾哈比贝伊的女伴应该不是一个星月信徒，迪莉雅拿出了自己的圣经和她说话，吴忻反复强调不允许在这里传教，迪莉雅也答应了，毕竟这里也没有什么长期成绩可言。 艾哈比贝伊一看就不是什么虔诚的星月信徒，看来治家也是相当宽松。 不过她拿出希瑞克的圣经，也是有代价的，对方也在不断推销自己的“信仰”。 迪莉雅也许是无法拒绝这个女士的反复劝说，也许是为了帮助吴忻得到亲近感，最终拿起了一根烟管。 不过吴忻还是坚决拒绝，他知道这种吸食方式的迷幻剂并不会有太强的上瘾性，但是和大部分中国人一样，吴忻对这种东西的抗拒心理很强，毕竟我们民族一段最惨痛的记忆，就是以被强卖毒品开始的。 伟大的自由贸易是好的，但强买强卖那是野蛮人的行径。 虽然仔细看看，那个水烟壶确实相当精美。 艾哈比贝伊也反复劝说吴忻，要拉他下水。 “抽一口吧，那些副作用都是瞎说的。” “人生苦短，行乐及时啊。” 但是作为一个曾经的高级海员，一个中国人，吴忻在这方面的节操是很坚定的。 折腾了许久，艾哈比贝伊自己烟瘾上来了，他最终无法再搞什么劝说，而是开始大抽特抽。 一片吞云吐雾中，艾哈比贝伊提出了一个吴忻难以接受的要求。 他想要吴忻给他抄录一个魔法。 “你想要神之怒火？”吴忻对于这个要求相当意外，也感到很棘手。 倒不是意外于艾哈比法师的上进心，哪怕他再腐化，再堕落，他终究是一个法师。 有再多缺点的法师，对于新法术的好奇心却是很难泯灭的。 通过对法术结构的了解，进而更深入地理解魔网，这其中蕴涵着的快感本身并不逊色于抽大烟，更不要说附加的达成成就的满足感了。 而且魔法女神可以容忍魔网的使用者不信仰祂，但是并不能忍受魔网的使用者对魔网没有好奇心。 一个法师如果对于新法术的追求都没有了，那么他距离和魔网脱钩也就不远了。 他之所以意外，是因为他这几天已经充分了解了艾哈比的实力，他就是一个三级法师，能够使用几个威力有限的二级魔法而已。 “可是这会不会太操切了呢？艾哈比贝伊，你还需要好好了解一下对魔网第二层的理解啊。”吴忻完全没想到他会要求自己给他抄录三级魔法。 “我当然想要三级魔法，西博殿下，这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吗？”艾哈比贝伊用仿佛受到了侮辱的语气说道。“难道西博殿下你也和那些愚蠢的人一样，以为我是一个不求上进，只想着求田问舍的法师？我现在虽然还没有深入了解魔网的第二层，但是我已经准备了好几个二级魔法卷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三级魔法。” 他说着，从一旁的架子拿出了一大摞卷轴，示意吴忻查看。 他的收藏确实丰富，大部分是两级魔法，三级的也有两三个，好像还有一张四级魔法的卷轴。 吴忻这下是真的有点怀疑自己错怪对方了，如此收藏，在这个位面可不容易，他难道真的是把大部分压榨人民得到的财产都用在魔法方面了？ 吴忻一边想，一边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完全信任对方。 “艾哈比法师，你怎么会这么想？！”他同时把称呼也给换了，“法师”虽然也是尊称，但是他一贯叫对方贝伊，“我当然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施法者，拥有高贵的品性，能够教授你法术是我的荣幸，但是正如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术士，而非法师，我对魔法的理解和你们法师完全不一样，要我复述对魔网的理解是绝对不可能的啊，你看我来这里那么久，从来没有抄过一个魔法。” 术士得到施法能力很快，也没有法师那样的钻研，所以和能够拥有许多周边能力的法师不同，术士能够精于战斗就很不错了。 而吴忻作为术士中比较勤奋的，对于制作营养剂是有些心得的。 因为可以免材施法，而许多附魔手段的关键就在于连续不断地使用魔法，融合各种材质，所以也在向萨扎斯坦学习如何给武器附魔。 不过这样也就是极限了，他不会制作药水和奇物，也不给抄录卷轴。 虽然施法免材一样有效，但是每张卷轴都要消耗他的实力，吴忻有些抗拒。 “你不会抄录卷轴不要紧啊，直接抄在我的法术书上就行了。”艾哈比贝伊说着，就拿出来一本法术书。 吴忻对此感到困惑：“这有什么不同呢？我还是不会抄写啊？” 事实上把魔法直接抄在法术书上，比抄录在卷轴上还要难一点，抄录卷轴因为是一次性的，所以容错性要高的多，而直接抄在魔法书上其实要难得多了。 魔法书是法师的珍宝，你不能马马虎虎地凑合，必须一笔一划都很精确。 魔法只能在蕴含魔力的生物身上稳定存在，因此抄录魔法卷轴的羊皮纸，往往都是几百只羊只挑出来的头羊，而且还要喂它施法材料和营养剂，才能产出可用的卷轴用纸。 而法术书更是优中选优。 而如果抄错一点，要撕掉一页法术书的话，那真是损失重大。 而艾哈比法师的这本魔法书，可不仅仅是他的笔记，而是更加贵重的东西。 他告诉吴忻：“我的这本魔法书，可以引导你把魔法写出来，哪怕是术士，也可以在这个法术的帮助下，把自己对魔网感受清晰地写下来。” “居然还有如此宝物？”吴忻颇为惊诧，这种法术书在主位面也是难得的好东西。 很多术士能够激发血脉中罕有，但不是很实用的魔法，但是很多法师可以依靠对这些罕有的魔法的学习，加深对魔网的理解。 但是大部分术士都是忙碌的贵族，有的忙着享受生活，有的忙着操劳国事。 总之，很少有术士会学习“制作卷轴”这个技能。 这算是一件不错的宝物了，不过至多也就是中坚级。 因为魔法不是这么传承的，魔法书是法师智慧的凝聚，世界上并没有直接借用别人的智慧这种事。 “不过这样的话，你不是就很难学到其中的精髓了吗？”直接把魔法抄录在法术书上，其实是无法激发的，这样的手法来学习魔法是极其困难的。 学习魔法要么就通过老师的讲解慢慢学，慢慢构建对魔网的理解，要么就烧卷轴，通过那刹那间的感悟，能记多少算多少。 “这其实就是一张卷轴而已。”这才是正常的传承之法，这个抄在法术书上的魔法，实际上就是一个卷轴而已，艾哈比法师苦笑地解释。“虽然确实是很难学会，但是如此宝贵的魔法，错过的话，我会永远无法释怀，这样总归是个机会。” 吴忻理解地点了点头，“神之怒火”在这个位面，显然不是主位面那样的大路货了。 这么做虽然不经济，而且可能浪费感情和金钱，但是确实也是合理的。 可是吴忻还是有点不放心：“那这个法术书会不会过度牵扯我的灵魂，损害我和魔网的联系？” 每张卷轴除了要消耗和正常施法一样的施法，以及附加的材料费用以外，还要损耗法师的灵魂。 “我不会欺骗一个远道而来，帮助我们抗击侵略，追求独立的朋友。”艾哈比贝伊的话说得很暖人心。“实话实话，损害还是会有的，而且这个方法毕竟不是抄录者可以自己控制的，视法师在一个魔法上投入的精力不同，确实会有不同的结果。”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我会失去和魔网的部分联系，永远失去一个魔法？”吴忻虽然很善于唬骗，但他在察言观色上的能力就要逊色不少，但是他还是紧盯着眼前的法师，这个家伙技艺荒疏，也不可能很善于撒谎。 “绝对绝对不可能，最多就是几天不能准备那个魔法而已。”艾哈比贝伊的神态和语速都很自然，“而且那是很罕见的，一般来说这个损害并不比法师们抄录一张卷轴更大。说老实话，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能够直接从施法者的灵魂上剥离一个魔法的奇物，即使真的有这种东西，也根本不是我能够拥有的。” 最后一句话，是最有力的，吴忻可以不相信他的诚意，但是确实不能不承认，那种宝物在他所在的主位面上也是闻所未闻的珍宝。 然后艾哈比贝伊不等吴忻开口，就继续说道：“当然这件事，我肯定也不能让殿下你吃亏，神之怒火是最强大最实用的魔法，我会补偿你一张三级魔法的卷轴，两张两级魔法的卷轴！三级魔法选择不多，不过你可以挑选两张威力最大的攻击性魔法，生命之矢如何？我已经在里面封印了我自己的生命力，使用它不会对使用者造成伤害。” 吴忻知道“生命之矢”这个魔法，当初在马耳他岛上，他甚至被一个法语组的法师用这个魔法射击过，这确实是很好的二级魔法，因为要损耗施法者自己的生命，对敌人的威力在“负能量光线”之上。 确实是不错的魔法。 他的这个条件如果是两个法师之间的交易，倒也算勉强公平，“火球术”虽然确实是三级魔法中最好的，但也仅仅是三级魔法而已。 一个三级魔法加两个二级魔法的组合，算是可以的补偿了。 而且吴忻还不需要负担施法材料和卷轴材料。 但是既然是做生意，那就没有接受对方第一轮开价的道理。 “这确实是不错的报偿，对于一个法师来说的话。”两张一样的卷轴，一个法师就有很大机会能学会一个魔法，可是吴忻不是法师，卷轴对他只有战斗价值，没有学习价值。“我是术士，卷轴对我的价值要打个不小的折扣。” 艾哈比贝伊的脸色不愉：“年轻人，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报价了，这样吧，我再加你三百塔勒，用金币付账，都是巴黎铸造的好货。” 在埃及交易既不用埃及本地的货币也不用奥斯曼帝国的货币，但吴忻知道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在奥斯曼帝国的极盛时代，她的金币曾经是可以和威尼斯金币争夺地中海贸易主流地位的强势货币，不仅在本国拥有绝对支配地位，在整个东地中海和红海都广受欢迎。 如今随着她国力的下降，不可避免地出现铸币官僚系统的腐化，以及国家财政困难，饮鸩止渴地减低含金量，进而导致其货币信用也已经大大衰退，不仅无法在国境外使用，就连国内市场也保不住了，吴忻在市场上采购，使用的都是欧陆强国的金币，以奥地利和法兰西为主。 他确实做出了一定的让步。 如果是在交易方选择都很大的市场上，吴忻的这个理由根本不成立，但是在如今的情况下，对方如此渴望“神之怒火”，那就给了他机会。 阿尔法的声音也响起来了。 “如果你与艾哈比贝伊达成了交易，你将得到三百命运点，以及一张三级魔法卷轴，两张二级魔法（生命之矢）卷轴。” 吴忻颇为意外，这是一个任务？ 不是单纯的交易，而是任务，任务就是考验，奖励则是风险的回报。 吴忻感到奇怪，这个交易对他的到底有什么风险？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没有收集到足够的情报，问题的关键，应该就是这本能自动抄录魔法的法术书了。 吴忻觉得自己最好还是要再收集一些情报为好。 虽然默罕默德阿里也不是地头蛇，因此掌握有情报的机会不大，但是吴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秘密地再和默罕默德阿里见一个面。 “呃，这个事情，我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吴忻的态度相当坚决，他立刻要站起啦。 可是这个时候，一直只和迪莉雅说话的艾哈比贝伊的女伴忽然凑到了吴忻面前：“为什么不是现在呢？英俊的术士不该婆婆妈妈的。” 吴忻转过身想要礼貌地拒绝，可是他发现自己的思维很迟钝？ 这个烟有问题！ 迪莉雅的状态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女牧师虽然身体强壮，但是她直接抽烟，哪怕是人类极限的体质，这个时候也不行了。 这位女士脱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丝绸后面的脸，正如吴忻所料，金发碧眼，肌肤如玉。 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不对，实在太美了。 吴忻发现自己的思维和眼睛不协调了，他的眼睛中看到的只是一个不错的女人，而思维中，却觉得这是无以伦比的妖物，好比那能够挑起战争的海伦。 强买强卖？！ “来，拿好这本书。”金发碧眼的美人儿轻轻地舔着吴忻的耳朵，把那本宝书塞到了他的手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百零七章太多好东西了 烟气已经浓郁得让人睁不开眼，但是那个精美华丽的水烟壶还在不停地波波吐着烟气。 吴忻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是很正常的，小小的水烟室内，除了吴忻以外的几个人，在交谈开始后，就一直在那里吞云吐雾。 这是一个危险的考验。 吴忻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古代王陵上，而是在这座卢克索城中活动，并且卓有成效地进行了一些侦察任务后。 他可以得知这位卢克索城的艾哈比贝伊，有那么一些让人担忧的背景。 这位艾哈比贝伊行事不算很老到，只要有心探查，不难找到他的马脚。 然后他就会得到一个和拿破仑过招然后逃跑的机会，这实际上是比较常规的任务流程。 只是常规的流程只会带来常规的结果，虽然吴忻一直提醒自己要谨慎小心，告诉自己和队友们，他们能够接近俘获一个位面，是因为本来担任阻挠任务的队伍中出了问题，布尔莎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当了实际上的内应。 但是实际上，吴忻自己是最不甘于平淡的人了，最受不了不被需要的人了。 他不肯再接受常规任务、平淡流程这种事了，从一开始就盯紧了要干出一点引人注目的成果来。 挖古代王陵确实是可以达到这个目的，但是也让他没有精力和资源，进行其他的防卫了。 不平凡的事业从来要面对不平凡的艰难，今天就是吴忻要面对自己的艰难了。 吴忻的眼睛看不清了，即使他有得自昏暗视觉也不行，但是朦朦胧胧中，他能看到一个极美的女人，或者他的大脑被告知，眼前有一个极美的女人。 “放轻松，放轻松，放开你的思维，不要再抗拒，再迟疑，把你对神之怒火的感受全部交给我就好。”眼前的美人似真似幻，红唇微微开合却能发出震耳欲聋、犹如雷鸣的吼声。 吴忻努力抗拒，可是他的身体还是随着对方的语言，把手伸向了那本该死的魔法书。 这是“支配人类”的某种仪式化的版本，敌人的实力并不是精锐级，她无法凭空施展这个五级魔法，而是需要特殊的环境和长时间的准备。 ‘艹，这是曲心者还是欺愚者还是什么东西？’吴忻的思维被压制、逼迫，但是还有一线清明，他回忆着和萨扎斯坦一起制作营养剂时，对方漫不经心地教导。‘关键是侦察，时时刻刻保持警惕，这种走控制路线的法师都不是本大人对手，不管是什么东西，他们的正面战斗力都是不值得一提，不要在他们的主场作战…………’ 他说的容易，谁他嘛能时时刻刻保持警惕？除了你个倒霉的骷髅头？ 吴忻想到这里，发现自己一开始就犯下了大错。 而且因为思考，他对抗对方指示的能力下降了，他已经把书拿在了手里。 他不再抵抗对方的命令，任由自己的手臂拿起了魔法书，只是凝聚力量进行思考。 他还有放手一搏的资本，他身体里有神力。 萨扎斯坦告诉过他，在危急时刻如何运动那种压倒性的力量拼死一搏。 他有很大把握杀死这两个敌人。 当然这个拼死一搏的方法极为不可控，迪莉雅也会有一定的风险，不过女牧师身强体壮，应该是问题不大。 只是这样做的代价很大，很可能让凯斯勒首座和雅拉牧师都面临短时间放不出神术的问题，至少也会让他们的神术不稳定。 当然萨扎斯坦那里肯定也有部分神术，不过老巫妖也有自己的牧师要供养，而且他肯定要絮絮叨叨好久，而且他为了卡萨诺存“信仰”的行为很正当，吴忻也无法反驳。 当然这已经是萨扎斯坦很客气了，吴忻和他的关系实际上极为微妙。 而且虽然不确定，这样还可能会引来本地火焰信仰控制着的关注，那样就只能放弃任务了。 吴忻最终只调动了一点点神力，维持大脑的一线清明。 那个女人和他各持魔法书的一端，吴忻也能看到对方的魔法列表，他认得其中的几个，“魅惑人类”、“不动声色”、“窒息冲击”。 还有更多他不认识，虽然一起制造营养剂的时候，视优越感为生命的萨扎斯坦不肯浪费时间，一直给吴忻填鸭各种知识，以展示他的超凡。 即使是萨扎斯坦也很难让一个术士明白法师对于魔网的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任何一个魔法的辨识都要消耗很长时间。 而且半神巫妖坚信死灵、咒法和防护是战斗中最优秀的魔法，对于附魔系相当不屑，这方面投入的精力不多。 事实上，吴忻能认出这几个也是连蒙带猜。 而吴忻眼前的敌人准备的基本都是附魔系的魔法，一切手段都是以欺骗为主，只有极其有限的正面战斗能力。 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个女奴能有的实力，甚至当艾哈比贝伊的妻子都太高杆。 毫无疑问，她是一个施法者，一个间谍。 魔法书中犹如有一股气流吹动着两个持有它的施法者的灵魂。 吴忻感到自己也可以操纵这本魔法书中流动的气流，但是对方的经验是他的几十上百倍，所以没有过多久，对方就渐渐控制的气流流动的方向。 她自己的法术位稳稳不动，而吴忻的几个法术位则被不断冲刷。 对方应该不是要害他性命，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 许多人看到他和艾哈比贝伊一起离开，他如果死在这里，艾哈比贝伊无论如何洗脱不了嫌疑，穆拉德贝伊和默罕默德阿里都会发现他有问题。 当然情况的主导者明显是这个女人，但是如此重要的一个据点，她一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她八成有造成失忆的能力，至少能让中术者的记忆不清晰，无法确定一些细节。 此时吴忻对于冲击之流已经完全没有影响力了，对方已经把潮流集中到了他的“火焰步履”和“火球术”上。 吴忻和迪莉雅目前的情况可谓糟糕，然而策划了这一切的欺愚者梅萨迪尔也不好受。 她的实力很强，但是仅是以这个世界的标准来说的，按照主位面的标准，她只是极为勉强的精锐级施法者。 在这个上限如此低的世界，虽然手上有宝贵的奇书，要榨取一个施法者的能力，也是极其不容易的。 这个房间她精心布置了很久，是一个对她绝对有利的主场。 核心自然就是那个在啵啵吐烟的水烟壶了，这个水烟壶倒算不上什么重宝，虽然设计精巧，也有一定的增幅功能，但也就是一件中坚级的奇物而已。 那里面的烟草也没有什么毒性，当然确实也能催发雾气中的毒性，迪莉雅其实比吴忻想象得要警惕得多，她并没有抽几口烟。 真正让他们中招的是加热水烟的燃料，那是星月茶，又叫卡特叶。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星月茶，而是经由梅萨迪尔催熟的星月茶，是这个位面上的重宝。 许多不得严格遵守教义的星月国家贵族，都以此作为上等美酒的替代品。 他们极为迷恋她种植的好货，在伊斯坦布尔、巴格达、德黑兰等大城中，甚至是某种高层交易的硬通货。 这东西当然也有更加体面的用途。 按照主位面的标准来说，可以算是精锐级的施法材料原材料，可以很容易地制成激发五到六级附魔系魔法的施法材料。 如果有大师经手，甚至核心级的几个法术也能催发。 经过高温烘干、反复捶打、用强壮骆驼的脂肪过油等十几道工序后，就成了能够让受术人丧失对抗附魔系魔法能力的物品。 卡特叶本身的毒性就不大，由梅萨迪尔种植和改良的这个品种，更是几乎对人体无害，成瘾性不大，即使成瘾，要戒断也很容易。 而且要降低快感也不难，提前大量喝水就可以，梅萨迪尔和艾哈比贝伊都提前喝了几升水，刚刚吃饭的时候，也故意把烤得最咸的几块肉让给了吴忻和迪莉雅，那些食物里也多少加入了一些迷幻剂，但是仅仅是食物中的剂量时完全安全的。 他们谨慎地布置和谋划，终于成功地为他们拿到了这个优势。 迪莉雅已经陷入了神游之中，女牧师一脸满足地躺在那里，她进入了一个梦想中的世界。 四海升平，宇内安泰。 再也没有异教徒和异端被烧死了，没有人要去经历那痛苦的火刑。 当然，是在上帝陛下荣光笼罩一切下的升平和安泰，所有异教徒和异端都已经被净化了。 特别是她的祖国英格兰，是这一切的源头。 亨利八世幡然悔悟、痛悔前非，把她的大伯从牢房中放了出来，迪莉雅也回到了英格兰，因为虔诚和强大，成为了尊贵的大主教。 她和伯父一起净化了整个英格兰………………… 这个布置对迪莉雅很成功，可是主要目标吴忻却没有完全被制服。 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一口烟也没有抽，水烟、燃料、食物这个组合互相支持才能发挥最大作用，以至于他的精神没有完全被放开。 事后会不会失去记忆很让人疑虑，当然梅萨迪尔相信自己能骗得了他，一个术士而已，她会对付不了？ 多少法师都被她耍得团团转，你一个靠脸吃饭的人，还想识破我？ 虽然不是正统法师，但是梅萨迪尔的优越感是不输给任何人，或者任何半神巫妖的。 最麻烦的还是吴忻灵魂的强度也大大超过梅萨迪尔的预料，第一次见识，就能够微微引导冲刷魔法位的能量流。 还有一部分就是梅萨迪尔自己的犹豫，她原本一心一意地奔着“火球术”去的，结果到了地方一看，有一个意料之外的选择，导致了她行动迟缓，浪费了一部分力量。 她不是没有收集到“火焰步履”相关的情报。 但是“这个小白脸会时空跳跃”这种话，谁会信啊，她只当是那几个士兵满口胡扯。 “火焰步履”在这个位面是闻所未闻的魔法，但是她第一眼看到那个让人陶醉的魔法结构时，就被其中蕴涵的奇异和瑰丽所吸引住了全部心神，再结合之前的战报，她意识到这真的是一个涉及空间结构的魔法。 她感到难以选择了，虽然她确实没有什么机会学会这个魔法，但是她的组织中不乏这个世界最优秀的法师，他们是有机会能学会这个魔法的啊。 她犹豫了，犹豫给了吴忻机会。 清醒有的时候确实比糊涂困难得多，当迪莉雅享受难得的假期时，吴忻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虽然在“火球术”和“火焰步履”中犹豫了许久，但是梅萨迪尔最终还是选定了“火焰步履”。 “火球术”威力确实很大，但是并不是没有替代品。 她更需要时空的力量，她在此隐居修行，为的就是收集能够扭转乾坤，再造以色列王国和所罗门王圣殿的力量。 “火焰步履”就是这样的力量。 能量源源不断地冲刷着吴忻最高级的法术位，要把这个法术和他的关系剥离。 能够彻底剥离一个魔法的奇物确实不是一个埃及贝伊能够拥有的，但是这本书的本意并不是要伤害施法者，而是要留下魔法卷轴。 所以作为制作卷轴的副作用，施法者在再次使用这个魔法时，会有很大几率施法失败，犹如穿了铠甲一样。 这本书被制作出来的初衷，就是为了让某些不爱学习周边能力的术士，可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把最宝贵的知识留下来。 一个峋山隐修士，确实可以拥有如此宝物。 只是按照流程，应该是早就决定好要哪个魔法的，梅萨迪尔迟疑了太久了。 不过一般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吴忻绝不是一般人。 这个时候反复感受了许久冲击的吴忻同样已经很清楚，一旦真的被剥离一个魔法，那自己对魔网这个部分的亲和就永远受损了。 他还无法确定是永久不能使用，还是会施法失败，但这都一样，都是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找到了对抗的方法，既实用又经济 他微微释放了一点信仰力出来，把已经摇摇欲坠的“火球术”和“火焰步履”都给包裹了起来。 第二百零八章有限的自制力 虽然空气中弥漫着他最喜欢的气味，但是艾哈比贝伊却无法尽情享受。 他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今天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顺利，吴忻一口大烟都没抽，这实在是太可恨了。 好奇心的力量是很大的，它让人类前进，去探索去征服。 也会让人类堕落，去腐化去放纵。 艾哈比贝伊就是堕落的后者，他极为嫉妒吴忻表现出的自制和强大。 如果他要是有这份心志，何至于沦落为这个可恨女人的傀儡？ 一想到自己的处境，艾哈比贝伊就是切齿痛恨，都说卡特叶和大烟都不会太成瘾，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又给他提供了几种“真正的好货”。 那几种东西，带给了他一级一级提高的快感，也让他一层一层越陷越深。 这个一开始只是生意伙伴的女人，一步一步地控制了他的生意、他的人生、他的灵魂。 如今艾哈比贝伊自己也知道自己就是狗屎、渣渣，可是他无法摆脱这种命运了。 他已经离不开那些麻醉品了，曾经可以带给他快感的卡特叶和大烟都已经没有作用了，他现在只能被那些“真正的好货”所满足。 这就是软性毒品的“过渡”效应。 在大副吴忻的世界，很多以自己是嬉皮士为荣的蠢货四处争取放开软性毒品，强烈要求所谓的“无碍他人、有限放纵”的权力。 但是他们真正有限的是自制力，看似危害不大的软性毒品最终会把其中的一大部分统统腐蚀成行尸走肉，成为无限放纵的垃圾。 就如同如今的艾哈比贝伊，出卖情报给敌人，他一开始是拒绝的。 倒卖物资给中间人，为他艰难的法师之路收集资源是一回事，直接出卖己方的军事情报，害死数万同胞又是一回事。 但是那些好东西一旦被戒断，那真是生不如死啊！ 他抵抗过，他抵抗了好几天。 他曾经咆哮者向梅萨迪尔发誓，哪怕就是经历一切苦难，他也绝不会背叛最高贵的哈里发和提拔他的恩主穆拉德贝伊。 哪怕她把他的家人杀死，也休想他帮助敌人占领他的祖国。 但是这一切终究是徒劳的，梅萨迪尔根本不必做任何暴行，只要什么都不做就足够了。 他最终放弃了一切底线和原则，跪在这个女人的脚下，只要梅萨迪尔按时给他那些东西就好，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他已经单纯是为了那种感觉而活着了，如果他还算是一个活人的话。 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大日子，梅萨迪尔看上了吴忻的魔法，让他努力配合，并许诺只要表现地好，接下来的三个月，就保护他的毒品供应。 今天早上，他没有吃饭，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他没有得到“日常配给”。 这是为了避免让吴忻他们看出问题，也是为了激发他的“工作热情”。 他现在完全是靠梅萨迪尔的保证和许诺在坚持着。 战斗已经拖了太久了，梅萨迪尔的攻击受到了空前顽固的抵抗。 吴忻已经放弃了和他争夺对冲击流的控制，就是牢牢地坚守者自己的“火焰步履”和“火球术”。 他的防御带有梅萨迪尔难以理解的性质，算不上无懈可击，但是反击性极强，稍微靠近就会受到反击，就好像时时刻刻在忍受“火焰护盾”的反击一般。 她的力量极其有限，根本不可能攻破如此防御。 可是她一时无法接受失败，不顾一切地和吴忻较量。 她自己感到越来越热，而且她的法术位也开始涣散。 不仅是精神层面，吴忻的力量对他的物质层面也产生的影响，她的头顶上有茵茵之气在凝聚，脸上也是汗出如浆，就好像要中暑了一般。 而吴忻虽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是始终脸色平静。 当然实际上，这个考验对于吴忻也很不容易，主动调动神力对他来说也是极为稀有的体验。 过去他只是被动地供应凯斯勒首座和雅拉牧师，他们都是很有经验的牧师，知道该如何用祈祷和神术材料来交换神术。 吴忻只需要偶尔关注一下信仰力的总量，确保大体正常就可以了。 直接把信仰用来战斗，对他来说实在太复杂了，那些掺杂着各种情绪和欲求的力量，他根本无法负担。 哪怕仅仅用来防卫，也让吴忻的精神负担极大，再加上房间里的有毒环境，他并没有获得摧枯拉朽的优势。 梅萨迪尔的立场极为坚定，甚至接近顽固，因为她不仅是在剥夺吴忻的施法能力，也是剥夺吴忻的记忆。 失去了法术，本质上就是失去了一部分灵魂。 她需要吴忻的记忆，拿破仑出了大价钱买门奴瓦的死亡真相，虽然实际上吴忻也不是很确定那位将军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同时也会造成吴忻的记忆紊乱，让她不会暴露。 而且吴忻罕见的顽强抵抗也激发了她的求胜欲。 吴忻的信仰力正在以不算快，但是足以让吴忻心痛至极的速度消散，短短十几分钟内，他在的黎波里港收集的信仰力，就被消耗了近半个月的分量。 这都是他自己也舍不得用的信仰啊。 双方都经受着极其严厉的考验。 梅萨迪尔咬牙坚持，继续引动冲击洗刷着吴忻的法术位，而吴忻已经投入了那么多力量，更不肯放弃，痛心但坚决地继续抵抗。 艾哈比贝伊极为恐惧。 吴忻看上去比梅萨迪尔好多了，他在这么闷热的房间里，却几乎没有出汗。 虽然吴忻一直节约信仰力，不肯进行抗火改造，但是他的身体确实远远比大部分人耐烫，耐热。 这让艾哈比贝伊恐惧极了。 梅萨迪尔对于他的能力充分了解，所以给他安排得工作极为简单，就是拿着烟壶的喷嘴插着迪莉雅的鼻子喷气。 可就是这么一个工作，他都渐渐觉得受不了了。 又过了五分钟，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躁，开始发出无意义的嘶吼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这是最后的一根稻草，本来就已经动摇的梅萨迪尔最终放弃了，她的最后一波精神攻势，攻向了吴忻没有防备的地方。 吴忻谨守两个最强的战斗魔法，其他魔法都几乎放手了。 梅萨迪尔当然首先瞄准了第四层魔网上的另一个魔法。 “财宝嗅觉？怪不得认为自己可以找到古代法老的王陵。” 不过她犹豫了片刻，就放过了这个魔法，而是选择了三级魔法“强化魔宠”。 这是吴忻无力防守的区域，没费多大力气，她就把这个魔法给撕扯了下来，成功地抄录到了魔法书上。 她松了一口气，然后不顾浑身虚脱，勉强要站起来捂住吴忻的嘴。 被抽掉一个魔法的施法者都会发出惨叫，随后会昏迷和失忆，她要阻止其他人听到惨叫。 梅萨迪尔也是又累又饿，可是她还有其他后续的扫尾工作，包括给吴忻编一个似梦似幻的故事，这些事情都要她自己操办。 她在这里经营多年，爪牙不少。 但是渗透进艾哈比贝伊身边的人还不多，如今在身边的只有一个在担任警戒工作，大部分女奴和男仆还是只认艾哈比贝伊而已，虽然他肯定不敢反抗，但他的演戏能力完全是靠不住的，一见到人多，说不定就会露陷。 然而把手伸到吴忻的面前，她没有看到预想中发狂、痛苦的表情，吴忻并没有歇斯底里。 当然被剥离一个魔法是很痛苦的事情，他也确实很痛苦。 然而总的来收，痛苦，但是冷静。 “快帮我！”一看到这个眼神，梅萨迪尔就意识到情况不好，她一边准备施展自己有限的攻击性魔法，一边喊艾哈比贝伊来支援她。 作为深明药理，操弄人脑的大师，只要制服了吴忻，她就还有办法。 她太投入和吴忻的战斗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艾哈比贝伊大人已经在涕泪横流地在撞墙了。 “你给我闭嘴吧。”吴忻忍受着被激发到极点的偏头痛，狠狠地给了这个美丽的女人一拳，而且是当脸一拳。 随后他不顾迪莉雅还昏倒在地上，直接朝着房间正中，丢出了一个“火球术”。 ………….. 穆拉德贝伊的情绪相当不好。 这也不能怪他，任谁被从两个美人儿的身上拉起来，处理火灾事宜的心情都会不好。 可是城主贝伊的房子失火，他不可能不立刻起床，收拢部队预防突袭。 他的反应相当快了，毕竟他有太多次被敌人纵火作乱，然后攻破城市的悲惨记忆。 他自己前往城门，然后严厉的控制部队戒备四门，不允许部下随意救火，任凭火光照亮了黑夜。 直到半小时后，确信不是敌人发动了突袭，仅仅是单纯的火灾后，他才前往艾哈比贝伊的住所，安排救火事宜。 他的选择不错，在城中放火然后突袭，往往是快速贡献城市的常用手段。 救火会让部队失去组织和反应能力，所以他只让居民自行灭火。 好在火势最后没有扩大。 穆拉德贝伊赶到的时候，吴忻造成的小小火灾已经完全结束。 他走进院子正好听到了吵架声，而且都是他很关注的人，所以他缓了缓脚步，没有直接进去。 通过庭院中，他可以看到吴忻和艾哈比贝伊都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都要靠自己女伴的扶持才能不倒下来。 几个士兵正在收拾残骸，扑灭余烬。 而带队的默罕默德阿里站得笔直，他正在严厉地申斥着两个堕落分子。 “现在国难之时，你们两个都是贵族和重臣，穆拉德贝伊老爷信重的人，可是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默罕默德阿里脸上一片漆黑，显然是被烟火给熏的。“人民连饭也吃不饱，士兵们也仅仅是一周才能吃上一次肉，可是你们两个呢？！不仅大吃大喝，还放纵堕落，居然一起吸毒？！” “吸得神志不清，居然还导致火灾，为了救火，两个士兵死了。他们都是上个月刚刚加入我们的年轻人啊，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些士兵都是为了穆拉德贝伊老爷驱逐法贼，恢复埃及的大业才来的，不是为了你们这种蛀虫的低等**！” 穆拉德贝伊看到这一幕并不奇怪，默罕默德阿里在一边组织救火的时候，一边也没有忘了向领导通报情况。 在救火的半小时里，他派了好几个使者，一方面表示自己一定会控制火情，一方面又表示随时准备服从穆拉德贝伊的命令，去阻止可能出现的法国军队。 这让穆拉德贝伊相当满意，既有工作热情，又有戒备精神。 他感到自己终于是有了一个好帮手，更为自己的御下之术所得意。 因为最有能力的部下没有党羽，能够和他合谋的人，处处和他作对。 艾哈比贝伊此时正在云里雾里，完全说不出话。 吴忻一边靠在迪莉雅的怀里，一边中气不足地在和默罕默德阿里吵架：“你这是毫无根据的诬告和卑鄙至极的污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吸毒了？那只眼睛啊？” “我看你是故意给穆拉德贝伊和艾哈比贝伊难看，那么一场小火，你居然搞什么隔火带，被艾哈比贝伊的房子都给拆了，到底是什么居心？！” 吴忻一点也没有被烧伤的痕迹，穆拉德贝伊倒不是很奇怪，毕竟施法者们普遍都是自视甚高的人，怎么可能会积极救火，哪怕火势是他惹起来的。 “你说这是小火？你没看到有人死了吗？！”默罕默德阿里的处置是正确的，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吴忻已经连丢了几个火球术，把半个院子都点燃了。 “能够为伟大的施法者们献身，是你们这些根本无法理解魔网是何物的低等生命的荣幸！更不要说今天这么小的火，根本就没有死多少人，仅仅是烧死了几个，毁容了几个，这也算事？” 吴忻随手扯下几个女奴的银质项链，拿到手里然后把他们融化成小银球。 随后他一挥手，把银球丢在瓦砾中：“嗟，去挖。” 吴忻虽然极力否认，但是他一副脸色发白，马上要虚脱的架势，显然是爽过了。 而且他的态度如此恶劣，虽然有撒钱，但依然让许多救火的士兵愤愤不平地谩骂起来。 他们拼死拼活灭火的时候，这个小白脸一直搂着几个女人窃窃私语，还是不是发出诡秘的笑声，这真是让人厌恶。 再加上女奴们的首饰价值也不高，只有白银没有黄金，也不足以让他们放弃一切尊严去挖。 因为默罕默德阿里冷眼旁观，很是有几个人就要上来给吴忻一点颜色看看。 “住手！”穆拉德贝伊感到自己该出场了。 第二百零九章发卡特叶疯 在士兵们包围住吴忻，眼看就要大打出手的时候，穆拉德贝伊终于从院子那里转了进来。 “住手！西博阁下是不远万里来支援我们正义事业的朋友，是我的客人，你们怎么敢打他？” 他虽然很满意默罕默德阿里的工作，但是他如此强势，居然连吴忻和艾哈比贝伊一起都无法平衡他，以至于敢放纵手下殴打吴忻。 而且吴忻虽然嘴脸丑恶，可是毕竟没有动手，同事之间，谁先使用武力，谁就是过线了。 最后的一点原因，自然是因为艾哈比贝伊毕竟是他的亲信，也是他的女婿。 而且他虽然办事不靠谱，但是女儿也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抱怨，就是有点矛盾也是普通夫妻的普通争执，再说女儿确实没给他生孩子，挺让穆拉德贝伊过意不去的。 最近战争绵延，女儿已经卷了一大笔钱逃去了红海对面的圣城麦加，说什么是要在“传信人”得到天启的地方为父亲和丈夫祈祷，这不就是害怕战争，把老爹和丈夫都给抛弃了吗？ 他和女儿本来就不亲近，无论如何想不到，他的女儿实际上也已经被福寿膏给控制了，男人怎么样根本无所谓，只要有梅萨迪尔女士每月按时寄送的大烟抽就行。 毕竟是一家人，出了事，老头子自然还是要给女婿撑腰。 哪怕是他闯的祸。 今天的这个不大不小的祸事，穆拉德贝伊已经在心里算在了艾哈比贝伊的头上。 他知道艾哈比贝伊是瘾君子，这个曾经英气勃勃的年轻人在独当一面后，就染上了各种恶习。 抽大烟自然也是其中一种，穆拉德贝伊知道这不是一个好习惯，会让人整天没有精神。 不过他自己也经常嚼卡特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真正让他失望的还是办事能力，一直以来，艾哈比提供给他的物资和兵源都有限。 但是根据女儿信件的说法，他的立场和态度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埃及南部的这些传统官僚不好对付罢了。 既然只是能力问题，不是态度问题，那在眼下这个危难局势下，穆拉德贝伊当然还是要依靠他的。 因此穆拉德贝伊决定还要要为吴忻和艾哈比站台，他开口制止了默罕默德阿里，但是也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他拍了拍默罕默德阿里的肩膀，示意他辛苦了，然后让自己的随从拿出装满金沙的袋子。 “诸位今夜都辛苦了，这点金子就拿去买点好吃好喝得快活一下吧。”他说着就把金子递给了默罕默德阿里。 默罕默德阿里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袋子，然后开口反击吴忻和艾哈比贝伊：“穆拉德贝伊老爷，这两个家伙无视城市正在戒严，公然取乐。虽然这一次没有造成大祸，如果不加严惩，我恐怕将士会离心啊。” 默罕默德阿里的话让老贝伊脸色不虞，不过他还是准备勉强责备吴忻几句。 不过吴忻在他说话之前，就跳起来大吼：“谁说我在取乐，我什么时候取乐了？贝伊大老爷您明鉴，我是再和艾哈比贝伊商量给我一点人手和工具，好去开挖王陵，这难道不是正事？” 穆拉德贝伊这就不好责备吴忻了，正是他在玩弄手段，不直接给吴忻物资，而是让他去争夺默罕默德阿里的人手和物资，挑拨吴忻和默罕默德阿里的关系。 他过去一直躲在幕后，不直接见面也就罢了，如今三个人统统在场，他可不好明着支持默罕默德阿里，毕竟这件事，他是给过吴忻保证的。 默罕默德阿里虽然能干，但是穆拉德贝伊还是有必要的警惕心的，毕竟他是奥斯曼帝国的人，虽然不是土耳其人而是阿尔巴尼亚人，但是也未必不会忠于哈里发。 当然如果他是土耳其人，那穆拉德贝伊根本就不会招揽他，只会尝试谋划吞并他的队伍。 不过即使用他，也还是要防他。 吴忻这么个强大的施法者，就是他找的平衡手。 虽然吴忻看上去和大部分施法者一样，有许多缺点，比如傲慢自大，但是他至少敢战，而且是对穆拉德贝伊地位毫无威胁的异教徒。 默罕默德阿里也继续辩驳：“你看看你们几个，一个个都是昏昏沉沉的样子，这是在工作的样子吗？” “讨论工作顺便嚼上几片卡特叶，难道你管得着？”吴忻的话也是正理，长期咀嚼卡特叶会让人神志衰退，但是在咀嚼的时候，会让人的精神亢奋、思维敏捷也是事实，因此很多星月教贵族在讨论国家大事时，也会嚼卡特叶，一些重大决策就是如此做出来的…………….“传信人陛下也只说我们不可以喝酒，没说不可以嚼卡特叶！” “传信人”说过，他留下经典一字不可改，既然他没说不可以嚼卡特叶，那就不是错误。 “那你们神志不清以至于害死了好几个士兵这件事又怎么说？”爱兵如子，谋求军心，这是默罕默德阿里唯一真正的追求。 以他一个阿尔巴尼亚人的背景，要做这件事不容易，士兵们大部分是埃及人，小部分是努比亚兽人。 好在他的对手也不强，马木留克本质上是源于高加索奴隶的军事集团，在本地人中的认同其实也不强。 这也是为什么奥斯曼帝国在灭亡马木留克的政权后，又重建了这个阶级当中枢政府的代理人，这个政权没有什么群众基础，打骨子里看不上埃及本地人。 默罕默德阿里还要辩驳，但是穆拉德贝伊抬手不让他说了。 穆拉德贝伊也有偶尔嚼卡特叶的习惯，真心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他觉得利用默罕默德阿里牵制吴忻也牵制得差不多了，双方今天的这个样子，就是矛盾总爆发。 在他的挑拨下，双方已经积累了很大矛盾。 吴忻和艾哈比贝伊固然堕落，但是默罕默德阿里也是找了个借口故意打击他们，他也不是真的在意那些士兵的生命。 搞隔火带的事情，则是为了报复艾哈比贝伊和吴忻的勾连。 他自觉心里跟明镜似的，一切尽在掌握。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我相信西博阁下和艾哈比贝伊是不可能故意制造火灾的，这显然就是一次不幸的事故。西博阁下也给了补偿了，那些银子够买好几只羊了。”穆拉德贝伊的话大体还是合适的，火灾受害人没有义务给因公牺牲的士兵付抚恤金，这是政府的责任，几只羊说多不多，但是放在这个背景下，火灾受害人拿出这点东西，也不能算一毛不拔了。 “就是，你们这几条贱命，老子已经花了那么多银子买了，你们还想怎么着？！”然而吴忻再次把这件事给扭曲了。“难道你们贱民还敢造反不成？！” 怒不可遏的默罕默德阿里突然从背上拿下长矛，跨前一步，用矛尖吴忻吼道：“就是我们这些贱民从火灾中，救了你和你们这些贵人的生命和财产，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道歉，否则我就要你的命！” 默罕默德阿里的话让士兵们产生了极大的敬仰，他为了士兵的尊严和荣誉，不惜同穆拉德贝伊老爷最看重的施法者作对！ 他们已经完全忘了，其实这家伙绝对不是一个贱民这个事实了，默罕默德阿里以任何角度来说，都和这些士兵来自不同的世界。 但是宣传的力量是极其强大的。 “你要老子的命？老子看你不爽不一天两天了，让你给老子人手去挖土，你说他们要训练？”吴忻一边后退，一边念念有词，直接又丢了一个“火球术”。“老子这就看看你训练得如何！” 他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居然真的直接朝着刚刚救火的士兵就丢了一个大招。 穆拉德贝伊大惊失色，这等于承认了就是吴忻引起的火灾，他在心里痛骂吴忻的癫狂，也骂艾哈比贝伊，肯定是给第一次嚼卡特叶的吴忻太多树叶了。 这显然是第一次大量咀嚼后的状态，又虚弱有狂躁，刚刚站也站不稳是虚弱，现在一点就炸是狂躁。 “这是你我的私怨，不要伤害我的士兵！”早有准备的默罕默德阿里挺身而上，用身体挡住了火球，然后卧倒在地，独自承受了这个“神之怒火”。 士兵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老爷？！ 默罕默德阿里对他们不算客气，训练起来非常严厉，对于不认真的士兵打起来也是绝不留情。 他一直说，这是为了士兵们好，训练得苦一点，活着回家的机会才大。 为了埃及的自由，为了星月之主的荣誉，这些汗水是必须的。 这道理不错，大家嘴上说理解，可是吃得差，训练苦，大家心里其实难免积累的很大不满。 更不要说有些中下层军官并不是为了训练，就是以虐待士兵为乐，通过折磨士兵发泄心中的恐惧和烦躁，而且吃喝嫖赌无所不为。 说他们也是为了埃及的自由，为了星月之主的荣耀，谁信啊？ 直到今天，他们才真的相信了，默罕默德阿里是真心为他们好，不是利用他们，想要靠他们的生命来为自己谋求权力。 那些腐败分子也确实都是穆拉德贝伊的人，他的亲信部下虽然比不上他，但也比那些腐败分子的底线高多了。 “星月至大，胡拉帕拉夏拉尔！”被火球烧得前胸皮开肉绽，但是英雄的默罕默德阿里毫不喊痛，只是高呼振奋人心的口号。 迪莉雅也适时配合，她故意高举那个十字架护符，一脚踢向本来就趴在地上的默罕默德阿里。 “不要伤害我的士兵！不要伤害他们！”虽然被踢进了还有余火的废墟，但是默罕默德阿里心里还是想着士兵的安危，真是令人感动。 一个身受重伤，身上衣服还在燃烧的长官，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这么喊，你再不感动的，还是人吗？ 即使算得上老奸巨猾的穆拉德贝伊，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在内心赞叹，这个默罕默德阿里确实是充满了理想主义的年轻人。 而士兵们纷纷醒悟，对面的是异教徒啊！ 根本不能算人的异教徒！ 因为救火，他们手上大部分没有武器，但是看到小白脸异教徒和他的异教徒情人如此凶残地对待他们的首领，他们群情激愤之下，手无寸铁地就冲了上来。 “贱民！贱民！”吴忻当然继续是一副嗑药嗑多了的样子，他的喊声既凄厉又嘶哑，同时癫狂地就要丢出第二个“火球术”。“谁想害我，就给我去死！贱民统统给我去死！” 他的疯狂让穆拉德贝伊也是头痛，但是他的行为提醒了穆拉德贝伊他的实力，再加上他上一贯表现得很得体，这一次显然不是本心。 而且默罕默德阿里确实表现出了敌对动作，虽然幅度远远小于吴忻的动作，但是确实给了吴忻压力，而且吴忻今天的一言一行和精神状态才是一个波旁家族流亡王子该有的样子。 一个国破家亡的王子，哪怕再表现地优雅，实际上肯定也积累了极大的愤怒和仇恨。 今天这些士兵的样子，一定激发了他对大革命时，攻击凡尔赛宫人民的回忆。 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奈特的命运，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穆拉德贝伊在仓促中，找到了吴忻如此行事的原因，并脑补了对吴忻有利的背景。 虽然如此，他还是决心要维护这个强大的施法者。 这一次，他也看出来，吴忻施法似乎不需要掏材料袋，有些咒语的音节缺失似乎问题也不大。 太强了，一个能够作为宫廷法师的施法者！ “都住手！”不过他不敢直接站到士兵们中间，谁知道神志还不清醒的吴忻会不会把他也一起炸了。 迪莉雅挥舞着钉头锤和刚刚买的一块铁盾，努力抵挡着十几个被吴忻连番挑衅气得发狂的士兵。 院子周围还有上百士兵，也都是跟着默罕默德阿里一起来的，这个时候也都已经知道了这场冲突，纷纷冲进院子。 因为顾忌着迪莉雅，吴忻的第二个“火球术”没有丢出来。 穆拉德贝伊看他还没有完全发狂，而且大部分进来的士兵还搞不清楚情况，这才带着亲卫开始攻击那些救火的士兵。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拔出武器对付那些充满了怨气的士兵后，吴忻的眼中那转瞬即逝的光彩。 终于让你对部下拔刀了。 第二百一十章这叫拨乱反正 在穆拉德贝伊对士兵拔出刀的那一刻，吴忻松了一口气，是因为这一番折腾的目的达到了，更是因为自己不用再犹豫了。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倾向，但是这一刻他才真正做出了抉择。 不需要再在传统马木留克和外来的阿尔巴尼亚冒险家之间犹豫了，生活中往往很有苦恼都是来自于选择的余地，当作出决定后，反而解脱了。 吴忻的状态，就是解脱了。 但是他的表情没有什么任何变化，哪怕是微微拉一拉嘴角的动作也没有。 他的眼神中也许确实流露出了一点情绪。 毕竟在来到埃及南部后，事情的发展虽然和他的预料不能说有什么太大的偏差，但是他的谋划都在一个人的心里，即使迪莉雅也并不知道他真正和唯一的目标，否则女牧师现在就不会那么卖力地和那些士兵战在一起了。 当然吴忻对于这个战斗实在是没什么关心，水平太低。 在还有余火的艾哈比贝伊庭院中，这场毫无水平的战斗正在进行。 好兵是养出来的，默罕默德阿里虽然不贪不拿，但是架不住经费不足，他没法给士兵们供应足够的肉食，勉强吃饱饭而已。 不过士兵们虽然个人实力不行，但是配合已经有了一点章法。 穆拉德贝伊的手下看他们都中没有家伙，也都没有拿出武器，大家拳头对拳头，这些人比之穆拉德贝伊的亲信居然不落什么下风。 穆拉德贝伊虽然拿出了两把弯刀，但是他自持身份，只有一开始砍了一个冲上来的，其他时候也就是看着而已，呼喝着让那些人放下武器。 不过那带血的弯刀，还是给他拉足了仇恨。 吴忻已经在心里给他编好了一个剧本“无良领导争功诿过，砍伤救火英雄”。 穆拉德贝伊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随着火势平稳下来，周围来看热闹的居民很是不少。 不少参与了救火，但是没有挤进来打架的士兵，正在给那些围观者气愤地说着这场冲突的来源呢。 当然仅仅是添油加醋而已，他们真的不用造谣，在吴忻和迪莉雅的帮助下，穆拉德贝伊做的实在太过火了。 当吴忻在后面观察情况时，迪莉雅真的是在全力以赴着呢，当然女牧师打得极其没有章法，又吼又叫，锤子呼呼生风，但是并没有什么获得什么优势。 几个士兵用救火的水桶，就把她的攻势给控制住了。 迪莉雅的情绪激昂，但是力气都控制不好，完全没有技巧不说，连自己本身的力气都浪费在了墙壁和庭院中的植物上。 好几次把锤子砸到了将倒未倒、被烧得漆黑的廊柱上。 她巨大的力气倒是没有什么损害，把艾哈比贝伊庭院中祸害得够呛，颇为雅致的小草亭都给打塌了。 吴忻没有因为卡特叶而失去控制，迪莉雅实际上才是真正精神不稳定的那个。 她虽然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一直没有呼吸到什么新鲜空气，还处于无法思考的状态，这种状态下，她对周遭的情况有很强的戒心。 越是糊里糊涂，越是脑壳发烫，就越是怕犯错，越是觉得情况危急。 要不是庭院太小，而且只有一份“绿龙突袭”所需的施法材料，否则精神紧张到极点的迪莉雅说不定就一口大招把这些杂兵都给灭了。 好在她的演出不仅没有造成什么问题，反而大大配合了吴忻的刚刚的表演，足够让穆拉德贝伊相信吴忻和默罕默得阿里之间绝对是没有默契了。 吴忻虽然一直比较看好默罕默德阿里，但是他是刚刚才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马木留克集团毕竟在萨拉丁建立的阿尤布王朝结束后，就是埃及支配性的力量。 哪怕奥斯曼帝国征服这里后，也选择了把这个军事贵族集团保留下来，作为伊斯坦布尔在埃及的代理人，吴忻总是担心这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直采取两面下注的策略。 吴忻是一个相信一切智慧都在历史之中，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的人，这从他在第一次轮回任务后，命运点极为窘迫的情况下，也要兑换“通晓历史”就可以看出来。 所以对他来说，抛弃一个传统的选择是很困难的，但是吴忻同样也知道，就如同生命难免凋零一样，任何集团都有灭亡的时候。 生老病死，兴衰枯荣而已。 他要支持埃及独立，因此天生不信任有奥斯曼帝国背景的默罕默德阿里，如果双方表现差不多，吴忻最后是要找一个机会，把默罕默德阿里彻底坑死的。 他是相信立场胜过思维的人，哪怕默罕默德阿里在和他密谈时表现得野心勃勃，吴忻对于他家族在奥斯曼帝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并不了解，如果有的选择，他宁可信任天然的军阀穆拉德贝伊。 然而涉及转换立场代价虽然总是大，立场毕竟还是可以改变的，就算最看重立场，还有猪一样的队友这一说呢。 穆拉德贝伊和他的亲信一个个都是暮气沉沉的样子，相比默罕默德阿里的生机勃勃实在是反差太大，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双方的表现完全是天壤之别。 吴忻意识到，埃及独立这个历史使命是不可能由已经行将就木的马木留克集团完成的了，能够完成这个使命的只能是默罕默德阿里，充满活力的野心家，斗志昂扬的冒险家。 今天晚上的一番较量，让吴忻下定了决心，他在这个任务中的实力太有限，不能搞拖到最后一刻再加入赌局，那样只会让自己无法发挥决定性的作用，整个集团都被法兰西人摧毁。 默罕默德阿里虽然根基浅薄，但是反应机敏、耳聪目明，吴忻和艾哈比贝伊的接触，他显然通过自己的耳目观察到了。 如此短短的时间，他的人居然就打入了艾哈比贝伊的府上，还亲自带着几个亲信人手在附近观察。 这是比前段时间能够迅速拉起一支部队更加显示出能力的事情。 他显然从来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吴忻的诺言上。 “不要伤害我的部下！”这个时候，默罕默德阿里再次拿着长枪出战了。 迪莉雅虽然打得毫无章法，但是她身有重甲，力量惊人，那些救火士兵打得虽然颇有配合，但是毕竟个人实力太差，几个小队长比一般士兵强得有限，无法起到牵制作用。 迪莉雅虽然一半力气都是白费的，但是剩下的一半力气也让他们渐渐难以招架。 她已经锤伤了好几个士兵，这些士兵往往已经因为救火而累得不行，这一下上去，都是伤得不轻。 “他们都是救火英雄啊，为了你们而受伤的啊。”他一边努力抵抗者迪莉雅的攻击，一边还在大洒狗血，“你真的忍心伤害他们吗？” 迪莉雅在猛力锤击之余当然是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太久没有吃饭喝水了，其实状态早到了强弩之末。 这样也好，如果在这里把她的本心“异教徒最好统统去死”给喊出来，那还真是不好办。 默罕默德阿里恰到好处地再次出场，避免了迪莉雅的攻势杀死某个士兵，他嘴角的血沫子也没有擦干净，一边说话，一边血水四溅，真是悲情啊。 要不是吴忻很清楚他有“精锐级”的实力，刚刚那几下根本不足以让他实力大损，完全有可能被他骗过去。 这位默罕默德阿里确实是兼有高度政治智慧和低下道德底线的人，他明明可以轻易地打败步伐紊乱的迪莉雅，然后让穆拉德贝伊不失体面的退场。 可是实际上，他却一边看着自己身边的士兵们陆续受伤， 吴忻一直以来都在担心他的人品，担心他对奥斯曼帝国的认同。 他毕竟也没有信任吴忻到可以一些太直白的话，比如我们阿尔巴尼亚人和土耳其人永远是不一样的之类，当然就算是说了，吴忻也不会相信。 他要更好的证据，证明默罕默德阿里的才能和心性。 他的才能这段时间吴忻已经见识了不少，能够以如此有限的资源和时间，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组织起自己的部队，而且颇有威信，以及情报能力，这种手腕和行动力让吴忻也感到佩服。 而且他们曾经悄悄地演武，穆罕默德阿里一个人就能对付吴忻和迪莉雅。 虽然迪莉雅抱怨说自己还有绝招，但是吴忻知道，为了节约施法材料，默罕默德阿里也没有全力以赴。 当然近距离用“绿龙吐息”确实有可能烧死他，但这不是他的才能不足，而是这个位面的问题。 吴忻这几天的试探下来，发现这个位面连龙的传说都没有。 又如今天他杀进院子，看到吴忻和梅萨迪尔的战斗，立刻就帮吴忻控制了局面，并且没有造成太大伤亡。 在有外人在场，很多话无法直说，情况完全不明晰的情况下，就和他几乎是在没有剧本的情况下，演了一场削弱穆拉德贝伊在军中威信的闹剧。 相比被吴忻和迪莉雅催动，不得不保护他们的穆拉德贝伊，他实际上才是不顾士兵家人，是真正把那些救火士兵害死的人。 他心中果然没有道德和良心可言。 如此人杰怎么肯久居人下，做一个奥斯曼帝国的官僚？ 他千里迢迢到黑大陆来，和拿破仑的目的是一样的。 下定决心后，吴忻依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依然在眼中露出了刹那光华。 不过要捕捉到稍纵即逝的眼光又是谈何容易。 确实不容易，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除了梅萨迪尔。 欺愚者，这个施法者中的最专注于附魔系的分支之一，能够精于此道的人物都是编制阴谋的大师。 在过去的半个小时里，一直在思考吴忻为什么要放过她。 吴忻的实力听人说得多了也就罢了，没想到那个女牧师也那么强。 同样都是被“神之怒火”烧到，艾哈比贝伊只剩了半条命，而迪莉雅却被“火球术”立刻惊醒了，她不仅没有丧失行动能力，还能立刻作战。 别人只看得迪莉雅算是女性中很高大的，只有吴忻才知道，她的体质是多么强健，所以在使用“火球术”的时候，才不用担心误伤。 在吴忻看来，今天已经是迪莉雅的低谷了，她没有给自己加持任何一种动物状态，完全是靠蛮力在硬打硬冲。 不过这已经让梅萨迪尔感到不可思议了，居然有如此孔武有力的牧师，而且不仅仅是力量强大。 许多针对意志和体质的附魔系魔法，对她也是完全无效，这还是她已经被连番布置大大削弱后的情况了。 要不是她有几个亲信的支持，还真有可能对付不了他们。 这几个亲信和她一样，都是耶各的信徒，人人身上都有战士或者游荡者等级，再加上艾哈比府上的护卫，吴忻和迪莉雅最终还是要死的。 可是默罕默德阿里来得太快，梅萨迪尔猜测他大概就在附近巡逻，看到吴忻的“火球术”就直接冲过来了。 他一到，梅萨迪尔以为自己闯祸了，不仅是要自己完蛋了，峋山隐修会在埃及南部几十年的经营都要毁于一旦。 然而吴忻一见默罕默德阿里不是感恩，而是立刻挑衅他，并且默罕默德阿里也用类似的话做了反驳。 梅萨迪尔这才想起来，这一对并不是盟友，吴忻两面三刀耍弄了默罕默德阿里这件事并不是什么难搞的情报。 双方互相谩骂攻讦也是当然的，然后就是吴忻颐指气使地命令默罕默德阿里的部下灭火。 默罕默德阿里被他气得脸色铁青，可是终究是以大局为重，让他们不要互相攻击，就开始组织灭火了。 梅萨迪尔一度以为吴忻实际上确实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毕竟那么久的折腾下来，这才是正常反应，和自己战斗时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后来吴忻在穆拉德贝伊赶到之后的表现，让梅萨迪尔有了其他的猜测。 不过她没有时间探索进一步的细节了。 这场战斗终于到了要结束的时候，穆拉德贝伊的其他部下，带着大队人马冲了进来。 穆拉德贝伊也重新开始喊话：“都老老实实放下武器，今天这只是一个误会………..” 然而就在这时，两把飞斧从救火士兵们的方向飞来。 目标正是吴忻和穆拉德贝伊，老贝伊朝侧面一闪，斧头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吴忻则被这一斧结结实实地命中了胸口。 …………. 拿破仑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开罗，不过不是从埃及南部。 而是从叙利亚，在过去的一个月中，他带着三百余亲卫，在大马士革和开罗打了一个来回。 他带着这支小队配合大马士革当地的两千多部队，又摧毁了奥斯曼帝国一股万余人的大军。 整个过程波澜不惊，犹如闲庭信步一般。 贝尔蒂埃扶着拿破仑下马，把手上早就准备好的水囊递给了他。 大口灌了一口甘冽的清水，拿破仑一边快速走进官邸，一边问道：“门奴瓦的尸体找到了吗？” “没有，将军。”贝尔蒂埃一边佝偻着高大的身体，使自己不比拿破仑高太多，一边小心地回话，“英国人的舰队也没有动静。” “我摧毁了从伊斯坦布尔来的奥斯曼军队，纳尔逊当然不会用他的水兵来登陆了，英国的人口只有法兰西和奥斯曼的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二，水手更是其中的菁华，他可承受不起一次损失上万人的败仗。”拿破仑一边说，一边看着地图，“我们得从叙利亚撤军，固守西奈半岛。” 贝尔蒂埃一言不发。 大马士革是世界名城，胜利之后放弃，让人极端痛苦。 但是拿破仑和贝尔蒂埃都明白，他们必须回军，虽然法国人能够赢得战役。 但是他们无法保护自己的补给线。 数万法军能够在埃及得到补给，但是叙利亚养不活数千法军，从约旦和星月半岛来的游牧民对补给线的威胁太大了。 要深入乡镇，就要投入更多部队，要投入部队，就要先建立补给站。 这个难题，即使是拿破仑也无解，他即使有无限的才能和精力，也无法再英国人的眼皮底下逆天。 拿破仑倚在窗口，看着窗外的蓝天，他仿佛感到纳尔逊正在看着自己，等待自己犯错。 他在正面战场上赢再奥斯曼人多次都行，只要输一次，哪怕是一个平局，纳尔逊就会投入水手两面夹击他。 而放弃叙利亚后，他犯错的余地更小了。 “不如先去一次南部，把那伙残余的马木留克解决掉，埃及南部的补给情况，比叙利亚强一点。”贝尔蒂埃建议到。 拿破仑摇了摇头：“去那里有什么用，我们不可能从埃及威胁到伊斯坦布尔，无法逼和奥斯曼帝国，一切胜利就没有意义。即使获胜，也要驻军，只会降低我们对海岸线的防御力。” 拿破仑很早就意识到，想要赢得埃及战役的唯一办法，就是对伊斯坦布尔造成威胁，迫使哈里发结束同英国人的同盟，就如同他赢得意大利一样，英国失去了奥地利作为盟友，就拿他没有办法。 但是埃及不是意大利，耗资巨大的法国海军在靠近土伦港的地方，还能和英国人过几招，在这里，就完全是被吊打了。 他根本不愿意去找吴忻，吴忻要完成任务，似乎只能朝开罗撞，给英国人当炮灰。 “也许将军你应该考虑一下，另一个办法了？”贝尔蒂埃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极为惶恐。“你应该先回法国拨乱反正，只有把巴黎那些无能的督政赶下台，我们才不至于在海外白白送死。” 这种弃军逃跑加煽动叛乱的建议，拿破仑却没有立刻严厉的申斥，他目光游移，依然看着窗外黯淡的天空。 第二百一十一章宽大而且平稳 当拿破仑在策划着如何体面地转进时，吴忻并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面临彻底失败，还在埃及南部痛苦而艰难地建立对抗拿破仑的势力。 砍杀声，叫骂声，兵器的碰撞声混合在一起，再加上肌肉大量消耗氧气，造成其他地方迟钝。 迪莉雅被卡特叶和大烟给搅合的犹如一团浆糊的脑袋早就拒绝工作了。 默罕默德阿里有一百个机会给她的胸口开个大洞，当然他不会这么干，而是用一分的力气和她作战，一分的力气喊着各种爱兵如子的口号，八分的力气观察着吴忻的动作和眼色。 他和吴忻毕竟不是什么心有灵犀的人，虽然挤眉弄眼的好久，也只是大致看出了吴忻要他别急着收场的。 可是更进一步的什么计划，靠眼神就需要太多的默契了，虽然两个坏家伙都有这方面的天赋，可是毕竟合作的时间还短，还做不到光靠眼神就能制定具体计划。 他的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通过部下的不断禀报，他知道打斗的规模已经很大了，他和穆拉德贝伊的部下中直接动手的人呢都超过了一百个。 很多他的士兵长期受马木留克的鸟气，积累了很大的怨念，这样发展下去很可能局势会失控。 双方很可能由打斗发展到械斗，就算不升级，他部下的凝聚力也会让穆拉德贝伊忌讳的。 现在这里的数千部队，已经明显分成了两派，自己的亲信一部，默罕默德阿里的新建部队一部。 这个事实越清晰，穆拉德贝伊反应过来压制他的力度就越大。 他已经擦干净了带血的弯刀，看着眼前的局势，思考着自己有没有给予这个默罕默德阿里足够的牵制。 渗透进他部队的人并没有说他把部队组织得这么好啊。 这是理所当然的，当他在女人和酒精的麻醉中，努力忘却对失败的记忆，降低对拿破仑的恐惧时。 默罕默德阿里正在真抓实干，用汗水和热情在士兵中凝聚起了威望，早就已经羽翼凋零的穆拉德贝伊又没有什么真正的死士可用。 派去的沙子在几次秘密汇报的情报都被无视后，自然是热情消退了，如今有的正在观望，有的已经被默罕默德阿里同化了，成了双面间谍。 整天给穆拉德贝伊提供符合他希望的情报。 “同甘共苦”这个几个字说起来简单，不是心志坚定至极的人是绝不能做到的。 然而默罕默德阿里也是明智自知的人，他知道现在要是和穆拉德贝伊翻脸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的根基还太浅薄了。 如果没有外力，他也不怕什么，但是毕竟北面还有数万法军。 虽然因为穆拉德贝伊的大意和堕落，控制的部队很是不少，穆拉德贝伊手下那些铁杆马木留克一个个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但是他还没有渗透进民政系统，穆拉德贝伊给他钱招兵，也就给他钱招兵。 喂养兵马和采购武器的花销，他是捏的很紧的，穆拉德贝伊一个月给默罕默德阿里开两次军饷和补给，牢牢控制他的后勤。 当然如果有时间有精力有自然，那自然也不是问题。 可是默罕默德阿里的亲信毕竟不多，这种民政方面的事情，更是缺乏经验，所以他在这个方面的进展不大。 而且太大张旗鼓地争权夺利的话，他毕竟是一个外来户，就算马木留克一伙是猪一样的队友，可是他要是真的翻脸，是绝对不可能平稳稳定局势的，一旦拖延的时间长了，还是只能便宜了拿破仑。 好在吴忻的计划总算是起效了？ 一片混乱中，有人从庭院的围墙上丢下了两把手斧。 穆拉德贝伊躲开了，吴忻被砍到了。 不过应该是他的计划没错了，墙上那个一闪而逝的身影，应该就是他刚刚见过的那个人。 默罕默德阿里知道差不多了，他一抬手，示意部下收缩阵型，减低战斗强度。 “啊！救我，救我。” 嘈杂的庭院中，吴忻的惨叫声并不算响，但是迪莉雅就是听到了。 一直在昏昏沉沉地和那些士兵打架的迪莉雅，立刻就回过神来。 她猛攻一锤，打算拼着受伤也要逼退默罕默德阿里。 当然，默罕默德阿里被她顺利逼退，她也没有受伤。 然后迪莉雅还是立刻给吴忻来了个一个“治疗重伤”。 “啊！”一边治疗，吴忻一边喊痛，肉体上的痛还好，那个手斧投掷的力度不大，到他身上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是他心疼啊，这么点伤，迪莉雅居然直接用了这么个三级魔法，这是好几十个塔勒啊！ 五十个半两重的银币，可以装满一个不小的口态，提在身上，就是壮男也会很快觉得很累。 然而就这么一下，就为了这么点小伤………….. “痛啊！” 他一喊，迪莉雅又给他来了个“治疗重伤”，这下吴忻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再喊了。 然而他那副痛心疾首，努力不让自己喊出来的的样子，为他讨来了第三个神术，“熊之坚韧”。 这是一个攻防兼备的神术，某种意义上，算是减轻了伤势。 但是吴忻伤的是心，不是身啊……… 然后迪莉雅拿出大干一场的气势，环视四周，随时准备跟着吴忻的“火球术”发起进攻。 “西博殿下，你没事吧？？？”穆拉德贝伊虽然自己也是惊魂未定，勉强让开那一下，但还是立刻来查看吴忻的情况。 “这些刁民要害本术士啊！他们这是………..”吴忻刚刚想要表演到一半，又一声惨叫响起。 “啊！！！” 这次惨叫的梅萨迪尔。 这个危险的女人发出的尖叫是如此凄厉，以至于迪莉雅一下子摔倒了，排山倒海地压到了吴忻的身上。 身高体壮的迪莉雅，加上身上那一身重甲、重靴、重锤，吴忻是真的又一次被重创了。 不过这没有影响到他的黑曜石毒蛇悄悄藏进了他的手臂。 艾哈比贝伊死了，口吐白沫得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 穆拉德贝伊大惊，他来的时候，艾哈比贝伊虽然精神状态不好，可是并不会死啊。 显然，艾哈比贝伊是被人杀了，是被默罕默德阿里的部下乘乱给杀了，不是被吴忻悄悄放出的毒蛇给咬死的。 穆拉德贝伊当然是想不到后一种可能性的。 今天晚上的事情，一直只是让他烦躁，到了现在，终于是怒火中烧了。 他对默罕默德阿里还算是满意的，这个阿尔巴尼亚人做事可靠、态度谦卑，今天打架的事情虽然有点严重，但毕竟是救火之后没有得到奖赏，等会稍微骂上几句也就行了。 这个结果其实还是不错的，吴忻和迪莉雅这两个强大施法者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差，有了他们的支持，穆拉德贝伊就有信心能够控制局面。 虽然代价高昂，但是施法者能够提供爆发力，而且吴忻还不需要他提供施法材料。 他在吴忻和默罕默德阿里之间，打进楔子，同时又努力平衡他们。 今天的事情，他当然会抓住机会敲打一下默罕默德阿里，比如让他当着那么多的部下面前给吴忻和艾哈比贝伊跪地认错。 让所有士兵们看看，虽然默罕默德阿里是他们长官，但更是他穆拉德贝伊老爷的奴才。 他的一切都是贝伊老爷给的，他能给士兵的财富和荣誉，也都是贝伊老爷给他的，一切力量的源泉是穆拉德贝伊。 从默罕默德阿里接受南下的道路时，这个解决就注定了，他代表的奥斯曼派系，在这个地方是无法独立存在的，只能是埃及本土力量的附庸。 当然了，这个傲慢自负的小术士更是他的附庸，哪怕他真的是波旁家的旁支，在这埃及，只有穆拉德贝伊领导的马木留克说了算。 当然从找挖坟的人手这件事来看，吴忻一直都在求他支援，从来没有私自行动，表现出了很强的组织性。 和艾哈比贝伊的交流，也是艾哈比贝伊主动的，这点事情穆拉德贝伊还是搞得清楚的，他的部下跟了他这些年，还是会干事的。 性格上确实是不大好，不过施法者，特别是强大的施法者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拥有不凡力量的人自然会傲慢，术士以血统，法师以智力。 不过现在是全民抗法救亡时期，吴忻几次三番侮辱士兵也是有点过分了。 这样行为也不能太纵容，他也要顺势惩戒一下吴忻，以此给默罕默德阿里和他的部下努力救火一个交代。 这个惩戒就是取消对吴忻探索帝王谷的支持，在他看来，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最好还是能够推掉，与其去沙漠里吃沙，还不如在城里让吴忻给他熬汤。 虽然他已经确信吴忻造不出第一次那种让他找回青春的“羊油羊杂块”，但是鳄鱼汤的效果也还是不错的。 对穆拉德贝伊来说，一起捕猎尼罗鳄也算是正事，除了肉可以给他吃以外，这种动物的皮革是很好的铠甲和盾牌的材料。 他认为只要多分给吴忻和他的小情人一份装备，吴忻不大可能会很反对，即使有些不满如此补偿也能让他不至于大发作。 这个操作手法还是不错的，展示了权威，同时也不会引起太大反弹。 大部分麻烦的工作都交给了默罕默德阿里，所以老贝伊可以在花天酒地之余，还有足够的时间研究这些鬼蜮伎俩。 如果事情仅限于械斗，那么这件事还真是对他有利的。 如此处理也会让吴忻困扰，到底是不是完全倒向默罕默德阿里，不过吴忻为了避免如此的两难局面，把处理这件事的难度进一步提高了。 吴忻的黑曜石毒蛇自从兑换来后，在正面战场上的作用有限，但是对付队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这东西也就对施法者和身体已经很虚弱的人才有效，吴忻在主位面和任务中都试验过，强健至极的迪莉雅不用说，就算是并不以体力见长的维尔福和凯斯勒首座，也都不难扛得过这条黑曜石毒蛇的毒素，而且耐药性很快会出现，反复尝试也没用。 不过这些不利情况，在已经被掏空了身体的艾哈比贝伊身上都没有。 吴忻的这一招把穆拉德贝伊的既定策略给完全打断了，他的女婿艾哈比贝伊这一死，事情的性质就大变了。 艾哈比贝伊死得很莫名，但是不算痛苦，他沉迷于麻醉之中，最后被神经毒素所杀，也算是死得其所。 看着女婿死不瞑目的双眼，穆拉德贝伊感到今天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他不能再和稀泥了。 虽然女儿和他的感情不是很坚固，但是自己的女婿死了，如果再轻描淡写地处理，那岂不是要让士兵们怀疑自己的威信和能力了？ 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士兵涌了进来。 随着械斗规模扩大，渐渐有人压不住火气，开始拿出了战斗用的武器。 这个局面对所有人都是不利的，本来就不足的力量不能浪费在内斗中，可是不论是默罕默德阿里还是穆拉德贝伊都不敢命令部下先放下武器。 只能是吴忻来了。 “大家不要乱，大家不要乱，要相信穆拉德贝伊，相信各位马木留克老爷！”这个时候，吴忻不顾身上的伤，对着默罕默德阿里的部下喊话，“大家一起放下武器，一起放下武器！穆拉德贝伊一定会秉公处置的。” 虽然本地招来的士兵都不认识吴忻，但是那些骨干老兵，都是见识过吴忻大展神威，把法国人炸得灰头土脸的样子。 大部分人也没有看到吴忻一开始的那番表现，而且他们大部分也都觉得施法者就是这个态度，现在吴忻来说和，他们也是很高兴的。 默罕默德阿里也没有反对，通过艾哈比贝伊的死，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吴忻的立场和策略。 然而他让部下放下武器后，穆拉德贝伊并没有同样这么做，这种平等的事情，他可是根本没有考虑过。 他指挥着自己的直属部下，把默罕默德阿里的部下给分割包围了起来。 他的部下在此期间虽然没有拿着刀枪，但还是用木棍把默罕默德阿里的部下给一个个打得鼻青脸肿。 默罕默德阿里的部下从这个事情已经看出事情不妙，但是已经晚了。 总算是控制住局面了，穆拉德贝伊松了口气，他一直努力表现得平和一点，但是刚刚那把飞斧让他觉得如果再轻轻带过，那就实在不像话了。 不仅会让他在吴忻的心中失分，而且会让其他部下对他的尊重出问题。 吴忻又在他耳边咬耳朵，所以他扫视了一遍聚集在一起的默罕默德阿里的部下，从牙缝里说出了他的“宽大”处置：“居然发动兵变，甚至胆敢袭击本贝伊老爷，把本贝伊的尊贵朋友伤成这样，今天念在你们救火幸苦的份上，就不严厉惩罚你们了，十一抽杀能让你们明白我治病救人的仁慈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我要接盘 太阳起落，时间又到了晚上。 昨天晚上吴忻造成的火灾早已经停止了，但是他造成的痛苦和哀愁还在蔓延。 整个城市都是一片哀伤，毕竟几百人被活活用棒子打死。 那些惨叫、悲鸣、诅咒，实在是太让人恐惧。 默罕默德阿里的两千多士兵，有十分之一抽到了死亡。 两百多人正在被处死。 还有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也在为他们悲伤。 死者的战友们也在哭，哭得同时，他们还要在穆拉德贝伊部队的监视下，用棒子锤击不幸的战友。 但是吴忻还是努力去睡觉了，他对这些死者并无认同感。 他在乎自己的权力，在乎给他权力的基本盘，的黎波里集团。 对于给于他支援的奥地利和西班牙，只要可能，就和他们保持一致。 不过吴忻睡得不好。 在被处死士兵惨叫的高峰，他被惨叫弄醒了。 吴忻勉强站起来，把窗户关上，尽量降低一点那些声音。 吴忻不是以虐待为乐的人，只是他的认同和忠诚已经无法再改变，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全部交给了她。 在轮回世界，涉及光明帝国，阿尔法甚至不给他引导任务。 人的感情是宝贵的资源，胡乱投入感情，本质上就是挥霍和放纵。 维尔福虽然有做坏人的经验，但是坏人未必就懂得克制自己的感情，用理智做事。 这是需要经历和感悟才能做到的。 见识得越多，就越知道该如何分配自己感情。 他当大副时，就见惯了那些黑大陆国家各种官僚和酋长的下限，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把和中国贸易获得的利益直接存进瑞士银行，然后满足自己各种超过上限、一时兴起的**。 既得利益者们在港口享受着文明生活，对于一片漆黑的乡村不闻不问。 而这还不是真正可恶的，那些真正获得最大利益的人，他们连把港口城市建设得灯红酒绿的兴趣也没有，只想着把财富挥霍到伦敦和巴黎。 你要劝告他们有点下限，他们立刻跟你翻脸。 吴忻早就教会了自己要“亲近亲近自己的人，尊重尊重自己的人”。 他不是不知道和自己正在被丑恶的人同化，可是你不和这些丑恶的人打交道，自然有其他人和他们打交道。 有那么多工人和他们的家人需要这些生意带来的就业，包括大副吴忻也是如此。 这个世界如此丑恶和残忍，只能根据自己确定的立场，尽力而为而已。 维尔福比吴忻更加睡不着，他在手中把玩着匕首，听着那依然没有停息的惨叫，感到一阵心悸。 他参加过不少战斗，当然也抓到过俘虏，但医院骑士团很少会单纯地虐杀俘虏，把奴隶丢进帆桨并用船那暗无天日的底舱。 就算被奥斯曼帝国俘虏，男人和女人都有很悲惨的结局面对，但是大规模地虐杀俘虏也是不大多见的。 所以穆拉德贝伊搞十一抽杀倒也罢了，但是居然要用木棍活活打死士兵，就实在让他有点无法接受了。 “不要疑惑，古罗马帝国就是这样处死士兵的，用棒子打死战友，最能让幸存者印象深刻，永不再犯。”吴忻好似能看透他的内心，他提醒了他一句，然后又夸了一句。“飞斧丢得恰到好处啊，哈哈。” 吴忻用“守密蜘蛛”和维尔福联络，然后就有两把飞斧袭来，穆拉德贝伊没有中，他中了一斧子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发现维尔福还是神游天外，精神状态很糟糕，可能并没有睡觉，“你这家伙不是帮会分子吗？怎么这点场面就受不了？” “你睡得怎么样，法术位恢复了吗？”维尔福反问。 “全部恢复了。”吴忻点了点头，实际上他有一半法术位没有恢复，不过他希望维尔福认为他是残忍到可以在惨叫声中安然入睡的人。 有一半的法术位也凑合了。 “我睡过了。”维尔福努力去睡，但是实际上没睡着，“你以为我们经常杀人？我们帮会杀一个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这是三百条人命啊。” “别说这些了，你仔细探查过艾哈比贝伊的府邸了吗？”吴忻不搭理他的情绪，没有开导，而是用工作把维尔福的注意力引开。 维尔福看了看吴忻，然后不得不佩服他的先见之明：“确实如你所料，我找到几本不是拉丁语的圣经，都是旧约。” “不是拉丁语的圣经？！谁敢如此亵渎！”迪莉雅这时也醒来了，她对这些惨叫一点问题也没有，都是星月信徒，死了就死了，这是得到救赎的机会呢，有什么好悲哀的？ 吴忻凑到迪莉雅的耳边想要解释，可是被雅拉打断了。 雅拉牧师疾言厉色地质问吴忻：“是你建议穆拉德贝伊搞得这个十一抽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起跟来的乔尔也眼巴巴地看着吴忻，若说神经衰弱的情况，他比维尔福还要严重，在主位面，他就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到了轮回任务，反而稍微好了一点，睡了几天好觉，可是这次又把他弄得受不了了。 雅拉牧师的情况比他还严重，否则她也不会出头了，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得到信任，所以一直很小心地忍耐着，可是一整天的各种惨叫，让维尔福这样的帮会分子都受不了，更何况她和老渔夫乔尔。 吴忻还没有回答，她就自己说出了理由：“就算是你要打压和奥斯曼帝国关系更深的默罕默德阿里，为了讨穆拉德贝伊的欢心你也不至于这样啊？难道是因为你被哪个艾哈比贝伊的女人给耍弄了一番，所以要把对自己无能的恐惧散播到无辜的人的身上？” 她连续说了两个理由，不过都是错得离谱。 不过吴忻也没有叫她难看的意思，她的言行说明了她在祖瓦拉拉起的那个小小的势力，确实不是为了建立什么功业，只是为了庇护一方。 这是好事，任何一个团体最怕的就是想单干的人，特别是有当首领经历的人，这是最遭到猜忌的背景之一了，加入新集团是极其困难的。 即使是唐高祖这样的豪雄，也容不下杜伏威，只有光武皇帝这样气盖千年的真龙才能让窦融安享富贵。 吴忻可不敢自比这样的英雄，好在雅拉确实城府有限，也远远比不上那些能乘时势割据一方的伪龙。 因此吴忻反而心安了，她不是能暗中谋划什么大奸大恶的豪杰，可以放手让她帮助自己融化刚刚吸收进来的祖瓦拉移民。 “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是西博殿下的意思？”科尔莫娜也来给吴忻说话，她其实也有点吃不住劲，她整天鞭打奴隶，经常处死逃亡者，但是要说一次打死那么多人，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但是她对自己的立场也是很坚定的了，心中没有怀疑自然能撑过来，“殿下一定不会把那么多人白白杀死，至多把他们贬为奴隶罢了。” 吴忻对她点了点头，给她鼓了鼓劲。 不过她猜错了，这场惨剧确实源于吴忻给穆拉德贝伊的建议，老贝伊当然听说过古老的罗马军法，但要不是吴忻的提醒，他可想不出那么好的办法。 吴忻不愿意自己来说自己的全部谋划，只是说了一个表明上的理由：“我们要获得开掘陵墓的人力和工具，就必须压服一直给我们捣乱的默罕默德阿里。”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但是无法充分解释吴忻如何残忍。 但是雅拉牧师刚刚只不过是因为睡眠不足而敢于胡说，她现在知道自己已经说得过了，此时背上已经是一阵冷汗，当然也不敢再呛了。 吴忻这个解释也就糊弄了过去。 然后吴忻就去找穆拉德贝伊，但是这个老东西还在兴奋至极地折腾默罕默德阿里。 “那个女法师很可能看出了你和默罕默德阿里之间的默契，乘着现在城里武力不足，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上门去，灭了她。”迪莉雅在吴忻耳边悄悄地说道，她清醒了过来后，已经基本想明白了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要剥你的法术，这是生死大仇。” “个人的生死大仇罢了。”吴忻摆了摆手，“从我们这个团体的利益来说，这不是不可化解的，我还用得上这位女士，控制了她，我们就反客为主了。” 要对付拿破仑这条过江龙，地头蛇的支持是必须的。 “你能控制她？这个女人太危险了，就算你知道她的真面目也不一定拿捏得住她。”维尔福还是希望不要把法国人进行你死我活的较量，“我们毕竟也不干净，她一定会想办法把我们一勺烩的，我们还是和埃及的部队一起，对上拿破仑将军后立刻撤退。拿破仑将军再强，在大军中，逃过他的追击不难。” 乔尔也赞同地点头，他也希望安全地完成主线任务。 吴忻独断地在默罕默德阿里和穆拉德贝伊之间搞得手段，让所有人都压力很大，他们这种背景，很容易玩成公敌。 “我自然有拿捏她的手段。”但是吴忻心意已决，他拍了拍维尔福的肩膀。“你去找穆拉德贝伊，就说我要接他女儿的盘。” 吴忻的话跳跃太大，让人难以理解，特别是负责去办这件事的维尔福，他问吴忻：“什么？！你说得真的假的？你打算要改信星月之主？” 不论是嫁娶，只要夫妻一方是星月信徒，如果不想和家人从此不相往来，就要皈依星月教，这是这个宗教扩张的一大法宝。 “难道我们会在这里待一辈子？跟他说，钱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吴忻拍了一下，让他快点走。“这件事其实让牧师这种高魅力的来办最好，可惜迪莉雅是女人，他们这里不兴女人办这种事的。别搞砸了，你快点去找他。” 吴忻的话让迪莉雅给了他一个白眼：“其实没事的啊，你要是让我办，我就去咯。” 吴忻义正辞严地说道：“没有这个必要，区区小事，让维尔福去！” “哼。”迪莉雅当然就是说说而已。 整个城市都被血腥气笼罩，到处是惶惶不安的气氛，不过吴忻闲庭信步，最终又晃到了昨晚来过的地方。 艾哈比贝伊的府邸。 府邸上正在办丧事，穆拉德贝伊当然不会在这里搞十一抽杀，而是要去宽敞的城外。 “夫人，请节哀顺变。” 星月教徒有许多丑陋的地方，但是也绝不是没有有点，比如他们丧事倒总体上还算是崇尚简洁的。 艾哈比贝伊的妻子不在，他也没有兄弟在这里，只有几个未成年的子女。 穆拉德贝伊随便派来一个部下，带着几个小孩正在那里引来送往。 “夫人，请您节哀啊。” 梅萨迪尔今天是黑袍怪打扮，混在一群黑袍怪中，但是吴忻还是一眼就找到了她。 文艺的原因是，吴忻能找到她是因为她的眼睛里有其他女人里没有的**和风情。 普通的原因是那么多女人里，她是唯一金发碧眼的。 “你居然还敢来？”吴忻的到来让梅萨迪尔很是意外，其他人不知道，她却知道艾哈比贝伊八成是死在吴忻的手里。 “我怎么不敢来？艾哈比贝伊是我的好朋友，他临死前要我在他妻子回来之前照顾他的财产，还把最贵重的魔法卷轴都给了我。”然而吴忻既然大摇大摆地赶来，自然是有所凭借的，“正好以后穆拉德小姐的嫁妆也归我处置，我就先看看，那些财产是给我的小侄子的。” 吴忻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不过梅萨迪尔只抓住一句：“穆拉德贝伊把她女儿的嫁妆交给你处置？” 穆拉德贝伊有儿子，还不止一个，不过有的死在了拿破仑的剑下，有的逃去了伊斯坦布尔，还有的始终就躲在巴格达、大马士革那里混吃等死。 马木留克内部的继承问题，父子相继也不是最重要的，女婿也可以，这个集团多少有点开放精神，不然也维持不了近千年。 以一个团体的正常寿命来说，无论如何都是很长寿了。 所以穆拉德贝伊把女儿的嫁妆给谁处置是很严重的一件事。 “没错，穆拉德贝伊就是这么说了。”吴忻的话一说完，梅萨迪尔就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原来是瞄上了他的地位所以才对他下手？”梅萨迪尔说得是拉丁语，也不怕其他女人听懂。 只是她虽然有自己的势力，但是直接找穆拉德贝伊去告发吴忻，显然只能暴露她自己有问题，而且还说不定被打成默罕默德阿里一党，毕竟埃及的白种女人不多，说不定她就是奥斯曼帝国的间谍呢？ 梅萨迪尔当然是间谍，只不过不是奥斯曼帝国的间谍就是了。 “我不仅看上了他的地位，还看上他的女人了，你们统统都是我的了。”吴忻哈哈大笑，他派维尔福去办的就是这件事，虽然还没有确定，他相信穆拉德贝伊没有理由拒绝自己这么好的女婿。 第二百一十三章这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在哀伤庄严的葬礼上。 有人在哈哈大笑，还要把死者的财产和女人都据为己有。 即使是用拉丁语说，也有点太过分了。 来参加葬礼的人中，有几个贝伊也听得懂这种语言。 吴忻的狂妄态度已经深入人心，他还在努力日夜加强，他的态度一开始就引来了不少白眼，后面大笑更是极其无礼。 “看什么看？老子的女人，老子的房子，老子让那个死鬼办个葬礼已经是大人大量，谁不服，站出来！” 不过几个贝伊没有一个人出头，艾哈比贝伊当了那么久的毒虫，早就没有知心朋友了。 再加上吴忻刚刚把默罕默德阿里一派给打压得那么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实在不明智。 那些女人一开始也不明白吴忻是在搞什么，不过吴忻最后面这一句是星月语，她们都听懂了，大部分女人立刻都谄媚地凑了上来给吴忻表忠心的。 “你们都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吴忻自然也是以一贯的态度回答了她们。“都不要有心理压力，我统统会公平对待，谁活好，谁上位，啊哈哈，啊哈哈！” 吴忻的态度让大部分女奴都安心了，这总比艾哈比贝伊那样完全专宠梅萨迪尔要好。 几个女士，特别是迪莉雅也都保持沉默。 当然有几个给艾哈比贝伊生过孩子的女人就有点怕了，吴忻这个样子，恐怕是容不下艾哈比贝伊的孩子啊。 不过吴忻也不搭理她们，她们要捣乱也无所谓，他的目标主要是梅萨迪尔。 “你看，我觉得我已经表现出了很大的善意，你想要剥夺我宝贵的魔法，还控制艾哈比贝伊勾结法兰西侵略者，我都没有说什么啊。”吴忻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梅萨迪尔当然也看出了吴忻的目的，至少是部分目的。 “你不要以为掌握了我什么秘密，真的到穆拉德贝伊面前打官司，我可不怕你。”她在吴忻睡觉的时候也在睡觉恢复法术位，不过也同时安排了部下去做准备。“你和默罕默德阿里的关系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梅萨迪尔看出了吴忻和默罕默德阿里之间隐秘的默契，吴忻对此并不意外。 昨天晚上，默罕默德阿里来得那么快，而且看到吴忻和她冲突后立刻选择保护吴忻。 他们的关系瞒得了其他人，但是瞒不了在危急中见识过他们互相帮助的梅萨迪尔。 双方实际上都有一些筹码，都不愿意把矛盾暴露在穆拉德贝伊和其他马木留克的面前。 不过吴忻知道，双方是能够合作，他并不想要梅萨迪尔在乎的东西。 而且他只要极为短期的利益。 她只是打算转移艾哈比贝伊的财产，而且她实际上可不是没有跟脚的女奴。 “我知道，我知道，你家在这埃及已经经营了那么多代，怎么可能会没有反抗之力呢？”吴忻轻轻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说道，女权再有限的社会，只要有个好爹，那也是有地位的，更不要说梅萨迪尔实际上的力量远远不止表面上那点。 “哼，不仅我是自由的，艾哈比贝伊的产业大部分也都在我的名下。”梅萨迪尔手中自然是有牌的，她在艾哈比贝伊这个树上寄生了那么久，早就把养分都吸取得差不多了不说，各个关键位置要么是她的人，至少也都对她持善意态度。 虽然要把全部财产吃掉是不可能的，但要给吴忻找麻烦是绰绰有余。 “呵呵，我要的不是钱，而是你这个人啊，隐士小姐……….”随后吴忻一把搂住这个女人，然后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一贯沉稳的梅萨迪尔立刻眼露惊容。 然后吴忻就拽住她的衣服，要把她从葬礼上带走。 女奴和奴仆中，有几个人看到这个样子就要反抗。 梅萨迪尔连忙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妄动。 参加葬礼上的男人自然是人人侧目，不过既然前面不出头，这个时候更不会有人来说话了。 他们看着吴忻把梅萨迪尔拖进了艾哈比贝伊生前的卧室，纷纷在心里咒骂这个毫无节操的小 白脸术士，就算是施法者在葬礼上把死者的女人带走也属于惊人的过分了。 不过直到吴忻走出视线，他们才敢在背后诅咒。 “这个小兔崽子，如此猖狂？！我看他怎么死。” “走着瞧吧，这样的吃相，那天在战场上被人背后一刀的时候，不要怨谁。” “等赶走法国人再说，这小子打仗还是有两下子的。” “哼，要不是看在他那两下子的份上，老子早就废了他。” 吴忻听不到这话，他当然也无所谓，这个任务中，他就当定拉仇恨的人了。 进了房间，吴忻挥了挥手，让迪莉雅他们去门外戒备，他原本以为要和女牧师解释一下。 没想到迪莉雅相当合作地就把房间留给他们两个了，迪莉雅对于吴忻的节操没什么信心，但是她已经清醒了那么久，自然也看出来这个梅萨迪尔其实就是对付她和吴忻的人。 吴忻找梅萨迪尔当然不是有什么喜闻乐见的活动，他倒是想，但是这个女人太危险了。 没有利益捆绑什么的确保她的顺从，他也不敢上啊。 不过既然敢和如此强大的欺愚者独处，他也是有点把握的。 不是那种互相投鼠忌器，都用不上的把柄，吴忻猜出了对方的真正跟脚。 “虽然死了个倒霉的丈夫，但是梅萨迪尔小姐想来不难找到更好的伴侣，是不是啊，隐士阁下？”吴忻的话让梅萨迪尔脸色铁青，可是她也没有否认，毕竟刚刚吴忻就在她耳边用希伯来语说了“隐士”这个词，她才任由吴忻把他拉近了这个房间。 知道否认是没有意义的，这种事情也不会是什么巧合。 梅萨迪尔解下让她难受的面罩，认真地看着吴忻：“你和我们打过交道？” 在主位面，峋山隐修会这个组织已经潜伏得很深了。 吴忻只是因为拉迪斯劳斯的关系，才能轻易地和一个隐士打交道。 而相比吴忻所处的主位面，这个位面的峋山隐修会已经多隐藏了数百年。 他们组织得更严密，规则更严酷，力量也几何级数得扩大，有了极多的资源和人力。 外人已经不可能和隐士直接打交道了，除了公开负责交易的一个隐士以外。 即使梅萨迪尔的几个部下，也只有一个知道她是“隐士”。 即使有隐士在为强大的君主效力，也会掩饰自己的身份，如何组织团队，这是血与泪的教训中萃取出的知识，最宝贵的知识。 吴忻不置可否，他是通过对方说能够把方尖碑运会旧大陆，猜出了她的跟脚。 这个交易可不是那么轻描淡写的，其中风险和利益不是一个埃及南部的贝伊能够操作的，一个间谍更加做不到这一点。 法兰西背景和英格兰背景，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必须能够同时在两方都有极强的人脉，才能在埃及和地中海上都畅通无阻，再加上会买方尖碑的只能是强国的官方行为。 不是说私人收藏家不愿意收藏这样的东西，但这几十米高的方尖碑只有放在开放的广场上，才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作用，夸耀国家的荣耀和强盛，因此也只有能用得上它的势力才会出合适的价格。 而且仅仅是交换金钱也太不值得了，如此长的旅途，运输这么巨大昂贵的东西，必须有更加宝贵的好处。 只有人脉最广的组织，才能找到合适的买家，而且能交换到金钱以外的好处。 这么一番下来，梅萨迪尔的背景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而且吴忻已经让维尔福乘着葬礼的混乱探查了这里，虽然没有找到耶各的祭坛，她自身也是滴水不漏，但是维尔福还是发现了她的几个亲信侍女也可能是耶各的信徒。 她们的希伯来语《旧约》藏得不够小心。 “说说看，方尖碑如果运到伦敦或者维也纳，是不是能让议会或者皇帝批准你们建一个新的定居点？还是让你们在某座大城中定居？”吴忻抬手示意梅萨迪尔坐下，放松气氛，“我想了想，你还是不要回答我这个问题。这是你的事，就如同你正乘着这场战争发大财，还有重建以色列王国和所罗门王的圣殿一样，都是你的事。” 能够把方尖碑运去旧大陆，自然是打通了所有的人脉，这样的人脉当然需要时时刻刻的维护，维护也就是利用，利用就是维护。 法军被困在埃及，虽然能够大体上自给自足，但也肯定要想尽办法从母国获得物资和情报。 这就需要在英国人中有人脉，也熟悉陆地上，和奥斯曼帝国相关的走私网络。 而英国舰队虽然情况要好一些，肯定也需要有人帮他们刺探法军的真实情况。 这种高效情报组织，日后接过英国“盎格鲁撒克逊帝国主义旗帜”的美利坚会有，但是如今的英国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他们需要再近东和中东生活了更久的势力。 这个组织，自然就是峋山隐修会了。 他们正在英法争霸中，快速汲取力量，不仅是金钱，还有情报，这些情报会让潜伏在巴黎和伦敦的“隐士”，在政治斗争中占尽先机。 “我们可没有计划要重建以色列王国和所罗门王的圣殿。”吴忻的话表现出了合作的意图，他也没有去找穆拉德贝伊，这表现了很大的善意，梅萨尔地自然也要好好回应，她倒了一杯酒递给吴忻。“能够让我们的教友不要再受到迫害，我们也就满足了。” “梦想总归要有，万一实现了呢。一开始你们只是想要在罗马军团的剑下，在阴暗的角落中保留自己的传承，可是如今罗马帝国已经完蛋了，你们却已经开始着手重建自己的荣誉了，日后你们说不定不仅能重建王国和圣殿，还想要支配所有强大帝国的命运呢。”吴忻喝了一口酒，说了一个梅萨尔地觉得并不好笑的笑话，当然吴忻知道这至多是恭维，不是笑话，不过他很快说起来正事，“好了，这都是你们的事，我不会干涉，因此我也希望有些事你能帮帮我。” “你只是不干涉我们的事，却要交换我们帮助你的事？”梅萨迪尔的态度比刚刚已经大大友好了，她实际上再讨价还价。“我们拥有的每一分力量都要用来重建所罗门王的圣殿，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我当然理解你们要努力夺取每一分利益可以看到的利益，这是你们这些万物终结之主信徒最大的优点啦。”吴忻这话不是恭维，这也是他们被到处排挤和追杀的原因。“我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的，艾哈比贝伊的财产可以全部交给你，包括穆拉德小姐的嫁妆，这些关系网你已经经营了许久了吧，我可以帮你完全控制所有的关系，我相信虽然艾哈比贝伊已经全力配合你了，但是他对于他的妻子的影响力可不大，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最强大的术士。” “只是能使用神之怒火而已，如果因此你就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是最强大的术士，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其实一对一我对付你绰绰有余。”梅萨迪尔对于吴忻的自大有点意外，她知道吴忻和默罕默德阿里就是如此愚弄了穆拉德贝伊。“不过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可笑的人，那样的人不可能把穆拉德贝伊玩弄于鼓掌之中，你们在动摇他的民望和军心，不是吗？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已经是风中残烛一般的力量，还要内斗不止。” 吴忻意识到了对方其实也很在意这个合作，看来这块宝石在这个位面的价值和主位面是不同的。 这不能算是出乎意料，任何当成货币使用的东西都需要防伪，而在主位面只是高端的防伪技术，到了这里也许就成了最高级的秘密。 吴忻和默罕默德阿里的秘密同盟，让他有了一定的筹码。 “也许一对一，你确实不比我弱，但是在战场上，我比你强一百倍。姑且不说你的那些附魔系的魔法在战场上的无力，你的施法材料能经受几次消耗？大强度的战斗来几次，就算赢了，你也对所罗门王的神殿做不出什么贡献了吧？”吴忻在主位面努力掩饰的秘密，在这里他决定还是展示出来为好。“我相信你从来没看到我使用施法材料吧？” “卡佩王室，波旁家族千年传承，果然是有些手段。”梅萨迪尔的眼睛闪动，她确实有些猜测，不过吴忻真人露相才让她确认。“这么说你想我误导一下拿破仑将军？那你给的这点东西，可是很不够啊。” 波旁家族是卡佩的一个支系，因为封地改变了一次姓氏，实际上也是卡佩家族。 区区艾哈比贝伊的财产，当然不足以让梅萨迪尔放弃和拿破仑的关系，她和拿破仑的合作非常深入。 她在期待吴忻代表默罕默德阿里给她一个新的条件。 他会给什么呢？ 一大堆专营权，比如允许犹太人垄断盐和粮食的交易？ 亦或者允许他们建立自治小镇？ “那是当然的，我在埃及谋划，但是我的利益在巴黎，就如同你们的利益也在巴黎一样。虽然那些处死国王陛下，我的堂兄的人都是无耻肮脏的罪犯，但是即使是他们也未必不会做对一些事，比如允许你们犹太人也获得公民权，允许你们成为官僚，允许你们的教会和学校公开活动。”然而吴忻的出价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样，极其优厚，不过他也带着痛恨。“你们循山隐修会废了那么大的劲，为的不就是这些东西吗？” “我们万物终结之主的教会和法兰西大革命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梅萨迪尔连忙否认。“你太年轻，太自以为是了。” “当然，当然，我相信雅各宾派和吉伦特派只是出于对自由、平等、博爱的信仰才给予你们犹太人那么多好处的，还有那些上位的犹太官僚，也都是突然展示了自己的才能，不是长期潜伏，甚至就是参与了叛乱。”吴忻皮里阳秋地讽刺，世界上岂有免费的午餐。“不过你知道的，我太年轻、太自以为是了，我们波旁家族的大部分人，特别是我的王兄不是很重视我的想法，他们都认定你们统统都是谋害了路易十六陛下的罪犯和叛徒。” “你不能仅仅因为这个就认定我们和这件事有关，就如同破案时，不能仅仅因为谁获益，就认定谁是凶手。”梅萨迪尔当然不会承认，她看着吴忻的眼睛，意识到这个是不大可能用语言说服的。 吴忻冷冷一笑：“可是我们不是在破案不是吗？这可不涉及几十万塔勒的遗产或者保险金，而是几个帝国和几千万人的命运，有动机，有手段就足够了。” 吴忻一边说，一边扼住了梅萨迪尔的脖子，他的身材比梅萨迪尔高大，力量其实也没有什么优势。 但是他的话中蕴含的威胁，让女法师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梅萨迪尔确实怕秋后算账，每个“隐士”都怕。 法兰西大革命的前景相当黯淡，英国奥地利普鲁士的同盟看上去足够强大。 梅萨迪尔并不知道，法兰西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是她确实能够打败这个同盟。 英国强大的舰队和普鲁士精悍的陆军都给人以深刻印象，再加上一个长期不上不下的奥地利，谁也不会预测到，看似强大的普军正处于它的历史低谷，实战中的表现比之奥地利军都大大逊色。 在拿破仑自以为可以征服天地，去东方冰原之前，他把法兰西的霸业推到了极限。 不过梅萨迪尔可不敢这么认为，内斗不止、年年政变，执政者屁股都做不热就上断头台的法兰西共和国，确实是随时会垮台的样子。 “当然了，只要你和你的组织在光复法兰西的事业中支持我们，我当然可以说服我的王兄，相信你们和大革命是完全无关的。”不过吴忻扼住了她喉咙，继续说了下去，“而且那些好处，我们波旁家族也可以给你。” 吴忻稍微松开了一点对梅萨迪尔的控制，女法师连连后退了几步，才重新站住。 “你是说你们会承认犹太人的公民权和我们的信仰、文化自由？”这个条件当然让梅萨迪尔要好好考虑，不过她还有疑惑。“就算你是很强的术士，你也代表不了波旁家族吧？” 吴忻看着她努力依靠着墙壁，然后进行反击的样子，感到一阵满足。 以操弄人心智为生的欺愚者，其实自己并不是心智很坚定的人，至少相比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吴忻，梅萨迪尔差一点，她习惯了依靠魔法和毒物玩弄敌人，一旦暴露到阳光下就会恐惧。 当然也是因为法国大革命这一把赌得太大了，这些犹太人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吴忻攻击的是她心中最担心的事情。 “我的王兄是很明智的人，而且你越配合我，我取得的成绩越大，在波旁家族内自然会更有发言权。”吴忻说得是流亡中的路易十八，他确实是水准以上的君主。“怎么样？区区几个罪犯和叛贼，不可能抵挡得了英奥普三国同盟，更不要说法兰西贵族和平民也都是支持我们波旁王室的。”吴忻的话当然不全是事实，如果不是财政破产、军事失败、人心大失，波旁家族也不会被赶下宝座。“丢掉在埃及的数万大军后，所谓的督政府威信大损，人民群众一定会抛弃他们，他们很快就要完蛋了。” 但是大部分法兰西人确实对于大革命了解有限，革命势力主要聚集在城市，乡村的人民，支持王室的并不在少数，特别反感莫名其妙的共和制。 没有了国王，我们还怎么呼吸？？？ 在埃及的大败也确实将导致督政府垮台，只是波旁家族没有能够利用上而已。 随后拿破仑用一场接一场胜利给法兰西带来了无比的荣耀，人民放弃波旁家族，转而拥戴波拿巴家族，当然，他们依然不认为共和制这种东西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等到我们拨乱反正，如果你们没有抓住这个机会表现出你们的诚意，那你们不仅不可能保留公民权，现有的聚居区也都要被毁灭！不是课以重税，而是毁灭，全部毁灭！”看到对方沉默，吴忻适时地加上更多筹码。 面对步步紧逼的吴忻，梅萨迪尔软弱地抵抗着他的手。 这个术士很有说服力，不过更有说服力的还是那些英格兰舰队，梅萨迪尔是深明历史的人物，她比埃及人更清楚法兰西占领似安实危的处境。 峋山大人确实也不看好法国人在埃及的命运，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们卖给好价钱吧。 “你想要我做什么？” 第二百一十四章收紧拳头，准备重击 “拿破仑将军，万胜！万胜！” “胜利将军！胜利将军！” 开罗城中，涌入一大队打着三色旗的军队。 虽然军服肮脏，帽子都烂了，但是这些风尘仆仆的士兵们士气倒都是很不错。 毕竟他们出发的时候有一万人，回来差不多也有一万人。 整整一年的战斗，他们杀死、俘虏了数万敌人，可是本身只损失了不到百分之五。 重创了奥斯曼帝国，牵制了英国的大部分精力，为法兰西共和国立下了大功。 当然了，叙利亚和巴勒斯坦的姑娘们也很不错。 作为占领军，他们总是有一些特权的。 他们已经离开法兰西很久了，严酷的禁欲军纪根本无法维持。 理想主义者有，但是大部分集中在军官中，那些放弃了自身贵族地位的军官中，有很多洁身自好的人。 但是也有一些管不住自己了，有几个军官甚至勾搭上了大马士革几个贝伊留下的女人。 而士兵们则根本不肯再接受管束了，哪个军官敢阻挠他们找女人，谁就要做好被打黑枪的准备。 这种远离本土，没有回国、退役时间表的远征军，军纪严明可以，但不可能严明到那个地步。 再说了，“自由、平等、博爱”这么好的东西，我们法兰西人都慷慨大方地给你们了，你们还把持着老婆和女儿不放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冥顽不灵？是不是抗拒革命？是不是心怀封建统治者？ 被派出去阻止征税、征粮的法军小分队，除了要钱要粮，自然也要花姑娘地干活。 这也就难怪当地人民开始支持那些来自游牧民部落的游骑兵了，反正你们也是这一套，那我们总归支持拜星月之主的人了。 这种情况下，叙利亚的情况自然是越来越对法军不利，哪怕他们不停地打胜仗也没用。 拿破仑无法带着一两万人杀到伊斯坦布尔去。 他组织的伪军，根本守不住后路。 以拿破仑的才华，派出部分法军军官带出来的伪军，维持治安，甚至一起打打奥斯曼军都是可以的。 但是英国人打伪军，和法国人打奥斯曼人一样轻松。 英国人投入一艘船上载的数百水手，就能轻易攻下一个伪军设防、作为补给点的滨海小镇。 随着伦敦和伊斯坦布尔之间越来越密集的信使往来，英军奥斯曼军的配合也是稍微有点摸样了。 当然法军士兵们大部分没有意识到危机，他们挺享受这样的日子。 但是他们有一个极为优秀的领导人，最机敏的将军。 意识到了自己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拿破仑，在真正的危机降临之前，就把部队收回到了更容易防守的地方。 经过门奴瓦的努力，埃及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文官系统，不需要让那些丘八直接负责征税。 这倒不是说税务部门的好人变多了，事实上坏蛋只会更多，毕竟那些和占领军合作的当地人大部分都是最无耻、最没有良心的社会渣滓。 然而大部分由当地人组织起来的税务部门虽然同样效率低下，腐败横生，要求合法税收以外肉体和金钱的事情层出不穷，但是引起的敌意要小不少。 毕竟他们没有武器，不像征粮小分队一时恶意起来，就直接把男人杀了，女人轮了，他们只能搞敲诈勒索那一套。 更不要说法国军官对于处死这些辅助人员毫无心理压力，而处死自己的士兵就实在太痛苦了。 不过对于大部分官兵来说，虽然失去了作威作福的机会，能够撤回埃及还是一件让他们开心的事。 毕竟军官和士兵都被允许保留大部分战利品，从贵金属到女人。 而且杀人父兄，略人子女，这种事听着爽，干着也挺痛快，但是风险毕竟也是存在的，被当地人勾结游牧骑兵给杀死的小分队，也很是不少。 虽然死亡人数不多，但是每个落入敌人手中的士兵，都会死得很惨。 这些骑兵的主人，是星月半岛上势力最大的哈希姆家族和沙特家族，前者血脉尊贵，被认为是“传信人”的后代，后者信仰的流派相比主流星月教徒更加虔诚、保守。 这两个家族和埃及的马木留克一样，虽然臣服于伊斯坦布尔的哈里发，但是拥有很大的自治权力，而且历史极为悠久。 拿破仑原本认为可以和他们结成反对伊斯坦布尔的共同战线，但事实上他的统战工作极不顺利。 来自麦加和麦地那的士兵，对于异教徒极为仇恨，一旦落到他们手里，想要轻轻松松地死是不可能的。 他们会把被俘的法国人用各种方式献祭给他们的星月之主。 哈希姆家族因为背景关系，不敢和异教徒同盟，而沙特家族上层对于和异教徒合作并没有心理障碍，他们和英国的合作关系已经延续了好几个世代，帮助英国人捣毁了不少葡萄牙和荷兰人在波斯湾和星月海上的据点。 这个合作关系将是大英帝国统治四海的重要原因，也会让沙特家族日后成为星月半岛的霸主，麦加和麦地那两个圣地的“仆人”。 但是这只是沙特家族上层的态度，因为民意的关系，也只是敢悄悄地和英国人合作，不敢公开和法国人合作。 所以他们都鼓励自己的士兵，残忍处死被俘的法国士兵。 而且相比死在堂堂之阵上，这种死法没有丝毫荣誉可言。 而退回到埃及北部后，防线和补给线都会大大缩短，这些骑兵对法国人的将威胁大大减少，再加上带回来的战利品。 所以法军士兵没有理由士气低落。 而且留守的一万法军，用最热烈的拥抱和最温暖的肉汤，欢迎从叙利亚得胜归来的一万战友。 拿破仑站在阳台上，微笑着向自己的部下们挥手。 这些留守士兵很快要派往前线，让他们看到战友们形象良好地回来，是很有必要的。 拿破仑还发表了简短的演讲：“共和国的公民们，光荣的士兵们，你们漂洋过海，如同巨浪一般把文明和秩序从巴黎带来开罗，将埃及和叙利亚的人民从土耳其人残暴的他统治下解放了出来，从亚历山大港到开罗，共和国的旗帜到处飘扬，海洋、沙漠、沼泽都无法阻挡你们前进。你们应该感到自豪，一切荣誉都属于你们！” “现在我们齐聚在埃及，准备对自由、平等、博爱的敌人发出最猛力的一击，让那些惺惺作态的君主统统臣服在共和国的脚下。如同他们曾经跪在罗马共和国的脚下一样。” “法兰西共和国将得到最光荣的和平，那时你们会回到自己的家乡，你们的同胞会指着你们说，看，这是曾经解放了埃及的英雄！” 拿破仑短短的几句话就引发了士兵们更大的欢呼声，即使有人还对放弃叙利亚有些小小的疑惑，此时也已经打消了，他们都相信拿破仑是能够带领他们取得胜利的。 拿破仑的后勤工作也做得很好，不仅有热汤，到了埃及后，还给他们安排了新鞋子和新衣服。 虽然不是军装，但是能有新的亚麻衫和棉鞋也是很不错了。 这也就是个心意，士兵们身上都有缴获自奥斯曼军的铠甲和武器，只要有一件外套就能识别敌我了。 不过将军们大部分都脸色严峻，他们清楚，这样的撤军，实际上是不败而败。 贝尔蒂埃在门奴瓦死后更是尽了全力，也无法提供新的作战服装，那些能够换穿的衣服确实比没有强。 破破烂烂的军大衣对于士气的影响还是很明显的。 还有就是军靴，这是很罕见的缴获品，但是又极为关键。 “一双好靴子能让士兵在走远路后，还保持一定的战斗力，这对军队的实力极为关键。”说话的是克勒贝尔将军，埃及派遣军的第二号人物，他一直在叙利亚方面指挥作战“我们需要的是军靴。” “这个问题我很早就关注了，我们已经在收集牛皮了。”贝尔蒂埃脸上不动声色，肚子里却在大骂，军靴不是占领军当局能够制造的东西。 这东西在法国本土，也是军用物资中很难供应的一种。 要在埃及大肆收集牛皮，只会让本地人民和你拼命。 “半年前，你就是这么回答的，我不接受这样的拖延，你必须给我一个时间，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把多少数量的牛皮靴交付给我。”克勒贝尔已经忍耐了很久了，靠缴获确实能获得补给，但是除了军靴还有一些宝贵的物资，他缴获不到。“还有葡萄酒，我的士兵们需要葡萄酒。” “我他妈的就是给你把小麦和油橄榄都给你铲了，给你种上葡萄藤也来不急啊！”贝尔蒂埃也是怒了，他要收集粮食和纺织品已经很累了，还要监视各种反抗分子，实在忍受不了自己人的不合理要求了。“当然你到时候又会说，为什么橄榄油和粮食不够了。” 克勒贝尔不再理会他，而是转过头来对拿破仑将军说道：“要更多补给就想要更大的土地，我们应该收回叙利亚，那里有我们需要沙壤土地，可以种植葡萄藤而且不会和粮食争地。而且放弃叙利亚将导致我们一旦失败将没有充足的余地，现在敌人只要赢一次，我们就完了。” 放弃自己坚守了那么久的土地让他很不好受，更不要说他没有吃败仗。 拿破仑只是摇了摇头。 “守住叙利亚对我们没用，拿破仑将军需要你北上进入小亚细亚半岛。”贝尔蒂埃的话并不公平，这是拿破仑也做不到的事。 不过克勒贝尔却没有反驳，他确实没有完成拿破仑的战略要求，要不是拿破仑几次在他绝望的时候出现，他早就已经完蛋了。 其中有一次，他在前线都没有发现问题，但是远在后方的拿破仑就是通过报告，看出了他将面临敌人的主力，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狂奔千里，在最后一刻救了他。 所以克勒贝尔不认为自己有权力反对拿破仑。 一直看着他们争执的拿破仑开口了：“到开罗附近，把英国人也引过来，我们毕其功于一役。” 克勒贝尔没想到拿破仑打算这么干：“如果任由敌人从容集结，我们可能要面对八万，甚至十万敌人。我们能集结多少人？两万？还是两万五？” 法军在埃及总共有三万人以上，但是对方拥有制海权和主动权，法军不可能充分集结。 实际上连聚合两万人都很困难，不过拿破仑可以做到这一点。 “这难道不够吗？我们也不是没有对付过八万奥斯曼人。”贝尔蒂埃对于现在的局面已经烦躁了，他迫切希望一个解决办法。 “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两万英国人带着八万土耳其人。”虽然贝尔蒂埃是他的亲信，但是拿破仑在对自己的部下分析情况时，还是把真实的难度说了出来，“这很困难，但是这也比被英国日夜骚扰，奥斯曼人一点一点地挤压过来，丧失野战能力要好。只有打大仗，打决战，我们才有机会。” 拿破仑看着这个跟随自己打了好几年仗的副手，这是一个典型的军人，他服从政治家的命令，不论对方做出的是不是荒谬的决策。 坚强可靠，在一切顺利时也不会放松警惕。 执行有力，在艰难困境时也不会气馁软弱。 确实是让人尊敬的军人。 “你说得对，只有进行决战我们才有一线机会。”克勒贝尔最终一并自己已经破烂的军靴，认认真真地给拿破仑行了一个军礼。“为了法兰西共和国！” 然而拿破仑是更高明的将军，他比别人看的更远：“可是我担心，即使是这样的机会，纳尔逊将军也不会给我们，他是从来不中计的人。” 所有法国将军的脸上表情各异，有的人沉重，但也有的人怀疑。 比如克勒贝尔：“他确实惊人的机敏，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海军将领，尼罗河口之战，只是我们的海军太保守了，才会被他全歼。在陆地上，要打败我们，可不是不会中计就可以的。” 拿破仑没有解释什么，他也不想太伤士气，事实上他今天如果不是又振奋士气的手段，连吹捧纳尔逊的话也不会有。 他拿出了一张小小的纸条，递给部下们：“纳尔逊当然不是我们的对手，特别是他还要和奥斯曼这样的队友合作的时候。在他们慢吞吞地研究好如何联合行动之前，我们要先去一次底比斯，有人在那里开挖古代法老的陵墓，似乎还是一个波旁先生呢。” “什么？！”法国军官们都很意外，他们传看着纸条，意外更多，“就是他杀死了门奴瓦将军？他还在埃及找到了科普特人做盟友，要从古代法老的陵墓里挖掘出法老的宝物？！” “又是该死的教会，这些教士都是反革命分子！”法军中有希瑞克的牧师，但是都无法参与这样的高层会议，所以几个革命思想最浓的将军毫无顾忌地骂道。 而不论是爱与美之神淑妮、公平之神提尔，还是改变之神安卡凡特拉都提供了一些牧师，但是也都力量不足，大革命的力量和祂们的信条也不是完全一致。 “不过如果消息是可靠的，那么法老的权杖和纯金铠甲之类的东西，还真有可能帮得上我们呢。”克勒贝尔分析道。 贝尔蒂埃看着拿破仑，对方点了点头。 然而贝尔蒂埃才得意洋洋地解释道：“消息当然是绝对可靠的，提供情报的人不仅已经提供了几次关键消息，而且他们的立场也是无可置疑的，是自由、平等、博爱天生的盟友。” ………… 吴波旁忻现在有足够的人手了，默罕默德阿里被穆拉德贝伊解除了大部分职位，此时正戴罪立功，带着他仅剩的一个连队，根据吴忻的指挥在烈日下挖土。 吴忻当然是在遮阳伞下，享受着几位女士温柔的服务，她们用纸莎草做的扇子在给他煽风，把剥好的葡萄塞进他的嘴里。 迪莉雅在烈日下依然穿着重甲，她和默罕默德阿里一起，虽然没有动手挖土，但是共同承受着烈日。 “我相信西博阁下并不喜欢那些女人，她们哪里比得上迪莉雅主教你的魅力。”默罕默德阿里对吴忻的幸福并没有任何意见，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利用一下这个事情，离间一下吴忻和迪莉雅的关系。“是穆拉德贝伊把女人都给他的，拒绝的话会让人起疑心的，我相信西博阁下肯定是万般无奈，他不是对你不忠诚。” 这几个女人都是艾哈比贝伊的妻子，穆拉德贝伊当然答应了吴忻接盘他的女儿，而且因为他的女儿在红海对面，他就让前女婿的其他女人先代他的女儿好好照顾他的未来女婿。 多么体贴！多么开明！ 当然梅萨迪尔女士也在其中，她正在给吴忻捶腿。 她一边捶腿，一边还给了迪莉雅一个挑衅的眼神。 “万般无奈”的吴忻在脂粉堆里打滚，根本看不见人了，只能偶尔听见他快活的声音。 “呵呵！我岂会在乎这种小事，我对你们男人这种低等生命本来就不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迪莉雅冷笑一声，从圣经里拿出一张纸给默罕默德阿里。“看了你就明白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一代枭雄默罕默德阿里 “最尊敬的穆拉德贝伊老爷，正如您预料得那样，默罕默德阿里已经深刻检讨了自己的错误，严肃反省了自己的思想。他对于您的公正处置毫无怨言…………..” “嘿哟，嘿哟！” “嘿哟，嘿哟！” 在部下们努力挑土的号子声中，默罕默德阿里认认真真地看着迪莉雅写的信。 五分钟后，他抬头看了看正在和女人们作乐的吴忻，又看了看迪莉雅。 迪莉雅说道：“切萨雷也会给穆拉德贝伊写信，当然他在信里，会污蔑你心存愤怒，时时刻刻都在散步不满，甚至策划去投降法国人。” 她顿了顿又说道：“他让你不要担心……….” “啊，我不担心，美丽的牧师阁下，穆拉德贝伊当然会相信你的报告。”默罕默德阿里语气轻松地回应，然后对部下们说道。“嘿，休息半个小时，你们几个和我去尼罗河里打点水。” 这个地方距离尼罗河几里路，并不算远，农民出身的士兵并不会以走这点路打水为苦，但是在辛苦挖坑后还要打水，就很辛苦了。 他自己比士兵们挖得土也不少，虽然实力比士兵们强得多，但他也是汗流浃背，不过还是主动承担了大部分打水的工作。 迪莉雅也经常打水，但是挖坑从不参加。 他们两个现在理论上是平级，一个人控制一个连队，但是迪莉雅在“自己”那个连队的威信远远不如默罕默德阿里。 当然控制三个连队的吴忻差得更远，他到现在还分不清三个连队长的名字。 穆罕默德阿里和迪莉雅并肩走向河边，一边说道：“我理解的，穆拉德贝伊认为他和我是死敌，他的角色又是一个被宠坏的天才，一个有求必得的王子，他的报告当然不能说我的好话。穆拉德贝伊当然会相信你的报告，当然也会相信那位女士的报告。” “哪位女士？”迪莉雅想要回头，不过默罕默德阿里制止了她。 “你很清楚是哪位女士不是吗。”默罕默德阿里把水桶放进河里，然后开始打水。“就是那位你最恨的女士，那位危险的欺愚者。” 他们用小桶提水，然后灌满大水桶。 “她算不上什么危险，我更不恨她。”迪莉雅提起默罕默德阿里灌满的大水桶，轻而易举地把五十磅水扛在了肩膀上，然后又提起了另外五十磅。 “啊，嘿。”默罕默德阿里本来只打算提一桶的，可是迪莉雅拿了两桶，他只好也提两桶了。“表现得像个女人，在你确实是个女人的时候，似乎没什么可耻的啊？” 迪莉雅摇了摇头：“很多时候，你需要的不仅仅是不可耻，而是荣耀。” 其他士兵都是只提一个大水桶，有人只提两个十磅水的小桶，大家就嘲笑他。 迪莉雅是女人，可是她从小宁可肩膀磨破，也不要被其他小男孩认为是女孩。 她的实力半是天赋，半是刻苦而来。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荣耀，尊敬的女士。”默罕默德阿里在需要表现得诚实的时候，可以显得相当诚实，“但是我知道，你的那个术士，最喜欢的确实是你，虽然那个梅萨迪尔确实漂亮。但他喜欢你，我不是在哄你，我跟你说，有好多细节…………” 迪莉雅加快速度，这对他她不成问题，但是对默罕默德阿里来说就是很大的负担了，她故意让他说不出话：“不用你说，阿里先生，我知道他最喜欢我，他不是可以欺骗的愚者，也不是只在乎女人容貌的男人。” “啊哈哈，那是，那是，他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容貌了不是吗？”默罕默德阿里确实为迪莉雅的力量所震惊，走了那么久，她居然脸色不变，她可不仅提着水，还穿着盔甲啊。“虽然人人都说男人英俊没什么大用，但是其实那只是我们这些丑男人的自我安慰，人总是越美丽越好啊，这和男女有什么关系？” 迪莉雅没有大笑，不过她的表情微微放松了。 默罕默德阿里随后话锋一转：“不过他终究是要回欧罗巴的不是吗？他的科普特背景是你帮他编织的吧，可是埃及比之法兰西确实差的太远，他也许会成为法兰西的大贵族，如果运气好成为国王，运气不好死在共和派的断头台上。” 迪莉雅听到“共和派”这个词就心情大坏，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暗日绝不会赐福于这些罪犯。” “那当然，那当然，一个国家没有了国王或者苏丹，还算什么国家？”默罕默德阿里当然知道希瑞克其实在共和制还是君主制的问题上是没有立场的，当然他不会和迪莉雅争论。“这是他的命运，他的前途，可你是科普特人，没有必要参与他的冒险，这里还有一个教会和数万族人需要你的照顾呢。” “这个教会和数万科普特人，也将很是有助于你统治埃及。”迪莉雅明白了默罕默德阿里的用心，虽然她知道他的野心，但自己其实真的帮不上忙。 迪莉雅对默罕默德阿里的从容印象深刻，虽然吴忻和他肯定有什么计划，但是他确实是失去了兵权，只剩下一个连队而已，可是他一点也没有压力很大的样子，更不慌乱。 不仅能够应对穆拉德贝伊的欺压，维持自己的军心，还悄悄地尝试挖盟友的墙角。 “作为一个虔诚的主教和善良的女人，你不应该让个人的**凌驾于自己的族人的利益至上。”默罕默德阿里看着迪莉雅在烈日下读圣经，他知道自己该如何说服这个女人，“ 默罕默德阿里确实看上了迪莉雅的价值，吴忻和她在演戏，可是这不妨碍吴忻正搂着美人们快活。 而迪莉雅也确实不喜欢这个场景。 “你看，他终究会回到法兰西，哪怕成不了国王，他也会娶一个公主的，最差也会找一个公爵的女儿。他又是如此卑鄙和狡诈，他不会忠于你的，即使他喜欢你。”默罕默德阿里没有安全感，他希望在谋划进行得过程中，有一个人能帮他监视吴忻。“最重要的是，离开埃及后，你对他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比他也并不逊色，请不要谦虚，阿里先生。”迪莉雅认真地回答到，“不过我和他的关系很特殊。” 默罕默德阿里的确猜错了，但是这不是他的才智不够，还是因为他缺乏情报。 吴忻肯定会离开，而且要回的不是法兰西，而是另一个位面。 “姑娘们都以为自己的关系是特殊的，千万不要相信我们男人啊，我们都是低等生命，我知道你知道这一点的。”默罕默德阿里需要一个间谍，在他看来迪莉雅就是如此。“不过我还是怕你了解得不够深刻。” 迪莉雅不看默罕默德阿里，用她刚刚打来的水洗了洗自己的脸：“真可惜啊，阿里先生，我们本来是可以做好朋友的。” 迪莉雅的话让默罕默德阿里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这可不是好话。 “如果你不是一个星月信徒的话，我们说不定能成为朋友。”迪莉雅把水桶倒进劳工们的大缸里。“你知道的，我是暗日陛下的牧者。” 她通过一个特殊的说法，强调了自己的的立场，拒绝了他的挖角。 “哎呀，信仰这种事，我是很灵活的。”默罕默德阿里很快找到了继续进攻的途径，他也努力把水倒进了大缸。“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将科普特人的财富和人力为我所用，我保证你会得到恰当的报偿的。” “我当然不会跟他去法兰西，很感谢你的建议的，阿里先生。”迪莉雅的脸色渐渐冰冷，她没有吴忻和红衣大主教们的表演能力，她看着默罕默德阿里的眼睛说道：“你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人，可惜你想要统治埃及，而埃及的统治者必须是一个虔诚的星月信徒。” 迪莉雅打断了默罕默德阿里想要说话的意图，继续说道：“哦，我知道你只是假装很虔诚，但我并不是仅仅是不喜欢虔诚的星月信徒，不虔诚的，我也不喜欢。” “那我会努力讨你喜欢的吗。”默罕默德阿里是一个有魅力的人。 迪莉雅不再理会他，倒完水后，重新拿出了圣经开始读了起来。 默罕默德阿里再次点头致意后，回到了挖土的地方。 在迪莉雅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眉头皱紧，脸色隐晦，迪莉雅的态度让他感到疑惑和厌恶，这个女人确实明白他说的道理，可是她似乎真的有点危险。 他一直很放松，哪怕他失去了大部分兵权，哪怕他在挖一个随时可以埋葬他的盟友的墙角。 因为他通过和吴忻打得那些交道，知道了对方不会做违背自己利益的事，虽然吴忻不和他直接说话。 而迪莉雅的态度要比吴忻要有人味的多。 但是这反而让他感到了危险，他对有自己的直觉很有自信，这个直觉告诉他，英国和法国在埃及的较量最终将无果而终，而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就是埃及命中注定的新主人。 同样，他知道迪莉雅确实对他敌意很大，她语言中“不喜欢”的意思不是“不喜欢”，而是“仇恨”。 默罕默德阿里觉得迪莉雅恐怕不是一个良好的拉拢对象，不过他还是决定再加把劲。 他抬头看了看吴忻，和其他人只能看到吴忻和女人混在不一样，他知道吴忻其实一直在努力工作。 梅萨迪尔也是少数知道这个术士实际上根本无心和女人调情。 她经常看到吴忻拿着那个奇怪的仪器，算的头痛欲裂。 要把日后的旅游区和现在的慌乱峡谷联系在一起不难，埃及人改变地貌的能力不大，吴忻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尼罗河西岸的帝王谷。 古埃及的卓尔们以尼罗河为轴，东岸是底比斯城和西岸是帝王谷。 他们从这种对称中，求得一种心理上的暗示，死亡只是生命的倒影，强大或不强大的君主都妄想永远拥有权力，不论生死。 当然吴忻不相信这种事情，就如同他认为修建宏大的陵墓是最愚蠢的事情之一。 他不大在乎死后之事，现世的问题已经足够他烦心了，找到了帝王谷但是要精确定位那位图坦卡蒙法老的陵墓可不容易。 虽然帝王谷比金字塔要稍微安全一点，但是也仅有极为有限的王陵没有被盗墓贼光顾。 如果是考古活动，有后世的机械或者充裕的时间，那么把这个峡谷翻个底朝天就行，这里的王陵密密麻麻，不一定要图坦卡蒙的陵墓，其他陵墓中有许多盗墓贼用不上，但是学术价值并不差的文物。 但是吴忻需要的不是那些东西，他需要真正的宝物才能对付拿破仑。 想到这里，吴忻放下笔，把失望藏在心底，面带微笑地把梅萨迪尔搂在怀里：“再和我说说，拿破仑波拿巴到底有多强？” “在考虑敌人之前，我觉得你要先关注一下自己的盟友。”梅萨迪尔笑嘻嘻地坐到了吴忻的怀里。“你不觉得迪莉雅菲舍尔主教，可能对你最近的桃花运有点不高兴了？” “我很高兴你能帮我关注她的情绪。”吴忻洒然一笑，他知道她在挑拨离间，“不过真的要说起来，我倒是想问问，关于你自己和我的朋友默罕默德阿里，你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事情。” “没错，他也尝试着拉拢我了，虽然不知道我是隐士，但是因为我是强大的法师，他还是许了我四分之一妻子的位置，我很动心啊。”为了离间吴忻和迪莉雅，梅萨迪尔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默罕默德阿里的企图。“想必他也不会吝啬给另外四分之一给迪莉雅。” 她确实是操弄人心的大师，看似是和迪莉雅受损一样，其实她损失极小，迪莉雅损失极大。 她和吴忻的关系浅薄，她就算在两个男人中玩弄把戏，吴忻也不会太激动，反而可能会努力拉近她。 而迪莉雅和他的关系显然要深刻得多，她故意说自己动心，让吴忻怀疑迪莉雅也动心。 这种事情，迪莉雅是解释不清的。 吴忻出乎梅萨迪尔的意料，脸色一点也没有变暗，只是很是高兴地说：“好好好，你想要做我在乎的女人，这很好。我的朋友默罕默德阿里也确实足够狡诈阴险不要脸。” 梅萨迪尔被吴忻的反应惊呆了，这是什么思路？！ 吴忻这几天看似一直混在女人堆里，其实他被毫无进展的工作和微积分搞得神经质，根本没有睡过任何一个人。 这让梅萨迪尔很是烦恼，她自然以为这是因为吴忻是在忠于迪莉雅，这当然是吴忻禁欲的一个原因，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吴忻太忙了，他有很大的危机感。 梅萨迪尔和默罕默德阿里都不是庸人，特别是后者更可以说是一代枭雄。 但是他们终究都受限于客观条件，无法理解吴忻和迪莉雅之间的互信是绝对无法动摇的。 吴忻真的是很高兴，梅萨迪尔玩弄这些手段，说明她是真的想要和自己建立长期关系，依靠自己为她和她的组织、民族谋福利。 这让她大大可信了。 而默罕默德阿里的挖墙脚，吴忻一点也不担心迪莉雅的忠实，他只担心默罕默德阿里才能不够。 越狡诈，越自信，就越有可能完成埃及独立的大业。 吴忻不需要长期玩弄他们，他只要在短时间内，让他们觉得高深莫测，服从自己的指挥就行。 “别着急，你很有魅力。你们都会完成自己的事业的，你还是继续和我说说拿破仑波拿巴吧，你说他是迅剑士？”吴忻再次把话题给拉了回来，他同时把手伸进女法师的法袍，按住她的胸口，给她一点激励。 梅萨迪尔脑子里急速思考如何争宠，同时嘴上回答着吴忻的要求：“迅剑士是一种爆发力极强的进阶，特点是…………” 这时，迪莉雅走了过来。 她用可怕的眼神，那个让默罕默德阿里背后发冷的眼神看着吴忻的手：“在那个山麓的西坡找到泥顶了，下面有建筑物。” 第二百一十六章人心转移 砂石弥漫，细沙随风滚动。 本来就黯淡不明的西下夕阳，更是被风沙吹得只有一个暗红的轮廓。 天色已经很晚了，没有足够的照明，工作的效率已经大大下降。 而且那风中夹杂的碎砂一旦吹到脸上，刮得人生疼。 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有个残忍的术士威逼着劳工们干活。 还好他们还有默罕默德阿里阁下，他在为他们谋求福利，让他们有的吃喝。 在发现了陵墓的迹象后，吴忻取消了轮休，把自己控制的所有人力都发动了起来，投入工作。 在靠近发掘场的地方，他还搭了一个临时的多功能土台。 风沙让吴忻睁不开眼睛，不过他还是拒绝了梅萨迪尔递给他的毛巾：“不要浪费水了，给士兵们多喝一口。” “哟嘿！” “哟嘿！” 士兵们一边喊着号子，一边挥汗如雨地把一担一担的黄土挑了出来。 他们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一条由泥砖和木柱构成的人造坑道已经颇为清晰地显示了出来。 有一部分坑道的顶早就垮了，露出了坑道两侧古代埃及的壁画。 官僚们正在法老的率领下，向罗丝女神祷告。 “真是美轮美奂啊，你看这线条，这颜色，你确定这有上千年的历史？！”梅萨迪尔不顾肮脏，趴在还没有完全挖开的坑道上，凑近了观察那些壁画。 “不是上千年，而是至少三千，甚至四千年，比金字塔要晚一点，但也不会少于三千年。”吴忻一把把梅萨迪尔拉起来，“不要妨碍士兵们工作。” “真的？！真是可惜啊，要是峋山在这里一定会幸福地发疯吧…………”大部分“隐士”包括梅萨迪尔都有很不错的品味，而这个组织的首领更是各方面都相当完美的人物，当然也是一个艺术鉴赏家。“怎么回事？！这壁画的颜色怎么变了？！” “这壁画有问题？！”雅拉被梅萨迪尔的一惊一乍给吓到了，她以为有不死生物出现了，立刻打算施展一个“驱散不死生物”。 迪莉雅制止了她：“节约一点，法老的陵墓里肯定有诅咒和驱灵法阵，不要急。” “这么外围的地方，不可能有能维持那么多年的法阵。”吴忻知道梅萨迪尔为什么尖叫。“这些颜料在地下埋藏着，还能保持鲜艳，碰到了空气，当然会很快失色。” 埃及南部是很干燥的地区，所以暴露在空气中的壁画没有如同那些温带墓葬的壁画一样，一碰新鲜空气就毁灭，但是质量下降是不可避免的。 “啊，这太遗憾了，太遗憾了，这人类文明瑰宝啊。”梅萨迪尔真的是很伤心，虽然犹太人确实以各种无耻的手段夺取文物，但是他们在文物方面的名声在大副吴忻的时代却还不错，“而且就算是地下环境，这些颜料能保存那么多年也很了不起了，保存得好很可能能当施法材料的。” 这不是考古工作，所以吴忻让他的士兵，直接把已经垮塌的泥板和黄土一起扔了出来。 吴忻耸了耸肩，相比那些把不和自己信仰的古代文物给炸掉的家伙，犹太人确实文明多了，他们只是喜欢把古代文物藏在自己的地下室里独自揣摩而已。 如果情况适当，他们也会出售，出租展出。 高尚这东西是个相对的概念，都是比较出来的。 “这只是人类文明的痕迹，真正的瑰宝在后面，这些壁画比墓室里的差多了，和那些常伴法老夫妇的壁画比起来，这些壁画不过是市场公开贩卖的装饰品，比起真正的艺术品还远着呢。”吴忻的话让梅萨迪尔和迪莉雅都松了口气。 不过默罕默德阿里就对破坏文物这种事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了，他把工作安排得很好。 上千人的工作，不是一挥手，大家一起挖就行的。 分配工具，疏导渠道，划分工段，让哪个连挖坑，哪个连队把土运走，还有谁负责修理工具，挑水也需要安排专门的人力。 而且他不仅自己保持着乐观和从容，还能把这些正面情绪传到给他的部下。 吴忻看着他和他们一起引吭高歌，看着他收买军心。 “伙计，伙计，伙计，嘿，伙计们有力量，团结在一起！” “伙计，伙计，伙计，嘿，伙计们有力量，团结在一起！” 他的情绪确实相当好，虽然吴忻在策划损害穆拉德贝伊威望的阴谋中，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才能。 默罕默德阿里虽然名义上失去了大部分部队的控制区，但是士兵的心完全在他一边了。 任何士兵都会对默罕默德阿里和他部下在那一夜的待遇感到不公，他们努力救火，但是肇事者和他的庇护者，不仅不感激他们，还用极为残忍的方法杀害了十分之一的士兵。 更不要说穆拉德贝伊的几个亲信在接管了军队后，立刻开始兑现权力，大大降低了士兵的伙食和服装待遇。 除了刚刚当上连队长的几个穆拉德贝伊的死党，其他人都支持默罕默德阿里，不仅是新募的士兵，哪怕是跟着穆拉德贝伊南逃的马木留克军官和士兵也对穆拉德贝伊的处置极为不满。 穆拉德贝伊以为自己展示了权威，但是在默罕默德阿里看来，这只是一个死人的张牙舞爪罢了。 但是默罕默德阿里其实还是有点担忧的，毕竟吴忻要找的是几千年前的东西。 这种事，总是让人有点怀疑。 而且现在人心虽然对他有利，但是如果拖延太久，恩义就会耗尽，变数会发生。 不过这个英俊的术士再次证明了他的能力，这里真的有陵墓，而且还有那么巨大的坑道和那么精美的壁画。 而他还说这其实还算不上艺术品！ 那墓室里的壁画到底会有多么美丽？ 更不要说棺椁里，陪伴法老的真正宝物，该是多么惊人啊。 不过吴忻却没有那么乐观，这个让其他人印象深刻的坑道，在他的感觉里，还有点太小了。 最终的结果也印证了他的猜测，没有绕太久，墓室就出现了。 并不是哪个法老的墓地，应该只是一个大贵族的墓地。 而且已经被发掘过了。 陪葬品已经被洗劫一空，墓室中只剩下两具尸体。 一具坐在还算完整的棺椁中，应该是墓主人，另一具在棺椁的边缘，被墓主人咬住了脖子。 迪莉雅看了看棺椁上的纹路，大体上是蜘蛛，墓主人是罗丝女神的仆人。 不过希瑞克也拥有死亡神职，她看得出这个棺椁上法阵的作用。 “应该是死灵法阵，不过不足以把墓主人变成活化的木乃伊，也不足把整个墓室内的盗墓贼一下子消灭，就是能让墓主人的尸体坐起来给掏空棺椁的人一击而已。” 如此的防护设施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这个盗墓贼是死了，但是他的同伙或者后来者还是把墓室洗劫一空。 “大概是省长等级的贵族的墓地吧，这些壁画如果能整体揭下来，卖个几百塔勒不成问题。”梅萨迪尔也在观察墓室，她对这个陵墓的壁画已经感到很满意了，“不知道法老夫妇的墓地防护设施是什么级别的，能把很大范围内的人能一次性全部转化为死灵生物我也不奇怪，人多未必是好事啊。” 维尔福微微皱眉，他对吴忻说道：“我也听说过这种事啊，法老陵墓内的法阵肯定不止这么一下，好像有些会让盗墓贼精神错乱自相残忍，有些墓室里会爆发出冲击波，把部分盗墓贼的血都抽出来制成血傀儡，还有其他各种效果。” “这个世界的魔法不可能那么强。”迪莉雅知道维尔福说得都是主位面的传说。 她说完之后也皱眉了，这个没头没尾的话被梅萨迪尔听到居然扣了她几个命运点，这个女人的分析能力确实强。 他们一直对吴忻能不能找到帝王谷心存疑虑，直到现在，这个问题才摆上台面。 在没有魔法的世界，再坚固的陵墓也挡不住大军的开挖，可是这里死者未必没有反击之力了。 哪怕最终可以踏平那些骷髅，但是性价比就很糟糕了，他还需要这些士兵来对付法国人呢。 吴忻可不在乎这种事，他没有长期计划，不过他还是安慰了一下阿里：“最后的破门工作，可以由我们倆和迪莉雅来干，只有死灵系法阵能维持得时间比较长，而死灵魔法遇强不强。” 迪莉雅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梅萨迪尔就有点尴尬了，她的魔法对死灵生物基本是无效的。 “出现了大贵族的陵墓，王陵就不远了，这个省长很可能也是王陵的监工或者设计师，继续顺着山势往上挖。”吴忻对于埃及陵墓的构造不大了解，但是想来总是这么个套路，君王在内，群臣拱卫。 “还挖？” “今天就算了吧。” 雅拉和乔尔也都分管一段挖土的地段，虽然不用一铲一铲地挑土，不过也够累了。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吴忻他们并没有足够的燃料。 吴忻当然不是要摸黑乱挖，可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光一扫，正好看到默罕默德阿里。 默罕默德阿里和在台上吴忻隐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天色灰暗，但是他们都知道没有照明，就无法继续工作了。 是时候让士兵们休息了。 “好，大家休息半个消息，然后再朝着那个方向前进！”吴忻再次跳了出来，他的话让想要休息的士兵们一片哀号。“为了穆拉德贝伊，为了埃及！再加一把劲！” 迪莉雅轻声问道：“那么急？士兵们都很累了。” 默罕默德阿里则大声反对：“你在乘凉的时候，我们都干了一天活了，大家要累死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吴忻装模做样地痛斥默罕默德阿里：“不许偷懒，因为你们的拖延，开挖工程已经大大延期了。我就是穆拉德贝伊的代言人，你们的主人，给我干活，三班倒，人停铲子不停。” 吴忻的表现让默罕默德阿里很满意，把仇恨拉得足足的，虽然七成都在他自己身上，但是穆拉德贝伊也分到了三成。 只有一点让默罕默德阿里不大满意，那就是“三班倒”是怎么回事？当然应该两班倒才有效率啊！ 不过吴忻终究不是默罕默德阿里这样残忍无情的野兽，他觉得这样已经很苛刻了，根本没想过让人工作二十四小时再休息二十四小时这种事。 穆罕默德阿里当然不能提“两班倒”这种建议，他可是爱兵如子好阿里，他有自己的台词：“至少要给我们加餐，再提供一些照明灯！” “会有土豆汤的，油灯也会运到的。”吴忻继续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等会就到，到之前，你们都得给我继续干活！” 士兵们一片哗然，甚至有人立刻情绪崩溃，大喊大叫了起来。 当然就是些“这是要让我们干死啊！”、“与其干死，不如反了！”之类毫无根据，或者大逆不道的话，吴忻如果这时候朝人群丢一个“火球术”那肯定是立刻能造成一场可怕的暴乱，足以把穆拉德贝伊一起毁灭。 不过今天就到这里就可以了。 在骚乱扩大之前，默罕默德阿里跳到了吴忻所在的平台上。 这个平台的目的从来不仅仅是用来观察劳作的进度，也是一个戏台……… 默罕默德阿里对着吴忻大吼一声：“就算是穆拉德贝伊的命令，但是大家已经到了极限，再折磨下去，谁来给各位老爷们挖土挖坟，谁来帮你们驱逐法国侵略者！” “你们不把我们当人，我们也就不把你们当人了！” “我们士兵也是有尊严的！” 他这几句话一说，士兵们的情绪更加高涨了，如果穆拉德贝伊这时候振臂一呼，那把吴忻一伙统统消灭，然后给穆拉德贝伊一个惊喜是没问题的。 不过他也不想打内战，所以下面的剧本是这样的。 吴忻颤颤巍巍地指着默罕默德阿里，好像不敢相信他怎么敢上来：“你这里狗才，穆拉德贝伊大人大量，给你一个改过自新、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不要自绝于马木留克，自绝于贝伊老爷们！” “西博老爷，我只是一个阿尔巴尼亚人，心中受到对星月之主信仰的感召而来此参加抗击异教徒的光荣战斗，对于我的卑微，我从来都不否认。”默罕默德阿里的话在士兵中得到了极大共鸣，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越是有因为宗教而产生的认同感，“我只希望为打退法兰西侵略军，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除此以外，我别无所求！” 士兵们一起呼应他，哪怕是半兽人也纷纷大吼：“星月至大，胡拉帕拉夏拉尔！” “胡拉帕拉夏拉尔！”默罕默德阿里也是振臂呼应，迪莉雅几乎以为他就要翻脸了，好在他接下来又把话圆了过来，“不过我相信西博阁下你不远万里来到埃及，肯定也是因为和我们的敌人有刻骨大仇，我们之间应该互相忍耐，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你想怎么样？！”色厉内茬的吴忻只好做出让步，至少在士兵们看来就是如此了。 默罕默德阿里昂首挺胸，竖起三根手指：“第一，今天晚上立刻停工，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再开始工作！第二，明天早上开工之前，要加餐，土豆汤必须人人有土豆！第三，给我们铁质的铲子和鹤嘴锄，这些木头货统统扔掉！这三个条件你答应不答应！” “我要考虑考虑，和穆拉德贝伊商量商量。”吴忻的拖延策略让士兵们纷纷用木质工具敲击发声，这些工具效率低下，大大加大了劳动强度。 “就是现在，就在这个台上，我就代表士兵们要求你一个痛快话！答应还是不答应！”默罕默德阿里步步接近，真不愧是人民的代表。 “好，好，好，今天休息，土豆会有的，铁铲和鹤嘴锄也会有的。”吴忻最终摆手投降。 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发出了诚心欢呼。 “默罕默德阿里，默罕默德阿里！万岁，万岁，默罕默德阿里万岁！” “士兵万岁，人民万岁，胡拉帕拉夏拉尔！” “胡拉帕拉夏拉尔！胡拉帕拉夏拉尔！” 然后，默罕默德阿里转过身，在士兵们看不到的方向，给了吴忻一个残忍、微妙的笑容。 而吴忻则是气喘吁吁的样子，他确实累，要把默罕默德阿里这个奥斯曼地宫背景的阿尔巴尼亚人扶持成埃及本土派的首领，真是累，好累。 第二百一十七章继续挖 美人笑语盈室，佳酿芬芳绕梁。 当吴忻和默罕默德阿里在沙漠中忙活时。 穆拉德贝伊也在为抗法事业流汗，他一边干着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女人给他剥葡萄，同时让第三个女人给他念信。 “岳父大人，小婿切萨雷诚心诚意，五体拜上。” “与岳父大人几日不见，我心中孤独之情深重，犹如已经数个秋天不见一样，我也热切期盼着尽快见到您美丽、善良、温柔、体贴………….” “这段跳过。”穆拉德贝伊让美人别说了，即使是他也受不了这种肉麻，而且他的女儿也够让他烦心，她坚决不肯离开星月之城。“去找说正事的那段。” 小小的女婿？也不知道这种自称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那个读信的美人翻了好几页信纸，才找到了穆拉德贝伊要求的那段。 “帝王谷已经顺利找到，和预期的一样，这个山谷中陵墓众多，而且有很多没有被亵渎过。” “小婿已经找到了好几个没有被毁坏的省长、大祭司、总工程师的墓地，挖掘到了许多珍贵的施法材料，拓印并截取了好几个还有残余力量的法阵，这些法阵中有不少现在已经失传的思路，有极高的商业价值，有一些法阵还能正常运转，因为长期滋养，有一些死灵生物已经能稳定地存在，小婿已经控制了好几个能够稳定存在的骷髅兵。” 这些所谓的收获，让穆拉德贝伊不断摇头，不仅是他看不上，实际上吴忻也看不上，他已经从其他人的报告里，知道了吴忻的真实情绪，他整天鞭笞部下，以发泄自己的苦闷。 这些所谓的没有被毁坏的墓地，实际上都是已经被盗掘过的，只是相比那些已经垮塌的墓地，这些陵墓没有完全被堵塞，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价值。 那些骷髅兵，哪怕是吴忻这样的术士，也能一脚踹倒，踹倒之后。这些所谓能稳定存在的骷髅，那就成了稳定的灰烬了。 这些骨粉和一些高材质棺椁确实是可以制成施法材料，不过也没有多少。 最有价值的应该就是那些残存的死灵法阵了，古埃及的死灵法阵在世界上大名鼎鼎，虽然其技术已经落后于时代很多，但是不少法师还是愿意出个不错的价钱买的。 可是现在埃及打得热火朝天，那些惜命的施法者又怎么可能冒着巨大的风险来购买这些东西呢。 即使有一些走私渠道，也会导致价格奇高，卖不上什么钱。 所以穆拉德贝伊对于吴忻把很多这种材料给了梅萨迪尔处置也没有什么意见，这是迪莉雅的报告。 就如吴忻对那个迪莉雅极为宠爱一样，他都不打算发表意见，这是梅萨迪尔的报告。 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女婿对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忠诚，更不要说他们甚至还没有正式结婚。 当然穆拉德贝伊对于吴忻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对于他主动要皈依星月教的事情尤为满意，在他看来，这个波旁王子这么做，就是表明不打算返回法兰西了。 当然对于他的心性，穆拉德贝伊也有所防备，吴忻一贯表现得极为傲慢和自大，穆拉德贝伊感到自己很多事情，其实不想做的那么严厉的，只是因为吴忻的行为，让他不得不如此。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得人心，十一抽杀，解除默罕默德阿里的大部分权力，都让他人心大失。 不过他也不是很担心，失去了权力后，默罕默德阿里的威望是难以持久的，特别是他也没有可用的财力。 不过必要的监视还是必要的，当然不能靠吴忻监视默罕默德阿里，他们是公开的仇敌啊。 穆拉德贝伊建立了许多情报渠道，确保他可以通过对比和分析，摒除报告者自身的偏见，让他可以看见事实。 吴忻也尽心尽力地满足穆拉德贝伊对自己的成见，让他对自己更加自信了。 “默罕默德阿里对于岳父大人宽宏大量的处置不仅毫不领情，还心怀怨恨，公然煽动士兵消极怠工，要求我们提供大量的食物和昂贵的工具，还要改善居住条件。”读信的姬妾读道这里，怯生生地对穆拉德贝伊说道，“我哥哥也说士兵们过的很艰难，他们食物很少，只有黑面包和一点点土豆，大部分人没有毯子，那么冷的天…………” “别乱说，你哥哥自己有吃喝、有毯子吗？”穆拉德贝伊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有，有的。”因为妹妹成了穆拉德贝伊的女人，哥哥自然成了小军官。 “他有女人了吗？”穆拉德贝伊又问。 “有两个了，都是托你的福，贝伊老爷。”穆拉德贝伊杀了那么多士兵，他们的妻女也被分配给了他的亲信，当然大部分还是被吴忻拿走了。 吴忻倒不是需要女人，他把大部分女人又交给默罕默德阿里，让他来分配。 而且如果有些亲信拿了穆拉德贝伊的女人，自然有人会因此忠于他，吴忻可不希望忠于穆拉德贝伊的人太多。 “知道是托我的福，那就让他别胡思乱想，给我盯紧那些个刁民！”穆拉德贝伊真是搞不懂这些人，自己拿了好处，还整天叽叽歪歪，这好处是谁给你的？！ 穆拉德贝伊当然也想让那些士兵吃好喝好，让他们有铁质的工具，可是他哪有精力和财力啊？ 他自己的生活还没有恢复正轨呢？至今只有一百多个女人，和三四百个仆人，酒也是便宜货，没有产自西班牙和法兰西的好货了，这个破破烂烂的府邸也需要大修。 总之，他是真的没办法。 姬妾不敢再说什么，她打算继续读信，不过穆拉德贝伊不想听了。 “够了，别读这个小子的胡言乱语了，读一下那个迪莉雅菲舍尔的信。”穆拉德贝伊对于迪莉雅的报告一向很信任。 穆拉德贝伊已经许诺迪莉雅，他的女儿成为第一妻子后，迪莉雅也可以成为妻子，而且她的嫁妆将保证传给她的子女。 这么好的条件，这个女牧师肯定是兴奋死了，怎么可能不愿意当穆拉德贝伊的耳目？！ 他还没有意识到梅萨迪尔的力量，不过梅萨迪尔买通了一个他安插在帝王谷的亲信，这个亲信告诉穆拉德贝伊，吴忻极为宠爱这个女人，成功地也把自己的重要性传到了穆拉德贝伊耳中。 “默罕默德阿里虽然对您把他降为连队长的处置相当不满，但是他对于几个连队长的拉拢都失败了，大家都是连队长，其他人当然不会服他。” 你听听，这才像话吗，他肯定对自己不满，但是那种公开反抗的事情，肯定是小术士在污蔑他。 而且他现在也就是一个连队长而已，谁还服他？ 穆拉德贝伊继续听了下去，同时思考自己要不要去帝王谷，既然真的有许多陵墓，万一挖出什么好货呢？ 不过他感受着一只手上挺翘的屁股，一只手上浑圆的肉球，最终决定还是不要急，再等等把吧。 他可不年轻了，那住帐篷、睡不好觉吃不好饭的日子，能躲就躲吧。 等等，等等再看。 ……….. 又经过好几天的努力，吴忻他们终于逼近了吴忻记忆中的地方。 “快过来，快过来这个墓室只有一个盗洞！很可能没有被打开过。”迪莉雅的喊声中带着惊喜。 在一个山坡上，五百人分别再挖两个地方，一个是神庙，一个是陵墓。 在默罕默德阿里的严厉要求下，吴忻已经把大部分女人送走了，这让默罕默德阿里得到了更大的威望，几个连队长都已经重新唯他马首是瞻。 他向吴忻争取的东西基本兑现了，现在每天每个士兵除了两磅黑面包，还有一个土豆。 每十个人，还能分享半磅卷心菜。 衣服也下发了，虽然是只有薄薄一层棉絮的衣服，但是已经足以让士兵们喜出望外了。 虽然大部分人还是得用那坑人的木铲、木锤，不过在面对最坚硬的土质时，总有几把铁质的工具可以用。 士兵们大体上也算是满足了，他们对默罕默德阿里极为感激。 虽然事实上，这些物资都是吴忻通过梅萨迪尔的犹太商会搞来的。 他给女法师施加了极大的压力，才搞到这些物资，毕竟如今的埃及是被封锁状态，什么都缺。 除了和努比亚和埃塞俄比亚的商路还在，不过那些半兽人部落可不是良好的交易对象，只有犹太商会勉强能和他们打交道，就是依靠这条商路，梅萨迪尔确保了自己的地位。 默罕默德阿里已经答应了她不少条件，甚至许诺在赶走法国人后，将选择一座沿海城市，公开允许他们祭祀万物终结之主耶各。 她和吴忻作为施法者，没有被要求一个挖土，在大部分时候还是继续看戏。 在发现了值得戒备的目标后，吴忻和梅萨迪尔才会离开他们所处的小平台，来负责破门。 过去几天，他们已经找到了好几个陵墓，但是每一个都至少有三四个盗洞，这种只有一个盗洞的墓室还是第一次发现。 默罕默德阿里用疲倦的声音说道：“希望这里面有点东西，士兵们都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真是奇怪了，这么隐秘的陵墓群，居然也被挖得那么彻底，我问了很多本地士兵，他们连有关的传说也没有。” 发现第一个墓室后，大家的士气都很高，哪怕是士兵也是如此。 虽然那个墓室内除了一些一文不值的淘气外，什么都没有，但是毕竟找到了东西，这证明吴忻的情报是正确的，当然大家都以为这是迪莉雅的情报。 随后几天，他们又找到了更多陵墓，甚至还有一个规模宏大的王陵和附属于它的神庙。 可是没有一个陵墓不是被反复盗掘过的。 “哼，这是几千年前的陵墓群，现在没有传说，不表示两千年前没有传说，更何况这么巨大的陵墓群，至少跨越了几十代人，期间有几千万人次的工人在这里工作，大部分陵墓都是在建造好的几百年内就被盗掘了。”吴忻的话说得是正理。 其实很多陵墓在建好的几年内，就被建造者给盗掘了，那些处死全部建造者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传说而已。 梅萨迪尔也表示赞同：“能够找到这里，已经是西博殿下才能非凡了，这个陵墓群被盗挖的次数已经算是很少了，那些金字塔，哪个不是被几十上百批盗墓贼光顾过，才几天的时间就找到那么多仅被盗几次、十几次的陵墓，这里一定有没有被盗掘过的陵墓，甚至可能有完整的王陵。” 她对吴忻真的挺满意的，一开始她以为那些土豆和棉衣是单纯的投资了，没想到吴忻那么快就提供了回报。 那些陵墓里的法阵残余和破损壁画的颜料，全部落入了她的口袋，最大的收获则是一幅几乎完好的墓室壁画，她已经通过自己的关系找来了专业工匠，准备把壁画揭下来。 这东西只要能找对买家，一幅画就能把那几万个土豆全部买回来。 迪莉雅一边挥动着手上的钉头锤热身，一边说：“可是我们时间紧急不是吗，敌人在逼近，而友军则在观望。” “我可不认为穆拉德贝伊的那些部队是所谓的友军，他们只不过是一伙等着分赃的饿狗罢了。”梅萨迪尔负责后勤和杂务，最近和穆拉德贝伊一伙打得交道最多，怨气自然最大。“我希望大家的报告上都不要乱写，大家一起研究之后再决定，给穆拉德贝伊一点垃圾糊弄他就行，人情谁是真正的朋友，是最重要的事情。” 梅萨迪尔说着看了迪莉雅手上的新装备一眼，女牧师手上拿了一块一人高的大盾牌，虽然算不上中坚级，但是这种大盾本身就是很不错的东西了。 也是梅萨迪尔提供的。 不过迪莉雅也没有很感激，梅萨迪尔暗示自己已经通过这块优质盾牌证明了自己的态度，可是迪莉雅根本不看她，迪莉雅以主位面的标准来看，这块盾牌就是个普通货色，能用，但不值得在乎什么。 这时默罕默德阿里过来了，让她们这一次没有能够较量起来。 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三个盗墓者都死在了那个盗洞里，这个里面有货。” “有没有破入墓室，怎么死的？”吴忻问道。 “没有破开墓顶，打错位置了，打进了墓道里，看不出死因，不知道是什么防御设施。”默罕默德阿里的能力确实很强。“不过骨头上没有任何伤口，应该是死灵或者幻术系的防御设施。” “不走墓门吗？”维尔福说完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有选择的话，当然是要从墓室的侧面冲进去，墓室关闭后，就不该再有拜访者，门上八成有防御设施。 “好了，士兵们你们退开。” “我来破壁！” 所有人在坑道里站好了位，吴忻和两个女人都保持沉默，让默罕默德阿里来刷声望。 “迪莉雅主教，看你的了。”梅萨迪尔再次来申明她对墓室中财产的要求。“说好了啊，凡是不能移动的部分都是我的，奇物让西博阁下先挑，然后是阿里阁下，然后是我，迪莉雅主教第四个挑选，如果有剩下的才给穆拉德贝伊啊。” 吴忻也在她耳边悄悄地说：“这个墓道那么长，那么深，可能是王陵，小心。” 虽然这个墓室在山体上，和吴忻记忆中的图坦卡蒙墓地不同，不过规模确实够大。 迪莉雅点点头，然后一脚朝着已经被挖掉了一半的墙壁踢了上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何须求他 “噗……..” 一声沉闷的响声后。 经受了千年时间的考验，早就衰朽不堪的墙壁一下子垮塌了下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迪莉雅筋肉纠结大腿中蕴含的力量，即使是这个墓室刚刚建成时，也不一定能扛住。 迪莉雅一击破壁后，吴忻早就蓄势待发的“火球术”，紧跟着飞进了她制造出来的洞口。 在有魔法的世界，“考古”活动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反正真正有价值的奇物，应该不会被区区“火球术”就毁灭，应该吧。 迪莉雅看也不看墓室内的情况，她举起手中的盾牌，抵挡可能的攻击。 一阵叮呤当啷的声音随即想起，有什么东西从墓室里喷了出来，被盾牌挡住了。 迪莉雅在心中猜测大概是弩机或者梭镖的射击，那么多年，还能激发的弩机肯定是有魔法驱动和保护的。 不过这些弩机即使有法阵的保护，应该也都已经丧失了大部分攻击力，她手上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冲击力。 然而这块质地不错的盾牌，并没有挡住全部攻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墓室中爬了出来。 这还不是全部，迪莉雅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狰狞尖叫的骷髅头。 也许就是这个魔法，杀死了那个盗洞中那些个已经死了也许几百年、也许几千年的盗墓贼。 不过迪莉雅可不是那些低级游荡者，她对自己的意志和体质都极有信心，眼前的景象并不算出乎她的意料。 这当然不是真实存在的景象，而且攻击范围也很小，所以其他人什么也没看到，他们只看到迪莉雅无所畏惧地大步前进。 她迎着这个不知道是死灵系还是幻术系的魔法，用盾牌堵住了自己在墓室上开出来的洞口。 虽然迪莉雅的动作很快，但还是有些东西爬了出来，是一只只漆黑的甲虫。 迪莉雅一边堵住缺口，一边用脚踩那些小虫子。 她发现脚上的感觉不算坚硬，一下就能踩瘪掉，因此提醒道：“这东西不硬，应该是用毒素攻击的。” 这种虫子的口器很长很狰狞，被咬一口显然是不轻松的考验。 不过几个人一起攻击，这些虫子没有一只能够逼近到危险距离。 灭害效率最高的是默罕默德阿里。 虽然那些小虫子非常灵活，但是他的带电长矛，一戳一个准，很快他的长矛就像是一个串烧一般。 虽然这些小甲虫没有立刻死去，但是正好方便了吴忻的攻击。 吴忻本来是烧不到这些灵敏的小甲虫的，但是串起来之后，就不成问题了。 吴忻一边用手上的火舌制作烤串，一边问道：“你没事吧？” 和其他人一样，吴忻没看到那个骷髅头，但是他还是感到了女牧师受到了一次攻击。 “没事。”迪莉雅虽然嘴上这么说，对于吴忻能够意识到她受到攻击还是很高兴的。“你们小心，这东西大概是靠近后就会激发，可能人人都要经历一次，让雅拉和我一起进去，破坏了法阵再说。” 这些盗墓贼显然没有攻破墓顶，因此不是被小甲虫杀死的，而是死在魔法攻击之下，这个既然能杀死三个盗墓贼，那就应该不止能攻击一次。 迪莉雅自然会有如此的猜测。 所以她建议自己和雅拉先进，用牧师开路，是对付幻术魔法的一个解决办法。 因为迪莉雅的成功堵截，大部分黑色的小甲虫都被堵在了墓室里，被吴忻的“火球术”活活烧死。 漏出来的几只，也被后面的人轻松消灭了。 感受着手上盾牌传来的压力变小，迪莉雅后退一步，然后吴忻再丢了一个“火球术”进去。 两个“火球术”，足够把这些小甲虫统统烧死了。 维尔福和乔尔听了迪莉雅话，都微微后退，雅拉虽然谈不上热情，但是也主动上前一步。 不过她被默罕默德阿里挡了一下。 “你第三个，我第二个。”微微出乎吴忻的意料，默罕默德阿里主动要求跟在迪莉雅后面进攻。 默罕默德阿里对吴忻一笑：“论防护能力，只有这位女士的铠甲胜我一筹。” 虽然迪莉雅从来没有使用过“绿龙吐息”，但是他已经看出了绿龙铠甲的不凡。 “那就当心吧，这个墓室那么多年了还能有这么完备的防御设施，应该是王陵。”梅萨迪尔开口说道，她看到那种口器极长的甲虫就觉得可能是挖到王陵了。“那种甲虫应该名是永生之虫的守墓兽，这是法老王陵的特色。” “永生之虫？可是坑道那么短，墓室的规模也太小了吧？”默罕默德阿里对比了已经挖到的几个陵墓后，有点怀疑吴忻的判断。“比那个省长的墓也大不了多少啊。” 他们已经见识过几个王陵了，虽然都是空空如也，但是规格和形制都胜过这座陵墓一筹。 “这个虫子能够自封千年，见气既动，而且能温养木乃伊，是法老的专有陪葬品，错不了的。墓小，也许是国力衰退，也许这个法老是政治斗争的失败者，来不及建完那过度规格的墓室了。”不过梅萨迪尔颇为自信，她这一支犹太人在埃及经营积年，掌握了许多秘辛。 虽然因为大部分王陵被盗掘得太早，所以开掘过的王陵虽然不多。 但是她经手过墓中之宝真是不少，向欧罗巴各国输出古埃及奇物是峋山隐修会的一大进项， 她对这种事有一些传承下来的经验。 她对迪莉雅说道：“小心，既然永生之虫的活性那么强，里面肯定也有木乃伊王，也许你在其他地方见过木乃伊，但是在这个王陵中，法老的木乃伊不是其他同类能比的，一定要小心。” “很多法老生前都是不错的战士和施法者，木乃伊化更会强化他们的力量，有些法老生前是德鲁伊和法师，更加会衍生出具有施法能力的木乃伊王。” “它们会有各种德鲁伊本身就有法术，而且在这个陵墓内可以免材施法，有些木乃伊王更能隐形，所以千万不要大意。” “木乃伊最怕的就是火，我们保护好西博阁下，尽量让西博阁下用他的魔法来对付它。” 这些情报梅萨迪尔并不是第一次说了，不过吴忻还是觉得不大对。 这个墓地的式样和吴忻记忆中的图坦卡蒙陵墓明显有点区别，虽然这些天他一直朝记忆中那个方向在挖。 但是他记得很清楚，图坦卡蒙陵墓深入地下不少，在进入墓室前，要朝着地下走不算短的一段坑道，而这个陵墓明显是在地面上的。 不过原生态的帝王谷和日后的旅游区地貌大有不同，吴忻对于自己的记忆也不是很自信。 无论如何，他还是给迪莉雅的钉头锤上加持了一个“次级火焰之刃”。 迪莉雅舞了一下锤子就要冲进墓室。 默罕默德阿里伸出矛尖，拦住了她：“迪莉雅主教，你真是不讲究，我一个阿尔巴尼亚人都知道要进法老墓室前，要先祷告祈福，请求法老的谅解，你是科普特人怎么不知道吗？” “阿里阁下你真是见多识广。”梅萨迪尔立刻附和，并且拿出了几块黑乎乎的东西。“这是可以抚平法老怒气的香料…………….” 维尔福、乔尔、雅拉他们几个也都纷纷开始祷告，对于挖坟这种事，大部分人都是有心理障碍的。 往往会引入各种无用的仪式来求得心安，不过梅萨迪尔的那块香料倒不是单纯的自我安慰，据说能够削弱木乃伊王的敏捷。 当然她也不是很有把握就是了。 “哼，这些修建毫无必要的巨大陵墓的所谓法老，生前也只是残民以逞的暴君罢了，我心中有上帝的教导，手中有上帝的重锤，何须求他谅解？”迪莉雅却不肯祷告，她毫不怀疑自己行为的正当性，“不信上帝妄求永生，冢中枯骨有何可惧！” “说得好！我们是来拨乱反正的，这些陪葬品本来就是埃及人民的财产！属于也只属于埃及人民！”吴忻赞赏她的豪气，又朝洞口里丢出了一个火球术。“为了埃及，为了人民！夺回宝藏！” 吴忻喊完，又给了默罕默德阿里一个眼色。 “为了埃及，为了人民！”默罕默德阿里也连忙跟着喊口号，吴忻喊得很轻，他喊得很响亮。 虽然破门不让士兵参加，但是大部分士兵就在不远处，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吴忻的话也让迪莉雅很高兴，实话实说的恭维最动人心，不论是罗马教会还是拜占庭教会的葬仪，在各个文明中都算得上是简朴的。 吴忻又观察了一会墓室，虽然经历了重踹和火烧，但是墓室似乎还能支撑，这个墓室看来是有“变化系”的魔法专门加固过的。 这个时候，梅萨迪尔指挥着几个她找来的犹太工匠，用类似鼓风机的机械，朝着墓室里吹气。 “好了，继续烧下去，就没有值得挖的东西了。”吴忻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进攻，毕竟他不是来搞破坏的，而是来发财的。 “考古活动”当然是安全第一，但是获利也是很重要的，烧得太久，安全是安全了，获利就大大减少少了。 真金不怕火炼只是一个文艺的说法，黄金本身不怕火，但是奇物上面的纹路、花样之类的东西可是非常怕火的。 还有那些法阵和壁画，大部分都不能见火。 所以吴忻不可能连休五个火球，然后打扫墓室。 感觉已经差不多了，他对迪莉雅点了点头。 女牧师意气昂扬，施展了一个“群体援助术”，然后她推开默罕默德阿里的长矛，纵身一跃，杀进了被连续两个“火球术”洗礼过的墓室。 墓室中燃烧着熊熊大火。 火焰的燃料就是那些永生之虫，密密麻麻不知道也许有数万只的虫子在火中哀鸣，这种生物对于那些盗墓者来说威胁极大，在黑暗狭小的甬道中，这种虫子可以把最强大的武者一口一口撕成碎片。 但是面对明火执仗的有官方背景的“考古团”，这种生物就无能为力了。 让吴忻和其他几个轮回小队成员担心的那个幻术系的魔法攻击也没有再次激活，这个法阵自身的储备是有限的，依靠捕获上一次死者的灵魂才能激发下一次攻击。 迪莉雅扛住了那一轮攻击，它就没有力量攻击后来者了。 不过吴忻要把那些宝贵的陪葬品据为己有，哦，我是说送回埃及人民手中，还需要克服一些障碍。 除了这些正在“滋滋”燃烧的小虫子，墓室中还有其他防御设施。 迪莉雅一冲进墓室，就被墓室壁上的画像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 那是一只长着人头的大蜘蛛。 头颅应该是以这位墓主人的形象画的，不过不是追求写实的风格，而是狭长僵硬的轮廓。 不过头颅非常小，和蜘蛛非常巨大、占满了一整向幕墙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种对比是法老在向罗丝女神表示自己谦卑和敬意。 迪莉雅一冲入墓室，壁画上的这只怪兽就仿佛被激活了一样，一层薄薄的油墨从壁画上飘起，然后朝着迪莉雅扑了过去。 这层油墨在飞行的过程中急剧膨胀，到了迪莉雅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一只血肉丰满的人面蜘蛛了。 它有长腿每根都接近迪莉雅的身高，想所当然地准备把迪莉雅给压倒，然后用人头攻击她。 然而这只守墓兽的打算根本无法实现。 它扑到迪莉雅身上，就被迪莉雅带火的锤子砸了一下，虽然勉强扑到了迪莉雅身上，但是根本无法扑倒她。 虽然它的体重在迪莉雅之上，但是根本没有压倒女牧师的能力。 迪莉雅身躯不倒，当然也能躲过头颅范围极其有限的攻击。 她稳稳站住，完全掌握了战斗的主动。 这只蜘蛛的行动就好像是把自己的身躯送到了迪莉雅的锤子前。 迪莉雅一面稳住双腿，抵抗住人面蜘蛛的体重，一面双肩发力，一锤砸中了那颗法老的头颅。 人面蜘蛛一下子就萎顿下来，无法再缠绕住迪莉雅。 迪莉雅得势不饶人，紧跟着一脚踩住了人面蜘蛛的身体，然后不顾它乱舞的四肢，继续一锤一锤，猛砸那颗人头。 那颗颇为坚硬的人头最终如同一个碎核桃一样碎开，里面的“果仁”喷得到处都是。 迪莉雅抬头一看，她的队友们正和另一个敌人战成一团，所以无暇来帮她。 那个敌人有一身金光闪闪的裹尸布。 第二百一十九章梅萨迪尔的生活 “法老木乃伊比普通的木乃伊强的多，身手敏捷，丝毫没有不死生物的迟钝，它一出现就杀死了好几个士兵，都是默罕默德阿里的部下，这个懦夫让自己的部下在前面探路，甚至不肯给他们穿一件好点的皮甲，我们事后才知道那个木乃伊王有十八层裹尸布缠身，有的能够让普通武器无效，有的能够让一些魔法无效，普通的兵器和我的魔法根本伤不到它分毫…………..” “然后西博阁下和默罕默德阿里已经围攻，用火和电破开了它的防御……………” “还有几个西博殿下的护卫，用长枪和鞭子牵制了法老木乃伊。” 梅萨迪尔绘声绘色地述说着前天在墓室里的场景，当然了，不完全是事实。 “等等，等等，我跟不上你了，回到那个坑道，坑道的地方。” 穆拉德贝伊现在的打扮就是一个法老的样子了，身上穿着的也是法老款式的服装，头上带着法老款式的头冠，下巴下沾着法老们用来降温的凉膏。 他还学那些古埃及人，画了长长的眼线，修剪了眉毛。 他的女奴们和侍从也都努力做古埃及人的打扮，他的几个马木留克部下也都有样学样，不过他们实际上穿着时代更接近的希腊式长袍而不自知。 当然穆拉德贝伊的打扮还算是正宗的。 这是吴忻拜托梅萨迪尔专门给他弄的，这套行头中最贵的部分是刚刚送来的，但是那些丝绸袍子和眼线什么的，穆拉德贝伊已经穿了好久了。 在开掘到第一批陵墓后，吴忻就坚决要求梅萨迪尔投入资金，定做埃及法老的服饰来讨好穆拉德贝伊。 穆拉德贝伊对于这个行动的政治涵义毫无察觉，或者这样正好满足了他的自大心里。 梅萨迪尔倒是明白吴忻的居心，所以她提供了贷款，找了她能找到的最好的裁缝来制作这些衣物。 这些礼物当然还广泛地送进穆拉德贝伊的后宫，风潮是需要带起来的，那些女奴大部分还没有什么身家，可买不起上好的丝绸衣服。 这也是女人们最后的安慰了，被从家里抢走，来伺候这么个行将就木的老男人，穿得漂亮点，吃得好点，也能稍微让人缓解一点痛苦和孤单。 这些女人穿到了好衣服当然也会感激在心，并顺便给默罕默德阿里说些好话。 可这个热潮在保守的族老和经学家团体中引起的就不是跟风了，而是引发了极大的愤怒，这是异教徒的打扮！ 这正是吴忻所期望的。 而且梅萨迪尔还以一个敌人姿态，散布默罕默德阿里是多么的顽固，工作再累，他还是要驱赶着士兵做十次星月礼。 起床之后做礼拜，吃饭之前做礼拜，吃饭之后做礼拜，太阳位于正中时做礼拜………… 礼拜，礼拜，礼拜。 她告诉穆拉德贝伊，士兵们已经被他搞得不胜其烦，本来就对他不满的人，几乎要骚动了。 他的女婿切萨雷西博抓住机会鞭打了他一顿，才安抚了士兵。 这当然让那些老顽固们，更加觉得默罕默德阿里人才可嘉了。 而且士兵们其实也很喜欢这些礼拜，劳动很累，但是内心空虚，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更让人烦恼，最近的虔诚祈祷，甚至导致了一个新星月牧师的诞生。 虽然吴忻完全不认同他们的信仰，但是他知道，默罕默德阿里已经通过这些手段更进一步加强了对部队的控制。 那些族老和经学家的支持一到，这些士兵们就更加不会认同穆拉德贝伊了。 梅萨迪尔在心里鄙视这些根本没有危机意识，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敌人法国人已经朝着他们杀过来的蠢货。 虽然心里这么想，她还是立刻根据穆拉德贝伊的要求，把故事倒了回去。 她鄙视对方，但也很警惕，穆拉德贝伊虽然没有大智慧，小聪明还是有的，这个倒回去就是要看一看她和前面的说辞是否一样。 这当然难不倒半生潜伏、长期和一个社会作战的梅萨迪尔。 “漆黑坑道里面到处都是尸体，有的已经石化和坑道结合在一起，大部分都已经成了白骨，只有极少数的还算新鲜，其中几个身上的衣物都没有完全腐烂，这都是几千年来各种想要亵渎法老的盗墓贼留下来。” 梅萨迪尔当然不能说实话，吴忻把大部分收获都私藏了，盗墓贼很多，他给的东西不多才合理。 “墓室在我们进入的时候已经是半开放的了，里面的万年虫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少数几只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那个科普特女牧师因此更加自大了。” 她的说法和上次的说法大致一样，但是台词又微微不同，她背诵的不是谎言，而是已经把自己完全代入到了那个场景中，犹太人在敌意的社会里生活了太多年，已经把撒谎的手段发展成了艺术。 穆拉德贝伊感到很满意，对方不是死记硬背下来的台词。 而且和雅拉牧师的证词完全吻合，当然那位雅拉牧师更加公正一些，不像这个梅萨迪尔全力诋毁迪莉雅的功绩。 雅拉唬骗的能力比梅萨迪尔差了很多，但是她也算是当过政客，而且她只需要应付一次盘问。 穆拉德贝伊大部分的疑惑，还是由梅萨迪尔主动解开的，讲故事的水平，双方差距太大了。 “法老的陵墓真是壮丽堂皇，就好像是一个死后的世界，依然有群臣环绕，依然有妻妾如云。” “里面本来有许多魔法和守墓兽保护，几千年的时间下来也始终在运转，可是盗墓贼太多了，虽然大部分都死在了陵墓中，但是肯定有特别狡诈的盗贼乘着自己的同伴被杀死的空隙，冲进了墓室。” “他们已经把陵墓中大部分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不过进入墓室时，我还是看到法老木乃伊的手上拿着一件宝物，我看到这件宝物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应该属于您，尊敬的穆拉德贝伊………..” “等等，一开始冲进去的那个女牧师怎么样了？我女婿不是给她加持了一个次级火焰之刃吗？” 他很关心迪莉雅的命运，虽然这个女牧师是一个科普特人，但是她对于自己的女婿是很忠实的，穆拉德贝伊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他从来也不认为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威胁，这也是事实，一个科普特教会的女人，哪怕实力再强，再貌若阿伊莎，也不可能对他的女儿有什么威胁。 真正有威胁的还是这个梅萨迪尔，穆拉德贝伊并不知道她是犹太人。 “你可不要掩蔽这位女士的功绩啊。” 吴忻的勇猛和才智已经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术士不仅敢于在危险的战场上施展魔法，而且还能够免材施法。 “这怎么可能？！”梅萨迪尔的声音充满了惶恐，“我怎么敢欺瞒穆拉德贝伊老爷。” “这个科普特女人在进入王陵后就各种絮絮叨叨，说什么这些陵墓伟大法老的遗物，我们不应该亵渎陵墓的，巴拉巴拉………..，她还要求我们进行各种可笑的祷告和仪式，说什么如果不听她的，就会有可怕的灾难降临到我们身上，我们，被星月之主赐福和看顾的信徒身上。”梅萨迪尔最后一句话是用傲慢和自信的语气说出来的，就如同迪莉雅当时说的时候一样。“我们是要取出这些法老的遗物，来抵抗欧罗巴的入侵者，这是正义、光荣、为星月之主所热爱的事业，我们怎么可能向那些所谓的祖先祷告，这是异端的行为！我们只崇拜星月之主，只听传话人的教诲！” “说得好，说得好啊！”穆拉德贝伊也觉得好，梅萨迪尔点点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接受了他的赞美。 当然在面对族老和经学家的时候，梅萨迪尔会说这是默罕默德阿里的口号。 反正不可能是迪莉雅，这个科普特人是一个猥琐、愚昧的女人，就是这样。 “整个探索的过程中，一直是默罕默德阿里在驱赶着士兵们开路，直到进入墓室之前，她才跳出来出动要求第一个进入。” “穆拉德贝伊老爷，你可千万别相信这些科普特人，她也就是冲的快，始终没有和木乃伊王过招，我们和木乃伊王拼命的时候，她也就是打着和虫子战斗的旗号，实际上在消极怠工，她一直反对开挖王陵，我向您保证，提供帝王谷情报的人不是这个科普特人，而是你的女婿西博阁下，他一定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 梅萨迪尔的话让穆拉德贝伊点了点头，科普特人当然都是靠不住的。 一个人不信星月之主，自然就不能算一个完整的人，这是普世真理，穆拉德贝伊虽然不算虔诚，对此也是深信不疑的。 “一开始西博阁下是犹豫的，还是我提醒他，以后他就是穆拉德贝伊老爷你的女婿了，再这么宠信这个科普特女人，可是很不像话的，她这么久了，也没有主动说皈依星月之主的事情。” “而你，则很适合在我女儿回来之前，好好服侍我的女婿。”穆拉德贝伊自觉已经洞察一切。 梅萨迪尔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她跪在了穆拉德贝伊的面前，连连叩首。 穆拉德贝伊用手轻轻地划过他的脸庞，继续说道：“不过你不仅要好好服侍我的女婿，也得好好服侍我，为我盯着他的信仰是不是真的已经纯洁，是不是真的皈依伟大的星月之主。” 梅萨迪尔感受着脸上、锁骨上、胸上，那根苍老的手指，心中感到一阵恶心。 既然是作秘密报告，当然是在密室里，可是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还有几个武士在守卫着呢，你这样搞女婿的女人，真不是个东西啊。 真可惜，这么好的身体没有勾引到那个术士。 梅萨迪尔隐约看出了吴忻和迪莉雅其实根本没有上过床，可是吴忻也不接受她。 不仅是因为她是强大的施法者，双方现在已经协调了立场，有了一定的信任。 而是吴忻觉得和迪莉雅在一起的机会是如此得少，他因此决心至少在相聚之时，对她忠实。 以吴忻本心来说，他还想更进一步的，但是迪莉雅对环境有些抗拒，而且双方也很难独处。 梅萨迪尔喜欢吴忻这样强大的术士，也赞善他能够通过古代典籍找到帝王谷的才华。 但是梅萨迪尔为了自己民族的大业，能够和艾哈比贝伊生活那么多年，自然也能忍受这个情况。 当然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对方得手，她惊慌地后退躲开了对方的爪子：“贝伊老爷，这不行，我是你女婿的女人。” “什么不行，我把女儿都给他了，他给我几个女人有什么不行的？！”穆拉德贝伊一把把梅萨迪尔搂紧自己的怀里，在对方的惊叫声中，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还是你不知道我是埃及的主人？是地上的神？！” 这正是梅萨迪尔前几天献上法老衣服时，说过的话，现在她当然不能反驳，只能任由对方享用自己的身体。 “穆拉德贝伊老爷，可是，可是如果西博阁下知道我服侍了你，可能就不会喜欢我了，我就无法为你报告他的活动情况了。”梅萨迪尔在穆拉德贝伊眼中，就是一个得宠的姬妾，吴忻把采购工作交给了她，而她则靠出卖吴忻的情报来获得穆拉德贝伊的支持。 “哼，我房间里的事情，谁能知道？”穆拉德贝伊虽然这么说，还是放开了梅萨迪尔，他知道自己的可靠近卫大部分都战死在前面的战争中，现在的新人确实不大可靠。 其实何止是不可靠，这几个近卫中，有人已经为了信仰投靠了默罕默德阿里，有人为了金钱投靠了梅萨迪尔，有人二者兼具，同时向两方透露情报。 “好了，继续和我说战斗的事情吧，你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打败了法老木乃伊，然后就开始分宝物了吧？” “当时的情况真是一片混乱，那个科普特女人看了那些金光闪闪的宝物，就进谗言，让西博阁下隐瞒我们获得的宝物，而我当然不能让西博阁下犯下欺骗岳父的罪行，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且我们获得的宝物实在太少了，毕竟已经有太多盗墓贼光顾过这个墓地了。” 梅萨迪尔的话让穆拉德贝伊很不高兴：“这么说起来，这次依然是只有一些法阵啦？” 其实穆拉德贝伊也理解，吴忻那么辛苦，不可能把好处全给他。 穆拉德贝伊已经忘了，梅萨迪尔第一次送来可以拓印成卷轴的法阵时，他是多么兴奋。 “本来是这样的，可是那个默罕默德阿里这个时候也开口支持那个科普特女人了，他一开口，西博阁下立刻就决定和他拧着来了。”梅萨迪尔说着拿出了一个长长的盒子。 “哈哈，哈哈，真是我的好女婿啊。”穆拉德贝伊对自己造成矛盾结下了硕果很是满意，他接过盒子，“让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法老持握千年的权柄，号令埃及的象征，是最珍贵的宝物！” 第二百二十章勤劳忠实的贝尔蒂埃 一片昏黄的地平线上。 一面又一面三色旗破开风沙，展示着他们主人的威严和荣誉。 法兰西共和国的士兵们驾驭着他们的骆驼，从开罗来到了埃及南部。 拿破仑在不削弱海岸线防御的情况下，一共只抽掉出了一千五百法兰西士兵，不过他做到了给每个士兵都配上骆驼。 而且还有专门驮运补给的骆驼和马匹。 这让这支小部队的状态保持的很好。 拿破仑坐在骆驼上，他有一个相当舒适的架子，让他可以在前进地同时从容地和身边的几个将军畅论通辨，一起品味着埃及战役的得失。 他们谈的内容虚实相济，既有务虚的大战略和组织思想，也有来自于最近战斗经验的务实总结。 日后威震四海，几乎把世界踩在脚下的法兰西军官团，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 几个将官和参谋都拿着笔记录着他们的对话，吸收拿破仑向其他人传授的知识。 拿破仑也会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几笔，他同样从这些讨论中汲取营养，淬炼他已经接近完美的将道。 有人搞理论结合实战的研究，提升技艺，自然也得有人操持各种杂务。 “嘿，嘿，那只骆驼怎么拉稀了？！快给它盐！骆驼是法兰西共和国的重要财产，谁敢不精心养护，谁就是反革命分子！” “还有你们，给我看好这些埃及民夫，这些埃及人都是贼，一个不小心，他们就要偷吃粮草，加了花生的小麦更是一定要看好，那是要给马儿的夜粮。” 和拿破仑他们可以随身带笔记本不同，贝尔蒂埃需要一只专门背账本的骆驼，他把各种事务巨细无遗统统记录下来。 贝尔蒂埃身材高大，骑在骆驼上也很不灵活，所以要写字就必须下马。 不过他除了背负账本的骆驼，还有好几只换乘的骆驼，所以总是可以保持骆驼体力充足，能够跟得上队伍。 “一百二十户人家，两百三十个男人的村子，要缴纳一口骆驼，两只鸭子或者五只阉过的小公鸡，五十磅小麦，还有十五尾鱼。” “九十五户人家，两百个男人的村子，要缴纳………………….” “一百六十户人家，三百八十个男人的村子，要缴纳………………” 他一边说，一边挥笔成章，写成了好几个条子，分别交给在旁边待命的几个部下，让他们在超过大军之前，为大军前进做好准备。 “下面途径的几个村子，都要按照我规定的数字准备粮草。”贝尔蒂埃设定的数字既不是无法承受，也绝不轻松，毕竟他有一支大军要供给。“带上那个不肯缴纳物资的村子里，收获的人头，让他们知道厉害。” 几个部下纷纷领命。 处理这些事时，还有已经收集到物资的部下来回报，贝尔蒂埃一边发布命令，一边把他们收到的物资登记造册。 虽然他的额度是很精确的，但是对于大部分部下都只完成了七八成的要求，贝尔蒂埃也都给予认可，偶尔有人能够完成八九成的任务，就会得到嘉奖。 如果有人得到超过预定的数字，就会被要求解释，是不是情报部门提供的村子规模有误，如果那个村子人数和情报一致，那么收税太多的人反而会被责骂压榨过度，受到申斥。 人人都捞了一点好处，但没有人中饱私囊过度，也没有人去睡村长提供的花姑娘，不知道线在哪里的人早就被贝尔蒂埃剔除出队伍了。 这些工作几乎在同时进行，然而贝尔蒂埃应对自如，虽然忙，但不乱。 行军到了预定的过夜地点时，法国士兵开心地看到，开路先锋已经阻止了本地大户，给他们做好了食物，当然营地还是要建立的，拿破仑任何时候都不会把部队散入民居。 这是为了避免军民纠纷，更是为了保持部队反应能力。 贝尔蒂埃早就规划好了营地，这个时候照着图纸，和几个将军一起规划营地的修建。 拿破仑则优哉游哉地和士兵们一起吃饭闲聊，吃过饭之后，贝尔蒂埃恶声恶气地催促士兵们去干活。 大家当然都喜欢拿破仑，讨厌贝尔蒂埃，他们都是因为拿破仑的魅力而忍耐着贝尔蒂埃。 “嘿，保罗，这个月你的妻子给你写信了吗？小保罗有没有当上皮匠学徒？” “报告将军，我收到信了，我妻子和儿子让我转达他们对你的感激，多亏了将军你带着我们打胜仗，我寄回去了几个金牙，我儿子才能当我们镇上最好手艺人的学徒。” “嘿，吉斯奴卡，你女儿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报告将军，她又给她丈夫生了个儿子！” “好，他将来会和你一样，成为一个光荣自由的法兰西人！” 从天空看上去，拿破仑到了哪里，士兵们就聚成一团，欢声笑语不停，随后拿破仑离开，贝尔蒂埃来了，他和他的亲卫用语言和鞭子催动士兵。 “干活，干活！” “都不许偷懒，桩子一定要打深！” 拿破仑则到下一个连队的士兵中，和他们说话，用语言和身体动作鼓舞他们的士气。 士兵们在他的驱策下，都犹如蚂蚁一般井井有条的工作。 在那只瘦小而聪明的蚂蚁在和士兵们一起欢笑，而特别壮硕而勤劳的那一只则忙得四脚朝天。 法兰西军的表现，让各地埃及实力人物都心存敬畏，没有人敢于和英国人合作，至少在英国人表现出足够的实力前，没有人敢。 到了晚上，拿破仑和大部分士兵已经睡觉了。 贝尔蒂埃则还在工作，他总结一天的行动，记录日志，再查看地图，规划明天的行军路线和补给地点。 接下来阅读从开罗发来的信件，以拿破仑的名义直接回复一些日常工作，把其中重要的文书挑拣出来，明天再汇报给拿破仑，由科西嘉的小矮子做出决断后，他再回复开罗方面。 把各种文件分门别类，该送回开罗打包进一个袋子，等到邮差返程的时候带上，该保留造册的就锁进装文件的箱子。 最后是洗脚睡觉，当他在床上回味自己一天的工作是否有疏漏，对拿破仑是否恭谨，对士兵们是不是过分，谁会打自己黑枪的时候。 他的副官来报告了。 “将军，有你要求到达后，立刻叫醒你的情报送到了。” 贝尔蒂埃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和来着互相核对秘钥，然后他起身，来到自己的骆驼边。 他的骆驼和其他人的集中管理不同，就拴在帐篷内。 他除了有专门用来背负账本的骆驼，换乘的骆驼外，还有一只特别健壮的骆驼。 贝尔蒂埃把手伸进骆驼的袋子里，掏出一块金饼给来人，不过和已经锁上的账本箱子不同，装黄金的箱子倒没有锁住，这显示了贝尔蒂埃对两者不同的态度。 来人离开后，贝尔蒂埃拆开密封的情报，快速阅读。 然后他前往中军大帐，叫醒拿破仑，然后躬身向他报告。 “拿破仑将军，这是来自万物终结之主教会的报告。” “你说我听，门奴瓦找到了吗？”拿破仑并不打算起床了，他只是坐起身来，让贝尔蒂埃说。 “没有，门奴瓦将军依然生死不明。”虽然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门奴瓦的生死依然是他们的首要关注，贝尔蒂埃手里的情报有好几页纸，都是梅萨迪尔做的报告，他简练地说了下去，“虽然已经穷途末路，可是马木留克集团内部还是内斗不止，穆拉德贝伊代表的埃及本土派正在残酷欺压失去了伊斯坦布尔支持的土耳其派，土耳其士兵和新购买的一些半兽人士兵，都是没吃没喝，整天被鞭策着干各种工作。” “每天都有土耳其人和半兽人士兵逃亡，还有一些残余的军官在一个名叫默罕默德阿里的军官率领下，可能在策划兵变，不过他威望有限，又不是本地人，那个术士也不支持他，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贝尔蒂埃说道这里，拿破仑正了正身体问道：“默罕默德阿里，就是一个能够瞬发防护魔法的阿尔巴尼亚人？用的是长枪？” 贝尔蒂埃又看了一会情报，然后才点点头：“是的，他的履历已经很清晰了，肯定没有埃及背景。” “他现在在哪里？”拿破仑问了之后，就挥挥手，表示收回。“让我们的犹太朋友直接和他接触一下，看看他是不是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个人对他的才能很是赞赏，法兰西共和国也很关注巴尔干半岛各个受压迫民族的命运，他有理由和我们合作的。” 贝尔蒂埃用笔把拿破仑的话记下，然后继续说道：“这个情报和我们潜伏在穆拉德贝伊身边的人提供的情报是符合的，只是我们的情报员没有提及大量土耳其士兵和半兽人逃亡的事情，估计是穆拉德贝伊自己也被他的部下蒙蔽，因此我建议我们继续和犹太人的合作。” 贝尔蒂埃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把各路情报集中起啦加以分析，他的分析能力不错，但是这一次没有看出真实情况。 一方面是拿破仑真正倾心信任的人不多，另一方面拿破仑对自己的力量绝对自信，不愿意投入太多人力的情报部门。 “还有我建议我们不必再派出太多探路骑兵了，长期前出部队，士兵们的压力很大。”贝尔蒂埃的话让拿破仑很惊讶。 “这样的话，我们就无法在穆拉德贝伊反应过来之前冲到他的面前了，他看到我们，一定会选择南逃的，让他逃进努比亚的话，后面还有很多麻烦。”拿破仑只想快点解决南部问题，然后回北方解决英国佬，这个解决一定要彻底。 “隐士说那个冒称波旁家王子的术士，似乎真的有王陵的情报，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些贵族墓地，王陵已经近在咫尺了。”贝尔蒂埃当然已经看过了情报，法国人对于吴忻的身份是比较了解的，至少他们能够确信，吴忻不是波旁家族的王子。 拿破仑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看这些情报，他直接问道：“这是那个犹太人的情报？还是我们情报员的情报，几千年前的王陵是那么好找的？” 拿破仑其实很警惕这个古老而神秘的组织，梅萨迪尔前面几次已经送去了不少古埃及风格陶罐和内脏皿，还有一些壁画，都是盗墓贼不要的东西。 拿破仑都用来赏赐部下了，战争不论打着什么名义，都是需要战利品的。 还是那句话，这不是抢劫，这叫“自由”换文物，妥妥的良心交易。 不过拿破仑不愿意因此改变自己进兵的速率。 贝尔蒂埃今天晚上收到的是梅萨迪尔的情报，不过法兰西人当然也有自己的耳目，还不止一个渠道。 “各个渠道都印证了，我们的犹太朋友还随信送来了一件宝物，似乎是一个法老的印章。”贝尔蒂埃说着递给了拿破仑。 这个东西纯金制造，是从法老木乃伊的屁股里拿出来的，拿破仑拿在手里，借着贝尔蒂埃手上油灯的微光，发现确实制作精美。 黄金保存了数千年前的文字和线条，虽然不解其意，但是拿破仑还是可以感到，这是王者才能用的东西。 拿破仑放下手中的东西，问贝尔蒂埃：“这样的东西，穆拉德贝伊哪里更多？” “是的，将军，据说穆拉德贝伊这几天在城里穿着从陵墓里挖出来的各种宝物，做法老的打扮招摇过市。”贝尔蒂埃复述着一个早就投靠了法国人的女奴的描述。“他浑身上下穿着几十斤黄金，带着法老的面具，拿着法老的权杖，整个人都是金光闪闪的。” “好了，跟我说说，我们的这些犹太朋友对于送我们回欧洲的报价改变了吗？”拿破仑最后又问起了一件事，拿破仑要回欧洲，当然不能仅靠着运气做冒死一搏。 这种隐秘的业务，犹太人当然也是经营的。 地中海上如今最多的走私船都是他们经营的，拿破仑想要回旧大陆，峋山隐修会的渠道是首选。 贝尔蒂埃说道这个，就是一阵激怒：“他们说已经制定好了计划，保证你不会受到英国方面的阻挠，但是这些该死的高利贷者和诈骗犯，又一次提高了报价，他们不仅要求我们付出价值十五万法郎的现金，还要你保证在回到法兰西后，你和你弟弟要在国民议会上扩大十三家银行的金融特权，国债和国库流水都要由他们的银行专办。” “这些以高利贷为生的家伙，如果不是法兰西共和国，他们根本没有公民权，真是没想到那么多银行都有他们的背景。” 贝尔蒂埃和大多数法国人一样对于督政府给予犹太人那么多特权和平等，其实并不支持。 拿破仑的弟弟吕西安波拿巴此时留在本土，在国民议会中很有势力。 拿破仑倒觉得有点安心，在他看来，这种条件说明对方很在乎自己。 而且他也不认为金币在宝剑的面前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那么尽快安排我和这位隐士见一面吧。”拿破仑说得轻描淡写，然而从来都是一口得令的贝尔蒂埃却面露难色。 这绝不是简单的要求。 “把我的亲笔信给她，她无法拒绝我的要求。”拿破仑罕见地拿起笔，写了一张短筏，其内容平平无奇，就是简单地重复了刚刚要求。 然后拿破仑从随身袋子里，拿出了一剂油膏，把短筏封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百二十一章拿破仑的威严 尼罗河东岸，在距离穆拉德贝伊驻扎的卡纳索城不到十里路的地方，有两个小小的山丘。 其中一个已经基本沙化了，一个还有几分土壤，上面稀稀落落地点缀着几点绿色。 十余个骑士，在黎明前黑暗的掩护下，悄悄地抵进了小丘。 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人带着一个随从，作为引导，已经站在了那个完全沙化的小丘上。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附近的全部情势。 这确实是一个会面的好地方，两个小丘是附近唯二的制高点，完全不可能有什么埋伏。 不过只有自己亲眼确认，贝尔蒂埃才会放心。 依次巡视两个小丘，百分百确定没有可能的埋伏后，贝尔蒂埃对后面的骑士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随后十来个法国人依次骑着骆驼，进了小丘间的山谷中。 拿破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不少，贝尔蒂埃来得更早。 贝尔蒂埃一度以为拿破仑要求和“隐士”见面是痴心妄想，即使拿破仑的措辞极为严厉，贝尔蒂埃也不认为对方真的会接受这种要求。 相比峋山隐修会需要拿破仑，拿破仑更需要峋山隐修会。 被法军缴获的物资虽然很多，但是战场和工场不同，要取胜就是很不容易了，再要保证缴获全部物资是不可能的，总是有某些物资被烧了，被带走了，被丢进大海了。 而这种物资又是军事上不可或缺的，是需要从欧罗巴采购的，犹太人的商会有最好的走私渠道。 官兵的一些战利品和来往的家信，也都需要犹太人的渠道。 还有就是情报问题和拿破仑需要潜伏回欧洲的问题了。 贝尔蒂埃认为拿破仑这个时候采取强硬措施是很不明智的。 当然他说的很委婉，可是拿破仑坚持要他传达自己的要求，而且对对方会接受自己的要求这一点极为自信。 既然如此，贝尔蒂埃也就和往常一样，服从了拿破仑的命令。 也和往常一样，拿破仑证明了自己的自信是正确的，他们确实有拿捏这个“隐士”的手段。 贝尔蒂埃的要求发出之后第三天，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士”就回复了他的要求，虽然语气极为不满，但确实接受了拿破仑面谈的要求。 虽然对方要求自己确定时间和地点，但终究是接受了这个要求。 而且对方最后一刻才确认了地点和时间，可是拿破仑提前一天就根据上次梅萨迪尔卖给他的地图，确定了这个会面的地点。 所以这不是贝尔蒂埃第一次巡视了，也不是第二次巡视，而是第二十次。 “隐士”从来不肯轻易露面，他们的财富和获得财富的方式让他们有太多仇敌了，一旦暴露往往意味着他们的公开身份完蛋，那个公开身份名下的生意，也将面临危机。 而对于和“隐士”见面的人来说风险也很大。 好的商人，往往是有诚信的商人。 但最好的商人，是有诚信，同时知道什么时候该撕毁合约的商人。 犹太人就是这样的商人，而“隐士”更是犹太人中的犹太人。 “波拿巴将军你来得很早啊。” 虽然拿破仑根据地图，料到了对方的选择，但是他们终究还是没能早的过梅萨迪尔。 梅萨迪尔包裹在一片土黄的袍子中，从头到脚，没有任何地方露出来，看不出任何身材不说，即使眼睛也是。 她的声音非常奇异，不男不女，不阴不阳。 这就是“隐士”的风。 在别人看来，她就那么从沙子里突然出现，还带着四个护卫，也都是黄袍蒙头的打扮。 诡秘的声音突然响起，几个法兰西士兵人人都拔出了武器，贝尔蒂埃更是抬手就是一发魔法飞弹。 和高大身材暗示的不同，他不是一个战士，而是一个法师。 也只有法师，最能应付各种繁琐的细节和反复的文书。 不过贝尔蒂埃这个时候失去了法师的理智。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反复检查了那多次，还是没有能够找出对方。 “隐士”出场的时候经常面临这样的反应，因此梅萨迪尔的服装当然能够对抗这种经典魔法。 贝尔蒂埃的第一个魔法飞弹消散后，他觉得更加耻辱了，在激怒的情绪下，地就要施展第二个魔法。 “好了，我的朋友，你已经和这位女士打过招呼了。”拿破仑拉住了贝尔蒂埃进一步失态，同时不动声色地挽回了一点局势。 梅萨迪尔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女人的？ 不过拿破仑当然不会解释，他们就是在互相别苗头呢。 “我们约定好不超过十二个护卫，波拿巴将军你把人手带着可是挺足的啊。”梅萨迪尔换了个方式找回优势，她在讽刺拿破仑的露怯。 其实拿破仑也就带了十二个人而已，在这种会面中，已经算得上艺高人胆大了。 这也是“隐士”惯用的技俩，故意为护卫设定一个很少的护卫人数，然后带上比很少更少的护卫，来展示自己的自信。 拿破仑依然不骄不躁：“我的人手确实很足，足以把卡索那城中的那区区三千异教徒一举荡平。” 他说的不是胡话，一千五百法兰西士兵，对付两倍的奥斯曼部队，确实是绰绰有余。 但也不完全是实话，进攻有预设阵地的双倍数量的敌人，即使有质量优势，也会受到很大伤亡，拿破仑并不愿意接受的伤亡。 “这么说起来，波拿巴将军你为什么还要召见我呢？”梅萨迪尔立刻反击，你要真的无敌，还找我干嘛，“说要停止通过我们的运输渠道，甚至威胁要拒付上一批物资的运费尾款，这可不是做生意的样子。” 然而拿破仑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在脸上划了一个十字。 他额头上随着手指滑动，立刻出现了一个小小十字，即使黑夜中，也能清晰地看见。 梅萨迪尔的态度一下子就软了：“其实见一面也不是没有好处，合作最重要就是信任和理解，你如果对运价有什么异议，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吗。” 拿破仑通过峋山隐修会运了很多战利品回法兰西，交给他的弟弟吕西安在议会中活动，扩大势力，构筑党羽。 这些战利品往往体积不大，但是价值很高，因此可以通过峋山隐修会的走私船带回去。 当然这个生意也是有竞争者的，虽然曾经喧嚣的富格尔纺织协会和美第奇银行都已经因为错误的政治投资而衰落了。 可是峋山隐修会当然还是有对手的，虽然峋山隐修会在瑞士山区投资很多，但也有几家敬拜夜女士莎尔的商业机构和峋山隐修会之间没有任何股权交叉，是单纯的竞争关系，他们同样名声显赫、神通广大。 越是封锁严密的地方，越是能攫取利润。 还有一些打着为“真选教皇”运送贡品的罗马走私船，也经营类似的生意，虽然英国早就不再崇信暗日，但是对于“真选教皇”旗号的走私船，还是有一定容忍度的，只要规模不太大，就算是英国海军也不愿意扣押一艘得到“真选教皇”赐福的船只。 这个威胁在贝尔蒂埃和吴忻看来都是很无力的。 拿破仑和峋山隐修会的合作毕竟一直很顺利，而且瑞士方面对法兰西共和国的革命很是警惕，而罗马教会国的运力小，而且管理混乱，各种裙带关系下，运输损耗惊人。 吴忻对于参加这样的密会其实是很有心理压力的，可是他不敢不来，万一梅萨迪尔把他卖给拿破仑怎么办？ 相比两眼一抹黑的危险，吴忻宁可来这里冒险。 虽然拿破仑的判断力惊人，但是梅萨迪尔修筑的密道还是有一定的安全性的，吴忻也让维尔福提前做了一定的防御准备。 梅萨迪尔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更是没有带一个护卫，所有的护卫都是轮回者。 可是梅萨迪尔坚持要出来见面本身就很奇怪，甚至很容易地做出了一定的让步。 然而拿破仑得势不饶人，继续逼迫：“我要的不是调低运价，而是货物安全、完整地运到马赛港！仅仅是上个月，就有三件货物损毁了！” 拿破仑一边说，一边继续在脸上画十字架，随着日光升起，他的脸上神光隐隐。 这是很反常的事情，法兰西共和国虽然没有禁绝教会，但是其高层都会主动避免宗教性太强的动作。 “如果你们连区区几个陶器都运不好，我怎么敢相信你们有能力把我送回法兰西？”拿破仑带着的都是绝对亲信，因此不必掩饰什么了。“我如果无法回到法兰西，那些封建野蛮的君主，就会联合起来绞杀伟大的革命，到那时，法兰西民族将会受难，而你们的命运将会更凄惨十倍！那重建以色列王国和所罗门王圣殿的事情，就永远做大梦去吧。” “是，是，是，波拿巴将军请恕罪，我们一定会把抓住这次机会。”梅萨迪尔进一步放弃了抵抗。 拿破仑的话掷地有声，可是梅萨迪尔的态度还是让站在一旁，也穿着黄色罩袍的吴忻感到困惑。 吴忻看着拿破仑颐指气使地把梅萨迪尔骂的团团转，一边观察着他的动作，拿破仑已经不再画十字了，可是梅萨迪尔明显不对劲，她的语气迟缓，语速也和往常不同。 拿破仑确实威严如山，虽然身材矮小，可是一举一动气势昂扬，英雄之气凌然。 可是吴忻还是不理解梅萨迪尔的表现，对方确实英雄，可是梅萨迪尔也算得上是见识过各色人物的，至少绝对不是草包啊，她前面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怎么突然就完全没气势了。 堂堂“隐士”怎么可能被这样区区的语言就压倒？ 其实在吴忻看来，这场会面根本是没有必要的，他完全不理解梅萨迪尔为什么在收到那封短筏后，一定要来见拿破仑。 只会暴露己方的谋划而已，远远地通过守密蜘蛛来传递情报才是最好的选择。 有神秘性，也不怕对方有怀疑，信任少不要紧，毕竟吴忻是真心诚意地要把穆拉德贝伊出卖给他的。 哪怕是拿破仑，在拿下了穆拉德贝伊后，也没有理由怀疑吴忻和梅萨迪尔这两个大叛徒什么了。 而且拿破仑虽然有数万大军，但是其实是身处死地，他只有这么一支一次性的绝对，只要输一次，他就完了，荣耀、雄心全部都将灰飞烟灭。 吴忻更是比任何都清楚这个小个子的身体里，充斥着多少**，他绝不会愿意呆在尼罗河边，帮巴黎的那帮老爷干危险的背锅工作。 “我不要你表决心，我要看你的行动。”拿破仑一边下马，一边犹如训斥小孩子一样地对梅萨迪尔说道。 这还不止，他走到梅萨迪尔面前，一把把女法师提了起来。 吴忻大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中了心智魔法？ 吴忻很快又推翻了这个想法，梅萨迪尔就是靠玩弄别人的心智吃饭的，肯定有相对的防护手段，谁会中招，她也不会中招。 可是她就是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拿破仑走过来，然后任由对方拎起了他的脖子。 吴忻和迪莉雅一下子都感到极为为难，虽然他们的任务就是和拿破仑干一仗，但是这样的情况下摊牌，显然是对他们很不利的。 密道设计得极佳，至今没有被发现，但是在拿破仑的面前退进去是不可能的。 正面作战更是找死，拿破仑自己的实力肯定就很强，贝尔蒂埃的实力看不出来，但是他的几个护卫也都至少是“中坚”级的，两个头领护卫一身重甲可是身手敏捷，拿破仑说话的时候，都是一动不动，似乎还不止“中坚”。 手上的家伙更是比自身实力更上一个档次，毕竟伊斯坦布尔补给中心和哈里发运输队努力工作了那么久。 好在梅萨迪尔只是丧失了在拿破仑面前说谎和辩论的能力，并不是失去了心智，她及时抬手，示意吴忻他们不要使用武力。 拿破仑拎着梅萨迪尔的脖子问道：“返回欧罗巴的事情为什么拖延了那么久，而且一再涨价，是不是再敷衍我，想要让我知难而退，到底能不能瞒过英国人的耳目。有没有安排好？” “在海上，没有人能够瞒得过纳尔逊将军，他的速度比船快太多了，而且高屋建瓴，把希望寄托在他的失误上更是妄想。”梅萨迪尔确实愿意帮助拿破仑，让大革命的事业更加宏大，犹太人就更安全，“我们需要更多的资金和时间，来说服英国议会中的一些大佬，让他们相信你会支持波旁家族。” “哦。”拿破仑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他还主动脑补联系了一下最近的事情，“所以你故意放出一个假冒的波旁王子在埃及的消息？那个什么西博来着？” 吴忻看着拿破仑颐指气使地把梅萨迪尔骂的团团转，一边观察着他的动作，拿破仑已经不再画十字了，可是梅萨迪尔明显已经放弃了抵抗。 “不是我故意放出的消息，西博不大可能真的是波旁王子，但他确实野心勃勃，在谋划夺取埃及的权力，默罕默德阿里也是如此，不过在一起消灭穆拉德贝伊以前，他们两个应该能够合作。”梅萨迪尔完全是毫无误导地实话实说，真心诚意地建议道，“如果你想要在埃及建立长久的事业，那么这一次是把他们两个一锅端的好机会。” 第二百二十二章保王党还是分裂分子？ “西博和默罕默德阿里都认定穆拉德贝伊能力不足，他们一起合谋反对他。” “默罕默德阿里拥有精锐的军官团，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他带领的土耳其军官已经控制了各个要害职位。” “而西博有科普特的支持，可是他似乎自知力量不足，主动承担了大部分破坏穆拉德贝伊名誉的工作，这也摧毁了他的名誉，他似乎单纯是出于对你，哦，不，对法兰西共和国和对大革命的仇恨在行事，他也许不是波旁王子，但确实很可能的法兰西的大贵族的后代。” 梅萨迪尔毫无私心地为拿破仑谋划，不仅印证了拿破仑对吴忻的背景分析，还把他和默罕默德阿里的所有谋划都统统到了出来。 她对吴忻行为的猜测算是最合理的了，一个人如果不为利益，那就是要报仇。 “即使她真的是一个波旁又如何，真的国王我们不也砍了！不论这个术士到底是谁的后代，我很喜欢他，他是配合阿尔巴尼亚人在挖穆拉德贝伊的根基啊。”稍微听了一会，拿破仑就意识到默罕默德阿里和吴忻的行动对他有利，“呵呵，这真是天助我也。” 敌人内斗，自然是拿破仑之福了。 他早就认识到，在没有制海权的情况下，要在埃及建立长久的统治是不可能的了。 吴忻和迪莉雅早就在用眼神交流，他们都意识到了情况，梅萨迪尔不是有意要害他们，而是失去了部分自我。 吴忻和迪莉雅都在心理意识到，以任务来说，他们更明智的选择也许是不要跟来。 他们在这个场景中根本没有行动的自由，拥有的这些情报，如果带不出去，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从拿破仑不断问问题来看，梅萨迪尔这个情况不是永久性的，但是仅仅是短时间的失智也极为危险。 拿破仑如果问对了问题，他们很可能要完蛋。 而且是立刻完蛋。 梅萨迪尔已经连为自己撒谎的能力都没有，一定更不会为他们撒谎。 他们用眼神交流，在那样的情况下，吴忻有意放弃任务，他现在输得起几千命运点，虽然这会严重影响他的利益，甚至让的黎波里集团几个月都因为物资不足而面临危机，但是他确实有能力通过给轮回世界提供物资，来保护他的队友。 只是吴忻还没有想好，维尔福、雅拉、乔尔三个队友，是不是都值得一千命运点的赎身费。 可是迪莉雅却要放手一搏。 她微微调整站位，准备用绿龙吐息开路。 好在拿破仑看问题的高度很高，而身材很矮，而且站位不佳，因此没有注意到眼前迪莉雅的危险移动。 拿破仑皱紧眉头，思考事情的发展，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在埃及建立什么长久的事业，他必须回法兰西去。 “放过了这个所谓波旁王子，英国人就会相信我是保王党了？”拿破仑还是有点担心，这种把身家性命一搏的事情，要尽量把准备工作做到最好，最彻底。 毕竟在海上，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对付不了战列舰。 “其实我们的计划是让他们相信你是科西嘉分裂主义分子，相比支持波旁家族，你更没有理由支持法兰西共和国，你是意大利人。”梅萨迪尔依然实话实说，她过去一个小时里说的实话，比她过去三十年的人生都少不了多少。“波拿巴家族的家族在科西嘉岛势力不小，你和你的弟弟又在巴黎很有影响力，如今利古里亚共和国已经衰退了，你不难发动数千部队，尝试成为科西嘉岛的主人。” 她的话让拿破仑的卫兵人人脸上变色，拿破仑撇了撇嘴，知道这是“所罗门王油膏”的副作用了。 在额头上画十字架这个动作本身没有问题，控制梅萨迪尔的，是他从耶路撒犹太神殿中冷挖出来的一管膏剂。 几个随军法师根据古代文献，财产这可能是某种祭祀用品或者王室宝物。 最有可能的猜测是，这是所罗门王用来赐福万物终结之主的首席牧师的宝物，是犹太人首领的象征。 贝尔蒂埃认为这可能是任何东西，但是拿破仑应该在充分鉴定后在使用，巴黎有很多古物学的大师，还有见多识广的法师，都有足够的鉴定能力。 拿破仑尊重贝尔蒂埃，但是他更是能自己做出决策的人，为了安全地返回法兰西，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确保峋山隐修会的可靠性。 所以他做了一个小小的测试，把油膏涂在了那张便筏上。 事情发展得很顺利，即使是以神秘阴险闻名的“隐士”也完全无法拒绝他的命令。 她现在是如此单纯诚实，只是有点太单纯诚实了。 她的话会对拿破仑的威信造成很大的打击，虽然这些士兵都是亲信，拿破仑也不打算任由他们听信她的话。 “隐士阁下，你太小看我了。”梅萨迪尔确实说错了，拿破仑绝不是科西嘉分裂主义分子。“如果我认同自己是意大利人的话，我会去重建罗马帝国，如同凯撒和西皮阿那样，而不是试图占据某个小岛。” 拿破仑的话让他的亲卫们也都纷纷抬起了头来，在他们心里，拿破仑就是这样的统帅。 “而实际上我认同自己是一个法兰西人，所以我要把自由、平等、博爱的理念传遍世界，将法兰西民族的光荣和伟大，传遍世界！将法兰西共和国的力量和强大，传遍世界！” ‘看来希瑞克也会喜欢你的。’吴忻在心里吐槽，他同时全力拍手，把节奏带动起来：“自由、平等、博爱！自由、平等、博爱！” 迪莉雅他们随后也都纷纷跟进，和那些法国士兵一起，给拿破仑鼓胀。 拿破仑倒没有什么得意的，这种事情他干得多了，任谁经常能把几万士兵煽动得热血冲头，对这种小场面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好吧，不要怕花钱，我有足够的支付能力。”拿破仑当然不是夸张的说法，征服一个国家是最赚钱的买卖。“一定要让英国人相信，把我送回法兰西是符合他们利益的。” 拿破仑随后放下了梅萨迪尔，主要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他放松了不少。 此行的主要工作就是安排“转进”事宜，虽然门奴瓦的死让拿破仑决定自己来解决南方问题，但是他自信既然他来了，那么打仗这种事，就不会出任何意外。 梅萨迪尔也很放松，即使刚刚拿破仑随时捏死她的时候也是如此，她对于拿破仑扼住她的脖子毫不反感，对于所罗门王的后代和代言人随便怎么对待她，她都没有任何意见。 她甚至怀疑拿破仑就是“峋山”，她从来没有参与过“峋山”的选举。 在朝阳的照耀下，拿破仑一边骑上骆驼，一边说道：“既然来也来了，今天就把穆拉德贝伊解决了吧，接下来，为我稳住穆拉德贝伊，我明天就会带着部队来拜访他，尽量说服他不要逃跑，出来和我野战。” 拿破仑的要求不算简单，不过梅萨迪尔能做到，如果穆拉德贝伊还在卡索那城的话。 “如果穆拉德贝伊还在卡索那城里，我可以做到这一点，我甚至可以封锁城门，让你在城里大开杀戒。”梅萨迪尔在卡索那城经营多年，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的力量极为巨大。“问题在于，他现在已经不在城里了。” “他现在驻扎在哪？”拿破仑皱紧了眉头。 “在尼罗河西岸的一个山谷里，西博，那个术士称其为帝王谷。”梅萨迪尔的情报让拿破仑很皱眉，他的部队在东岸行动，要渡河的话，就难免要费不少事了。 “帝王谷，哦，说道这个，你们真的挖到一座王陵了？”拿破仑对于吴忻“考古活动”的态度也和其他人差不多，“真的能那么容易、那么快地就找到了两千年前的陵墓？据说有一个科普特女牧师是他的情人？” “目前看来，我们已经发掘到了两座王陵，其中一座王陵应该是三千到三千五百年前，某位新王国时期法老的陵墓，新王国是指…………” “我知道旧王国、新王国的分类。”拿破仑示意梅萨迪尔无需为自己解释。“我只是在想这个所谓的波旁王子到底是什么路数，会不会因为真的是巧合，一个王子流落到了这里。” 对于有人能找到建筑了许多王陵的隐秘山谷，拿破仑也需要一个解释。 “确实有一个科普特女牧师和他是情人，不过帝王谷的情报完全是这个西博提供的，那个女人是负责打架的而已，而且她实际上信仰暗日，对西博不信仰暗日还很不满。” “术士另有信仰。在他打退门奴瓦将军进攻的第二天，我就开始挖掘这个术士的背景了，他也许非常有天赋，从某本科普特教会的古籍上找到了帝王谷的线索罢了。” “我们挖到了不少东西，已经让穆拉德贝伊嫉妒得发狂，他现在已经把所有人都赶走，就带着亲信在挖呢。” 梅萨迪尔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而且她知道得还真不少，显然是资源丰富，实力强大。 阿尔法建设的背景是很坚挺的，要想改变背景，只能直接完成某种任务，吴忻仅仅依靠一件衣服，是无法改变背景的。 她的话让吴忻也是极为惊讶，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能力和精力挖得这么深。 “截止到目前为止，你们在陵墓里发掘出些什么了？”拿破仑对于这个事情还是有些兴趣的，他也曾经想要深入大金字塔，仅仅是死灵生物和维持它们的法阵就很有力量，当然因为性价比不高，最终拿破仑没有实行这个计划。 “很多黄金，超过一吨，不过仅仅以黄金来衡量它们就太浪费了，虽然很多款式不怎么样，但是其作为艺术品的价值远远超过黄金本身。” “还有一些黄金制造的奇物，最有价值的就是法老的金面具，能够让法老木乃伊召唤出自己的部下并且施展三次力竭射线，还有其他几个低级的死灵系魔法，当时我们被它折磨得够呛，不过对于生者来说，佩戴它有一定的代价，会损失一部分魅力，而且威力要小不少，不过也能激发一次目盲术，一次力竭射线，依然是免材的。” 梅萨迪尔故意把墓室里的战斗说得很轻松，很大原因就是为了避免向穆拉德贝伊提及这件宝物，隐瞒这个面具的存在。 拿破仑开始思考，这些艺术品如果送到巴黎，他可以贿赂多少议员，买通几个城防关键位置，拉起多少士兵。 而那件法老的面具听上去也不错，虽然不死生物大部分难以维持灵智，但是偌大的法兰西，应该还是能找到能够把面具威力发挥到最大，已经转化为不死生物的法师。 这个位面没有巫妖，但还是有次一级的选择的。 “这些黄金和宝物现在在穆拉德贝伊的手里？”不过仅仅是“弱能术”和“力竭波”也是很大的麻烦。 “大部分黄金在默罕默德阿里的手里，黄金面具则在术士西博和他的情人手里，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他们甚至不让默罕默德阿里知道这件宝物的位置。”梅萨迪尔不仅回答拿破仑的问题，还主动补充她认为重要的情报，“而且他在谋划着…….” 眼看着梅萨迪尔要坏事，吴忻站前一步开口了：“我感觉那位术士对波拿巴将军没有什么敌意，他实际上很尊敬、仰慕将军你。” 吴忻不能让梅萨迪尔再说下去了。 迪莉雅早就极为紧张，吴忻的插话又极为突兀，只要拿破仑看出端倪，她就要拼命了。 同来的雅拉和科尔莫娜，同样以为战斗就要开始。 然而拿破仑只是扫了一眼吴忻，他看得出，这个穿着大袍子的犹太人也很仰慕他。 这不奇怪。 “呵呵，尊敬我并不表示不想杀我，相比尊敬我敌人，我宁可对付小看我的敌人。”拿破仑对吴忻的反应可以理解，他只当这些人都是耶各的信徒，在自己面前无法说谎。 梅萨迪尔继续说了下去。 “其次是墓室壁画，王陵墓室中的壁画都是古代大师的杰作，完整揭下来的几幅，在欧洲大城市中，不难找到买家，每一幅都价值至少数千塔勒。”梅萨迪尔继续说起其中的精品。“其中最宝贵的一幅，是在法老木乃伊身后，也许是以拉美西斯三世的母亲形象绘制的，这幅壁画是一件奇物，能够施展一次离间术，如果当时那位战士没有扛住这个魔法，那情况可就真是糟糕了。” “离间术？！也是免材的？！”拿破仑也吃惊了，以主位面的标准来说，这是五级魔法，在这个位面已经是最强大的魔法之一了。 “不是免材的。”梅萨迪尔摇了摇头，“不过可以充能，只要用含有附魔系材料的颜料冲洗一次壁画，就能重新施展一次离间术。” 拿破仑点了点头，这也很了不起了，再加上这东西本身的文物属性，至少价值数万塔勒。 梅萨迪尔随后又把其他战利品，巨细无遗地全部告诉了拿破仑。 吴忻实在是太佩服她了，她根本没有看清单，可是居然能把单据说得那么详细。 在此期间，贝尔蒂埃一直在奋笔疾书，他甚至已经在考虑如何使用这些东西了。 “这些东西目前都在那个帝王谷？”拿破仑和贝尔蒂埃这一次，是想到一起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兵变的最后一块拼图 拿破仑走了之后十分钟，吴忻他们才退入由法阵保护的地道。 虽然犹太人财力充沛，但是这种以安全为首要考虑的密道，还是压抑逼仄得，而且通风不良。 他们在地下无言地走了几个小时，重新进入卡索那城的时候，人人都累得够呛。 特别是穿着重甲的迪莉雅和雅拉，更加是浑身大汗。 不过他们的状况还是要比梅萨迪尔强不少，雅拉和迪莉雅一前一后，一个举，一个拉，才把这个女法师给拖出了密道。 密道的出口，就在吴忻如今的府邸里，也就是艾哈比贝伊的府邸。 “她怎么了？”默罕默德阿里已经在房间里等待了许久，看着梅萨迪尔的样子有点担心，不过也不是很担心，毕竟他们身上都没有血。“不是说这个通道的通风很好么？” “以一条密道的水平来说，这通风确实还可以了，可是她大概还是有点脑袋缺氧了。”迪莉雅对于梅萨迪尔的表现真是无语了，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为什么女法师会突然那么合作。 “真不知道她什么情况，那个法国将军又矮又挫，她也发花痴？”雅拉就更加刻薄一点。 “不要怪她，这不是她的错。”吴忻也很累，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总体上，一切顺利，我们把想要让拿破仑知道的情报，全部交给了拿破仑。” 当然还泄露了一些不想让拿破仑知道的。 默罕默德阿里看了看吴忻，稍微有点担心，他的身家性命都在这一把了。 不过他知道吴忻也投入巨大，吴忻把那些他好不容易挖出来、看着就让他眼馋的黄金都交给了穆拉德贝伊，不可能不尽心竭力。 “没事的，我已经控制住了意外。”吴忻最后抢着发言，让拿破仑没有控制全局，“我们还是按照计划行动，你的部分完成得怎么样了？” 穆拉德贝伊以为自己是把默罕默德阿里他们赶走了，其实是他自己被调出了卡索那城。 穆拉德贝伊一开始还打算继续呆在卡索那城，在见到了吴忻再次送来黄金后，终于是坐不住了，不仅满足了吴忻的购买半兽人骑兵的要求，反复保证一定会把女儿嫁给吴忻， 他同时带着自己控制的千余人马，进驻帝王谷，把默罕默德阿里给一脚踢开。 他当然是想要让吴忻陪着他的。 但是吴忻自己主动要求来监视默罕默德阿里，穆拉德贝伊当然是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女婿的前毕竟不如自己的钱。 他为了安抚吴忻自然要把卡索那城的城防工作都委托给吴忻，还允许吴忻用他刚刚得到的黄金买了一大批半兽人奴隶。 虽然吴忻在帝王谷修建了很不错的的营地，还打了井，但是大部分物资和人力接收的地点还是在卡索那城。 这也是穆拉德贝伊最后控制的一个大城，再往南的地方，就是努比亚半兽人的天下了。 穆拉德贝伊收到了吴忻的一批黄金，本来是打算好好给女人们快活一下的，可是梅萨迪尔努力推销，终于是让他答应再买一批半兽人士兵。 这些半兽人不是过去被半兽人大部落抓住的小部落奴隶，而是一个大部落的酋长直接把自己的半支护卫队，三百带座狼的半兽人骑兵，以六万塔勒加三百个女人的价格卖给了穆拉德贝伊。 附加条件是他的小儿子要永远担任这支部队的首领，也不允许打散使用。 这个价格倒也公道，梅萨迪尔长期控制这些半兽人部落的对外贸易，下定决心要施加影响后力量极大，即使吴忻也不得不承认，她的面子真是不小。 然而这不是一笔好生意，对双方来说都是如此，那个半兽人酋长把自己的基本盘换了一些看似不错，其实用处不大的东西，武力是权力的根本来源，黄金和女人都是次一级的力量。 而对埃及方面来说，这支半兽人部队有自己的内部组织，很不好驾驭，以吴的态度来看，这是最差的部队，完全的雇佣军，还是异族雇佣军。 那个附加条件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一伙半兽人在人类的世界如果被打散，那很快就是被消耗一空的下场，但是这个条件也让双方更加难以互相信任。 从长期看，这种异族部队绝对是最差的部队。 但是吴忻这一次并没有长期利益可言，所以他也就执行这种饮鸩止渴的计划了。 即使穆拉德贝伊也知道这种部队的坏处，但是吴忻坚持，购买这些半兽人的黄金毕竟是他挖出来的，穆拉德贝伊也就让步了。 那些交给半兽人部落的女人，也是吴忻去抓的，他在本地人中名声算是烂透了。 这么勇于任事，不怕日后被拿来背锅的人，真是太贴心了。 吴忻的手段确实是疯狂至极，他把卡索那城里折腾得鸡飞狗跳，每个家庭都要交税，如果无法完成他要求的税额，他就立刻派人扒房牵人，预定三百个女人。 他实际上上弄了四百多女人，不顾那些女人的哀号和眼泪，多换了几十个半兽人。 他之所以大手笔地放出各种好处，引得穆拉德贝伊口水直流，丧心病狂地抓捕民妇，一切的一切，为的就是要接手这最后一批半兽人。 穆拉德贝伊的警惕性确实有点低了，但是他毕竟是埃及人，一场要拿下他的兵变还缺一块拼图，一块和穆拉德贝伊毫无联系的拼图。 这支半兽人部队，就可以作为兵变的核心，最后一块拼图。 吴忻的这番谋划让默罕默德阿里极为满意，同时也觉得吴忻对自己的支持有点过分了。 他一直对吴忻保持着不小的戒心，可是最近吴忻实在是太上路了，所有危险统统扛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警惕这个术士了。 他对吴忻说道：“城里的族老和士绅，都已经向我输诚，前两天被你鞭打的那两个马木留克贵族，也已经向我效忠了。” 吴忻不仅在下层人民中制造仇恨，还把穆拉德贝伊的基本盘也砸得四分五裂。 “不过你要小心，好几个族老和贵族都强烈要求我一控制城市，立刻把你处死，而且使用可怕的方式处死。” “我当然拒绝了他们，但是你要小心啊，我担心有些人会在混乱时妄动，你应该躲进星月庙，并且向星月之主乞求庇护，等人民平静一点，我应该就能保护你了。” 这个躲进星月庙的仪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吴忻必然要经历跪地求饶，并且当场改信。 默罕默德阿里觉得吴忻会接受的，吴忻不是在乎虚名的人。 迪莉雅和雅拉面面相觑，她们早就觉得吴忻把仇恨拉得太足了。 吴忻转过头来，看着默罕默德阿里，这个阿尔巴尼亚人希望自己求他保护自己的安全，虽然吴忻已经把自己至于极端不利的位置，他还是有所怀疑。 如此猜忌，如此小心。 吴忻哈哈一笑，好一个默罕默德阿里，好一个世上枭雄。 和这样狡诈的队友合作，真是一件让人放心的事情。 但是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吴忻的目标在于让默罕默德阿里扭转这个位面历史之流的流向，在于把气运在身的敌人打倒在地。 不是满足他内心的所有渴望。 吴忻确实是能伸能屈，不在乎虚名的人，但是他也在乎荣誉，跪地求饶是万不得已的选择，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改信星月之主，哪怕是在这个位面，哪怕是短时间的伪装。 太多风险了。 “阿里阁下，我不会向那些人跪地求饶，你可以得到我的支持，可以统治埃及，但是你必须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吴忻的这种态度让默罕默德阿里很不满，但是任何组织都不能有两个头脑。“你会告诉那些族老和军官，你说服了那个傲慢愚蠢的术士主动反叛穆拉德贝伊，你许诺了我开罗贝伊的地位，我以为你会向我效忠，在事后，你会杀了我。” 这个说辞却让默罕默德阿里无法反对，吴忻继续承担了最大的风险。 因此默罕默德阿里没有犹豫太久，就同意了吴忻的要求：“这样能够保全你的荣誉，可是等到穆拉德贝伊死后，你还是要忏悔。” “穆拉德贝伊是抗击法兰西侵略者的英雄，他光荣地战死在保卫埃及法老墓地的战斗中。而我，是他的女婿，他财产和事业的合法继承人，同无君无父的法兰西叛乱分子，誓死对抗的切萨雷西博，为什么要忏悔？有什么需要我忏悔的？”吴忻喜欢被人热爱，如果不能得到爱，被人恨也可以，但是他绝不能让人认为自己软弱。 虽然不是完全确定，但是吴忻猜测他的形象涉及到他能从这个世界得到多少利益。 吴忻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作为一个出生时非星月信徒的皈依者，我不是引导埃及独立的适当人选，我会协助你，默罕默德阿里阁下，即在埃及人中享有声望，同时在伊斯坦布尔也有很多朋友的人，赶走欧洲来的侵略者，并且在事后担任埃及帕夏。” 默罕默德阿里看着吴忻，在心里思考这个术士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会不会成为自己统治埃及的障碍。 吴忻以穆拉德贝伊的名义做了那么多残暴、无情的行为，但是人民是不是真的会足够恨他。 默罕默德阿里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要小心。 “这是最好的计划了，尊敬的阿里阁下，你知道的，一个人也许可以改宗星月信徒，但是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星月信徒才是最重要的，族老和军官不会接受一个皈依者做他们的首领。”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梅萨迪尔开口了。 也许在星月教兴起的时候，后来的加入者可以得到充分的平等，但是在秩序已经运行了那么久的情况下，后来者就是后来者，一切再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 “那样最好不过了，战死在同异教徒作战的战场中，还是为了保卫埃及法老的遗产，士兵们也会原谅穆拉德贝伊，虽然十一抽杀是极其残忍和不公正的惩罚。”最终默罕默德阿里还是点了点头，他还需要这个术士，因为他们的计划中，这场将带走穆拉德生命的抗击法兰西的战斗，以及接下来控制穆拉德贝伊的行囊、财产的行动，他还需要吴忻。“那么等会我和你一起去接收那些半兽人骑兵。” “帝王谷那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我就不去了。”吴忻摇了摇头，他和默罕默德阿里有较量，但是他的主要目标不是他。 默罕默德阿里微微点头，虽然他尽力做到平静，但是他实际上如释重负。 对他来说，这是很危险的一步，因为最后一批半兽人要见的信物在吴忻手里，他实际上控制着这支关键力量，也许半兽人从长期来看是不可靠的，但是短时间内却是决定性的力量。 吴忻确实对默罕默德阿里毫无恶意，不是因为他们共同谋划过许多阴谋，而是因为他深信杀了默罕默德阿里也无法改变历史，在这个位面碎片中，这段事件中。 关键性的人物不可能是他。 虽然他很敬重默罕默德阿里的才华，但是人无法脱离自己的背景，就如同一个皈依者不可能得到大部分星月教徒的诚心认同一样。 默罕默德阿里的才华再多，也无法扭转时代的潮流，在这个时代，能够一身承担气运的人物，只能来自英国、俄国或者法国。 吴忻补充道：“拥有我给你的信件和印章，我相信你能控制局势的，让那些半兽人随意抢劫城市就行了，你的士兵基本都来自农村，城市里的士兵我都尽量补充给穆拉德贝伊的亲卫队了，总有些人要在和法国人的战斗中光荣战死吗，我不喜欢穆拉德贝伊太孤独了。” 穆拉德贝伊虽然人心已失，但是吴忻和默罕默德阿里的出身都很成问题，所以他们哪怕谋划到这里，还是需要一支不明白情况的部队，来做最后一击，把最后忠于穆拉德贝伊的亲信全部消灭。 这也是半兽人骑兵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一把。 “还有哪几个马木留克都是穆拉德贝伊的死忠？”默罕默德阿里决定以后再解决和吴忻的矛盾。 吴忻递给他一张卷轴：“全部都会一起去郊外迎接这支骑兵，我想你不会让意外发生吧？” “不会有任何意外。”默罕默德阿里接过梅萨迪尔给他的交易信物，一枚来自半兽人酋长的牙齿，兴冲冲地就去城外接收部队了。 看着他远去，吴忻他们也启程前往帝王谷。 第二百二十四章尼罗河边的对话 尼罗河水非常浑浊，但确实是滋养了整个埃及的母亲。 乔尔一个人在划船，迪莉雅想要帮忙，但是常年在地中海打渔的老渔夫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虽然地中海是最风平浪静的大海，比起尼罗河也要汹涌得多了，他应付这条河没有问题。 而且迪莉雅划水的时候总是太用力，技巧却不足，很多力气都白费了。 岸边有许多人在打水，都是为穆拉德贝伊工作的人。 “真不知道穆拉德贝伊在干什么，他安排那么多人在这里立营、打水，谁去陵墓里挖土呢？”维尔福一边擦拭着匕首，一边问道。 “他带了那么多女人和奴仆，人人都要洗澡，要喝水，当然后勤问题就加大了，他甚至连营地都没建造好呢，他可受不了你的主人使用的小营地。”梅萨迪尔在埃及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忍耐，但实际上内心深处对穆拉德贝伊的恶意极大，“这些马木留克，随意对人民征税，随意借贷，还不出钱的时候就放逐我们，甚至不经过审判就杀死我们。” “哼，这就是高利贷者应有的下场。”迪莉雅不喜欢异教徒，但是对于梅萨迪尔也绝对没有好意。“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总是要收取什么所谓的利息，又怎么会有如此的下场。” “如果农人问邻居租借一只牛来耕田，那么他在得偿所愿后，就该找机会给令人送去一只鸡。如果一个市民问主教借一间屋子，那么他在得偿所愿后，也应该给教会一次供奉，任何租借都是有代价的。”吴忻让梅萨迪尔意外，他在为她说话。“相比人情，还是利息更简单清晰一点，至少我个人宁可还利息，也不要欠人情，而且我相信梅萨迪尔，当她借钱给穆拉德贝伊的时候也不敢收取高额的利息。” “那些所谓的不收利息的银行，比如星月银行，实际上才是藏污纳垢、无所不为的利益集团。”吴忻以他后世的经验说道，“明确的利息比例，约定的还款日期，这是最好的东西。” “西博阁下，你真的和那些保守的暗日信徒完全不一样，是我们犹太人的知音。”梅萨迪尔大喜，她能从语言中听出一个人的真实想法，吴忻不仅仅是在说好话，而是确实接受这个理念。 他们的话让迪莉雅大怒，不过吴忻毕竟骂的还是星月银行。 所以她还没来得及决定是不是要发火，吴忻继续说了下去。 “你确实知道我不是暗日的信徒不是吗，梅萨迪尔女士。”吴忻的话当然是别有所指的，他对梅萨迪尔今天早上的表现当然是很不满意，但梅萨迪尔刚刚的话很有说服力。 “今天早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要出卖我们？”维尔福对这个问题忍耐了很久了。 “应该不是要出卖我们。”迪莉雅的理由很充足，虽然不是很友善，“在那么近的距离上，那个法国矮子死不死我不知道，她是死定了。” 梅萨迪尔看了看吴忻。 “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要不是你刚刚帮我说服了默罕默德阿里，我是不会那么轻松地让你这么舒适地解释的。”吴忻一边说，一边看着尼罗河，“但是就在这里，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一个好的解释。否则我忠实的维尔福，很可能就无法忍耐自己把你丢下尼罗河的**了，这可不是你们犹太人喜欢的死法不是吗？” 吴忻伸手转过头来，看着尼罗河。 维尔福狞笑了起来，他喜欢吴忻的创意。 “是的，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够死在约旦河里，这是万物终结之主给暗日洗礼的地方。”梅萨迪尔刚刚说完，就被迪莉雅拎了起来，然后脸朝着尼罗河。 “万物终结之主在约旦河洗礼的，是上帝的第一使徒，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祂！”是所有希瑞克信徒最恨的传说之一，犹太人总是说自己和基督徒有特殊的关系，大部分时候罗马教会都默认这个说法，唯有涉及圣父圣子的部分，不是如此。“你再把那个邪说，说一遍试试？” 这一次，吴忻也没有制止迪莉雅。 不过梅萨迪尔倒也不是在找死，她的解释就在这里：“我们认为约旦河是神圣的河流，我们的大祭司会在每年冬天冰雪消融的日子里，从河中取水。有新生儿出世的时候，用这个水，给每个孩子洗澡。” 耶各和希瑞克的仪式确实有很多类似之处，比如洗礼。 “说重点。”这是最让迪莉雅烦恼的东西之一，很多红衣大主教和真选教皇都希望耶各的信徒能够自行放弃自己的一些仪式，但是他们始终坚持，并且即使是最狂热的希瑞克信徒也不得不承认，早在他们的第一使徒降世之前，犹太人就采取这些礼仪了。 “重点是，除了用来洗礼的水，大祭司还会用每个君主的血液和脂肪来制作膏剂，这种膏剂用洗礼的水制成，对于你们来说，膏剂是无色无味的，而对于我们，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来说。”梅萨迪尔说道这里，又停了下来，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 “他画十字的时候，实际上是在把那种膏剂涂到自己的脸上！”迪莉雅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她勃然大怒，“这些无君无父的叛国贼，居然敢亵渎神圣的十字架！” “拿破仑大概是从耶路撒冷得到了这种药膏吧。”吴忻则关注另一个重点，他的语气平和，但是他并没有让梅萨迪尔重新能够坐稳在船上，还是让迪莉雅继续压着她，“他是抢来的，还是大祭司给他的，或者你更喜欢叫他或者她峋山？” “峋山？”维尔福问道，这个名字即使是迪莉雅也不大理解，夏洛克虽然已经是“隐士”中比较活跃、明显的，但是也只是在君主和主教们那里活动而已。 梅萨迪尔本能地想要撒谎，可是她很快意识到这是吴忻的测试，因此她说了实话：“这种膏剂的配置非常复杂，而且需要有高级牧师长期祈祷，才能维持效率，不可能是抢来的。” “有没有可能，这位波拿巴将军就是这一代的峋山？”吴忻的话让迪莉雅更加狠狠地用力了。 他们已经渡过了尼罗河，码头上有很多人都看着迪莉雅按住梅萨迪尔，要把她扔进河里的样子。 不过岸边的小吏和士兵都不敢上来说话。 在士兵们看来，她是吴忻的女奴，这个残忍的术士做了那么多恶行，也不多再处死一个自己的女奴。 第二百二十五章报信的使者 “拿破仑会不会是此代的峋山？” 这个问题梅萨迪尔在自己的心里也问了好几次了，她无法确定。 她也没有直接撒谎，因为吴忻前一个问题就是在测试。 她没有猜错，如果她直接了当地说那个让她完全丧失敌意的膏剂是拿破仑抢来的，那么吴忻就会让迪莉雅把她丢进尼罗河，在此之前，还会让维尔福在她的身上开几个大洞。 如果不是她意识到吴忻知道前一个问题的答案，她此时已经身处尼罗河的河底淤泥之中了。 吴忻不知道拿破仑发家的细节，但是他不相信这种能够让犹太人信任、服从的能力是能够靠抢来的。 犹太人在巴勒斯坦的活动是极为隐秘的，而这样的宝物又绝不是某个普通信徒可以拥有的。 拿破仑要想找到“隐士”是极为困难的，他的人手用来打仗、收税都不够，怎么可能能够找到那些隐藏了上千年的阴谋家。 只能是那些阴谋家找到了他。 而梅萨迪尔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但是她想不明白吴忻到底知道多少峋山隐修会的事情，他们的目标，他们的组织，他们的理想。 “说，回答西博阁下的问题！”梅萨迪尔的沉默和迟疑让迪莉雅烦躁，她恶狠狠地用力，把女法师的头发都压进了河水里。 “小心，小心，你穿着铠甲呢。”吴忻让迪莉雅当心，她的体重加上铠甲的重量，比吴忻和维尔福加起来还重，她把重心调得太边缘，船都不稳了。 周围的士兵和小吏都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个术士的后宫大战，他们都会吴忻恨之入骨，谁家没有亲戚因为他而被掳走。 被抓紧那些个贝伊老爷的房里都算是走运了，他居然用女人付账，去买那些半兽人。 他们都在心里祈祷，两个女人能够厮打起来，然后一起掉进河里，要是把船打沉了就是再好不够了。 虽然那个壮大的女人看起来是赢定了。 “他不是峋山。”梅萨迪尔想明白了，这种事既然自己也无法确定，那么吴忻肯定也不敢确定，她要选对自己有利的答案，但是又不能让吴忻怀疑自己，“应该不是。” 现在的局势极为严峻，吴忻的谋划极多，他的力量极小，要对付的敌人却极强，他的神经极为紧张。 梅萨迪尔身边一个护卫都没有，她的亲信都用来和那个半兽人部落联络了，直到今天早上之前，她也找不到吴忻和她的矛盾。 “应该不是？”吴忻确实指望着她的力量，可是他只敢指望资能够信任的力量。 “我没有见过本代首领，上次选举的时候，我的外祖母是我们这一支的隐士，我们三十年选举一次，距离下次选举还有十几年，我不认识首领。事实上，我也不认识其他隐士，我们只认信物和神恩，不认脸。”梅萨迪尔在埃及根深蒂固，可不是她一个人的本事。“但如果他是本代的峋山，那么他有办法让我知道的，有其他更便宜的信物，那个膏剂很昂贵，没有必要这样浪费，过去的通信中，他从来没有使用过信物。而且首领能够看出来在场的其他人，你们，不是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相信我，没人能在首领面前假装是我们的教友。” “三十年才选举一次？那要是首领在此期间死了，你们该如何行事？”真选教皇死了的时候，所有强大的红衣主教都会知道，可是这是因为希瑞克消耗自己的力量来提醒自己的部下，其他所有神明都做不到这一点，这还是在主位面。“谁来组织选举？不会造成混乱和失联吗？” 吴忻怀疑这个力量更低的位面碎片，更加不可能有那种通信技术。 “首领需要时间来执行计划，频繁的选举不仅会打乱节奏，也会让我们有暴露的风险，如果首领死了，我们就自行其是。” “我们只是偶尔才会收到明确的指令，大部分时候隐士都在为笼统的目标行事，我们总是希望更多的犹太人聚集区，更少的贷款，允许我们修建教堂。如果谁能得到某个列强君主或者议会的信任，就努力让他们帮我们重建以色列王国，重建圣殿，谁有希望做到这一点，谁就最有希望成为峋山。” “至于失联是不可能的，每次选举集会时，都会提前确定下一次的选举地点和组织者，组织者有三个，都是选得比较年轻的隐士，这不会出错。” 她的回答让迪莉雅稍微放松了压制，让她能稍微回到船上一点。 吴忻没有点头，他并不是完全满意。 但是吴忻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部下，再对比了一番拿破仑身边身经百战的亲卫，以及威严莫测的拿破仑，再加上他的其他目标。 吴忻终究是舍不得杀这个强大的法师，他意识到自己要想保证自己全部的轮回队友，就一定要这个女法师的支持。 所以他最终在码头上士兵失望的眼神中，把梅萨迪尔给拉了上来。 不过他也不打算带着这个女人去帝王谷了，她在拿破仑面前是不可靠的。 吴忻意识到，他给这个女人的太少了，他开诚布公地说道：“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波旁的王子，但是我确实在旧大陆有很大的影响力，实际上我也不是任何一个法兰西贵族的传人。” 梅萨迪尔一边喘气，一边看着吴忻，她意外于吴忻承认了这一点。 她一下子又绷紧了身体，难道还是要把她灭口？ 但是吴忻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我这样强大的术士，又能够来自哪里呢？” 根据吴忻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情报，他相信自己已经是这个位面最强大的术士了，也许有一些术士的施法等级高过他。 但是考虑他的年轻和免材能力，他是最强的术士，他只能是一个大贵族。 “你是………..” “我是法兰西的夙敌，是一心要统治欧罗巴的人，全心全意地服侍我，你至少能得到一座完全属于你们教会的城市。”吴忻一边说，一边朝着另一艘刚刚靠岸的小船，丢出了一个“火球术”。 小船上的人几乎都被立刻炸死。 唯一一个入水时没有四分五裂的人也被炸得重伤，被早就蓄势待发的维尔福冲下去割喉。 吴忻在岸边等了那么久，不仅是在拷问梅萨迪尔，也是在等这艘载着报警信使的小船。 他的傲慢是极好的伪装，没有人怀疑他看似癫狂的举动，就是要杀死这艘船上的人。 干完这一切，吴忻朝着码头上的人大吼一声：“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第二百二十六章默罕默德阿里控制部队 “阿里！阿里！胡拉帕拉夏拉尔！” “胡拉帕拉夏拉尔！” 卡索那城已经在默罕默德阿里的统治之下，士兵们都在向他欢呼。 半兽人士兵大部分不会说人类的语言，不过他们的情绪也是一样的。 虽然在人类社会当雇佣兵是他们的传统，但是对于来到异乡，大部分半兽人们还是有些紧张的。 即使是小酋长，也只是表面平静，其实内心压力很大。 他日夜和父亲派给他的祭祀谋划，研究日后行动的方针。 吴忻担心他们不好好作战，不服从命令，不心怀敬意。 他们担心被克扣口粮，担心得不到武器补给，担心被派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吴忻和默罕默德阿里不信任他们，他们也没有安全感，但是他们也不能那么简单地一走了之。 这种分家，他们其实也是没有退路的，贫瘠的故乡养不活那么多人了，要么死在这里，要么闯出一片生存空间。 回去的话，不仅没有会损害部落的名声，也没有活路，对自己充满仇恨的哥哥们一定会把自己撕得粉碎。 不过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 来接洽的人是梅萨迪尔的亲信，和他也算熟人，虽然一来就要参加战斗，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很顺利。 他们参加了一场流血不多，但是预期回报很不错的兵变。 唯一的问题是，这场胜利太容易了，这又让他们担心势力大涨的默罕默德阿里到底会不会如约定那样给他们好处。 默罕默德阿里深得军心，而且吴忻杀死了向穆拉德贝伊报警的使者，默罕默德阿里最终有充分的时间，几乎完整地控制了全部的部队和武器库。 他的实力急速膨胀，让半兽人的价值大大降低。 他们说是三百狼骑兵，其实只有一百多只又瘦又老的座狼，而且大部分半兽人连铁质兵器也没有，除了小酋长，更没有一个人有铁甲。 能有一身鞣制不佳的皮甲，就是小队长的待遇了。 “他现在至少控制了两千士兵，我看我们还是准备接受一个折扣比较好？” “嗯，嗯，其实五千塔勒也不错了，要是再给我们一百只骆驼和一百件大刀也就可以了，那些女人和马什么的就算了吧。” 他们已经收到了前期的银币，默罕默德阿里依靠梅萨迪尔的金钱，收买了不少人。 这些钱理论上曾经属于艾哈比贝伊，理论上现在属于吴忻，吴忻毫不犹豫地把它们给了梅萨迪尔，让她任默罕默德阿里取用，无需账册，无需记录。 只要他确实用于他们共同的事业就行。 这让梅萨迪尔印象深刻。 默罕默德阿里需要志气相投的支持者，也需要那些犹豫的支持者，还需要那些为了金钱选边的支持者。 也许事后会有不同的对待，但是在发动一场对合法主人的叛变时，你不能太挑剔了。 半兽人们当然也收到了，而且他们对于后面的期望倒也不算贪婪。 大部分官兵对于默罕默德阿里的起事，都持绝对支持的态度，即使是穆拉德贝伊的亲信中，也有人倒戈的。 在风平浪静时，穆拉德贝伊这样的领导人大家也就忍耐了，如今国家危亡，即使是亲信也不愿意让这样的人担任首领了。 暴风雨中，只有真正的男子汉，才能带着大家上岸。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始终不投降，或者想投降而没有机会。 “几位，那条街道上，所有的女人和财物都归你们所有。”默罕默德阿里对半兽人一挥手，这个街道的大部分产业都属于一个穆拉德贝伊的支持者，“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 半兽人中听得懂人类语言的不多，但是仅仅看着小酋长和老祭司的喜色，半兽人们纷纷理解了情况，发出了欢呼。 “@#￥5！” “&*@！￥” “胡拉帕拉夏拉尔！” 除了有限的那一句话，其他的半兽人在嚎什么，默罕默德阿里都听不懂。 这些半兽人，也早就皈依了星月之主。 不过他知道这些半兽人当然很高兴，他们一共只杀死了十几个人，自身没有任何伤亡，就得到了那么巨大的战利品。 这座卡索那城，以默罕默德阿里的标准来说，是真正的穷乡僻壤，但是对这些半兽人来说，却是难以想象的繁华所在了。 半兽人几乎幸福得要发狂了，那个惺惺作态的老祭司，也控制不住自己横流的口水了。 不过老祭司还是想要稍微推脱一下，年轻人可就按耐不住了。 小酋长用他僵硬的星月语对默罕默德阿里说道：“尊贵的阿里阁下，你真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 默罕默德阿里对老祭司说道：“我对于诺言是极为看重的，可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是不是要过河消灭那个倒行逆施的穆拉德贝伊，等我们的好孩子们先享用一番肉肠和女人，再睡一晚明天我们就去解决他！”老祭司已经了解到了兵变的大致背景，他能从士兵们的神态中看出他们对默罕默德阿里的支持，再加上对土耳其和埃及本土派的问题一无所知，他毫无压力地背叛了预期中的主人。 他的态度已经是很不错了，完全算不上拖延。 可是默罕默德阿里和吴忻的计划更加激进和快速。 “我恐怕你们没有一个晚上的时间。”默罕默德阿里的话让半兽人们都紧张起来，“法国人要来了！” “发国人？” “法国，法兰西。” “发国？发蓝息？” 即使是部落中最最见多识广的半兽人祭祀，也不知道地中海对岸国家的名字。 “就是异教徒，要把女奴都给解放，声称奴隶制度是亵渎神明的制度。”默罕默德阿里终于找到了这些半兽人能够理解的词汇，而且出乎他的意料，大部分半兽人都听得懂“异教徒”这个词。 “哦，异教徒，该死的异教徒！” “多么荒谬的想法？这个世界怎么可以没有奴隶！” “星月信徒当然要奴役不信者！否认这一点是要下火狱的！” 他们发出了同仇敌忾的怒吼。 默罕默德阿里继续补充：“穆拉德贝伊打算和这些异教徒达成卑鄙的协议，在他们的庇护下，继续他对埃及的不义统治！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的星月信徒。但是，他找错了盟友，异教徒都是软弱和无能的，在这些努比亚勇士的帮助下，我们将轻而易举地摧毁他们。” 老祭司觉得这没有问题，对于半兽人来说，他们的记忆就是，在崇拜祖先灵的时候，他们被来自北方的星月教徒压着打，皈依了星月之主后，他们确实经常打胜仗了。 虽然带着他们礼拜的人还是叫祭祀，而不是满拉。 不过他们确实已经崇拜并且只崇拜星月之主了。 不过老祭司还是问了一句：“异教徒有多少？” “一千出头，至多不超过一千五百。”默罕默德阿里没有什么情报来源，他完全是凭借对地理和人口的观察，已经拿破仑过去的动员力量做出的判断，仅凭这个判断，拿破仑知道后就一定会对他除之而后快。 半兽人们还是不理解情况，不过老祭司松了一口气，他是少数能够理解“十”以上数字的半兽人：“我们有大约三千人，二打一，再加上我们这些半兽人，这不是什么危险的战斗。” 半兽人们听到老祭司发话了，也都点头了。 再说默罕默德阿里确实拿着酋长的牙齿不是吗？ 默罕默德阿里拿出那枚作为信物的牙齿，展示了一下：“等消灭了这些软弱的异教徒，我就会带领部队去收复开罗，而你们可以帮我们守卫后路，我也会把你父亲的牙齿还给你。你要回去，我也接受，当然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回去的。在此期间，你们可以慢慢享用这座城里的女人和酒。” 老祭司连连摆手：“哦，酒，这种罪恶的东西，我们部落里可不会有酒。” 他一副受惊的样子，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悄悄喝酒，并且在部落里以此谋利似的。 “那就没问题了！我们还在等什么？！”小酋长几乎是跳起来去对付那些法国人，他对于开罗并没有任何概念，因此倒也没有想到要参与分赃。 他们确实想要牙齿，有了这枚牙齿就表示雇主认可了他们的工作，如果事情起什么变化，他们就可以返回部落了。 根据习俗，这样回去是不会受到指责的。 他的那些半兽人部下尽管有些不情愿，但是他们也理解在敌人马上要杀过来的时候，还是先战斗要紧。 他转过头，抬手示意族老和军官们不要激动：“这些愚蠢的半兽人，不会得到他们不应该得到的东西的。” 和半兽人们担心的一样，他们确实是炮灰，可惜他们终究是不够谨慎，不够小心。 ……………. 吴忻杀死了来给穆拉德贝伊报警的使者后，梅萨迪尔就和他分手了。 吴忻让迪莉雅带着雅拉和科尔莫娜两位女士，直接前往陵墓中。 而他自己大摇大摆地带着维尔福和乔尔沿着营地深入。 一路上，吴忻傲慢地和那些上来谄媚的马木留克们打招呼，顺便批评他们的工作。 虽然如此，那些马木留克还是努力讨好他，疯狂的行动一般来说会招致灭亡，但是短时间内，也会带来更多虚假的笑脸。 吴忻知道这些马木留克在想什么，不过他当然无所谓，他只是要穿过营地为法国人引路罢了。 “我们应该杀了她的？”维尔福突然说了一句。 “谁？”吴忻和维尔福都没有压低声音，反正他目前的角色就是一个嗜杀成性的人。 “梅萨迪尔，那个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不可靠。”维尔福倒压低了声音，“就算她相信你是西班牙或者奥地利的王子，她也有很大可能按照你的计划行事。” 吴忻点了点头：“她确实很可能坐视成败，但是至少她把事情推进到了这一步，她来坏事的可能性也已经很小了不是吗？” 这时，营地边缘忽然爆发出一阵混乱。 但是吴忻依然平静边走边说：“关键的地方在于，犹太人确实支持法国大革命，我又不让她对付拿破仑，她有可能支持我们的，犹太人在利益关系盘根错节的旧大陆难以破局，反而是新大陆的机会更大。” “犹太人在新大陆有利益？”维尔福当然花了不少精力打听历史，可是几乎没有收获，吴忻也是。 他发现这个世界的人，大部分对于埃及以外的世界所知极少。 即使梅萨迪尔的知识也很诡异地局限于很小的范围，对于新大陆新独立的国家、东方被精灵征服的光明帝国，她都一无所知。 而且进一步的交流也无法实现，犹如空白一般，吴忻猜测，这应是低级位面，低级的地方了。 不仅仅是力量不足，空间和时间也是有问题的，这个如此低级的位面碎片，很可能根本就无法离开埃及，吴忻怀疑红海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峋山”。 “各为其主罢了，恢复早已灭亡的祖国，重建光彩华丽的圣殿，多么令人尊敬的理想。”不过他对犹太人倒是没有什么恶意，他尊敬有理想的人。 “什么祖国？什么圣殿？”乔尔对于抓捕良家妇女卖给半兽人很抵制，坚决不肯参与，吴忻给这件事安了一个很高大上的名字也是如此。 他这段日子就是整天在练习格斗，根本不听其他的事情。 吴忻皱着眉头，想要找一个简单的回答，不过这个时候，一支弓箭忽然穿过好几个人，朝着他的面门射来。 维尔福一把推开吴忻，让他避开了这一击。 吴忻重新站稳，发现有一支法国小分队，已经杀到了他的面前！ 而整个营地，还是没有预警，埃及士兵对于情况完全是茫然的。 法国人已经把渗透到了这个地步，而埃及军官们根本没有组织反击，他们有的完全不了解情况，有的则直接逃跑。 吴忻没有立刻用火球术反击，毕竟他今天已经用掉了一个。 “异教徒杀过来啦，大家跟我拿起武器，杀异教徒！” 吴忻一边大吼，一边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去找穆拉德贝伊。 第二百二十七章穆拉德法老的融合计划 “这地方真是讨厌，为什么法老们就不能在气候凉爽的岸边建造陵墓呢？” “他们难道不知道我需要那些黄金和法阵来抗击异教徒？哦，对，这些法老也都是异教徒，该死的异教徒。” “你们再给我擦一遍，我要是看到一粒沙子，就打你们一顿。两粒沙子，我就把你们统统卖给半兽人！让你们试试民族融合的味道！” 女奴们努力擦拭了许久，帐篷里已经很干净了。 但是穆拉德贝伊依然很烦躁，哪怕已经有了降温膏，依然是心火上升。 他法老帽，手中拿着黄金牧仗，嘴巴下贴着降温膏，一副埃及法老的打扮。 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离开了舒适的房子，来到草草的营地，这让他烦躁至极。 他的话让所有的女奴都是战战兢兢，这可不是一个空口白话的威胁。 好几个不够机灵的姐妹，就被那个和穆拉德贝伊极为相投的女婿给绑了起来，应该已经被送去了努比亚。 虽然吴忻说去半兽人部落生活并不是可怕的命运，甚至还是很伟大的事业。 但是大概只有纯粹的傻子才会相信“民族融合”这种鬼话吧，反正穆拉德贝伊即使有点老年失智，也知道这完全是糊弄不死生物的。 “真不知道这个切萨雷是怎么忍受住在这里的，哎，也是，我指望什么呢？他会喜欢一个有一百五十还是一百六十磅重的女人，怎么可能懂得生活的乐趣。”穆拉德贝伊对于吴忻的工作很满意，但是对他的品味真是受不了了，反正他只会想要梅萨迪尔，对迪莉雅不会有任何兴趣，“工作的第一步就是建一个好点的营地，睡不好吃不香，那还怎么工作？还怎么搞民族融合？” 穆拉德贝伊认为吴忻完全不懂生活，但是他对于“民族融合”这个词倒是很喜欢，因为这个词“政治化”了可怕的罪行，而搞政治的最喜欢这样的的事情了。 虽然他不是优秀的政治家，不过正是因为他是个糟糕的政客，他才最喜欢这种词。 真正的政治家不会为这种低劣的谎言洋洋自得。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周围的情况一无所知，他既不知道默罕默德阿里已经成功地进行了一场兵变， 也不知道拿破仑已经在梅萨迪尔派出的使者的引导下，已经在他的的营地附近展开了战斗队形。 精锐分队已经穿插到了营地里。 那些女奴们都被他的话吓得全力工作，虽然穆拉德贝伊九成九不会认真检查有没有沙子，也不会真的把漂亮女奴送给半兽人，但是仅仅是一丝丝可能也让他们害怕。 但是他的女婿实在太可怕了，据说那些穆拉德贝伊赏给他的女人，他根本见也不见，直接就送给半兽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最怕的人出现了，还带着可怕的消息。 穆拉德贝伊举起权杖指着吴忻，犹如法老指着自己的臣子一般：“啊，我的好女婿，你把卡索那城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每次举起这个牧羊权杖，他的感觉都相当好。 就好像他如同法老一般统治着尼罗河两岸。 但是吴忻立刻打碎了他的美好世界，他一把拉住穆拉德贝伊：“岳父大人，快，法国人杀进来了！” “什么？！什么法国人？”穆拉德贝伊一下子慌了，不过他倒是立刻跳了起来，“我们边走边说。” 这么多次战斗，这么多次失败，要不是有这个先跑路再说的好习惯，他早就被拿破仑给丢进尼罗河了。 “女士们，快逃吧！”虽然那些女奴都很不喜欢吴忻，但其实他在可能的情况下，还是会关心一下她们的。“除非你们想留下来，和法国人搞民族融合。” 本来因为吴忻突然出现和穆拉德贝伊跑路而产生恐慌的女士们，突然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该死的法国佬，你们女人，也是低等生命。 “相信我，男人一旦有了释放心底野兽的机会，白人和半兽人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好吧，多少差一点。”吴忻不想让这些法国人交好运。 “别管她们了，我们去努比亚，女人总归可以搞到的。”穆拉德贝伊相当拿得起放得下，反而是他在拖吴忻了，“我跟你说，半兽人也有半兽人的风味。” 他们走出帐篷的时候，穆拉德贝伊的亲卫也已经聚集了起来。 他的亲卫队长还算是警惕的，法军的精锐分队已经暴露了，他第一时间组织起了亲卫队，准备保护穆拉德贝伊逃跑。 不论是穆拉德贝伊还是他的亲卫队长，都准备放弃抵抗，直接逃跑。 但是他们还是不够看，穆拉德贝伊的大帐蓬非常明显，一队法国人已经冲了过来。 带队的那个军官虽然不如贝尔蒂埃高大，但是更加雄壮威武，充满了力量感，比之迪莉雅也并不逊色。 “那是朱诺！拿破仑的副官！”穆拉德贝伊一眼就认出了他，然后无数次被他追杀记忆涌上心头，“快走，快走，这家伙是个怪物！” 他的亲卫队也是心胆俱丧，他们和法国人打得仗太多了，对于这种遭到突袭的情况，都觉得应该逃走。 虽然穆拉德贝伊的军队里有内奸，法国人的表现也确实无可挑剔，让人印象深刻，几个小队之间的配合极为有效，能够迅速摧毁试图抵抗的穆拉德贝伊的手下。 冲入营地的法国人也许还不到一百个，但是他们却犹如有数量优势一般，每个试图抵抗的埃及士兵，都绝对自己周围到处是敌人。 “岳父大人，我们没有必要去努比亚！”吴忻当然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逃跑，他一边说，一边朝着那队杀过来的法国小队丢了一发“火球术”。 虽然拿破仑对吴忻的侦察很成功，但是法国小分队依然拿吴忻没有办法。 尽管他们极为英勇，好几个士兵不顾飞过来的炙热火球，第一时间向吴忻他投出了手斧和标枪。 因此错过了躲避火球的机会，好几个士兵直接就这么死了。 但是吴忻早就给自己加持了“鬼面术”，他们的牺牲白费了，吴忻毫发无损。 而那个被称为朱诺的法军军官实在太高壮了，他并没有让开火球术，但是他扛住了这一击。 他站住了，不仅如此，他还带着剩下的几个士兵怒吼着冲了上来给自己的部下和战友报仇。 维尔福和乔尔也顶住了他。 穆拉德贝伊对于吴忻的战意还是很满意的，不过他还是必须训斥一下吴忻。 “你不该放弃卡索那城部队的控制，你就带着这么几个人过来有什么用啊！”穆拉德贝伊其实对于吴忻没有控制住部队还是很不满的，不过既然女婿过来报信，岳父也不好再责骂什么，“我必须惩罚你，这样，你在卡索那城的所有财产都要充公！” 穆拉德贝伊的这个处置实在是太没诚意了，完全是敷衍了事，即使是最忠实与他的亲兵也觉得儿戏。 他就是这样一点点把自己的威信损耗殆尽。 吴忻的表现倒让那些士兵们稍微有点安慰，这个术士虽然也不大可靠，但是总还有几分悍勇之气。 他给维尔福和乔尔的武器加持上“次级火焰之刃”，然后一边用火舌攻击敌人，一边对穆拉德贝伊说道：“卡索那城也遭到了突袭！我当时在巡视城防，受到突袭后，我无法聚拢部队了。” “什么？！法国人到底来了多少？”和默罕默德阿里临危不乱的不同，穆拉德贝伊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力，第一反应不是怎么解决问题，还是追究责任，“而且那些侦察兵都是白吃我的粮食的吗，怎么什么情报也没有送来？！” 大部分侦察兵都在混日子，骑着马离开营地，然后随便找个荫凉的地方睡一觉，然后汇报说一切正常。 少部分还在履行自己职责的士兵，依靠梅萨迪尔提供的向导，法军也可以很容易地避开。 “肯定是那些骑兵军官都没有用心，该死的家伙们，都是敷衍了事。”吴忻的话也算是事实。 穆拉德贝伊也知道自己的部下是个什么德性，他也不再说什么，驱赶着骆驼，就准备逃跑。 看到他的动向，几个法兰西士兵想要阻击，但是能站着的人太少了。 几个法军小队也想要靠过来，但是终究是无法突破人群，虽然穆拉德贝伊部下依然没有有组织的抵抗，但是他们的人数毕竟太少了。 巨人朱诺虽然依旧能战斗，但是刚刚的那一发“火球术”对他的小队损伤太大了，他最终放弃了拿下穆拉德贝伊的荣誉，选择撤退。 他好战敢斗，但也不会让士兵无谓地冒险，这是拿破仑教给每一个法兰西军官的原则。 “快，快，快，带上黄金和施法材料，那些银币都不要了。”然而穆拉德贝伊可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帝王谷中还有他的近千部下，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要抛弃他们，他甚至提也不提这些士兵。 吴忻当然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可是卡索那城里还有两千部队，我离开的时候，默罕默德阿里正带着半兽人反击入城的法国人，敌人的数量不一定很多，他们毕竟要防备英国人啊。” “默罕默德阿里怎么可能会救我们啊，他巴不得我们早死呢，我们不死，他一定会按兵不动。”穆拉德贝伊根本不听，他只想逃走而已，“不要冲动了，我们保留有用之身，等到英国人和法国人较量出一个结果来，我们总会有一个自己的位置的。” 穆拉德贝伊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英国人如果赢了，他们肯定不希望一切好处都归奥斯曼苏丹所有，他们如果要插手这个地区，我们显然是最好的代理人，如果法国人赢了，他们要进攻土耳其本土，那也需要我们的帮助。总之，我们只要活着就行了。如果我们死了，这合作者的位置，不就成了默罕默德阿里的吗？！” 他的分析也算有些道理，只是没有考虑吴忻，他还当吴忻是波旁王子，可是他根本没有考虑吴忻的利益。 当然吴忻是不会介意的，岳父不管女婿，女婿还是要管岳父的。 他继续奋战，和维尔福老乔尔一起，用火舌逼退了另外一队想要扑过来的法国人。 等到杀出帝王谷，默罕默德阿里毫不犹豫地就要南逃，他们当然不能用腿，即使是四条腿的骆驼也不行。 没有补给，要从埃及南部前往努比亚的道路是极为危险的，必须坐船。 可是他发现，尼罗河上的渡口，已经被法国人团团包围。 法军主力，正在一个矮个子法国将军的指挥下，攻击渡口。 穆拉德贝伊震惊了，部分是因为法国人的穿插包抄是如此迅速，更大部分是无法相信自己的部下居然能抵抗那么久，他在这里只安排了两百人而已啊。 而法国人有多少，超过五百人？那个拿破仑也在啊。 而渡口那里似乎还没有崩溃的迹象，反而是法国人放弃进攻，开始转入防御了。 一个拿着长矛，赤裸着身体的战士极为勇猛，虽然身上没有铠甲，但是他在法国人的枪阵中来去自如，在贝尔蒂埃用魔法攻击他之前，三进三出，杀死了好几个法军士兵。 “是默罕默德阿里！他把部队带过来了！”维尔福大喊，他的话让穆拉德贝伊和他的亲兵伸长了脖子。“哦，那是闪光尘，那个法国法师用了这个卑鄙的法术想要谋害默罕默德阿里阁下！不过他没有成功，阿里阁下避开了这一击！” “真的是他？”穆拉德贝伊有点不敢相信，默罕默德阿里真的来救他了？“他怎么那么快就能控制住部队？” “抗击异教徒的口号很能忽悠人，士兵们都被他蛊惑了，这是非法抗法。”吴忻连忙解答穆拉德贝伊的疑惑：我们不能逃啊，万一他打退了法国人，以后这埃及就是他的天下了。” “这不可能吧，他能打退拿破仑？”穆拉德贝伊已经犹豫了，他可以逃，但是只能是全局崩溃才行，如果有人顶住了法国人，他就再也无法东山再起啦。 “我们能行的，卡索那城里还部队，半兽人骑兵也很快会加入战斗。”吴忻给穆拉德贝伊鼓劲。“我们先退入帝王谷，在陵墓的掩护下重组部队，然后等默罕默德阿里和拿破仑打成一团的时候，我们再杀出来。” 穆拉德贝伊一愣，没想到这个不靠谱的未来女婿，倒也能出个还算靠谱的主意。 第二百二十八章帝王谷攻防战 尼罗河边一片血腥的战场上，有一个稍微平静的地方。 和往常一样，战线稍微平静后，拿破仑一边安排部队的警戒，一边在战场的侧后方，找了一个安置伤兵的地方。 贝尔蒂埃还在四周拉起了一片帷幕，给士兵们提供了一个心理上的安全感，并稍微隔绝了战场的喧嚣。 不要小看心理作用，虽然这白布围城实际上没有任何防御力，但是伤兵因此会好受很多，哪怕卫生兵很少，哪怕药物不足，但是他们会感到自己受到了最低程度的照顾，这种心态很重要，伤兵因此有更大的机会坚持下来，对那些没有受伤的士兵的士气也很有帮助。 当然这是真刀真枪的战场，自然有极为真实的伤势，还是有很多士兵需要比心理安慰更多的帮助。 “贝尔蒂埃将军，这里，这里！” “我告诉过你，先把那箭杆砍断，等会我会给你拔出来的，那里没有大血管，你没有危险，必须耐心点。” “将军，将军，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你还在流血吗？” “没有，没有，我的血已经要流干了。” “不要慌乱，血流干的话你已经死了，不可能还能这样说蠢话，不流血说明血已经自发止住了，没有伤到动脉，等着我，我马上来。” 和伤兵一样，身上同样血迹斑斑的贝尔蒂埃一边给一个已经昏迷的士兵打绷带，一边安慰那些情况不是那么紧急的士兵。 并不算细的绷带，拿在贝尔蒂埃巨大的手上却好像是创可贴。 不过贝尔蒂埃粗大的手指却能应付自如，他极为灵巧地穿绕缠紧，几分钟就能处理好一个普通伤势的伤兵。 牧师不多，神术材料也很宝贵，只有军官们，而且是受了重伤的军官才能享受到神术治疗。 这不是拿破仑定下的规矩，是各国通行的法则，不过拿破仑偶尔也会施恩。 小个子法国将军身上并没有血，但是所有士兵都知道他刚刚一度杀进默罕默德阿里在渡口布置的核心阵地，杀死了十几个敌人。 最终默罕默德阿里带着一个极为强健的半兽人，才击退了他。 法军最终放弃了进攻，任由默罕默德阿里的部队渡河。 他们的情况很糟糕，虽然前期的突袭极为成功，已经杀死并俘获了超过五百敌人。 但是依然面临着两面夹击的处境，虽然推入帝王谷的一部分敌人表现差劲，但是从东岸渡河而来的那股敌人，士气意外地高昂。 不少军官建议拿破仑撤退了。 不过拿破仑拒绝了，他意气昂扬，一点没有动摇的样子，他走进临时医院，对一个牧师说道：“你过来，给他一个治疗轻伤！” “可是，我的施法材料………..”牧师在法兰西共和军中政治地位不高，基本无法成为独挡一面的人物，但也有发言权。 埃及没有真正的希瑞克大教堂和红衣大主教，希瑞克的信徒也很少，没有这些关键因素，制作神术材料的效率极低。 所以即使拿破仑对他们还算不错，几个牧师还是在都很克扣地使用神术。 “我会给你报销恰当的数字，你必须给这个士兵一个神术，他参加过瓦尔密高地的战斗，跟着我翻越过阿尔卑斯山，为了保卫共和国在意大利流过血，他值得一个神术！” 拿破仑无法给牧师们政治回报，他的金钱虽然不少，但是要用的地方更多，所以实际上，他是依靠压力和魅力在压榨牧师。 不过他确实是能力出众的人物。 “我只是皮肉伤，不需要神术，把他给那个老兵。” “我也可以坚持，睡一会就行，不用给我神术了。” 又有几个伤得很重，甚至见到了骨头，但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军官开口说话，牧师们最终妥协了。 陆续有几个确实有生命危险的老兵，在拿破仑的坚持下，也得到了零级或者一级的神术，再加上贝尔蒂埃的治疗，虽然还是有人会因为缺医少药而死，但至少没有人是必死的，每个伤病都得到了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每个伤兵，只要还抬得起手，都对那几个放弃自己神术的军官敬礼。 军官和士兵之间互相理解，同时士兵又尊敬军官，这是法军对其他列强优势战斗力的根本源泉之一。 拿破仑一路上和伤兵们愉快地聊天，和他们说最新的军营笑话，嘲笑那些衣不遮体的半兽人，和他们完全没有组织的战法。 用这种放松和自然，让士兵们感到他的胜券在握。 最后，他来到这个临时医院的中心位置，拍了拍医院中伤得最重的伤员，巨人朱诺的肩膀。 “我没事。”朱诺的话极为简短，但是实际上他伤得极重，不仅已经不可能继续参战了，实际上还要截肢。 吴忻的火球术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在撤退的过程中，他为了保护部下，又被维尔福的匕首插了两下，他的一条手臂保不住了。 “不要劝我。”在拿破仑开口前，这个巨人就先说话了，“我敢和你打赌，再给我一份圣水，我能坚持住的。” 拿破仑看了看贝尔蒂埃，后者摇了摇头：“圣水还可以给他一份，但是不会有用的。” 朱诺的情况不仅仅是冷兵器的割伤，烧伤加上维尔福匕首的特性，圣水根本无效。 除非有奇迹，否则他死定了。 “朱诺，我的朋友，我一直告诉过你。明智的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放弃，你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拿破仑爱朱诺，哪怕他在军官酒宴上口无遮拦，大家都在拿女人开玩笑，可是他说着说着，就打赌拿破仑的妻子约瑟芬绝不会为在埃及苦战的拿破仑守贞，而是一定会在巴黎快活得很。“乱打赌是很糟糕的习惯。” “没有了手臂，我就是废人了！”朱诺不肯接受截肢手术，他又强调了一次，“废人！” 这个位面碎片的力量等级，能够让断肢重生的只有真选教皇，让他出手的代价，即使是如今的拿破仑也负担不起。 “即使只剩一条手臂，你也是我的朱诺，我的手臂。”拿破仑看着朱诺的眼睛，他知道这只是一个过于单纯的人。“只要我还要你，你就不是废人。” 拿破仑几句话把朱诺说得眼泪横流。 ……………. 手术进行得很快，贝尔蒂埃把朱诺的一条手臂很快就拆了下来，在隔间里，他看着再难掩饰自己疲惫的拿破仑说道：“不撤退吗？现在我们依然可以全师而退，这至多就是一个平局罢了。” “平局就是失败，而我们承受不起任何一个失败。”拿破仑摇了摇头，“我们的人数那么少，死一个法国人，力量就削弱一分，对敌人的心里优势是我们最大的力量源泉，不能让敌人有击退我们的记录。” 拿破仑说的道理，贝尔蒂埃也懂，不能让敌人有哪怕一次微小的胜利或者勉强的平局，才能让士兵们敢于主动进攻自己三到四倍的敌人，让那些心怀鬼胎的本地士绅缴纳粮食。 但是眼下的情况是两面受敌，特别是渡河而来的敌人，出乎意料的顽强。 拿破仑很少惊讶，但是今天为默罕默德阿里的表现意外，他的判断失误了。 原本以为这个和穆拉德贝伊矛盾极大的人，一定会乘着穆拉德贝伊完蛋，带着部队南逃，去南方做他的土皇帝，这就是埃及军头的自然反应。 可是默罕默德阿里不是普通的军头，而是吴忻寄予厚望，日后几乎将奥斯曼帝国取而代之的人杰，他聚集部队，渡河反击！ “可是这次的敌人很不一样啊。”贝尔蒂埃忧心忡忡地说道，“看来梅萨迪尔说得没错，这个默罕默德阿里确实是比穆拉德贝伊危险得多的敌人。” 拿破仑微微点头：“确实能动性有所加强，不过这也没什么，打了那么久了，是该有那么一个半个不是垃圾敌人出现了。” 拿破仑说道很乐观，其实也在后悔，他应该把尽早把主力投入到渡口的战斗中的。 拿破仑用四分之一的部队进攻帝王谷中的穆拉德贝伊，轻松地取得了胜利，原本以为一半的部队足以一举拿下渡口，他带着四分之一的部队作为预备队。 等到他投入预备队的时候，敌人已经上岸太多，默罕默德阿里真的是在全力救援穆拉德贝伊。 如果是在旧大陆，撤退不会造成太大的恶果。 但是拿破仑在这远离故国的地方，他的军队必须保持“无敌”和“常胜”的美名，他决心放手一搏。 他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乐观的，拿破仑深知战争是高效的大浪淘沙、去芜存菁的过程，在长期的战争中，哪怕是埃及这样落后的民族，也会诞生自己的英雄人物。 在马木留克这样落后的体系压制下，真正的人杰还是破茧而出了。 现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默罕默德阿里的意义，绝不能让这个领袖积累起威望。 “我们损失了多少人？”拿破仑问贝尔蒂埃。 “七十九人战死，五十五个伤员，其中二十个类似朱诺，丧失了战斗力的重伤员。”没有任何耽搁，贝尔蒂埃就说出了伤亡数字。“这次的轻伤员不多，可能看不住那么多俘虏，不如…….” 贝尔蒂埃做了一个下切的动作。 拿破仑一贯是用轻伤员来看管俘虏，也几乎没有处死俘虏的记录。 拿破仑闭目片刻，很快就摇了摇头：“这不是法兰西共和国军人该做的事情，我们是高一等的军人，不能自甘堕落。” 即使情况紧急，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 他迅速做出了作战计划：“让五十个士兵看守俘虏，五百人在侧面监视渡口，五百人休息，到午夜时分换班，你和我一起，带三百士兵一起肃清帝王谷。” “现在进攻？可是弟兄们走了一天的路，又打了那么久已经很累了啊？”贝尔蒂埃觉得应该明天再进攻，“不如先休息一晚上吧，反正敌人也无法在夜间渡河增兵。” 虽然帝王谷里还有至少五百埃及士兵，但不论是拿破仑还是贝尔蒂埃都觉得三百士兵是绰绰有余的。 拿破仑坚决说道：“敌人的情绪更加惶恐，不能给他们时间重组。帝王谷里的这支残部，是默罕默德阿里的希望所在，因为那些残部牵制我们，他在敢上岸，等肃清了帝王谷，我们就可以专攻为守，等着他来进攻我们了，想在我面前渡河而逃是不可能的。” 贝尔蒂埃明白了拿破仑的计划，他点点头：“其实默罕默德阿里的情况也很危险，我倒是担心他会发动夜袭啊。” 拿破仑对此毫不担心：“夜间进攻我们的营地？那就是送死，哪怕是临时营地也是如此。相信我，默罕默德阿里不会做这种事情。” ……….. 在帝王谷下的陵墓中，穆拉德贝伊气喘吁吁地喝着水，然后拍了拍吴忻的肩膀：“这次多亏你了，你怎么想到在这里做一个储水点的。” “我看这个地方积水很多，说明有地下水。”吴忻不打算告诉他，第一次进入这个地方时，这里漂浮着许多枯骨，虽然不是墓室，但是盗墓者死得很不少，而且他也没有认真清理过。 穆拉德贝伊和他的残部一开始大多很不安，但是在见到吴忻的秘密仓库后，大家的士气都有所恢复。 这个地方水源充足，而且还有食物和武器。 “可是食物终究是有些不足啊，看上去至多再吃一顿就没有了。”穆拉德贝伊的胃口不好，士兵们也因为不良的通风而吃得不多，不过吴忻还是坚持让乔尔一个一个检查，确保人人都勉强吃了一点麦饼。“我们不如撤退吧，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那个出口。” 吴忻当然挖通了好几个陵墓，并且做了预备的逃生口，但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用。 “默罕默德阿里已经带着部队渡河了，我们要是逃了，”吴忻想要睡觉回复一下魔法和体力，“食物不用担心，法国人拖不起，他们不敢等待明天的，他们的补给情况不会比我们好。” 穆拉德贝伊点了点头，他在营地根本没有准备多少食物，基本靠从东岸运输，这也是拿破仑面临的不利情况之一。 “法国人攻进来了！”维尔福很快证实了吴忻的说法。 他的陷阱被触发了，一个士兵被隐藏在墓道里陷阱给卡住了。 吴忻跳了起来，同时对穆拉德贝伊说道：“按照计划行动，相信我，我们行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坑道中的战斗 进入了陵墓的坑道后，拿破仑发现情况比预计的可能要麻烦得多。 敌人在坑道里，安排了一些陷阱，而且士气情况似乎也还不错，和在地面上差不多，差不多的低。 不过拿破仑知道，能保持士气不下跌就很不容易了。 这些敌人可不是有理想有纪律的法兰西共和国士兵，而是组织盲目混乱，训练几乎没有的杂兵。 一般来说，埃及士兵在经历了一场突袭后，应该是人心惶惶，附近征招的士兵大部分都会逃回家，作为逃兵躲过战争。 剩下的也是犹如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拔腿就跑。 吴忻尽了最大努力才把部队控制住，他自己四处巡视，给士兵鼓劲不说，还让维尔福和乔尔带着银币袋子四处撒钱。 到了这个份上，穆拉德贝伊倒也没有再死攥着钱不放，他比较慷慨地拿出了自己的行囊。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吴忻建立的仓库，那些库存物资让士兵们觉得自己的军官是有计划的，因此他们才会信任自己的军官，才能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不过这对拿破仑都不是问题，他担忧的不是这个，而是卫兵手上微微抖动的烛火，以及士兵们并不急促的呼吸。 进入坑道后抓住的几个俘虏，也不是一副要断气的样子。 那些还在抵抗的埃及士兵，也都经常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吼声。 这一切都说明，坑道的通风情况比预计得要好，好很多。 任何陵墓都有通风系统，建造它的时候，许多工匠都需要呼吸。 但是拿破仑在其他陵墓中，总是感到气闷，再好的通风系统，也不可能在几千年后还能工作。 哪怕是大金字塔这样外表保存得完美的陵墓，其内部探索中，空气流通也是制约法军投入大量人力的主要问题。 然而这个地方，空气始终很清新。 这意味着敌人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已经清理了过去的通风系统，并做了一些补充。 甚至有可能在陵墓中，打通了一些出口。 这可不是拿破仑希望的情况，他需要把敌人一网打净。 “真是糟糕啊，这里的空气居然那么新鲜。”贝尔蒂埃也意识到了问题。 “这新设的木桩都安排得很好，通道也是该堵塞的堵塞，该清理得清理，对防守很有利啊。”贝尔蒂埃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把营地防御建造得如此拙劣的敌人，能够在陵墓中把土木工程做得那么好。“就怕他们开了其他口子啊，我们兵力，可无法封锁太大面积。” 拿破仑心中也有忧虑，但是他还是尽量稳住士气：“即使有其他出口，他们也没有马匹和骆驼，我们的骑兵不少。” 拿破仑说完后，对一个传令兵下令，让他去告诉地面上留守的法军指挥官，加派巡逻力量，准备截击逃跑的敌人。 他们的推进速度不快，但是和拿破仑预计得差不多。 虽然吴忻做了很大的努力，但是埃及士兵要先阻挡法国人是不可能的，哪怕在狭窄的坑道中也不可能。 在拿破仑的指挥下，几个实力比较强的法军连队长按照稳定的顺序，依次开路。 虽然通道狭窄，但是他们进退有序，忙而不乱。 拿破仑对于地下坑道的情况也不了解，但是他就是能够凭借对方抵抗的烈度和本能，敏锐地找到突破口。 而穆拉德贝伊尽管有内线作战的优势，但是根本无法抵挡拿破仑犀利的指挥，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吴忻的计划上了。 随着战斗进行，拿破仑渐渐俘获了不少俘虏，他对于地图的掌握也越来越清晰。 那些士兵们各自掌握的地形很有限，但是贝尔蒂埃能把他们的大脑中的碎片整合起来，渐渐形成地图，他对拿破仑报告：“将军，根据士兵们的说法，穆拉德的指挥所，应该就在主墓室中。” “主墓室？”拿破仑哑然失笑，“他倒真是会选，主墓室那里应该比较坚固，是一个不错的指挥所。” 贝尔蒂埃回答：“这倒不是，据说这个陵墓也是王陵，他们已经掘开的一座王陵属于拉美西斯三世，这个王陵还没有搞清楚是属于哪位法老的，棺椁还没有来得及打开。” “哦？这么说原主人也住在那里？”拿破仑也希望陵墓能够保持完整，“那么我们快一点过去，不要让两位主人等太久了。” 拿破仑和贝尔蒂埃都处于队伍的当中，他们并不打算立刻投入战斗，但是战斗却会来找他们。 主坑道在深处有一个分叉口，三个岔路中，其中一条已经被枯骨和尸体堵塞，另外两条则似乎有敌人的迹象。 “我们所为之奋斗的，是星月之主热爱的事业！” “所有死在抗击异教徒战斗中的人都是英雄，死后将魂归极乐境，那里有吃不完的葡萄干，干不完的美女，还有喝了不会醉的酒…………..” 法军行动时非常安静，即使一线拼杀的士兵，也尽量控制自己不发出无意义的叫喊，真正强大的军队往往是安静而美丽的。 所以贝尔蒂埃能够隐隐约约听到，有人似乎在那条通道里大喊大叫，似乎是在进行最后的战斗动员。 他正想建议拿破仑立刻发动突袭，不要让对方完成演说，敌人的攻击就到来了。 吴忻是在动员，但也是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法军的前进激发了一个法阵，梅萨迪尔虽然欺愚者，但是经手了那么多死灵法阵后，她也是这方面的大师了。 那个看似塌方的通道中，一个看似已经死透了、被封禁泥墙的尸体突然挣脱了束缚，站了出来。 然后骷髅拿着一把骨刀直朝着贝尔蒂埃的面门砍来。 贝尔蒂埃的身材在这里成了一个巨大的不利，他的视线不佳、注意力也不集中，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幕。 好在拿破仑虽然也在听吴忻喊话，但是他哪怕也被吴忻所干扰还是第一时间进入了战斗状态，不仅能够自保，犹有余力保护部下，他的反应依然足够快，立刻对刚刚出现的敌人发起了攻击。 他的武器的细刺剑，对付骷髅的本来不是很合适，但是拿破仑剑出如电，正好顶住了骨刀。 和他预想的一样，看似锐利的骨刀实际上极为脆弱。 拿破仑不仅击碎了骨刀，刺剑继续推进，还把那个骷髅的头颅也刺开。 然而这还仅仅是梅萨迪尔精心布置的法阵威力的一部分，那个看似被堵上的通道里，实际上有几十具尸体。 有的是骷髅，有的是僵尸，一下子全部被激活，朝着法国人发起了冲锋。 其中甚至有几个骷髅，能够发起远程攻击，当然这个法阵的力量还不足以孕育并没有骷髅弓箭手这么强大的东西，它们是用自己的肋骨攻击。 飞掷出来肋骨的目标全部都是法师贝尔蒂埃。 依然是拿破仑，他击碎了第一个活化的骷髅后，立刻返身一脚，把贝尔蒂埃踢开。 贝尔蒂埃高大的身体滚出好几步，虽然难堪，但是躲开了全部的肋骨。 法国士兵迅速开始抵抗，这些不死生物并不是很大的麻烦。 真正的威胁，依然来自人类。 “杀啊，杀死异教徒！” 穆拉德贝伊和吴忻也带着几十个士兵杀了出来。 这个交叉口是极佳的防御地点。 他们两人各自指挥一支部队从一条甬道里杀出，再加上侧翼那些死灵生物，一瞬间，就形成了夹击的效果。 虽然法军是当世劲旅，但是一下子被三面夹击，也是陷入了短暂的慌乱。 再勇敢的士兵，被超过两个敌人攻击时，也难免要手忙脚乱。 更不要说这次攻击是吴忻精心安排的。 虽然埃及部队军官不足，建制混乱，但是吴忻和维尔福他们尽了最大努力，把这次反击的部队都组织得不错，安排了比较好的军官，并且做好的编组工作。 拿破仑并不指挥反击，这种场面虽然紧张，但是对于法兰西共和国的中低层军官来说依然是可以应付的。 不用拿破仑说，几个军官就自动收缩了一点阵型，向着通道后退。 把分岔口所在的小口让给敌人，避免受到夹击。 战线变化后，法军可以重新开始轮换，他们进退有度，军官和士兵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而吴忻虽然安排得很好，但是他没有可用的部下，虽然维尔福和乔尔努力想要进行波次攻击，但是冲了两次后，各队军官和士兵就开始互相找不到了。 虽然一身法老打扮的维穆拉德贝伊又喊又骂，时而许诺奖励银币，时而威胁要处死不全力作战的士兵，但是也没有用了。 乔尔更是带头冲锋，吴忻给他的长矛上加持了火焰，但是乔尔的实力还是不足，而且在坑道里，长矛实在是施展不开。 维尔福也在努力奋战，他的匕首对于士兵的威胁很大，士兵的实力有限，大都无法顶住那匕首对内脏的攻击。 一旦被他击中，几乎立刻就是重伤。 但是他身无重甲，那身皮甲在这样的硬仗中，明显防护不足，一个法军基层军官很快意识到了他的威胁，在几个士兵的配合下，用以伤换伤的战术，逼得维尔福不得不后退。 吴忻安排的攻势，但终究还是开始消退，正面攻势很快就丧失了力量。 不过法军也没有立刻反冲，他们游刃有余地掌握者节奏，知道敌人短暂的高峰后，继续松一松节奏，等待敌人的力气到了低谷，他们就会一举反击。 埃及人不可能有重组的能力，一旦被突破，那就是彻底的失败了。 与此同时，一个使用大锤作为武器的军官，掉头去对付侧翼的不死生物。 他的大锤对付这些魔力不足的骷髅是再对症不过了，凭着被骨刀砍几下，他很快就砸碎了好几个骷髅。 贝尔蒂埃也跟着他一起进攻不死生物，他一边用零级戏法“寒冰射线”攻击几只比较有威胁的僵尸，一边寻找驱动不死生物的法阵。 这个法阵并不算很隐秘，但是因为士兵们在战斗中很多人把蜡烛都丢了，火把能够提供比较稳定的光线，但是制作麻烦数量不够，贝尔蒂埃的视线不良，多费了一点时间，才看到隐藏在天花板上的法阵。 这是迪莉雅举着梅萨迪尔，让她贴上去的，这个法阵本身是从主墓室里拆出来的，所以才能经历那么多年后，还有不错的威力。 贝尔蒂埃知道现在不是节约的时候，虽然情况看似稳定，但是他还是有点担心那个术士。 他毫不犹豫，他抬手就是一个“魔法飞弹”。 但是法阵并没有应声而碎，那精美的花纹上一阵灵光闪过，居然顶住了这个魔法。 贝尔蒂埃微微吃惊，他并不知道这个法阵曾经的地位，对于一些低级的魔法有抵抗的能力，因此白白浪费了一个魔法的施法材料。 相比施法材料的损失，更重要的是损失了时机。 “阿尔，你过来，看见头顶那个很漂亮的图案了吗？用锤子砸……….” 正当他想叫那个军官用锤子砸法阵的时候，吴忻出场了。 贝尔蒂埃担心得很对。 地下坑道里现在是人挤人，“火球术”这个魔法最大的不便就是在这样犬牙交错的情况下对队友威胁太大。 但是吴忻想也不想，直接朝着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一个“火球术”，在这狭小的地方，只要不怕烧到自己人，“火球术”的威力是极大的。 吴忻当然不会在乎自己的士兵，如果以后还要继续带着这些士兵的军头，自然不敢这么做。 但是吴忻可是没有未来的人，他毫不犹豫地就把火球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丢了过去。 “为了星月之主，为了引路人！”他一边丢，一边还给那些要被他烧死的士兵喊话，虽然没有未来，但能拉一点士气总归也要拉的，“这是星月之主的愤怒！” 士兵们，至少大部分士兵们当然不想为了星月之主或者引路人什么的去死，但是他们也没得选择。 士兵们心里对于这场战斗的压力都很大，但是即使想过情况恶劣，也没有人会想到吴忻一上来就直接下黑手。 有几个在谷仓里见过吴忻“火球术”威力的埃及老兵已经发出了惨叫。 在这狭窄的通道里，谁也躲不开火球。 第二百三十章燃烧的坑道 吴忻投出的那个火球压过了一切蜡烛和火把，给坑道里正在互相厮杀的人们带来了急需的光明。 黑暗是人类恐惧的源头之一。 在昏暗的坑道中厮杀，这实在是太让人痛苦了。 而且空气也终于不足了。 吴忻虽然很努力地做了一些改造工作，但是墓地就是墓地，这地方是安置死人的，一下子涌进来那么多活人，肯定是人人都呼吸不到足够的空气了。 在一个空气流通不畅，乌漆吗黑的古代陵墓中，和一伙可恨的异教徒作战，这种经历对谁来说都是很极端的。 埃及士兵都压力很大，他们相比法国人，更多地为了自保而丢掉了照明的工具，因此更加都是在稀里糊涂地乱喊乱砍。 人人都在心里乞求光明，他们最终求来了光明，只不过是要命的光明。 吴忻的火球投得极其准确，他得自轮回世界的奖励，昏暗视觉，让他能够在微弱的光线下准确地找到双方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也就是人最多的地方。 不论是法兰西还是埃及人，此时此刻都完全不想要这刚刚还极度渴求的光明，现在他们只感到恐惧。 人人都想要挤开同伴，离开这要命的光明越远越好。 但是这个火球飞行的速度这么快，那么多士兵根本不可能及时散开。 眼看着火球就要穿过埃及士兵的战线，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爆炸，一点寒光从人群中穿过，插进了火球中。 拿破仑以奔雷之势，越过战线在人群中，用自己的宝剑刺破了吴忻的火球。 贝尔蒂埃一直在担心吴忻，拿破仑更不会忘记这个危险的术士，他从梅萨迪尔和其他人呢报告中，就看出了吴忻对于部下毫不在乎的心态，就好像这些人不是真的人一样。 他只当这是大贵族的傲慢，并没有精确地猜到答案，但是已经足够了。 他的感觉不错，吴忻确实是把这些人都当NPC处理的。 拿破仑在看到这个地形的时候，就猜到吴忻可能要不顾敌我，狠狠地来一发。 吴忻不在乎死多少埃及人，他可不能不在乎自己的部下，法兰西士兵死一个就少一个，在这个地方死上十几个人他就受不了，更何况这里空气不流通，被呛死很多人也不一定。 他冲出己方战线用自己高超的技艺，打算在火球飞近之前，就把他刺破，然后直扑吴忻，把这个术士斩首。 他很及时地刺破了火球，吴忻的魔法完全在埃及人中炸开，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同时把整个坑道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怎么威力这么大？！’拿破仑见多了这个魔法，但是从没见过为了这么大的“火球术”，这是当然的，这个位面并没有哪个法师掌握“极效”这个魔法特技。 这不是一般的“火球术”，吴忻在里面注入了信仰力。 这个火球中蕴含的不仅是魔网的能力，还有人类对火的恐惧和期待。 这一发火球中蕴含了吴忻拥有的大约二十分之一的信仰力，才使得“火球术”得到了“极效”的效果。 吴忻对拿破仑这样的人物充满了敬意，为了对付这个时代的骄子，吴忻冒着巨大的风险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绝招。 好在和吴忻预计的一样，希瑞克说的那只凤凰并没有出现，对于有人争夺信用，本地主人自然特别关注。 有人要用信仰，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这个神明被希瑞克奚落也根本不出现，想来也不会有监控这种次要问题的能力。 但是一下子用了那么多信仰力，还是让吴忻对这个额度也是大惊，虽然的黎波里港人口不多，但是在凯斯勒首座的不懈努力下，也是有千把个相当虔诚的信徒的，这么一下就要消耗那么多？ 这才是一个三级魔法啊！ 按说用对火焰的崇拜来加强“火球术”已经是比较对路的了啊，吴忻还想用这些信仰力来强化“抗寒”呢，还有卡萨诺骑士的事情，虽说萨扎斯坦一直说他会给自己的老伙计积攒，吴忻又岂能真的不管他。 到底是跨位面的关系还是什么？ 超过五十个挤在一起的埃及人的衣服都被点着，穆拉德贝伊刚刚率领自己的亲卫一直在一个比较远的距离上，早就等着这个情况，现在他带着几个马木留克贵族和十几个亲卫用长矛和打盾一下子把这些人的后路封死，不让他们后退。 想要退到后面的士兵，被穆拉德贝伊毫不留情的杀死。 那些士兵互相挤在一起，一个个都烧了起来。 他们发出的惨叫在狭小坑道中来回反冲，回声阵阵，真真是惨绝人寰。 吴忻的注意力也被这些惨叫给拉了回来，然而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埃及人的死活，他只是盯着拿破仑。 法兰西共和国东方军团的司令官，日后法兰西帝国的皇帝，此时正狼狈不堪地想要逃回自己的战线。 虽然他的实力毫无疑问是这个位面最顶尖的，但是他刺破火球，承受的爆炸伤害是最多的，能够杀死几十个埃及人的火力，他几乎是一点不少地全部承受了下来。 当然他身强体健，这种伤势对他来说远远不会致命，甚至算不上重伤。 不过拿破仑也没有坚持原的本计划，要去斩首吴忻了。 真正明智的人知道自己力量的极限在哪里，拿破仑就是这样智勇兼备的人。 这个时候他距离吴忻不远，如果硬冲一步是可能冲到吴忻面前的。 但是这个时候，他一个人前出太多，他的部下虽然受伤不多，但是都被烧起来的人给隔开了，要冲过来的话，势必要在这个狭窄的坑道里受重伤。 而吴忻的魔法虽然把自己的战线给毁了，他的几个亲信似乎还有战斗力，乔尔也被火波及到了，但是没有倒下，不过他似乎精神状态有点问题，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干什么，站位不对，没有保护好那个术士。 “你给我认真点，打渔的老头！” 此时那个拿着匕首的游荡者正在吼他，内容拿破仑听不大清。 不过即使站位不对，拿破仑也没有冲过去的打算。 最麻烦的还是那个拿着诡异匕首的游荡者，他刚刚在战线中就杀了自己一个亲卫，还重伤一个小队长。 那个亲卫死得很难看，他把自己的胃给吐了出来。 即使是拿破仑这样的人物也不愿意独自对付这个小队，那个术士的火力真是不弱，还有这诡异的匕首，拿破仑也吃不准自己的内脏是不是承受得了考验。 他这一身才华是建大功立大业的，受伤可以，冒险就不行，不值得。 至少在埃及这个么鬼地方，没有值得他冒险的事情。 所以他打算后退。 然而他想退开，吴忻却不能同意。 “你还在犹豫什么？！这些人都是你的敌人，是要毁灭你生活，你家人的敌人，是无君无父的乱党，想想你的女儿，这是生死相搏，给我动手！”他撕开了手上一张卷轴，同时对乔尔大吼。 乔尔已经精神恍惚了好久，虽然在主位面的班加西堡垒，他也是天天战斗，但是那种防御战的节奏很慢，负责指挥的法语组骑士很有经验，一直让他负责比较后勤类的工作，今天这样的场面又把他生命里老渔夫的本质给炸出来了。 吴忻心中有理想和荣誉，他暂时更多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因此吴忻早就说好的命令，他现在却有点执行不了了。 吴忻对此算不上是早有准备，但是该说的话就在吴忻的心里，还是立刻就说了出来。 乔尔对于乱党什么倒不是真的关心，他一辈子也没有给哪位君主效忠过，但是吴忻说的女儿，正中他的心事了。 而且吴忻撕的那个卷轴也说明了他的决心，不拼是不行了。 他终于下定决心，把一个什么东西给推了出去。 拿破仑一看这个大桶就意识到不好，他早就觉得这段坑道有一个微微向上的角度，但是并不是很大，不足以让埃及人获得足够的优势。 但是一个大石球滚起来，那就真是不得了了。 拿破仑猜测是石球，因为这也算是墓道中常见的机关了，石头是少数能够在地下数百年还稳定工作的防御措施。 不过拿破仑很快又放下了心，这个坑道式墓室的主坑道，虽然狭窄，但是能让几十个人勉强展开，还是有足够宽度的。 他以为吴忻他们是拆除了更加狭窄地方的某个机关，然后用到这里来的。 他对自己的部下还是有信心的，这个石球一个人就能推动，只要保持好队形，不乱跑，并不能造成太大伤亡。 当然那些已经烧得只剩半条命的埃及人肯定是不可能“保持好队形，不乱跑”，他们在火焰中乱跑，像玩保龄球一样乱滚。 拿破仑则准备回到部下之中去，虽然身边那些乱跑乱叫的火人极为危险，但是拿破仑步履轻灵，但是速率极快，身上披风一点也没有被点燃的危险。 当真是万花丛中过，片火不沾身。 然而石球从他身边滚过的时候，拿破仑却发现自己不能退。 这根本不是“石球”，世界上没有散发芝麻香气的“石球”。 这是一个油桶。 拿破仑心念急转，立刻意识到这个油桶滚下去会有什么结果，那个术士的火球要来了。 吴忻上一个“火球术”的威力已经让他印象深刻，要是再加上这个油桶，那今天自己至少要损失上百个部下。 即使其中几十个不会死，也会留下难以恢复重伤。 他猜的完全对，吴忻用第一个“火球术”清开了视线，干扰了法国士兵的视线，这第二个“火球术”自然是紧跟而来了。 拿破仑已经打定了主义要返回旧大陆，在巴黎好好地搅起一番风云，这些士兵他是带不走的，但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也不是拿破仑能做到的。 他不退反进，想要一脚把油桶给踢回去。 但是这个时候，维尔福也冲了上来，虽然这个活计实在是要命，但是也只有他有机会穿过那么多火人了。 维尔福不像拿破仑那么潇洒，冲过火人群后，他身上有了好几个起火点。 但是好在还不影响战斗，他双手各持一把匕首，同时朝着拿破仑攻来。 拿破仑没有使用双手武器，也没有带盾牌。 他的刺剑是一手所持，他另一只手别在身侧，始终只是用来保持平衡，这是特殊的格斗技巧，让他可以攻击得更迅猛，避让得更迅速。 所以维尔福的攻势虽然来得恰到好处，但是拿破仑依然可以避开，他甚至还能防守反击，虽然维尔福避开了他的刺剑，但是两个回合拿破仑就把维尔福踢在了地上。 维尔福在地上连滚带爬，如果是单挑，那拿破仑肯定会追上来补一剑，这一剑对维尔福是生死考验。 不过吴忻早有安排，维尔福不用经历那位危险的事情。 拿破仑根本没心思追击维尔福，他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吴忻的第二个火球飞了过去。 维尔福虽然没坚持多久，但是他的目标达到了，拿破仑应付得了他的攻势，但是无法再踢开油桶了。 吴忻的第二个“火球术”并没有“极效”效果，他舍不得再用信仰了，但是法军士兵可不知道啊。 勇猛无比的朱诺又不在，其他人对拿破仑忠心是忠心，但是要忠心到这个地步的还真是没有。 他们看着那些埃及人的惨状，哪里还有人敢去踢这个油桶。 吴忻的火球准确地命中了油桶，以吴忻倒霉的瞄准能力，这可真是不容易。 乔尔看到火球命中后，大大松了口气。 这个油桶为了避免在滚过去的路上被埃及人身上的火引燃爆开，密封得很不错，必须被火球致命中才能激发。 当时其他人在改造墓室，吴忻就和乔尔在坑道里练习了几十次，一开始吴忻三次里也命中不了一次，努力到最后命中率也就是三次里能命中两次而已。 吴忻就只能做到这一步而已。 总算这次是命中了。 还好不消耗施法材料，否则早就破产了。 这番努力的结果就是那些刚刚逃过一劫的法国士兵这下子也得到了和埃及人一样的待遇。 法国人的队形虽然比埃及人控制得好，不是那么密集，被烧着后也有人勇敢地前冲，避免波及战友。 但是吴忻的这一桶橄榄油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他们比埃及人素质高，也无法抵消这桶油。 法国人的战线，一下子也是火人乱跑了。 而整个坑道都是油助火势，一派大乱。 拿破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是更糟糕的是，这一下他的退路也被火油堵死了。 是从火场里退回去，还是正面冲击吴忻的那条战线？ 逼他前冲显然就是这番谋划的目标。 拿破仑咬了咬牙，就要选择回撤。 就在这时，拿破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 “这里，这里！” 第二百三十一章破碎的石门 后面是熊熊燃烧的滚油烈火，前面是严阵以待的盾阵剑池。 身上的烧伤也在火辣辣得痛着。 即使是拿破仑这样的人物在如此恶劣的局面下，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虽然退过火线必然会加剧伤势，虽然不至于失去行动力，也肯定是要牧师的神术治疗才行，否则自己就无法继续战斗了。 但是跟着下坑道的牧师只有一个，虽然他实力不错，但是刚刚那个油炸弹滚过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这边，这边！” “拿破仑将军，这边！” 正在这时，总是帮拿破仑端茶倒水的贝尔蒂埃冒出来了，虽然拿破仑知道这个自己的秘书实际上绝不只是在端茶倒水，但是要改变其他人的印象可不是那么容易，拿破仑也不想让其他人改变这个印象。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能发挥比端茶倒水更大的作用了。 他身后又一个出路，就是刚刚那个死灵生物杀出来的岔路，现在已经被他清理开了。 这个出口比退回去要少走不少的路，而且距离爆开的油桶比较远，火势也相对小一点。 不过在地下进入一个这样的通道，似乎也不是很明智啊。 拿破仑微微犹豫的当口，贝尔蒂埃继续大喊：“拿破仑将军你快过来，里昂大主教已经不行了，退回去太危险了。” 里昂大主教能够提供拿破仑继续的治疗，他不行了，那么拿破仑就不能冒险了。 贝尔蒂埃的话让拿破仑下定了决心，三步并作两步，越过地上的火球窜进了那条通道中。 “你说什么？！里昂大主教死了？”拿破仑还没有站稳就先问这位大主教的事情，里昂大主教是法国宗教界一等一的人物，当法国派在罗马教廷占上风的时候，必然身兼红衣大主教，甚至有希望成为真选教皇的。 如今法兰西共和国和罗马教会关系恶劣，所以他也就没有红袍在身，不仅如此，因为早在大革命之前，法国就以自己的实力为依托和真选教皇争夺主教叙任权，所以这位大主教在罗马教廷毫无根基，只有仇人没有朋友，要倒戈也找不到路子。 堂堂大主教被发配到埃及来干苦工，虽然名义上是说为了给埃及的迷路羔羊指一条明路，共和国督政大人把国内最虔诚、最深明教义的人物派出来了，但是谁都知道这就是流放。 可他毕竟是一个大主教，要是就这么死了，那手尾真是麻烦死了。 拿破仑在巴黎的政敌一定会把他恶心得受不了，这其实也是那些督政们派这个大主教来埃及的本心。 “他不是死了，而是把治疗重伤和治疗轻伤都给自己用了。”贝尔蒂埃愤愤地补充道，“过去还说什么神术材料不够用了，其实私藏了那么多，真是可恨。” 贝尔蒂埃对自己压榨的手段很有信心，没想到这位大主教还是压下了那么多施法材料，这件事简直是打他的脸吗。 “他需要那么多神术？他伤得那么重？”伤得那么重，应该会神志不清用不了神术，用的了神术就不需要全用光，拿破仑说到这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然而这个时候，通道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水深，然后整个通道都被香味给充斥了。 橄榄的香味，花生的香味，芝麻的香味，吴忻为了收集足够的油品，什么都不会放过。 最重的还是肉香，近百个埃及人和法国人都被油炸得香喷喷的。 各种各样的油料也掩盖不了烤人肉的味道。 为了这么好的一个战斗计划，他收集的油料是足够的，只是投出油桶这一步比较麻烦而已，必须有实力比较强的战士来做。 乔尔的力量作为渔夫很不错，但是在主位面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优势，但是在这里也就可以了。 当然还是需要一点帮助，刚刚那个魔法卷轴，就是“牛之力量”。 吴忻倒是没有染指艾哈比贝伊的女人，但是短短几天已经把艾哈比贝伊的财产花的差不多了。 第一桶油把法国士兵赶出了这个坑道，然后几桶就不用丢那么远了。 地上的油已经蔓延过来，拿破仑他们不得不退入那个涌出不死生物的坑道的深处。 “里昂大主教当然用不了那么多神术，但是他的情人不是还要吗，卢卡哈中尉受伤了，你没看到他那个表情，几乎和当年和我们一起上船来埃及时，一样悲伤了。”贝尔蒂埃还在说着人家的私事。 不过拿破仑对这种事是无所谓的，法兰西文化在这个方面是绝对开放的，不要说共和国建立了，就是国王统治的时代，男人喜欢男人也是小事一桩，只有涉及未成年孩子，这种事才是丑闻。 虽然希瑞克在这个问题上是有态度的，他认为不能繁衍后代的爱情，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也仅此而已罢了，那种把同性恋烧死的事情，在法兰西是不可想象的。 “这个通道有问题啊。”拿破仑担心的是这个战局，敌人明显早有准备，而且准备很多。 这个战斗根本不是追击逃敌，而是被敌人诱入了陷阱啊。 拿破仑已经意识到今天要糟糕了，敌人所在这个墓道里，原来不是犯傻，而是利用了他的急躁心理啊。 他身边只剩下两个护卫，法师贝尔蒂埃，战士阿尔。 “没事的，将军。”贝尔蒂埃做事可靠，但是没有急智，这个时候暴露无遗，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情况紧急，“我已经让阿尔把那个死灵法阵毁了，不会有…………啊！” 他这个“问题”两字还没有说出口，问题就来了。 通道上突然落下了一段石头。 不过石头没有压到贝尔蒂埃，他反应迟钝，拿破仑的反应足够快，他一把把贝尔蒂埃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断龙石？！”贝尔蒂埃慌了，“怎么会有保存得那么好的石门，刚刚怎么不掉下来。” 拿破仑脸色铁青，他知道这必然不是“保存”下来的墓道防御设施，而是敌人的安排。 这当然也是吴忻的手笔，这可是梅萨迪尔亲自带人做的石工的，这也不算奇怪，其实石工也是奇物制造的一个分支。 拿着大锤的阿尔一看这个情况，就给了石门狠狠一锤。 一般来说，这种石门看上去坚硬，实际上并不可靠，几块石头拼成的石门在接口处极为错弱，往往经不起一个大汉的几下猛击。 然而梅萨迪尔制造的石门，质量当然是有保证的。 魔法大多数时候是性价比不高的，但是在对付拿破仑这样的人物时，性价比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拿破仑的力量其实比阿尔更胜一筹，他很快接过锤子，又砸了几下门，似乎有了一点效果。 石门上出现了一点裂缝。 拿破仑在锤的时候，贝尔蒂埃警戒着通道的另一头，他似乎有点恐惧，正在使用魔法攻击什么。 拿破仑有点奇怪，敌人通晓战术，既然隔断这个通道那么就该意识到自己肯定会首先反击这个石门。 那个术士和游荡者应该是守住这边，等着自己出去后，继续用火球招待自己才对，不应该来后面包抄自己的。 而阿尔的表现更差劲，他胡言乱语，甚至有点畏畏缩缩了。 “@！#3！” 拿破仑听不清他的话，回头看了几下，似乎有一个僵硬的金脸在通道里若隐若现？ 他无暇再回头，只是努力砸墙。 他相信自己的部下肯定也在顶着火焰守护这个通道，打破这个石门，就是最稳妥的办法。 至于的背后的事情，不用细看也知道，那里肯定是有敌人在攻击。 事到如今，他已经很清楚，两股敌人中，看上去较弱的帝王谷这边其实要比码头那里难对付。 吴忻在这个地道里的优势明显，拿破仑已经决定在突破这个坑道的封锁后，就先撤退到地面，封锁住帝王谷的入口就算了。 掉过头来，先去对付背水列阵的敌人。 背水列阵在默罕默德阿里这样优秀指挥官的指挥下，可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但是拿破仑自信，在自己面前，背水的好处是发挥不出来的。 虽然不该进这个陵墓，但是拿破仑还是不慌，他腰带上还有好几瓶晶莹剔透的药水，正面冲出去，他有把握能够熬过“火球术”的攻击。 他猜测就是那个“极效火球术”杀死了门奴瓦，但是“极效”的那一击对于那个术士必然也是极大的负担，否则他连续几次，自己的部队就会完全垮掉，这种魔法在堂堂之阵上才能发挥全部威力。 那一下的爆发力，他肯定也受不了几次。 拿破仑的判断大致正确，对于吴忻来说再给他一个“极效火球术”，需要的决心确实很大，如果拿破仑真能破门而出，吴忻就很为难了。 而对于这种坑道里的小规模战斗，“火球术”天生是不够集火的魔法，而吴忻并没有“火焰箭”或者“痛苦一指”这种针对单个敌人的魔法。 然而吴忻安排也不是仅仅靠硬度什么，这块石板上还有其他手段。 看着石头上的裂纹越来越清晰，拿破仑一手锤子砸，一手拿着“元素护盾”药水，准备在破开之前，把这药水喝下去。 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的锤击，已经激发了这扇石门的反击手段。 那破片固然削弱了石门，但是也激发了梅萨迪尔早就布置好的反击。 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顺着锤子钻进了拿破仑的手上，然后朝着他的大脑钻了过去。 “这是法老木乃伊？？”贝尔蒂埃的声音极为仓惶。“它太强了，我的死灵定身术失败了。” 拿破仑虽然很急，但是终于不得不转了过来，他也看到了让梅萨迪尔恐惧的东西。 在坑道最远处，有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人，“人”？ 那鎏金珐琅的面具在昏暗的光线下，让人瘆得慌。 这个法老极为高大，在狭窄的坑道里，似乎有点行动不便，始终没有逼近到足够的距离。 它身上完全是古代法老的打扮，不过和穆拉德贝伊沐猴而冠不同，这个法老身上的都是正宗货。 那个面具应该就是梅萨迪尔说过的，能够激发好几个死灵魔法的奇物吧，它手上的权仗也不再是样子货，而是能够不断射出灰白光线的奇物。 还有一个古埃及士兵打扮的敌人，它的武器是鞭子，生前应该是法老的法官或者奴隶管理人之类的，死后也和法老一起战斗。 这两个不死生物压制了贝尔蒂埃和阿尔，他们在二对二的较量中优势明显。 贝尔蒂埃和阿尔都被命中了好几下，不过都还在抵抗，他们两个都没有倒下的迹象。 这个该死的术士，是怎么把法老木乃伊引导到这里来的？ 即使拿破仑也有点惊诧了，要消灭一个法老木乃伊虽然不容易，但是只要人手和时间重组，拿破仑不觉得这是什么太了不起的事情。 要构筑这个一个封闭的通道，同样取决于人手和时间，本身也不是那么难。 但是拿破仑自问南下得很是迅速，而那个术士能够那么快 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吴忻和默罕默德阿里的同盟时如此有力，让人感到希望，使得梅萨迪尔投入了大量资源给吴忻。 拿破仑自信如果自己掉头，应该是能够打败这两个不死生物的，但是他担心自己的拖延将导致其他危险。 总之不能朝那个方向突围。 “这是法老的显灵了，我们完了完了完了，怎么能打搅法老的安宁呢？”对于死灵魔法几乎没有知道的阿尔，已经完全吓傻了，“村里的神甫就告诉过我，绝不不可以亵渎先人陵墓的，我要死了。” “阿尔，不要慌。”拿破仑手下有数万士兵，他当然做不到人人都说得出名字，但是他确实能说出自己全部亲卫的名字，他的语速平稳有力，和他敲击石门的速率一样，这种共鸣刹那间就让阿尔得到了平静，“不怕死，才有机会活下去，那个东西只是不死生物而已，我和贝尔蒂埃对付得多了，不要怕。” 拿破仑的话不完全是事实，他和贝尔蒂埃摧毁过的不死生物确实数不胜数，但是法老木乃伊这种东西，他还真一个都没有对付过。 “将军，没事的。”贝尔蒂埃已经稍微放心了一点，虽然刚刚他的“死灵定身术”失败了，“这个法老木乃伊只是看着可怕而已，敌人也没有完全控制它，它并不愿意和我们拼命。” 拿破仑也点点头，这个法老木乃伊始终没有进行近战，看来应该是在前面的战斗中已经受损了，只是起到威慑和拖延的作用而已。 在判断石门马上要不行后，他把“火焰护盾”的药水喝掉，然后继续锤击石门。 “大家守住这里，拿破仑一出来，就把我给你们卷轴统统用了！” 拿破仑还是下定决心要破门而出，哪怕门那边，吴忻的声音极为清晰，他也不怕，因为他也能听到自己部下的声音。 “大家坚持住，拿破仑将军马上要砸开门出来了。” 拿破仑再次狠狠一锤，终于把断路的石门砸得四分五裂。 好几道光线，随着石门破裂爆发了出来。 拿破仑意识到，这四分五裂的不是石门，而是施法材料啊！ 第三百三十二章反目成仇的部下们 砰！ 一声巨响后，一直拦着拿破仑的石门终于破碎了。 这种拼接石板，太厚了拼不起来，拼的起来的都不会太厚，随意拿破仑从一开始就认定了要从这里突破。 他的计划成功，也失败了，但总体上是失败的。 以吴忻的标准来看，这道石门已经可以算是“精锐”级的奇物了，用了好几个能够带回主位面的材料才制作出来的。 因此石门虽然破碎了，但是激活了一连串强大的魔法。 拿破仑和他仅有的两个部下，都分配到了至少一个魔法。 拿破仑是唯一受到两个魔法攻击的，首先是“深度睡眠”，一阵困意朝着拿破仑涌来，不过这对他不是问题，他迅速集中了精神，把困意赶出了大脑。 这实在不是什么大问题，拿破仑在意大利追击奥地利人时，曾经一天一夜不下马，依然能杀得那些人丢盔弃甲。 但是这可不是吴忻为他安排的唯一考验。 “贝尔蒂埃一直为我背锅，从来没有得到合适的荣誉，他会不会积累了很大的怨气，想要报复我？” “现在情况这么糟糕？这个阿尔会不会想要卖主求荣，把我卖给埃及人？” 黑气钻进了拿破仑的脑子，激发了他奇怪的怀疑。 这个石门可不是那么好砸得，它可不是随便什么石头拼接起来的，而是大有来头的二代。 它的父母是来自两座王陵的封墓石。 吴忻在帝王谷里经营了那么久，当然不止挖开了一个陵墓。 他挖开了好几个陵墓，而且收获极大，远远超过日后那位因为发现图坦卡蒙陵墓而名动天下的霍华德卡特。 在日后的旅游中，每个来图坦卡蒙陵墓餐馆的旅客，如果他们有一个合格导游的话，都会得知这样的故事。 霍华德卡特在帝王谷的发掘一开始并不顺利，他沿着山丘的走势发掘王陵，并取得了一些有限的成果。 他发现了好几个已经被盗掘一空的陵寝，其中就有拉美西斯三世的陵墓。 以大部分国家的标准来说，一座被盗掘过的王陵也是很不错的考古发现，但是以霍华德卡特所处的时代和目标来说，这就不行了。 他需要一座完好，至少是大致完好的陵墓来取悦自己的资助人，保证进一步的支持。 在数年徒劳无功的挖掘后，几乎要被自己的资助人卡那封伯爵放弃。 他为了自己的名誉和理想，做了最后的努力。 他把营地选在了给拉美西斯三世修建陵墓的劳工的棚舍出，这是为了节省营建营地的资金，也是为了就近勘探。 最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他发现了一条向下的阶梯，他以考古学家的敏锐立刻意识到这是巨大的地下建筑的入口。 他小心地清理阶梯，并最终找到了一座封印完好的石门。 这块有三千年历史的石门后面，就是大名鼎鼎的图坦卡蒙的安眠之地。 吴忻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这座家喻户晓的王陵。 但是他所处的这个时代，比霍华德卡特还要早上了一百多年，这让他得到了更大的收获。 吴忻最终发掘了两个王陵，霍华德卡特一无所获的地方，吴忻却满载而归。 他一开始就觉得自己第一个挖进的王陵所处的位置太高了，和图坦卡蒙陵墓不同，后来的文物和壁画证明，他一开始挖进的不是图坦卡蒙王陵，而是拉美西斯三世的陵墓。 吴忻所处的时代，这个陵墓也没有被当地盗墓贼完全破坏，墓室里当然是被盗掘过，但是正如前面说过的，墓室本身的防御措施还在起效，法老木乃伊还能抵抗。 吴忻除了那些金银、奇物之外，还得到了两块封墓石，要不是这两块石头，以梅萨迪尔的实力也无法那么快制造出“精锐”级的奇物。 当然现在正和拿破仑战斗的这个可不是什么法老木乃伊，而是迪莉雅带着法老的面具在给那几个法国人施加压力。 那个所谓的卫士，自然就是科尔莫娜了。 不过牧羊权杖里的魔法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迪莉雅并不是不死生物，所以她不怕“死灵定身术”，不过她也因此激发不了这个权杖和面具的力量。 这不是生者使用的武器，而是转为死后的法老准备的，迪莉雅又不能靠得太近，以免堵住吴忻给拿破仑准备好的“退路”。 看到拿破仑最终击碎了昂贵的石门，迪莉雅知道“退路”就要出现了，她拿出了另一根权杖。 金色牧羊仗，象征着法老的行政权，金色锁链锤，象征着法老的执法权。 前者是法杖，后者是锤子，精锐级的锤子，这个位面最好的武器之一。 这个武器，对于使用者就没有什么要求了。 迪莉雅拿着这个锤子冲过来的时候，他的几个敌人正在互相厮杀。 迪莉雅知道这是“离间术”的效果。 拿破仑自己对于这种心智魔法的抵抗能力极强，他志大才雄，对于自己的立场确信无疑，对自己的部下也很有信心，那短暂的怀疑，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贝尔蒂埃和阿尔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如果他们理智的话。 理智就行，可是拿破仑的部下现在可做不到这一点。 “亵渎陵墓，大逆不道，我和你们拼了！”阿尔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正在不顾一起地和拿破仑厮打。 他的锤子给了拿破仑，拿破仑的刺剑当然不会给他，不过他还有一把随身匕首，他把匕首从靴子里拔出来然后就要捅拿破仑。 “你们这些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你们怎么敢处死国王陛下！”贝尔蒂埃也狂躁地盯着拿破仑，“国王有错，他的孩子又有什么罪？你们这些野心家怎么敢做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和大部分法兰西人一样，厌恶贵族的压迫和教士的贪婪，对于大革命时持欢迎态度的，但是他也和大多数法兰西人一样，从来没有想过要处死国王。 在得知国民议会把国王送上了断头台的消息后，贝尔蒂埃几天都睡不着觉，他内心觉得这件事是不对的，当代国王比起他的父亲来说，是一个克制得多的人，他也是希望国家能够越来越好的，可是督政府却说他和外国勾结要谋害法兰西人民。 这种鬼话你骗谁啊，他是国王啊，不需要贪污受贿就能过最优渥日子的人，就算他横征暴敛也是为了英国人打仗，这就算不对，但也不是有意要害人吧。 他为什么要谋害给他交税和服役的子民呢？ 督政府不是说力主处死国王的罗伯斯庇尔是狂徒和神经病吗？那为什么不给国王平反，请国王的儿子或者弟弟继承王位，稳定大局呢？ 他们是不是和大主教、主教们说得那样，为了权力而非理想才那样对待王室的呢？ 反而要把国王的孩子囚禁，男孩受尽折磨至死，女孩更是受尽了侮辱，他们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啊，这样真的符合大革命的理想吗？ 法制和公理在哪里？ 我们连犹太人都能容忍，反而不能容忍两个小孩子？ 曾经让他痛恨的体系一旦被推翻，贝尔蒂埃又产生了同情，特别是对体系顶端，并不直接犯罪的国王。 这也是为什么接下来几十年里，法国政体不稳，王政和共和反复交替，始终无法稳定的根本原因。 当然贝尔蒂埃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把这些复杂的情绪藏在心里，他知道这不是他能够掺和的事情。 国王是不是被臣下蒙蔽，王后是不是真的让济民吃蛋糕，他们到底有没有为了自己的王位出卖国家，这些疑问，贝尔蒂埃过去都会强行告诉自己选择和巴黎督政府一样的回答。 如果没有外力的激发，他一生都会这样选择，选择那些让他心安的答案，选择默默地支持国家，谁控制巴黎，他就支持谁。 但是今天，吴忻激发了他心里自己都不清楚的怀疑和困惑。 “国王万岁！”他一边大吼，一边把朝着自己最尊敬的上官开始施法。 他很担心自己无法成功，因为他知道拿破仑是多么强大的对手，他的攻击总是如此迅捷，总是能快敌人一步。 哪怕局势再恶劣，他也总有解决的办法。 吴忻也是如此担心，他没有完全控制主坑道，在拿破仑被隔开后，他的部下依然坚决抵抗。 几个中低层军官对拿破仑有完全的信任，哪怕自己的首领被隔开了，在短时间内，他们不仅没有失去信心，并且恐惧，反而爆发出了更大的战斗力，他们顶着滚油和烈火，同埃及人激战。 吴忻的计划虽然很好，但是他的部下实在是太渣了，除了维尔福和乔尔以外，人人都是畏畏缩缩的。 “你们都给我上！”穆拉德贝伊的话也是毫无说服力，看着他想要殴打那些士兵，吴忻摇摇头，然后掏出了一张“次等指使术”的卷轴。 吴忻和乔尔一起练习火球炸油桶的次数震撼了她，她可不知道吴忻的“火球术”是免材的，只是被吴忻那一次次的施展魔法给慑服了。 当然其实能够免材施法也是很大的能力。 再加上吴忻在面对拿破仑时的表现。 她大大提升了吴忻的实力和决心的评价，对于杀死拿破仑的信心，对于吴忻后续的计划的信心，对于吴忻许诺的信心都是大涨。 她把她控制的艾哈比贝伊的财产全部给了吴忻，还补上了自己的各种财产。 梅萨迪尔一旦决定支援，她能动用的卷轴真是不少，反正吴忻也不在乎欠她太多人情。 虽然大部分都是“惑控系”的魔法，品种有点单一，但是也足够好了。 吴忻装模做样地朝着坑道施展，然后就把这个魔法扔给了穆拉德贝伊，这个行动做不到很隐蔽，但是穆拉德贝伊亲卫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虽然有人看到了吴忻的施法目标是穆拉德贝伊，一时间也无法确定情况。 毕竟说不定是增益魔法呢？ 维尔福也乘此机会大吼：“大家跟着穆拉德贝伊冲啊！” 吴忻也在穆拉德贝伊耳边轻轻说了一声：“上。” 吴忻一开口，穆拉德贝伊就身不由己地带着部下冲进熊熊燃烧的坑道。 穆拉德贝伊的心智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是中了“惑控系”的魔法。 他已经知道自己被吴忻给坑了，虽然吴忻尽量小心，但是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不过到了这个地步，吴忻也无所谓被他发现了。 和迪莉雅外罩披风，内穿重甲不同，穆拉德贝伊根本没有近战的打算，他是彻彻底底的法老打扮，为了确保在逃跑时能够跑赢同伴，他根本连轻甲也没有穿。 他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惊骇欲绝地第一个冲进了坑道，滚烫的地道第一时间就烧伤了他的脚板。 但是他无法后退，只能奋勇和法军士兵对抗，他的权杖也能当作锤子用。 在这个情况下，往日的技艺都不顶用，哪怕是法兰西军人这个时候也无法对抗“无所畏惧”的穆拉德贝伊。 穆拉德贝伊一下子冲到了隔绝拿破仑的那个石门所在，贴在他下巴上的降温膏迅速融化，他的袍子也被烤硬了，随时会烧起来。 “大家守住这里，杀了拿破仑这个大异教徒，我们就能轻轻松松地把法国人全杀光！”这种鬼话吴忻完全不信，但是那些士兵们不由得不信，因为穆拉德贝伊反常的勇敢，给了他们的信心。 要不是有把握？这个老贝伊会那么勇敢？ 再糟糕的士兵，当长官表现出勇气的时候，也会有一部分被激发出勇气，十几个亲卫跟着穆拉德贝伊一起冲进了坑道，顶着滚烫的地板和炙热的空气，击退了当面的法兰西士兵。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虽然他们的勇气只是暂时的，就像吴忻也只是能够很短暂地控制拿破仑的行动，但是这就足够了。 拿破仑破开石门的时候，门外处于吴忻的控制下。 两边都是敌人，石门还能激发可怕的魔法，拿破仑的情况空前糟糕。 但是和贝尔蒂埃一样，吴忻也知道拿破仑的厉害，他一定不会束手就擒。 拿破仑确实不负众望，他首先把手上的大锤子直接丢了出去，正中冲过来的科尔莫娜心口。 这一下把科尔莫娜直接废了，女监工身上的皮甲完全没用，滚得老远，大口吐血。 拿破仑同时一脚踢翻了拿着匕首逼上来的亲卫阿尔，然后按住他的手，用他自己的匕首割开了他的喉咙，杀死了这个忠实的卫士，拿破仑不是伤心，但是他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这个部下没有机会恢复了。 法老木乃伊近在咫尺，石门后的吴忻已经丢来了第三个“火球术”，而自己的部下被打退了至少三十步，拖延只能意味着自己和他一起死。 他的动作是如此快速和迅捷，不愧是当世最强的“迅剑士”，他激发了自己的力量后，充满了爆发力，一个回合就攻击了敌人两次。 阿尔身强体壮，科尔莫娜以这个位面的标准来说，也是很不错的游荡者，但是仅仅一个回合，两个人或死或伤，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但是他做得依然不够好。 拿破仑其实是可以把那个飞锤丢在贝尔蒂埃身上的，相比科尔莫娜，法师才是更大威胁的来源。 但是杀死一个亲卫是一回事，杀死一个整天为自己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工作的大管家似的人物是另一回事。 他终究是无法对跟随了自己那么久的贝尔蒂埃下手。 而贝尔蒂埃可不会犹豫，他抬手一指把自己威力最大的魔法施展了出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剑在手，威风依旧 “该死的叛国者，我剥夺你的感受世界的权力！” 贝尔蒂埃的声音模糊不清，他的视线也是如此，他的世界都是模糊和茫然的，他在射出了手上的黑色射线后，这种错乱的感觉就恢复了。 他手上一块黑色丝质的眼罩上，刚刚凝聚了许多施法材料，现在光华散尽，成了普通的眼罩。 这就是贝尔蒂埃的最强魔法，“感官剥夺”。 吴忻没有认出这个魔法，不过他还是很欣喜地看到自己的谋划成功了。 能够瞬间激发好几个“离间术”的宝物，终究是物有所值啊。 拿破仑看见贝尔蒂埃手上凝聚光线的时候，脸上就闪过一阵苦笑，没有他就没有这个魔法。 为了贝尔蒂埃，他走了不知道多少关系，求了各种各样的人，好不容易才从法兰西大图书馆中为贝尔蒂埃求来三张四级魔法的卷轴，贝尔蒂埃用到第三张，才学会这个魔法。 这个魔法可以剥夺受术者的视觉、听觉、嗅觉和味觉。 以贝尔蒂埃的实力，一旦成功，在二十到三十秒中，受术者的五感会只剩下一个触觉。 贝尔蒂埃一直努力积累，好不容易才积攒了两块可以作为施法材料的黑色丝质眼罩，一直舍不得用，没想到却对自己用了出来。 然而拿破仑只是心情怅然而已，他并不恐惧。 吴忻的谋划成功了，贝尔蒂埃把自己压箱底的魔法给了拿破仑，但是吴忻的谋划还远远不够，拿破仑可不怕这种“遇强不强”的魔法。 他对于“惑控”、“死灵”、“幻术”三个系列的魔法评价都很低。 真正的力量，来自“变化”。 拿破仑没有去攻击贝尔蒂埃，他给自己也加持了一个变化系魔法“加速术”，他不是单纯的战士，而是身兼施法能力和近战能力的“迅剑士”。 他知道自己能够对抗贝尔蒂埃魔法，这是一个与意志有关的测试。 味觉不说，眼睛鼻子和耳朵是我们观察世界的重要手段，失去了的话，人生将极为可怕，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 会自我怀疑，自我否定。 而拿破仑绝不是会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人。 他自信身负重任，要带领法兰西民族斩开黑暗，挣脱枷锁，把法兰西的荣耀书写于朗朗天空，把波拿巴家族的名字铭刻于巍巍山巅。 黑暗和茫然，在他的剑下并无容身之地。 眼前的黑暗，耳边的寂静都刹那而逝，拿破仑战胜了这一切，而且并不算艰难。 他甚至在此期间完成了自己的魔法，只要有早就准备好的施法材料，迅剑士施展“加速术”并不需要一个回合的吟唱和手势。 一念生出，魔法立现。 他现在身手快速到了人类极限。 他迅速喝下“元素护盾”药水，赶在吴忻第三个“火球术”爆开之前，获得了对抗火焰的能力。 当时火球的爆炸时，他借着气流朝着迪莉雅的方向冲了过去。 既然这个石门的威力如此强大，那么那条通道，可能并不是死路。 打了那么久拿破仑已经看出了带着金面具的迪莉雅并不是法老木乃伊，不死生物再怎么灵活也不是这个样子，那只不过是一个人类打扮得像个法老一样在吓唬自己。 他一直背着的左手终于展示了出来，上面是一个小小的石碑，四面都有文字，一共有三种不同的文字。 分别是上古埃及象形文字，古埃及草书，希腊文。 “你们小心，这是罗塞塔石碑……”贝尔蒂埃可没有抗拒火焰的能力，他被吴忻的“火球术”重伤，但是“离间术”的效果还在，他把拿破仑手上宝物的名字给说了出来。“这个东西可以…” 吴忻认真地听着，他知识里的罗塞塔石碑比这个要大一圈，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件瑰宝。 用三种文字纪念了一位法老的加冕，文字本身虽然隽永美丽，但是真正的价值在于三种文字同列，其中两种语言传承还在，为第三种已经失传文字，古埃及象形文字，的翻译打开了大门。 不过吴忻也很清楚，既然这东西被拿破仑视为珍宝，那肯定不仅仅是以上的作用。 就是不知道这个存在作为奇物，到底有什么作用。 然而贝尔蒂埃只能说到这里了，从他身边跃过的拿破仑一脚踢在了他的脖子上。 虽然情况危急，拿破仑还是尽力想要保全这个自己的左右手，他知道自己的这个部下是反对处死国王的，他更知道在魔法过后，贝尔蒂埃一定会诚惶诚恐地向他认罪，他不是那种分不清理想和现实的人，这是魔法的效果而已。 然而拿破仑想要保全贝尔蒂埃，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好几个穆拉德贝伊的亲卫同时朝着这个令他们憎恨的法师发起攻击，他们把各种武器蒙头盖脸地朝着贝尔蒂埃的身上扎去。 贝尔蒂埃的头上、心口上立刻是好几个致命伤，这是最让人喜欢的敌人了。 “去追拿破仑，别管他。”虽然吴忻这么喊了，士兵们还是喜欢砍贝尔蒂埃，只有一个人听了吴忻。 那就是不得不停的穆拉德贝伊，他一个人冲在最前面，全力追击拿破仑。 落后他一步的维尔福则打算等拿破仑被穆拉德贝伊追进的时候，协助他发起攻击。 他在心里微微可惜，自己无法帮助这个法兰西的俊杰。 可惜，穆拉德贝伊的实力甚至不够让拿破仑正眼瞧他一眼。 拿破仑头也不回返身一剑，就在他脖子上开了一个口子，切断了他的劲动脉。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几次带着大军和自己进行数万人规模大战的埃及实力派人物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为穆拉德贝伊报仇啊！”吴忻大吼，“星月至大，胡拉帕拉夏拉尔！” 杀死穆拉德贝伊的拿破仑不知道自己杀死了一个代表了旧时代的重要人物，可是在地面上的默罕默德阿里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并没有在主力部队聚集的那个渡口，那里的局势已经平稳了下来，他把部队交给了一个可靠的部下，让他收缩防守渡口，不要浪战。 而他则带着几个精干人手在梅萨迪尔的引导下，乘船沿着尼罗河上行，然后在帝王谷附近一个相对平缓的地方上了岸。 说是平缓，当然比水流渡口要急得多，大部队是无法在这里上岸的，不过几个实力比较强的人话，还是可以的。 当然这个地方也没有路，他们一个一个用绳子绑着，顺着山羊吃草的小道，翻过了构成帝王谷的山丘。 “这样真的可以吗？爸爸告诉我，主将不应该离开主战场。”小酋长当然也算是一个精干人手，虽然经验不足，但是他的话倒也不能算错。 离开了主力部队和老祭司，他感到很不安。 “小酋长，你父亲说的很对，主将确实不该离开主战场，但是有的时候，人多的地方未必就是主战场。”默罕默德阿里一边说，一边和小酋长一起用力，把梅萨迪尔拉上了一个陡峭的平台。 梅萨迪尔还给了小酋长一个魅惑的笑容，把这个小半兽人引得口水直流。 帝王谷距离尼罗河不远，他们已经可以看到脚下法国人的封锁线，而头顶则是一只盘旋得很低的鹰。 默罕默德阿里甚至能够看到它美丽而危险的长喙，他对梅萨迪尔说道：“是他吗？” 梅萨迪尔正低下头：“是的，不过也不要强求。” 这个答案让默罕默德阿里皱眉，他呵斥了梅萨迪尔一句：“列强横行于世，如果不抓住这次的机会克竟全功，我如何能不受干扰地建立强大的埃及，中兴星月文明，你也无法得到犹太自治的城市。拿破仑必须死，他也要死。” “拿破仑就在下面，我们在图坦卡蒙的陵墓里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要是那个小术士还无法杀了他，那也算我看走眼了，但是要杀他就不容易了。”梅萨迪尔还是信心不足，“需要运气。” “星月助我，气运在我。”默罕默德阿里气势如虹地一挥手，指着一个便于出击的位置，“就选那里，我们做好准备吧。” 气运正在转移，经过吴忻的不断努力，默罕默德阿里终于成为了埃及方面无可争议的领军人物。 与此同时，坑道里的战斗依然在继续。 维尔福就跟在穆拉德贝伊的后面，一直等着拿破仑攻击穆拉德贝伊的机会，可是拿破仑的实力比穆拉德贝伊强太多了。 吴忻的魔法虽然让穆拉德有了“勇气”，但是也让他本来就比拿破仑差得多的武技，更加不堪看。 拿破仑这一下剑出如风，轻而易举地就把穆拉德贝伊放倒了，随后踢在穆拉德贝伊的身上，借势反冲，又一次朝着迪莉雅那边冲了过去。 一剑一跃之间，堪堪避开了维尔福的攻击。 维尔福眼睁睁地看着穆拉德贝伊捂着脖子倒下，可是拿破仑的步伐极快，完全掌握了身后两个追击者的节奏， 维尔福根本找不到攻击拿破仑的机会，同时很快又被拉开了距离。 维尔福的匕首虽然威力大，但是攻击距离太短了。 面对迅剑士，他真是感到有力没处使。 吴忻的攻击也落空了，他的火舌跟着拿破仑的靴边，拿破仑有能够砸碎石门的力量，但是他的敏捷更高，他犹如踢踏舞步一边地躲避着吴忻的进攻。 他们两个的敏捷犹如天差地别一般，而且同样在奔跑，拿破仑依然是节奏清晰，而吴忻在奔跑中尝试用火舌攻击了几次后，立刻是节奏大乱，跑得时候同手同脚，很快再次被拿破仑拉开。 维尔福看着吴忻攻击失败，一点也没有得意，虽然他依然记得自己是法国人，并不喜欢和拿破仑作战，但是和吴忻一起努力了那么久，他更不希望吴忻的谋划失败。 不论这个拿破仑是多么优秀的人物，维尔福顾不上这个位面的事情了。 主位面上，班加西港危如累卵，维尔福可不希望死在黑大陆，或者被抓去伊斯坦布尔的奴隶大巴扎。 只有靠吴忻的资源和这次任务的收获，他才有更大的可能熬过奥斯曼军的攻城。 眼看着拿破仑就要冲到迪莉雅面前，维尔福再次做好了准备。 女牧师身高体壮，一个人就占据了小半个墓道，要想从她身边冲过而不减速，实在是不大可能。 维尔福全身紧绷就等着要给拿破仑来一下。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吴忻因为连续攻击而步伐混乱，比他落后得更远。 维尔福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情况，根本看不见身后情况的拿破仑却预测到了这一幕，这不是依靠眼睛的观察，纯粹是是经验和本能。 他再次返身一击！ 战斗的节奏完全在拿破仑的掌握中，这一击完全出乎维尔福的意料，他已经完全做出了攻击的姿势，当拿破仑再次返身一击的时候，维尔福措手不及。 他勉强用匕首抵挡，但拿破仑的刺剑还是破开了他的防御，击落了他的匕首，刺穿了他的铠甲，从腋下钻入他的身体，经过皮肤、肌肉，并最终扎透了他的肺叶，然后是心脏和另一片肺叶。 然后拿破仑抽出细剑，看也不看直接转身，丢下了鲜血狂飙，恐惧至极的维尔福。 好在迪莉雅虽然无法及时夹击拿破仑，但是却够得上施展神术。 她的“治疗致命伤”及时抵达，维尔福身上的伤口立刻恢复了，他不仅不会死，而且并没有丧失行动力。 但是维尔福还是失去了大部分战斗力，他的心脏和肺叶虽然不至于崩溃，但是不可避免地降低了功率。 比肉体上伤害压力更大的，是心理作用，维尔福怕了。 已经被击碎的那块石门，距离迪莉雅不过一百多步的距离，在贝尔蒂埃死后，拿破仑面临的形势一度看上去已经是没有希望了。 维尔福甚至有心思为他感到遗憾。 可事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拿破仑在两个部下完全没有帮上忙的情况下，志不稍减，在百余步的路程中，举重若轻，抓住机会避实击虚，不仅保全了自己，还重创了敌人。 迪莉雅救下了维尔福后，握紧了手中的权杖，蓄势待发。 虽然维尔福不行了但总算也站起来和吴忻一起追击了，吴忻身边还有乔尔和好几个护卫。 吴忻一边跑，一边对迪莉雅大喊着什么。 第三百三十四章拿破仑的绝招 吴忻喊得很大声，可是被另外一个更大声音压住了。 “哗啦………” 坑道里现在基本是一片漆黑了，吴忻那边一点若有若无的光华。 埃及士兵素质低下，战斗、跑步了那么久，蜡烛和火把已经没有几个人有了。 倒是乔尔，虽然双手拿着大枪，但嘴里倒还叼着一根蜡烛。 好在穆拉德贝伊一冲，所有的埃及士兵都压上来，把法军士兵给击退了老远，大部分还能行动的法国人，已经重新退到了地面上。 如今整个坑道基本都在吴忻的控制下了，拿破仑的部下虽然已经在一个上校的指挥下重新组织起来，随时可能击溃埃及人。 但是坑道里的情况已经和刚刚大大不同了。 刚刚那一声巨响，就是吴忻安排的一个土方已经垮塌，就算有几百人也需要几个小时才清理得出来，他们无论如何是赶不及救援拿破仑了。 拿破仑就只有一人一剑，要面对吴忻他们几个轮回者还有近百埃及士兵，埃及士兵也就罢了，这几个轮回者在这个位面确实算是强敌了。 吴忻拥有昏暗视觉，还能大概看清前面的拿破仑和迪莉雅金光闪闪的法老面具。 维尔福和拿破仑都有盲斗的技巧，但是现在维尔福已经落后很多，当然吴忻没有什么不满，他能爬起来，吴忻就觉得很不容易了。 “不要急，不要急，你不要冲在第一个，我在埃及士兵里收买了几个可靠的人，还许下了重金，会有不知道深浅的人上去拼命的。”吴忻扶着维尔福，让他不要太积极。 维尔福气喘吁吁地点了点头：“这个拿破仑还真是不一般，怪不得能作为这个位面主线任务的核心要素呢，看来要杀他几乎是不可能的啊，迪莉雅拦不住他的，你后面的那个安排也不大可能奏效。” 他已经被拿破仑迅如疾风的几下给吓住了，迪莉雅也许还有一个“治疗致命伤”，但是他可不敢指望了，这是上百塔勒的施法材料啊，迪莉雅整天祷告如仪，那些水和粮食才能作为施法材料。 而且她一个人可供不起自己，高强度战斗的牧师，必须有教会的支持，而罗马教会可不会专门支持迪莉雅，还是要花钱。 虽然原料比法师要好弄，但是投入的精力更多，同样昂贵。 “事在人为，现在要逃跑不难，拿破仑也要先对付默罕默德阿里的大军，我们并不值得追杀，我们躲起来就能完成主线任务，但是你舍得吗？”吴忻反正是舍不得。 在这个地下墓室里又是搞土建，又是装修，虽然这里没有活人，但是图坦卡蒙这个钉子户也很是折腾了一番，后来又是练习火球砸油桶，期间被烫伤了多少次，真的是数也数不清。 如今虽然已经把拿破仑引诱进了自己的坑洞啊，但是吴忻一点也没有自满，在他的概念里，要遏制这个人杰需要当世除法兰西以外的列强通力合作才行，要搞倒他就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了。 吴忻觉得拿破仑性格里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可能有点自大，他在连续胜利，把所有欧陆大国都放倒后，居然起了去要去莫斯科战天斗地的心思，最终把自己一生的事业败坏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一点余烬，就是后来的拿破仑三世上台啦。 埃及战役的一连串胜利，其实就是拿破仑在打赢奥斯特里兹会战和耶拿会战之前的人生巅峰之一，吴忻费尽心机，终于是把他引进了自己经营许久的这个地下陵墓。 不过就算有这么好的安排，似乎还是网不住拿破仑这条大鱼啊。 心里舍不得这一番谋划失败，但是吴忻更舍不得和自己一起战斗了那么久的战友死去，特别是迪莉雅。 所以舍不得归舍不得，吴忻嘴里的话却是这样的。 “小心啊，不行就放他过去。” “做不成这次也不要紧，我在家里收了很多税啊。” 吴忻当然没有在的黎波里收到多少税，他废了老大心机才总算是把内部的局面控制住而已，人和钱都是勉强够用，很多事不可能的。 但是他又确实担心迪莉雅。 他面对拿破仑，心理压力实在是很大，虽然安排得很多，但拿破仑一人一剑真的杀出来一条血路，别人的血也就罢了，吴忻可不希望迪莉雅的血也在其中。 但是迪莉雅却是信心十足，她同样也从主线任务里，感受到了拿破仑在这个位面、这段历史中的地位。 但是迪莉雅的心态比吴忻要傲慢得多，这是不可避免的，她对于历史了解不如吴忻，对于拿破仑的感官，就是这是一个不错的将军而已。 吴忻那些个“盖世英雄”“时代骄子”的说法，迪莉雅听过之后完全接受不了，虽然她看得出吴忻是一片好心怕她对上拿破仑的时候不够谨慎，可是她就是听不进去。 吴忻对于拿破仑的判断是有依据的，可是他的依据又不能拿出来说服迪莉雅，虽然轮回任务经历了那么多次，吴忻就是跳出来大吼我其实在一个完全没有魔法的位面生活过几十年，对于迪莉雅来说似乎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但是没有魔法，有没有神术，有没有上帝？ 那肯定不能没有，必须有，然后各种解释，吴忻想想就不知道该怎么圆。 这样整个故事就会支离破碎，迪莉雅肯定当吴忻是中了什么幻术系的魔法了。 所以他只好假大空地说一说拿破仑的本事。 这种东西，迪莉雅作为牧师不知道说了多少，又听那些上级说了多少。 当然和吴忻胡吹大气不同，迪莉雅那都是有依据的，所以她越听越烦，质问这个拿破仑本事那么大，是不是上帝老大，他老二啊？ 虽然拿破仑日后是把真选教皇随便搓扁揉圆的人物，吴忻当然不能承认，老二当然是真选教皇，必须是真选教皇， 他越是苦口婆心地宣传拿破仑的厉害，她越是烦躁，一个法国人，一个无君无父，一个没有罗马教会祝福的人，能有多少本事？ 今天不就被引诱到这个地下墓室里来了吗！ 不就被斩尽羽翼，只剩下一个光杆司令了吗！ 她可不怕拿破仑。 迪莉雅有信心能够拦下拿破仑，她的视线比吴忻还要清晰。 迪莉雅在轮回任务那么久，也没有得到过昏暗视觉，但是她脸上有法老的金面具啊。 她的金面具上的魔法虽然已经用光了，但是还是有一个“真知术”的效果。 这当然是一个鸡肋，是为了让法老死后，能够在渡过冥河时，选择正确的摆渡人………… 不要选错了渡船，落入邪魔的手里，被送去九层地狱。 当然其中的细节很复杂，反正就是要花钱，要办事，才能让法老去好地方。 也就是无底深渊，罗丝女神统治的地方……… 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迪莉雅有这个强大的魔法帮助，自信能够对付拿破仑。 当然如果是一个更有用的六级魔法，拿破仑那就死定了，不过本来就是葬器，人家肯定不管你一个盗墓贼到底有什么用了。 虽然拿破仑在坑道里的表现不错，但是迪莉雅却感到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前后突袭的那几下，他都是全力爆发，把肌肉和筋腱压榨到了极限，才把前后几个敌人全部放倒。 但就是如此，也只能把已经傻了的穆拉德贝伊杀死，实力稍强的一点的维尔福虽然心肺被洞穿，但是得到了一个治疗神术后，就能跟上来了。 这说明拿破仑手上的武器，也就是质量不错而已，没有什么附加效果。 其实拿破仑手上的细刺剑确实没有什么附加效果，但无论如何也是“精锐”级的物品了，所以能够轻易地切开维尔福的身体，总体上说，和他的身份还是匹配的，迪莉雅手上的法老权杖也就是这个样子。 而且拿破仑真正的身家也不在剑上，不过迪莉雅没有想到这一点。 而且她已经发现，拿破仑其实根本不能算战士。 他一身铠甲银光闪闪，极为华美，而且在战斗中表现极佳，防护住了阿尔好几下攻击，维尔福和乔尔的长枪也始终没有见工，不仅仅是因为拿破仑身手不凡，他的铠甲也不错，似乎对于魔法还有一定的吸收能力， 但是关键的关键，覆盖面积和衬衫差不多，仅仅是中甲而已。 这有什么好怕的？ 迪莉雅是绝对的重甲至上主义者，她的逻辑很简单，直接服侍上帝的牧师都穿重甲，那显然重甲就是一等人。 中甲和轻甲都是给阴险的游荡者之类的穿的，而不穿甲的都是法师和术士，虽然里面也有吴忻这样不是那么讨厌，勉强可以挽救的人，但是总体上来说，他们都是此等人，都不是真正的战士。 只有穿重甲才是真正的战士。 迪莉雅的眼力不错，至少在这里，仅次于拿破仑而已。 拿破仑自己知道，虽然重创了好几个敌人，但是他的情况依然不大妙。 当然比刚刚被部下围攻的时候要好一点，但是失去了全部部下不说，刚刚那一声巨响后，再也听不到嘈杂的法语了，这个陵墓想来是被封闭了。 拿破仑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大致猜到了是那个“隐士”背叛了自己。 只有清晰地掌握了他的行军路线和节奏，才能安排好这个陵墓的改造工程，还有那扇石门，必然也是精通“惑控”系魔法的大师才能制造或者修复的。 峋山隐修会到底是为什么背叛自己呢？ 拿破仑已经是法兰西的大人物了，但是策动大革命的一伙人和他其实不是一路，这伙人已经互相在断头台上砍得差不多了，内部极为混乱，人心丧尽。 拿破仑一回到巴黎，在没有带回自己嫡系部队，全靠折冲平衡，挑动他们的内部矛盾，然后依靠巴黎一些并不是和完全被他控制的部队，就把所有挑起大革命的势力都给按倒了。 最终拿破仑也没有乱杀人，他仔细甄别，留下了可用之人，仅仅是野心家全部送进政治冰箱，因为他百战百胜而且没有大开杀戒，很快控制了局面。 但是他和峋山隐修会并没有过硬的关系，这也是梅萨迪尔最终选择支持吴忻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们虽然财力雄厚，但是政治斗争还是只能支持一派，这一派人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虽然“自由、平等、博爱”的理念还是很合犹太人的胃口和利益，但是理念再好，没有人长期提供财力和情报支持的政治玩家，也就是那么回事而已。 拿破仑对大革命的理念虽然也支持，但就不是那种对长期投资的回报了，仅仅是不专门折腾犹太人而已。 他没有真的允许犹太人建立自己的独立国家，甚至自治市也没有。 不过拿破仑可不怕什么“隐士”，再艰难的情况，他也不会束手投降。 虽然他想不明白声誉那么好的犹太人到底是拿了什么好处才会背叛，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拿破仑是要干大事的人，一定不能死在埃及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特别是这个阴森灰暗的陵墓。 用锤子砸石门，损耗了他很多体力。 他如果知道自己一身秘银胸甲被迪莉雅如此评价大概真是要郁闷，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法国将军就能有的。 法军在埃及这几场胜仗，获得得战利品极多，拿破仑自然也得到了一些好货。 最重要最显示身家的，就是这一身秘银胸甲了。 不过这是战利品，埃及执行最大的战利品是罗塞塔石碑。 这块石碑字体清晰，刻画明显，即使几千年过去了，上面的文字还是保存得极为完好。 当然那三种语言，拿破仑是一种也不懂。 但是这不要紧，他还是能够激发这件宝物的力量。 “赞美法老！愿他能够永生！”拿破仑大吼一声，说出了激活罗塞塔石碑的密语。 第三百三十四章两个拿破仑 坑道里被两面夹击的拿破仑为了解决眼下的困境，使出了大绝招！ 他把罗塞塔石碑举过头领，然后高声念出赞美法老的祭语。 这块石碑在制造出来的时候，不过是一件普通的皇室记录用品，用来赞美一个普通法老的普通继位。 只是几百甚至上千件同类中，很普通的一个。 但是如此多的同类，只有它一个经历了千年时间的考验，经历了无数朝代的兴亡，甚至是神明的起落。 在沙土中等待了上千年后，终于等到了法兰西的大兵。 它身上带着的三种语言，为后人理解历史立下了大功，得到了好几个法师和考古学家最精心的照顾。 因为承载过传承文明的使命，它得到了升华，成为了最好的奇物材料。 再加上拿破仑在埃及混了那么久，得到了奥斯曼军许多的随军物品不说，还收拢了好几个已经死了很久古代卓尔法师的宝物。 最终纠合了许多法师，东拼西凑了各种材料，把罗塞塔石碑进行了再加工。 这块石碑最终就成了达到这个位面的极限，和位面一体的宝物，“核心级”。 拿破仑也是这样的人物，他的实力就是位面的极限，短时间内，也能够激发到“核心级”。 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在罗塞塔石碑的帮助下，已经超过吴忻能够应付的了。 石碑发出破碎的声音，然后下一刻，拿破仑的面前有一阵水波状的光幕闪过。 再下一刻，另一个拿破仑从光幕中走了出来。 “幻术？” “不好。” 迪莉雅以为是幻术魔法，吴忻猜到了大名鼎鼎的罗塞塔石碑可能的效应，这东西的来历他大概知道，这真是宝物啊。 在吴忻和迪莉雅惊诧的目光中，两个拿破仑同时开始吟唱施法。 “先不要近战，用最强神术对付他！”吴忻先对迪莉雅喊道，再走进几步到足够的距离后，然后也开始吟唱施法，当然还是“火球术”，而且是“极效”过的那一种。 迪莉雅信心很强，一开始是准备给自己来一个“神能”然后刚正面的，这个神术能够让迪莉雅本来就很强的力量和体质再进一步。 拿破仑本事再大，但是那身高和体重怎么看也不是蕴含了很大的力量，迪莉雅的肌肉就是能吃定他，在加上神能，拿破仑的机会就很小了，当真是不死也要重伤。 在这狭窄的坑道里，她的战术很不错，即使拿破仑也会很难办。 在这个情况下，不要说重伤，就是稍微丧失速度，立刻就是被围攻而死的下场。 迪莉雅已经做好了自己也受重伤的准备，反正有重甲和金面具，只要不被一剑插入脑子，就不会有大事，就算脑袋中剑，也有很大希望得到阿尔法的治疗。 最好还是也被拿破仑穿心一剑好了，拿破仑再强也就是能够击败自己而已，难道还能控场？ 不能控场，迪莉雅就有信心能够施展治疗神术，就算自己不行了，吴忻也有办法的。 这就是跟脚。 有大位面做后台的探险者，和只能在一个支离破碎随时会垮塌位面的土著作战，双方天生是不平等的，哪怕拿破仑的才华和心智都是无以伦比的，但是他的跟脚不行。 当然这也是因为迪莉雅有一个很好的队友，吴忻关心她，她也信赖吴忻。 吴忻大吼，她能够听出吴忻语气中的急切之情，所以她还是听吴忻的话的，没有选择加持性的神术，也把自己攻击性最强的神术施展了出来，裁决领域的“圣光击”。 但是拿破仑可不是地头蛇，而是地头龙，他是在莱比锡惨败后，能溜回大陆又逼得全部列强再灭他一次的拿破仑啊。 他的动作频率比所有人都要快一拍，吴忻和迪莉雅两个的魔法和神术还没到，他的两个魔法就都完成了。 一个魔法引来了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虫，在拿破仑周围飞舞，渐渐地构成了一个奇怪的图形，某位地狱中的大人物给拿破仑提供了一份额外的生命值，这是“厄运虫群”。 这个魔法可不是什么好路数。 另一个魔法在拿破仑的身边形成了一个火红的盾牌，这就是吴忻很期待得到，最终没有得到的“火焰护盾”，可以保护拿破仑不说，还会让攻击者受到火焰伤害。 然后两个拿破仑一前一后，分别对付前后的敌人，罗塞塔石碑制造出来的分身，当然不会仅有施法一个魔法的能力，“他”能稳定存在很久的。 两个拿破仑都很真实，都不是幻术，但是魔法都是给了其中一个拿破仑，显然还是有本体和分身之分的。 分身显然是调头对付吴忻的那一个，“他”身上没有魔法。 吴忻的“极效火球术”就落在两个拿破仑之间，两个拿破仑都被炸到。 吴忻看不到冲向迪莉雅的那个本体情况如何，反正这个分身被搞得很惨，似乎随时会死。 但是他确实又没死。 他不仅没死，还顶着伤势，又给拿破仑的本体加持了最后一个魔法，“蛛行术”。 拿破仑确实不是战士，而是半法师半施法者的暮色之刃进阶的迅剑士，法武双修的最强者之一。 他现在的本体状态就好多了，额外的生命值再加上飞檐走壁的能力，他的生机大增。 刚刚吴忻的“极效火球术”威力很大，但是他是在极限距离施展魔法，拿破仑当然不可能被完全命中，他避开了大部分伤害。 不仅没有很惨，拿破仑其实依然是毫发未损，他的施法者等级其实很高，“厄运虫群”的效果极大。 他摸了摸手上的东西，石碑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大裂口，看来最多再用一次，就要分崩离析了。 这个时候，迪莉雅的神术也完成了，“圣光击”照在拿破仑的身上，照烂了他好几块肉。 但是仅此而已，效果似乎没有迪莉雅和吴忻想的那么好。 这个神术对“善良”的人是无效的，但是位高权重、沙发果断如拿破仑无论如何不会是善良的人吧？ 迪莉雅很是不解。 吴忻也稍微有点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也许拿破仑无论如何算不上好人，但是迪莉雅的力量来源有问题，迪莉雅是希瑞克的牧师，而希瑞克喜欢拿破仑。 拿破仑是希瑞克在这个位面碎片上存在的抓手。 虽然拿破仑在欧洲的战斗有深刻的记忆，他也确实在执行返回欧罗巴的计划，但这只是一个轮回，一个片段。 这个位面只是一个碎片，大海的对面并不是陆地，世界上并没有真选教皇。 所以拿破仑是也许是这个位面碎片中，最合希瑞克神性的人物了。 他在世界范围内，更多得是因为优秀的军事能力被传诵，其实他在法国夺权的经历，也是足够传奇，足够上教科书的。 一个抛弃军队和职责，只带了少数亲信，在巴黎根基浅薄的将军，居然真的依靠名望和一个议员弟弟的帮助，就在一轮政变中，把各个实力派全部压倒，成为了第一执政，这几乎是希瑞克的选民了。 要知道常胜将军固然是成为君主或僭主的前置途径，但是号令十万大军纵横千里的人物，被几个刀斧手和狱吏所杀的事情，也是史不绝书。 而且能成为君主或僭主的将军往往是打了一辈子仗，羽翼丰满到了极点的人物，取代的也是另一个君主或僭主，没有打破体制的问题，而拿破仑虽然表面上废黜的是督政，实际上他是把国民议会的大权剥夺了。 还颁布了新宪法，变现了和过去那些政变完全不同的气势和路线，大大得了人心。 人类历史上，会打仗的不少，会政变的也不少，但是打仗和政变，都像拿破仑这样玩得这么漂亮得真的是少数。 而且吴忻经过的几个位面，战神的名号都非常衰微，这个世界也是如此，大将军似乎就是大政治家的一部分，也在希瑞克的关注和掌握下。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话，在这里得到了充分体现。 所以如果是在大位面，那吴忻可能就要面对一个身负紫光，头带紫霞，手持紫雷的拿破仑了。 不过即使没有这些加持的拿破仑，也不至于被希瑞克牧师的神术所重创。 拿破仑感受着身上的神术，确认和往常一样，他受到的伤害极其有限。 拿破仑的本体情况不错，他的分身也表现极佳。 即使是一个分身，即使受了重伤，还是足够拦住追兵了。 这个分身和本体一样强大，甚至更强一点，至少在几分钟内是如此，因为“他”是完全得生死看淡。 “他”有拿破仑的技艺和装备，分毫不差，除了没有罗塞塔石碑。 虽然身上没有什么魔法加持，还被火球术给炸得重伤，但是这个分身无所畏惧地迎上了敌人。 他首先攻击维尔福，虽然维尔福躲在乔尔后面，但是拿破仑任凭乔尔攻击自己，只是直冲维尔福。 拿破仑分身的看也不看乔尔和吴忻，就是紧紧地盯着维尔福，他那双眼中的威势，吓得维尔福心胆俱碎。 维尔福虽然勉强继续战斗，但是刚刚刺剑穿过他内脏的感觉还远远没有被冲淡。 一个这个分身冲了过来，立刻是手脚发软，这一次，迪莉雅肯定来不及救他了啊。 他根本不敢反击，连忙又向后逃跑。 这个时候，拿破仑分身根本还没有靠近他呢，看到维尔福后退，拿破仑微微变向。 吴忻意识到，他的目标是乔尔，从来都是乔尔。 拿破仑的分身只是用眼神恐吓的维尔福，让他不敢保护乔尔的侧翼。 吴忻虽然有心保护乔尔，但是他是既无法穿甲、又没有防护系魔法的术士，他如果迎上去，拿破仑的分身又何妨再对付他？ 所以吴忻不得不也稍微后退，不过他总算不像维尔福那样退出几米远，虽然拿破仑还是击破了乔尔，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拿长枪去对付拿破仑的细刺剑，那就犹如赤手空拳一般。 没有了数量和队形，长枪的威力本来就去了一半，再加上灵活的细刺剑又是最克制长枪的武器，乔尔真的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他把自己的学到的技法基本完整地发挥了出来，横枪一扫，想要逼退敌人。 但是一直前冲的拿破仑分身在最后一刻突然微微矮身，依靠他本来就很矮的身材，躲开了乔尔的这一击。 乔尔的防御完全失败，被拿破仑狠狠地在胸前拉了一道大口子。 好在吴忻的火舌，也很快缠上了拿破仑的分身，总算没有让拿破仑隔开乔尔的脖子。 “你们都和我一起上！” 吴忻一边烧拿破仑分身，一边让那些畏畏缩缩的埃及人也来围攻，这些埃及人大多是马木留克，虽然腐化堕落，但大部分人都有两三级战士和游荡者等级，围攻之下还是能够发挥作用的。 与此同时，迪莉雅则因为“圣光打击”无功而返而意外，同时她又感到一阵气闷，突然无法敏捷得做出决定。 人在迟钝的时候，自然会保守。 她没有迎击拿破仑，而是重新进行了站位，牢牢占住了坑道的中央，把权杖横在身前，做出一个防御的姿态。 准备稳妥地等待吴忻他们追上来再说。 她的战术中规中矩，一般来说不会是是错误的选择，但是面对拿破仑，中规中矩就是迟钝和保守，她的行动给了对方进一步施展战术的空间。 拿破仑本体又给自己加持了一个魔法，然后横身一脚，就从坑道墙壁爬到了坑道的顶层，然后疾步如飞朝着迪莉雅身后冲去。 “蛛行术”让拿破仑可以犹如蜘蛛一般，在墙壁和天花板上行走。 拿破仑的身高确实很矮，即使他这样自信的人物，偶尔也会为此烦恼，要是他高大英俊一点，也许仕途就能更顺畅了，毕竟他的主要力量就是在人民群众中的名望，虽然这名望的根源是他打得那些胜仗，但是容貌是可以加大这种力量。 可是拿破仑没有这个好处，他全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 当然这只是很偶然的情绪，拿破仑大部分时候是不为身材烦恼的。 而如今他的身材在这个环境下更成了巨大的优势。 不仅是分身依靠比较小的面积击退了敌人，本体也因为矮小而得到了机会。 第二百三十六章最后的阻挡线 迪莉雅身高体壮，前一段时间在地面上倒还好。 让她打再多的水，迪莉雅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但是最近这一段日子里，她真的是难过。 吴忻一直躲在坑道里练习火球砸油桶，那么各种改造工程，她是希瑞克的牧师，自然不好不帮忙。 实际上这几乎算是希瑞克牧师的本行之一了，希瑞克是最看重此类政绩的了，那些大主教、红衣大主教都喜欢起那些个大教堂啊，造各种各样的修道院啊。 既能取悦神明，又能把生意分包给出去，大家的小舅子那么多，总归要有个活路不是？ 大家都是宗教人士，为了传播上帝的福音都不能讨老婆了，你说再不让大家搞女人，那也太过份了不是。 还有那些修女都是上帝的妻子，这没问题，但是上帝大人大量，还会在乎自己那么多妻子偶然啊找几个相好？ 这种我们人类这种低等生命才会有的狭隘思想，上帝陛下怎么会有？？？ 所以要安排的分包商也就多了，正式情人的弟弟，不那么正式情人的弟弟，还有那个修女的弟弟等等等等。 吴忻很是看不上希瑞克这点，你喜欢修桥补路不好吗，同样不耽误主教们捞钱，还能让人民群众的日子过的好一点。 不过希瑞克就是没有道路的神职，吴忻所在主位面的道路之神虽然不强，但是一直没有灭亡，希瑞克也没有特意去打击祂。 祂就一直鼓励祂的牧师造各种大教堂。 陵墓改造和造大教堂就是一个路数，迪莉雅虽然自身经验不多，但是耳濡目染看着自己的大伯干了那么多工程，必要的经验还是有的。 很快就上手，把各种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整个坑道都改造得极好，不论是各种法阵转移，还石门的安装，还是通风系统改善，都做得非常好。 这固然有科尔莫娜很大的功劳，人力资源毕竟是她的专长，埃及人都被她折磨得够呛。 想要偷懒耍滑的或者想要辞职的，当然是被抽得他妈妈都不认识。 不过大部分功劳还是迪莉雅的，各种分类编组，横向协调，后勤安排，靠得都是迪莉雅。 即使如此，这个墓室对其他人还好，对于迪莉雅来说还是太压抑了一点。 平日还好，今天各种大烧大烤，空气浑浊，对于迪莉雅的损害比其他人要大得多。 拿破仑一脚蹬在墙壁上，下一刻就从迪莉雅的视线里消失了。 迪莉雅的大脑反应迟钝了片刻，等到想明白情况，她迅速抬头，正好看到拿破仑从天而降的一剑，已经逼近了她的眼睛。 那剑尖上的一点寒芒是如此微弱，可是却是要命至极。 拿破仑借着“蛛行术”的力量，直接爬上了墙顶。 迪莉雅的身高体壮，战斗的时候这一般来说是个优势，但是在空气不良时，就是劣势了。 她虽然还不能说头昏眼花，但是动作节奏确实慢了一拍，拿破仑这个上顶战术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迪莉雅看到寒芒再手忙脚乱的想要反应，举起手上的权杖抵抗，那当然是晚了。 她手中金光闪闪的根本没有来得及举起，拿破仑的一剑就穿过面具，直接刺进了她的眼球。 “啊！” 寒芒遮住整个眼睛，然后扎进眼球，即使是迪莉雅这样坚强的人，也不禁发出了大吼。 拿破仑对于迪莉雅的身材和力量也感到棘手，而且迪莉雅虽然顾忌坑道的狭窄，不敢使用绿龙吐息。 但是拿破仑却依然本能地感受到这个法老打扮的女人，贴身穿着的那件绿色铠甲的不凡。 这个位面碎片当然没有龙，但是拿破仑南征北战，见识极广。 阿尔卑斯山上的雪域霸主，地中海中的凶暴大鱼，埃及沙漠中一口能够吞下一只骆驼的大蜥蜴，拿破仑都见识过，还把其中不少给大卸八块，剥皮抽筋。 他手上的鲨鱼皮手套，就是来自那只可能有深渊血脉的大鲨鱼。 这双手套让拿破仑能够把剑握得更稳定，哪怕连续几个动作都是对身体压力很大，依然能够准确地命中迪莉雅的眼睛。 刺剑下降的速度极快，在电光火石之间，迪莉雅发现根本没有最后时刻，回溯人生这种事情。 她只能祈祷自己能够挺住这一击，依靠阿尔法来救命了。 ‘要放弃任务，还要花不知道多少医疗费，他舍得那么多命运点吗？’ 这就是迪莉雅最后的念头。 或者她以为自己最后的念头。 那把已经扎进眼球的细刺剑，忽然停止了继续深入。 “嗯。” 下一刻，拿破仑发出了一声闷哼。 然后迪莉雅仅存的一只眼睛，似乎就看到拿破仑好像飞了出去。 迪莉雅知道此时不能迟疑，她毫不犹豫地拔出那把细刺剑，连剑带眼球一起拔出来。 她不顾剧痛，立刻用仅存的一只眼睛观察局势，拿破仑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插着一根带火的长枪，但是脚下依然快速冲刺，向着坑道的尽头冲刺。 那里有一个向上的楼梯，虽然不知道后面的情况，不够拿破仑还是决定冲过去看看。 敌人在这个通道里的安排显然已经是精锐尽出，就算那个尽头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也要试一试。 “你没事吧？” “没事。” 虽然人人重伤，但他们还是在奔跑。 直到跑到通道尽头的楼梯，吴忻才抬手示意大家停一停：“他就在里面，这是法老的安息之地，里面有强大的魔法，大家要小心啊。” 迪莉雅忍着眼眶的剧痛，刚刚想要给自己来一个“治疗重伤”，她突然发现吴忻伤得比她还重。 她仅仅是丢了一个眼珠，而吴忻确实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全是烧伤。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为了迅速杀死罗塞塔石碑制造出来的分身，吴忻在近距离丢了一个“火球术”。 他成功地及时杀死了那个没有额外生命的分身，也让当时情况危机的乔尔没有受到重伤。 不过这一招也把大部分的埃及人全杀了，剩下的几个也坚决不肯再和吴忻一起行动了。 他们受够了这个不把别人命当命的术士，要不是维尔福和乔尔，他们甚至有立刻撕了吴忻的冲动。 吴忻当然是把人当人的，至少乔尔就对他不顾自己安慰，近距离用“火球术”救自己感到很感动。 可是他说不出话来。 “不要给我神术，给乔尔吧。”吴忻制止了迪莉雅的动作，让她把神术给更惨的乔尔。“这次多亏了乔尔了。” 迪莉雅这才想起来，刚刚插在拿破仑身上的那支长枪，不就是乔尔一直用的那一支吗？ 乔尔也挥挥手，好像在示意自己无需治疗。 不过他确实受伤了，当时他距离爆炸的位置比吴忻还要进，虽然拿破仑分身的那一剑是没挨到。 但是被炸得真是惨，身上那些伤就别提了，似乎连话也说不出了。 迪莉雅看他话都说不清了，当然不能接受他的客气。 她给了乔尔一个“治疗重伤”，这个老渔夫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哎，太浪费了，我在班加西港被奥斯曼人伤得更重，也没有用这么高级的神术啊。” “切萨雷的火球术可不是开玩笑的，神术材料还够用几个治疗重伤，你不用担心。”迪莉雅一边说，一边又给吴忻来了一个“治疗中伤”，她和维尔福则是一个一个“治疗轻伤”，她还说，“你都说不出话了。” “我那是把咬着的蜡烛吃下去了，其实不要紧。”乔尔有点尴尬地解释到。 他们追得很急，但是追到了这里，能够听到拿破仑就在上面，他们却都放慢了节奏。 迪莉雅在施展神术的时候，吴忻和维尔福一直对着那条向上的走廊说话。 “上面是主墓室啊，还是不要追了吧？”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杀了这个拿破仑波拿巴。” “可是主墓室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至今没有搞清楚啊，凡是接触过棺椁的人都死了。” “什么情况不情况，无非是自己吓自己罢了，我说过了，所有的幻术系和死灵系法阵都已经清理干净了，死掉的那些个劳工和武士，都是有很魔法很合理的解释的！” “可是你不也不敢接触棺椁吗…………..” “我不敢？！我不敢？我是以大局为重………….” 拿破仑此时正坐在棺椁的旁边，他已经拔出了身上的那杆长枪。 吴忻他们的对话用的是法语，这不算奇怪，这个术士虽然应该不是一个波旁王子，但是也应该是一个法国人。 拿破仑想到这里有点痛恨自己，什么都是“应该”，一点可靠的东西也没有。 他深深地反省，这一次的关键就是没有搞清楚这个术士的背景，他的情报系统在梅萨迪尔能够工作的时候，似乎也挺有效率，总能提供一点 “隐士”的情报不可靠后，他自己的情报官是一点用都没有。 这时，拿破仑听到这个棺椁有问题，即使是他这样的人物，在这个环境下也有点神经质了，他本能地朝旁边移了移。 不过很快，他又坐了回去，他不能放弃这个位置，敌人也许正在引诱他离开便于防御的位置。 这个距离棺椁很近的位置，最适合抵抗从楼梯里走上来的人，这个楼梯极为狭窄，一次只能走一个人，这对拿破仑是一个有利因素。 还有一个有利因素是，他在这个房间里居然见到了阳光，这里有出口！ 房顶的正中有一个小小的方孔，阳光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拿破仑还没有到下面去看过，但是凭他探索金字塔的经验看，法老主墓室的正中，确实经常会有直通外面的一个小通道。 这是为了让法老的灵魂能够自由来回于人世和冥界的关键。 虽然那条通道不会很短，但是只要进入其中，拥有“蛛行术”加持的拿破仑就不难攀爬上去。 那个法术会持续大约一个小时，他的时间是足够的。 法老陵墓的建造水平都很高，那些古老的砖块缝隙很小，所以才能历尽千年而不倒，但无论如何也拦不住拿破仑。 那条给灵魂的通道是能够攀爬的，当然这个通道本身可能还有一些魔法防御措施，但是拿破仑自信自己可以战胜那些阻挠。 地面上依然是法军在控制，拿破仑对这一点有相当的自信，他对吴忻的安排印象深刻，已经极为重视这个对手。 虽然被吴忻炸死的是他的分身，但是他能够拥有那些记忆，吴忻的“火球术”是如此果断，以至于他的分身没有能够杀死哪怕一个敌人。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其他部下，吴忻虽然能够让埃及人在地下占优，但是绝不可能打败一千五百法国人。 他再努力也做不到这一点，他的时间和资源都不足。 当然不利的因素更多，拿破仑面对的更大问题是失去了武器。 他的靴子里也有一把匕首，同样可以算精锐级的物品，不过没有了那把细刺剑，他的实力绝对下降了三成以上。 相比起来，他的身体状况倒是还可以，“厄运虫群”提供的额外生命，让他不能没有因为这伤势而丧失行动力，而且能够忍痛拔出身上的长枪。 他又喝掉了一瓶“治疗轻伤”药水，这曾经是一个帕夏的随身物品。 这是最后一瓶了。 这个位面碎片上，万法皆衰。 法师的上限更低，各种超魔技巧几乎不存在，奇物的加工极为粗糙。 比如他手上的罗塞塔石碑，短时间内已经无法激活了，甚至不一定能够再次激活，这件东西在经历了时间的考验和打磨后，已经是天生的奇物，拿破仑找到了这里最好的法师，也只是能够激发它蕴含的力量。 如果萨扎斯坦在这里，可以制作成的宝物，很可能可以接近“传奇”。 但是其中最衰退的是制作药剂，制作魔法药剂难度尤其高，能够拥有这些治疗药剂，已经是很难得了。 拿破仑评估着自己的状态，同时也没有放松戒备，当然是对那个楼梯。 可是这时，他忽然听到自己身后，忽然传来轻微的声响，似乎是木板开合的声音？ 第二百三十七章拿破仑的厉害 “嗒…” 听到门板开合的声音后，拿破仑想也不想，直接返身对着棺椁上方就是一击。 他的空间感和平衡能力是如此出色，如果真的有法老木乃伊的话，那么这一击会正中它的脖子。 鬼神在有魔法的世界本来就有魔法的解释，再加上拿破仑更是与天斗与地斗的人物，这一击虽然事出突然，但是依然稳、狠、准三者齐备。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可怕的骷髅或者是一身王者打扮的法老木乃伊。 然而匕首所指，什么都没有。 拿破仑迅速扫射四周。 巨大的墓室里，如果不算角落里那些瓶瓶罐罐，依然只有拿破仑和那个巨大的棺椁。 这个地方显然也被敌人打扫过，房间里的陪葬品大部分已经拿走了。 但是拿破仑依然浑身紧绷，他对自己的听力绝对自信，刚刚他肯定听到了门板开合的声音，刚刚棺木打开过。 身后有追击者，房间里有可能是隐身的幽灵，可是拿破仑依然无所畏惧。 他拿出一张卷轴，“闪光尘”。 恢复药水用光了，但是破除隐身的魔法还有。 一阵晶莹的粉末在空气中飘动。 拿破仑瞪大眼睛，准备面对那个敌人，他不怕幽魂什么的。 正如前面提到过的，他手上的匕首虽然比细刺剑差一点，但也不是凡物，而是精锐级的武器，只要中坚级以上的武器都有可能伤害到这些虚体生物。 更不要说他还有几张卷轴，虽然威力不大，但是也足以应付了。 他更担心的是这个墓室的秘密敌人不足以吓住后面的追兵，最危险的还是两面受敌。 他一边观察，一边还要戒备后面的楼梯。 “为什么不让你女人去？她穿重甲的，说不定能扛住拿破仑一下。” “你给我上，她眼睛都受伤了，你还要让她打头阵？” “少爷，你不能这样啊，我跟着老爵爷那么多年，我为波旁家立过功啊。” “你是立过功，但你吃我们波旁家吃的还少？再说这又不是死定了，来，我给你来一个猫之优雅，一个熊之坚韧，没事的。” “那个房间里有怪物啊…………” “别胡说了，只要不碰那个棺椁，八成就没事的。” “八成……….” 争吵还在继续，看来他们确实是不敢来。 敌人不是傻瓜，能把他们吓成这样，这个房间一定有古怪。 可是拿破仑瞪了半天，确实什么都看不到啊！ 不过拿破仑终究是意志坚定的人，他没有疑神疑鬼，而是立刻尝试推动棺椁。 棺椁冰冷至极，但是并没有移动。 拿破仑虽然身材矮小，但是他的力量和敏捷一样都是第一流的，不论是心智还是身体，他都是第一流的。 所以他打算把楼梯口给堵上，他不怕什么法老木乃伊，只要不被两面夹击，他就不怕。 哪怕是被堵在一个在让人怕的要死的房间里，他的回旋余地也大得多了。 然而这个打算是无法实现的，法老的棺椁有好几层，金属的、木质的，拿破仑完全推不动。 这个时候，外面的谈话似乎已经要出结果了，那个术士许给了胆小的游荡者不少好处，还保证会有一个“治疗重伤”给他，那个游荡者似乎要进来了。 拿破仑并不气馁，而是抓紧敌人在犹豫的机会，一边思考战术，一边观察情况。 他在观察房间里有没有什么法阵。 他相信自己不是听错了，或者神经质什么的，那么刚刚那个声音，可能就是某个幻术法阵造成的。 幻术也是杀死那些进入者的可能性之一。 他很快在棺椁附近找到了一个疑似法阵存在过的地方，虽然法阵只剩下了一点残余，他还是用匕首完全破坏掉。 看似破坏的法阵，也许还能运作呢？ 拿破仑却是想多了，这个法阵早就被梅萨迪尔拆下来，用于刚刚的战斗中了。 拿破仑又找了一会，又破坏了几个已经破损的法阵，还把房间里各种动物形象的管子也给打碎了。 他知道这些东西一般来说是储存法老器官的，经常有防御法阵。 但是罐子里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器官，也没有防御措施。 这些东西也被梅萨迪尔用了，那扇能够激发几个“离间术”的石门，需要的材料可是真不少。 其实这个房间里好东西是真不少，要不是吴忻催得紧，梅萨迪尔其实能做成更好的东西，她是比法兰西随军法师更高明的施法者。 这个时候，拿破仑终于把视线重新集中到了棺椁上。 棺椁极为精美，那美丽的壁画虽然因为光线不足而不够清晰，但是依然充满了历史的厚重和沧桑。 而且拿破仑意识到这个棺椁没有钉子！ 法老木乃伊刚刚尝试推动盖子，可是后来又缩了回去？ 可是棺椁应该是空的啊，法老木乃伊的装备不是已经在外面见过了吗？ 拿破仑无论如何想不到吴忻他们已经打开了两个王陵，得到了两套法老的随葬品。 但即使情况不明，他还是呼吸平稳，步伐稳定。 他走到那个有阳光射入的灵魂通道下，发现这个通道比大金字塔的要短得多，似乎只有十几米罢了。 他站在阳光下，听着外面的声音，希望能够听到法语。 躲在棺椁里的雅拉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不是因为空气不足，而是因为心理压力。 拿破仑稳定而轻柔的步伐，在她耳中就好像是打雷一般。 这个墓室里并没有什么能杀人的法阵，前几个接触棺椁的劳工确实因为一个死灵系法阵死了，但是这个法阵在和法老木乃伊战斗的时候就被毁了。 雅拉在心里咒骂吴忻和迪莉雅，这不是完全没道理，这种孤身伏击敌人的倒霉工作，自然是分配给新来的。 她身上穿着古代法老的罩袍，里面就是铠甲，脸上还带着能激发好几个魔法的金面具，抵抗之力还是有的。 只要拿破仑一打开棺椁的盖子，她就先激发一个“力竭波”，然后其他人就该冲进来了。 第一个到的应该是那个用鞭子的女游荡者吧，她知道科尔莫娜就躲在附近，那个直通外面的通道里。 那个气井由下往上看，是看不到那个斜向的小凹陷的。 吴忻他们搞不清那个凹陷在葬礼仪式上是什么作用，但是很显然这地方是一个合适的藏身处。 只要稍微抵抗两三个回合，吴忻和科尔莫娜就会杀进来支援自己。 但是她还是紧张，身体几乎要无法动弹了，再让她推一次棺盖子，说不定就无法控制好力气了。 吴忻他们最好的期望其实是在刚刚的坑道里就杀死拿破仑，这个墓室实际上已经是补救措施了。 不过同在这个最后的大墓室中，科尔莫娜的位置也要比雅拉安全多了。 又等了很久？ 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五个小时？ 雅拉失去了时间感，她忽然听到了吴忻的怒喝和维尔福的抱怨。 “给我出来，一起追！” “真是没用啊。” “不能怪她，拿破仑太狡猾了。” 乔尔一边为她解释，一边打开棺盖拉她起来。 “快追，科尔莫娜被拿破仑打败了。”吴忻眼睁睁地看着本来在一个侧向的小通道里埋伏着的科尔莫娜被拿破仑给拉了出来，然后丢了下来。 虽然迪莉雅及时接住了她，但是科尔莫娜还是已经不行了。 拿破仑用匕首在她的脖子上的开了一个大口子，她的心脏已经把大量的血液泵出了体外。 “嗬嗬……..”科尔莫娜的喉咙里也是血液。 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但是她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 拿破仑的那一击超过了她的理解，科尔莫娜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她经常和精锐级的实力派人物一起练习、演武。 虽然在凯斯勒首座面前，她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凯斯勒首座能够在一手攀住石块，一脚卡在石缝里的情况下还能抵抗自己的攻击。 凯斯勒首座在精锐级的战力中，算得上很强，但是拿破仑是精锐级中最强的存在之一。 拿破仑不仅抵抗住了她的鞭子，还以无以伦比的速度，连续攻击了她两次。 科尔莫娜没有看到拿破仑在坑道里战斗的表现，对他在几秒钟内，连续爆发两次攻击的能力没有了解。 “可惜，我没法子让那些奴隶给你好好干活了……….”科尔莫娜最后时刻又恢复了语言能力，她很清晰地感到了自己受到的是致命伤，这是她最后一句完整的话。“我不恨拿破仑，战场上的事而已………” 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我恨的是……给我报……….”她失血太多了。 “报仇……..报仇………”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词语。 科尔莫娜最后的遗言虽然很微弱，但是吴忻还是听明白了，她最后的情绪中完全没有什么“放下”或者“看开”之类的东西，只有“愤怒”和“不甘”。 她的遗言很奇怪，但是吴忻听懂了。 吴忻知道，她念念不忘的不是拿破仑，拿破仑和吴忻的较量虽然涉及许多谋略和诡计，但是双方各展所能，为名为利谈不上有什么仇恨。 她恨的另有其人。 但是她始终无法把那个名字说出来。 “你放心。”吴忻仿佛又回到了那次的旅程，也是在沙漠中，也是如此痛苦，“我会找到阿明，然后帮你杀了这个野兽。” 听到“阿明”这个名字，科尔莫娜点了点头。 “所有的食人魔都必须死。”吴忻又补充了一句。 虐待折磨他的几只野兽都死了，但是他们的后台，造成整个地中海南岸，人类一场大劫难的饮脑者还活着。 科尔莫娜艰难地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吴忻在这最后时刻的话说明吴忻不仅是她的上级，也是她的朋友。 虽然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喝酒交心之类的事情，但是造就“朋友”的方式不一定时语言，而是共同的际遇。 她想要对吴忻表示感谢，哪怕给他一个笑容也好，可她笑不出来了，大脑缺乏氧气，已经无法控制肌肉和神经了。 她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在得到了吴忻的理解和许诺会，这个和吴忻一起经历了许多不幸，将仇恨化为动力，一心一意报复星月教堂的女人死了。 “这个拿破仑，真是厉害啊。”即使迪莉雅，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对手的才能。 ‘刚刚他要是打开棺材，我就死定了。’雅拉虽然没有看到科尔莫娜是怎么被拿破仑打败的，但是他毫不怀疑自己是死里逃生了。 虽说吴忻一再强调科尔莫娜埋伏的位置相比雅拉并不更好，现在的结果也多少印证了他的说法，其实吴忻确实已经尽了最大努力照顾自己的嫡系。 科尔莫娜的埋伏位置比雅拉好多了，她那个侧向的通道非常隐蔽，吴忻和迪莉雅都认为拿破仑爬到这里的时候，一定是已经筋疲力尽，站住都很勉强，不可能对付得了科尔莫娜。 科尔莫娜也觉得自己至多也就是拦不住拿破仑，根本没有想过拿破仑能够劈出那迅捷如电的一击。 雅拉要是被发现确实更是死定了。 拿破仑的好奇心太少而警惕性太高，在巨大的压力下，还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他实在太强了，虽然是卡在通道里，虽然是仰攻，虽然被伏击，但是他就是赢了，而且赢得干脆利落。 吴忻一边看着拿破仑越爬越高，一边阖上科尔莫娜死不瞑目的眼睛。 维尔福这个时候忍不住抱怨道：“我告诉过你们，不应该留着这个口子。” “没有这个口子，我们早就窒息而死了，你以为那些火球术需要的空气是开玩笑的？”维尔福的马后炮让迪莉雅大怒，她反驳之后，又安慰吴忻，“切萨雷你不要太失望了，本来吗，杀死这个拿破仑也未必能够拿下这个位面碎片的，即使是最低等的位面碎片，仅仅杀一个精锐级的存在，也应该是不够的。” 吴忻微微一愣，迪莉雅这话似乎说明她也有自己了解轮回世界的情报渠道啊。 不过吴忻确实是计划要再杀一个精锐级的存在的，当然说计划有点托大了，说期望更合适一点。 “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吴忻把科尔莫娜的遗体重新放回法老的棺椁，然后重新回到气井下，尝试用火舌攻击拿破仑。 “不要吵了，他未必能够掀开气井上的铁栅栏。”气井上面当然有栅栏，但是很快，几根铁条就落了下来，乔尔一边说，一边就看着拿破仑把铁栅栏也给丢了下来。 “我们很快会再见。”拿破仑爬上了气井，返身看着下面对吴忻放狠话，“你将为杀死那么多法兰西共和国的忠诚官兵付出代价。” “我们很快会再见。”吴忻用同样的话回应，“追，梅萨迪尔和默罕默德阿里在上面，他跑不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还有一个目标 “为了法兰西！” “为了共和国！” 吴忻他们没能在陵墓里解决拿破仑，地面上的战斗也对埃及人很不利。 法国人虽少，但是气势壮。 虽然吴忻把拿破仑关在了坑道里后，帝王谷里的马木留克们就按照计划，朝着法军发起了攻击，但是失去了拿破仑的法军并没有一触即溃，依然稳健可靠。 埃及人当然占不到什么便宜，虽然对面没有了拿破仑，但是他们的指挥官依然是庸庸碌碌的马木留克贵族。 而另一方面，法军在埃及，一贯要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敌人，但是现在双方的兵力极为接近，法国人大约为埃及人的一半，双方都没有素有威望的指挥官，仅凭中下级军官指挥，法军还是明显优势。 而梅萨迪尔他们几个并没有参加战斗，他们在一个山坡上隐蔽着。 那个山坡就在气井的附近，可以看到那个大约一平方米的口子，吴忻和梅萨迪尔当然知道这个保持地下通风的气井是一个弱点。 只不过他们无法驱逐法军，控制这里，至多只能派出一个精锐分队在这里伏击，不过伏击的目标不仅仅是拿破仑。 “你能看清他？”默罕默德阿里一边擦拭着他带着闪电的长枪，一边问道，“世界上真的有人能飞，而且还一直在盯着我们？我还是觉得这八成是那个术士神经质了。” “当初那个布鲁耶斯，就是在尼罗河口把整个法国远征舰队都丢掉的法国海军中将要是神经质一点就好了。”梅萨迪尔其实也不是很有把握。 “你知道能飞是多么有价值的能力吗？这样的能力应该被小心保护，只用在最关键的地方。”默罕默德阿里很清楚如果打仗的时候，有一个来自天空的观察者是多大的优势，“越是大战价值越大。” “他肯定在活动，门奴瓦那伙人应该就是死在他的手上。”梅萨迪尔也知道了门奴瓦的命运。 默罕默德阿里不说了，他临阵开始打磨自己的长枪，他的磨刀石上有黄色的雷石。 吴忻对于杀死拿破仑就满足，但是他激起的野心并不是他能完全控制的，更何况“隐士”们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梅萨迪尔野心勃勃，她不仅要杀拿破仑，削弱法兰西，还要削弱一切统治性的力量，这个世界越混乱，犹太人的希望才更有希望达成。 当然她的第一个目标似乎都不是很确定能够达成，法军控制着这个地区。 虽然梅萨迪尔和默罕默德都是这个位面上第一流的实力，但是面对上百法国士兵，也是没有一点机会的。 “你不要急，现在杀出去的话，万一拿破仑杀出来，我们就没有生力军了。”梅萨迪尔还要安抚一下默罕默德阿里。 “呵呵，你不是说那个小白脸术士改造的地下陵墓，绝对是铜墙铁壁，拿破仑肯定出不了吗？”不过默罕默德阿里可不是她经历过的那些男人，他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你不用担心，他就算逃了出来，法国人至多也就是打败这些马木留克，赢不了我们的主力，地下陵墓的这番折腾，他们的精神气也不行了，就算是正面作战也有得打。” 梅萨迪尔原以为自己要废力才能说服默罕默德阿里不要参战呢，完全没想到对方完全就不打算出头。 不过这事也不难想明白。 反正梅萨迪尔很快就想明白了，吴忻保证过会干掉穆拉德贝伊，而默罕默德阿里当然希望这些马木留克贵族统统跟着他们的老主人一起去死。 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陵墓的改造，但是对于吴忻和梅萨迪尔投入了多少精力和资源还是很清楚的，拿破仑即使能够打破这个安排，也肯定精疲力竭了，不可能再昂扬地进行下一轮较量。 当然也有人根本就没想这些事。 “这些发国人也太厉害了！” “为了共和？这个共和到底是哪一位大酋长啊？” 半兽人小酋长是真的见世面了，世界上居然还有发国军队这么强的军队。 “嗯，打了那么久，可是他们的镇形还是那么严密。”默罕默德阿里倒是有点奇怪，他倒是没看出来这个小酋长原来是个可造之才，即使是他的很多部下也不理解阵型的重要性，以及如何建立阵型，至今停留在猛冲猛打上。“这都是一贯的赏罚分明和上下同欲才能构建起来的部队。” 发音不清和搞不定共和什么的都是小问题，关键是有天赋。 看来一定要好好防备，让他们多打头阵，多殿后，尽快把这伙半兽人消耗光才能安心了。 不过他想多了，小酋长的下一句话，暴露了他终究是个土包子，他诧异地问默罕默德阿里：“什么阵型？我是说这些发国人打了那么久也没有人私自吃饭，更没有人偷吃自己的战友，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不过他们的军纪也太严格了，稍微吃一点敌人是没有关系的吗。” “…………” “…………” 梅萨迪尔和默罕默德阿里都沉默了，这个半兽人部落的佣兵一向以善战闻名，看来是因为有不少食人魔血统的缘故啊。 “那个，小酋长，我们这里打仗都是不能吃尸体的。”默罕默德阿里还是解释了一下，“不仅是发国人，我的部队也都能做到不私自吃饭，不偷吃尸体的。” “什么？！”小酋长完全没注意到这种事，“可是我看他们都好弱啊，我是说你的部下，和这些法国人不能比啊。” 他倒是能看出来默罕默德阿里刚刚纠合的部下比不上这些法国人，可是他搞不清原因。 “始终站的那么整整齐齐有什么用，打仗就是要将军带头冲，然后凭一股气势，把敌人击溃！” “谁的气势强，谁就能赢！” 这种朴素的军事思想在黑大陆还是很有市场的，当然法国人见一个灭一个，不知道烫平了多少。 不过默罕默德阿里呵呵一笑，不打算解释了，总归把这些倒霉孩子尽快害死为好。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 拿破仑扯断了铁栅栏，从气井中一跃而起。 虽然身上伤痕累累，但是拿破仑的动作一气呵成，毫无阻滞。 他一上来，立刻观察局势，然后就惊喜地发现自己距离己方战线很近，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是自己人。 不过那些士兵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 虽然数百法军和千余埃及军已经是可以决定好几座城市，十几万居民命运的武装力量，但是他们之间的战斗其实也只需要很小的一块地方，帝王谷的一个小角落而已。 拿破仑位于法军战线的侧面的侧面，也是保护主力的小分队的侧翼，不到二十人的小分队驱散那些想要包抄的敌人。 埃及人三四十个一股，但是面对法军的冲锋，每次都要丢下几句尸体，而法国方面则几乎不死人。 不过那些士兵也要全神贯注，没有人去看侧翼了。 只有他们的指挥官还在观察局势，所以他看到比较高的一个土堆上，忽然钻出了一个人，一个法国人，一个穿着华丽的将军礼服的法国人。 “将军！快过来！” 这个中尉已经担心了很久，最高指挥官被隔绝在地下可不是什么小事。 好在他们的首领说拿破仑，这个年轻的军官真的是松了一口气，然而他随后发现，就在他没有注意到的一块大岩石后面，突然冒出了十几个敌人。 梅萨迪尔和默罕默德阿里一伙冲了出来，那个小半兽人冲得更快。 拿破仑也及时做好抵抗的动作。 梅萨迪尔直接就是一个魔法，“极度绝望”，这个魔法可以让受术者在战斗时情绪不稳，手忙脚乱。 但是和所有的“惑控”系魔法一样，这是一个针对意志的考验，而拿破仑的意志极为坚定。 “啊，梅萨迪尔小姐，原来你就是隐士啊。”拿破仑对于“隐士”的情报也收集了不少，今天真人相对，他终于确信了，这个女人就是那个一直给自己提供情报，可是最后又背叛自己的人，“不要紧，我们有很多事请要好好聊聊。” 只是一瞬间，拿破仑就摆脱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担忧，然后微微侧身让开了冲得太猛的小酋长，还顺便一脚把他踢下了山坡。 威胁最大的是默罕默德阿里，他已经给了拿破仑一个“解除魔法”，这个魔法解除了拿破仑好几个药剂和刚刚给自己施加的魔法效果。 这个魔法效果广泛， 依靠“否决之刃”瞬发施放“防御系”魔法的特性，他在冲锋前还激活了自己的“法师护甲”，而且这蓄势已久的一击中，也蕴涵了他的魔法能力，可以造成更大的伤害，这也是“否决之刃”的特殊能力。 相比施法需要材料，把法术能力直接激发成伤害力，是更加经济的用法。 而且威力也不小，这一击如果能够命中拿破仑，那很可能把他直接放倒。 “厄运虫群”虽然效果很好，但是拿破仑战斗了那么久，实际上也是受损不小。 但是这一枪是无法命中的，拿破仑对此极为自信。 不仅无法命中，拿破仑还能给默罕默德阿里一点颜色看看，即使默罕默德阿里技艺非凡，但是他的长枪在和匕首单挑时，其实是很劣势的武器。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感到不好，一阵巨大的危机感突然出现。 拿破仑对自己的本能极为相信，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本能不仅仅是本能，也是千百次战斗后积累下来的判断力。 拿破仑不再打算和默罕默德阿里对决，而是用尽全力地向侧边一让，默罕默德阿里大喜，这个动作将让拿破仑完全失去战术能动性。 他正待调整姿势继续攻击，不安和恐惧也在他心里产生了。 下一刻，他感到自己的背上背重重的一撞，然后他就不由自主地扑向了拿破仑，拿破仑的匕首。 然后他们一起重新落进了那个通气口，在落下的过程中，默罕默德阿里感到自己的背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开了一个好大的口子。 更不要说拿破仑的匕首也插进了他的肚子，不顾相比起来，还是身后的痛苦更大。 …………….. 吴忻催促着其他人快点去地面上，但是他自己走的很慢，迪莉雅陪着他。 他轻轻地把科尔莫娜放回巨大的棺椁中，然后对迪莉雅说道：“我希望你不介意我按照自己的礼节埋葬她，她是我的朋友。” 迪莉雅知道吴忻和科尔莫娜一起经历过什么，所以她没有说什么：“你知道我反对火葬，但是如果她已经皈依了火焰之主陛下，我也没有理由反对她按照自己希望的葬礼处置后事。” 迪莉雅觉得这没有意义，而且吴忻八成来不及搞什么火葬了，因为拿破仑逃去了地面，一旦法军击溃了埃及军，那么他们就得逃跑了。 好在和拿破仑的战斗已经进行过了，接下来只要潜伏就可以了，要穿过军队的搜索很难。 不过这方面吴忻也做了安排，就在帝王谷中，除了吴忻他们开启的图坦卡蒙和拉美西斯三世的陵墓，还有好几个被反复盗掘过的王陵，规模极大，地形极为复杂。 吴忻改造后，他们在里面躲上几个小时不成问题。 “我要把这个棺椁也一起烧给她。”吴忻突然发现自己应该对科尔莫娜更好一些的，“我应该给她找个男人，而不是给她什么监工的工作。” “让那些异教徒在劳动中体会自己的错误过去有什么不好，鞭子也是必要的改造手段而已。”迪莉雅说到这里有点担心，“你不会让上帝陛下的信徒也做奴隶的吧？” “没有，没有这样的事。”吴忻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不过他的奴隶来源上都是敌人，总体上肯定没有希瑞克的信徒，不过他感到很不舒服，他感觉得到迪莉雅并不是很在乎科尔莫娜，至少不如自己那么在乎。 “那就很好，鞭打异教徒是一件善事，减轻了他们不少罪孽呢…………”迪莉雅说着说着，突然看到气井里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然后吴忻就朝着她的背后丢了一个“火球术”，吴忻再次使用了“极效”，他这一天里，消耗了自己三分之一的储备信仰。 和那些被拉进骗局的人差不多，他已经投资了太多，为了确保前面的投资不完全打水漂，后面就不顾一切了。 但是吴忻还有其他理由，这一发火球砸到的不仅仅是拿破仑，还有一个同样有价值，但是更怕火的敌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世界和石碑 默罕默德阿里从在下坠的过程中和拿破仑进行了激烈的搏斗，可惜到了落地的时候，他还是被当成了肉垫压在下面。 拿破仑在力量和敏捷上都有优势。 但是拿破仑也不好受，他虽然避免了下坠的损伤，但是没能避开其他攻击。 默罕默德阿里觉得自己背后被攻击了好几下，但是其实他不是目标，那只是连带损害。 他也不是被他财产的短刀攻击了，在他背后开口子的，是鸟喙，大鸟的鸟喙。 拿破仑正在被一只巨大的猫头鹰攻击，两人一鸟裹成一团，互相攻击。 不过默罕默德阿里和拿破仑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都想要脱离这个团子。 唯有这只大鸟不知道，他对于眼下的情况也很担忧，虽然知道这个墓室里应该都是拿破仑的敌人，但是突然进入一个大洞什么的削弱了他最大的优势，机动性。 可是这个机会千载难逢，鹰的眼睛告诉他，拿破仑从这个洞口里爬出来的时候，只有半条命了。 这个将军从来没有被打得那么惨过，虽然议会里的那些老爷总说这些法国人都是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天诛地灭的无耻败类，但是他知道，人类不努力，天诛是不会降临的。 而墓室里的那伙人就很努力，他们干得比普奥联军还要好，这个拿破仑摧毁过多少强大的军团啊，让他 墓室里的人干得不错，而随后地面那几个人的攻击也很有成效，他早就注意到了山谷中潜伏的那个小分队。 从天看地真是一个不错的角度，俯视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他终于见到拿破仑受伤了，这些埃及野蛮人和所谓的流亡王子都干得很不错，但是依然不足以杀死拿破仑。 而他比任何人都能感受到拿破仑的才能，他在法国、在意大利、在德意志，给大英帝国制造了很多危机，让很多大英帝国的子民失去了生命，如果放任不管，他会制造更多危机，让更多大英帝国的子民失去生命。 所以哪怕有风险，哪怕直接战斗不是他所长，猫头鹰先生还是坚决攻击拿破仑。 拿破仑被鸟喙啄得满脸是血，但是他知道这只是皮外伤，而且猫头鹰也不好受，他也有牙齿。 人类的牙齿虽然比不上那些掠食者，但是其实也不错，猫头鹰真正的优势在于他的脖子比较短，难以攻击。 好在拿破仑的脖子在人类里也算是很短的。 他还有武器，但是他拔不出另一把匕首了，所以他只好用牙齿和拳头反击德鲁伊化身的猫头鹰。 同时想要摆脱默罕默德阿里的纠缠。 相比猫头鹰和同样失去了武器的默罕默德阿里，拿破仑知道更大威胁来自于墓室里的二人组。 吴忻和迪莉雅争相发起攻击。 “极效火球术”，吴忻拼了，他毫不犹豫地砸向了裹在一起的二人一鸟。 当你有机会命中一个会飞的敌人时，不可吝啬。 拿破仑看到金色的火球飞过来时感到了恐惧，这不是因为盲目的情绪而产生的恐惧，而是因为理智的计算，他知道这个术士的“火球术”是多么的威力巨大。 即使之前的战斗中，他能够躲开大部分伤害，他也感到压力巨大了。 这一次，他躲不过冲击波了。 虽然有肉垫子，但是他已经战斗了太久了，状态远远比默罕默德阿里还要差。 而且默罕默德阿里还迅速地激活了某种魔法。 “纳尔逊，放开我，快点放开我，你也会死的，这个术士的火球和别人都不一样。”他想要说服默罕默德阿里和猫头鹰，当然是不可能的。“你比我弱多了，你会死的………” 被称为纳尔逊的巨大猫头鹰口吐人言：“火球术而已，能有什么不一样？拿破仑将军，我不需要你担心，我身上有足够的防护魔法……….啊………” 他当然认定这是拿破仑在胡扯，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极效”这种事。 “火球术”炸开后的效果完全出乎了纳尔逊的意料，他的羽毛全烧起来了。 然而放在火上只是做烧烤的第一道工序，后面还要涂上调料。 “火”之后，是“酸”。 迪莉雅在坑道里一直坚持没有使用绿龙叹息，现在终于可以火力全开了。 默罕默德阿里身上魔法灵光不断出现，而后迅速消失，“防护能量伤害”、“抵抗能量伤害” 、第二个“抵抗能量伤害”，第三个“抵抗能能量伤害”。 连续几个防护系魔法，激活又迅速消散。 虽然“否决之刃”可以瞬间激发防御系魔法，但是各个魔法中，还是有一些间隙，还是有不少炙热的火焰和滚烫的酸液还是接触到了默罕默德阿里的皮肤，他尽量抱住头，同时闭上眼睛，保护关键的器官。 酸液之后，火焰再次出现，吴忻丢出了他今天的最后一个“火球术”，没有用信仰力强化，因为看上去没有必要了。 拿破仑和纳尔逊已经被加工成了一道菜，身体和衣服都被烧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拿破仑已经彻底不行了，不过纳尔逊还清醒着。 “你们干得很好………很好……….”纳尔逊一边说，一边打算用“回春术”救自己的命，他已经没有了手，或者说翅膀，不过他身上也有很不错的奇物，虽然比不上罗塞塔石碑，但是恢复他的行动能力还是可以的。 “我是霍雷肖纳尔逊中将，大英帝国皇家海军地中海分舰队司令官…………..”纳尔逊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拿破仑已经被他撞下气井，没有必要这样疯狂地攻击。 “皮特首相和大英议会都会知道你们在消灭拿破仑战斗中的英勇表现，我会告诉他们，你们都是可敬的人，都是反对暴民的勇士，都是大英帝国的朋友。”但是他还是想要努力交涉一下，“我也是隐士阁下的好朋友……….” 纳尔逊身上羽毛已经几乎烧光了，如今他犹如一只被剥皮的鸡一般，他飞不起来了，这让吴忻可以从容地说话。 纳尔逊飞不走，吴忻就控制全局了。 “犹太人喜欢两面下注，但是如果时机允许，其实他们并不想和其中的任何一方合作。所有强大的国家都让那些犹太人嫉妒和仇恨。”吴忻看着纳尔逊让他做一个明白鬼，“法兰西、英格兰都是他们重建以色列王国和所罗门王圣殿的敌人。” 反正梅萨迪尔没有跳下来，他也就无所谓说话直接一点了，当然即使梅萨迪尔就在旁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你也是犹太人？”纳尔逊还想拖延一点时间，他的实力虽然稍逊拿破仑一筹，但是他没有经历连番恶战，所以拿破仑完全不行了，他还有抵抗之力。“大英帝国对于你们犹太人也是很友好的啊，只要你们按时缴纳各种税收的话。” 就算飞不起来，他还有最后一搏的手段，能够带着几个垫背也是好的。 “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一切按照原有的轨迹运行罢了，就是要尝试不同的选择，经历不同的命运才有意思吗。”吴忻一边说，一边给维尔福打了个眼色，“这就是在尼罗河河口，杀死了数千法国人的纳尔逊将军，你们好好亲热亲热。” 维尔福和乔尔一起跑了回来，他们还有点搞不清楚情况。 他们不知道吴忻的计划，对于纳尔逊的分量更毫无理解，他们没有机会知道了，至少这次没机会了。 不过他们还是立刻围攻纳尔逊。 如果是状态良好的纳尔逊，维尔福和乔尔这两个家伙根本不够他两分钟杀的，可是被吴忻和迪莉雅不惜血本地连番轰炸后的纳尔逊，却不行了。 没几个回合，他就被维尔福割断了爪子，乔尔的长枪扎进了他满是羽毛的身体。 “怪不得你敢谋划要对付纳尔逊中将，告诉我，那个绿色的东西，是什么生物？”默罕默德阿里只知道吴忻和迪莉雅有绝招，但是并不知道绝招的具体情况。 “迪莉雅，你给拿破仑将军补刀。” “维尔福，纳尔逊将军就交给你了。” 吴忻先让法国游荡者去处决英国海军中将，让英国牧师去处决法国远征军主帅，然后站在默罕默德阿里面前，点燃了自己的双手。 他的动作让默罕默德阿里一下子绷紧了身体，难道自己其实也是目标？ 他知道吴忻不该那么干，吴忻在埃及人中的名声已经糟糕透顶，他如果理智，就应该寻求默罕默德阿里的庇护。 但是默罕默德阿里又怎么敢确信吴忻真的是完全理智的人呢：“你根本控制不了外面的部队，他们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他们只知道是你挑动穆拉德贝伊…………” “啊，我的朋友，有你在，我不认为自己需要担心这些事情。”吴忻并不是要杀默罕默德阿里。“埃及独立的伟大事业还需要你来领导呢，甚至不仅仅是埃及独立，还有更远大的前程等着你。” 吴忻考虑过把默罕默德阿里一起除掉，如果没有吸引到纳尔逊，吴忻很可能会那么做。 但是既然拿破仑和纳尔逊都已经死了，吴忻觉得还是留着这个埃及人的首领比较好，能够最大化他的利益。 迪莉雅这个时候已经把拿破仑的脑袋完全砸碎，她回身给了默罕默德阿里一个“治疗微伤”，雅拉也是如此，这个零级神术的治疗效果和所废材料都微乎其微，但是足够让默罕默德阿里没有生命危险了。 其实他本来也不大危险。 他的生命很强，还有瞬发的防护系魔法。 吴忻是要用手上的火烧断那些和默罕默德阿里粘结在一起的羽毛，他没有解释“龙”是什么生物，没有时间和必要了。 吴忻只是告诉默罕默德阿里他做的很对：“我的朋友，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你不要英国的帮助，也能成为埃及帕夏，这个纳尔逊是能帮助英国称霸天下的豪杰，杀了他，英国人和法国人就会在接下来的一个世代里打得难解难分，而你就可以抓紧时间，统治埃及，并且向伊斯坦布尔进军，重建星月之主的荣光。” 相比拿破仑，纳尔逊的个人实力要逊色一筹，但是他的战略价值更胜过拿破仑。 相比因为革命思想而兴起的法兰西之需要拿破仑，英国海军更需要纳尔逊的专业技巧。 前者是来自广大人民的力量，后者相比来说，是一种属于少数精英的力量。 没有了拿破仑，人口丰沛，国土肥沃的法兰西依然有可能问鼎欧陆，而没有了纳尔逊，特拉法尔加之战，那样压倒性的全盛就很难想象了。 “向伊斯坦布尔进军？重建星月之主的荣光？”默罕默德阿里勉强站了起来，“这太遥远了，我们首先消灭这些法国人吧，打回开罗去再说吧。” 他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一只和他手臂粘合在一起的手臂给拆下来，拿破仑的身体已经又脆又碎了。 吴忻点点头：“这些当然是当务之急，不过纳尔逊将军的葬礼也要足够隆重才好。”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默罕默德阿里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尽量稳住情况，“我先带着部队控制帝王谷附近的局势，然后我们尽快沿着尼罗河北上。” “请便，请便。”吴忻一边说，一边在期待阿尔法的声音，主线任务应该完成了啊。“记得带上拿破仑的遗体，让那些士兵知道，他们常胜的统帅已经死了。” 拿破仑的头虽然被迪莉雅砸得不成人形，但是那身将军服，足以让士兵们辨认出他了。 其他几个轮回者也在等待，雅拉又等了一会，终于没耐心了：“怎么回事，我们已经杀了拿破仑，可是怎么还不能回归？” 再拖下去未必没有变数，吴忻确实想要支持默罕默德阿里代表的埃及势力，但是默罕默德阿里可不一定会理解她的苦心啊。 吴忻又看了看情况，然后蹲下来，把拿破仑和纳尔逊的尸体尽量分开，他看到了一块破破烂烂的石碑：“迪莉雅，你把这块石碑砸碎。” “你确定吗？这可是能激活真实分身的宝物？”迪莉雅虽然这么说，还是一锤砸向了石碑。 本来就已经破破烂烂的石碑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纹。 与此同时，吴忻通过气井，看到头顶的晴空上，也出现了一条裂纹。 石碑破碎了，世界破碎了。 第二百四十章碎片吸收 茫茫宇宙中，恒星最为明亮巨大，恒星周围有行星环绕其运行。 在几颗行星之间，有一些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形成行星的物质，这些物质同样围绕着恒星运行。 在迪莉雅和维尔福分别杀死拿破仑和纳尔逊的时候，他们所在的位面碎片就开始有了变化。 冥冥宇宙中，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力量的来源，就是吴忻和迪莉雅他们锚定的星辰，顺着吴忻他们的命运，他们所属星辰的力量投射到了他们所在的星辰。 吴忻他们现在所在小小碎片，随着这股力量开始脱离自己原有的轨迹，渐渐地朝着力量的来源靠近。 这个碎片相比吴忻他们居住的行星太小了，随着越来越接近那个行星，这个位面碎片的内部产生了裂隙。 马德里和巴黎的王宫中，都在进行风格不同，但是都极为奢华的宴会。 君主和贵族们交头接耳，只是其中几个战士却明显有点心不在焉，当然这些最强大的战士大部分都不喜欢这样的宴会，这里的食物再奢华，也不会符合他们的需要。 而且也浪费了他们的练习时间，再好的天赋，如果没有上进心，也是无法成为“护国”的。 宴会上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他们的“护国”今天很烦躁，除了“镇国”法师。 布拉万富格尔是西班牙的首席宫廷大法师，奥术兵团统领，相比只是本能地有些感觉的“护国”，他能更清晰地意识到情况。 他走到一个露台上，稍微犹豫后，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真知术”。 这个动作立刻让本来就注视着他的皇帝一惊，他不再和皇后说没用的话，而是走了过来。 “我刚刚还在和皇后说，她不该老是无视财政官规定的预算，宴会不能超过一千塔勒，可是你仅仅半分钟，就花掉了和整场宴会一样贵的东西。”他一边说，一边对托雷多大主教做了一个手势，“你用真知术比大主教要贵好多，为什么不让他用呢？我不要求你们精诚团结，至少也不要浪费啊。” 露台上只有三个人，所以皇帝也就直说了。 他的话说完，托雷多大主教已经把一个“真知术”施加给了皇帝，这对牧师来说是五级神术，而对法师来说，是六级魔法。 强势的君主可以为自己的亲近牧师争取到红袍，西班牙当然是强国，而托莱多大主教是西班牙暗日牧师的首席，所以他当然也是一个红衣大主教。 不过和大部分红衣大主教不同，因为历代托莱多大主教一贯是西班牙政坛的重要人物，所以他们不会去罗马，也不去尝试成为真选教皇，完全是西班牙本地的政治玩家。 “是我疏忽了，陛下。”布拉万富格尔一本正经地向皇帝道歉，当然实际上他和皇帝都知道，托莱多大主教也许会给他一个“真知术”，但是他作为富格尔纺织协会的大股东，是不可能轻易请求一个西班牙红衣大主教的帮助的，任何帮助都不行。 “我今天本来就只准备了一个真知术。”托莱多大主教也不动声色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富格尔不愿意求他，他也不愿意帮富格尔。“即使富格尔殿下请求我的帮助，我也是有心无力。” 而且他还顺便表示了自己的忠诚，其他两个人都在抬头看天，而他没有“真知术”自然就看不见什么了，当然他的实力也不够，比皇帝和富格尔都差，根本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所以托莱多大主教其实很好奇，不过他当然不能问。 他只能感觉到，皇帝和富格尔其实只是故作镇静，他们身体紧绷似乎是在备战？ 托莱多大主教一扫后面，发现两位护国弗洛伦蒂诺大总管和拉波尔塔男爵，果然也已经到了露台上。 “我们去上面吧，不要让皇后和其他客人们不安。”弗洛伦蒂诺也不是施法者，不过他的实力够强。 布拉万富格尔挥了挥手：“没有必要，和我们无关，而且还有几个小时碎片才会落地，不必紧张。” 皇帝已经完全明白了情况，他的实力其实是最强的：“嗯，轨迹很清晰，请继续宴会吧，大总管。” 皇帝他们几个一起返回了宴会，直到宴会结束，皇帝才再次召见了拉波尔塔男爵和布拉万富格，弗洛伦蒂诺另有安排。 “是那个国家俘获了新的卫星？！”拉波尔塔男爵的实力比弗洛伦蒂诺大总管更逊色一筹，但是他和皇帝一起参加轮回战斗，所以反而比较了解情况。 不过没有魔法的帮助，就没有观察轨迹的能力。 “不是俘获新的卫星，是有一个碎片被拉出了碎星带，马上要落下来了。”一般来说，会议室简报情况的都是布拉万富格尔大法师，但是今天的情况不同，情报不需要整合，只需观察，谁的实力更强，谁救就能观察到更多，所以皇帝就自己说了。“根据我和富格尔殿下的讨论，我们得出了一些结果。” “是碎片吸收，不是卫星俘获啊，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拉波尔塔男爵稍微理解了一点，“还好不是一颗新的卫星，那样会大大损害平衡的。” “不算什么大事？拉波尔塔男爵，我一定是老糊涂以至于忘记你什么时候曾经地吸收过碎片了。”有些团队是团结的，有些则只是勉强忍受对方而已，布拉万富格尔就是勉强忍耐着拉波尔塔。 一切“镇国”和“护国”都可以被尊称为殿下，这是比男爵更重的尊称，但是布拉万富格尔就是不用。 不过相比尊称的问题，富格尔话里的内容更有杀伤力。 “我要是现在能去某个碎片，难道会对付不了那个碎片上能够决定历史走向的人？你当初能够吸收一个碎片，还不是因为你家给了你一堆奇物和卷轴，这也算值得炫耀的本事？”拉波尔塔男爵的反击根本没有让富格尔不好意思。 事实上，实力提升后，前往低级位面碎片的几率就很低了。 “吸收碎片”这件事了不起的地方就在于，执行者往往实力有限，或者人数极少，可能是一个资深队员带几个新人。 而且他说得不是很准确，他也许对付得了吴忻刚刚消灭的那个拿破仑，但是要杀纳尔逊，不是单靠实力就行的。 “啊哈哈，我们富格尔就是卷轴多，宝物多，这是上帝赐给我们侍奉皇帝的，让我们为皇帝俘获更多卫星，吸收更多碎片的。”来自富豪中的富豪家庭的法师大笑，他知道即使要吸收一个碎片也是很不容易的，“那下次我们再去D级位面碎片的时候，你可要发挥点用处啊。” “那也要能够去碎片啊，我们现在连C级的小卫星都很少碰到了。”拉波尔塔男爵没有什么信心，“无休无止的防御任务，三分之二的精力都用在守住我们的卫星上了，连开拓任务都没有精力做，能够维持平衡就很不错了。” 这也是让皇帝烦恼的事情，西班牙的财产很多，自然要防卫的次数很多，。 “你一再说什么平衡，平衡有什么好？皇帝应该统治世界。”富格尔看着拉波尔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难道这不是你的梦想？” “那当然是我的梦想。”这个拉波尔塔男爵可不敢争辩。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布拉万富格尔是德意志人，而拉波尔塔男爵是西班牙人，但是后者的立场其实更可以，他是加泰罗尼亚人，这个地区对西班牙的向心力很有限，一向很有限。 皇帝看着拉波尔塔男爵，第一百次感到担心，弗洛伦蒂诺大总管已经老了，在老总管死后，该如何制衡这个拉波尔塔男爵呢？ “不要再质疑拉波尔塔男爵的忠诚了！”皇帝大声呵斥布拉万富格尔，“阿拉贡人和卡斯蒂利亚人都是我的忠实子民。” 西班牙的前身是卡斯蒂利亚王国和阿拉贡王国，二者因为星月教和法兰西的威胁，再加上一个不错的机遇，合并成了西班牙王国。 但是任何和平都不可能是完全平等的，卡斯蒂利亚相对来说明显处于优势。 加泰罗尼亚分离倾向，就是阿拉贡分离倾向， 但是皇帝又不能简单地依靠卡斯蒂利亚方面的力量来打压拉波尔塔男爵，这会让事情失控。 “是，陛下，我并不怀疑拉波尔塔男爵的忠诚，完全没有哪个意思。”布拉万富格尔毫无诚意地回答。 只能依靠富格尔家族了，这个来自德意志地区，奥格斯堡的家族以纺织业起家，继而进入银行业，如今是欧罗巴第一等的大财阀。 依靠这个家族的财力和这个强大的法师来维持局面。 而布拉万富格尔是一个优秀的法师，更是一个极为富有的法师，他无需皇帝负担他的施法开销，事实上，他通过各种手段在补贴皇帝。 当然不是说这个家族就没有自己的诉求了，但是长久以来，双方一直合作愉快。 比如这一次。 虽然皇帝实力更强，观察得更清晰，但他是术士，布拉万富格尔对于结论的贡献要大得多，他们的谈话远远不是进行了一些“讨论”。 不过这个时候，功劳都归于领导就行，拉波尔塔男爵对皇帝力量评估提高，有助于皇帝的事业。 所以皇帝就这么自顾自的地说下去了：“落点已经可以确定了，大部分能量属于医院骑士团，少部分属于………” “医院骑士团？！伊莱亚当单枪匹马能做到这一点。”拉波尔塔男爵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算加上卡萨诺也不行啊？” “你忘了火焰之主的势力，目前可以说完全聚集在医院骑士团了吗？”布拉万富格尔同时是最强大的帝国和最富有家族的成员，他有最好的情报渠道，“我们曾经以为这个力量已经退出我们的生活了，看来事情又起了变化。” 他说完之后，向皇帝建议：“陛下，我认为他们既然能够单独吸收一个位面碎片，那么我们本来的计划就应该修正了，仅凭冈萨雷斯家族的力量，我们是无法对付他们的。” 皇帝敲了敲手指，沉思了起来，。 但是长考后，皇帝还是摇了摇头：“那颗能够让我们得到光明帝国好感的卫星，我志在必得。” 虽然到处是防御任务，虽然各种疲于奔命，但是皇帝还是不肯放过这块到嘴的肥肉：“我已经把紫龙之泪给了老冈萨雷斯，富格尔殿下，我需要你再给老冈萨雷斯几张卷轴，再发海豚急件，让科尔特斯把他的那个头盔给小冈萨雷斯。” “陛下三思啊，我们富格尔家族报效术士皇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科尔特斯殿下劳苦功高，这恐怕不是优容功臣之道啊。”也只有布拉万富格尔敢对皇帝说这话，毕竟他这一口就答应下来，数千塔勒的“报效”。 拉波尔塔沉默不语，他对于皇帝的强势不满，但是他不认为自己有掺和的必要。 “如果小冈萨雷斯死在任务中，我会给科尔特斯补偿。”皇帝知道科尔特斯功劳大，但是他的决定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但是他的头盔必须给小冈萨雷斯。” 布拉万富格尔还想再劝，一股巨大的，但是仅有“镇国”和“护国”能够感受到的冲击产生了。 伦敦。 一位正当盛年、身负众望的海军指挥官正在指挥舰队出港，他突然呼吸困难，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舰桥上摔了下来。 巴黎。 同样有一场宴会在宫廷中进行，一个“精锐”级的战士忽然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好几个牧师想要救他。 这个年轻人的出身不算太好，但是法兰西首席宫廷法师，老谈舒尔却很看重他，自然会有人想要讨好。 然而老谈舒尔却挥了挥手他枯萎灰败的手：“不要浪费神术材料了，这不是我们能抗拒的力量。” 第三个的变化发生在尼罗河上游，努比亚境内的一座小城的妓院中。 **和小姐们，惊讶地看到，一个在这里过了好几年醉生梦死生活的年轻人，突然穿戴得整整齐齐，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坚定步伐离开了。 他曾经是一个流亡的马木留克贵族，拥有足够他放纵几辈子的金钱，如今，他是默罕默德阿里，虽然没有什么太清晰的记忆，他发现自己记不清那些这几百年的历史了，即使过去他反复研究过埃及的历史，但是如今却无法利用了。 而那些的金钱，用来夺回埃及，显得微不足道。 好在他还有人脉，虽然大部分流亡者对他很失望，但是他的祖先毕竟在艾因扎鲁特之战中，亲手砍下过蒙古大元帅怯的不花的脑袋。 只要他能振作起来，他依然是埃及马木留克天生的首领，这就足够了。 当然最大的变化还是发生在的黎波里港，吴忻通过他提供的那些营养剂，已经是这个团队当然的领导。 一阵激烈的变化在的黎波里港发生，码头扩大，城堡提高，甚至还有一些居民凭空诞生。 但是这一切变化，城市中的大部分市民都恍然未觉，就好像新来的那些人本来就是他们的邻居。 而那些新来的人也丝毫没有不适，就好像他们是坐船过来的移民一般。 第二百四十一章不再是粮食进口者 吴忻走到城墙上，看着崭新的黎波里港，不禁对自己的成就感到一丝得意。 曾经编号为D104的位面碎片，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其主体被吴忻引导的力量撕成粉末，其上孕育的灵魂已经大部分消散，阿尔法吃得心满意足。 碎片在伦敦、在巴黎都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在尼罗河边的影响则还不清楚。 吴忻也得到了自己的分成，没有被碾成齑粉的一小部分碎片和灵魂则融入了吴忻的领地。 经过了几个月的外位面奋战，在主位面却仅仅是一刹那的变化，的黎波里港不再是那座一共只有三四千居民，整座城市只有码头和堡垒附近还算有点样子的地方了。 堡垒扩大了大约五分之一，而且有了一口新井。 堡垒下的居民区和训练场也都扩大了，主干道的周围有了一些餐馆和商店，虽然规模很小，但是总归是商业区了。 收集信仰，提供引路的大灯塔也有了变化，底座扩大了好一半，高度也大大提高了。 这个灯塔也是吴忻的所在，所以他暂时看不见外部的变化，不过内部来说，他看见了阳台的装修和走廊的装饰都变得更加精致了。 当然程度有限，那个位面碎片中蕴含的火焰信仰很少，事实上那个位面碎片中任何信仰都很虚弱。 港口区也有了变化。 的黎波里港的港口扩大了百分之五十，原本仅有的五个小小码头，仅仅能够停泊一百吨以下的船只，那些大船要进行贸易，都要通过小船接驳。 这大大降低了效率，让大商船不愿意来此贸易。 而且也让西班牙舰队极为难受，虽然巴赞侯爵因为吴忻提供的好处和马德里方面的指示，会在港湾中抛锚，但是这种停泊让士兵们难以放松，船只也无法修理，物资补给也很困难。 而如今这些困难统统不复存在了。 吴忻拥有了七个码头，其中五个可以停泊两百吨的船只，还有两个大到能够停泊五百吨的巨舰。 西班牙在地中海布置的最大主力舰也就是这个吨位而已。 码头现在并不是空空如也的，那里停泊着两艘很大的商船，上面挂着圣马可之狮，是威尼斯人的商船。 这是轮回任务开始前所没有的。 现在仅仅是码头，就比昔日整个港口区还要大。 而如今的港口区里，除了码头，还有各种档次旅馆和星罗棋布的仓库。 吴忻能够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在里面活动。 那个位面碎片上的灵魂中大部分消散了，没有消散得，被改造了记忆。 城里有三四千人都记得自己是埃及遗民，因为奥斯曼帝国的南下，而流亡的黎波里港。 过去吴忻统治的整个的黎波里绿洲大约有两万多居民，其中直接聚居在城市的人口不到五千，而现在仅仅的黎波里港就有大约一万居民。 变化最大的应该是农业，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吴忻目力不足以看到那密布良田的边界。 吴忻沉迷其中，站在阳台上看着这座自己的城市，好久好久都没有厌倦。 “真是了不起，看来你破坏了一个D级的位面碎片吧，是比较小的碎片吧。”凯斯勒首座是少数能够知晓情势变化的人，“以位面碎片来说，碎片的守护者，应该是很不错的精锐级实力派吧？” “两个最强的精锐级，其中一个爆发力极强，另一个会飞。”吴忻说着拿出了一片鲜亮生动的羽毛，“这个东西能让德鲁伊得到变身巨型猫头鹰的能力，但至少要核心级的德鲁伊，而且会让德鲁伊失去大部分施法能力，大概不值什么钱吧。” 这是吴忻得到的完成任务的奖励，可惜适用客户的范围太小。 “这个主位面的一大缺陷，就是难以获得飞行的能力，大部分卫星也是如此，一个位面碎片会产出这种东西，很罕见呢。”凯斯勒虽然这么说，也明白这东西的缺陷，“如果能够找对买家，几万塔勒总是可以卖的。” 拿破仑掉落的战利品在迪莉雅手上，罗塞塔石碑。 而其他几个人则得到了比较多的命运点，老乔尔和维尔福兑换成了直接战斗用的装备，乔尔的长枪现在是“中坚”的武器了，维尔福兑换了一双能够增加他回避能力靴子。 雅拉换成了金币，带回主位面消费，迪莉雅也是如此。 吴忻除了这个猫头鹰之羽，也还有千余命运点，他暂时还没有兑换。 在位面碎片落下来后，凯斯勒首座亲眼见证了城市的扩张和新局面的诞生，他惊讶，但更多是自豪。 火焰之主的首领，他女主人的儿子，就该有这样的能力。 “我把这大半年在的黎波里港收集的信仰力用掉了一小半，才算是杀死了那个位面碎片的守护者。”吴忻尽量谦虚，不过他还是无法完全忍耐着了，“还好，总算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这是合算的买卖，东面的亚历山大港和开罗始终没有完全恢复到马木留克时代，如今西面的突尼斯城和比塞大港因为哈斯夫家族和海雷丁的战争而衰退。过去的黎波里港过去实在底子太差，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座城市最终恢复，现在情况不同了，的黎波里港说不定能够成为地中海南岸的贸易中心。”凯斯勒首座的情绪也开始起来了，他相当炙热地说道。“这下子，我们俘获那个C级位面的把握就大得多了，俘获任务马上要开始了吧。” 既然破坏了一个碎片，吴忻肯定升级了。 “我是九级术士，能接触到魔网的第五层了，一个月后，就是位面俘获任务了。”俘获位面的奖励是整个势力的膨胀，吴忻在吸收了一个碎片后，也有点疑惑，“真是意外，破碎一个位面居然能得到那么多利益，相比起来俘获一个位面似乎收入有限啊。” 吴忻以上次得到的那个Ｃ级位面的清单对比，觉得这次的受益很不错。 凯斯勒首座却不这么认为，他经历过其他碎片吸收，知道作为一次性收益，应该更大一些才会。 “你说的是一个未开发的C级位面，一旦俘获了位面就可以随时执行开发任务，一般来说，一个完全开发的C级位面，能够提供每年十几万塔勒的各种物资，而且都是比较稀缺的物资。”凯斯勒首座又补充道，“当然了，还有强制的防御任务也会出现，其他主位面的敌人会有机会夺取卫星，我们主位面上的恶魔和魔鬼的信徒也会破坏这些卫星。” 为了避免吴忻太过于得意，凯斯勒首座还提醒他：“虽然如此，俘获卫星还是比吸收一个位面碎片要有更多的利益，破碎位面碎片得到的利益是一次性的，而俘获的卫星是可以永久传承的利益。相比物资出产，卫星还有其他作用，在卫星上，镇国和护国们可以更舒服一点，主位面太拥挤了。” 总之，卫星是比碎片更大的利益，凯斯勒首座是对的，皇帝也无法克制自己的**。 吴忻一边听，一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凯斯勒首座的提醒，他实际上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不至于一下子自我膨胀到失控的地步。 不过凯斯勒首座还是继续提醒吴忻：“你不要觉得破碎了一个位面碎片获益很多，这样的快速增长，也是有隐患的。” “你看，渔业和农业扩大的规模比城市小，现在的的黎波里港美丽但不平衡，需要更多的农田和渔船，才能喂养这些市民，我们需要扩张这两个产业，而且要快，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收购更多粮食。”凯斯勒首座已经进行了一些观察，但是毕竟没有深入研究过情况，也不知道吴忻到底吸收的那个位面碎片的情况。 所以这一点上，他错了。 他们在一个大走廊里谈话，正对着一个窗户，萨扎斯坦从窗户下延爬了上来，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凯斯勒阁下，你为什么会这么说？？？的黎波里绿洲是整个地中海南部最肥沃的土地，虽然随着农业的扩大，这些沃土最终会衰退，但这应该不是五到十年内会发生的事情。” 吴忻吸收的这个碎片的核心标签之一就是“尼罗河”，的黎波里绿洲下暗河的水量大大提升了，那些肥沃的土地也是因此而来。 这才是吴忻夺取的那个位面碎片最大的利益所在，也是凯斯勒首座觉得缺少的部分，这是尼罗河的肥沃。 吴忻看着萨扎斯坦，不知道自己能和他说多少。 “真是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个，这是艾尔兰神甫的问题，我最近总是有点奇怪，按说我已经几十年没有做梦了，应该说自从接触到魔网的第五层开始，我就不做梦了。可是最近我老是做梦，在梦里，的黎波里港是一个乡下渔港，狭窄的街道，低矮的房屋，一共只有几个破破烂烂的小码头的所谓港口。”萨扎斯坦说着说着，跳到了吴忻的肩膀上，“我们尽了很大的能力，可是基础实在太差，只能靠抢劫周围的部落什么的，搞一点小钱，我连个实验室都没有，哦，对了，我为什么这么说，我现在也没实验室啊！” 萨扎斯坦的实力足够强大，要完全遮蔽他的记忆和感知，需要的能量太大了，即使阿尔法也不愿意全额付出，所以萨扎斯坦保留了一些“梦境”。 当然吴忻不觉得过去的的黎波里港真的那么糟糕，这只是对比带来的落差罢了。 “对了，我今天不是来找你要实验室的。”萨扎斯坦这话让吴忻松了口气，然而他没有松太久，“威尼斯的代理人已经到了，而奥地利方面也派了人来，前者给我们的粮食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价格，随着丢失大部分海外领地，他们现在急需每份可以买到的粮食。而后者只出四分之上的价值，艾尔兰神甫根本不想见奥地利代理人，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要见一下。” 出口粮食？ 这可是大好消息，虽然没有河流的滋润，的黎波里绿洲几年后就会衰退，但是这些时间也足够改变一些事情了。 “我还以为我们一直从威尼斯进口粮食呢？”凯斯勒首座问了一句，他对于这个问题并不关心。 “威尼斯城拥有巨大的粮食期货市场，夏洛克从那里进行纸面交易，然后直接从西西里岛给我们运粮食。”吴忻对于这套交易流程很熟悉。 “进口粮食，我们为什么要进口粮食？？？等等，我的梦里。”凯斯勒首座的话让萨扎斯坦更加混乱了。 为了避免不可知的结果，吴忻及时打断了他。 “你认为我们不应该拒绝奥地利方面的建议？”既然萨扎斯坦找来了，那么他显然是不同意艾尔兰神甫的决定。 “是啊，奥地利方面带来了我的老朋友的私人信件。”萨扎斯坦毫不掩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的立场。“当然如果你决定卖给威尼斯我也无所谓，反正我的实验室需要钱，仪器和学徒，什么都没有，我们还要在城市中建立更多祭坛，提拔更多祭祀，那些居民中火焰之主的信徒太少了，我需要信仰来改造卡萨诺的身体。” 其实在吴忻看来，萨扎斯坦已经有实验室和学徒了，不过萨扎斯坦认为那个熬制各种营养剂的房间只是工作室而已，那些根本没希望接触到魔网第五层的孩子，也至多只能算杂工而非学徒。 他要的是能够研究魔法，改进药剂和营养剂配方的实验室，要的是至少有希望进阶“精锐”的学徒。 “实验室这个问题我们还是不要操之过急。”情况是变好了，但是吴忻还是不打算立刻建造实验室。“不过收集信仰是必要的，这个可以考虑。” 卡萨诺至今没有加入谈话让吴忻很担心。 实际上，在执行任务之前，吴忻就是打算要见一见卡萨诺的。 他们谈话的地方，就在卡萨诺的楼下。 可是本来应该耳聪目明的卡萨诺，现在始终无法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那我先回去了，今天缴纳上来的长戟金枪鱼要糊了，没有真正的实验室，也没有可靠的学徒，什么事情都要盯紧了才行。”萨扎斯坦说完，直接从窗户里爬了出去，他虽然不会飞，但是攀爬是可以的。“对了，粮食会谈就不要找我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奥地利对碎片吸收的反应 维也纳的摄政拉迪斯劳斯比马德里的皇帝更关注的黎波里港的情况。 碎片完全降落后，他立刻召见了琼斯。 “真的是医院骑士团在北非的分支，主导了一次位面吸收？”保密局长琼斯还是感到有点不可置信，“我去过D级位面碎片，虽然队友等于没有，但当时我已经是核心级的武士了，即使如此，我也没有能把那个位面碎片彻底吸收啊。” “弗伦兹贝格就做到过这一点，和老皇帝一起。”拉迪斯劳斯耸了耸肩，“他当时好像仅仅是中坚级的武士，老皇帝当时至少已经是核心级的术士了，不过你知道的，拼命的事情，老皇帝是不会做的。” 拉迪斯劳斯口中的“老皇帝”，指的是当代皇帝的祖父，马克西米连一世。 老皇帝的儿子，当代皇帝的父亲，英俊的菲利普死在了自己的父亲之前，所以他不是皇帝。 “啊，他这么说而已，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琼斯虽然这么说，不过他实际上也是知道弗伦兹贝格不是那种会自吹自擂的人，“最近他在阿尔巴尤利亚不停地告急，要各种物资和人手，还要我把奥斯曼布置在中匈牙利的间谍都消灭干净。” 阿尔巴尤利亚是东匈牙利的首府，如今匈牙利的菁华部分，中匈牙利，的大部分包括首都布达，已经落入了奥斯曼手中，东匈牙利同维也纳之间的仅有的陆地联系，就是多瑙河北岸一段很狭窄的陆桥。 虽然佩斯依然在奥地利军手中，但是那里距离布达太近，无法作为指挥中心。 “弗伦兹贝格依靠一条极其不稳定的补给线，正在那里坚持抵抗奥斯曼帝国。”拉迪斯劳斯对于琼斯很是信重，允许他各种副业，但是不允许他诋毁弗伦兹贝格。 琼斯明智地改变了话题，换成了永远不会错的，吹捧领导：“俘获卫星的时候，还是靠摄政殿下你的英明领导。” “还是靠女王陛下。”拉迪斯劳斯挥了挥手，女王指的就是胡安娜，她是英俊的菲利普的妻子，皇帝的母亲。 奥地利拥有一颗卫星是最近才俘获的，相比西班牙的两颗开发得不充分。 “我相当确定刚刚被吸收的那块碎片，是医院骑士团引导下来的。”拉迪斯劳斯的实力比皇帝差一点，但是他更用心，他已经做了一些调查，“我刚刚和米斯瑞拉殿下说过话了，她说他曾经给萨扎斯坦殿下写过一封信，信中她回忆了过去的美好时光，然后要求萨扎斯坦殿下支持我的使者，把粮食卖给我们，而不要把粮食卖给威尼斯共和国，虽然那些威尼斯人出价更高。” 说道这里，拉迪斯劳斯又提醒了琼斯一句：“哦，对了，米斯瑞拉殿下最近几天不舒服，你知道的，她是镇国，但是又不是轮回者，吸收碎片这种事会让她情绪不良，你最近不要让她负责深度审讯和制造梦幻世界的工作。” 琼斯连忙点头，米斯瑞拉是幻术系的红袍大.法师，这是一个很适合严刑逼供的法术系列。 当然了，你也可以称其为“深度审讯”。 而“梦幻世界”则是一种致幻剂的名字，通过情报机构在外国建立毒品网络是奥地利最近发展的财源，拉迪斯劳斯一直认为国家贩毒是不对的，但是越来越大的财政压力逼迫他做出一些困难的选择。 他最终说服了自己，反正大英帝国也这么干过，或者说会这么干，他没有理由比那些支配世界的议员们使用更高的道德标准，那些议员和他们支持的首相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真正的指责，依然被认为是带领英国取得巨大荣耀和权力的超凡人物。 道德标准从来不是关键，关键是要赢。 和大英帝国一样，在奥地利本土，会让人丧失理智的各种致幻剂依然是违法的。 而且“梦幻世界”是一种高级工艺，成瘾性不强，快感很大，没有魔法的世界永远开发不出来。 但是这种药剂制作非常麻烦，即使是“镇国”幻术法师，在精良的实验室中，也经常会浪费大量原料。 当然也有谣言说米斯瑞拉殿下自己抽的太多了，不过拉迪斯劳斯决定还是不要深入调查的好，难得糊涂。 “的黎波里港那个倒霉的地方？我们找他们买粮食？？？”琼斯也是轮回者，所以阿尔法没有修改他的记忆，他很快也想明白了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提及吴忻，不过他又想了一会才找到那个名字，“哦，看来，看来那位切萨雷西博殿下干得很不错啊，他应该不会卖粮食给威尼斯人吧？我们废了好大力气才让威尼斯人无法积蓄足够的粮食。” “我希望他不会，但是你知道的，那些该死的威尼斯佬的金库确实是满满的，当年我们攻进去的时间太短了，只夺取了一座大金库，但是没有仔细搜索其他金库。”拉迪斯劳斯的话让琼斯立刻单膝跪地。 “请殿下赎罪，这都是臣的无能。”他是情报机构的首领，自然要为没有找到秘密金库请罪。“相比西博阁下，我实在是太无能了，他肯定是征服了一个有肥沃土地的位面吧。” “威尼斯银行的秘密金库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再说威尼斯真正的财富是他们的信用和船队，这二者我们都没有给予足够的打击，威尼斯人自然不服了。”琼斯的态度很好，拉迪斯劳斯因此饶恕了他称吴忻统治的地方为“倒霉的”。 拉迪斯劳斯容不得别人的差评，自己却努力做谦虚状：“而且他只是征服了一个位面碎片而已，即使的黎波里港因此扩大成地中海南岸的头等大城，利比亚地区还是太贫瘠了，远远比不上埃及和突尼斯。” 琼斯从来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他一贯对于弗伦兹贝格在东部地区艰难地坚持持不公正的态度，不过这一次，他找错了对象。 琼斯也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的黎波里港的壮大对我们是一件好事，威尼斯共和国在东地中海实在是根深蒂固，尽管我做了许多努力，但是始终无法破坏他们的贸易线，他们甚至和奥斯曼帝国和解，最近一段时间，威尼斯的商船在君士坦丁堡和贝鲁特港都通行无阻，为了金钱和异教徒合作！的黎波里港的贸易关系是完全开放的，我相信我们奥地利的商船一定会得到优待的。” “啊哈哈，哈哈。”拉迪斯劳斯心里知道这是一派胡言。在的里雅斯特港十几年前被巴巴利海盗重创后，奥地利连一个像样的商港都没有，也没有官方组织的大型商船队，根本无力和的黎波里港方面进行什么贸易，“我当然会敦促他不要和威尼斯人进行贸易。” “我还是不认为小哥里提真的会和奥斯曼同盟来进攻我们，公开和异教徒同盟，除了法国谁敢这么干？更何况克里特岛方面早就臣服了奥斯曼帝国，他不怕丢掉执政官的位置吗？”琼斯的话也有道理，小哥里提是威尼斯的现任执政官，他夺取执政官的手法可不是很合法，克里特岛是威尼斯共和国的东方重镇，拒绝承认他的权威，并臣服在奥斯曼帝国的庇护下。 “他们确实想要收回大陆领地，特雷维索，弗留利肯定也有那么些抗拒潮流的贼则在暗中和他们串联。”拉迪斯劳斯没有任何确定的情报，但是今年他大大提高了北意大利地区的赋税，所以这个情况几乎是肯定的。 北意大利从古罗马帝国起，就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地区之一，奥地利从这一地区得到了不少利益，让拉迪斯劳斯能够组建并维持庞大的多瑙河内河舰队，这支舰队让吴忻位面上曾经发生的维也纳之围没有发生，但这也大大恶化了奥地利和威尼斯的关系。 奥地利在从威尼斯夺取的维罗纳、弗留利、特雷维索这几个省份中，过去的十几年采取低税、低压政策。 这个政策随着布达的陷落而取消了，那些免除的税收陆续恢复，这让奥地利有能力在稳住匈牙利的局势，也让当地的威尼斯残余力量重新有了支持者。 “殿下不用担心，我们已经统治了那里十几年，在殿下你仁慈的统治下，那些意大利人过的不错。”琼斯说得是实话，威尼斯共和国的小哥里提执政官得国不正，内斗其实一直很激烈。 “主战场上不要输，他们的忠诚才可靠。”拉迪斯劳斯对此很清醒。 “虽然如今意大利的大部分产粮地控制在皇帝手中，但是威尼斯人还是到处购买粮食和武备，寻找有力的雇佣军。”琼斯的重要工作之一，就是阻挠威尼斯共和国的恢复，并安插间谍，但是这个工作并不顺利，“我们无法完全制止这个情况，我们能够投入到这个方向的资源太少了。” 拉迪斯劳斯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布达方向依然是首要问题，虽然我不相信波兰会和奥斯曼同盟，但是对波兰的必要渗透和投资也是必须的，波兰和奥斯曼之间哪怕仅仅形成了有限的默契，对我们也是极大的威胁。” 奥地利在东方战线上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奥斯曼帝国从高加索拉来的鞑靼骑兵不断地沿着多瑙河活动，威胁着维也纳和阿尔巴尤利亚之间的联系。 他们以布达为据点，高效地劫掠着拉迪斯劳斯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补给队。 奥地利和波兰也始终无法达成一致，神圣罗马帝国的各个诸侯虽然提供了一些帮助，但是除了最恐惧维也纳失守的巴伐利亚公爵，以及一贯和奥地利关系极佳的特里尔宗教选帝候和美因茨宗教选帝侯，其他强藩都要求“宗教自决”作为进一步支援的条件。 这个“自决”可不仅仅是“自决”，而是“他们的自决”，他们不仅要让新教班恩取代旧教希瑞克的上帝地位，还要灭亡那些信奉希瑞克的宗教诸侯，没收支持希瑞克的修道院，强行处死最虔诚的希瑞克信徒。 而这是拉迪斯劳斯难以答应的，这会导致他的阵营内部的大混乱，西班牙的皇帝和罗马的真选教皇，是他对抗奥斯曼帝国的基础。 拉迪斯劳斯严肃地考虑过转信班恩，同北德意志的诸侯和解，依靠德意志民族的力量来对抗奥斯曼帝国，但是他最终还是认定，这是不明智的。 他只能满足于勃兰登堡选帝侯和萨克森选帝侯不要和奥斯曼人合作，然后得到几十匹马和几吨粮食这样的象征性支持。 “啊，不要说这些了，你给我安排一下和胡安娜女王的会面，她虽然实力强大，但是毕竟隔绝在外，应该还不知道主位面的变化。”拉迪斯劳斯一边说，一边感到偏头痛要发作，“我应该当面见一见她，确保园丁的事情不会出意外，切萨雷已经证明了自己有值得投资的价值。” ………………….. 吴忻终于来到了卡萨诺骑士的门前，可是他很久都没有敲门。 走到这个房间的路太长了，太多的信仰力消耗在那场战斗中了。 虽然绝不是没有必要，没有“极效火球术”吴忻根本杀不了那两个在“精锐”中也是最强的敌人。 拿破仑，是力量、敏捷、魅力都接近完美的敌人。 纳尔逊，是拥有飞翔能力的敌人。 要对付任何一个都很不容易，更何况他们背后还有十九世纪初，世界最强的两个国家，就算是吴忻拥有那些从王陵中发掘出来的宝物，也不过是有完成主线任务，“接触后脱离”的可能。 要杀死这两个人杰，仅凭勇气和才能是不够的，还需要机遇，还需要牺牲。 吴忻和迪莉雅有勇气和才能，但是他们不可能每次都能得到布尔莎这样的敌人，虽然他们壮大得很快，但如果不是那些信仰力的投入，吴忻他们必然要面对更大的牺牲。 如果不是“极效火球术”让拿破仑始终缺乏正面作战的信心，那么死得不仅仅是科尔莫娜了，吴忻和迪莉雅都有可能死去。 可是吴忻又确实不能放弃卡萨诺。 “殿下，是你在外面吗？” 在吴忻犹豫的时候，卡萨诺也感到了门外有人。 “是我，卡萨诺骑士。” 吴忻最终推开了房门。 第二百四十三章一定要救他 吴忻有理由期待，他征服了一个位面，虽然是一个碎片级的位面，但他确实让数十万灵魂失去了家园。 既然如此，也许卡萨诺的事情也会发生了变化也不一定呢？ 这个在最困难的时候，依然不离不弃，坚决支持自己的老骑士，也许已经恢复了健康呢？ 吴忻一度祈祷自己征服位面碎片会让卡萨诺也有所变化，可是这终究并没有发生。 “嗬嗬，殿下有何吩咐？，嗬嗬，为什么不让侍从来通知我去见你？”卡萨诺依然是那么衰老，依然是那么让人担心。 吴忻理智上知道是自己要求太多了，他只不过是征服了一个位面碎片而已，感情上，他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卡萨诺一边问，一边要从椅子上起来，他还打算举剑行礼。 吴忻按住他，让他不要行礼：“我就是来看看你。” 然后吴忻想找一个地方坐下。 卡萨诺的房间里就是一桌一椅一柜一床，还有就是武器架子，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武器擦得闪闪发光，特别是铠甲，几乎能当镜子。 桌子上没有什么书籍，就是一个壶一个杯子。 看着吴忻的目光，卡萨诺猜测一下了他的来意：“切萨雷，我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需要女人，你看，我还没有老到无法照顾自己。” “那至少接受一个骑士见习和扈从吧？”吴忻不能坐床上，也坚决不让卡萨诺让他位置，所以他坐到了阳台上。“让他们来帮你清理武器和盔甲，还有上油之类的事情，你也不要操劳了。” 这个大阳台是卡萨诺唯一和身份相符的地方。 吴忻挡住了大部分阳光，剩下的那些阳光很是黯淡，让卡萨诺本来就花白的头发更加显老了。 他摇了摇头：“我会耽误了年轻人的。” 见习和扈从给前辈服务，前辈则要传授他们技艺，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卡萨诺不是不愿意传授技巧和知识给年轻人了，事实上，他一直乐于给予来请教的年轻人指导，但是专门指导的责任，他就不能也不敢承担了。 “萨扎斯坦殿下和我商量过了………..”吴忻的话刚刚开了个头，卡萨诺就打断了他。 “不要听萨扎斯坦瞎说。”卡萨诺知道他在担心，“我一点也不想变成火元素之类的东西，就算能多活几年也不要。” “多活几年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吴忻的解释，卡萨诺根本不想听。 “不好，不好，人老病死是生命中的平常事，我可不想像那个骷髅头那样永远不休息，变成一团火？想想都让人难受，我都不能喝酒了。”卡萨诺已经打定了主义，“这样使用信仰力是不对的，你们至今只有这么几个牧师，城里那么多异教徒都无法得到指引，多提拔几个牧师吧。” 卡萨诺说着，把桌子上的壶拿起了，把里面琥珀色的白葡萄酒倒进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吴忻想劝劝他，最终没有开口。 因为疾病，卡萨诺已经戒酒好几年了，但是最近他又开始喝了，他和吴忻都知道，这是因为没有必要忌口了。 “不要放不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卡萨诺对于自己要“去”这事一点也没有看不开，“我看现在新来的那个斯特格伦堡骑士就很有前途，把我的营养剂给他，他至少能成为精锐级的战士。” “的黎波里港养的起至少两个核心级武士。”本来卡萨诺占用的资源确实让吴忻无法给“中坚”的战士们发放“精锐”营养剂，但那是的黎波里吸收那块碎片之前的情况了，“我会盯着萨扎斯坦的，他必须给我好好干活！别整天想要乱购物。” 萨扎斯坦真是够冤枉，半神巫妖此时正在努力工作中，他一会搅动汤水，一会跳上桌子把各种原料推下大锅，忙上忙下，团团乱转。 虽然依然在思念着各种玻璃器皿和溶剂药剂，但是说他没有好好干活，真的是过分了。 “我没日没夜的干活，你还想怎么样？！” “现在就算是威尼斯人的玻璃工场，每周还能休息半天呢。” 区区一层天花板，当然无法隔绝半神巫妖的感知，他听到了吴忻的话。 “别闹腾，干活吧你。”然而卡萨诺却打断了半神巫妖的抱怨。 卡萨诺当然知道萨扎斯坦为了让自己能活下去，真的是日夜加班了。 吴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虽然卡萨诺也无法理解魔网的第七层，自然也在半神巫妖划定的“低等生命”、“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的范围内，可是他和其他低等生命显然是不一样的。 这一刻，吴忻才真正意识到卡萨诺的重要性，自己绝对不能任由卡萨诺去死，一旦他死了，自己集团的内部凝聚力，将遭到一次重创。 萨扎斯坦对自己不是没有感情，但是他对的黎波里集团的认同，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这个把他从罗马教会的深坑中挖出来的老伙计。 他的能动性、他的忍耐力，更是大部分出于对卡萨诺命运的关心。 “这个冬天你熬过去了，但是下一个冬天，肯定是不行的了，按照现在的这个速率，信仰肯定是攒不够的，就算是这一年的信仰完全攒下来，也不够把卡萨诺转化为火元素生物，就算是有全部火元素的缺点，几乎没有有点，仅仅做延寿也不够。”萨扎斯坦很是烦恼，他已经把目标缩减到了极致。 按照这个预算改造出来的卡萨诺，很可能一下雨就会情绪恶劣，哪怕在室内也要战斗力锐减，被雨淋到那必然就要大病一场，喝酒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一个“冰风暴”就能把他彻底消灭，而且完全不会有火焰系的类法术能力。 唯一的结果，就是他能活下去了。 但就是这样的改造，吴忻他们也负担不起。 “我们应该先把信仰力用在提升牧师的人数上，有了牧师才能让更多人信仰火焰之主。”吴忻觉得萨扎斯坦一味“攒”的手段是不对的，“我也可以拿出一部分款项来建立新的祭坛，仅仅一个大灯塔作为祭祀场地不敷使用啊。” “要投资基建不如把总坛光明顶扩建一下，你也当然要投钱造祭坛，但是即使如此，短短一年的时间根本无法收回投资，只会让缺口越变越大。”但是萨扎斯坦是什么人物，如果不是“投资”根本来不及，他又何尝会那么抠门，“总之你不要想我的那一份信仰力。” 光明顶这个名字是凯斯勒首座建议的，他似乎去过某个到处都是“护国”武士，“传奇”武士也很活跃的高级位面。 一想到卡萨诺一死，自己不单失去了一个无条件爱自己的人，还会失去一个团体最重要的凝聚力，吴忻就恶向胆边生。 “要不我们烧上个五千异教徒好了，那应该大差不差了。”吴忻磨刀霍霍，“的黎波里港那些埃及人看着就烦，我有那么多良田，不愁找不到欧罗巴移民，北德意志的诸侯整天折磨旧教徒，我们去弄点移民。” 吴忻不反感埃及人，但是他受够了内部不稳，这一次从位面碎片上来的移民又全是星月信徒，而且这次的麻烦上次还要大。 吴忻上次虽然彻底打压了一次，但是他的火焰之主牧师太少，人民的信仰比例改变得很慢，这一次一下子加入了那么多星月信徒，各种内部矛盾肯定又是要大爆发一轮。 “你疯了？！提拔几个星月信徒进入我们的决策层就是了，不能大开杀戒啊。”卡萨诺这么说，“就算有良田，还不是要通过奥地利才能弄到德意志移民，就算拉迪斯劳斯殿下的人情永远不用还，可是问题是人情借不到啊，他在东匈牙利的移民点都吃不饱，哪里管得到我们。这些居民对我们认同不高，慢慢提高就是了，怎么能烧死他们呢。” “不能烧我们自己的居民，这没用。”萨扎斯坦也反对。 吴忻也就点点头，其实这个事情他也不是真的打定了主义，主要还是要拉拢一下手下的人心，就算是再亲近的部下，也不能完全不用手段。 就如同一个女人不应该因为和一个男人结婚，就不愿意为他化妆一样，这不叫欺骗，这叫礼貌，反正吴忻是这样为自己开脱的。 吴忻准备作罢，他以为自己是坏人，没想到他还差得远。 萨扎斯坦反对的理由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不要说五千，一万个也不够，上次你烧掉祖瓦拉城的时候，我就算过了，至少要烧三四万人才行，要抓那么多农民一起烧是不可能的，燃料和管理都太难了，必须烧一座大城。”萨扎斯坦可是认真的，他甚至已经考虑过具体目标了，“附近的目标看，我们要占领突尼斯城才行，我们能打败穆雷哈桑和海雷丁？” “好了好了，为了我一个人杀死数万无罪的人，就算是异教徒也太过分了，这样糟心地活着，我还不如去死。”卡萨诺不愿意再听他们算账，转移了话题，“你既然来了，我正好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我们要安排一下清洁工作。” “清洁工作？”吴忻有点意外，这应该是凯斯勒首座的工作啊，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卡萨诺说得不是市容问题，“清洁什么？” 卡萨诺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埃及来的垃圾了，最近一段时间，城里的各种黑恶势力滋生，其中有几个所谓的工会，已经到了不打击不行的地步，甚至连科尔莫娜监工都被那些人暗杀了，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吴忻知道科尔莫娜实际上不是死于黑恶势力的暗杀，不过有黑恶势力倒不是什么让人惊奇的事情。 “黑恶势力控制了哪些行业？”吴忻问道。 “最严重的自然是码头区域了，渔业还好，码头装卸的工作，埃及来的劳工组成的帮派把本地工人都赶出了码头，还有就是建筑业，也是一样的。虽然没有证据，我相信地下博彩和色情业也肯定已经产生了，这也影响到了你的同类官营产业。”卡萨诺说了几句，“那些来自埃及的移民抱团很严重，的黎波里本地的居民争不过他们，要解决这个问题治本是要靠火焰之主的牧师瓦解他们的原有社会，治标就是要把几个带头的给拔掉。” 那些来自埃及的移民显然又把本来已经消停了一点的星月信仰问题给提升了起来。 “城里还有官营的赌场和桑拿？”吴忻倒是不知道这个。 这种生意当然是能赚钱的，但是也会滋生腐败，降低政府效率，的黎波里拥有的资源不多，吴忻也一直没有足够的精力关心这事。 “你不知道？！艾尔兰神甫没给你汇报？！”卡萨诺相当震惊，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他敢这么大胆？！” “简直胡扯，艾尔兰肯定给你汇报过的，我记得很清楚。”楼上的萨扎斯坦再次开口了，“还有你真是有毛病，你让卡萨诺简报干嘛，让凯斯勒和艾尔兰向你报告啊，你嫌我们的老伙计不够累还是怎么的？！” 吴忻很快明白了情况，他确实没有直接同意过开办那些产业，但是他也确实不会反对，所以位面修正的时候，就自动当他同意了。 虽然是卡萨诺引起的这个话题，不过吴忻还是连忙认错：“我的错，我的错，我记忆糊涂了，我不该让卡萨诺说那么多话，等会我们一起晚餐，边说边吃。” “你这老东西，让你干活，你就不能专心一点，偷听我们说话干嘛？！”吴忻认错，卡萨诺却不肯让萨扎斯坦得意，“给我从右往左搅，不许乱游。” “喂，我是为了你啊………..” “快搅！” 萨扎斯坦的声音消失了。 卡萨诺看不见萨扎斯坦，态度也很糟糕，萨扎斯坦当很不岔。 但是萨扎斯坦还是立刻听命，开始按照卡萨诺毫无道理地要求的那个方向搅拌了。 吴忻更加确信，自己不能让卡萨诺就这么死了，可是要做到这一点是真的不容易。 第二百四十四章分配城市膨胀后的权益 吴忻最终和卡萨诺约定了晚餐会，而萨扎斯坦则表示他在煮完汤后，要去光明顶的最高处工作，也就是当照明灯。 吴忻随后又召见了艾尔兰神甫和凯斯勒首座，上一次他让那个默罕默德牧师终究是成了气候，这一次，他决定防患于未然。 情况已经不同了，相比那个时候拥有的力量，吴忻现在手里的牌好的多了，他有足够的武装力量，不必临时动员壮丁参战，随时可以做出反应。 大批同一来源的新移民，不能任由其内部发酵。 吸收位面碎片是好事，但是只有全力工作，把消化力全部发挥出来，好事才不会变成坏事。 晚餐之前，吴忻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回来了？” “呃，呃，嗯。” “怎么了？” 对于德弗李希女骑士来说，吴忻仅仅是去外面晃了一圈，而对吴忻来说，他和一群小伙伴们经历了好久的厮杀。 虽然已经回到主位面好几个小时了，但是他一直没有真正整理过情绪。 最后和迪莉雅分手时的惶恐和孤单，还在他的心里。 一想到迪莉雅在马耳他岛上的艰难日子，吴忻难得的感到了一丝羞愧。 当然了，吴忻不是又要吃肉又搞什么良心不安的家伙，吴忻能够处理好二者的关系，就如同他能处理好位面任务和主位面上斗争的关系，但是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给自己的良心找好借口。 德弗李希女骑士却无法知道这一切，她抱住吴忻用她冰冷的嘴唇给了吴忻一个吻。 吴忻的反应很迟钝，德弗李希女骑士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怎么了？”她又问了一次，然后很快自问自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父亲最近做的事，可是请理解他，他也是希望的黎波里一天比一天兴旺的。” 吴忻立刻恢复了思考能力，这个话显然是某种掩饰。 德弗李希女骑士依然紧抱着吴忻，一边继续说道：“我的叔叔和堂兄堂姐已经把老家的庄园都卖了，真的是真心投靠你的，他们都是很不错的战士，能给你出力的。” 吴忻不知道全部细节，不过这种事也不需要全部细节，他就知道个大概了，不过他还是试探了一下：“可是其他人肯定是不服啊。” 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反应正如他所预料的。 “殿下你不要听那个艾尔兰的中伤，他不过是因为他家里都是些连字都不认识的平民，所以才没有把家人拉来。”因为位面同步的关系，德弗李希女骑士完全没有意识到，艾尔兰神甫根本还没有来得及“中伤”他们家呢，“我们德弗李希家的人，人人都有战士等级不说，更重要的是个个都识字，我堂姐人特别聪明，还学过魔法呢，能给萨扎斯坦殿下打下手。我叔叔当过萨克森选帝侯的副书记官，人人都说他尽忠职守，清廉如水，让他当总征粮官好不好吗？” 罗马教会的红衣大主教好虽然基本上都是贵族，但是基层却还是有不少平民出身的教堂首座和主教的，而行政机构中，平民出生的人能够担任办事员的可能性都很小。 相比没有贵族血统就别想进入的政府，教会还是比较亲民的。 吴忻还在消化内容，德弗李希女骑士继续推销努力自己家族：“艾尔兰神甫推举的那些匈牙利人都不可靠，哪有我们德意志人忠心，我们德意志人才是对术士皇族忠心耿耿的啊。” “匈牙利人也是我的忠臣。”吴忻立刻本能地就是这么一说。 “他们都是罪犯和叛徒，否则拉迪斯劳斯殿下不会把他们都丢到黑大陆的。”德弗李希女骑士话不能算全错，这些匈牙利人确实有很多事犯罪分子，拉迪斯劳斯把他们丢给吴忻算是废物利用。 剩下的那些确实都是不大支持哈布斯堡家族占有匈牙利的，他们觉得相比哈布斯堡家族，前国王的在华沙的堂兄波兰国王，更有资格继承匈牙利王位。 “他们不可能都是叛徒，否则的话，早就被处死了。”吴忻说得更接近事实，那些完全支持波兰王的人已经都被处死了，剩下的这些只是态度不坚定而已。“至多是叛徒的家人而已，在这个到处是星月教徒的地方，他们也没有不支持我的道理，我希望你和你父亲不要歧视他们，更不要因为我的背景而认为说德语的人就应该高人一等，甚至还没有下船，就敢要总征粮官这等重要的职位！” 吴忻最后的语气是极为严厉的，他实际上就是的黎波里港的市长，而财务的权力他一向委托给艾尔兰神甫，凯斯勒首座的势力范围是宣传和意识形态部门。 而老德弗李希名义上是法官，但是因为吴忻实际上极为看重司法权，所以他在这个方面的权力不大。 实际主要负责基建工作，那些房子和水井都是由他负责建造。 其他的一些杂务，则由他们自行争夺，吴忻尽量在其中进行平衡，谁的派系上次完成得好一点下次就给谁多一点，谁的手下被查出贪污腐化，谁就要分出一块蛋糕。 但是整体上说，吴忻没有考虑过彻底摧毁艾尔兰神甫或者老德弗李希。 凯斯勒首座的个人实力强大，而且负责的部们虽然重要，但是独立性比较强，所以比较超然。 而老德弗李希和艾尔兰神甫之间的冲突就很直接了。 但是对于吴忻来说，他可以接受他们争夺利益，但是人事权力不能随便，让何种背景的人担任要职，意味着选择哪种基本盘。 搞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也就是自己的基本盘到底是怎么个组成，是一个集团的首领最重要的事情。 他的基本盘不能仅限于德意志人，这里是黑大陆的北部，星月教的核心地区之一，他必须拉住所有的欧罗巴人。 即使能够得到拉迪斯劳斯新送来的这批匈牙利人和医院骑士团原有的意大利人的支持，他的情况还是岌岌可危。 “是的，是的，殿下。”吴忻控制的的黎波里港繁荣了，他的威严也大了，德弗李希女骑士被吓得几乎要跪下来。“我绝没有对你不忠诚啊。” 看着她的样子，吴忻又觉得自己有点过火了。 这一切其实也是位面吸收的一个副作用，主位面的形势会有些变化，城市变化了，但是政府部门没有同步变化。 吴忻的税务部门和宗教部门，相比的黎波里港目前来说，规模太小，是完全不协调的。 这自然造成了权力真空，而各个派系都急于填补。 同时导致主持者有些脱节，产生一些首领甚至不知道的情弊。 好在吴忻通过不断努力，在老德弗李希和艾尔兰神甫之间制造了很多矛盾，他们完全无法一起合作，让他迅速了解了情况。 今天的事情，显然是的黎波里港大发展以后，又有一些在德意志混得不如意的德弗李希家族成员，来黑大陆投奔了，而老德弗李希乘机营私舞弊，把一些肥缺安排给了自己的家族。 不过吴忻也不打算太认真，毕竟他确实用得上一伙德意志贵族。 所以吴忻最后还是放缓了语气：“这样吧，我什么时候见一见你叔叔一家，如果他们真如你说的有能力，安排些职务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进入军队还是进入政府，都要听我的。” “谢谢你，谢谢你，你真好，真好。”吴忻的话让德弗李希女骑士又兴奋了起来，她毕竟经验不足被吴忻稍微吓唬就乱了阵脚，“等会我好好伺候你，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当然她也确实比较知足，只要不要从士兵干起，德弗李希女骑士就觉得对得起家人了。 到了晚餐会上，女儿和父亲一见面，老德弗李希就知道，自己女儿有些心急，以至于被吴忻占到了一点便宜，不过吴忻刚刚还和他一起喝了一杯酒，依然客客气气的，那么这件事就是床上解决了。 女人让自己男人沾点便宜，显然不是什么坏事。 “叔叔和哥哥姐姐们应该还是有些家当的吧，不用立刻担任那么让人嫉妒的位置，当个清贵点的位置也好。”德弗李希女骑士还觉得是自己运用魅力，让吴忻给了好处呢，“就是他们还带了十几户佃户，恐怕是要吃苦了，切萨雷说，我们说德语也不能高人一等。” “他这么说了？”老德弗李希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平静了下来，“你不要担心。” 他很快明白了，说德语的人那么少，吴忻当然不能完全依靠德意志人，但是他绝不是不希望德意志人变多。 “可是………”德弗李希女骑士看父亲的样子，有点担心，“看来总征粮官确实是抢不到了。” “好了，这些事你不要操心了，好好努力，给我生个孙子是正经。”老德弗李希不理会她，其实德弗李希家族在德意志是混不下才会南来的，他们在萨克森选候国的权力场上吃了大败仗，大部分财产都丢了，非常急切地想要来的黎波里港大捞一笔。“好了，不要吃蔬菜了，多吃点肉，吃肉才有力气。” 宴会上的菜肴很丰富，土地肥沃了，自然能多种一些不能做成营养剂，但是口味很好的东西。 就餐环境整体不错，菜色也不粗，就是光线很昏暗。 的黎波里港不产蜡烛，虽然从威尼斯购买蜡烛也不是很贵，但是吴忻终究是有点舍不得。 “这又不是靠我努力的事情，而且那个什么塞拉菲公主好讨厌，切萨雷不见他，还整天求见，太没有廉耻了。”德弗李希女骑士和堂姐的关系很好，还是操心她，“我的情报部门也要扩展的吧，要不给她安排个好位置。” “说了你不要操心了，情报工作你干不了。”老德弗李希知道，自己女儿根本不是搞情报的料，而且他已经身居高位，这么重要的位置不可能再给自己的女儿，“能保住警卫队的位置就可以了。” 老德弗李希看得很准，吴忻只是因为暂时没有合适的人手，让他女儿代管一下情报部门而已。 但是情报部门不可能保住，警察部门则未必不可以。 过去的黎波里港极为贫困，不仅是没有专门的执法队伍，吴忻对于税收也基本上是放手的，艾尔兰神甫的目标就是一些大地主和大商人，以事实上的包税制进行，这样虽然有很多坏处，但是至少不需要太多人手和资源，上手快。 符合吴忻的需要，但是如今情况不同了，的黎波里港已经能够自给自足，税务部门必须要扩大。 老德弗李希知道自己有女儿可以依靠，所以并不急着挤到吴忻身边，其他人可就没有那么胸有成竹了。 “这几位都是颇有威望的士绅，让他们负责收税，人们都是可以接受的。”凯斯勒首座推荐的大部分都是匈牙利人。 “这些人在本地根深蒂固，很容易鱼肉乡里，不如给毫无背景的本土年轻人一点机会，也让大家看看我们对于星月信徒也是一视同仁的。”艾尔兰神甫的嫡系，意大利人已经用光了，所以就开始提携本地青年。 “这些人没有人脉，肯定要被蒙蔽的，必须像雅拉牧师这样各方面都能接受的人，才能担任总征粮官的重任。”雅拉虽然不是匈牙利人，但是当然是凯斯勒一派的。 艾尔兰神甫和凯斯勒首座正在全力争夺粮食和港口这两个领域的所有权。 他们都推出了自己的代理人，而且因为光线昏暗，虽然餐厅不大，但是大家都觉得谈话还算有私密性，所以也就不那么虚伪客套了。 一些直接刺刀见红的话也开始说出来了。 “本地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对我们的统治持反感态度，让他们担任任何官职都是很危险的，艾尔兰神甫你可不要以私废公。” “匈牙利人到处得到优待，其实大家都有意见，我看凯斯勒首座你也要实事求是，不能只看信仰，一点能力也不看啊。” 当然这也是因为涉及的利益很重要。 吴忻在他们进一步把实话都倒出来之前，制止了争论。 “总征粮官的位置我还要再考虑一下，不过港口税务的担子，就由雅拉先挑起来吧。”吴忻的话让凯斯勒首座满面红光，这是和总征粮官一样重要的位置，从长远看甚至更重要，的黎波里集团毕竟是以港立身的。 雅拉最大的资本就是她的火焰之主牧师等级，还有她的祖瓦拉移民背景，当然也是因为她是轮回者，她就算捞一些钱财，总归是对轮回任务有利了不是。 艾尔兰神甫很是失望，不过吴忻也安慰了他一下：“你推荐的这几个人也都很不错，税务员的位置还是可以担任得嘛。” 吴忻不能让管理财政的人直接负责某块领域的税收，否则他在投资问题上的倾向性就太大了，如果港口税收由他直接管理，那么艾尔兰神甫在投资的时候，本能地就会卡住对其他领域的投资。 虽然港口确实是的黎波里天生最重要的部门，但是从管理上来说，这是不明智的，更不要说吴忻虽然看重港口，可是他毕竟没有舰队，所以还是要努力平衡发展的。 “港口税收的具体数字，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报上来。”吴忻对雅拉点了点头，女牧师也很激动。 她连忙保证：“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吴忻简单而严肃地回应，他有意让她发点财，但是当然也不会直接告诉她。 “好了，艾尔兰神甫，你不要太失望了，税收收起来了，还不是要进你的金库？”吴忻这话就是安慰了，经手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过他后面的话就是真的有分量的了，“现在金库里还是只有两万多塔勒，等到这批粮食卖出去，我就拨两万塔勒给你，你建一座教堂吧。” “赞美你，上帝必赐福于你。”艾尔兰神甫这才是真的大喜了。 吴忻一直要求罗马方面派一个红衣大主教来和他谈判，然后派出几个有前途的年轻牧师来的黎波里港，作为他建立大教堂的条件。 这样的话，艾尔兰神甫八成就只能当财务官，无法染指希瑞克教会的高管了。 现在这样的话，艾尔兰神甫很可能就可以得到主教的位置。 “好了，大家到书房里来，今晚上还没有结束呢。” 然后吴忻就把德弗李希父女，艾尔兰神甫、雅拉牧师、凯斯勒首座一切拉近了书房，分完了果子，自然还有些力气活要干。 “我打算把那些个埃及移民中的头面人物给一网打尽。”吴忻杀气腾腾，要真正得到位面吸收这块肥妹的牛排，就得把肉里面的骨头先给剔除掉。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啊。”艾尔兰神甫立刻反对，“这些埃及人从迁移过来，就一直对我们很是猜忌，这一段时间，我们还没有找到突破口呢，要是直接来硬的，我怕又要激起民变啊。” “确实，还是小心为上吧。”卡萨诺骑士也觉得不应该操之过急，“不了解情报就仓促行动是最危险的。” 凯斯勒首座没有说话，他觉得吴忻应该是有把握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马木留克们的晚宴 的黎波里港的城堡下，首先是被严密保护的港口区，军营也位于其中，然后是商业区和城市居民区。 这一圈的居民都是吴忻的士兵，和医院骑士团统治期间就在此居住的居民。 再外围一层，则是规划得整整齐齐的农庄，农庄以几十户人家为核心，然后外围是刚刚整修过的，适于耕作的土地。 吴忻把来自匈牙利和祖瓦拉的移民以及的黎波里港的原有居民混合在一起居住，但在更外围的广大区域，由吸收位面碎片而形成的农业区，则没有这样的安排。 数千记忆中以为自己是埃及流亡者的位面移民们，完全都聚集在一起。 在大小不一，高矮各异的房屋中，有一个规模巨大的庄园特别显眼，它不仅有三层房间，外围还有一层颇为坚固的外墙。 中央有一个尖塔，在尖塔上能够看见的黎波里港除了核心堡垒外的大部分地区，也能把周围数公里内的各种动向一览无余。 当吴忻在召开晚餐会时，在这个庄园的大厅中里，一场丰盛程度并不逊色于吴忻宴会的晚宴也在进行。 肉类和蔬菜品种都很丰富，当然也有从市面上采购的海鲜，不过主食不是地中海传统的面包，而是层层叠叠的大饼。 吴忻的宗教虽然不禁酒，但是他的宴会几乎没有酒，而这里堆满了好酒，一点不顾忌他们的星月之主其实是禁酒的。 在酒精的催动下，男人和女人毫无顾忌地搂抱在一起。 而且这个大厅灯火通明，上百支蜡烛，把这伙人的恶心吃相照映得清晰无比。 吴忻如果在这里，就会认出来，这些人全部都是被他忽悠过的马木留克贵族。 几十个人正在重温在埃及鱼肉百姓的美好生活。 “这的黎波里港真是好地方啊。” “确实还行，还行啊。” 这是几个比较知足的马木留克，但是这并不是主流。 其他的马木留克们正在一边大吃大喝，一边互相挑衅。 “行你个头啊，连星月庙都没有一座，还说什么不可以奴役暗日和那个什么火焰之主的信徒，他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黑大陆！” “是啊，是啊，城里的肥缺都归了那些所谓的真神信徒，我们根本说不上话。” “最可恨的还是那什么法庭，经常做出些毫无道理，莫名其妙的判决。” 几个喝得醉醺醺的马木留克，对于现有的生活依然不满意。 可是他们也无法回到过去的生活了。 虽然奥斯曼帝国在征服埃及后，又把马穆鲁克们请回来，让他们作为伊斯坦布尔在埃及的代理人。 “比尼罗河边差远了。” “尼罗河边那么好，你怎么不回去啊！” “那不是废话吗，就和你一样，老子一回去，就要被他们吊死。” 但是也不是所有马木留克都能被拉回去的，只有在当地不是那么根深蒂固，和奥斯曼帝国没有血仇的一部分才会被任命为代理人。 当然到了拿破仑时代，这些马木留克在当地也已经是根深蒂固了，但是在最初的时候，这一支人在当地的根基是很浅薄的，因此即使奥斯曼帝国中衰，埃及并没有自然孕育出自己的反抗力量。 总的来说，马木留克代理制度还是比较成功的。 这些被吸收到主位面的马木留克的背景，就是那种和奥斯曼帝国比较差的。 不过这不意味着他们就一心一意支持吴忻了。 “一想到要给城堡里的那些异教徒交皇粮，我心里就不给劲啊。”一个马木留克说道，他们在埃及是官，而在的黎波里港则成了社团，其中的落差不小，“咱们在这里有四千多人，我看我们完全可以放手一搏啊。” “哎呀，我们人是不少，但是那些死老百姓根本不支持我们的大业啊。”另一个马木留克说道，他们失去了政权可还是继续鱼肉百姓，当地人人民又怎么会支持他们，“有几个去城里做买卖的老百姓回来就散布流言，说什么的黎波里港的官方税率很低，根本不是官六民四，搞得其他老百姓都不大想给我们交税了，还说什么不论是什么信仰，都能得到一样的司法权力，有人甚至想要把家里的矛盾交给那些异教徒的法庭裁决，啊呸！” 这真的不是吴忻故意在搞他们，而是位面的自行修正。 吴忻的税务机构有等于无，所以这些马木留克也是包税人，他们给吴忻交的很少，但是自己却收得很多，否则他们也维持不了这样的生活。 还有司法权，这些马木留克和往常一样垄断了这个权力，组织地下法庭，不允许人民向的黎波里港申诉。 而老百姓们生活困难，自然有人会去做点小生意补贴家用，一进城，自然会知道真正的税率，以及吴忻还算公正的处事方式了。 “王八蛋，都是王八蛋，没有我们还有组织，这些老百姓早就被异教徒捕获成奴隶了，要不是我们给他们安抚群众，这些异教徒怎么可能能够控制的了那么多老百姓？！”破口大骂的人是艾哈比贝伊，他起死回生后依然是吴忻的敌人，“我看附近居民大部分也是星月之主的信徒，附近几个部落也是如此，我们加起来有五六千人呢，而信仰那些邪神的一共只有三四千人，我看我们完全可以把的黎波里港从这些异教徒手中解放出来！胡拉帕拉夏拉尔！” “胡拉帕拉夏拉尔！”几个马木留克纷纷赞同，他们都从人口上判断，自己是有赢的机会的。 现在的日子是还行，但是能当官，肯定比现在强啊。 更不要说的黎波里港还有白花花的女人和银子。 坐在最上面的赫然是穆拉德贝伊，他并没有被吴忻坑害的记忆，和吴忻已经没有什么仇恨了，但是利益的冲突还在。 不过他依然是那个老迈而缺少锐气的人，他对现在有吃有喝的日子，其实是满足的，他挥了挥手：“现在的黎波里港那里对我们的税收毕竟很低，我们稍微提高一点，应该能让他们把贸易专属权给我们，不要让老百姓进城，他们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艾哈比贝伊倒是不说什么了，他吸毒的毛病还在，其实就是一股子劲头，劲头过了，那就又是涕泪横流，完全没有精神了。 他的女奴看他不行了，立刻拿起一根早就烧热的水烟官递到他手上，在“啵啵”的声音中，艾哈比贝伊满足地安静了下来。 几个烟友轮番跟进，一个个把自己灌得迷迷糊糊。 虽然水烟壶把大部分的烟气多吸走了，但是难免还是泄露了一些气息出来。 “你个该死的艾哈比，看你什么时候把大烟抽光。” “你不会去自己房间里悄悄抽啊！非要来这馋人？” 马木留克倒也不是人人吸毒，但是眼看着艾哈比贝伊抽大烟，那么大家自然也要稍微放松放松。 没有大烟，次一级的货色总是管够的，穆拉德贝伊的管家很快把一大筐晒干的卡特叶松了上来。 这就是有星月特色的饭后甜点了。 很快有被卡特叶刺激的人开始大喊大叫：“杀进的黎波里港，抢钱抢粮抢女人。” 又有人喊道：“我听说东面的班加西港已经快要守不住了，不如我们和哈里发陛下联络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弃暗投明的机会？” 不过大部分马木留克还是无法接受这种事情，立刻有人用更大的声音喊道：“不行，那个土耳其佬算什么哈里发？！他根本不是传信人的继承者！” “谁要投降土耳其佬，谁？！” “我们还是和西面的哈斯夫家合作比较好，哈斯夫才是真正的哈里发家族！” “哈斯夫家自身难保，我看海雷丁殿下才是地中海的真正霸主！虽然他名义上服从伊斯坦布尔，但是占领了突尼斯国后，山高哈里发远，他的那些海盗又不能治国，要是我们去投靠，还怕没有位置，以后突尼斯还不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滚开，我们是马木留克，是抗击蒙古人的英雄的后代，怎么能和海盗混在一起？！” “我们要自己建国，然后打回埃及去！然后征服安纳托利亚，再打到伊斯坦布尔去！” 发展到后来，这些马木留克一个个大言不惭，好像他们不是一伙已经失去部队和地盘的丧家之犬，依然是地中海强国埃及的主人一般。 他们各种无尽的狂想不一而足，从夺回埃及到征服奥斯曼，亦或者是杀到印度，夺取到处是奶和蜜的沃土。 还有的人被卡特叶刺激得失去理智，拔出弯刀乱挥乱砍。 宴会和往常一样，又进入了失控阶段，穆拉德贝伊看着自己的部下们这副样子，也是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他抓起一大把卡特叶，一口塞进了嘴里，然后穆拉德贝伊一下子一个激灵。 卡特叶有很多坏处，但是确实也有让人在短时间内思维敏捷的能力。 这一口卡特叶下去，穆拉德贝伊突然发现，怎么应该在尖塔上值班的那个马木留克也在那里高谈阔论，看他眼睛充血、唾沫横飞的样子，显然也是卡特叶吃多了。 “艾哈路，我不是让你这小子在尖塔上吃饭的吗？你怎么在这里？谁在尖塔上保持警戒？”穆拉德贝伊大吼一声，同时他狠狠地一砸，把杯子里的好酒都溅出来大半杯。 那个艾哈路贝伊正在意淫进入伊斯坦布尔后，让奥斯曼帝国的哈里发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听到穆拉德贝伊喊他名字，立刻是一个激灵。 今天晚上要开大宴，可是正好轮到他值班，本来他骂骂咧咧了半天，但穆拉德贝伊让人给他送了酒菜，多少也算是照顾到了。 所以他还是打算在寒冷的尖塔上呆着的，可是后来有人来叫他，他就实在忍不住了。 这种放弃警戒职位的行为，以军法来说是绝对的死罪。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他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没事，我让那些个小兔崽子都盯紧了，再说这几天我们杀了几十个要去的黎波里港上访的刁民，哪个死老百姓还敢闹腾？” 这马木留克埃及都灭亡了，哪里还有什么军法？杀那些刁民，老子也是出过力的。 吴忻要适应这些位面移民，这些位面移民也在自我调节，只是调节的方法各有不同，结果也会不同而已。 穆拉德贝伊被这个艾哈路气得满脸铁青，这根本就是放羊了。 整个马木留克集团都是这个风气，到了的黎波里港更加丧失了权威。 虽然大家都是“贝伊”，实际上还是有明显的上下级区分的，不过穆拉德贝伊丢失埃及，已经声威大损，现在不过是依靠一点惯性还能当头目，实际上已经控制不了局面了。 穆拉德贝伊考虑着要不要杀只鸡，重新给猴子们立一立规矩。 “咣当！” 然而还没等他下定决心，一声巨响响起，然后是一阵不祥的厮杀声就传入了他的耳朵。 大厅的主座正对着庄园的大门，穆拉德贝伊定睛一看，原来是庄园的大门随着刚刚“咣当”那一声倒了下来。 大门口正在熊熊燃烧，那扇大铁门不是直接被人力推倒的，而是先被一颗火球轰炸削弱，然后再被十几个人一起推到的。 其实大铁门不是那么好攻击的，如果防御者能够把门房那里准备的水桶用上，或者能够在敌人接近时用弩箭反击，亦或者能够及时把用来堵门的装备及时推到大门口，这个庄园都不至于那么快就被攻破。 庄园的库房里有能够武装数百人的兵器和铠甲，如果有妥善的安排，足够成为吴忻的眼中钉、肉中刺，通过长期坚守，为他们争取到不错的妥协条件，或者让吴忻付出重大的代价。 这实际上是位面吸收时，原有碎片给自己的代言人争取的最后一个福利，一个能保护他们的小小要塞。 可惜，决定战争胜负的大多数时候是人。 那里理论上当然也应该是有人看着的，但是负责的马木留克同样在大吃大喝呢，只不过穆拉德贝伊没注意到而已。 其中一个黑甲武士举着带火的双手剑不顾院子里的那些庄丁，正以极快的速度冲锋。 第二百四十六章到了主位面，你还是好伙伴 巨大的庄园中，庭院和大厅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惊慌的人群发出恐惧的呼喊，那些提供光源的蜡烛很多都在混乱被打翻、推倒。 但是庄园中依然明亮，甚至比刚才更明亮。 吴忻的“火球术”点燃了庄园，他能够清晰看到好几张他熟悉的脸庞，那个犹如一摊烂肉一般滚在地上的是毒虫艾哈比贝伊，那个一脸苍白六神无主的是穆拉德贝伊。 还有几个和他说过几句话的马木留克。 对于吴忻来说，这不是什么意外，他早已经见到了一个故人。 “大人，那个就是所谓的穆拉德贝伊，一条丧家之犬，还整天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呢。”正在恶毒评价老贝伊的是一个相当美艳的女子，“他根本不感激你给他的特权，暗藏祸心，一直想要推翻你的仁慈统治。” 然而吴忻知道，她不仅美艳，还有很强的实力呢，他相当客气地说道：“这次真是多亏你了，梅萨迪尔女士。” 梅萨迪尔干得活真是不少，她引开了本该守卫大门的马木留克，骗走了本该在尖塔上警戒的马木留克，还把武器库的钥匙给丢进了水井，确实是这次行动的关键人物。 要想拿下这个庄园不难，难的是要尽可能抓住大部分马木留克，而关键就在突袭，一旦被敌人发现，那么这些马木留克就算不能组织起反抗，逃走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在这里没有多少正面名声，但是吴忻这伙异教徒的名声更差。 虽然有不少居民被他们折磨得不行，甚至想要找异教徒申诉，但是更多的居民还是更怕异教徒，否则那些“上访”的居民，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抓住，他们的邻居和亲戚在给马木留克们通风报信。 因此吴忻不能动员大部队，他也不想动员大部队，的黎波里港变大后，部队依然是原来的规模，而港口地区很多都是暴露的，一旦没有驻军，海盗有很大可能发起攻击。 到那时，被抢走一些财货事小，要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港口区和附近的居民区被火烧了，那吴忻可是受不了。 虽然那也能积累一点信仰，但这可不是正确的消费方式。 所以不到千人的部队守卫的黎波里港就很不敷使用了，根本无法大规模抽调。 “请千万千万不要叫我女士什么的，我就是西博大人的一个低贱女奴罢了，”这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人和大部分埃及土著居民长得差不多，她也没有理由认为吴忻会怀疑这一点，还在那里表着忠心，“能做你这样仁慈文明的主人的奴隶，我已经极为满足了，要不是有西博殿下你的救援，我和姐妹们就要永远被这些残暴的马木留克给奴役了。” 梅萨迪尔说得当然不是实话，艾哈比贝伊来到这个位面后，依然是她的傀儡。 她的亲信几乎全都来到了吴忻所在的这个主位面，这也是对她的一点小小补偿。 “请放心吧，你现在安全了也自由了，在的黎波里港，无罪的人是不会被当作奴隶的。”吴忻思考者这个梅萨迪尔现在还是不是一个“隐士”，他决定再试探一下，“任何信仰，任何种族，只要履行对我的义务，绝不会因为某个贵族的一时兴起就沦为奴隶，嗯，任何背景的人都是如此。” 梅萨迪尔的眼中果然闪过了一丝欣喜，不过这不是什么证据，就算不是隐士，她也有理由感到高兴。 斯特格伦堡一身重甲，行动的速度无论如何不算快，可是穆拉德贝伊年老体衰，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虽然及时拿起了身边的武器，勉强开始了抵抗，但是一直就是苦苦支撑而已。 再吴忻加入了战斗后，穆拉德贝伊却反而奋起了一点勇气，虽然不认识吴忻，但是他一看到吴忻那张英俊的脸，他就感到一阵他自己也感到有些莫名的怒火从胸腔里升腾起来。 他的攻势是如此勇猛，挥舞的弯刀完全不考虑防守，就是要和吴忻以命换命，斯特格伦堡为了保护吴忻，站位上有所失误。 穆拉德贝伊抓住机会在斯特格伦堡的手臂上开了一个好大的口子。 他虽然愤怒，但是倒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抓住这个机会。 但是这个时候，一个一直表现地和其他女奴差不多的女人，突然冲到了他的身边，本来已经受创的斯特格伦堡又得到了雅拉女牧师给他的一个“治疗轻伤”，保持住了战斗力。 三厢夹击之下，也算是“中坚”战士中比较强的穆拉德贝伊终于是力尽了，没有抵抗几个回合就被按倒制伏了。 在此期间，梅萨迪尔就一直跟在吴忻身边，当然没有使用任何魔法，就是不停地尖叫，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在女奴们中很有威望，但是并没有其他能力的女奴罢了。 穆拉德贝伊一倒，整个庄园中残余的抵抗立刻进入崩溃阶段。 他们本来就是完全的被动挨打，没有武器，没有施法材料，再没有了勇气，那自然是要失败了。 吴忻大吼一声：“负隅顽抗者必死，放下武器跪地求饶者免死！” “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斯特格伦堡不顾身上有伤，一边指挥士兵大吼，一边开始占据这个庄园的几个关键点。 “你真是伟大的骑士，我太佩服你了。”梅萨迪尔更努力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被某些小人的假投降给欺骗了，那边的几个马木留克都是穆拉德贝伊的死党，就是他们杀死了好几个要去的黎波里港申诉的农民。” 在梅萨迪尔的帮助下，吴忻迅速把马穆鲁克中最有威望、态度最顽固的几个挑了出来，然后五花大绑地捆好。 吴忻毫不怀疑，其中也有一些仅仅是梅萨迪尔的私人仇敌罢了，不过这无所谓，能够和这个危险的欺愚者做敌人的马木留克多少也是有点能力的，这种能力也可能危害吴忻的事业。 “凡是残害人民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不过我说了免死，就不会现在杀他们。”吴忻 再重复了一次，“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就可以免死。” 这当然不是说吴忻要给他们一条活路，去帆桨并用船的底舱划桨，无论如何不能算是一条活路。 只是在去当划桨奴隶前，他们还要为吴忻做点贡献而已。 诉苦大会是一个好东西，这些马木留克贵族则是开大会的必要道具。 大部分人都反对吴忻立刻进攻这伙马木留克，但是吴忻自从知道那些位面移民都被认定为埃及人后，就是相当胸有成竹。 他从周围部下的记忆状态中，猜测到了位面吸收后，马木留克这伙人应该是个什么情况。 随后他派出了自己的情报人员证实自己的猜测。 他派出的几个情报员虽然能力很差，但都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愿意和他们合作的人。 特别德弗李希女骑士，她拥有无视地形的跳跃能力，确实是非常适合搞潜入工作。 穆拉德贝伊在大庄园附近搞的监视虽然还算严密，但是德弗李希女骑士穿着一身包头包脸的黑长袍，谁敢说她不是一个虔诚的星月教徒？ 而且短短几天，这伙马木留克就杀绝了好几户人家，德弗李希女骑士很容易地找到了绝户，然后潜伏其中。 随后德弗李希女骑士根据吴忻的指示，乘夜潜伏大庄园，找到了艾哈比贝伊所在的房间，然后找到了梅萨迪尔。 对于吴忻的策略，德弗李希女骑士一开始多少是有些怀疑和担忧的，吴忻是怎么知道这个女人会帮助自己，而且有能力帮助自己呢？ 但是一见到梅萨迪尔，德弗李希女骑士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对方真的就是急不可耐地要和吴忻合作。 梅萨迪尔的情况不算很好，哪怕依然控制着艾哈比贝伊，她原有的渠道也完全断了。 虽然她的记忆被修正了，但是有一些事实是不错的。 她失去了原本经营得很好的生意，失去了原本的重要性，而在这伙马木留克中，她看不到任何前途。 这是一个暮气沉沉的集团，她也许有能力从内部一点点腐蚀，然后完全控制这个团体。 但是她没有时间改造这个集团了，梅萨迪尔很清楚地看到，控制的黎波里港的那位术士，一定会对这些马木留克开刀。 更不要说这种改造的难度极大，即使成功也不大可能建立一个有活力的新团体，所以她很高兴能够和吴忻合作。 原本寄生的大树已经腐朽了，那她自然要找到新的宿主，从中吸收能够壮大犹太人事业的营养。 德弗李希女骑士不明白吴忻为什么让她找梅萨迪尔，梅萨迪尔也不明白吴忻为什么让这个可怕的女骑士来找她。 但是这种情报上的先机，让她和德弗李希女骑士一样，因此把吴忻势力的力量和敏锐评估得极高。 “可是这一个马木留克不同，他必须死！”梅萨迪尔不顾吴忻的免死命令，猛然扑到艾哈比贝伊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然后猛力刺进了艾哈比贝伊的脖子。 艾哈比贝伊当然没有反抗的能力，他今天抽得可不是普通货色，而是梅萨迪尔专门准备的，掺有让他没有行动能力药物的大烟。 吴忻没有阻止她的行动，还拉住了要教训她的德弗李希女骑士。 对于她的手段，吴忻洞若观火。 出于保密的需要，梅萨迪尔当然不能让艾哈比贝伊活着，不过她也可以用更加直接的毒药害死艾哈比贝伊，之所以让他这样死，其实是为了在吴忻面前演戏。 梅萨迪尔原以为自己杀死艾哈比贝伊会让德弗李希女骑士乘机殴打自己，然后她就顺势扑进吴忻的怀里。 吴忻拉住了德弗李希女骑士，她就稍微有点尴尬了，不过梅萨迪尔当然也能应付，她突然大哭，然后好像是太悲伤以至于支撑不住了。 “我们被这些禽兽折磨得好苦啊！” “他们简直不是人！不是人啊！” 她的惨叫在已经平静下来的庄园里，传得极远。 马木留克已经都被杀死、制伏，而女人们则被血腥的战斗吓住了，她们瑟瑟发抖地聚集在一起，不敢发出声音。 然而女奴们确实被折磨得好苦，梅萨迪尔一哭，女人们的情绪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一时间整个庄园哭声震天。 “切萨雷西博是我们的大救星！” 然后梅萨迪尔一边给吴忻戴上一个高帽子，一边扑进了他的怀里。 德弗李希女骑士这一次成功地拦住了她，吴忻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拦住她，然后给了她一个耳光：“大胆！” 她早就不爽这个女人了，吴忻如何知道她的存在是德弗李希女骑士一直很不解的地方，她当然不能去质问吴忻，这只能说明她负责的情报工作的抵消，但是殴打她一顿是没有问题的。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吴忻显然没有机会和梅萨迪尔上过床，甚至可能没有见过面。 “女士们，你们不要哭，灾难已经结束了，光明和温暖的未来就在前方，你们都可以回家，没有家人的，我也一定会妥善安置，大家放心。”吴忻随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德弗李希女骑士，实际上支持了她的行动。“哎呀，梅萨迪尔女士也是一时激动，你不要太敏感了。” 虽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这个女人确实帮助他完成了位面吸收，只不过到了主位面，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次变化了。 吴忻绝不会信任她，不过他也不介意礼貌地对待她：“梅萨迪尔女士，请你原谅德弗李希女骑士，战斗还没有结束呢，她是很警惕的人。” “没事，没事，我一点也不怪德弗李希姐姐。”梅萨迪尔一边说，一边还向德弗李希女骑士屈膝行礼。“我的家人都死在了艾哈比贝伊的手上，我以后打算去的黎波里港住，还要靠姐姐多多照顾呢。” 她为吴忻剿灭马木留克立下大功，自然是应该有所回报。 梅萨迪尔还在全情投入地演出，完全没想到吴忻对她的来历和背景了如指掌。 这就是主动融合位面和位面破碎后残余灵魂的不同待遇了。 吴忻历尽千辛万苦，完成了以大吃小的位面吸收任务，自然是有好处的，这也是其中之一罢了。 而梅萨迪尔虽然因为立场问题，选择得不能算荒谬，但是终究是害了自己的位面，所以她的最大底牌之一，隐秘身份，是不复存在了。 不过吴忻还是不顾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怒目，礼貌地点了点头：“好的，女士，我相信你这样聪明的人，的黎波里港肯定是有你的位置的。” 地二百四十七章升官发财了，雅拉牧师 把被五花大绑的马木留克和刚刚得到自由的女人们带出了庄园后，吴忻抬头看了看那天色。 太阳又升起了。 这个时候，马木留克们才意识到他们应该努力抵抗的，即使那个负责在尖塔警戒的家伙是很不负责的，敌人也不敢把大部队带过来。 他们本来也有机会赢的，至少有机会逃走的。 昨夜突袭自己的敌人是一支很小的分队，不超过一百人，所以他们才能成功地潜伏进来。 明白自己胆怯的马木留克纷纷发出诅咒和哀叹。 不过他们事到如今也已经没有再反抗的能力了。 现在局面已经完全被吴忻控制，他安排在外围应变的部队已经开进来了。 斯特格伦堡的另外一半部队也已经全部聚集到了庄园外，还有几十个骑兵也过来了，他们是吴忻安排在外围抓捕那些突围而走的马木留克的。 和预期的一样，他们抓到了几个俘虏，当然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 吴忻对此并不苛求，还是勉励了那个有些惶恐的骑兵指挥官一番。 吴忻之所以发动突袭，就是为了尽量不让敌人逃跑，但是他也知道逃走几个也是必然的，这些骑兵大部分都是来自吴忻刚刚吞并的哥达菲部落，其纪律性和组织性是很不足的。 不过这不要紧，如果大部分马木留克逃走了，那么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不过个别逃跑者不要紧，特别是他们的首领已经被捕的情况下。 这已经可以算是一网打尽了。 吴忻做了一个手势，斯特格伦堡指挥着部下把那些马木留克们一个一个按倒在地上。 那些马木留克以为末日来临，各种丑态百出。 “不，不，不，你不能不讲信用。” “西博大人饶命啊，我检举，我揭发，我知道谁一只抗拒你的统治，还称呼你为的黎波里港的那个小白脸异教徒。” “草泥马的异教徒，出尔反尔，老子不怕死，死了就是去有吃不完的葡萄干，干不完的女奴的乐园，老子怕什么？” “我愿意改信，我愿意改信上帝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面对死亡，人类自然会做出不同的反应。 不过他们多虑了，吴忻不是要杀他们。 他对德弗李希女骑士耳语了几句话，女骑士就指挥着几个大嗓门的士兵，开始喊话了。 “老乡们，大家不要怕，我们是皇帝陛下的部队，不是强盗，皇军不杀老百姓。” “皇军是来帮你们的，这些奴役你们的马木留克，已经被我们打败了，老乡们都出来吧。” 昨夜的战斗当然让许多居民听到了，不过没有人探头探脑，这可不是什么能看的热闹。 他们都小心翼翼地躲在自己的小家里，夫妻之间交换着担忧的眼神，同时小心捂住孩子的嘴，避免他们的哭声引来那些全副武装、态度敌意的军人。 他们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好事，大部分人是持有悲观态度的。 虽然那些马木留克都是残暴的统治者，但是能够和马木留克一起逃到的黎波里港来的，自然多多少少和马木留克是有联系的，算是他们的支持者。 看到马木留克们被一个一个打得鼻青脸肿，然后按倒在地，大部分人是恐惧的。 在他们看来，异教徒都是极为残暴无情的。 这不是不公正的看法，十字军的在近东和中东的所作所为，完全应该得到这样的评价。 相比十字军，奥斯曼帝国是文明得多的征服者，至少对于星月教徒来说是如此，他们至少不屠城。 “老乡们，大家不要怕，这位西博老爷是的黎波里港的主人，这一次来救你们的。” “他给你定的税率是三分之一，而且第一年还是免税的，而那些马木留克为了自己的私欲，居然把你们一多半的收成都抢走，他知道后，决定严惩这些败类！” “还要把他们强抢的粮食和布匹，还给大家！” “老乡们来吧，快来拿啊！” 为了消除敌意，吴忻自然也是早有准备的。 喊话的是雅拉牧师，凯斯勒首座也在，不过他坚持让雅拉牧师主持一次诉苦大会。 这次军事行动，萨扎斯坦和卡萨诺都没有参加，凯斯勒首座是负责压阵的，如果内应没有如预期那样发挥作用，或者那些马木留克打得很顽强，这个“精锐”牧师就是破阵的力量。 但因为梅萨迪尔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所以他整场战斗下来虽然也挥舞了几下钉头锤，但是无论如何算不上出了什么力，连汗都没有出。 斯特格伦堡的士兵们把仓库打开，然后把粮食和布匹集中到了庄园外的空地上。 吴忻的宣传有效果了。 哪怕再大的成见，也比不上“三分之一和免税一年”这样的税收带来的好感，以及实实在在的粮食和布匹的刺激。 虽然他们大部分是马木留克的支持者，过去在埃及多少都算是关系户。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马木留克们早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即使是窝边草也要吃。 这些居民也受到了很大压迫，大部分人不敢和异教徒勾搭，但是也绝不是真的认同马木留克了。 否则也就不会有人去的黎波里港申诉了。 更多的人是后悔，但又彷徨。 吴忻知道，他要战胜这些情绪，同时利用这些情绪。 吴忻的努力使得一些居民终于打开了房门，反正吴忻已经控制了局面，不需要再欺骗他们了。 他们犹犹豫豫地走到了来到了粮食和布匹的边上，然后试探着拿起粮食和布匹。 士兵们当然都保持平静，他们知道，更多的战利品还在仓库里，等会就会分给他们。 吴忻当然不会马木留克的库存都还给这些居民，还给他们三分之一，已经足够把情绪调动起来了。 “这些马木留克对你们犯下的罪行，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还有哪家人家被抢走了妻子或者女儿，也来报仇啊！” 越来越多的居民们出来了，凯斯勒开始进入下一个阶段。 男人们纷纷开始打骂被按在地上的马木留克，还有一些孩子凑到了吴忻士兵们的面前，想要摸摸他们亮闪闪的铠甲。 母亲们连忙扑过来，想要把那些孩子拖走。 吴忻适时拿出微笑，让母亲们不必紧张，他向孩子们挥手致意，摸摸那些勇敢的孩子的头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块小小的黑方块。 母亲们赶在孩子之前，轻轻地舔一口，然后惊喜地品尝到了“咸”和“鲜”的味道，似乎还不仅仅如此，还有一些感受更美妙，只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这些是鱼肉，更准确地说是萨扎斯坦制作营养剂后，在锅底剩下的残渣。 萨扎斯坦让吴忻洗锅，吴忻发现这些东西也不是完全没用的。 它们经历过加工，所以吸收了不少盐分，以及萨扎斯坦加入的其他香料。 母亲们先自己尝了尝后，再和孩子们分享好滋味。 总之，这是好东西，足够让是孩子们觉得这几乎是一个节日了。 食品安全什么的，以后再说好了。 他还用结结巴巴的埃及语，和几个老人家说些没有内容的话，不过没有内容不意味着没用，对老人和孩子的温和态度总是很能收买人心的。 一切都很顺利。 这当然不是说吴忻立刻在他的新子民中得到了信任，但是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表现了足够的善意后，自然是要展示力量。 吴忻转过身来，逐一对自己的部下们下令。 “斯特格伦堡，你负责警戒，如果有人敢阻挠诉苦大会，就杀死他们。” “雅拉牧师，我相信凯斯勒首座已经告诉过你诉苦会的大致流程，我只提醒你一点，这是我们火焰教会的主要礼拜形式，你一定要把这当成你最主要的工作来做。” “凯斯勒首座，刚刚那些抵抗到最后一刻，始终没有放下武器的马木留克，把他们拉出来，这些人不在免死的行列，诉苦结束后，你就把他们烧死，记得让被他们抢走妻子的人来烧他们。” 然后吴忻重新骑到了马上，他并不打算参与这个仪式了，他需要激发人民群众对马木留克们的怒火，但是大领导并不适合直接参与这种事情。 骑在马上看了一会，吴忻终究是舍不得烧掉马木留克的据点，这随着位面吸收而来的大庄园是兼顾了军事和民政需要的优秀建筑，房间很多，防御也很充分。 要自己修建的话，吴忻是舍不得的。 “凯斯勒首座，你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可以当牧师的年轻人，我们应该扩大一下队伍了。”吴忻的话让凯斯勒首座大喜，然而还有更好的事情在后面呢，“还有这个大庄园也不要浪费了，你可以把它改造成一座祭祀火焰之主的圣殿，如果雅拉今天表现得还可以，就让她负责这个神殿好了。” “以这座庄园为中心，很快会出现一座新的城镇，雅拉牧师很有办事经验，他一定不会让殿下你失望的。”凯斯勒首座先是欣喜，可是很快又有点担忧，“可是她刚刚得到了港口税务官的职位，再负责一个火神殿的话，会不会一下子责任太多了？” 吴忻明白凯斯勒首座是担心雅拉受到太多的嫉妒和仇恨：“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在教会里有足够的支持，她才可以在港口工作上干得好。” “而且我相信雅拉牧师不介意加班的。”吴忻说着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雅拉牧师，她正在用火把烧穆拉德贝伊的脚底，老贝伊确实老糊涂了，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藏着金库的钥匙不说，又有什么用？ 在世俗王国和公国中，希瑞克教会的大主教、主教也经常担任各种职位。 这种复合型政治人物，往往有比较强的政治资源，办事比较得力，而不利的，就是这种人物能上不能下，君主扶持他们容易，但是要取消他们的权力就很难。 不过吴忻可不是一般的君主，他实际上也带有很强的宗教首领的性质，所以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的自信的。 “可是这依然会不会………..”凯斯勒首座还有其他顾虑，不过考虑了一下后，终究是没有把“太急了”说出来，这不是和领导说话的正确态度，而且几乎是在拆他自己的台了，不过他还是用比较委婉的语言表明了自己态度，“雅拉牧师的功勋有限，而且皈依火焰之主陛下的时间还很短，经历的考验还不够多，似乎还没有到她独当一面的时候。” 雅拉的权力扩大，对凯斯勒首座是很有利的，特别是吴忻主动给她的权力，即使日后这个雅拉牧师辜负了吴忻，凯斯勒首座也是完全没有责任的。 可是凯斯勒首座和吴忻以及他母亲的关系让他无法不说出自己的担忧，他出于对吴忻的忠诚提醒吴忻，这个雅拉牧师投靠过来的时间太短了，还不可靠。 “我相信在一个急速发展团体中，不断上司的前途，是可以让雅拉牧师忠心的。”吴忻理解凯斯勒首座的担忧，但是他还是坚持这么干，不过他也解释了一下，“而且你不要忘了轮回任务，吸收碎片肯定让她知道了我们这个团队的力量，俘获任务马上要开始了，我也需要她尽快升级。” 还有一个原因是，吴忻要扩大部队的数量，但是他不能抽走更多欧洲人了：“这些移民全部都是星月教徒，雅拉牧师最理解他们，而且她的经历，对他们的指导意义很大。” 凯斯勒首座点点头，示意自己完全明白了：“我会在最后几天使用转化队伍的道具，因为这 一个月中，奥地利方面可能还会有一次任务，如果没有也就罢了，如果有的话，我希望能够为拉迪斯劳斯殿下，最后一次效劳。” 吴忻觉得这简直是立起了某种旗帜了，不过他没有阻止对方的立场，只能给予一点小小的帮助：“你自己小心点，还有以后你就领取一份核心级营养剂好了。” 萨扎斯坦用各种高级渔获和蟹肉能够出产两人份的“核心”营养剂，吴忻一直只给卡萨诺一份，还有一份是打算出售的，不过凯斯勒首座的话让他改变了主义。 凯斯勒首座也不推辞，直接就收下了。 吴忻随后也不等诉苦会结束，和德弗李希女骑士带着一小队士兵直接返回的黎波里港了，他的日程可是很满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拒绝一个又来一个 马木留克们占据的庄园距离的黎波里港的堡垒不算近也不算远，是一个极佳的附属城镇的位置。 吴忻在离开了庄园后，又去附近的几个大仓库看了看。 几个小队已经顺利控制了大部分仓库，仅有个一个还在抵抗的马木留克随着德弗李希女骑士加入战斗，也很快被按倒在地上。 这是所有的马木留克粮仓中，规模最小的一个，却有最好的守卫者。 吴忻没有处死他，这个所有马木留克中唯一一个忠于职守的人。 在轮回任务是，他就记得这个和同僚格格不入的家伙，他知道这个人是刚刚从从高加索被卖到埃及的奴隶，他办事认真，在新环境里脱颖而出，成为了马木留克。 他无论如何不算很虔诚的星月信徒，但天性对于不能完成自己的职责很抗拒，和大部分马木留克们格格不入，所以虽然穆拉德贝伊很看重他，但是还是被发配到了最小最没有油水的仓库。 糟糕的是，吴忻记不起对方的名字了，就如对方也记不起他了。 不过这也不是很要紧。 吴忻好好安抚了一番这个马木留克，然后许诺给他更好的前途，对方并没有太积极的回应。 吴忻无视他的冷硬，然后请他一起回的黎波里港。 这是一个新连队队长的很不错人选。 吴忻回到的黎波里港港的时候，正好是晚餐时间。 这是1534年的最后一餐，看着在堡垒中匆匆走动的厨师以及那些正在帮工的扈从，吴忻就知道，艾尔兰神甫准备了丰盛的一餐。 “梅萨迪尔女士，请去参加宴会吧，我相信你在那里一定能交到很多新朋友的。”吴忻知道这个女人的危险，可是他需要峋山隐修会的力量，他们的贷款和他们的情报网，如果这个势力一定会渗透，那为什么不让他们通过一个已经暴露的“隐士”呢？“我看到你把艾哈比贝伊的财产打理得很好，按照我们的协议，那些财产的一半都会发还给你，不过大部分都是珠宝和债权，现金、地产和驼队是不能发还给你了，还有那些奴隶也都将得到自由，当然那些衣物和那些耕牛和驴子，你也可以保留。” 艾哈比贝伊的财产很多，但是既然是流亡者，那么自然也是损失了很大一部分财产。 珠宝价值很难判定，是官僚体系最容易贪墨的财产，所以吴忻还给她。 梅萨迪尔寄托在艾哈比贝伊名下的债券大部分都是其他马木留克欠他的，如今是一文不值了。 吴忻遵守了诺言，这就是一个君主遵守诺言的方式。 “那些财产都是艾哈比贝伊强取豪夺的，当然不应该发还给我。”梅萨迪尔在心里大骂不止，但是脸上却连忙微笑，这对她不成问题，犹太人经常和君主打交道，这种事情他们一点也不陌生，“其实那些珠宝和债务，我也可以全部捐献给的黎波里，我只希望能够担任你的仆人就可以了。我知道不少艾哈比贝伊积累财富的渠道，我可以为的黎波里港赚钱，我可以为你效劳。” 她一边说，一边挤到了吴忻怀里。 德弗李希女骑士极为愤怒，可是她这个时候没有跳出来，一方面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很难成为吴忻的妻子。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梅萨迪尔这个条件太好了，她担心吴忻心动于这个可恨女奴的条件。 德弗李希女骑士自己对于梅萨迪尔的才能也很震惊，她在前期侦察中已经知道艾哈比贝伊是最富裕的马木留克，而且他的女奴很善于理财。 在见过了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艾哈比贝伊后，德弗李希女骑士知道这一点大致是真实的。 这个女人不仅能理财，还有理民的的能力。 所有马木留克都在残暴地对待自己的属民，只有艾哈比贝伊的属民们的待遇要好不少，他们能吃饱饭，也没有被强抢民女，一直很是忠实。 但是直到消灭马木留克们，夺取了他们的账本之后，她才知道艾哈比贝伊到底有多少财产，这个女人又有多少能力。 整个马木留克集团没有一个人不欠艾哈比贝伊的钱，即使是穆拉德贝伊也欠了自己的女婿数千塔勒。 梅萨迪尔在马木留克集团失败前，提前意识到了情况不妙，把大部分财产都给转移了，那些不动产都以不错的价格卖掉，然后带到了的黎波里。 如今吴忻虽然吞掉了大部分财产，但是即使是剩下的珠宝、衣物以及各种驼兽，也至少价值上万塔勒，而这个梅萨迪尔说放弃就放弃了。 这种态度，德弗李希女骑士不敢确信吴忻不会动心，至少她是又震惊又动心。 吴忻却不算很震惊，这个女人不是一个依附于男人的理财家，而是所谋巨大的阴谋家、野心家。 当然这还是因为他是位面征服者，而对方是败者组。 如果不是很了解她的背景，知道她可以很容易地从犹太商会处得到贷款，谁又能拒绝这样的提议呢？ 吴忻感受着钻到他怀里的女体，真是感到可惜，因为了解得够多，他错过了一个放纵自己的好机会。 梅萨迪尔的建议，反而暴露她确实在这个位面也是“隐士”，有非常强大的人脉。 犹太人这个民族确实有很多缺点，但是他们的内部团结却是让人极为敬佩的，任何一个犹太人在破产后，只要不是因为自身有什么恶习而破产的，都不难弄到从亲友那里得到东山再起的资本，即使他们身无长物，根本没有可以抵押的东西。 而那些接受贷款的人一旦东山再起，哪怕他过去面对外人时，面对黑纸白字的借条依然要玩弄各种文字游戏拒绝还款，偿还这种欠款是绝无迟疑的，往往还会奉上足够的利息。 这是犹太人的重要文化，也是他们虽然被痛恨，但是始终在舞台上拥有一席之地的秘诀。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梅萨迪尔女士。”吴忻最终还是放开了那温暖的女体，艰难地开口拒绝了对方，“那些财产我不能要，这都是我们约定好的，我是讲信用的人，绝不会背弃诺言。” 他一方面吞掉了艾哈比贝伊九成的财产，一方面却好像自己吃了大亏。 吴忻的拒绝并没有让梅萨迪尔很震惊，她也有心理准备，倒不是因为恢复了在那个次位面上的记忆，这是阿尔法绝对不会允许的。 其实见到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心，这个该死术士的爱好，似乎让她作为女人的优势也难以发挥。 “可是以后我该怎么办？我从小就是艾哈比贝伊的女奴，现在他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生存。”可是吴忻的自制力和虚伪反而让她更加不愿意放过这么个机会了，犹太人的事业是无法寄托在蠢货上的，只有真正自制、狡诈的君主才能帮到他们，“请你保护我，尊敬的西博殿下。” “我当然会保护你！”吴忻认真地说道，“我非常欢迎你继续在的黎波里港做生意，而且虽然不能让你做财务官，但是我确实有一个工作可以给你。” “只要能为你效劳，让我干什么都行。”梅萨迪尔全力以赴地表演一个被帅哥吸引的弱女子，她又强调了一边，“干什么都行。” “我希望让你管理我的驼队，上百只骆驼，十几匹马，没有得力的人，我可是不放心啊。”吴忻的话让梅萨迪尔这样的人物也是一阵气闷，这明明是她的驼队，根据阿尔法设置的背景，她就是用这支驼队把马木留克们带到的黎波里港来到，然而现在吴忻大言不惭说“他的驼队”？吴忻还不停止，“我的农场出产不少粮食，虽然地中海对岸的国家是不错的买家，但我还是希望能够丰富一下客户，那些部落都是很缺粮食的，他们可以用骆驼和羊来交换粮食。” 一边的德弗李希女骑士在心中大笑，这么恶心的女人，只有用这样恶心的手段治你。 “这真是我的荣幸！恰好我在撒哈拉南面的乍得湖那里也有一个老关系。”然而梅萨迪尔并没有如女骑士期待的那样暴怒，她必须潜伏，必须忍辱负重，有朝一日才能把的黎波里港的势力为自己所用，“我不如现在就开始工作，冬天是穿越撒哈拉贸易最好的集结，那些骆驼都要好好保养才能尽快恢复工作状态。” “不，不，不，我坚持你先吃饭，明天再开始工作！”吴忻说得好像他极为体贴一般，其实明天可是元旦日，“好在你不是真神信徒，否则我还真不好让你明天就工作。” 这个时候，梅萨迪尔却没有表示自己最喜欢加班了，而是很痛苦地指出：“其实我不是星月信徒，过去参加十功什么的，只是因为不敢公开表明自己的信仰。” “哦？”吴忻有点惊讶，难道对方要表明自己是耶各的信徒？“我想你这些年一定很艰难地才能悄悄地保存自己的信仰。” 和允许信徒在危难时隐藏信仰，甚至侮辱自己的星月之主不同，不论是耶各、希瑞克还是班恩都要求自己的信徒宁死也不可以诋毁自己。 但是执行隐蔽任务的信徒可以特赦，峋山隐修会的大部分成员当然也是如此。 “是啊，极为艰难，极多的偏见，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我是上帝的信徒。”虽然是神通广大的梅萨迪尔，也没有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搞清楚的黎波里港的官方信仰，特别是她根本没有离开过大庄园的情况下，“我希望能够把你还给我的驴和骡子，捐献给教会。” “如你所愿。”吴忻不打算反对这个事情，驴和骡子是很有用的家畜，“我相信很多女士们都不是星月信徒，不过暗日陛下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我在此向你们推荐火焰之主的教会，你在的黎波里港一定会感受到温暖的怀抱并能找到光明的未来，当然我也理解你作为一个坚持了那么久的暗日陛下信徒的坚定，继续保持对的暗日信仰，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吴忻的话让梅萨迪尔张开了嘴，可是她当然不能这个时候掉过来再说什么，其实信仰哪个真神都可以，只要你高兴就行，我的信仰就是为了糊弄你而已。 “好了，请去参加宴会吧，注意多和艾尔兰神甫亲近一下，他是我们这里的大管家，还有和这位德弗李希女骑士，我相信你们能成为好朋友。”吴忻挥了挥手，让德弗李希女骑士也去，“你给梅萨迪尔女士介绍一下，让她认识一下我们的团队，也让大家了解一下，这位善于经营的女士。” 送走了这对绝不是什么好朋友，也不大可能成为好朋友的女士，吴忻自己还不能立刻吃饭，他还有一个工作要做，把自己的“火球术”当着两百个士兵的面全部清空。 吴忻让一个士兵先去传令，等他到达的时候，两百个士兵已经聚集在了操场。 “我知道大家都在期待新年宴会，但是不仅过火烤，是不会有烤肉的。”吴忻的话稍微活跃了一下气氛，士兵们纷纷发出笑声，“放心吧，我不会用你们做烤肉的，只要别磨磨蹭蹭。” 然而就在士兵们稍微放松的时候，火球已经在吴忻手中凝聚成形，然后朝着士兵们投了过去。 “齐步走” 和一开始的几次不同，他们并不紧张，他们已经习惯于参加这样的训练了。 吴忻的训练质量不错，大部分军人直到被烧死，才有机会见识“火球术”这样强大的魔法。 经历过“火球术”他们面对魔法甚至投石机都算是能够平静应对了。 不过他在考虑更加提高，也就是真的烧伤几个人，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暂时来说还做不到，这样的训练强度需要长期的高标准待遇，以及足够的牧师和医生。 训练结束后，吴忻把一头已经烤好的海豚端了上来，虽然不能让每个人都参加城堡中的新年晚宴，吴忻至少做到了给他们人人都加一餐。 这些海洋哺乳动物的导航系统经常出问题，前几天刚好有一家子又死在了沙滩上。 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暴晒了好几天，肉质下降，所以萨扎斯坦用不上它们。 不过眼下毕竟是冬天，即使不能当营养剂，吃还是可以的，在撒上足够的盐后，甚至还是很不错的食物。 吴忻正打算离开，可是这个时候，又一个女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西博殿下，你总算回来了，我真是太担心你了。”塞拉菲公主一边说，一边扑进了吴忻的怀里，她还在说话，只是不如前面一句大声，“不要推开我，否则我叔叔的使者就会怀疑我的地位了。” 吴忻不想见哈斯夫家族的使者，这次会面，他已经拖延了很久。 塞拉菲公主既然把使者带来这里，说明她肯定是捞到了不少好处，更说明对方已经许诺了吴忻极大的利益。 第二百四十九章你得救我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的黎波里港的制高点上已经亮起了一盏明灯。 吴忻知道，这是萨扎斯坦开始工作了，也许卡萨诺也在守卫他。 他们两个是不会参加新年宴会这种东西的，吴忻也不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事情，不过作为领导，他可以迟到，但是不能不到，更不能不致辞。 “二位，有什么事情，我们边走边聊，元旦日是我们真神信徒重要的节日，我必须和我的部下们在一起。”吴忻一边说，一边就往城堡走去。 他通过这种行为表明了自己的疏离态度，这也是一种谈判策略。 不过吴忻虽然对那个使者没有好脸色，但是却一把把塞拉菲公主给抱上了自己的马，然后狠狠地啃了她一口，这也是一种策略。 “哎哟，讨厌。”塞拉菲自己知道，她完全不得吴忻的什么宠爱，她没有上过吴忻的床，当然也就没有生活津贴，完全要靠自己来挣，或者说骗，“这位是我的一个堂兄，你不要毛手毛脚啊。” 正跟着马儿跑的这位使者确实是穆雷哈桑的儿子，不过这些星月君主都有很多女人，远不止四个，自然也有很多孩子。 和欧罗巴的王室家庭比起来，这些星月王子是不值钱的，能够捞到一个使者的工作也是付出了他不小的代价，消耗了在父亲心中的份量的。 所以他一边跑，一边还在喊：“西博殿下，我的父亲不需要你臣服他了，埃米尔的称号完全配不上你，他愿意承认你是的黎波里港的苏丹，苏丹啊。” “呵呵。”吴忻用冷笑回应他的提议，“那还真是感谢哈桑殿下的厚意了。” 其实埃米尔还是苏丹对吴忻一点区别也没有。 他微微一夹马腹，让马儿跑得更快了。 那个王子虽然不是很得势，但是过去哈斯夫家族强盛的时候的当一只混吃等死的米虫还是没问题的，可怜他这一身肥肉，跑得是气喘吁吁。 吴忻的情报系统很不敏感，对于突尼斯的情况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 不过好在通过塞拉菲吊着对方，已经获得了不少情报。 “是哈里发陛下啦，我的哈里发堂兄已经被送去伊斯坦布尔了，哈桑叔叔已经自行继承哈里发的位置了。”塞拉菲大声地说着，然后渐渐降低了声音，“他给了我两千多塔勒，还有几个女奴，他们又被海雷丁打败了一次，如果你再不救他们，说不定我叔叔就要向海雷丁称臣了，到那时，我们的黎波里港也危险了。” 吴忻听完她的话，低头赞善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因为她的忠诚，而是因为她的人格。 她虽然装模作样地恐吓自己的堂兄，骗取了数千塔勒的金钱，但是确实还是在为自己的祖国和家族担心的。 虽然她没有完全忠于自己，但是一个人如果心中完全无君无父，无国无家，那么吴忻即使一时用得上，甚至还会很喜欢他们，但是他不可能长期让这种生物在自己身边。 当然吴忻也会仅仅因为对方在乎自己的国家和家族，就给予对方什么好处。 他已经来到了城堡下，几个连队长还有艾尔兰神甫走过来向他行礼。 “哈里发陛下称臣，会不会太掉价了啊。”吴忻讽刺道，他不认为穆雷哈桑会放弃抵抗，否则他就不会自称哈里发了，他回头问道，“你的父亲会向海盗屈膝投降吗？” 虽然吴忻后面已经放慢了速度，但是这个使者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喝了一大口酒后，他又喘息了很久。 这个问题是很难回答的，如果他说“不会”，那就说明情况还不够紧急，如果他说“会”，那就成了他外交生涯的一个污点。 酒这种违反星月教规的奢侈品当然不会完全绝迹，但是为了照顾那些沙漠部落中长老的情绪，更因为物资匮乏，即使是穆雷哈桑自己都很少喝酒了。 一旦有了城市，自然就会有诱惑，那些最狂热的、遵守一切有道理或者没道理教条的信徒，往往来自封闭保守的农村。 他的儿子们更加是见不到酒了，有机会自然要猛灌一大口。 他的行为让艾尔兰神甫皱眉，这些酒都是奥地利出品的，虽然不是最贵的那一档，但也是今天这场晚宴的主要支出了。 虽然意大利的货色更便宜，但是吴忻总是要求努力采购西班牙和奥地利的货物，他的主要贸易合作伙伴巴赞家族提供的货物也大多来自这两个地方。 “是，不是，主要是不是………”这个使者语无伦次地回到，“我们哈斯夫家族有能力守卫突尼斯，但是我们也需要你的帮助，西博殿下。” 又猛喝了一大口酒，他终于找到了词：“帮助我们就是帮助你自己，西博殿下，一旦海雷丁完全统治了突尼斯苏丹国，那么的黎波里港也就危险了，你和我一样清楚，利比亚太贫瘠了，面对一个统一的突尼斯，是无法维持独立的。” “哼，的黎波里港比之你们的加贝斯城如何？”他的话让艾尔兰神甫很不高兴，负责财务工作的艾尔兰神甫在政策上也反对加入突尼斯的战争，那里不像是有什么战利品的样子，“难道的黎波里港比不上你们那座破破烂烂的城市？” 本来的黎波里港的规模比加贝斯城还要小，不过在位面吸收后，这座港口已经超过了加贝斯城。 “相比被抽了好几个次男丁，还经历了围城的加贝斯城，的黎波里港确实胜过一筹，相比你登陆时，这里取得进步正是让我非常佩服。”这是事实，不过这个使者后面的反驳也是事实，“不过比之突尼斯城和比萨大港，还是不止差了一点，而且即使的黎波里绿洲现在很肥沃，但是我们都知道没有河流滋养的绿洲肥力有限，要供养这么多的人口，很快会耗尽过去几百年积累的肥力，到那时，你又该怎么办呢？” 绿洲经受不了太久的耕作算是黑大陆北岸的常识，即使一个纨绔也能说得出来。 事实上，要不是吴忻征服了“那个埃及”，的黎波里绿洲的肥力根本连“现在很肥沃”也算不上。 这就是一块水源勉强，肥力勉强的绿洲，算是沙漠中的一处桃源，但是无法负担一个权力中心。 老德弗李希也走了过来，这个使者带来了几十只骆驼，如今其中的十五只已经属于他，当然他即使接受了这笔“津贴”后，给予使者的保证是，如果有其他人支持，他会说几句好话。 使者到处送钱，艾尔兰神甫不是清廉如水的人，但是他在这个问题上态度很坚定，所以使者即使只好给老德弗李希送点好处，沉默总比反对要好。 其实相比艾尔兰神甫，他的**要少得多，他的儿子已经死了，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利益就是他最关心的东西，接受这种钱款也不会改变他的立场。 他知道其他说得上话的人是不会支持这个使者的，要见萨扎斯坦很难，卡萨诺更不可能给他机会。 凯斯勒首座的他态度不明确，不过教会首领的态度一般就是吴忻的态度，所以如果他支持，那么老德弗李希支持一下也无所谓。 和他预想的一样，吴忻对于支援哈斯夫家族一点也不热心。 吴忻迟疑的原因和老德弗李希是一样的。 老德弗李希不喜欢和艾尔兰神甫立场一致，但是这个问题上，他也无法表明自己的他态度，他不喜欢眼睁睁地看着哈斯夫家族完蛋，但是的黎波里港集团拥有的力量，即使在经历了这次扩张后，依然不足以恢复平衡。 海雷丁领导下的巴巴利海盗是比哈斯夫家族有力得多的力量。 老德弗李希知道经过极限扩充，吴忻也许可以带着一千左右的士兵西进，是那种比大部分北非苏丹们优秀许多的部队，也比同等数量的海盗要强。 但是老德弗李希依然不看好这场冒险，虽然没有情报系统的支持，但是作为和巴巴利海盗作战了大半辈子的医院骑士，老德弗李希知道那伙人的德行。 他相当确信，就算是海雷丁全力控制这些海盗，突尼斯地区的情况也已经大大恶化了，那里必然是一个人间地狱。 海雷丁很了不起，能够把海盗捏成一个集团，但是人力终究有限，优秀的部队只能从良家子中获得，海盗是最差的兵源。 如果哈斯夫家族被一击而倒，那么伤害也许不会是灾难性的，可是既然哈斯夫家族守住了加贝斯城，不论是多么艰难，海盗们一定是把国家搞得一塌糊涂了。 吴忻的部队西进，是根本不可能如上次那样劫掠物资的，甚至可能无法从当地得到最低限度 的补给。 虽然的黎波里港有不少粮食，但是在沙漠中组织驼队运输的代价是极高的，这是损耗最大的战场之一了。 而便捷和快速的的海路则显然是不可能的选择，巴巴利海盗完全控制了制海权。 “突尼斯苏丹国自古以来就是地中海南岸最繁荣的地方之一，一旦突尼斯恢复了秩序，恢复了到了我们哈斯夫家族统治下的秩序，我们两个国家就可以紧密合作，不仅是贸易合作，还可以结成紧密的同盟，到那时，谁也不敢轻辱你了。”塞拉菲公主也在旁边说道，她在的黎波里港那么久，自然也搞清楚了一些事情，“那个小小的马耳他岛上的所谓的什么骑士团，居然至今不承认你对的黎波里港的君主权力，他们应该被好好教训一下！” “哈哈，我和满意自己和医院骑士团的关系，这不用你们操心。”吴忻笑了，不过并不是很开心，他希望自己能够更积极地参加巴巴利海盗和哈斯夫家族的斗争，可是这不容易，老德弗李希虽然不说话，但是他的沉默说明了态度，而艾尔兰神甫的态度更加清晰，“不过支援你们的事情，不是不可以商量，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先期提供一批补给和物资，不用送到的黎波里港来，只要送到祖瓦拉的兵站就行。” 吴忻的这个条件不算苛刻，但是并不是很有诚意，物资一旦运到了他控制的地区，那么吴忻依然有权利选择是否出兵。 哈斯夫家族的两个人立刻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那个使者立刻奉承吴忻：“西博殿下你能举办如此盛大的宴会，想来也能负担一些军用物资，等到你们赶到加贝斯城，我们立刻就会负责你们的补给。” 吴忻如果率军到了加贝斯城，那么主动权就在哈斯夫家族一边了，哪怕他们对他的供应极为有限，吴忻也很难轻易离开了。 从的黎波里港前往加贝斯这一路上消耗的粮草和物资，是一笔巨大的沉没成本，如果吴忻直接离开，这笔投资就白费了，这会大大损害他的威望。 “这也太过分了，切萨雷去救叔叔，还要自己负担粮食？”塞拉菲公主先是假假的斥责她的堂兄一句，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叔叔有钱的，当初整个家族里的人都整天想要更多更漂亮的女奴，或者是奥地利的葡萄酒和威尼斯的天鹅绒，但是叔叔很节约，即使他本来就是家族里最富裕的人。” 她实际上还是在帮自己的家人说话，通过告诉吴忻穆雷哈桑的财力，来诱导他加入战争。 “是啊，我的父亲确实有支付能力，我们有完全的抵抗力。”事实上，哈桑穆雷确实还有一些金钱，但是他不能用在吴忻身上，“但是西博殿下你一定不希望我父亲没有钱来支付士兵的薪水，以及安抚那些游牧民长老，毕竟一旦我的父亲失败了，的黎波里港也就危险了。海雷丁是奥斯曼帝国的爪牙，他一旦控制了突尼斯，的黎波里港的末日也就近了，拯救突尼斯，拯救哈斯夫家族，也就是救你自己，你很清楚这一点，西博殿下。” 总之，我不给钱，但是不救我，你会后悔的。 吴忻很不喜欢这种求人的态度。 第二百五十章维也纳王宫的厨房 巴黎和马德里的宫廷厨师从圣诞节开始就要开始天天加班，直到元旦日的整整一周时间内，他们每天都要准备数百王宫来宾的饭菜。 而奥地利的宫廷厨师就要轻松得多了。 维也纳的宴会规模要小得多，而且只有圣诞夜和跨年夜两天需要准备大规模的宴会，所以劳累程度还是要好多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厨师们就高兴了。 “主厨大人，橄榄油好像要用光了怎么办？是不是把我们藏起来的那些重新拿出来？” “你这蠢货，你忘了今天早上我特意留下的几块大肥肉？！用它们熬猪油啊！” 猪油的价格大概是橄榄油的三分之一，通过把一般猪油混合橄榄油，厨师们可以捞上十几个塔勒。 “主厨大人，一共只有五十五只鹌鹑，可是客人有一百零三个，是不是切开，给每个客人半个算了？还有剩下的几只，我们就能带回家了。” “你是脑残啊，真不知道为什么多利亚小姐要照顾你这种远房亲戚，一人半只？亏你想得出来。只给女士上鹌鹑！大家忙活了那么久，总要人人分两只鹌鹑才行吧。而且男人吃什么鹌鹑，这么小的东西，我们女人吃都嫌太娘。” 维也纳宫廷的主厨是一个女人，在维也纳已经服务了十多年了。 “主厨大人，今天的牛实在太小，无论如何不够吃的啊。” “该死的玛格丽塔女总管，真不知道她捞了多少回扣，十八个塔勒的小牛，居然是小的像只羊！你也是个傻子，这还要我教你？过去怎么办的，现在就怎么办啊，朝里面填两只鸭子，然后再塞一串肉肠啊！” 这个女主厨脾气很坏，口无遮拦，很善于得罪人，但是做菜则不是强项。 “主厨大人，今天那个西班牙大使又在抱怨说我们把皇帝送的北大西洋帝王蟹给烤过头了，完全浪费了这味珍馐。” “他懂什么烹饪？有什么不满，让他去跟摄政大人说。” 堂堂西班牙大使当然不可能为了一道菜去找奥地利摄政抱怨。 但是主厨做的菜是恶评如潮，不是一个人在抱怨，其中难免有些觊觎主厨位置的人，在各路领导前给她下眼药。 经常被她揭老底的玛格丽塔女总管和多利亚小姐，确实也想搞掉她。 但是这么多年了，对她的投诉始终是石沉大海。 得大老板信任，而且能够带着大家一起过好日子，还能弥补其他领导造成的缺口，所以这个主厨在厨房还是能服众的。 维也纳的宫廷厨房虽然任务比巴黎和马德里要轻，但是人均负担却很大，厨房的人手严重不足，完全有赖于主厨的调配，如果威望不足，稍微有人偷懒或者捣乱，就是无法运行。 虽然她的菜肴评价不高，但厨房里总算是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他们正在忙活，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穿着极为庄重礼服的男子已经走进了厨房。 “摄政……..摄政殿下？？？”直到一个年轻的帮厨，意外地认出了拉迪斯劳斯。 整个厨房一下子安静了几秒钟，只剩下油滋滋的响声。 “殿下，我们真的没有贪污橄榄油和鹌鹑。”几个大厨都认识拉迪斯劳斯，他们慌了，“都是多利亚小姐和玛格丽塔女总管…………” “闭嘴，你们都闭嘴！安静。”然而大厨很镇静，当拉迪斯劳斯从他身边走过时，她拿出一个饭盒递给奥地利摄政。 拉迪斯劳斯对他点点头，穿过厨房，走进了厨房后面的花园。 几个帮厨都在心里猜测，难道这位主厨和摄政有关系的这个谣言，不是完全的谣言？ 虽然听上去不体面，但是主厨实际上是一个油水很厚的要害位置，托付亲信是很自然的。 可是这个主厨虽然长得不丑，可是怎么看也就是中人之姿，无论如何也算不上美女啊，难道是十几年前青春靓丽时积累下的情分？ 不过这事也说不定，摄政殿下在女人的品味上，一贯有品位独特的名声。 …………… 的黎波里港的晚宴已经结束，但是吴忻并没有去睡觉。 他走到了整座城市最明亮的地方，萨扎斯坦的所在，灯塔的最高点。 “我还以为你会去那个塞拉菲公主的卧室呢？”卡萨诺也在，虽然天气很冷，但是这个房间里却非常温暖，对卡萨诺的肺有好处，“今天那位德弗李希女骑士不是正好不回来了吗。” “因为他无法下定决心去支援那个女人的家族，所以他就不愿意睡她。”萨扎斯坦的语气不是完全的讽刺，“后者可以算是个美德，前面的那个选择可是很不怎么样？” 萨扎斯坦不见求援的使者，其实这只是他的策略。 “你觉得我们应该去救援穆雷哈桑？”卡萨诺是真的没有态度，他不会轻易表态，他特别是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我们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不要说海岸线的地形和战局情况，就是我们去过的内陆地区其实也不是很了解，上次去的时候我们也是远离主战场，而且人手用来搜集屋子都不够，根本不敢离开道路和已知水源活动，地理情报都没搜集到多少。” “我已经联络了本地的犹太人，他们会向突尼斯方面传话，我想很快会有人来接洽的。”吴忻已经想好了对策，其实对策也不是想出来的，而是有资源，它就自己蹦出来了。粮食丰富，他可以把一些现有的储备给换成情报了，吴忻手中正把玩着手中刻有耶各圣徽的宝石，“五千塔勒，应该足够我们知道突尼斯的全部情况，再加上给我们引荐几个有力的游牧民部落了。” 在萨扎斯坦说话前，吴忻直接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把钱给这些犹太人是很糟糕的长期政策，会压制我们自己的情报机构，可是这一次只能先这样了。” 情报机构是好东西，可是好东西往往不便宜。 虽然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是短期策略和长期策略之间也不能简单地一定选择长期策略，因为过度重视长期，也可能导致短期灾难。 “眼下当然只能如此了，等到你把突尼斯的情报网组织起来，说不定海雷丁的大军也杀过来了。”萨扎斯坦考虑问题的高度和艾尔兰神甫以及老德弗李希都不一样，“不论去突尼斯的希望是多么渺茫，也总好过在的黎波里港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恶化要好得多。” “强化的黎波里港的防守，然后等待皇帝的外洋舰队，未必就是等死，我看奥斯曼帝国的舰队即使有海雷丁的帮助，也不大可能是外洋舰队的对手。”没有态度不是不思考，卡萨诺也考虑过得失了，“他们都说和真正的大海比起来，地中海就是个巨大的澡盆而已。” 卡萨诺一开始以为大西洋至多也就是比地中海稍微危险一点，“澡盆”的说法是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自我吹嘘，是一种常见的优越感，可是在和巴赞侯爵交谈过几次后，他接受了这个说法，巴赞侯爵不是会吹嘘的那种人。 “哼！”萨扎斯坦一声冷哼，随着他的情绪，那炙热的火种也激烈地抖动了一下，“你知道不知道聚集一次外洋舰队的代价，新大陆有多少物资和人手的要求因为运力不足无法满足，又有多少宝贵的货物积压在哈瓦那和韦拉克鲁斯，无法送到塞维利亚港？这还是外洋舰队不集结的情况呢，集合一次，西班牙的财务官就要发狂。就算皇帝能够下定决心，他也要考虑把舰队投入到黑大陆值得不值得，英格兰国王在凌虐皇帝的阿姨，还有皇帝的妹夫想要夺回丹麦王位，还有法国的蔚蓝海岸，意大利的那些富裕城邦，它们永远是西班牙人渴望打击的目标，你怎么知道皇帝会优先来这个黑大陆。” 这是理由，但也不是理由。 吴忻正要反驳，萨扎斯坦直接把话说了出来：“当然了，这是给外人的解释，我们都知道相比那些目标，皇帝肯定是要首先保卫自己的海岸系。真正的问题是，你是怎么看待你自己的，你又是不是能接受和那些庸庸碌碌的人一样渡过自己短暂的人生。” 萨扎斯坦的话有点莫名其妙，至少在卡萨诺耳中如此，但是吴忻却明白对方的问题，他没有犹豫就回答到：“我当然不会接受做一个只能等待救援、撕心裂肺哭泣的妇孺。” 也许西班牙的外洋舰队很可能会来，但是到了那种情况下，吴忻就只是西班牙的附庸而已了，而且还是很低等级，随时可能被舍弃的附庸。 这种选择没有荣誉，自然也没有尊重，一个和大海战斗过的人不接受这种生活，吴忻不能忍受这样的地位。 特别是在见识过了一个征服一个D级位面能够带来的利益后，吴忻知道一个C级位面的价值了。 吴忻仅凭自己的勇气和机敏就征服了一个D级位面，虽然其中有一些不小运气和绝非可以无视的牺牲，但是比起和“光明帝国和建州精灵”所在的那个C级位面上的机缘，还是要逊色不止一筹。 拿破仑和纳尔逊都很强大，打败他们是如此艰难，甚至远远不是“艰难”能够概括的。 拿破仑剑出如风，百战无敌，虽然大家都说D级位面最强的存在，位面的守卫者也不过就是“精锐”巅峰，但是吴忻觉得拿破仑在那个坑道中击破自己和迪莉雅前后夹击时的爆发，当时肯定是“核心”级别的，吴忻甚至不看好卡萨诺能够击败拿破仑。 至少吴忻不认为卡萨诺能够杀出吴忻布置了好几个星期，投入了数万塔勒死亡的陷阱，甚至能在通风管道里杀死伏击者。 纳尔逊的实力虽然没有完全展示出来，但是他能飞！这已经足够显示他的不凡了，如果选择了和英国作对，一旦被他打败，就几乎没有逃跑的可能，更不要说能够居高临下观察你的敌人，总是最难对付的敌人。 但是相比有布尔莎那个大内应导致的死去的皇太极，那个“核心”级牧师，他们还是要差得不少，。 而后面那次任务是那么凶险，一开始就被幻阵笼罩，如果队伍中没有坚定而且极为忠实的牧师，那么轮回者就将以极其耻辱的方式死去。 如果没有主动性差一点，想用消极的躲避策略来熬过任务规定的时间，那么在建州精灵的主力回来后，大部分轮回者肯定也会死在极其危险的“捉迷藏”中。 所以仅仅一次任务就被吸收的D级位面是远不如C级位面的。 而一个D级碎片能够让的黎波里港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为了这个变化发生在塞维利亚港或者马德里的话，皇帝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而一个比D级要难获得得多的C级位面，皇帝又会有多么的在意？ 那个带有各种同光明帝国相关物资的兑换列表必然只是一个开始，凯斯勒首座虽然并不知道奥地利拥有的那个位面的所有情报，虽然他也参与了那个俘获任务。 那也是一个C级位面，而奥地利最强大的存在，“镇国”术士，女王胡安娜就毫不客气地以最快速度，“专门守卫并扩大奥地利在次位面的利益”，这么伟光正的理由住了进去。 所谓的最快速度，就是根本连维也纳也不回，直接就霸占了那个位面。 其他的强者们敢怒不敢言，只能看着她“歇斯底里”“完全失去理智”“听之令人作呕”地大笑，当然凯斯勒首座的评价绝对是“就事论事”的，绝不是“嫉妒”，更不是因为“怨恨”而用了一些不文雅的词汇。 以上引号内容，凯斯勒首座都强调了两次，确保吴忻牢记。 随后胡安娜女王就在那里安顿了下来，然后隔三差五地向维也纳方面提供一些价值很高的货物来进行交易。 凯斯勒首座虽然是一个教会的首领，但是当时距离布达陷落已经很近了，他没有机会购买那些昂贵的东西。 但是那些出产极为珍贵这一点是无疑的。 冈萨雷斯不可能保守这个秘密，也许他确实会想要私吞这巨大的好处。 但是这和冈萨雷斯的意愿无关，因为他会要求高级队伍的支援，而高级队伍必然会有接近皇帝的人。 而如果吴忻在主位面的安全和前途，完全有赖于皇帝，的黎波里港的安全完全建立在西班牙的外洋舰队上，那吴忻就根本无法抵抗皇帝了，他费尽汗水和辛劳，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所以即使萨扎斯坦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也反对干涉突尼斯的战争，吴忻也要努力一番， 那个哈斯夫的公子哥确实能力不足，在的黎波里集团中，最有力的两个人物，吴忻和萨扎斯坦其实都是最主战的。 艾尔兰神甫因为财政反对出击，老德弗李希因为兵力不敢支持出击，但是他们都是从战术角度上思考问题。 从战略角度上，吴忻和萨扎斯坦的结论都是，不论再艰难，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哈斯夫家族灭亡。 “好，我还担心哈斯夫家族坚持得太久，等到海雷丁来的黎波里港的时候，我已经拿不动剑了呢。”既然吴忻和萨扎斯坦意见一致，那么卡萨诺自然就准备战斗了，“既然如此，我就去突尼斯会一会这个海雷丁，如果死前能拉他垫背，也算是报答了摄政殿下的一点恩情。” “摄政？维也纳的摄政和海雷丁有什么私仇？”吴忻以为海雷丁首先是皇帝的敌人。 卡萨诺有点奇怪于吴忻不知道这事情，这让他有点尴尬，因为这算是让摄政难堪的往事，如果大家都知道就无所谓，要他解释就很为难。 不过这对萨扎斯坦不成问题：“哎呀，就是一个女人被海雷丁先奸后杀而已，低等生命的低等冲突，没什么可说的………….” 他是这么说，可是却神气活现地把海雷丁曾经攻入奥地利的重要商业港口，迪莉雅斯特港，摧毁了拉迪斯劳斯刚刚起步的商船队，还把他负责此事的一个情人杀死事情的所有细节都倒了出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我只是揭黑幕的，没有私欲 虽然那套关于“拯救哈斯夫家族就是拯救你自己的”的逻辑没有得到吴忻的热情回应，但是吴忻也没有对哈斯夫家族空口白话地要求援助大发雷霆。 因此在吴忻离开了宴会后，塞拉菲公主还是可以把自己的堂兄介绍给吴忻的其他部下。 她相当努力地吹嘘着哈斯夫家族的光荣历史，这几百年来曾经面对过多少次生死危机，巴巴利海盗根本不算是什么严峻的考验。 她的那位堂兄也在那里一边大吹法螺，一边灌着葡萄酒，到了午夜时分，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来求援的。 他又吼又叫，一开始还能听清是咒骂低贱下流的巴巴利海盗和狂妄自大的奥斯曼帝国，到后来就只剩下混沌不明的吼叫和抽泣。 虽然塞拉菲公主不断地掩护他，劝告他，但是他就是不停地灌自己，把葡萄酒和各种食物弄的到处都是，最后的高潮则是吐得一塌糊涂，醇香的葡萄酒成了混合着胃液，成了酸臭的毒物。 他是宾客中唯一这么失态的人，塞拉菲极为尴尬，吴忻不好杯中之物，的黎波里集团也没有灌酒的文化。 然而虽然这位使者的表现不佳，但即使是最痛心的艾尔兰神甫也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尽量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不论是艾尔兰神甫还是几个连队长，都搞不清楚吴忻对塞拉菲公主的态度，大部分人都以为吴忻还是经常会上这位女士的床的，毕竟和德弗李希女骑士的关系，似乎更多是一种共同患难的共鸣，塞拉菲公主身份尊贵，而且容貌也符合普世的审美观。 当然就算他们知道吴忻其实没有上过公主的床，他们也不会轻易去得罪塞拉菲公主，至少不会因为这样程度的事情而和她闹什么矛盾。 不过也没有谁愿意把这位使者背回他的住所，毕竟这会被认为是支持哈斯夫家族，稍微有脑子的人都不敢在国家外交政策不明的时候，做出这样引人忌讳的事情。 这个使者唯一的一个保镖兼车夫，同样已经把自己灌醉了。 塞拉菲公主的两个侍女倒是没有喝醉，她们三个女人只能自己把两个醉汉拖走。 等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塞拉菲感到背痛得要死，她一辈子也没有干过什么活，这样的活动就把她折腾得受不了。 这个堂兄喝了那么多，完全超过了应酬的需要，完全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他在担心集结在亚历山大港的奥斯曼舰队。 他的压抑和崩溃，暴露出了哈斯夫家族的窘境，这实在太糟糕了，一个自己人都没有信心的团体，将更难得到外援。 她本来是准备一回来就用最恶心的催吐剂把堂兄弄醒，然后就朝着堂兄大发雷霆的，可是一路上拖了那么久，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堂兄的凄苦，她也感同身受。 塞拉菲公主身边的侍女都是刚刚从加贝斯那里过来的女奴，她们对于能够来的黎波里港都感到很幸福，理论上的自由身不算什么，她们还是伺候公主，还是被公主压迫，那什么辞职走入这种事，她们完全无法理解。 真正让她们高兴的是脱离了加贝斯城那个虎口，即使是出不了们的女奴们，也知道哈斯夫家族是不行了。 其实就算奥斯曼帝国的援军不来，哈斯夫家族也已经快不行了。 海盗们的抢劫可不是吴忻的抢劫，所谓教胞的面具早就戴不下去了，不知道多少村子最后的口粮被抢走，多少部落最后的羊只也被夺走。 虽然穆雷哈桑的来信中，说这样收集物资的方式，说明海雷丁已经后劲不足，随时会后勤崩溃，这不能说没有道理，因为海雷丁在突尼斯的军事行动，明显不是他往常的劫掠，而是想要建立长久的统治。 前期克制，后来渐渐失控，说明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但是塞拉菲公主知道，即使这样的手段确实说明海雷丁对部下的控制力大大下降，也无法改变哈斯夫家族的日子更难过这个事实。 女奴们都没有足够的食物，也没有取暖的燃料，虽然沙漠是很难打游击的地方，但是穆雷哈桑已经在认真考虑放弃城市，去打绿洲地区打游击了。 他之所以还不肯把最后的一点家底交给儿子来向吴忻求援，其实是看不上吴忻的实力，也看不上吴忻的胆量，他认为吴忻不敢来救援他。 吴忻能自带干粮去救他是最好，不去也无所谓。 他真正期待的是皇帝的救援。 最后那些家底是打算用来和西班牙的舰队司令官疏通关系的，他希望塞拉菲公主能够想办法和西班牙人搭上线。 塞拉菲公主知道这实在是他太难了，她现在只关心，如何能把自己的老娘，先从加贝斯城给救出来再说。 元旦宴会的第二天，吴忻醒来时很意外。 他当然不是意外于发现了自己怀里的德弗李希女骑士，而是意外于自己所处的地方，这不是他的卧室。 而是一个相当华丽的星月风格的房间。 吴忻从窗外探出头去，看到了那高高的灯塔和已经位于正中的太阳。 吴忻安心了，他可以确信自己依然在城堡里。 “怎么了？”吴忻的反应弄醒了德弗李希女骑士，“今天晚起一点吧，那个哥达菲小妖精从来不早起，你晚一点也没关系的。” “哦，那挺好。”吴忻掩饰住了自己的惊讶，他知道老德弗李希有一个来自哥达菲家族的新妻子，“你家重新装修过了啊。” “是啊，那个小妖精一定要把房间改成她家的风格。”德弗李希女骑士说是这么说，但是吴忻猜测她肯定也不反对装修，毕竟这是她的房间。 吴忻猜测这应该是位面修正的结果之一，老德弗李希虽然处于关键位置，但是经手的钱不多，不至于那么快就捞到了那么多，更不至于那么快就要炫富。 总之他重新躺了下去，虽然女骑士的被窝是冰冷的，但是吴忻自己热得发烫，虽然比用掉了几次“极效火球术”之前冷了不少，依然足以应付冰冷的女人。 今天是元旦日，吴忻确实打算休息一天，就算海雷丁和穆雷哈桑这两个异教徒今天还是会继续厮杀，吴忻也要偷半天的懒。 仅仅是半天而已，朝着士兵们投“火球术”的功课是不能省略的，毕竟除了那几个连队，还有很多游牧骑兵也需要见识见识魔法。 士兵们大部分都是暗日和火焰之主的信徒，今天应该休息，而游牧民们大部分是星月信徒，不需要休息元旦日。 吴忻对这个安排很是满意。 然而他的打算终究是落空了，关于休息的那一部分。 没过多久，老德弗李希就给他安排好了一个工作。 “威尼斯共和国希望以四十斤一塔勒的价格，收购八十万万斤的粮食，全部是现金付账，如果殿下你愿意接受商业女神陛下的本票，那么我可以做主，给你再把价格提升百分之十五，而且这是离港价格，最尊贵的威尼斯共和国将自行安排运输船只。” 这最后的条件很重要，吴忻最近一段时间对烦心的，就是。如今在比塞大的巴巴利海盗舰队和在亚历山大港的奥斯曼帝国舰队。 这些敌人时刻威胁着地中海贸易，大规模的贸易已经几乎无法进行了。 “摩洛齐尼大使，今天是元旦日，难道你就不能享受一天的放松，并且让西博殿下也得到一天的放松吗？” 威尼斯大使摩洛奇尼对于德弗李希女骑士的插话本应极为愤怒。 虽然这不是工作地点，威尼斯的女权也是比较高的。 但是君主的情妇在外交场合打断君主和外国使者的对话，依然是极其无礼的，特别是这种不谈问题，反对已经发生的见面更是如此。 如果上纲上线的话，甚至算得上是一个外交侮辱了，虽然摩洛齐尼并不是真正的大使，那只是客气的说法，他没有官方身份，正式说起来其实就是一个粮食商人。 摩洛奇尼大使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笑眯眯地说道：“德弗李希女骑士，我们不是正在放松吗？世界上不会有比双赢的生意更让人愉悦的东西了。” 他当然不能斥责德弗李希女骑士，一方面现在威尼斯急需这批粮食，另一方面则是这次会面能够发生，其实是全靠了德弗李希女骑士才能安排好。 德弗李希女骑士自己不懂规矩不要紧，但是她的父亲知道如何给女儿谋福利。 老德弗李希的心情很好，不仅仅是因为摩洛奇尼给他的礼物，一张可以在任意一个沃金教会分会中兑现的三百塔勒本票，更是因为吴忻认可了他女儿的地位。 吴忻允许他的女儿安排一些无伤大雅的行程，这是正式情人地位的一个证明。 所以摩洛奇尼不会因为德弗李希女骑士的话暴怒，反而要小心地奉承她。 “双赢的生当然是很令人愉悦，是很放松的事情，可是我不认为这笔交易中我们有什么双赢的机会，摩洛奇尼大使。”当然，三百塔勒能买到也仅仅是见面而已，同意是不可能的，吴忻的态度很强硬。 摩洛奇尼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已经来的黎波里港有十几天了，直到昨天晚上的宴会中，才和老德弗李希搭上关系，然后得到了和吴忻见面的机会。 这是符合规矩的，君主拖一拖外交官，然后为他们的情妇找一点捞外快的路子，同时也满足她们的虚荣心，但是如果吴忻真的想要和他交易就不会拖延那么久了。 “一个塔勒四十斤谷物，这已经是比最欠收的年份还要贵的价格了，如果本票的话，那就是一个塔勒三十四斤，这难道还不能让你愉悦吗？的黎波里港的主人？”不可否认，如果这是一笔单纯的粮食交易，那么价格可以说已经是极高了。 虽然沃金商会在黑大陆如今没有任何分会了，但是吴忻也不难将票据贴现出去，相信犹太商会会很乐意以九折的价格买下这些票据。 但是这笔交易绝不是单纯的粮食交易。 “这就是你的全部出价了吗？”虽然不觉得有什么可能，吴忻还是问一问，万一呢？ “威尼斯共和国将感激你的情谊，如果将来时机合适，共和国将支持你夺回属于你的宝座。”这个条件真是挺诈唬人的。 “呵呵。”然而吴忻只给他一声冷笑，然后一边摇头，一边站了起来。 如果是在威尼斯共和国的全盛之时，她的海军统治东地中海，所有的德意志诸侯都欠沃金教会的钱的时代，那么这个支持是万金不易的宝物。 可是如今，只剩下光秃秃一个本岛的威尼斯共和国的支持根本就一文不值，甚至还是一个负担，是一个必然引起维也纳实力派不满的糟糕盟友。 看出了吴忻有送客的意思，摩洛奇尼很是急躁，他担心自己祖国的命运。 威尼斯共和国大肆备战的目标明显是夺取了她大陆领地的奥地利，的黎波里集团和奥地利有特殊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 而支持这个流亡王子去夺回宝座这种事，如果是奥斯曼帝国的苏莱曼大帝或者罗马教会国的真选教皇来说，那确实是很有力的一个筹码。 摩洛奇尼自己也知道，自己提出的支持很是可笑。 虽然威尼斯共和国依然财力丰沛，有全盛时一半的收入，威尼斯城依然是仅次于巴黎的欧洲第二大城市，但是并不够格去支持吴忻什么了。 威尼斯方面本来也没有对此行寄予太大希望，摩洛奇尼不仅没有正式的名义，他的随从，用于贿赂的活动经费，也都是他的私人财产。 摩洛奇尼作为一个虔诚的爱国者，决心做放手一搏式的最后努力：“西博殿下，我们威尼斯共和国是一个有力的朋友，也是一个知道很多秘密的朋友，你难道不想知道，谁该为布达的陷落负责，谁害死了你的母亲？” 他的话让吴忻勃然大怒，他抬起手，几乎要把一个火球塞进这个摩洛奇尼大使的嘴。 这样明显带有立场的所谓情报，当着他的面说，这是挑衅。 ………….. 维也纳宫殿中的新年宴会已经结束。 厨具和餐具也都清洗完毕，厨师们都开开心心地带着贪墨下来的各种食材回家了。 主厨却还没走，她就自己坐在了那个小小花园的门口，然后她掏出那把用来切菜的短刀，慢慢地打磨了起来。 厨师只不过是兼职，她的正式职务是大门的守卫。 第二百五十二章莓的世界 拉迪斯劳斯一路上走着，看到他的花园里，到处是厨师们栽种的草莓和蓝莓，也许还有一些桑椹。 浆果是最有价值的农产品之一，很多“中坚”“精锐”级的营养剂都可以用一些浆果的菁华来提升品质。 而一些浆果中的变异种，比如拉迪斯劳斯刚刚看见过的一挂半蓝半红的桑葚，再配合上其他原料，甚至能够制作几种“护国”营养剂，能够维持“护国”武士身体状态，或者让“核心”武士有更大机会升级的营养剂。 不过即使是以“护国”营养剂的标准，这也是一种很罕见很不经济的制作工艺，因为浆果的产量从来是很低的，而其中的变异种更是极为罕见。 因为浆果并不是经济的营养摄入来源，否则人类就会蔷薇科而不是禾本科作为自己的主食了。 种植浆果是最消耗人力的农产品。 拉迪斯劳斯从来不检查厨房账本，他只关注每年王宫的总消耗，不允许超支，然后细账的问题就全部交给女总管玛格丽塔。 不过这不是拉迪斯劳斯信得过那些厨师，就算不查账，拉迪斯劳斯也知道这些浆果绝不可能因为种在自己的厨房后面，就免费供应自己的宫廷。 哪怕玛格丽塔女总管和女厨师绝不是什么朋友，也不可能把厨师们的外快统统挤干，因为这些浆果除了那么一成半成的出产会被交公，以作为场面上的交代之外，一大半的浆果被女主厨用来在宫廷中经营人脉，剩下的很小一部分才是厨师们的福利。 宫廷中有许多觊觎这份利益的人，可是任凭他们怎么计算，女主厨在浆果生意上几乎是不取什么私利的，当然她自己的那一份管理报酬还是有的，但是就这么点利益，就不值得去搏斗了。 所以如果玛格丽塔女总管不希望自己成为众矢之的，那么就只能接受自己的一份浆果，然后闭上一只眼睛，让事情顺利地运行。 当然公平得说，种植浆果是很累的工作，这么一小块花园，已经耗尽了厨师们大部分的业余时间，菜做的难吃，是以顶级到吹毛求疵的宫廷标准来说的，总归是要花大量时间的。 然而对于厨师们来说，仅仅是十几分钟就能走一个来回的地方，拉迪斯劳斯去朝里面走了几个小时。 随着他走得越来越远，周围的环境越来越潮湿，光线也越来越黯淡。 高耸茂密的植物把阳光都遮住了。 花园似乎成了一个雨林。 而且一路上，各种不常见的、美丽绚烂的浆果也越来越多了。 拉迪斯劳斯走了很远的路，又累又渴，但是他不敢吃，因为他知道这些浆果中，很多是有毒的。 更糟糕的是，除了不能吃的浆果，还有其他东西在考验他。 拉迪斯劳斯感到自己的脚趾麻木了，他一开始以为是走路走得久了的正常反应，但是下一刻，他意识到只有一只脚麻木了。 上一次来这里时，那个德鲁伊提醒过他，这是有东西在吸他的血，那只虫子的名字他记不起来了。 术士么就是这样的。 刚刚以为是脚麻还好，可是一想起来那虫子的样子，再想想它正在自己的脚趾间狠狠地抽自己的血，英俊的术士就是一阵发虚。 拉迪斯劳斯连忙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然后把那只叫什么来着的虫子给倒出来，可是他刚刚坐到那块似乎长满了青苔的石头上，就意识到不好。 他被咬了。 拉迪斯劳斯不顾屁股上的剧痛，连忙给自己施展了一个“鬼面术”。 那块“石头”是一只巨大的绿色蟾蜍，它用自己长长的舌头刺了拉迪斯劳斯屁股一下。 它正在狩猎，但是看了看拉迪斯劳斯身上的魔法，以及人类过于巨大的体型，蟾蜍最终在心里骂了一声晦气，然后噗通地跳走了。 ‘晦气！’拉迪斯劳斯也只敢在心里痛骂，他生怕找来其他的掠食者。 拉迪斯劳斯最终也不敢在脱靴子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坚持多久。 好在又过了几步，拉迪斯劳斯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紫红色浆果，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大。 这东西似乎是蛇莓和草莓的混合体，只是放大了一万倍而已。 一只身上带有的白色斑纹的超级大蜥蜴在守卫着这个大莓，拉迪斯劳斯记得它，这是那个德鲁伊的动物伙伴。 当然如果是一个法师的话，就会记得这是一只有天界血统的撕肉龙。 看到拉迪斯劳斯靠近，它立刻跳了过来，朝着他“嘶嘶”地吼叫。 “喂，人呢？”拉迪斯劳斯立刻朝着那个大莓子吼叫，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我累死了，快开门！” “大汪，不要闹了，你不认识我了吗？”得不到回应，拉迪斯劳斯明显能感到大蜥蜴的敌意渐渐变强，他不得不做出了一个战斗姿态，准备释放魔法，而这更进一步加剧了大蜥蜴的警惕。 它确实记得这个英俊的术士，如果不是记得这是主人的主人的情人，它早就扑上去了。 “别闹了，我身上没带多少施法材料！而且伤了大汪，你们不就没人看家了吗。”眼看着大蜥蜴就要扑上来，拉迪斯劳斯把女主厨给他的那个饭盒给拿了出来，“这是你最喜欢的饼干，这个鬼地方可没有吧，被大汪吃了多可惜。” 然而拉迪斯劳斯的吼叫最终是没有任何结果，他走进那个大莓，推开了一个凹陷的地方。 这个动作激发了大蜥蜴的防御机制，它从背后冲过来把拉迪斯劳斯按倒在地。 拉迪斯劳斯倒在地上，手中的饭盒也被抢走了。 一个低沉诱惑，让拉迪斯劳斯松了口气的女声终于响了起来：“没有得到邀请，怎么可以私自就进入女士的卧室？太无礼了。” “我不是让玛丽跟你说了，我要来吗？我严格按照你的要求，提前两个礼拜通知你了啊！” “你让她说了，可是我同意了吗？嗯？” “我不来，你就发脾气，我来，你就这样对我……….” “要不是有事求我，你会过来？这条路，你都不认识了，那个转角可以节约一半的路程你都忘了，你们男人，你们这些男人。” “我错了，我错了，你先让这鬼东西……….”拉迪斯劳斯的称呼让大蜥蜴很不高兴，它把黏糊糊的头压到了术士鲜亮的礼服上，“揍开，揍开！” “这是新年宴会的正式礼服，好几百塔勒一件的…………”拉迪斯劳斯是真的急了，“怎么折腾我都可以，不要跟钱为难啊。” 一个响指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放开他。” 拉迪斯劳斯在蜥蜴离开后，也不站起来，只是立刻把靴子脱掉。 然后那只大蜥蜴又扑了过来，把什么东西从拉迪斯劳斯的脚上咬走了，连袜子、带血肉一起咬走了。 “胡安娜，你疯了，啊！”拉迪斯劳斯一边惨叫，一边观察自己的脚，还好，虽然血肉模糊，但仅仅是皮外伤，“我的脚趾被咬掉了，啊！” “这就是你三个月不来看我的下场！”胡安娜听着拉迪斯劳斯的惨叫，终于是有点于心不忍，“别嚎了，伽利雷，给他弄点药膏。还有把饼干给我，不要让狗狗靠近饼干。” 她下令的对象，是一个浑身上下只有破破烂烂的几张兽皮的男子，他身上别着一根木棍，腰带上扎着十几个瓶子。 眉眼看上去至多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可是气色却很苍老，身心疲惫，像是一个过年领不到工资的民工。 撕肉龙大汪吊着从拉迪斯劳斯脚上撕下来的那只虫子，正准备吞进独自，却被这个兽皮男子一把抓住了脖子，然后双方又吼又撕，最终大半只虫子都落入了兽皮男的手中，被他装进腰带上的某个瓶子。 “你真是的，大汪那么可爱，让他吃点好的有什么关系？”胡安娜很是担心地看着自己的饼干，“快点，给他上药，把饼干给我。” “二十个塔勒。”疲惫的兽皮男把饼干丢给胡安娜，当然不是在为自己的饼干要价，他掏出一个瓶子，然后准备把药膏涂在拉迪斯劳斯的脚趾上。 然而听到他的价格，拉迪斯劳斯连忙停止了惨叫，快速把脚塞回了靴子：“该死的骗子，下流胚，你以为这是红衣大主教祝福的圣水啊，这么个药膏要收我二十个塔勒？！” 那个兽皮男伽利雷并没有收回自己的瓶子，他对拉迪斯劳斯的污蔑毫无反应，只是淡定地说道：“红衣大主教祝福的圣水如果是只卖二十塔勒的那种，说不定就等于治疗微伤。对被黑面蚂蝗咬伤的伤口，大概要一大缸才能治好，我这个用黑面蚂蝗的幼虫制作的解毒剂，只要二十个就能治好你，而且不会让你连续几天睡不着觉，也不至于几天不能走路，实在是公道的价格。” “我很好，我不需要什么药膏！”然而拉迪斯劳斯坚决拒绝，这分明就是敲诈手段吗，你当拉迪斯劳斯大爷没见过？ 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大莓，和外面的原生态不同，大莓内部装饰华丽，各种家具一应俱全。 “给他涂上吧，记在帐上。”然而胡安娜却知道这个黑面蚂蝗能给人制造多大的痛苦，“别闹了，我被这东西咬过，他没胡说。” 既然胡安娜这么说来，拉迪斯劳斯也就不好拒绝了。 他脱下鞋子，任由对方帮自己涂上了药。 伽利雷涂药涂得很小心，薄薄的一层，但是覆盖了全部伤口，看来那个药剂确实是很贵。 他完成之后，对胡安娜鞠了个躬：“那么就这样了，女王陛下，药剂二十个塔勒，一路上保护摄政殿下穿过走廊二百个塔勒，一共是二百二十个塔勒。” 胡安娜还没说话，拉迪斯劳斯又大吼：“什么？你在保护我？那只癞蛤蟆咬我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挡住它的妻子。”要不是有德鲁伊的保护，一个术士是无法穿过这片雨林的，“苹果蟾蜍是夫妻一起捕猎的，雌性苹果蟾蜍的体型是雄性的十倍，相信我，你不会想见到它的。” 拉迪斯劳斯还想说什么，胡安娜先开口了：“行，你做得很好，让他又累又怕，也没有让他受什么大伤，算超额完成，一共算你四百个塔勒好了。” 胡安娜几句话，就把拉迪斯劳斯那一身礼服给花出去了。 然而兽皮男伽利雷却没有太高兴，他还是那副愁容满面的样子：“那我先走了，今天的五莓酱还没有搅拌过呢。” “先去拜访一下波普部落，告诉那个酋长，这是他最后一次得到警告，下一次就是我去拜访他了。”胡安娜的话让这个兽皮男脸色难看，可是他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点点头，就继续朝外走。 拉迪斯劳斯叫住了他：“别走啊，伽利雷，我来是给你弄一笔大生意。” “你跟女王陛下说好就行。”然而伽利雷却不愿意留下，实际上，他很不喜欢和胡安娜在一起，“价格合适，我随时为你效劳，摄政殿下。” “说来今天就是主位面的元旦了，你也许应该回去看看你的妻子？”拉迪斯劳斯说着又递给他一个大饭盒，“你喜欢的鹌鹑，大概有一打呢。” “元旦啊，主位面是1535年了吧，我们半个月前刚刚见过了。”伽利雷想要再问几句，可是他还有好多工作，最终他只是让拉迪斯劳斯帮忙带话，“你回去的时候，代我向她问好，还有把这瓶治疗膏给她。” “没问题。”拉迪斯劳斯接过了一个小瓶子。 胡安娜敲了敲墙壁，大莓就轻轻晃动，沉入了地下。 伽利雷还没有走出多远，女王已经把拉迪斯劳斯按倒在床上，然后一边脱拉迪斯劳斯的衣服，一边抱怨：“那么久不来，你知道不知道我在这里很寂寞的？还有我看玛丽也不是很开心，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宠爱她？” “布达大教堂被改成清真寺了，她丈夫的坟墓被铲平了，历代匈牙利国王的尸体也都被亵渎了。”玛丽是匈牙利王后，皇帝的妹妹，“她一直无法释怀。” “我一直不喜欢她的那个死鬼老公，死个男人而已，为什么要那么伤心？这孩子就是随我，当年她爹死了的时候………….”胡安娜说完之后，安慰了一下拉迪斯劳斯，“不过你要是死了后被人家挖出来挫骨扬灰，我肯定也会伤心的。” 拉迪斯劳斯对此不知道该表态，只好岔开话题。 “还有你为什么把侍女都给遣散了，下次弗伦兹贝格到你这里来，看到你就和那个伽利雷同居，他会胡思乱想的，我是无所谓。”拉迪斯劳斯伸手抱住女人，也开始脱她的衣服，“但是要是有人污蔑，皇帝陛下母亲的清誉，一定会让皇帝陛下很困扰的。” “给我提供侍女的那个部落贡品拖欠得太久了。”胡安娜的身体比上次更加紧绷，更加充满弹性了，“再说弗伦兹贝格和我儿子才不会关心这种事，承认啦，你其实是自己嫉妒了。” “我嫉妒了，嫉妒了，不过拖欠你贡品，你就把侍女送回去了？”拉迪斯劳斯努力争取胡安娜的好感，同时在心里计算这位女王到底消耗了多少宝贵的药剂来维持青春，“那个伽利雷现在还欠我们多少钱来着？” “送回去？呵呵，我把她们和她们的父母都喂莓母了。”胡安娜找好了位置，把拉迪斯劳斯坐进了身体，“伽利雷还欠我多少钱？二十一万还是二十二万塔勒？这种事情我哪里记得清楚，我们不是有会计吗。” “我是说你不要随随便便减免他的欠款，当年………….” “这些年他兢兢业业，现在莓田已经要成熟了，以后你能多养的起一个护国了。伽利雷没有对不起我们的地方。而且你以为在这个鬼地方，寂寞的就是我一个人？他也挺不容易的。” “他老婆不就在我的厨房里，他们随时能见面啊。” “什么叫随时能见面，他们这一对真是被你压榨得要死啊。总之，你不能又要人家干活，又不给好处。好了，不要在说这些烦心事了，你给我专心点，我给你施加牛之力量了啊。” …………. 在那次令人不快的会面后，摩洛奇尼大使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被召见了。 吴忻甚至没有派出秘密使者来问一问他暗示的情报。 正如前面说过那样，摩洛奇尼不是一个专业的外交官，他只是因为出了点钱，才得到这个没有什么希望的差使。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知道外交官不能当面说那种话。 他和奥地利是敌对关系，任何有关的细节，都可以认为是在挑拨的黎波里和维也纳的关系。 这种情报不是外交筹码，只能私下告知。 可是摩洛奇尼毕竟不是外交官，不知道外交本来就只是政治的延续，当大势不利时，外交官是无能为力的。 眼看到事情要失败，他急躁了，最终他做了自己很快就后悔的事情。 可是他还是没有立刻返回威尼斯城，他爱自己的祖国，却不敢返回那里，他害怕那里的自私自利和贪婪无耻。 所以尽管再也找不到门路见吴忻一面，他还是呆在的黎波里港四处活动，期待自己能创造奇迹。 那次见面后，他当然彻底得罪了德弗李希家族，他根本见不到老德弗李希了。 他也见不到艾尔兰神甫或者卡萨诺首座这样的实权人物，送钱也送不出去。 到了一月初，他的虔诚似乎起效了，他又得到了一次吴忻的召见。 第二百五十三章夏洛克和摩洛奇尼 鉴于使者的非官方身份，会面的地点依然是老德弗李希的家。 吴忻看到摩洛奇尼的时候，忍不住微微咬了咬牙。 这个该死的威尼斯商人，挑拨离间，利用自己的感情，其心可诛。 不过这不是让吴忻生气的主要理由，居心险恶的敌人他见得不是一个两个，他自己也经常居心险恶地谋害别人，这没什么，真正让吴忻怒气勃发的是这个威尼斯人的手段如此低劣幼稚。 真是侮辱了威尼斯外交官的赫赫名声。 这样的人要是都知道自己母亲败亡，自己教会灭亡的内幕，而自己却不知道，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吴忻完全不相信这个摩洛奇尼会知道些什么内幕，吴忻虽然无法把拥有的有限资源投入到挖掘秘密上去，但是火焰之主教会还是有幸存者的。 凯斯勒首座就不说了，萨扎斯坦和卡萨诺都是布达之战的亲历者，即使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惊天内幕，说起失败主要都是反省自身的。 他们虽然没有直说，但是吴忻能听出来，自己的母亲应该就是导致失败的主要原因。 奥地利有很多人会希望在波西米亚和中匈牙利势力极大的火焰之主教会吃一个大败仗，丢掉很多利益，但是有谁会希望奥斯曼人能够攻克布达，直接叩击维也纳的大门？ 你可以说到处都是为了私利不顾国家的人，谁都可疑，但是这个答案是不能自由心证的，必须有铁一般的证据才行。 当然那些政治斗争是必然有的，互相拖个后腿，想帮法把硬骨头丢给对方，然后自己去吃肉。 不过这没什么可说的，萨扎斯坦就是这个态度，他和吴忻的母亲又何尝不是整天策划着同样的行动。 而吴忻也不是不恨自己，他得到的火焰神力越多，他就越认同自己对母亲的责任，哪怕错误都是她的，吴忻还是要找那些利用了错误的人报仇。 吸收了那个位面碎片后，他对自己的力量判断也有了提高，夺回荣誉的责任感灼烧着他。 所以他极为厌恶这个摩洛奇尼的行径。 然而摩洛奇尼没有意识吴忻的厌恶，他一进门，注意力就完全被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引走了。 “叛徒！”摩洛奇尼完全没有外交官的风度，他也确实不是外交官，“你这个叛徒。” “见到你也很高兴，摩洛奇尼阁下。”而夏洛克则完全没有失态，虽然吴忻把这个威尼斯人拉出来显然就是让他们争一争了，“这些年，别来无恙？” 威尼斯方面的竞争者本来就在意料之中。 虽然见到了一个故人，让夏洛克产生了微妙的情绪，但是这没有动摇他的意志。 和大部分犹太人一样，他从小就被教育过该如何把感情和生意分开来处理。 夏洛克知道自己此行是代表奥地利来这里买粮食的，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指望过这是一次没有竞争的交易。 然而摩洛奇尼的反应还是出乎了夏洛克的意料，威尼斯人的恶意大大超过了他的想象，这个满腔热血的年轻人，一把掏出了自己袖子里的匕首，然后当着吴忻的面，就直接朝着夏洛克捅了过去。 虽然愤怒一般来说是武者的敌人，但是偶尔这种情绪也会激发出人的潜力。 摩洛奇尼的动作兼具了力量和敏捷，吴忻手中的火舌虽然激发地很快，但是也没能拦下这一击。 他的火舌烧着了摩洛奇尼的身体，但是没能阻止摩洛奇尼的匕首插进夏洛克的身体。 吴忻没想到摩洛奇尼居然是如此强力的武士兼游荡者，可能是“精锐”武士！ 不过他也不是很担心，他知道夏洛克的实力。 这个把萨扎斯坦从罗马教会的地牢中救出来的恐惧死灵师，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杀死。 他最后时刻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一挡一绞，就把摩洛奇尼的匕首给控制住了。 而摩洛奇尼的策略则是直接头槌夏洛克。 夏洛克也不甘示弱，开始吟唱施法。 “都住手！” 吴忻一吼，下一刻，德弗李希女骑士就出现在了会客室里。 她一脚就踢翻了摩洛奇尼。 “不要施法了，夏洛克阁下。”吴忻随即也制止了夏洛克的攻击，“我希望你理解，我需要你们两个都活着。” “当然当然，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摩洛奇尼，当他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就认识他。”夏洛克一边说，一边看着德弗李希女骑士，有点诧异她怎么来得如此迅速，“我相信我们之间的误会是可以澄清的。” “啊呸，你这个卖国贼，叛徒，养不熟的犹太人。”然而摩洛奇尼虽然被德弗李希女骑士踩在脚下，却还是激动地大吼，他太恨这个导致威尼斯共和国国运大衰的犹太人了，“西博阁下，西博阁下，我向你道歉，我愿意以一个塔勒二十斤的价格购买你的粮食！” 吴忻向市场投放的粮食一共是八十万斤，一个塔勒二十斤，那就是要四万塔勒。 摩洛奇尼被授权的价格，是一个塔勒四十斤，那一半差价两万塔勒，他打算以自己的财产补偿。 虽然摩洛奇尼家族是威尼斯的传统富豪，但是两万塔勒也绝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夏洛克苦笑，虽然那这个摩洛奇尼很不靠谱，但是吴忻的计划达成了。 不过他既然来了，自然也是有些布置的：“奥地利没有现金可以支付给你，西博殿下，但是我们可以用兵备物资来付账。” 吴忻精神一振，这是他最需要的东西了，他目前已经组建了第四个连队，并且打算把连队扩大为三百人的规模。 这等于是把原有部队扩大一倍。 人力比较容易处理，吴忻连番手段，在内部的权威还是比较高的，通过把星月教士兵混编入部队，让信仰火焰之主的老兵“传帮带”，起到的粘合效果是不错的。 问题主要是武器和铠甲不足，特别是铠甲不足，武器可以用包铁头长枪凑合，但是铠甲却实在是严重不足。 吴忻的治下既没有铁矿，也没有足够的家畜养殖业，铁甲基本靠买，皮甲的产量也很有限。 他已经尝试收购骆驼皮，尽量建立自己的军功体系，但是这毕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五百件皮甲，五十架弩机，全部是崭新的好货，来自那不勒斯的军工厂，西班牙监工下的手艺，你尽管可以放心。”哈布斯堡家族的之间的斗争虽然时刻存在，但是合作也是存在的，奥地利财力不足，但是通过西班牙的支持，也确实能够提供有竞争力的报价，“我们将负责运输，西班牙的军舰将把皮甲和弩机带来，然后运走粮食。” “那不勒斯根本没有能力一下子供应那么多的皮甲，只有西班牙本土才有这样的产量，西班牙根本不会把新货给奥地利，这些皮甲肯定是翻新货！”摩洛奇尼对于这套猫腻是门清的。 吴忻也知道西班牙必然要把翻新货出清，否则皇帝没有理由帮忙，况且即使是翻新货，也是皇帝帮了摄政一个大忙了，因为整个交易，最关键、最敏感的问题是运输。 夏洛克根本不回答这个问题：“黄金和白银这些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对眼下的情况根本没用。” “有了真金白银，什么东西买不到？”摩洛奇尼梗着脖子说道。 “呵呵，那你就把东西买来啊，四万塔勒，在威尼斯至少能买一千件皮甲，你让威尼斯共和国的海军把东西送来，我立刻滚蛋。我要是不自己滚蛋，西博殿下也会一脚把我踢开。”夏洛克知道摩洛奇尼做不到，运送粮食离开黑大陆，巴巴利海盗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运送兵备过来，那不是找死吗？“实际上，我就是根本也没法子厚着脸皮留下来。” 夏洛克忍不住讽刺了摩洛奇尼一句，他曾经喜欢过摩洛奇尼，这个少年时，就表现出无比爱国心的少年。 “哼，为了我的祖国，我一定会坚持到最后一刻的。”摩洛奇尼还是不肯放弃，“不像有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我的民族是有一个真实存在的祖国的。” 他的话已经算得上是极为恶毒了，但是一想到夏洛克当年引入奥地利军纵兵掳掠威尼斯城，摩洛奇尼觉得说什么也无法解他心头之恨。 不过夏洛克此时已经后悔自己的那句讽刺了，生意已经定了下来，没有必要交换恶毒的言辞了。 他甚至为摩洛奇尼开脱道：“西博殿下，我请求你原谅摩洛奇尼的刻薄言辞，就如同你原谅我的刻薄言辞，他和我一样，都只是忠于职守罢了。” “我相信夏洛克阁下的祖国也是真实存在的。”夏洛克谦退，吴忻却主动为他说话了，“国家不一定要有领土，有始终不放弃的国民，这个国家就不能说是虚幻的，虽然夏洛克阁下的祖国被罗马帝国所灭亡，距今已经超过了一千年，但是世界上又有多少民族能坚持那么久呢？夏洛克阁下，我相信你们的事业是有希望的。” “我深信在伟大的术士皇族的帮助下，胜利就在前方。”夏洛克是真的有点感动了，因为吴忻似乎确实相当相信他们的力量和最终胜利，拉迪斯劳斯也是如此，“殿下你和你的父亲真是我们的知己。” “殿下，这伙犹太人根本就不认为自己是你们的臣民，他们怎么会对你们忠诚？！”摩洛奇尼还不死心，“这些犹太人是最不可靠的。” 吴忻挥了挥手，德弗李希女骑士把摩洛奇尼给拖了出去。 夏洛克没有再说什么。 夏洛克赞赏爱国者，因为他也是，虽然他的祖国确实并没有一寸领土。 但是摩洛奇尼的祖国不是夏洛克的祖国，夏洛克没有祖国，但是他有事业，他要通支持他重建以色列王国的君主合作。 也许摩洛奇尼和他的爱国心都是很高尚的，但是任何事情如果妨碍到了夏洛克重建所罗门王圣殿的事业，那么夏洛克就绝不会对他留情。 “西博殿下，当和你在马耳他岛分手时，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你能那么快就把的黎波里港建设得如此繁荣。”夏洛克确实很惊讶，他不是轮回者。 吴忻无法向一个非轮回者解释这一切，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关心。 依然是那个最关键，最敏感的问题。 “奥地利的商船队规模有限，那么皇帝会派出他的舰队来运输我的粮食？还是摄政会让利古里亚共和国的舰队代劳？”吴忻问道，“不论是西班牙还是利古里亚共和国的舰队驶入亚得里亚海，都可能会让威尼斯共和国产生极大的恐惧啊，我相信奥地利对繁荣的威尼斯城一定充满了**，可是威尼斯的舰队毕竟依然是举足轻重的，如果逼得威尼斯人和奥斯曼帝国同盟，恐怕不符合我们大家的利益啊。” “殿下你确实远见，尽量让威尼斯人保持中立，是皇帝和摄政的共同希望。”夏洛克不动声色中狠狠地拍着马屁，“皇帝刚刚向马耳他岛集结了一支舰队，如今巴赞侯爵至少有四艘五百吨的盖伦帆船，足以安全地将的黎波里港的粮食输送到西西里岛。” “然后皇帝会把撒丁岛的粮食通过利古里亚共和国运输给奥地利？”这个路线很复杂，饶了很远的路，而且几次倒手让各路官僚们有了许多上下其手的机会，“这真是那些经手官僚的节日啊，最终运抵维也纳的粮食，能不能有四十万斤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奥斯曼帝国已经把主力舰队集结在了亚历山大港，只有这样的迂回路线才能既不让威尼斯人太恐惧，又让维也纳能够得到粮食。”夏洛克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相信不论是奥地利还是西班牙的官僚，对于术士皇族都是忠心耿耿的。” “当然，当然，都是忠心耿耿的，只要没有人去干涉他们的三成漂没。”吴忻的话让夏洛克吓了一跳。 “从的黎波里港出港的时候，不能有三成漂没吧？”夏洛克来不及搞定各路官员了。 “只要你给我的兵备没有三成漂没，粮食自然也不会有漂没，我会盯紧每一个经手人的。”吴忻也很担心这个。 “呃，这个吗，一成半的漂没还是必须的。”夏洛克也没有办法，“摄政殿下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可是运送物资的毕竟是西班牙人的军舰，就算是巴赞侯爵也不能坏了规矩啊。” “我懂，我懂。”吴忻是现实主义者，宇宙最强魔法之一“大漂没术”，只能削弱、缓解，无法完全无效，“不过考虑到如今黑大陆的激烈战局，维也纳应该暂时没有危险了吧？” 拉迪斯劳斯真的是不惜血本了，吴忻也不能无视其中的感情。 虽然奥地利确实需要粮食，也确实需要阻挠威尼斯共和国获得粮食。 但是以这样的代价和麻烦来获得吴忻的粮食，实在远远超过必要了。 那些经费完全可以从德意志地区买到更多的粮食，或者破坏其他威尼斯的采购活动。 更不要说，皇帝给予的帮助也都是有代价的。 夏洛克摇了摇头：“奥地利御前会议经过讨论认定，虽然目前海雷丁在突尼斯激战，但是奥斯曼帝国的主要目标依然是奥地利，只是不知道会进攻东匈牙利，还是会直接沿着多瑙河进军，直扑维也纳。” 第二百五十四章女王陛下保持中立 “你们男人真是恶心，每一个都是如此，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拉迪斯劳斯殿下已经呆了三天了，再不走他就有被同化的危险了，女王陛下你不要乱动，这个面膜要四百塔勒的。” 拉迪斯劳斯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了一个哀怨的女人正在独自做面膜。 “四百塔勒就四百塔勒，弄脏就弄脏。” “这东西的原料，是为陛下你一个人种植的，上个月已经被你弄坏了一份，再坏的一份的话，今年的分量成熟以前，你就没得用了。” “那你小心点啊！” 拉迪斯劳斯猜的不错，胡安娜为了保持青春，钱真是花得海了去了。 “摄政殿下拿到了第三枚通道莓的种子，他还拿走了价值一万四千塔勒的各种营养剂，以及十二枚让中坚级武士有很大晋级机会的蓝星莓，价值两万四千塔勒。”这个卫星的出 “哎，下一枚通道莓至少要十年后才会成熟了吧？”胡安娜很失望，“我一直想在马德里开辟一个通道的，现在好几个月才有一次来自西班牙的信，实在太久了。” “十年是最起码的，这一代的莓母已经很虚弱了，不能再催产通道莓了，必须克制你的感情，为下一次的传承任务积累力量了。”母亲思念孩子，这是很自然的天性，不过伽利雷不能满足胡安娜，“莓母如果死了，我们的统治就无法维持了，即使仅仅是失去活性，也是一场灾难，我们必须理智地使用莓母。” “知道了，知道了，这个莓母真是太弱了，该死的C级位面。”胡安娜对于“克制”和“理智”这种词总是很不耐烦地，“拉迪斯劳斯说这次那个西博，哈哈，西博殿下吸收了一个位面碎片，也许我们也该执行主动点的策略？我打算恢复任务中的攻击性，想办法把位面提升到B级，你怎么看？其实上次对付那个兽王忽必烈，我们未必没有机会，你说不定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吐息能力了。” 吴忻的拉丁语名字，让胡安娜很好笑。 不过她的策略就一点也不让伽利雷好笑了。 “可能我已经得到了吐息能力，也可能我们已经被兽人骑兵踏成了肉泥。”伽利雷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这不是很明智，我们的队伍太弱了。一镇国，一核心，一精锐。太久没有新的轮回者能熬到精锐级了，你守卫我开荒都面对很大的压力，谁受重伤，都会严重打乱节奏，这个位面虽然上线不高，不过还远没有开拓到极限，请不要操切，女王陛下。” “哦，知道了。”胡安娜很失落。 其实这也只能怪她，做她的队友太难了。 “年初的时候，陛下你已经预支了全部分成，所以这三万八千塔勒，按照约定全部都归我所有。”这个位面的出产极为丰富，都是靠了伽利雷的精心照料，所以他才有园丁的外号。 “哦，知道了。”胡安娜复读。 “他还带来了五千塔勒的施法材料，这笔账是我们公摊的，到主位面1525年结束，我欠奥地利国库十四万塔勒，欠陛下你七万五千五百塔勒。国库利息是百分之二十，陛下你的利息是百分之十五，所以现在我还欠奥地利国库十六万八千塔勒，欠陛下你………” “我的那份，抹掉零头算八万塔勒好了！”胡安娜大手一挥，相当豪快。 “陛下你要不要看一看账本？” “账本这么粗俗的东西，你怎么敢让它污染我的眼睛和心智？” “如陛下所愿。” 胡安娜从来不看账本，伽利雷却也不会作假，因为拉迪斯劳斯的专业查账师是不会不看的。 “这次我去主位面期间的安全工作，拉迪斯劳斯殿下也已经安排好了，他会让我的妻子来负责守卫工作，几种关键的莓果她也知道如何照顾。” “这次的工作，拉迪斯劳斯许了多少钱？”胡安娜问道。 “如果能够和西班牙一起俘获那个位面，两万五千塔勒，让他的儿子活着回来，五千塔勒。”伽利雷然后毫无节操地问道，“如果你想让皇帝陛下赢，那就给我五万塔勒就好。” 伽利雷的行情是如此之高，远远超过了一般的“精锐”施法者的出场价，甚至比之“护国”也不逊色。 “我为什么要帮皇帝出钱？？？”胡安娜极为惊诧地问道，“他已经有一个帝国了，这要是还争不过，只能怪他自己。再说我还有一个儿子呢，万一以后拉迪斯劳斯娶了什么强国的妻子，又有了其他儿子，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去当红衣大主教或者某个偏远小岛的公爵，我总得给他攒点活动经费，让不懂的尊卑家伙们知道一下天高地厚。” “那么那位如今自称切萨雷西博的殿下？他可真是了不起，独自一人俘获了一个位面碎片。”伽利雷对于自己的立场感到很为难，除非是很多塔勒，否则他的良心是受不了的，“他的命至少值得十万塔勒吧，我这可是很危险的，拉迪斯劳斯殿下八成要报复我的。” “什么啊，要是如今火焰教会还在，那他自然值得十万塔勒，如今他只不过占据了一座穷乡僻壤，什么来着？”胡安娜确实不关心那些事。 “的黎波里港，最近一次位面碎片就是被那座城市吸收的。”伽利雷说道。 “区区一个位面碎片而已。”胡安娜很是不屑，“不值得去激怒拉迪斯劳斯，他一直搞不清楚谁害死了他的那个安娜，你一动手，他一定会认定是我害死了安娜。” “女王陛下你是绝不会为了一点私利，就勾结奥斯曼帝国，害得布达失守的。”伽利雷小心翼翼地说道，同时把面膜朝脖子上拉了一点，那里的皮肤也不能放过，否则胡安娜会抓狂，“这是对奥地利和西班牙都如此巨大的损害，任何稍有智商的人都不会这么干。” “哼哼，可是总有些卑鄙无耻的人造谣说我精神不正常！”胡安娜一说到这个就很愤怒，“无耻！卑鄙！” “当然，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谣言！”伽利雷已经悄悄地退到了外面，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躲开。 “啊！”胡安娜的手中突然丢出一个黑色的球体，然后球体中蔓延出很多触手，开始鞭打，这是“艾伐黑触手”，“把米库姆和露娜这两个小妞给我抽一顿！居然敢敷衍工作，让她们去收账那么久都没有任何成效，真是可恨！” 那两位小姐也是冤枉，她们被派去收自己父亲的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过去都是给个十分之一就能敷衍胡安娜了，胡安娜甚至经常把那点钱赏给她们，当然偶尔也会用魔法抽她们。 不过为了让族人好过一点，被“艾伐黑触手”抽一顿也不算什么，谁知道这次胡安娜为什么就把她们丢给莓母了呢？ 胡安娜又吼又叫，完全忘了那两位不幸的小姐，已经被她喂了莓母。 ……………… 夏洛克和吴忻还在继续他们的对话。 “地中海方面只是牵制，主要目标还是奥地利？海雷丁那么久了也没有完全控制突尼斯似乎也是合理的。”吴忻对于这个结论倒也可以理解，但是他也不是很确信，其他人也是如此，“不过皇帝是不是认同啊？” 布达失守后，奥地利的外交官年年都在喊维也纳危险，从伦敦到莫斯科，从马德里到斯德哥尔摩，所有的真神系国家的君主，都被奥地利的外交官给缠住了。 而罗马更是不用说了，真选教皇年年都要面对出身奥地利的红衣大主教的请愿，要求把奥地利信徒的捐款都留在奥地利强化防御，还要求教皇拨款，强化多瑙河的舰队。 钱和人力都不嫌多，救维也纳就是救你自己，越多越好，一百万塔勒，几万勇士也未必能对付得了奥斯曼帝国。 但是也不嫌少，几千塔勒我们也要，只有一人一马的中二青年也欢迎你来奥地利杀异教徒。 “马德里方面据说不肯提高本年度的援助经费了。皇帝也已经尽力了，他的帝国虽然幅员广大，但也是依靠银行家的贷款在维持帝国。”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年年大喊狼来了，最后就是如此了，不过马德里可以如此强硬，中小势力可就不行了，“不过德意志的几个选帝侯和强势公爵，以及富裕的自由城市，多多少少还是榨出了一些资源的，特别是慕尼黑和柏林方面，都给了好几万塔勒的各种物资，还各自许诺了一个联队的上千援兵，甚至自备粮草。” 巴伐利亚公爵和勃兰登堡选帝侯不可能把奥斯曼异教徒要来了这种话当成吓唬人的故事，维也纳要是丢了，奥斯曼人就该朝着慕尼黑和柏林进发了，所以不论如何，他们还是出了一些东西的。 “萨克森方面没有表示？”萨克森选帝候国位于巴伐利亚公国和勃兰登堡选帝候国之间，夏洛克却没有提及，所以吴忻就问了一问，“难道他们是打算坐观成败？这几乎就是和奥斯曼联合了。” 统治萨克森地区的维廷家族是班恩改革的推动者，一贯和维也纳方面不对付。 夏洛克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不过维廷家族最近又均分了一次，正在核心新边界，内部剑拔弩张，确实是有心无力。” 维廷家族的严格均分继承制度，让这个家族大部分时候都处于内斗之中。 “如果要进攻维也纳或者东匈牙利，那么就应该把船只集中到多瑙河河口，可是往来的商人都告诉我，如今奥斯曼帝国在亚历山大港集合了一支主力舰队啊。”吴忻虽然情报迟钝，但是这种随时会导致他被抓去伊斯坦布尔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事实上，这种情报也算不上情报了。 理论上说，奥斯曼帝国既然要在黑大陆主动进攻，那么在欧罗巴就应该不大可能同时展开攻势了。 奥斯曼帝国的财力和人力都是第一流的，而且拥有极为高效的官僚体制，虽然不利于推进科学，但是确实有利于发挥国力。 她有不下十万常备军，能够动员的辅助兵力更超过这个数字。 这远远不是奥地利能够对抗的，即使有西班牙的支持也是一样。 次数真正阻挠她征服维也纳的，主要是后勤问题。 相比军队的数量，能够输送物资的船只是更重要的东西。 奥斯曼帝国的舰队大部分不需要考虑大西洋的情况，因此地中海舰队和多瑙河舰队是不分家的。 因此通过观察奥斯曼帝国船只和船员的集聚点，是判断奥斯曼扩张方向的重要依据。 “许蕾姆苏丹自有她的道理，呵呵。”夏洛克忍耐了太久，对着不是很了解情况，但是又和自己有生死之交的吴忻，稍微讽刺了自己的秘密首领一句，“女人嫁给异族，改信异教，根本无法忠于本族了。” 许蕾姆苏丹不是天生的星月教徒这一点，并不是什么隐秘。 吴忻很是赞同地点点头。 夏洛克的话一部分是真的，一部分是污蔑，许蕾姆苏丹其实并不算改信星月教。 她的礼仪和仪式肯定还是做到的，否则耶各也不会允许她继续得到自己的神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百五十五章通道莓 夏洛克的话让一个人很愤怒。 “你不该这样议论她！婚姻不一定要以一方的信仰为重，完全可以互相尊重的。”吴忻的一个侍女突然大喊，梅萨迪尔好不容易见到了教友，对于这个死胖子本来挺有好感的，可是他居然敢如此污蔑峋山？污蔑我们女人？ 吴忻冷冷一笑，荒唐幼稚的说法，他甚至不相信梅萨迪尔自己会相信这种说法，不过他倒不认为这个说法是仅仅针对女人的，那些为了娶妻而皈依异教的男人，其实也一样是被从本族中割裂了出去，不论个人的想法如何。 夏洛克也是如此，他立刻反唇相讥：“互相尊重？那为什么星月信徒一定要和他们通婚的人改信他们的信仰？而且都是男子娶外族的女人，本族女子如果要外嫁就要和自己家人恩断义绝？” 这也是半真半假的话，犹太人确实很反对自己的族人嫁给星月教徒，然后改信星月教。 但是他们自己也几乎不允许女子外嫁。 犹太人和星月教徒一样，只有在面对极其强势的民族时，才会同意女子嫁给外人，而且外人还一定要改信他们的宗教。 如果无法让夫婿改信，则女子就要面对六情不认的局面，这是大部分人类都无法承受的社交灾难。 不过许蕾姆苏丹嫁给苏莱曼大帝的时候，犹太人可是欢欣鼓舞的，苏莱曼大帝是极其强势民族的君主。 她能当上“峋山”，这是最重要的砝码，这个时代的犹太人可不是吴忻位面吊打百倍星月教徒，拥有新罗马帝国大量股份的犹太人，他们是欲求跪舔大国而不可得。 虽然到处撒钱，偶尔能够换到一些特权，但是各路君主们都是利用他们而已，时不时就发动排犹，把他们的财产一口吞，顺便债务自然也是不必提了。 惶惶不可终日的犹太人，对于自己的大首领真的能够“跪舔”苏莱曼大帝，实际上是喜闻乐见的。 “那只是因为家人的压力而已。”这个解释，梅萨迪尔自己也知道很荒谬，不过不嘴硬是不行的。 “无礼！”这个时候，德弗李希女骑士也正好回来了，她抓住机会斥责这个倒霉的埃及女人，“还不向夏洛克大人道歉！” “我失礼了。”梅萨迪尔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一生都是足够谨慎的人，可是她一辈子都在敌意的环境中生活，“峋山”是她的寄托，所以才会在看到一个犹太人如此嘲讽峋山时，一下子无法控制自己了，“我只是觉得许蕾姆苏丹是一个可敬的女人，保护自己的孩子是可敬的行为，她不是不关心自己的事业，只是在等待更好的机会。” 现在她真的很后悔，这个夏洛克虽然是犹太人，可是肯定不知道许蕾姆苏丹是当代峋山啊，自己干嘛那么激动。 这个胖胖的教友不过是通过嘲讽奥斯曼帝国的宫廷贵妇，来讨好一下吴忻罢了。 夏洛克点头示意无妨，他却猜到了，这个女人很可能和自己一样也是“隐士”，虽然不是很有把握，毕竟他认识的“隐士”不少，梅萨迪尔并不是其中之一。 但是她刚刚被自己所激怒的原因，肯定就是对自己提及许蕾姆苏丹的不满。 “我的侍女失礼了，她刚刚来到文明世界。”吴忻挥了挥手，让梅萨迪尔离开。 埃及曾经是古老的文明古国，如今却确实是一个蒙昧荒芜的地方。 “西博殿下，梅萨迪尔这么不稳重，我看她实在是不适合管理驼队。”德弗李希女骑士话没说话，吴忻就挥手让她也滚蛋了。 梅萨迪尔最近为了组织驼队贸易的事情，一直很忙，吴忻今天特意把她安排在旁边，其实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她和夏洛克。 效果真是很不错，不仅确定了她依然是“隐士”，还知道了许蕾姆苏丹，很可能是一个很有威望的“隐士”，甚至是“隐士”的首领。 这很有意思，如果许蕾姆苏丹真的是犹太人的秘密首领，那么她的立场就真的很微妙了啊。 她也许一开始进入苏莱曼宫廷的时候是一心一意要借用奥斯曼帝国的力量重建她家的圣殿的，可是如今，她会怎么看待自己的历史使命和自己儿子的利益和生命呢？ 宝座只有一个，命也只有一条，奥斯曼帝国的规矩是只有一个王子能够活下来，各个王子都只有战斗这一条路，他们的母亲自然也要奋战到底。 吴忻感到这个线索将可以为自己谋福利，但是具体怎么办，还不是很清晰。 而且夏洛克只是透露了许蕾姆苏丹是引导奥斯曼帝国战略的关键人物，但是到底怎么个引导他还没说呢。 “许蕾姆苏丹到底做了什么？”吴忻问道，细节是很关键的，星月之主就在细节中。 “具体的细节，我就不方便透露了。”夏洛克已经说了很多，但是细节的话，就是要要钱了。 吴忻没有再说什么，递给夏洛克一块犹太教会的抵用钻石：“情报费用无论如何用不了五千塔勒吧？” 夏洛克在没有收钱的情况下说了个大概就是很有诚意了，进一步的细节是必然要花钱的。 这块钻石本来是打算用来购买突尼斯地区的情报的，但是现在他有更紧急的问题。 不过夏洛克却还有话说：“这个情报，拉迪斯劳斯殿下已经向我们教会付过钱了，他愿意与你分享的话，我当然不能阻止，不过也请你理解，我不适合来转告你，这不符合我情报商人的立场。” “谁来转告我？情况那么紧急，任何拖延都太危险了，我希望夏洛克你不要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吴忻理解夏洛克作为一个情报商人，不能直接参与情报蔓延，但是这毕竟是紧急情况。 这就是犹太客卿不利之处了，夏洛克一方面确实是拉迪斯劳斯的重臣，但是一方面他也要尽量保护犹太人的利益。 不过这个问题，拉迪斯劳斯也早有准备。 “不，不，不会有任何拖延，情报会立刻送到你的手上”夏洛克说着拿出了一枚极为炫目的草莓，“这是通道莓。” “通道莓？” 这草莓上一刻似乎还平平无奇，但是下一刻又蕴涵着宇宙的深邃，再下一刻，它又成了一枚普通的草莓。 周天往复在平淡与深邃之间。 第二百五十六章链接 当吴忻在接见夏洛克的时候，凯斯勒首座也没有闲着。 他正在的黎波里城堡内，带领士兵们做祷告。 “感谢你，火焰之主，感谢你赐给我们温暖！” “感谢你，火焰之主，感谢你赐给我们光明！” “温暖！” “光明！” “温暖！” “光明！” 在呼喊了一会后，一个大桶被推了过来，大桶里面冒着腾腾的热气。 “感谢火焰之主。” “光明与温暖同在。” 一唱一和后，一个预备牧师就把一大勺的粥给舀到了士兵的碗中，然后又给了他一条小鱼干，一个羊肉包子。 虽然吴忻最喜欢糖醋小排，但是他并不鼓励的黎波里港养猪，猪基本不能靠吃草养活，是一种与人类争食的家畜。 而羊就能吃草，虽然长得很慢，所以只能一周供应一次肉包子。 当然说是羊肉包子，其实不如说是面粉里裹了一块熟羊肉，然后一起烤一烤。 没办法，文化差异，吴忻会吃包子，不会包。 不过士兵们都很满意。 士兵拿到福利食物后，欢天喜地地反复重复了好几遍：“温暖，光明。温暖，光明。” 他用的是拉丁语，这种吴忻力推的官方语言，他目前只会这两个词。 平日的早餐只有白水加黑面包，而且都是要收伙食费的，也就是直接扣薪水的，但是七天一次的祈祷日早餐却要丰厚得多，而且是免费的。 拉丁语和一周七天的规矩都是源自希瑞克的，也是欧罗巴大部分教会遵守的规矩，除了直接和希瑞克作对的班恩和莎尔，他们允许自己的牧师使用自己的民族语言，卡曙斯一度也这么干。 吴忻的力量虽然近期大大增长，但远没有到可以挑战这个仪式规矩的地步，所以又用拉丁语了。 吴忻的实力也反应在部队的训练上。 虽然每日高强度训练是加快战斗力的不二法门。 然而吴忻给予部队的待遇，无法做到每日一练，他没有足够的脂肪和蛋白质可以维持高强度的训练。 没有足够的肉和鱼，过度训练的结果就是极高的训练伤亡率，进而导致兵变。 “士兵们很高兴啊。”卡萨诺今天也来了。 “是啊，今天有咸鱼呢。”凯斯勒首座说道，“正如西博殿下说的，士兵们需要盐和肉，谁给他们这些，他们就爱谁。” 卡萨诺点了点头，看着士兵们士气高昂地赞美火焰之主让他很高兴，甚至与肺都感觉清新了一些。 不过他凑近了之后，仔细看了看士兵们的伙食，并不是很满意。 “也仅仅是这么点额外的食物而已？我还以为礼拜日会有更好的食物呢，这对扩大我们教会的影响似乎不是很够啊。”卡萨诺毫无疑问是一个火焰之主的坚定信徒，“最近我营养剂供应不错，粮食价格应该也是在下跌啊。” 营养剂和士兵日常食物显然也是有联动的，营养剂本质上也是粮食供应，卡萨诺觉得自己过的好了点，士兵们自然也会好。 但是凯斯勒首座的教会没有掌握什么大的财源，匈牙利移民中虽然火焰之主的信徒不少，但是他们刚刚经历了移民，而且贱卖了很多在欧罗巴的庄园和商铺，因此财力受创，虽然恢复了捐献，不过不足以让凯斯勒把免费食物的质量和数量提高到让卡萨诺满意的水平。 虽然他还有点存货，不过不能再任由储备下降了。 “官方控制的粮食多了，所以你们这些高级武士的待遇也就好了，但是因为要出售大部分来交易武器装备，士兵待遇不可能提高太多。而且这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你这家伙的思维还是停留在奥地利和医院骑士团，给士兵们管饭就已经是黑大陆的最高水平之一了。你知道不知道，大部分黑大陆的军队，还停留在士兵靠随军女人自己做饭的地步？” “这是黑大陆南部半兽人军队的情况，星月游牧民的军队虽然战斗力比欧罗巴正规军差不少，但也不是你说的这样。”卡萨诺也不是好糊弄的，他当医院骑士的时间不长，一直呆在马耳他岛，也几乎没有参加过战斗，但是还是有一些必要的情报，“对了，这次扩军的结果已经确定了，就一个新连队，要一半老兵一半新兵，还要交给一个马木留克投诚者？” 这个事情让凯斯勒首座很是来气：“真是搞不懂，那个异教徒根本没有投诚，还是信他的星月之主。” 他的标准和吴忻的不同，那个被俘的马木留克确实表示了效忠后，才得到了吴忻的任命，他不皈依火焰之主其实还比较符合吴忻的利益。 吴忻当然希望自己的属下一瞬间全部变成火焰教会的信徒，希望有份害死自己母亲的人统统被烧成灰，也希望希瑞克和班恩统统完蛋，然后让他统治全位面。 不过这都是希望。 现实来说，瓦解的黎波里港的星月信仰不是一朝一夕的工作，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不懈努力后，如果能够做到让的黎波里港成为一座纯粹的火焰信仰城市，也是很了不起了。 既然星月信徒在他的体系内会长期存在，那么就必须给予他们发言权，所以一个信仰星月的连队长是必须的。 当然吴忻也有防备措施，连队里的兵源是杂乱的，一个星月连队长是必要的，一个信仰纯粹的星月连队可不必要。 “这是平衡，她的母亲就是不懂这个。”卡萨诺已经行将就木，而且自忖忠心无碍，也就不忌讳什么，“如果我们当初不是一力打压波西米亚和匈牙利地区的暗日教会，也许布达城里就不会的到处是反抗者，苏莱曼的大军也无法得到那么多本地人的支持，无声无息地包围了我们吧，我们如今也未必是这个下场。” 如果吴忻在这里，一定会更加坚定要救他的决心，这是真正的志同道合之人。 “你说什么！”凯斯勒首座却完全无法接受卡萨诺的这个答案，是完全无法接受！ 他的吼声是如此巨大，不仅让正在吃饭人们都惊讶地看着他，甚至远远地让正在城堡里等待他的吴忻也隐隐听到了什么。 凯斯勒首座努力压低了声音：“我们执行得是正义的事业！那些背叛者的唯一归宿只能是火堆，还有前代教宗不是你能够议论的，她当时完全可以抛弃你们逃走，可是她却奋战到底。” “好了，好了。”凯斯勒大怒，卡萨诺却不愿意争辩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让连队长们过来吧。” 卡萨诺此来并不是单纯地参加仪式，而是专门指导连队长们训练和武技的。 凯斯勒首座还要再说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吴忻的使者也到了。 “西博殿下找你。”德弗李希女骑士被打发出来传话，“殿下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凯斯勒首座终于是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德弗李希女骑士回去了城堡。 走在城市里，到处都有向着火焰之主教会的首座和城主大人的贴身女骑士行礼问好。 德弗李希女骑士很冷淡，几乎不回应他们。 往日里一贯很亲和的凯斯勒首座也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走到吴忻房间的时候，他倒也平静了下来，其实这些年，他又何尝不是无数次回味过布达之战的得失，以及导致这场惨败的原因。 虽然最终他的结论是，敌人过于强大，环境过于恶劣是主因，但是己方的错误，他也不是没有注意到。 他对吴忻的策略不是完全认同，但还是全心全意执行的。 他容不得别人说前代首领的错处，但卡萨诺其实是在说吴忻比她的母亲高明而已。 “殿下，凯斯勒首座已经到了。”德弗李希女骑士说完后就离开了，吴忻这一次连萨扎斯坦和卡萨诺都没有邀请。 “刚刚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有听错，是谁让你如此狂怒？”吴忻看着凯斯勒首座，这位热之首座依然情绪不佳。 凯斯勒首座不愿意说细节，但他也没有撒谎：“我和卡萨诺骑士有分歧。” “是卡萨诺骑士没有优先照顾信仰火焰之主的连队长吗？”吴忻知道凯斯勒首座对于自己的柔和手段并不是完全支持，不过他也没有不执行自己的政策，“唯才是举不是我的做事方式。” “不，不，不，卡萨诺一直有限但是明确地把我们教会的信徒排在优先的位置上。”凯斯勒首座实话实说。“那个孩子不是很有天赋，即使我给了他最好的营养剂，也至多就是一个中坚战士了。斯特格伦堡才是有前途的人，可惜他太顽固地信仰黑手了。” “斯特格伦堡从来不宣传自己的信仰，没有人问起，甚至不会提及自己的信仰，我认为这是可以接受的。”吴忻是“不问，不说”原则的信徒，他相当认同这个主义，“总之，我希望我没有干扰你们消弭这个分歧。” “我恐怕这是不可能的了，卡萨诺阁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来不及建立新的共识了，萨扎斯坦殿下需要的物资名单，远远超过了我们负担的能力。”凯斯勒首座很是悲伤地说道，萨扎斯坦相救卡萨诺，他又何尝不想，不论有再大的分歧，他也在知道卡萨诺不仅是的黎波里集团的重臣，更是火焰之主教会残存的柱石，他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殿下你召见我是为了佛罗伦萨那个女子乐团的事情吗？我还是反对这个计划，除非这笔支出记不算在我的预算下。” “邀请这个女子乐团来演一场歌剧是典型的宣传花费。”吴忻很是皱眉，这些教会的牧师都不理解宣传，“我保证歌剧的主题中会有很大的火焰成份，你知道我不会忘记这个要求的。” “如果是三百塔勒，我不是不可以考虑，可是整整三千塔勒，我无法接受这个价格。”卡萨诺首座更愤怒，这个钱实在荒谬，“她们甚至不是一线演员。” “在欧罗巴人气最高的几个乐团，我们也请不来啊。而且现在的这个局势下，那个乐团的主人要不是财政破产，也不会把她们送到黑大陆来，再说她们除了唱歌跳舞，还有其他用处啊。”吴忻最终摇了摇头，“好了，好了，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奥地利方面送来了他们的支援者，据说是精锐巅峰。” “夏洛克？他也加入位面战争了？”凯斯勒首座有点惊讶，“阿尔法不是已经无法直接吸收精锐级以上的战力了，又是摄政殿下出的钱？” 拉迪斯劳斯出资让凯斯勒首座转队已经受了很大非议，再用奥地利的资源拉人，也是要先供应奥地利才对。 “不是夏洛克。”吴忻摇了摇头，“夏洛克只是来谈粮食生意的，顺便送给我这个。” 吴忻说着，拿出来一枚极为诱人的莓子，像是草莓和蛇莓的混合体，就如同胡安娜住的那个。 “这是…….莓之世界的种子？”凯斯勒首座有点不确定，他很久之前见过类似的东西，但是他从来不是胡安娜女王的朋友，从来没有被邀请进入过那个他也参与俘获的世界，所以他无法确定，“拉迪斯劳斯殿下真是有心了，他等这个种子已经很久了吧。” 一想到这里，凯斯勒首座的情绪有点歪了，如果当初女主人不是那么强硬地处处和胡安娜作对，他至少也该去过几次这个位面，得到一些出产。 “莓之世界的种子，你这么称呼它？反正夏洛克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名字。”吴忻一边说，一边按照夏洛克的说明，把这个东西放进了一个花盆里。 “等等，等等啊。”凯斯勒首座觉得不对，“这个东西会让胡安娜女王随时可以杀到你身边几米！” “啊，胡安娜女王都不担心我派萨扎斯坦殿下去杀她，我也不能太胆小了不是？”吴忻不确定胡安娜女王到底是自己母亲的政敌还是仇敌，但是他知道萨扎斯坦是靠得住的，“哦，我暂时没有邀请萨扎斯坦殿下，因为来的也是个轮回者，讨论完了轮回的问题，我会把萨扎斯坦殿下叫来的。” “胡安娜女王不是萨扎斯坦的对手，哪怕后者还不是半神巫妖的时候，术士女王也不是巅峰镇国红袍的对手，可是胡安娜女王并不是时刻都清醒的。”凯斯勒首座还是很不放心。 然而他说话的时候，那颗莓子已经爆开，整个会客室中，到处都是藤蔓在蔓延。 下一刻，一个穿着兽皮的男人，从窗户里钻了进来。 “多亏了你们的奋战，依靠莓母的露汁，胡安娜女王的精神状态很好。” 第二百五十七章没什么新鲜的 “热之首座凯斯勒。” “园丁伽利雷？！” 凯斯勒首座没有想到会见到伽利雷，伽利雷倒是早有准备。 他对凯斯勒首座说道“当然是我了，高级队伍支持低级队伍，至多只能派精锐级的，你还知道有其他精锐级的人比我强？” 伽利雷相当不谦虚。 “呵呵，我们练练？”显然，凯斯勒很讨厌伽利雷。 他们都是轮回者，但是分别属于奥地利一队和二队，伽利雷也几乎不在主位面公开活动，不过还是互相认识的。 不过他们的关系从来不好，吴忻已经意识到了。 凯斯勒的挑衅过后，伽利雷不发一言，但是他绝不是怕了，而是用行动回答挑衅。 他直接用长棍扫击凯斯勒。 与此同时，一张长满利齿的嘴巴无声无息地从伽利雷身后的窗户里钻出来，然后狠狠地咬向了凯斯勒首座。 凯斯勒首座早有防备，他也早就蓄势待发，一手持锤一手举盾。 锤子挡住木棍，盾牌顶住利齿。 防守得很漂亮，但是也只有防守之力。 不过他还能有吟唱，所以凯斯勒首座立刻准备用魔法还击。 “厉害，厉害，二位果然都是术士皇族的重臣。”这个场面下，吴忻不得不借着哈布斯堡的虎皮还控制下局面了。 对方是德鲁伊，必然也有魔法，把施法材料浪费在这种意气之争中是不能接受的。 两条火蛇同时出手把两人一龙隔开。 “吼！” 撕肉龙对于吴忻的火舌发出大吼，同时猛地从窗户里跳了进来，把吴忻不小的办公室塞得满满当当。 它对吴忻亮出攻击姿势，它看得很清楚，这个人类在帮那个人类对抗主人。 虽然看上去是在说和，吴忻毫无疑问和凯斯勒首座是一个战线的。 也只有一个战线，才能对付得了这一人一龙。 吴忻看到那只撕肉龙的时候就明白，怪不得他敢说自己是精锐级中最强的，原来有这么强大的动物伙伴。 而且他那身兽皮和木棍都很可笑，根本不合“精锐”德鲁伊的身份。 这说明他的实力要么都在撕肉龙上，要么就是他有极其强力的变身。 考虑到能在位面战争中生存的轮回者必然是同级中比较强的存在，而且拉迪斯劳斯把他当作重要外援，显然是后者的可能性大得多。 “好了，大汪，还不到时候。”初次见面就占到上风，这个伽利雷心满意足，他拍了拍撕肉龙的头，“拉迪斯劳斯殿下是我的好朋友，切萨雷西博殿下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 他对吴忻假笑一番，然后转过脸对着对凯斯勒首座，犹如冬天一般寒冷。 “我听到凯斯勒首座刚刚你在担心胡安娜女王陛下，我希望你不是在造谣胡安娜陛下的精神有问题？”伽利雷一脸正气，同时夹杂着不小的怒火，“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造谣罪，皇陛下帝和摄政殿下都在法庭上明确说过，凡是污蔑胡安娜女王陛下的精神问题，就是叛国罪！” 伽利雷说得义正辞严，其实当然不是真的要把事情闹上法庭。 不论是皇帝斐迪南德还是摄政拉迪斯劳斯，都不会喜欢这样的行为。 这是伽利雷捞钱的小手段而已，这好像也不能怪他，他可是欠了一大笔钱，真正的一大笔钱呢。 虽然种植各种莓子很赚钱，但是外销渠道为拉迪斯劳斯所垄断，他只能得到一份不错的工资而已。 这份工资让他迟早可以还清欠款，但是伽利雷可不是一个会满足于不欠钱的人，他是最上进的施法者，否则他也不会欠下那么一笔巨款，真正的巨款。 他以胡安娜近臣的身份一糊弄，总归是可以捞点小小的好处。 “叛国罪？呵呵，本座叛哪个国？”然而伽利雷忘了，现在凯斯勒可不是奥地利君主的臣子了。 “吼！” 撕肉龙和主人心意相通，他知道自己的主人是在争夺合作的主导权，因此继续扮演可恶的大狗形象。 “呜呜……..” 然而下一刻，它却突然凶相尽失，发出真的犹如小狗一样的声音，然后缩到了角落里。 “乖狗狗，这才是乖狗狗。”萨扎斯坦从另一面窗户跳了进来，然后趴在了撕肉龙的头上，“你就是胡安娜女王那个脸很黑的小白脸？” 通道莓生长的时候，萨扎斯坦就感觉到了，不过当时他正在忙着也就没有管。 撕肉龙的吼声让他必须确认吴忻的安全，然后他就发现平时尽出的窗户被封死了，他都撞不开。 通道莓其实是挡不住萨扎斯坦全力攻击的，但是这么一撞还是能挺住的。 好在萨扎斯坦没有使用魔法，而是绕到从另一个窗户进来，然后直接就是一个魔法，就让大汪学一学做龙的道理。 “我………..”伽利雷费了一会劲，才看清是一个骷髅头在说话，他立刻知道这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不过他也真是不能让萨扎斯坦乱说，“胡安娜女王哪里看得上我……………” 他努力挤眉弄眼，让萨扎斯坦不要乱说。 “她前半辈子确实一直喜欢脸最白的小白脸，也算她走运，有一对好爹妈，能让她找到真正的高富帅，小白脸享受到了也没耽误金龟婿。”然而萨扎斯坦不仅没有收口，反而在作死的道路上继续狂奔，“可是现在她都五十多的人了，谁知道她会不会改变爱好，你知道的，金钱和魔法能让肉体不老，但是精神是无法抗拒时间的，青春和热情是不会持续几十年的。” 就在他说完“五十多”这个词的时候，一道斑斓的光线从那扇成了空间门的窗户里射了过来。 “哦，不………..”魔法的目标明明是萨扎斯坦，可是伽利雷却发出悲伤至极的声音。 “虹光喷射！”吴忻和凯斯勒首座都认出了这个魔法。 这个魔法比“七彩虹光喷射”要少一个词，但是却是七级魔法，每次施展需要整整上千塔勒的施法材料。 “女王陛下息怒啊，不要和这个老僵尸一般见识，他是个一辈子不知道女人是怎么回事的可怜虫…………”伽利雷却知道这个魔法对胡安娜女王来说是免材的，但是只有她失去理智的时候才是免材的，即使是胡安娜女王在清醒地时候也不会用上千塔勒来开玩笑，“女王陛下你冷静，冷静啊。” 他真是急疯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能不能应付这个场面，安排当然是有的。 但是他还是希望安排不要派上用场，他只是离开半个月而已，在此期间，胡安娜不发病的机会是很大的，他也寄希望与此。 “啊哈哈，急了，急了，啊哈哈。” 萨扎斯坦好爽，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 不过他总算是没有还击。 …………….. 几个小时候，吴忻的办公室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所有家具都毁灭了，也算是完全符合一派自然雨林的风格。 不过好在胡安娜最后终于是恢复了理智，伽利雷的妻子按照操作手册，控制住了局面。 萨扎斯坦在经受了一番魔法洗礼后，被第二个赶来救援的卡萨诺给强行带走了。 在他的嘴炮攻击下，谁也不可能让胡安娜恢复理智。 伽利雷没有兴趣再打任何嘴炮了，他很清楚疯子的可怕，和疯子对着干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他老老实实地把拉迪斯劳斯已经付过钱的情报说了出来。 “去年的春天或者前年的冬天，奥斯曼帝国在伊拉克地区打了大胜仗，穆斯塔法大王子攻入了大不里士，许蕾姆苏丹好不容易打败了宫廷中的其他派系，不仅仅没有派去援军和物资，反而还扣下了大王子一批重要的补给。她现在急切地要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获得可以和大王子竞争的筹码。塞利姆王子负责进攻奥地利，巴济耶德王子负责进攻黑大陆。” 奥斯曼上万大军包围区区的班加西港数月不克，已经激怒了苏莱曼大帝。 塞利姆和巴济耶德都是许蕾姆苏丹的儿子，穆斯塔法大王子不是，后者年长前者很多，是苏莱曼大帝少年时就有的儿子。 他大部分时候一直负责奥斯曼帝国的东方阵线，同中亚的另一个强国萨菲波斯作战。 大不里士就是萨菲波斯帝国的首都。 “既然攻入了大不里士，难道不应该继续东进，彻底占领加兹温和伊斯法罕吗？”日后的中亚名都，德黑兰，此时连一座大城市都算不上。蒙古兽人造成的破坏，还需要两百年和一个非常钟爱德黑兰的君主才能恢复，“这个时候回师，难道不会让波斯人得到喘息的机会吗？据说伊拉克虽然被屠杀了几次，可是至今到处是支持子孙派的起义军，坚决不接受伊斯坦布尔的统治。” 吴忻的问题展示了他对历史的了解。 因为奥斯曼帝国的强大，萨菲波斯帝国和欧罗巴各个强国，特别是与奥斯曼帝国敌对的西班牙奥地利联盟交往很多。 许多波斯国家星月教“子孙派”的传教士经常在欧洲活动。 很多欧洲人把土耳其人和波斯人都视为星月教信徒，都是真神的敌人，其实他们事情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波斯人则是信奉星月教“子孙派”，土耳其人信奉星月教“弟子派”，在创业之时，两位天使投资人共同支持“传信人默罕默德”创建了好大基业。 创业结束，成了行业巨头了，自然也到了股权纷争，内斗不止的时候。 超级经理人“传信人默罕默德”志大才雄，手腕圆融，他还活着的时候，不仅能够控制地上的小职员全力工作，甚至能让天上的大股东也勉强忍耐住对彼此的怨恨。 “传信人”不仅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稳住了局面，还在死前把自己的岳父兼创业助手扶上马，在他死后，星月帝国还有几十年高速扩张时期。 在此期间，星月帝国西挫东罗马帝国，东灭萨珊波斯，这伙从最荒凉贫瘠的沙漠中杀出来的强盗，摇身一变成了统治千万人口的统治者。 然而再精心的安排终究无法抵挡人心的**。 超级经理人和他安排的创业元老死后，董事会终究是四分五裂，两位大股东都打着原有公司的牌子，分别拉走了一部分团队，建立了名字相同，同时视对方为仇敌的新公司，传信人默罕默德的后代也分成两支。 如今，星月教“弟子派”是奥斯曼帝国的国教，星月教“子孙派”是萨菲波斯帝国的国教，顾名思义，前者的创建者是传信人的弟子，后者则是传信人的子孙。 这场斗争已经绵延了近千年，就在五十年前，“弟子派”似乎一度取得过决定性的优势。 然而，一个“子孙派”教团忽然从高加索山区杀出，在数年之间，东挫蒙古诸汗，西败白羊王朝。 建立了萨菲波斯帝国，再次恢复了“子孙派”的势力，。 因为是以教团起家，历代沙阿一直有大力资助传教士去外国传教的传统，这些传教士在扩展教会影响的同时，历来也是沙阿陛下的非正式外交官。 因为吴忻成功地吸收了一个位面碎片，的黎波里港大为繁荣，前几天也有一个恰好经过的“子孙派”传教士来拜见他。 吴忻和他谈的挺愉快。 对方虽然很为自己的祖国担心，但是并没有到要亡国的程度。 吴忻则对他离乡万里报效沙阿陛下的高尚情操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在的黎波里港的传教要求。 吴忻很清楚绝不能小看这些星月教“子孙派”传教士，也许他们现在都是星月教“弟子派”的敌人，但是合作的手段只能是共同的战略行动和更紧密的贸易关系。 绝不能因为短期利益或者对自己的控制力自信就接受他们的传教要求，因为任何一个国家和人一样，都要经历生老病死，壮年时接受这些传教士，等到暮年时，就要付出代价。 一度是人类文明最大港口的大宋帝国泉州港，就是因为傲慢和自负，最终毁于一旦，即使恢复了生机，也再也难以恢复到曾经的地位了。 用“子孙派”来牵制“弟子派”也只是一个看上去很美的计划，这两派之间的任何平衡都是很短暂的，不仅每时每刻要消耗君主和政府大量的精力来维持平衡，以至于损害了其他方面的他投入。 而且至多十几年，双方就会不顾一切地撕破脸，哪怕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双输的结局，也绝不会妥协。 相比那些人口和经济利益，隐患太大了。 “波斯人不仅能喘息了，他们甚至还收复了不少国土，包括首都。”伽利雷继续说道，“一个月或者一个半月前，大不里士又一次易手了，为了这一番东进，奥斯曼帝国的首相易卜拉欣帕夏准备了好多年，这一下算是前功尽弃。” “可是再投入更多部队，更多资源去伊拉克地区，大王子的力量就太大了，许蕾姆苏丹的儿子们就没有任何机会了。”吴忻感到一阵既视感，忠臣义士用命在外，奸臣妖妇蛊惑与内，好熟悉的情节。 伽利雷继续说道：“总之，现在萨菲波斯帝国算是转危为安了，奥斯曼帝国虽然还占据着伊拉克不放，但是穆斯塔法王子已经只能勉强维持局面，不仅无力进取，甚至对巴格达的控制也不稳定。” 巴格达是两河流域的名都，虽然也被蒙古人毁灭，但是因为杰出的地理位置和历史地位，目前已经恢复了部分荣光。 萨菲波斯是刚刚兴起的充满活力的帝国，能在她处于上升期这个时候重创她的霸业，确实显示了奥斯曼帝国的光荣和伟大。 但是也只能重创而已了。 “呵呵，穆斯塔法大王子攻克了大不里士却被抽回了支持，不过这也没什么新鲜的。”吴忻冷笑一声。 第二百五十八章易卜拉欣帕夏的态度 伊斯坦布尔，托普卡皇宫。 依然是高大威严的宫墙，依然是冷漠无情的守卫。 但是今天这个一贯安静阴沉的皇宫，却一点也不平静。 有人在大吼，而且还不是苏莱曼大帝。 “你这是为了一己私利，置国家大业于不顾！” “洛克塞拉那，你忘了自己是多么卑贱的女人，没有奥斯曼帝国，你算个什么东西！” “星月之主必降罪于你！” 许蕾姆苏丹被人称呼了贫贱时的名字，却不动声色，依然行礼如仪，将大吼的人送出了皇宫。 “星月之主降罪与你差不多！狗奴才易卜拉欣！” “你才是要被降罪的人！易卜拉欣！我看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们奥斯曼家族的一个奴才。” 而她的两个儿子可忍受不了这个，他们站在宫墙上大声回吼。 许蕾姆苏丹出身确实远远算不上尊贵，但是易卜拉欣也曾经是一个奴隶。 易卜拉欣抬头看了一眼两个小王子，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他确实曾经是奴隶，可是如今谁敢再提起这个出身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哪怕是王子也是一样。 他没有理睬两只叫嚣的小兽，只是回头最后给了母兽一个冰冷的眼神。 你的两个儿子都死定了。 他相信许蕾姆苏丹能够理解自己眼神的含义，她是最敏锐的女人。 “都给我闭嘴！”许蕾姆苏丹真是被吓住的样子，不仅不敢反抗，还拉住自己两个怒不可遏的儿子，“不得对大维齐尔、你们的姨夫无礼。” “皇宫之中岂可喧哗！”尽管许蕾姆苏丹已经尽力控制自己的儿子，但是依然招来了怒斥。 当然怒斥的是一个宦官，她的女主人只是冷冽地看着许蕾姆苏丹而已。 “密斯德拉姐姐，请原谅我的儿子们。”许蕾姆苏丹没有按照惯例让自己的宦官回话，而是卑躬屈膝地向密斯德拉苏丹亲自道歉，“也请你在大维齐尔面前为我们母子美言，他们绝不敢觊觎哈里发的宝座，我们只是希望穆斯塔法大王子成为哈里发以后，能够在黑大陆有一块容身之地罢了。” “哼！你知道这不合奥斯曼帝国的规矩。”密斯特拉苏丹依然一言不发，她的宦官趾高气昂地说着可怕的话，“两位小王子都很可爱，可是他们活着却不利于奥斯曼帝国！” 奥斯曼帝国的继承制度非常残忍，但是确实有其合理性。 其实让苏丹没有旁系亲属，确实是有很多好处的。 不仅可以减少王室内斗。 宗室日渐庞大很多时候也是国家无法熬过王朝周期律的重要原因，王朝末路时，宗室不仅会造成极大的经济压力，同时也占据太多的女人，造成社会问题。 “他们只是两个小孩子而已，请让穆斯塔法大王子绕过他的两个弟弟吧，只要在黑大陆给他们两座小城，我们母子就很满足了。”许蕾姆苏丹说着说着，几乎是要哭了。 看着她的样子，密斯德拉苏丹终于开口了：“你这条毒蛇，休想欺骗我，你嘴上说着最谦卑的语言，却在袖子中暗藏着涂满了匕首的毒液，你说你的儿子只是孩子，但是却让他们统领大军，哼！这也都罢了，毕竟奥斯曼帝国的规矩在这里，我是一个母亲，我也理解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运往伊拉克的物资下手，这不仅仅让我儿子和大维齐尔好几年的努力化为泡影，波斯的那些异端因此暂时逃过了应有的审判，你让哈里发陛下的事业受损了！” “那批物资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啊，真的没有啊，那批物资真的是在过海峡的时候漂没了，真的是漂没了啊。”许蕾姆苏丹真的是跪下来了，“大家都能看到前两天在海峡上飘着的那些羊和牛，还有很多铠甲直接就沉进海底了，这真的不能怪我啊。” 虽然“漂没”这个理由很搞笑，但是侍女和宦官们，不论阵营都没有笑，因为大家确实看到了前几天，在海面飘来飘去的那些物资。 他们大部分还参与了打捞工作呢，当时急眼了的大维齐尔易卜拉欣帕夏，把所有能拉的人手都组织起来去大佬物资了。 好几艘运输船都沉在海峡里，要是拖延几天，随着洋流远去，那就再也捞不到了。 易卜拉欣帕夏把皇宫里的卫兵、宦官、宫女都组织起来，白天黑夜地打捞了三天，总算是捞回了上千只羊，几百只牛。 还有几千个游泳逃走的奴隶，也大部分被抓了回来。 但是那些铠甲兵器直接沉底，还有遇水俱化的营养剂和施法材料，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而承包这次物资运输的是一个犹太运输商，这个人已经自己上吊了，他的家也被抄了，男人送去当划桨奴隶，女子发配给西帕希骑兵。 可是他这满门的命运，也不足以把事情揭过，人人都知道他是塞利姆王子的白手套。 还有谣言说，这个白手套，是塞利姆王子在一次喝醉了酒后，随便就让一个宠姬的介绍的，根本不是个得力人。 因此这次御前会议上，苏莱曼大帝大发雷霆。 和吴忻的情报有相当大不同，许蕾姆苏丹并没有大获全胜。 虽然对萨菲波斯帝国的攻击是必须取消了，但是许蕾姆苏丹母子也不好受。 苏莱曼决定自行指挥对维也纳的决定性攻击，而与此同时，次子塞利姆王子直接被禁闭，巴济耶德王子也只得到了一个偏师的指挥权。 而且为了安抚大王子穆斯塔法，他还是会保留东部军团的指挥官。 “这一次哈里发陛下海量汪涵，绕过了你们母子的性命，好自为之吧。”密斯德拉苏丹是苏莱曼最初迷恋的女人，虽然这些年来，她美貌未衰，比年轻许多的傧妃都保养的好，但是依然不可避免地失去了宠爱，但是最近几天，苏苏莱曼大帝一直宿在密斯德拉苏丹的寝宫中。 更重要的是，经过此事后，一直在王位继承问题上保持沉默的大维齐尔易卜拉欣帕夏公开表明了态度，坚决反对许蕾姆苏丹的两个儿子，支持老成稳重的大王子穆斯塔法。 这是极重的砝码。 易卜拉欣帕夏坚决不相信这次的沉船是巧合，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他坚决要求苏莱曼大帝让他严查事件的来龙去脉。 结果依然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是有预谋的，而大维齐尔依然不相信这是巧合，他还是咬住许蕾姆苏丹不放，坚信这是一个阴谋而不是巧合。 人人都觉得大维齐尔有点过分了。 不过大家也理解他，为了征服崇拜伪主的波斯异端，他已经努力了太多年。 密斯德拉苏丹一甩长袖，迈着仪态万方的脚步，施施然地离开了。 而许蕾姆苏丹则依然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她的侍女和宦官也都感到脸上无光，甚至感到恐惧。 “母亲，易卜拉欣太无礼了，让我杀了他！”说话的是许蕾姆苏丹的长子，苏莱曼大帝的次子，塞利姆王子此时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他和往常一样，又大白天喝酒，而且喝醉了。“我有五百私兵，包围易卜拉欣的府邸，直接杀了他，然后再杀密斯德拉这个贱人！” 御前会议的时候，他难得清醒着，但是会议结束后，他就立刻把自己灌醉了。 “你给我跪下！”许蕾姆苏丹一把把比自己高半个头，重一百磅的儿子按倒在地，然后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跪在这里给我好好清醒清醒！” 随后她带着小儿子巴济耶德和宦官宫女，返回了自己的寝宫。 “哎…………” 宫人都退下后，许蕾姆苏丹对自己的小儿子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妈妈听着呢？” 她早就看出巴济耶德想要说话了。 “妈妈，要不我去求求首席讲经人，让我做一个满拉吧………….”刚刚在易卜拉欣面前小王子巴济耶德还能说几句狠话，但是在只面对自己母亲的时候，他却暴露出了真实的情绪，恐惧，软乳还有彷徨，“易卜拉欣帕夏是爸爸最信任的人，他公开支持大哥，我们就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了。” “奥斯曼帝国和家族的规矩，王子要么得到王位，要么去死，并没有去做满拉这个选择。”让一个儿子去当大主教是欧洲君主常见的安排，但是奥斯曼不可以，许蕾姆苏丹对小儿子说道，“必须让你的哥哥当上储君，你们兄弟才能都活下去。” “可是，可是，他们都说大哥是了不起的人物，比之父亲也不逊色的真正男子汉。”巴济耶德说的是实话，大王子穆斯塔法是奥斯曼帝国几百年历史上评价最高的王子之一，海内所望，人心所向。 许蕾姆苏丹搂住彷徨的小儿子，轻轻安慰他：“不要怕，不要怕，妈妈在，不会有事的，你会成为班加西到突尼斯城，半个黑大陆海岸的主人，不会有事的。” ………….. “万莓之母，请关注你的孩子，隔绝窥探，阻止恶意，让我们自由地交流。” “赞美你，万莓之母。” “赞美你，万莓之母。” 因为交谈涉及到位面战争，所以为了隔绝萨扎斯坦，伽利雷启动了通道莓的隔绝能力。 在一番仪式后，伽利雷表示他们可以开始谈了：“大家务必小心，萨扎斯坦殿下这个等级的强者，对于位面战争必然是有所感知的，但是只能让他自行探索，我们不能泄露情报，更不能引导他。” “我们了解情况。”吴忻从凯斯勒首座那里了解了一些情报，轮回世界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是无法负担过于强大的存在加入战争的，要引入的轮回战士越强，需要投入的资源越多，“阿尔法不愿意再负担高级加入者的船票了。” “总体上就是这样没错。”伽利雷对于这个事情没什么兴趣，他只关心赚钱，“好了，也让我了解一下那个位面的情报吧。” 了解情报这个过程很缓慢，吴忻花了几个小时才大致让伽利雷了解了他们这次的目标。 “凯斯勒首座，原来你完全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啊。”伽利雷非常为吴忻的成绩所惊讶，但是他不是这样表达，“我还以为是你吸收了这个碎片呢，原来你一点用都没发挥出来啊，不过你走运了，在我的帮助下，你可以享有那个位面了，虽然只是一个C级位面，但是只要能够占据下来，你很快恢复核心级实力。” “确实，在西博殿下前面的任务中，我一点用都没发挥出来，就如同你在俘获奔跑原野的过程中，一点用也没发挥出来。”凯斯勒首座的反击，充分表明他积累了好久的怨气，“不过莓之世界可是B级位面，你和女王一起杀了剩下的那个护国后，应该是足够你们生存了。可是女王陛下的睡相，和她挤在一张床上的日子不好过吧？” 伽利雷从和胡安娜的同盟中得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这是一个让伽利雷肝颤的隐喻，他连忙解释：“我很喜欢和胡安娜女王在一起，我们处得很好。” “哈哈。”吴忻忍不住笑了，看来这个伽利雷确实怕胡安娜女王，不过他很快又笑不出来了，谁会不怕一个真的精神不稳定的“镇国”术士呢？ “不过你还是不要胡说八道为好，你要知道自己在谈论的是皇帝陛下的母亲！”伽利雷又连忙掉过话头，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妻子现在能听到对话，“相信我，拿胡安娜女王开玩笑是极其愚蠢的，特别是你没有萨扎斯坦殿下那么强大的实力。” “呵呵。”凯斯勒首座冷笑，但总算没有继续作死。 “我看我们还是求同存异的好，不要再谈和任务无关的事情了。”吴忻决定还是打一打圆场们，胡安娜女王现在大概是睡着了，但是谁能确定呢？谁也不会想激怒一个能够乱扔“虹光喷射”而且会乱扔的术士的。 而且就算他不在乎伽利雷的妻子怎么想，但是伽利雷确实是来帮忙的。 吴忻友好地问道：“对了，那个属于奥地利的次位面，到底是叫奔跑原野，还是莓之世界来着？” “位面的名字又不是固定的，胡安娜女王喜欢叫它莓之世界。”这个问题似乎让伽利雷很尴尬，他岔开了话题，“一旦消灭了那个精灵部落，你希望把自己的位面如何命名呢？” “先俘获了那个位面再说吧，我可不想给还没有夺取的领地命名。”这显然是为了避免落下笑柄，吴忻微笑地说道，“毕竟接近俘获和俘获是两码事。” “虽然我们有两个精锐，再加上西班牙方面至少也有一个精锐，俘获的把握依然不是很大的。”凯斯勒首座也不乐观，“我看敌人至少会有一个核心。” “我们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强化自己的实力，我每次至多只能在主位面呆一个月，然后就要回归莓之世界十二到十八个月。通道莓不是随时随地能工作的，需要浇灌才行，虽然它是很坚韧的生物，这里也挺湿润，但是这里毕竟只是沙漠中的绿洲，不是它天然生长的环境，所以你们必须要小心照顾，你需要每天用这个配方的药剂浇灌通道莓，这样通道莓才能定期恢复活性。要让它升级，需要经常喂养他肉食。”伽利雷说着递给吴忻一张长长的纸条，“这对我们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我可以随时支援你们，而且我们之间也可以进行贸易。” 莓母这些年一共孕育了两个孩子，通除了莓母直接和维也纳链接，一枚在的黎波里港，还有一枚在阿尔巴尤利亚。 伽利雷和阿尔巴尤利亚的弗伦兹贝格有一定的合作，但是对任何生意来说，客户总是不嫌多的。 虽然拉迪斯劳斯和胡安娜都盯得很紧，但是他们毕竟需要园丁伽利雷，所以对于他弄点私房钱，也是不可能杜绝的。 “肉食？”吴忻看了看配方，这个通道莓大致需要一份精锐级营养剂养着，“哦，我明白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交易和合练 贸易是一个好东西。 吴忻和伽利雷都喜欢。 吴忻从伽利雷手中拿到了第二张清单，比刚刚那个喂养通道莓的清单更长。 吴忻看了一会，然后递给了凯斯勒首座。 “你想要的东西还真不少啊，呵呵，你不仅想要的绿蟹膏，还想要一只正在壮年的种蟹？”凯斯勒首座继续看了下去，“还有那些鱼类营养剂，还有珍惜鱼类的骨头，要不要我们把那个女祭司给你算了？” 虽然吸收了那个富含“尼罗河”精粹的碎片后农业大大发展，的黎波里港最重要的高端出产依然是来自海洋。 的黎波里港农产品的数量不小，也能够出产一些营养剂，但是质量依旧很差，吴忻吸收得毕竟只是一个D级碎片。 那些高级鱼类经过萨扎斯坦的加工后，是很有价值的商品，用较差的农产营养剂取代一部分鱼类营养剂后，吴忻有能力供应一部分出去。 萨扎斯坦的出产不是最近才有的名声，大家都知道他能制作最好的营养剂，到了黑大陆之后，他的出产虽然绝大部分都供应给了吴忻手下的军官，还是有一些经过商船带去欧罗巴的。 所以伽利雷也想要这个东西。 “女祭司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如果真的把寇涛鱼人的女祭司给伽利雷，他也有用处，不过性价比不高而已，“寇涛鱼人培养一个女祭司不容易，把她给了我，你们的水下附庸部落就算完了。” “这是我能提供的东西。”他拿出了第三章清单，比前面两张都要长，长得多。 这一次，吴忻接过之后，和凯斯勒首座一起看了很久。 “你们可以慢慢看，莓之世界的出产可是很丰富的。”伽利雷的优越感终于出来了，“而且莓产品价格也是很优惠的，你们根本不可能以这样的价格买到类似的产品。” 他的产品目录大部分就是各种莓。 “三万塔勒一枚的长女莓，能让一个没有任何机会晋级的精锐级武者，有极大机会晋级核心？如果真的能晋级，倒也是公道的价格。”这是清单上最贵的东西，凯斯勒首座也很是惊诧，“但是极大到底是多大啊。” 那当然就是你升级了，全靠我的货好，要是吃了没用，那就是你差距太大，和我的货无关了。 吴忻想起了三十万命运点能让“核心”晋升为“护国”的远古沙虫之筋，那东西似乎是百分百把握。 “呵呵，把握自然是很大的，这是莓母的菁华，所以叫长女，是莓母传承的种子，通道莓都远远比不上，如果控制得更好一点，就是下一代的莓母。”伽利雷当然是努力吹法螺。 吴忻摇了摇头：“这东西你自己小心，买得起的哪个会没点来头，你卖太危险了。” 吴忻的意思就是让他让给胡安娜女王或者拉迪斯劳斯，但是这显然不是伽利雷的计划，吴忻的保守态度让他有点失落，这是他最重要的一笔私财，其他都是位面出产了。 不过他也没有太失望，继续说道：“莓类的营养剂毕竟是很罕见的，你们也都知道，给部下提供的营养剂种类越多，他们的晋级希望越大，鱼肉粮食都常见，莓类可不是。” 他提供的大部分都是原料，他一个德鲁伊很善于种原料就不错了，胡安娜这个术士，你就别指望她懂得炼制营养剂了。 “价格当然还是有必要再谈一谈。”吴忻当然不能直接接受清单的报价，“不过这让艾尔兰神甫来负责，我相信我们的合作还是大有前途的。” 吴忻对于这种没有加工能力的原料供应商很有好感，这是他最喜欢的合作模式。 最关键是需要找更多的法师，那个现在在古罗马遗迹挖大理石的法师，叫什么来着，吴忻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过去是养不起，现在可以把他拉回来了，大理石的出产已经稳定了下来，并且有一定的库存了。 吴忻舍不得在的黎波里港自用，建立一个法庭后，就一直存着，等着欧罗巴的买家。 的黎波里港附近还有一个石灰矿，这种不算罕见的矿产也是吴忻手中少数的矿产之一，吴忻来之前，这个矿就在运作了，吴忻大大扩大了生存，否则他连那些泥瓦房也建不起来。 而且也要招收一些学徒，的黎波里港一下子多么那么多人口，应该会有办法的。 一般法师都会想要一个实验室，但是萨扎斯坦的标准太高了，吴忻知道几千塔勒也足以弄一个实验室。 而且这个建材，似乎也正好在伽利雷的需求名单上。 “首先，你要的石灰和石材，我都可以提供，而且是立刻可以提供。”实际上，过大的库存让吴忻一直很烦恼，最近返回欧罗巴的船只吨位都被粮食占据了，能够处理掉是最好了，“石灰的都是刚刚采出的上等货，这个石材则是古代罗马帝国的遗迹。” “哦？如果是古罗马的大理石的话，价格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凯斯勒首座对于石材的需求很大，那个莓的世界，完全是一片雨林，至少他和胡安娜探索到的部分完全如此。 奥地利方面在建材供用上也很为难，虽然石灰和石材肯定是有的，但是维也纳和阿尔巴尤利亚本身都不是产地而是消费城市，而且都面临军事压力因此需要扩大城防，那里的价格比吴忻提供得要高的多了。 “这些通道莓的运输有没有什么限制？”卡萨诺首座问到留一个关键。 “限制当然是有的，不过以我们的交易量，目前应该问题不大。”伽利雷说道，“每次通道莓保持活性的时间，长则二十四小时，短的话只有十七八个小时，所以每次贸易都要和我来去安排在同一时间，我这次回去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尽量运输一些石材和石灰，我那里随时可以供应等价的莓果。” 他在故意夸大自己的实力，虽然莓之世界的出产不少，但是大部分的产品都要供应奥地利和胡安娜女王，维持对当地部落的统治也要消耗一部分资源。 现在他的清单长度很长，是因为各种经手的东西，他都能保存一点，如果长期高强度的贸易，其实他就有很多东西供应不了了。 不过伽利雷不认为这是大问题，在他看来吴忻购买力是很有限的，虽然那些石材确实是不错啦。 吴忻已经知道对方是故意用很长的清单在宣示实力，如果贸易规模真的很大，这种以货易货是不行的，还是必须用金银币，或者高额票据。 不过这没有必要指出了。 “这个通道那么小。”凯斯勒首座看了看窗户，“就算有一整天，其实也运不了太多东西啊。” 吴忻又看了一眼撕肉龙，这大汪现在蹲在角落里，挺安分的样子。 这猛兽的牙齿极为可怕，体型却不算大，比一般的撕肉龙似乎要小一些。 “用来运输高价值的交易品，已经是很不错了。”伽利雷说得很对，虽然高级营养剂受运输能力的束缚要比低级的物资小得多，但运输依然是一个大问题，“这样的通道，仅仅花费五百塔勒一年就能维持，这种好事你们去哪里找？” 五百塔勒左右，就是一个“精锐”武者维持身体一年所需的价格。 当然这是完全外购营养剂的价格，能够生产营养剂的势力，价格要略低一点。 “这确实是大好事。”吴忻总结道，哪怕运力极小，但还是有了一个通道，不仅是链接莓之世界，更是链接奥地利的渠道。 如果不是开放时间不稳定，而且要很久再开放一次，这简直是破坏平衡的宝物了，不过即使如此，这也是无价之宝。 拉迪斯劳斯不说，胡安娜女王没有阻挠这个交易，表明了极大的善意。 这个东西如果种在马德里，对于西班牙奥地利同盟，是很有价值的。 看来两个人在自己母亲的死上，都问心无愧而且有些补偿的意思。 吴忻的判断依据不是全对，皇帝和摄政之间对于建立一个通道，一个由胡安娜看守的通道其实都有些私人担心，虽然这不是不可以抚平的，但是双反暂时还没有达成妥协，所以这个通道莓才会用在的黎波里港。 而且通道莓还有其他弱点他暂时不知道，但是结论是差不多的，虽然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弱点，但是通道莓确实是一件价值极高的宝物。 “我这次来，还带来了一些任务里用得上的莓种，你们先都拿去分一分。不用客气，拉迪斯劳斯殿下已经付过钱了，还有这些营养剂也是，都是核心级的，这几天凯斯勒你就用这个营养剂，就算不能突破，对你状态也是很有好处，拉迪斯劳斯殿下已经付清了账目。”伽利雷的慷慨当然是有道理的，他很是开诚布公地对凯斯勒首座说道，“这一次拉迪斯劳斯殿下大概是把自己的私房钱全部许给我了，要是能俘获这个位面，我就有两万五千塔勒的进账。” 拉迪斯劳斯付款的方式一半是自己的私房钱，一半是借着奥地利的国库办私事，本期的那些营养剂他故意不认真谈价，让伽利雷获益不小，吴忻自然能从中分润一些好处。 当然这只是小意思，大头还是他自己掏的。 “两万五千塔勒？！”这个数字让吴忻也是一阵惊诧，他现在很清楚这笔钱是个什么概念。 即使奥地利君主的私房钱应该不止这点，肯定也是大部分了。 这一次吴忻要把一小半的粮食都给卖了，市价也就是几万塔勒而已。 “两万五千塔勒？”凯斯勒首座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不信，“你值得那么多钱？这价格，请一个护国或者镇国出手一次也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吧，你也就有一点种花除草的本事，说到打架，你也就是这撕肉龙的铲屎官而已啊。” 撕肉龙的铲屎官，这个外号一出，伽利雷就是黑了脸，这个绰号真真是让他心烦。 可是最初叫出这个绰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精神完全正常、非常可靠的胡安娜陛下，他又怎么能不认。 “我看你一定是低估了伽利雷阁下。”吴忻这么判断，或者说这么期待。 千错万错，钱不会错。 “哼哼，到了任务中，我们就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实力了。”凯斯勒首座其实也是这么猜测的，“我相信拉迪斯劳斯殿下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 显然，这位奥地利摄政很有抠门的名声。 “那么通道莓下次开放，我们就先用大理石换一些莓类好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我们操心，比如怎么活到通道莓下次开放的时候。”吴忻对于已经没有兴趣了，他从凯斯勒首座那里知道了不少俘获位面的艰辛。 “我们还是先研究一下，这一个月该如何加强实力的好，俘获一个位面不仅仅是机会，更是危机，伽利雷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一个位面的自保之力，哪怕不像主位面那样已经凝聚出来自己的意志，仅凭本能也是危险得很。”凯斯勒首座是唯一经历过俘获任务的人，他其实对于这次俘获很不看好，奥地利那一次的阵容，可比吴忻的团队豪华的多。 “我们这个凑合起来的队伍，两成机会俘获，三成机会团灭而已。”说道风险，伽利雷说得轻轻松松，大概是和胡安娜呆的久了，世面确实是见过不少，不过他后面一句话说明他并非自大，“还有轮回任务不是三十天，而是二十五天后开启。我提前过来，就是要和你们练习一下团队合作，我和凯斯勒没有一起执行过任务，凯斯勒也是第一次和你们合作，我们这个所谓的团队根本没有什么默契，要征服一个位面，我们的这点实力根本不够，必须全力以赴，磨砺出一点团队精神来，把其他的队员们都叫来吧，我们也要认识一下。” 其实他早就想见其他队员了，只是吴忻一直没有引荐，他只当是贵族们的傲慢。 “我已经了解过情况了，的黎波里港最近是很安全的，东西两个方向暂时都不会有什么威胁，西面的海雷丁已经筋疲力尽，正在从阿尔及尔港调集物资，哈斯夫家族还可以拖一点日子，东面的班加西港已经得到了强化，在皇帝和真选教皇的共同压力下，医院骑士团总团长伊莱亚当只好派出了援兵，虽然班加西港必然还是守不住，但是拖上一两个月是没有问题的。我们乘此机会好好完成俘获任务。” 伽利雷的话让吴忻和凯斯勒首座两人面面相觑。 第二百六十章目标班加西 托普卡皇宫规模巨大，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说，不论人口还是面积，都算得上是一座中等城市了。 仅仅是其中蕾姆苏丹的寝宫规模就和选帝侯的城堡差不多，有许多宫室房间不说，甚至还有一座专门为她服务的小星月庙，这里也是她处理宫廷事务的地方。 虽然大部分国务苏莱曼都只和易卜拉欣帕夏商议，她处理的都是宫廷内的一些事务，然而因为托普卡皇宫的巨大和繁华，许蕾姆苏丹掌握的权力颇为不小，更不要说她过去还插手许多商业事务，经营着一支顶级的商船队和伊斯坦布尔的许多商铺。 各路官员和豪商的妻女曾经在此云集，以做“十功”之名，来和许蕾姆苏丹联络，这座清真寺曾经人马络绎不绝，是一个小小的权力中心。 曾经要在这里弄一块容身的毯子都很不容易，除了少数高官的妻女，中下层官僚和豪商们的妻女都要贿赂许蕾姆苏丹的宦官总管，以求在做“十功”时能够排在女苏丹的近一点的地方。 那些地位低而且出不起钱的女人，自然只能跪在清真寺外的花坛里敬拜星月之主。 要知道说是小星月庙，其实已经比大多数奥斯曼帝国城市里的主星月庙也不逊色了。 然而在“海峡漂没”事件后，易卜拉欣帕夏公开和许蕾姆苏丹决裂，全面支持穆斯塔法大王子，易卜拉欣帕夏的第一妻子，苏莱曼大帝的妹妹带着她的女儿也去那里做“十功”了。 再加上苏莱曼大帝好久不在许蕾姆苏丹的寝宫过夜，人人都认定这位美貌的女苏丹八成算是完蛋了，如今她的小教堂一下子宽敞了起来。 女人们纷纷跑到密斯德拉苏丹的小清真寺去做礼拜了。 许蕾姆的清真寺如今门庭冷落，除了那些不能走的宦官和宫女以外，只有十几个和许蕾姆苏丹勾连太深的官僚的妻子还来做礼拜了。 而且就这么几个人，也不再挤在许蕾姆苏丹周围，而是宽松地围成了一个大圈子。 她们的丈夫知道自己和许蕾姆苏丹已经是密不可分，不能改换门庭，女人们大多对这些事半懂不懂，很是抗拒来烧冷灶。 她们一方面和丈夫大吵大闹，要求也去那个更热闹的小清真寺，一方面对许蕾姆苏丹的礼数也都不大恭谨了。 在行礼完毕后，女人们纷纷告退，没有哪一个在凑上来说些女人家的家常话。 要知道，过去能够挤在许蕾姆苏丹身边，对女人们来说可是个力气活。 不过许蕾姆苏丹并不在意，她本来就对那些话没有任何兴趣。 她知道这些女人的丈夫既然把妻子送来，那就说明对自己还是忠诚的，至于这些失礼的女人，日后扶持一下她们丈夫的其他妻子也就是了。 和那些不派妻子来的人处置总归是要不一样的。 许蕾姆苏丹在心里，已经判处了几个临阵倒戈的部下一家的死刑。 许蕾姆苏丹和所有母亲一样，为自己的儿子们操心，但是对于政治斗争的胜利，她是自信满满的。 哪怕她的对手是强大的恶魔和半人半神的存在组成的同盟。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了礼拜室，许蕾姆苏丹没有立刻出来。 “峋山，易卜拉欣帕夏的人已经放弃了，他们确实什么把柄也抓不到。”阴影中的布尔莎向许蕾姆苏丹报告，“他的行为让好几个大臣都很反感，大部分人都相信那次沉船事件确实是一个意外了。” 易卜拉欣帕夏认定那场事故一定是人为的，那批物资肯定大部分是被许蕾姆苏丹给黑了，准备用于她儿子的征服战争。 那些飘着的牛羊只是障眼法，最宝贵的武器盔甲、施法材料、高等营养剂肯定是早就被运走了。 他的手下上蹿下跳，为了寻找许蕾姆苏丹把那批物资给运到哪里去了，把黑海附近，所有可能的地点都翻了个底朝天。 从码头仓库到星月庙，任何可能的隐藏地点，没有一个地方漏过，为了寻找秘密卸货的知情者，甚至严刑拷打那些沉船事故的幸存者。 这一切努力最终都毫无结果，没有任何人看到许蕾姆帕夏悄悄把物资运走。 沉船事件当然不是意外，许蕾姆苏丹绝不会允许穆斯塔法王子得到这批宝贵的物资。 虽然分析的结果是，穆斯塔法大王子即使得到这批物资，也就只有三成机会彻底征服波斯，但是许蕾姆苏丹可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种几率问题上，她要把命运捏在手中。 许蕾姆苏丹对布尔莎点了点头，她对于这个搜查结果毫不意外。 因为许蕾姆苏丹虽然确实摧毁了那批补给，但是并没有私吞任何物资，她真的就把几十万塔勒的物资，直接倒进了大海。 而负责破坏的人都是死士。 易卜拉欣帕夏再努力，也无法从确实不知情的人身上拷打出什么秘密，那种严刑逼供下的口供并不足以扳倒许蕾姆苏丹。 易卜拉欣帕夏深明政治，其他人被许蕾姆苏丹给迷惑，他却知道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巧合事故，但是他终究也低估了许蕾姆苏丹的实力。 “班加西港那里出了一点意外。”布尔莎继续报告，“半个月前，西班牙人分舰队突破封锁，给守军提供了一笔援兵和补给，还带走了伤兵，大大恢复了守军的士气。” 虽然奥斯曼帝国在东地中海优势明显，但是西班牙的盖伦帆船确实是这个时代的霸主。 “哼。”许蕾姆苏丹却也不在乎，“朝坟地里送援兵而已，我们的舰队和物资都准备好了吧？” 虽然苏莱曼大帝发出了诏令，让他的小儿子编组舰队前往黑大陆南岸，但是要把命令转为实际武力，从来是需要许多努力的，特别是在哈里发态度暧昧，大维齐尔百般阻挠的情况下。 “从埃及、叙利亚采购了足够的物资，一百二十艘巨型、大型帆桨并用船也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了。”虽然有那么些困难，而且许多官僚都疏远了，但是依靠剩下的官僚和犹太人的支持，许蕾姆苏丹依然在极短的时间内编组了一支足以横行东地中海的庞大舰队，“我已经在埃及也找到了代理人，一旦攻克班加西港，巴济耶德王子就会得到前往埃及巩固统治的机会。” 埃及的残余抵抗力量最近日子好过了不少，因为许蕾姆苏丹要让自己的小儿子来刷政绩，顺便在尼罗河边扎根。 虽然对斗争的结果很有信心，但是许蕾姆苏丹还是有其他情况的预备方案，如果宫廷斗争不顺利，那么巴济耶德还有打内战的资本，最最不济，也能割据一方，埃及人口千万，土地肥沃，足以自王。 这就是母亲对儿子的爱。 “好，那么你再去一次突尼斯城，告诉海雷丁帕夏，我的儿子用得上他的支持，但是也要让他知道，没有他的支持，我儿子也可以统治利比亚和埃及。”许蕾姆苏丹最后又补充一句，“对了，别忘了给他一点甜头，不要太多，一万塔勒以内的急需物资好了，还有告诉他，我的儿子如果能继承他父亲的位置，他的儿子也至少可以继承他的部分位置，要么海军，要么阿尔及尔和突尼斯的领地。” 布尔莎点头领命。 …………. “殿下，既然你心意已决，一定要解救班加西港，那么请务必让我和你一起出征。” “这一次我要带上萨扎斯坦，如果你也出征，谁来给我守卫的黎波里港呢？” “有艾尔兰神甫和老德弗李希骑士，再加上从结束采矿回来的海尔辛法师，这个阵容加上四百士兵已经足够守卫的黎波里港了。” 虽然一开始反对吴忻的东进计划，但是吴忻一定要去，卡萨诺最后也就接受了，他不能接受的，是吴忻要让他留守的黎波里港。 卡萨诺为了说服吴忻，甚至以极大的毅力忍耐着没有咳嗽。 吴忻看了看凯斯勒首座和萨扎斯坦，征求他们的意见。 萨扎斯坦首先发言：“我们这次一走，说不定就是要彻底完蛋，当然我八成是不会死，但你八成是要死了。你死了，卡萨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带上他，要死也就死在一起。” 半神巫妖的话真是让人人脸上都是发黑。 “既然你知道八成是要死，为什么还坚决支持他东征？！”卡萨诺真是怒了，他多少理解吴忻为什么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救援的黎波里港，但是萨扎斯坦真是一个能够善于激怒队友的家伙。 “我也不知道。”萨扎斯坦确实是有一些逻辑自己也搞不清楚，他以巅峰镇国法师的敏锐和本能，感觉到了吴忻身上的位面战争的硝烟，但是他被希瑞克的神力和红衣大主教们折腾了太久，现在无法厘清情况，“但是我就是支持切萨雷，就是支持。” 他的支持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吴忻把他丢得远远的：“把实验室的事情给海尔辛法师安排好，还有灯塔的火种也给谢尔曼劳安排好。” “他们这两个低等生命，我再努力，他们又能有什么用处？”萨扎斯坦虽然这么说，还是扑通扑通地去干活了。 这次出击，的黎波里港势必会损失一部分营养剂的出产，质量也会下降。 在民政方面也是如此，凯斯勒首座和雅拉牧师统统也要出击，只剩下一个刚刚提拔的一级牧师谢尔曼劳负责在本土继续传教，好在的黎波里港还有一座大灯塔，天生有一定的转化信徒的能力。 当然比之萨扎斯坦坐镇的时候，效率是不可能比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战争就是如此。 “医院骑士团这一次派去班加西的援兵，完全就是送死，如果我们能够解开班加西之围，那么这十来个骑士，几十个见习和扈从，肯定都会重新考虑对我们的认同。我们能够吸收一部分人加入的黎波里港集团，就算不加入我们的部分，也是一个极大的善缘，有了这份人情，日后西博殿下未必不能当上医院骑士团总团长。”还是凯斯勒首座的解释让卡萨诺觉得靠谱，“想必对于皇帝来说，西博殿下去当医院骑士团的总团长，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他相比不会介意让西班牙语组全力支持我们。” 凯斯勒首座一边说，一边还瞄着和大汪一起的伽利雷。 德鲁伊和撕肉龙一起埋头啃食着一只刚刚从沙漠里抓来的蜥蜴，伽利雷知道自己不能说话，但是他知道皇帝和胡安娜确实会喜欢这个提议。 他甚至在思考如何把这个功劳带到自己的头上。 胡安娜的次子如今被他的哥哥，当成自己的次子养在马德里，这个孩子能不能拥有奥地利继承权，是马德里和维也纳两位君主的主要矛盾。 虽然拉迪斯劳斯很可能会娶一个强国的公主，如果他们有了一个孩子，那么吴忻就不是胡安娜的敌人了。 但是如果让吴忻早点接受一个宗教骑士团总团长的位置，那么大家就都可以更加放心地结成统一战线，一起对付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妻子，和不知道会不会有的孩子。 当然吴忻依然可以有一个出身不错的正式情妇，这他们是不会干涉的，甚至主动找一个西班牙大贵族的庶女也愿意，只要吴忻当了总团长，他这个支系就不再可以要求哈布斯堡家族的核心资产了。 “医院骑士团总团长名高位重，倒也勉强配得上西博殿下。”不过卡萨诺还是摇了摇头，“可是伊莱亚当这个总团长总归还有法语组的全力支持，如今也混成这个样子，这名位终究是虚的。” 所谓的“这个样子”，就是这次勉强至极的支援行动，根据伽利雷的说法这完全不是总团长的本意，而是被皇帝逼得没办法。 皇帝的情报渠道远胜吴忻，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奥斯曼帝国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西班牙奥地利同盟身上。 对于医院骑士团来说，自然是把力量全部集中在马耳他岛死守为上策，但是对于皇帝来说，他却不愿意让战线直接被推到中地中海，而是要求医院骑士团要节节抵抗，必须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马耳他岛的物资极为依赖于皇帝支持，自然不能不听皇帝的命令。 巴赞侯爵带着分舰队突入班加西港，送去了数百援兵和相应物资。 虽然有物资，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依然是半只脚踏进了伊斯坦布尔的奴隶大巴扎了。 他们肯定是怀有极大的怨气，吴忻如果能把他们给救了，肯定能够得到极大的认同。 而且皇帝也不会反对他控制班加西，的黎波里港相比马耳他岛的表现好，那么皇帝自然就会支持自己。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是不能告诉卡萨诺的，那就是吴忻的三个轮回世界队友也都危险了， 虽然伽利雷不知道到底是谁被派去支援班加西，但是吴忻知道，肯定是几个弱势语种首当其冲，而法语和西班牙语组势必也要出一些人，不是贵族出身的都很危险，比如维尔福。 现在迪莉雅、维尔福、乔尔，八成都在班加西港了。 “什么总团长不总团长，你们以为阻挠奥斯曼帝国的大战略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皇帝和摄政也是五五开，我跟你们说了，这次东进八成是死。”萨扎斯坦声音远远地传来，“要是没死，你们再做梦不迟。” 吴忻也不理他，开始指挥部队出城，反正萨扎斯坦总归是能够追上来的。 而艾尔兰神甫甚至没有来送行。 他当然不高兴，但是不来的主要原因，还是吴忻一下子给他安排了太多工作。 从的黎波里港去班加西港数百里路，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赶到，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要把附庸的那些部落全部压榨到极限，才能凑够维持后勤所需的驼兽，当然还要向马耳他岛派出使者，医院骑士团和西班牙地中海分舰队，也是必须要出战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逼近目标 黑大陆的北岸，特别是利比亚地区，虽然有的黎波里绿洲这样的水草丰茂之地，但更多的，还是无尽的荒凉。 大海就在不远处，所以空气中还有足够的湿气，让荒漠不至于变成沙漠，但是也滋养不了生命。 吴忻的部队在沙漠中拉成长长的一条线，艰难地前进着。 虽然整体是沿着海岸线进军，但是海岸线蜿蜒曲折，总不能完全在悬崖边走。 有些地方东罗马统治时代遗留的道路还得到了养护，有些地方则在被星月大军蹂躏后再也没有恢复。 所以需要探路的人手来重新找出可行的道路，吴忻自己当仁不让就担负了这个任务，他和萨扎斯坦两个施法者虽然不是惯常适合探路的人，但是一个深明地理善于绘图，一个实力超强天地无惧，再带上几个游牧民中的游侠，还是颇为不错的探路者。 统领大军的，当然是卡萨诺。 一千人马，说多实在是不算多，在农业发达地区，一场决定国家命运大战的前哨战，往往都要投入远超这个数字的兵力。 但是说少，也实在不算少，至少对于游牧民们来说，这已经是远远超过他们数字概念的大军了。 更不要说还有比人类更多的骆驼、战马和驴子，还有作为食物通行的羊只。 行军可不是走路，要处理的事情是很多的，要向侧翼派出斥候，要经常整队，还要安排休息的节奏，最最重要的，自然是随军的物资分配。 对于军队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安排后勤更重要了，而在一个贫瘠的地区进行军事行动，部队又不是完全的嫡系，混合着大量的仆从军，更加拔高了后勤的难度。 要兼顾效率和公平，还要及时、有效。 卡萨诺已经处理不了那么多的工作了，所以还需要把凯斯勒首座派给他当副手，处理各种行军中的工作。 吴忻不仅带上了自己的三个连队六百人，还把包括哥达菲部落在内的附庸部落的人力压榨一空，又凑起了四百多骑兵。 为了让这支部队拥有足够的机动性，吴忻又征发了那许多驮兽。 如果不是用大量的粮食安抚了各个部落，即使是吴忻的“火球术”是不要钱的，即使萨扎斯坦和卡萨诺一个人就能对付几十个游牧民，也至多就是杀得人头滚滚，激起一轮大战，绝对无法在短时间内压服那些部落，让他们出人出驼。 现在吴忻拿出了几千塔勒的银子收买了酋长和族老，又给每个出征者的家里，留下了上百斤麦子，总算拉出了队伍。 队伍拉了出来，但是并没有完成整合，各个连队是能够如臂指使的，但是那些游牧民则需要全力周旋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作用。 这还不是全部，吴忻还有乘着这次出征的机会，分化渗透这些游牧民的打算。 一直分着嫡系、旁系会让带队者的精力大半用在维持内部、平衡各方上，用来对外扩张、筹谋画册的精力就不足了。 所以吴忻的目标从来不仅仅是一个哥达菲部落，所有从他身上讨好处，和的黎波里港做生意，提供雇佣兵的部落，都是他要吞并的对象。 最终的目标，是要让吴忻兵锋所及，再也没有酋长，只有他任命的村长、镇长。 要让这些部落人民，知道吴忻的法律是最高权威，知道那些族老和他们一样，要受到法律的管辖。 当他需要征发男丁不再是要和各个族老妥协，让他们先过一道手，而是直接把安家费都能发到每一个士兵的家人手上。 让信仰火焰之主的传教士能够随意在部落中活动，没有人能够阻挠他们的礼拜。 让征税官能够仅凭一纸文书，一件外套，哪怕手无寸铁也能从最强悍的人手中拿到一份利润。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凯斯勒首座正在努力。 他在分配物资时寻找那些对于自己的民族没有认同感，对于星月教也没有认同感的年轻人， 不动声色地夸奖他们几句，然后似有若无地稍微抱怨几句过于保守的族老和酋长， 间或挑拨一下几个族老和酋长的关系，让他们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并且的黎波里港是支持他的。 这一切对于那些被拉拢的人来说，不过是几分钟的话而已，但是对于凯斯勒首座来说，则是许许多多的工作。 看到凯斯勒首座松了口气，卡萨诺和他说了会话。 “其实他早就想救的黎波里港了吧？”卡萨诺身上裹着黑袍，下面没有穿甲，他已经无法负担时时刻刻穿着铁甲的负担了，“肯定是早有预案，否则无论如何是没法那么快啊。” 各个部落早就根据人口和牲畜的多少倍预定了一个恰当的贡献数字，艾尔兰神甫和老德弗李希都为此做了许多功课，正是这些不见于台前，罕有荣誉的行政努力，才让吴忻有能力进行迅捷有力的的军事调动。 凯斯勒首座也贡献不小，能够那么快扩张正规连队，大部分依靠他在信徒中构建的人望，他点点头答应：“从班加西港被围攻的时候，切萨雷就让我们做了计划，的黎波里港的安全不能建立在虚幻的安全许诺或者是外交手段上，确保自己安全的最佳手段，就是在边缘获得缓冲，西面的加贝斯和东面的班加西不能被控制在头等强国的手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感到安全。” 对安全的渴望，是人类大部分战争的根源，虽然这种渴望本身会带来极大的不安全，但是逃避挑战的最终将要面对审判，唯有时刻追逐这种危险的民族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奥斯曼帝国控制班加西港，确实对我们是一场灾难。”卡萨诺点了点头，他理解这个逻辑，即使没有轮回队员需要救援，吴忻也有动机去救援班加西港，问题在于有了动机，能力却未必有，“也罢，我们这一千人，未必对付不了班加西外面的包围军。” 其实卡萨诺对于的黎波里港的情况，内心也是极为担忧的，他已经时日无多，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死后不久，吴忻的这点势力也烟消云散。 只是地中海南岸这个地方， 其实悬师数百里，沿途没有一个据点，这已经是极为危险的举动了。 “对了，我们走得那么快，会不会让西班牙人来不及配合我们啊。”卡萨诺对友军的动向自然也很担心，“这一路上的配合可不好安排。” 在得到了几艘主力舰和几艘帆桨并用船的支援后，巴赞侯爵受到马德里方面的压力不用说也是极大的，否则他也不会强压伊莱亚当总团长朝着毫无希望的班加西港投入援军。 “哈哈，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凯斯勒压低了声音，“不过这件事只能我们自己知道，其实我们的使者还没有出发，巴赞侯爵的使者就已经找到了我们………..” ………….. 这个问题，正好也是伽利雷在问吴忻的。 吴忻朝着一块可以的沙丘丢出了一个火球，炸出了一大窝五彩斑斓的蝎子。 大汪扑了过去， 这些美味稍稍安抚了撕肉龙，它已经完全适应了潮湿的莓之世界，不喜欢这个干燥的环境。 不过干燥的环境倒是让撕肉龙的身体更好看了，那些潮乎乎的外皮磨掉后，露出了下面颇为美观的大片黄白相间的条纹。 吴忻一边看着丝绒龙畅快地吃着美食，一边担忧地对这个德鲁伊说道：“希望巴赞侯爵能够明白我们的黎波里港对皇帝陛下事业的重要性吧，不过你知道的，巴赞侯爵的力量比之集合在亚历山大港的奥斯曼帝国舰队要弱的多了，他未必敢于出战。” “这样啊，万一他不来我们可就危险了，不仅战斗胜算小了很多，而且没有西班牙人的舰队，我们要是失败的话，就没有办法沿着海岸线退回的黎波里港了吧。”伽利雷有点怀疑吴忻的话，如果没有海军的保护，奥斯曼帝国可以轻易地封锁海岸线，让吴忻无法沿着海岸线扎营， 到那时，就只能尝试从内陆撤退了，这几乎注定会导致部队完全溃散。 这几乎是全部赌注都下的一把了，他和吴忻打得交道不多，不能确定吴忻会不会这样少年心性。 “我们一定能够获胜！伽利雷阁下，有你的帮助，没有人能够顶住我们的突袭！”吴忻虽然这么说，可是却不肯告诉伽利雷实际上巴赞侯爵已经和他约定好了，会全力支援。 “你放心好了，我既然拿了你的钱，就一定会全力作战的。”伽利雷摸了摸怀里价值五千塔勒的犹太钻石，再次保证道，反正他自己对于自己能够逃走是很有把握的，“如果事情不顺利，我也会把你活着带出去的。” 能够完成位面俘获任务，吴忻依然会是医院骑士团的大佬，而且哪怕吴忻什么也没有了，伽利雷依然深信拉迪斯劳斯会为吴忻能够活着付钱的。 他最终还是大体上相信了吴忻的话。 他不知道吴忻和巴赞侯爵之间其实是早有默契的，联系极为紧密的。 吴忻和巴赞侯爵之间通过巴赞侯爵的白手套，可以很快捷的联系。 守卫他商站的大狗，能够在马耳他和的黎波里港之间迅速来回的信鸽，都是从西班牙海军退役的。 这些动物经过西班牙德鲁伊和巡林客们的精心调教，虽然已经到了退役的年龄，依然可以发挥余热。 吴忻所谓的派出使者，其实就是派出鸽子，但是实际上，巴赞侯爵的鸽子反而先到了。 伽利雷毕竟没有任何本地情报来源，对于这里的运作体系完全没有任何了解，自然不会知道双方其实早在巴赞侯爵发现的黎波里港大发展后，就有了一些救援班加西的心思。 巴赞侯爵既然强逼医院骑士团朝着班加西增兵，又怎么会不想从吴忻这里获得支援，只是过去吴忻的实力不够。 而如今吴忻吸收了一块位面碎片，实力大涨后，双方的合作立刻就有了基础。 巴赞侯爵主动来找吴忻，自然许给了吴忻不少条件，最重要的，就是他会支持吴忻统治班加西港，成为整个利比亚的主人，还在战利品划分上大方到了极点，顺便还给了吴忻一些物资。 他把自己设在的黎波里港的仓库里的东西统统给了吴忻，当然是皇帝买单的。 他用自己控制的公款他买自家的货物，然后再拨付给吴忻，狠狠地捞了一笔。 不过即使如此，吴忻也算满意了，没有巴赞侯爵的支持，他根本得不到这笔皇帝的支援，钱就在那里可以流向的黎波里港，也可以流向马耳他岛，更可以用来强化西西里岛。 没有巴赞侯爵的支持，这笔钱根本就流不到的黎波里港来。 当然他也不能告诉伽利雷，否则这个家伙肯定会不满自己得到报酬，虽然犹太商会的通用钻石确实很有价值。 但是吴忻在见识过了伽利雷的能力后，知道他确实很值钱。 “这个池塘，把它挖开，下面有足够的水源供应我们。”虽然长期在潮湿的世界，但是德鲁伊毕竟是最好的斥候，伽利雷能够判断出一个看上去只有脸盆大小的水面下，其实蕴藏着丰沛的水源，“守住这里，肯定还有有一些动物来这里补充水源。” 依靠他的知识，吴忻这几天已经捕获了好几只野骆驼，也是他精心挑选，迅速把脾气温和的挑选出来加入驼队，把脾气不好的当作食物宰杀。 名为大汪撕肉龙消失了一会重新出现，嘴里又吊着一只黄羊，伽利雷低头和它交流了一会，就带着十几个游牧民去抓捕黄羊群了。 这还远不是他能力的全部。 …………… 在吴忻离开的黎波里港的时候，布尔莎也抵达了突尼斯城。 她乘坐的帆桨并用船速度极快，是地中海上最高速的信使船，那些巴巴利海盗船虽然以速度见长，也根本追不上这完全不考虑成本的东西。 她也不通报，下船之后直接潜入了曾经哈斯夫家族的宫殿，如今海雷丁的指挥部。 海盗守卫的实力比之托普卡皇宫要差得远，对于她来首完全不成问题。 顺着女人的叫声，布尔莎很快找到了正在耸动的巨人。 她看着汗流浃背的海雷丁，无声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蝉翼双刀。 第二百六十二章布尔莎的“笼络” “你很强，比上次强了很多。” 海雷丁赤身裸体，手无寸铁，但是他的蒲扇大手牢牢地箍住了布尔莎细长的脖子，完全支配住了这个强大的灭声者。 “但是远没有可以杀死我，即使是陆地上的我。” 虽然手臂上被划开了两个极为可怖的伤口，他却没有捏碎她小小的脖子，最终还是把布尔莎放了下来。 “我没有想杀你啊，我确实觉得自己技艺精进了不少，所以想测试一下。”布尔莎一边说，一边去捡回自己被海雷丁击飞的宝刀，一把就掉在地上，一把则正好插进了刚刚海雷丁身下的女人，“不好意思了哈。” 布尔莎在心里评估着海雷丁的实力，比之真选教皇似乎逊色一筹，比之半神巫妖也是如此，不过这是在陆地上。 即使还有暗日选民完整的实力，她也不可能杀掉这个巨人德鲁伊，除非她愿意牺牲自己。 当然了，她不愿意牺牲自己，她的主人也不愿意，好不容易，暗日陛下才找到了一个结合了足够记忆和心智的仆人。 “为什么不好意思，为了这个无关紧要的哈斯夫公主？你不必。为了你想杀我，你不会。”海雷丁挥了挥手，让姗姗来迟的卫士不要妄动。 刚刚他能在那种情况下承受住布尔莎的攻击，现在更不成问题。 “我没有想杀你，这只是友好地较量而已，一次互相促进，一起提升的机会。”布尔莎再次重复了一次，她当然还是要坚持自己的说法，她表现得极为从容和真诚，“杀了你，对我的主人许蕾姆苏丹没有任何好处，她经常说，哈里发陛下能有你的效劳，是星月之主的恩赐。” “能够为哈里发陛下效劳，也是星月之主对我的恩赐。”海雷丁看着布尔莎，微微怀疑自己的判断，这个女人刚刚的那一击确实充满了攻击性，可是她的情绪也确实没有任何破绽，海雷丁没有感受到任何敌意和杀气。 海雷丁虽然是德鲁伊，但是他毕竟是接近传奇的德鲁伊，而且生长在海盗中，他见视过各种谎言，他有极高的察言观色的能力。 但是他的能力不足以看破希瑞克亲自赐下的唬骗能力。 而且他不能就这样杀死一个“隐士”，一个许蕾姆苏丹最重要的盟友，虽然和这个组织已经合作了不少个年头。 事实上，从他哥哥的时代，他们就一直和峋山隐修会合作，通过这个神秘组织获得补给，销售赃物，打击他们指定的商业对头，等等等等。 而峋山隐修会也提供各种支持，从改造海盗船，提供秘密补给和商船情报，到提供带路党为他们打开关键的城门。 这种合作关系是典型的双赢，他和他兄长成为阿尔及尔的主人，地中海的海盗王，犹太人也从中赚取了无尽的金钱和权势。 但是这种合作中，对方始终没有暴露出自己的跟脚和目的，海雷丁和他的哥哥一直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比较强大的商业同盟而已，和他们合作只是为了获得利润。 直到最近，他才好不容易才稍微了解了一些这个神秘组织的内幕和宏图，都是通过这个不太谨慎的布尔莎。 他舍不得就这么杀了她。 这就是布尔莎敢于动手的原因，她知道自己哪怕失败，海雷丁也不一定会杀自己。 当然确实有一半一半的机会，海雷丁会不顾一切地杀了自己，那也是必要的风险不是吗？ “我希望你这次来，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海雷丁没有杀她，“我需要援兵和物资，特别是营养剂。” 海盗是非常依赖营养剂的，因为他们一般来说不依赖盔甲。 “你已经在突尼斯消耗了超过一千耶尼塞里新军士兵的生命，却依然没有能够统治突尼斯，伊斯坦布尔城中对你质疑的声音很大，在你恢复对西西里岛和那不勒斯地区的劫掠之前，你不可能得到支援了。”布尔莎拒绝得极为干脆。 这是很反常的事情，一般来说犹太人办事，总归是先用钱开路。 哪怕为了编组自己的舰队让许蕾姆苏丹的财务压力很大，但是许蕾姆依然许给了海雷丁一万塔勒的物资，然而布尔莎却截留了那笔钱。 “我的部下正在突尼斯奋战不说，还有十几个最好的船长，带着近千部下在班加西港，为你的许蕾姆苏丹效劳！”海雷丁大吼，“这个时候，你让我怎么去他妈的攻击西西里岛和那不勒斯？” “这是你的问题。”布尔莎趾高气昂地说道，“我这次来，是给你带来了一个大好消息，许蕾姆苏丹已经决定了，给你一个向她效忠的机会，海雷丁殿下，你这次是真的走运了！” “你们要我皈依万物终结之主？这对你们没有好处，我的部下会怀疑我，不信任我。”海雷丁误解了布尔莎的意思，“给我再多钱，我也不能放弃现有的信仰。” 虽然哈斯夫家族还控制着突尼斯的部分地区，还有一些死忠部落坚决不向海雷丁效忠。 但是无可否认的事实是，海雷丁已经在地中海南岸建立了一个新兴的势力。 他如今控制了阿尔及利亚大部、突尼斯大部，数百艘海盗船，数万海盗都听他号令。 在远离海岸线的地方，那些游牧民也都很尊敬他，不像吴忻征发一点人力和物力要使尽各种手段，还要时刻提防着内乱。 这是他和他兄长几十年来积累下来的人望，也是地中海南岸普遍信仰星月教的大环境对他有利。 他不可能去皈依耶各，那些野心勃勃的船长们一定会撕了他。 “万物终结之主，那个已经失去了权威，连个信仰祂的国家都没有的过去之神？”布尔莎好像真的很惊讶，“你可以继续信仰你的深海之王。” 深海之王是海盗们的普遍信仰。 她这一次依然不是明显地在撒谎，但是确实和往常不同，恰到好处地让海雷丁相信自己能够看破这个女人的谎言。 布尔莎再说了一遍：“许蕾姆苏丹要你向她效忠！” 许蕾姆苏丹仅仅是要海雷丁支持自己的儿子上位，布尔莎故意曲解了许蕾姆苏丹的意思，还隐瞒了她的出价。 虽然她的用词傲慢，但是海雷丁没有第一时间就翻脸：“想要我的支持不是不可以，我要物资，还有我的儿子哈桑需要得到妥善的安排。” 海雷丁可以一刀一枪地杀出一条血路，保住自己哥哥的位置，他也这样要求和期待自己的儿子，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在悄悄地为他铺路。 “你什么也得不到！你的儿子什么也得不到，除非你效忠许蕾姆苏丹！”布尔莎先是傲慢至极，随后又转过了话头，“但是如果你效忠许蕾姆苏丹，那么很快潮水一般的物资就会将你淹没。而且你最关心事情也将解决，你的位置就是不可动摇的，而你的儿子不仅可以继承你的舰队，还有你在阿尔及尔和突尼斯的一切领地，都可以让他继承！” 这个条件比许蕾姆苏丹的条件要优厚的多，许蕾姆苏丹只敢许下海雷丁的儿子可以继承他一半的势力，要么海上的舰队，要么陆上的领地。 海雷丁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布尔莎修正后的这个条件完全没有任何诚意。 海雷丁自己都很难同时控制巴巴利海盗和陆地领地，这个势力已经太大，特别是牵制他的那个恶魔王子死后，奥斯曼帝国的上层对于他已经极为不信任。 他连基本的支援物资都开始得不到，可是许蕾姆苏丹派出的这个使者，却许诺了那么大一个饼，这只能说对方根本没有兑现自己诺言的意思。 “我会认真考虑你主人的建议的。”海雷丁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不打算再谈了。 “任何推脱都是对许蕾姆苏丹的侮辱！”布尔莎继续说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海盗，靠着哥哥的遗泽才能在地中海上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势力，现在未来哈里发的母亲，许蕾姆徐丹给你一个向她效忠的机会，这是你几辈子都难得的福分。” 海雷丁的副手和几个亲信船长这个时候都得到了消息，来到了海雷丁的卧室。 他们正好听到布尔莎大言不惭地评价着他们的势力。 虽然海雷丁能够控制局面，但是他毕竟受了不轻的伤，他们做部下的怎么能真的不来。 其中就有图尔古特船长和饮脑者阿明。 阿明看着布尔莎颐指气使地对海雷丁说话，心里焦虑到了极点，他是许蕾姆苏丹的人，同时这段时间在突尼斯城也过得很开心，乱世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这个食人魔最近各种人脑吃得那叫一个足，阿明顺便捡起了被布尔莎一刀穿胸，但还没有死透的那个女人，一口嚼碎了她的脑壳。 他非常希望海雷丁能够和许蕾姆苏丹谈得拢。 “你这女人真是不知道天高海深！”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图尔古特船长是海雷丁的亲信，当然要为海雷丁代言，“哈里发陛下是星月之主在地上的投影，而海雷丁殿下则是哈里发陛下在地中海的投影，海雷丁殿下效忠哈里发，也只效忠哈里发！” “我们只效忠哈里发！不效忠那个女人。” “要是再不给我们送物资来，我们连哈里发的面子也不给！” 布尔莎举起手中蝉翼刀，挑衅地指着所有海盗：“你们不过是一群低贱的罪犯，肮脏的海盗而已，两万条海盗的狗命，也值不得许蕾姆苏丹的一句话。没有奥斯曼帝国的物资，没有许蕾姆苏丹给你们的贷款，你们早就全部被皇帝给吊死了。” 海雷丁感到自己似乎有点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许蕾姆苏丹在通过强硬至极的态度故意示强。 他当然知道许蕾姆苏丹目前在宫廷斗争中的艰难处境，越是情况危急，越是不能示弱。 海雷丁本来是打算尽量保持同伊斯坦布尔那场宫斗的距离的，毕竟不论谁做哈里发，都会需要他的舰队。 可是眼下这个情况，让他觉得也许去踩一脚这伙讨厌的犹太佬，然后卖一个好给穆斯塔法王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安静，安静。”海雷丁安抚了自己躁动的部下，然后问道，“如果我确实意识到了自己的卑微，那么我该如何为许蕾姆苏丹的大业效劳呢？” “哼哼。”布尔莎满意地笑了，她高高地抬起下巴，颐指气使地说道，“首先，你要派出一个得力人手去班加西港，要有能力也有威信，能够驱使得动那里的海盗，让他们全力进攻班加西，当巴济耶德殿下的舰队赶到时，要确保城堡没有沦陷，但是脆弱到极点。” ……………… 当布尔莎在突尼斯城和海雷丁进行友好交流的时候，吴忻刚刚结束了和一个游牧民部落的交流。 “没有人逃走吧？”吴忻听着妇女和儿童的哭声，正在犹豫。 “一共抓住了三十多个俘虏，没有人逃掉。”伽利雷正在向吴忻汇报，“这个地方自然环境不错，假以时日，也许能够发展成一个小小的城镇的。” 在黑大陆北岸所谓的环境不错，就是有一个峡湾，一个稳定的淡水井。 “俘虏不可以私分，都一起带上。”吴忻并不在意这个，他又问了一遍，“确定没有人逃掉吗？” 如果这些俘虏跟得上队伍，吴忻也打破了班加西港的包围圈，他们会在班加西港被拍卖，吴忻失败，那么他们的命运就只有天知道了。 至于跟不上队伍，那就不必说了。 吴忻没有残忍到直接把俘虏都杀光，也没有宽容到他们如果跟不上队伍还分出驮兽来带上他们。 “确定没有，大汪的嗅觉很敏锐。”伽利雷的那只撕肉龙不仅仅是嗅觉敏锐，而且还有极强的爆发力，在短距离跑步中，骆驼都能追上，“没有辜负你的钻石吧？” 因为斥候小队的战斗力很强，所以吴忻没有等到大部队就对这个可能暴露他们行踪的部落发起了攻击，游牧民完全没有料到十几个人的敌人居然实力那么强。 伽利雷颇为得意，他的那只撕肉龙也确实厉害，即使“中坚”级别中算是很强的斯特格伦堡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吴忻觉得自己阵营中的战士中，唯有卡萨诺稳胜这只撕肉龙。 而且这还是强强对话，在打击弱敌方面，即使卡萨诺也未必比得上它，它的爪子、尾巴、牙齿都是武器，而且协调性很好，一个回合内能同时进攻几个敌人。 而一身厚皮，又根本不怕那些普通的兵器，真正的虎入羊群。 如果不是需要全歼，吴忻一个火球术，加这只撕肉龙就足以摧毁一个这种不到一百人的部落，根本不需要其他士兵帮忙。 当然吴忻不能助长伽利雷的气焰：“杀这些游牧民不算什么本事，等到见到海盗，我才知道你是不是值得那么多钱。” “哈哈，你就等着吧。”伽利雷信心十足。 第二百六十三章班加西港的一个骑士 海雷丁最终派出了使者去班加西港，他的儿子哈桑将带着海雷丁的手令，去回应布尔莎代表许蕾姆苏丹提出的要求。 而布尔莎在告别了海雷丁之后，转由陆路东行前往的黎波里港。 她要和吴忻好好联络一番。 然而她到达的黎波里港的时候，吴忻已经出城好几天了。 这种大军出动无法保密的情报，布尔莎很容易就得到了，出征的方向也是如此。 但是其他情报，比如出动部队的多少和强者就不知道了。 布尔莎在城里晃了一圈，不敢接近那个大灯塔，但是意外地发现了一座新建的暗日教堂。 虽然吴忻出征抽掉了所有能抽动的物资，让艾尔兰神甫的进度有点放缓。 但是吴忻此去带走了大部分的驮兽，后续的物资也无法再输送了，所以艾尔兰神甫还是可以继续这个工作。 虽然战事紧急，但是艾尔兰神甫依靠自己掌握的行政权力，还是规划了一个颇大的地基，布尔莎看得心花怒放。 布尔莎随即继续东行去追逐吴忻。 她身上带着各种钱币还有大额支票，可以购买各种驼兽和雇佣很好的向导，而且精力又极为强健。 吴忻的部队行动速度完全不可能和这样的小队伍相比。 最终，在距离班加西港不远的一处小绿洲，布尔莎找到了吴忻的宿营地。 和接近海雷丁一样，她还是完全不尝试求见，而是直接冲到了吴忻的营帐。 对于上次被吴忻俘虏，布尔莎心中并不服气，在她看来当时她的身体状况还不好，希瑞克的神力还没有完全吸收。 而且随着美莱迪的选民之力被她吸收，她的一部分情绪传递到了布尔莎身上，吴忻杀死美莱迪情人和儿子仇恨实在太深了，虽然只有一部分，还是一小部分，依然让布尔莎浑身不舒服。 这一次她决心要找回面子，顺便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当然和想杀海雷丁不同，她对吴忻的恶意虽然大，却不愿意吴忻死了。 整个地中海南岸也就这一个还在坚决抵抗星月教的势力了，虽然他的跟脚也有点小问题，但是并没有对罗马教会有什么公开不敬。 不论私仇再大，布尔莎也不敢直接妨碍希瑞克的利益。 即使是美莱迪，也找了一个法兰西王国和奥斯曼帝国合谋的路子，才敢暗箭伤人想要谋害吴忻。 布尔莎无论如何是不打算伤害吴忻的，但是为了在谈判中争取主动，她还是要先把刀驾到吴忻的脖子上。 然而她是在是想多了，这一次，她比对上海雷丁更惨。 她刚刚看到吴忻的大帐，观察了不到半分钟，忽然就感到情况不对，然而下一刻她就看到了一个干枯的骷髅头。 布尔莎心中立刻知道不好，她的情报相当精确，知道吴忻出征历来是让萨扎斯坦看家，没想到吴忻知道这一次敌人强大，把自己能打的牌全部带上了。 “闭嘴！”她大喝一声，立刻禁止了萨扎斯坦吟唱施法。 然而半神巫妖本来就没有要用魔法的意思，萨扎斯坦虽然在制作营养剂之余也加工了一些施法材料，一些算得上魔兽的鱼类是不错的原料，但是也没有到那么浪费的地步。 美莱迪话音刚落，就感到是一阵剧烈吸取感从头顶传来，好像要把她的头颅开个洞，把大脑从头颅中抽走一般。 布尔莎的身体中，部分是美莱迪的灵魂，部分是原来的那个星月之蝉，两厢结合的过程让她混乱，以至于让她无法准确认识自己。 如今她是“核心”级的实力，对于同级施法者有自己的独特优势，对上“镇国”有一定胜算。 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连续去对上“镇国”中最强的两个。 理智地说，现在的布尔莎意志坚挺到了极点，远超大部分的战士，如果她硬抗，至少有七八成的机会可以扛住这一招。 可是这终究是太危险的赌博了。 “希瑞克！” 布尔莎不顾一切地大喝一声，用神之真名激发自己的抗性，扛住了这一招“捕捉灵魂”。 虽然这会暴露她的一部分根底，但是总比被萨扎斯坦给吸走好得多了。 “艹，你赔我的施法材料！”萨扎斯坦相当悲愤地想到，“捕捉灵魂”这个能力很强大，并不是经常可用的，好不容易能用一次“捕捉灵魂”，他是指望着这个灵魂来当施法材料的，“你这低等生命，能做我的施法材料，是你几辈子的荣幸！你为什么不肯老老实实地去死？！” 萨扎斯坦对于有人不肯老老实实地去死，真是很为难啊。 半神巫妖情绪激动，他凌空一跃，眼看着就要施展出下一轮攻击。 萨扎斯坦的法术位是如此之多，他总是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魔法，有的免除了动作，有的免除了吟唱。 他的默发魔法也足以把布尔莎撕成碎片。 “别杀她，她上次不是花了几万塔勒赎身的吗，抓活的能换到多得多的赎金！”还好吴忻的声音及时响起了。 “她还能自赎，她没钱了吧？”萨扎斯坦有点怀疑，不过他总算是没有继续攻击布尔莎。 随后凯斯勒首座和伽利雷一起冲了出来，她最终按倒在了地上。 布尔莎很快被五花大绑，然后拖到了吴忻面前。 吴忻觉得布尔莎现在暂时应该不是自己的敌人，但是必要的防卫措施还是需要的。 “萨扎斯坦殿下，怪不得他们都说你是真选教皇之下的第一人，可是他毕竟是上帝恩赐的力量，而你完全来自于你自己。”到了这个地步布尔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差得远了，“海雷丁如果和你对上，在陆地上的话，要逃都很不容易啊。” 她说得是实话，萨扎斯坦比海雷丁更强，至少在陆地上是如此。 “哼，真选教皇？他敢不敢和我单挑？”萨扎斯坦是真不怕单挑，他努力装出很是淡定的样子，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那条大鲨鱼更不是我的对手，哈哈哈，这是理所当然的。” 布尔莎的实话型马屁实在是太让他舒心了，虽然如今布尔莎只继承到美莱迪有限的力量，还算不上希瑞克的选民，但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已经是足够了。 “我还有事，你榨多点钱。”萨扎斯坦说完就走了，不过布尔莎显然也不敢再找麻烦了。 吴忻看着布尔莎问道：“你最近见过海雷丁？” “是啊，我是去讨好他的，代表我的主人许蕾姆苏丹。”实际上，我们知道布尔莎对海雷丁极为傲慢，“他是一个关键的支持者。” 虽然罗马教会和哈布斯堡家族有很大的矛盾，但是巴巴利海盗对于罗马教会的劫掠是不遗余力的，作为希瑞克打入奥斯曼帝国和峋山隐修会的尖兵，她当然要努力破坏敌人的战略。 吴忻敢来救援班加西港就已经让她省了不少事，她也已经通过出色地表演确保海雷丁不会让自己的部下全力猛攻班加西，但是要解班加西之围，依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啊，许蕾姆苏丹破坏了进攻萨菲波斯帝国的计划，但是自己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告诉我，是不是有一些大佬受够了她？”吴忻一猜就准，阴谋可以没有任何证据，但是真正的权势人物，不跟你讲证据，他们就顺着利益的走向，判断谁是黑手，而且确实能找对答案，“是大维齐尔易卜拉欣帕夏，还是首席讲经者默罕默德公开支持大王子了？” “奥斯曼帝国的继承问题根本不是你能参与的，好好关心你自己的小命吧。”布尔莎大吼，“我是来救你命的！” 布尔莎当然想要顺便在吴忻身上捞点好处，至少也要捞点人情。 吴忻却不理睬她，只是等她继续说下去。 布尔莎没有时间玩心理战，只好继续说了下去：“要不是我拼死拼活从伊斯坦布尔去一路赶来，你大概就要一头撞死在班加西港外了，就凭这么点人，你也敢想要解班加西之围？” “你不要以为你吸收了一片位面就了不起了，这个场子里，你依然是最小的玩家。”布尔莎同时还在隐藏自己的真实立场，她不知道吴忻已经知道了她实际上的立场，“我真是很为难要不是来救你呢，虽然我很喜欢你，可是总不能不顾我的国家是不是，要不是海雷丁始终不肯明确表态支持我的主人许蕾姆苏丹和她的儿子，我真是只能看着你死了。” “哦？怎么说？”吴忻笑眯眯地问道，“我觉得自己的部队很不少了啊。” “哼，你以为包围着班加西港的只有三四千奥斯曼帝国士兵？”布尔莎说自己是来救吴忻的是夸张了，但是说她是来帮吴忻的是绝对没错的，“就凭你这一千多又累又饿的渣渣部队，发动一阵突袭就能打败？实际上，你能发动突袭吗？” “我当然能。”为了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赶到班加西港，吴忻一路疾行，已经死掉了几百只马和骆驼，他只能放手一搏。 而且巴赞侯爵提供的情报大致就是布尔莎说的的数字，目前班加西城堡中有不到五百名医院骑士团官兵，而包围他们的奥斯曼士兵大致有三千多人。 “哪怕是上万大军，被突袭之下也有可能被远小于自己的部队击溃。”吴忻不会承认自己的情报不灵，“特别是这种长期围攻坚固的城堡，士气低迷，疾病流行的部队，哪怕城内的守卫都有可能通过一场突袭把他们击退。” “呵呵，就凭你这千余乌合之众，想击破两千耶尼塞里新军？”布尔莎的话让吴忻眼皮一跳，“奥斯曼军只有四千，可是其中一半是耶尼塞里新军，过去的几个月，他们一直有吃有喝，还有多到可以让你腿软的施法材料。” 吴忻说的情况是很可能的，但是布尔莎说得也很有道理。 “好吧，你这样千里迢迢地赶来，我很感动，你想怎么帮我，我又该如何回报你呢？”吴忻确实用得上布尔莎，所以他也不打算不给对方好处，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让对方相信自己相信了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来帮我。” 吴忻自己知道理由，可是他并不打算暴露布尔莎的立场给太多部下，萨扎斯坦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她立场的人，然而半神巫妖表现得非常好，完美保护了布尔莎。 “我的主人自有安排，我如果要害你，直接把你的情报送去班加西的围城部队哪里，你就死定了。”布尔莎的这个行动确实表明了很大的善意，如果班加西围城部队有了警惕，吴忻就完了，“至于我要的回报，就先记着一个人情，自然又要你还的时候。” ………….. 维尔福在来班加西港之前，就知道这是个坑死人的差事。 他身不由己，不能不来。 西班牙舰队在送人过来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些补给，这曾经稍微缓解了局势。 但是随着西班牙舰队重新消失在海面上，恐惧和绝望迅速重新笼罩了班加西港。 新来的援军还好，那些已经被包围了几个月的人，实在是不行了。 “我草泥马，草泥马！我不想死，不想死。” “救救我，救救我，我愿意皈依星月之主……….” “赞美星月之主，赞美星月之主，我降啦，降啦！” 凄冷的寒夜中，阵阵凄惨的吼叫声让整个班加西城堡都是一片恐惧。 这样的惨叫在围城战开始之后一个月就经常发生，但是从来没有引发过那么大的惊恐。 因为敢乱喊的士兵不到三十秒就会制伏，然后狠狠地抽上一顿鞭子，让他根本喊不出来。 可是今天，这种惨叫已经持续了超过五分钟。 因为精神崩溃的不是某个士兵，而是一个医院骑士。 这个来自巴黎的年轻人出身贫寒，但是天赋极佳，在几乎没有营养剂的情况下，就达到了中等“中坚”级，加入医院骑士团后不久就成为了正式骑士。 在得到了稳定的营养剂供应后，如今已经是巅峰“中坚”，“精锐”有望的人物了。 他有战斗的技巧也有那些贵族出身的骑士所没有的战斗精神，包围战开始后的一段日子里，他还曾经支持并参与了夜袭战。 虽然没有取得大胜，但也切实骚扰了敌人，并且活着回来了。 可是现在，他崩溃了。 这段时间里，仓库中很多营养剂都被重新加工成食物，他的营养剂供应也几乎没有了。 班加西城堡中有泉水，守城方还囤积了大量的葡萄酒，这是能够大大降低疫病的手段。 但是这些补给大部分已经消耗殆尽。 这个骑士也是最认真工作的人，虽然后来再也没有夜袭的机会，但是每天他巡查城墙从来都是刚正严明，哪个士兵要是偷懒耍滑，他一概铁面无私地予以惩罚。 鞭打精神崩溃的士兵，处死想要开城的士兵，都是他的分内事。 但就是这样的人物，在巡视城墙时，忽然跪了下来，像个孩子一样大哭大闹，然后还尝试要跳下城墙去投降。 班加西港的城墙有六米高，外围是一圈没有水的壕沟，里面的木刺和倒桩已经在前段时间的攻防战中被摧毁得差不多了。 里面如今被粪便和尿液填满，但是这个骑士就这么穿着重甲直接跳了下去，然后摔断了腿。 他确实不是有预谋地要逃跑，就是单纯地被压力压垮了。 但是他在壕沟中又喊又叫，迟早会有奥斯曼帝国人来接应他。 城堡中的守卫者不能任由他叫下去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维尔福出击 “星月至大！” “传信人是星月之主的使者，我现在是一个星月信徒了！” “救救我啊，救救我。” 那个软弱分子还在又喊又叫，班加西城堡内的守军人人都面面相觑。 “射死他。” 迪莉雅打破了沉默。 几个法语组的骑士面面相觑，最终他们都看着瓦莱塔，班加西港最年轻，最有威望的骑士。 班加西港最资深的老骑士已经死在了前几天的一次战斗中，因为得到了援兵，这位老骑士决心靠自己的力量打破防御。 结果是一场灾难，他们的反击完全没有效果，奥斯曼军虽然情况同样糟糕，但是依然派出了超过一千士兵，而且他们还有马和骆驼，还有足够的施法材料。 他们的法师和牧师，给骑兵加持了几个状态魔法后，医院骑士团没有任何机会。 不到十五分钟的战斗，班加西港的守军就被击退，奥斯曼人甚至一度跟着败兵冲进了城堡。 要不是瓦莱塔和下面这个年轻骑士一起率领敢死队反突袭，班加西港就完了。 “不行。”瓦莱塔对迪莉雅摇了摇头。 “他必须死！”迪莉雅的话让法兰西人一片骚动，不过也没有人敢骂她。 要不是这个英格兰女牧师当时一口吐息喷死了几十个冲进城堡的耶尼塞里新兵，还随后跟进一锤砸死了那个带头冲锋的“精锐”战士，现在大家要么死了，要么已经沦为俘虏了，而且现在迪莉雅也是他们活下去的最大依仗了。 迪莉雅尊重瓦莱塔，就是这个年轻的骑士当时力排众议，把城堡中所剩不多的神术材料都集中起来，加上迪莉雅自己藏着的材料，恢复了她绿龙甲的吐息能力。 现在班加西城中的另一个牧师，已经完全没有施法能力了。 迪莉雅知道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分量，不怕有人敢围攻她，她继续对瓦莱塔说道：“我们不能就这样看着他被敌人救走。” “我不是说要看着等敌人救他。”瓦莱塔打断了迪莉雅的话，“他就是城堡里最好的射手，他身上穿着重甲，现在又是一片漆黑，要射死他会浪费太多箭支了。” “我们来的时候，西班牙方面不是顺带留下了一千支箭吗？”迪莉雅毕竟刚来时间不多，对于物资的严峻性没有瓦莱塔了解得那么深刻。 “那就是我们全部的库存了，一次高强度的战斗都嫌不足。”瓦莱塔知道这些箭支的宝贵性，一点点节约，一点点谨慎，最后就可能决定命运。 “可是这样让他喊下去，对士气影响太大了。”满脸憔悴，好像更老了几岁的乔尔，前几天，他不仅要操心战斗，还要照顾自己的女儿。 其实要不是迪莉雅他们赶到，乔尔是真的要考虑投降了。 吃的食物还够，但是燃料已经耗尽了，沙漠的夜晚没有燃料，真是冷啊，他实在看不下自己的女儿天天瑟瑟发抖的样子。 西班牙人送来的物资也已兵备为主，不可能送燃料。 好在现在城堡里的平民和伤员已经都被西班牙人带走了，盖伦帆船的运力是足够的，除了那些还有战斗力却想逃跑的军人，其他人都能得到船位。 还有一些有些背景的骑士和见习想要走，也基本都被巴赞侯爵拒绝了，这对守军的士气很重要。 “我们出去杀了他。”迪莉雅再次提议，“不能浪费时间了，异教徒虽然暂时还没到，但是一定会来救他的。” 瓦莱塔还是不说话。 迪莉雅说得情况并不一定会出现，奥斯曼军也疲惫到了极点，不一定会不顾黑夜来探查动向。 但是这个可能性也确实存在，这个骑士一旦被敌人救走，那么城堡内的情况就会完全暴露。 各个仓库的位置也会被标出，奥斯曼人不是没有投石机，只是没有足够的弹药，如果有了重要仓库的精确位置，还是有可能把仓库打塌的。 更不要说这个骑士在皈依星月之主后肯定会来劝降，对士气的巨大打击了。 “晚上开门太危险了，我去杀了他。”这个时候维尔福占了出来，“我用绳子下去。” 维尔福说完也不等回应，直接解开身上的钩索，然后攀缘了下去。 “大家保持戒备。”瓦莱塔其实还是很担心，他知道这个游荡者是很宝贵的资源，“你也小心点，首先保住你自己。” 要不是维尔福突然暴起，以奇异的手段杀死了几个正在砍缆绳的敌人，吊桥肯定是拉不起来的。 那样的情况下，就算迪莉雅的突袭再猛也是没有意义的。 维尔福并不回应，只是一点一点地爬了下去，他的情绪其实也很糟糕，但是相比已经被包围了几个月的人来说，他毕竟还是要好得多。 这个危险的工作只有他来干。 还没有接近地面维尔福的鼻子就被恶臭给熏得不行了，一脚落地，他就意识到自己猜到了一堆粪便上。 但是更大的麻烦不是这个。 维尔福一落到地上，就听到有人在骂骂咧咧地说话。 是他听不懂的星月语，但是说话的应该也就两个人而已。 在这个时候来干这个活，敌人肯定也都是游荡者。 不过维尔福并不打算放弃，这个骑士一旦被敌人救走，班加西港就危险了，他是在为团队奋战，也是在为自己的小命奋战。 没有夜视的能力，但是他维尔福善于盲斗，还有来自轮回世界的宝物。 他相信自己能够对付得了两个敌人。 他抽出武器，慢慢地靠了上去。 他每一步都踏得很稳，在腥臭的粪水中，没有溅起任何污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维尔福成功地走到了那两个正在努力扛着那个倒霉的骑士的敌人身侧，然后从一个粪堆边饶了过去，他同时举起了双手上的武器。 现在这两把武器都是精锐级的了，一把匕首能够考验敌人的体质抽取他的内脏，一把细刺剑则是针对人类的破敌武器，这把武器对于人类以外的生物来说都仅仅是一把凡兵，但是对人类来说，却是威力巨大至极。 这是那个位面上，拿破仑的武器，只是削弱了一级，本来那把细刺剑是“核心”级的武器。 两个敌人没有想到城堡里的人还敢出来，又被恶臭和那个骑士的重甲搞得受不了，因此完全地被维尔福偷袭了。 一个人被隔开了喉咙，一个人被从背后破开，然后拉起了心脏。 维尔福经受的那些轮回战争，让他成为了黑大陆的一位佼佼者，一个是“中坚”，一个是接近“中坚”的游荡者，就这样被他杀死。 维尔福想要给那个骑士补刀，然后迅速返回城墙上。 然而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忽然被突发的光芒给刺得睁不开了。 “闪光尘！” 魔法光芒大闪，维尔福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敌人的魔法师在攻击自己，而且自己的潜行不会再有效了。 维尔福立刻明白这是一个三人小组，两个游荡者爬下来救人，那个法师没有下到这臭水沟里来，因此也没有暴露。 他在吟唱下一个魔法，好像是“火焰箭”？ 维尔福当机立断，向后翻滚。 同时丢出了手中的细刺剑。 那个法师哼也哼不出来，应声直接倒地死了。 “哈哈，哈哈，暗日保佑！” 他看不见，而且失去了平衡。 细刺剑不是很好的投掷武器。 但是暗日保佑，这把武器命中了那个法师的要害。 然而下一刻，维尔福看到了第四个人，他明白自己想多了，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摸黑杀死那个法师。 法师不是死在他的细刺剑下，而是死在了两把薄如蝉翼的双刀之下。 “哟，这把细刺剑你是哪里弄来的？” 维尔福不用回答，布尔莎直接在他是脑袋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 “特使大人，根本没有必要救这个异教徒，没有必要浪费神术材料。” “是啊，特使大人，我能够提供足够的情报，这个游荡者不值得我们的救治啊。” 维尔福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而且身上已经被扒光了。 他们正在争论要不要救自己，虽然他们的补给情况要比堡垒中强得多，但终究是不能浪费。 维尔福接着意识到，自己不是被绑住而动不了，而是受伤太重才动不了。 班加西港的情况恶劣到了极点，包围者们当然也绝对不轻松，不可能像布尔莎说得那样严阵以待，等着吴忻去送死。 他们最近也过的很不容易。 迪莉雅的那一口绿龙吐息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不仅是一个“精锐”牧师死了，还有一个“精锐”游荡者，三个“中坚”战士也都死在了那天。 不是这样的精锐突袭队根本无法一举跟着败兵杀进城堡，但是即使这样的队伍也已经是又累又伤，无法面对迪莉雅排山倒海的一击。 他们现在也是强弩之末了，绝对没有布尔莎对吴忻说得那么强大。 但是他们确实依然有接近四千士兵，其中一半是耶尼塞里新军。 而且还有充足的巡逻部队，保护着他们的侧翼，吴忻的突袭确实依然风险极高。 “我说了，给他一个治疗重伤，然后给他好好吃一顿。”这是维尔福需要的意见，虽然他听不懂。 不过这个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在哪里听过似的。 维尔福抬起头，看到了一个让他恐惧的脸，星月之蝉………. “尊敬的特使大人，这家伙根本不是骑士，就是一个见习而已，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情报。”这个一定要维尔福死的，就是那个精神崩溃的骑士，他现在已经好多了。 他不仅得到了食物和治疗，并且已经皈依了星月之主。 “我已经告诉了你们城堡中守军的人数和士气，我还知道城堡中各个仓库的位置，还能给你们去劝降，就算不能让那些异教徒放弃抵抗，至少也能摧毁他们的士气，我在城堡里还有不少亲信，说不定有人就会开门，至少瓦莱塔不敢完全信任他们，会削弱他们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防御。” “你们不要怕那批援军，他们的士气本身也很低落，都觉得是被西班牙人逼到这里送死的，西班牙语组虽然也派来了一个骑士，但是已经死在了前几天的战斗中，现在城堡里没有人为皇帝说话了，人人都恨皇帝。” “完全不要拖延，咬牙发起下一次进攻，他们一定顶不住的。” “只要有我给你们，不，是给我们带路，我们很快就能攻克班加西城堡。” 这个该死叛徒大部分说得都对，除了打压维尔福价值的那一部分。 维尔福其实已经得到了骑士的身份，他也能当叛徒，只是他说不了话了。 而且维尔福是那种一心强化武力的人，他没有学过星月语，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已经心如死灰，他看不出自己有不死的可能。 真是倒霉啊啊，位面战争也没有杀死自己，却要死在这里。 真不该冲好汉来干这事的，我曾经参与过吸收一个位面啊！！！ 好不容易才抱上那个小白脸术士的大腿，还有一大坨私藏的营养剂没有吃啊，他可以经营黑市生意，那些营养剂可以分解成食物，一块鱼酱可以换同等的黄金！ 这个小术士说不定能杀回维也纳，我明明可以成为“精锐”游荡者的，我明明能成大人物的………… “这个男人手上有两把精锐级的武器，你们却说他不是骑士？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知道重要情报了？”然而布尔莎却不会让维尔福就这么死掉，能够救下一个轮回世界的队友，可以大大提高她和吴忻之间的互信。 布尔莎最担心的，就是吴忻不信任她。 “什么？两把精锐级的武器？”那个叛徒不敢置信。 他和维尔福一共只一起战斗过一起，而且那个时候大家都在拼命实在是看不到对方。 不过如果不是他如此自我，还是可以知道一些情报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性格，他才会承受不了压力，做出愚蠢的事。 “两把精锐级的武器？！”一个沉稳的，一直没有参加讨论的人终于加入了进来，他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鉴别武器是一个专业的工作，一般来说精确地判定武器的等级，也是法师的特权。 但是如果说出了答案，那么有经验的战士大部分都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的。 他们很快传阅着维尔福的两件武器，人人都啧啧称奇，正如布尔莎所说，这两件兵器都是精锐级，而且还是精锐级中的精品。 一个星月教牧师给维尔福来了一个救助的魔法。 布尔莎冷冷地看着那个倒霉的骑士，他已经脸色惨白，叛徒是最难当，一点不是错误的错误，都可以让叛徒万劫不复。 布尔莎走过去，两个奥斯曼军官一左一右夹住了那个叛徒，布尔莎没有用刀，而是用手指撕开了他的喉咙。 虽然得到了食物和救治，但是他身上没有武器，根本无法反抗。 奥斯曼军的指挥官对于布尔莎的行为很是愤怒，可是他没有发作，他也是许蕾姆苏丹的死党，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这个女主人的绝对亲信，哪怕她性格乖戾至极。 这正是布尔莎希望达到的效果。 她一脚踩在维尔福的脸上：“好了，等这个身家不菲异教徒恢复了，我来亲自好好审问审问他。” “还是立刻审问为好，再给他一个治疗神术吧。”指挥官觉得刚刚那个叛徒也不像是在胡说。 “不要关心这个了，你们还是先担心一下，敌人的援兵吧。”布尔莎用得意洋洋的语气说道，“你们到底有没有最基本的侦察，的黎波里港的异教徒已经杀过来了，要不是许蕾姆苏丹派我去的黎波里港侦察，你们可就算是完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处于动摇中的的黎波里军 在距离班加西港还有一天半路程的地方，吴忻进行了战前最后一次会议。 虽然碰上了布尔莎这个意外的援兵，但是的黎波里军的士气依然谈不上好。 会议进入讨论阶段后，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好了，大家都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畅所欲言！”吴忻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点名了，“伽利雷，作为朋友，你先来说说。” “虽然我知道这么说有点让人丧气，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撤退为好。”犹豫了许久，伽利雷终究对吴忻直说了。 他和吴忻没有隶属关系，不需要太多地考虑吴忻的观感。 伽利雷真的很不高兴。 “原计划不是在到达三天路程的地方，就不再宿营，直接朝着班加西港发动突袭吗？”这个策略是一开始的计划，“现在这样按部就班的进军，不是把我们的行动完全暴露给敌人了吗？我们的数量和质量都没有优势，再没有突然性，战斗是没有希望的。” 其他人还是没有说话，伽利雷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女人不可靠，她也有可能是来侦察，失手被我们抓住的。”伽利雷并不知道布尔莎是很可靠的，“现在这样放她走，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还是撤退为好，这里是沙漠，包围班加西港的敌人不会追我们太远的。” 布尔莎是作死行为终究是带来了一些怀疑。 吴忻没有立刻回复他，而是看着另一个决心动摇的人：“凯斯勒首座也觉得我们不该进攻？” 会议开始前，凯斯勒首座犹犹豫豫地告诉吴忻，现在要是撤退，他们的物资也勉强能坚持到返回的黎波里港。 凯斯勒首座对于和伽利雷保持一致意见，而感到浑身不舒服，但是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即使这个布尔莎真的是根据许蕾姆苏丹的命令来给她的政敌捣乱，我们依然太凶险了，逃亡者太多了，至少有好几个游牧民没有被抓回来，布尔莎不大可能把这些人全部截住。” 凯斯勒首座和吴忻一起的时间长得多，他大致看出了布尔莎确实是希望吴忻能破坏奥斯曼帝国的扩张的，虽然猜错了动机。 他以为负责进攻班加西港的行动是许蕾姆苏丹的政敌负责的，没有想到布尔莎自己的立场变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凯斯勒首座对己方的力量产生了犹豫。 “最近的三天里，随着我们越来越接近班加西港，那些该死的异教徒逃亡的越来越多，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一个逃走了，而是有组织、大面积地逃跑！”凯斯勒首座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来给这些辅助骑兵提供补给，但是他们还是要逃，“他们带走了武器和补给，还让我们的部队士气不振。” 如果在距离三天的地方，不再宿营，就可以大大降低逃亡，组织己方部队的位置被暴露，有可能获得突袭的成果。 吴忻虽然没有告诉他们包围班加西的敌人到底有多少，但是这种情报已经在地中海南岸蔓延了太久。 游牧民么都知道吴忻是要去和奥斯曼帝国作战，不论是信仰还是实力对比，他们都没有理由支持吴忻。 这些游牧民中，自然有曾经往返与班加西和的黎波里港之间的人。 随着越接近班加西，敢于逃跑的人就多了，进而产生越来越多的逃亡者。 吴忻也知道他部队的状态确实不佳，实际上，他甚至不能确保自己还有没有九百士兵。 他的步兵连队情况还好，虽然是刚刚扩编，但是军官得力，能够控制住队伍，极少数尝试当逃兵的都被处死了。 但是游牧民辅助骑兵就无法控制了，这些部队不是吴忻组织起来的，吴忻虽然派出了一部分投靠比较早的哥达菲部落的人去控制他们，但是这伙人毕竟威望不足，能控制自己的嫡系就不错了，根本无法控制其他部落的人逃亡。 “昨天晚上有一个小部落的游牧民，带着十几头骆驼一起逃了，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班加西港，我们的行踪肯定暴露了。”越是临近班加西港，吴忻手下的星月教士兵就越不稳，“派去追击的骑兵也不可靠。” 那些属于哥达菲部落的游牧民虽然没有发生有组织地逃跑，但是也不会全心全意地追击那些逃亡者。 至于吴忻本部的几个连队虽然也有马匹，但是这些欧洲士兵作为骑马步兵而已，根本不可能在长时间的追逐中消灭游牧民逃亡者。 伽利雷的撕肉龙倒是依靠爆发力追到了几个逃亡者，吃了好几个人和骆驼，但是毕竟不足以把所有逃亡者一网打净。 吴忻虽然用尽了手段，费尽了心机，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控制了的黎波里港的局势，分化瓦解了控制区内的星月信徒，不仅让这些星月教徒无法组织叛乱，甚至让大部分部落都提供了部队给他战斗。 这很了不起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和他的集团还不足以完全扭转的整个地中海南岸星月教数百年的大势。 “不是有萨扎斯坦监视他们吗？”卡萨诺有点奇怪地问道，萨扎斯坦是最好的监视者，“是不是这个家伙没有好好干活？我看他拿了不少莓，肯定是没有好好监视。” 卡萨诺这是错怪萨扎斯坦了，老巫妖虽然确实被一些奇异的莓果所吸引，但是他精力旺盛，无需休眠在研究加工施法材料和营养剂的时候，依然有足够的监视时间。 “你怪你的主人去，我已经把所有可疑的不稳定分子全部告诉他了。”萨扎斯坦毫不客气地就是甩锅，他质问吴忻，“你说，哪个叛逃的人我没告诉过你，我统统提醒过你。” “你是把每个游牧民部落都称为不可靠分子。”吴忻没说话，凯斯勒首座倒是先说了，“这是要把我们的骑兵全部消灭？” 萨扎斯坦也毫不示弱地回到：“他们就是都在密谋逃跑，没有一个是完全忠心的。就算是那些得了不少好处投靠者，其实也各怀鬼胎。总之，你可以用权谋来控制他们吗，不要一次性消灭，拉拢一部分，打击一部分吗。” 吴忻知道萨扎斯坦说的是实话，但也是不负责任的实话。 “要不是我已经全力拉拢一部分，打击一部分，根本就不是逃跑了好不好，我们早就被那些游牧民夜袭了。”萨扎斯坦站着说话不腰疼，凯斯勒首座真的是尽了全力才做到这一步的。 萨扎斯坦还要继续说，吴忻制止了他们：“好了，这件事情，萨扎斯坦和凯斯勒都做得不错，如果不是你们的努力，叛逃者会比现在更多，说不定部队都不复存在了。” 要不是萨扎斯坦的情报，骑兵部队很可能只剩下一个壳子，要不是凯斯勒首座的工作，核心的步兵连队也会有大量逃兵。 吴忻先肯定了大家的成绩，然后宣布了自己态度：“事到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才逼近班加西港，此时撤退不是一个选择。” 这一次机动，吴忻投入了大量的物资，失去了三分之一的驮兽和十分之一的部队，此时掉头回去，他的威望和实力都会面临极大的损失。 “那我们就应该直接发动突袭，而不是再扎营。”伽利雷再次说道。 “如果不扎营，疾行一百五十里，然后发动突袭，确实可以避免部分逃亡者，但是肯定依然会有人逃走，我们的行动还是有可能暴露。”这个作战方案只是不得已的选择，吴忻知道其中的弊端，“而且这样行军，会让官兵们疲惫到极点，只能够凭借一股锐气击破敌人，一旦一轮攻击失败，很可能就丧失第二次进攻的能力。这只是不得已的选择，伽利雷阁下你不知道，布尔莎代表了奥斯曼帝国的实权人物，能够动员很大的力量，我和她打过不止一次交道，我相信她会而且能帮助我们，请你们相信我。” 萨扎斯坦没有反应，凯斯勒首座和卡萨诺都点点头，凯斯勒首座是多少感觉到了布尔莎的立场，那次布尔莎能够活着逃出美莱迪的爆发是不可能的。 而卡萨诺则是生死看淡，他只担心自己死得毫无价值，能够奋战而死是最好不过的了。 而伽利雷看着吴忻，在心里还是怀疑这一切的可行性，他依然相信临阵改变计划是不明智的。 最近几天他一直和吴忻一起训练，以准备接下来的位面战争，在训练中，他觉得吴忻的实力很不错，而且也了解到了吴忻和布尔莎的一些往事。 不过这没有说服伽利雷，但是他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不是他相信了吴忻的话，而是他自问自己总是逃得了的。 他同时也在心里计算，等吴忻兵败班加西后，逃回的黎波里港还能坚持多久。 到那时，自己突破重围把他从的黎波里港运送到马耳他岛，又该收多少银塔勒？ …………. 班加西外围包围着营地中，布尔莎如今坐在指挥官的旁边，地位尊崇。 “布尔莎阁下，你的情报太及时了，果然有一伙异教徒，从的黎波里港沿着海岸线杀过来了，据说有三四千敌人呢。” “这次全靠了布尔莎了，那些负责监视的巴巴利海盗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上次让西班牙舰队送进去一批人员和补给不说，这次居然连敌人逼近都不知道？！” “对啊，这些海盗完全浪费了哈里发陛下的粮食和金钱，根本就不该养他们。” 那些游牧民不会数数，布尔莎在询问情报的时候略施小计，吴忻的力量就被夸大了数倍。 而对海盗的评价也是很不公平的，奥斯曼人没有控制班加西港，这些海盗只能在附近的小海湾中停泊，补给也是优先供应给奥斯曼帝国的正规军，海盗们只能分到点残羹冷炙，日子比他们过的要苦的多了。 海盗们被分配了各种任务，从阻挠敌人补给，到监视海岸线，完全超过了他们的负担，但在议事的时候，奥斯曼军官们根本就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不过这个地方，自然没有人会给海盗们说话了。 如果失败，人人都需要让海盗们背锅，如果胜利，那么这也是争功的好筹码。 “我等会就给伊斯坦布尔写报告，一定要让哈里发陛下知道这些海盗玩忽职守！”这样一支大军逼近到了他的身侧，奥斯曼军的指挥官已经不敢再发起进攻了，不过他还是有点怀疑：“不过的黎波里港能够动员三千部队？算上刚刚加入的那些埃及移民，这个集团控制的人口也不会超过三万啊。” 其实吴忻只控制了两万多人口，而且也不可能在进攻战中动员十分之一的人口。 不过他有布尔莎帮他吹：“那些投靠的黎波里港的埃及人都是马木留克的死硬分子，异教徒许诺会带他们打回埃及，这伙人就奋不顾身地来了。人人自带武器，还自备粮草，妄想重新统治埃及！”当地的游牧部落都是穷得一塌糊涂，人人都想要杀进埃及抢劫，虽然有一些信仰比较坚定的叛逃过来了，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想一起杀进埃及的。” “通过我的侦察，我可以确信，这一次异教徒的目标不仅仅要解开班加西之围，还想要破坏巴济耶德王子的大业，他们一旦杀到亚历山大港附近，那么舰队的筹备工作可就完了！” 虽然觉得布尔莎的话不是完全可靠，就这么几千人，杀进有几万陆军，几万水手驻扎的埃及，这不是送死吗？ 不过奥斯曼的军官们也不敢确信她在胡扯，他们都是许蕾姆苏丹这一派的，要是真的有人破坏了巴济耶德编组舰队的进程，他们可担待不起。 有人就慌了：“敌人会不会不止三千，其实还要多？” “会不会皇帝派西班牙大兵来了？！” “对啊，的黎波里港的这个异教徒据说也是术士皇族的旁支呢！” 人一恐惧，就会看到各种各样的东西。 “我们不能退回埃及！”奥斯曼军的指挥官大吼一声，制止了混乱，同时他瞄了一眼布尔莎，“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有四千人马，背后还有巴济耶德王子的四万大军，西班牙舰队的集结是无法保密的，西班牙的大军不可能已经杀过来了，我们现在只需要留下一部分人监视班加西港，然后迎击那支解围军就可以了！” 布尔莎知道这个指挥官已经怀疑自己了，不过不要紧：“将军你说得很对，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攻克班加西港比较好。” 时间已经拖够了，布尔莎可以建议攻城了。 “我拷打过了那个被俘的医院骑士，他已经招供，班加西城堡里，已经是人心浮动，一轮猛攻就能攻克！”奥斯曼指挥官还想说什么，布尔莎直接回答了他的担忧，“当然我们也要派出部队阻挡那支解围部队，不过我们不能分散主力部队，那些海盗那么无能，不如就让他们上岸，给我们阻挡援兵算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围城阻援 又是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老渔夫乔尔看着初升的朝阳，他感到一阵不甘，他知道自己和自己的战友很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因为奥斯曼军在城堡下摆出了三个密密麻麻的方阵，显然是准备轮番进攻城堡。 而且还有空气中弥漫的香气，以及那些大锅都说明奥斯曼人在吃非常丰盛的一顿，管够的牛羊肉，还有珍贵的蔬菜和香料。 奥斯曼军自从包围班加西港以来，曾经两次发动过对城堡的强攻。 这两次攻击都被打退，奥斯曼人一共丢下了超过五百具尸体，城堡守军的伤亡远远小于这个数字，一共只有不到三十人身亡，但是他们的总数更少，如今只有不到三百人。 敌人不仅人数众多，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武器。 其中最让人恐惧的，是十几架旋转弩，这种武器大约有一个人高，能够将三米长的巨箭射出两百米远，有效杀伤距离超过一百米，当然结构复杂，用不了几次就会损坏。 医院骑士团修建的班加西堡垒足够坚固，熬过了投石机的轰炸，奥斯曼人耗尽了弹药也未能砸开城墙。 但是这旋转弩依然是守军的噩梦。 ‘真想亲自看一眼的黎波里港啊，这座我帮助建立起来的城市。’ 他不甘心，在经历了上次奇妙的位面战争后，即使是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有不凡的命运。 虽然还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根据上次西班牙人突入时带来的情报，现在的黎波里港已经是一座有大约一万人口的大都市了。 这是多么奇妙的世界啊，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不要灰心，我的朋友，我们打退过他们两次，今天依然能打退他们！” 瓦莱塔骑士一边给士兵们分发食物，一边给他们加油鼓劲。 迪莉雅正带着士兵们做弥撒。 班加西港中原来配备的那个牧师早就已经死透了，迪莉雅到来后，才重新恢复了对希瑞克的例行赞美。 她今天不仅穿着那身散发着绿色宝光的重甲，同时还穿着一身华丽的墨绿色披风。 这身墨绿色的披风很配她的铠甲，是从阿尔法那里兑换来的。 乔尔知道，这件披风不仅华贵而且能够让穿着的人，对火和酸有很大的抗性。 这是配合吴忻作战，必须的装备之一。 “火球术”可不认人，即使是情人，该烧还是要烧。 乔尔本来也应该有这么一件装备的，但是他最终选择把那些命运点换成其他东西。 和迪莉雅以及维尔福不同，乔尔在进入上次任务前，就已经被包围了很久。 而和拿破仑的连番大战，更是让他的压力别谁都大，那个崩溃的骑士应该感到可耻，乔尔经受的战斗远远要超过他。 但是乔尔虽然没有歇斯底里，但是也确实感到身心俱疲。 在主位面，他就见识了太多战友的死去，在轮回世界，科尔莫娜被拿破仑爆发所杀，他没有再选择强化自己。 而是选择了照顾女儿。 阿尔法提供的兑换清单有很多装备以外的东西，甚至有马德里的地契。 虽然他知道用一千命运点交换马德里的地契会让自己损失很多战斗力，可是他不敢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无依无靠。 他过去为女儿积攒的所有财产都被奥斯曼军给毁灭了，就算他们能够侥幸守住城堡，他和他女儿依然是一贫如洗。 虽然他作为守城功臣，肯定会分到战利品，瓦莱塔甚至许多会让他很快成为一个医院骑士，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医院骑士不也是随时随地会死，会被抓住送去伊斯坦布尔和亚历山大港的奴隶大巴扎吗？ 而那些在奥斯曼军围城时，没有及时逃走的女人的命运更是可以让所有人害怕。 她们没有被卖，而是直接被分配给了奥斯曼军人，哪怕是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他们也绝不放过。 而且为了打击守军的士气，奥斯曼军经常在城堡外的空地上“享用”他们的女奴，轮流享用。 乔尔亲眼看着比她女儿还小的孩子先是被那些士兵们干得哇哇大哭，然后渐渐地悄无声息。 这一系列事情早就把他也压到了极限，吴忻和迪莉雅知道他的情况不佳，但是没有被包围几个月的人，无法真正理解那些守城者的情绪。 他们安慰和支持，都不足够。 这不能怪吴忻，要杀死拿破仑已经耗尽了他的心力，实在是无法观察到全部问题了。 而且吴忻的安排也是很有诚意的。 他在分手时也曾经告诉乔尔，自己可以给他女儿提供一些土地，但是乔尔不希望女儿继续呆在黑大陆了。 他最终选择了把自己的女儿安排去他所知道的最强大国家的首都。 而西班牙舰队的行动，正好让一切都变得更容易了。 虽然他的女儿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自己的渔夫老爹怎么就能在马德里郊外买下十几亩地，但是乔尔对那地契的把握很大。 他还留下了上百塔勒，本来是准备贿赂西班牙军管的。 不过因为通过迪莉雅的关系，他的女儿最终仅仅用五十个塔勒，就在西班牙人的船上有了一个作为，作为希瑞克的牧师，迪莉雅在西班牙人面前还是有点面子的。 马德里的十几亩良田，足够让他女儿找一个好人家嫁了，甚至不难找到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小贵族。 但是老渔夫还是很忐忑，他不知道自己不到二十，根本不会说西班牙语的女儿，能不能适应新生活。 不过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赞美上帝，感谢祂赐予我们食物。” “爱戴上帝，我们知道自己为祂所爱。” “信赖上帝，则胜券在握！” 迪莉雅是最虔诚的牧师，她的赞美很有力，华丽的服饰也起到了一定的安稳人心的作用。 女牧师走到乔尔面前，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把一块面饼放到了他的嘴里，然后让他喝了一口酒。 这象征着希瑞克第一使徒的血肉，这个使徒为了挽救世上有罪的众生，甘愿代众生而死。 至于你信不信，反正迪莉雅是信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征兆就很明显，敌人会大举进攻。 迪莉雅和瓦莱塔一起，连夜组织了防御的准备工作。 他们拆掉了一户已经死绝的人家，加固了城门，把一些水桶放到城墙下，不仅能防火，也让士兵可以快速补充水分。 虽然已经尽力搜罗，但是迪莉雅还是没有办法给守军更多更好的食物了，不过精神确实可以弥补一部分物质，士兵们对于战斗前有牧师来举行这个仪式，都感到心安。 乔尔想要和迪莉雅说话，但是女牧师先是和几个少年人说话去了。 乔尔知道，那是医院骑士团英语组的见习和扈从们，他们也都是和迪莉雅一起来的。 乔尔看着他们，感到一阵心酸，有几个少年并不比他的女儿更大。 “唯敬上帝。” “唯敬上帝。” 但是他们毕竟刚刚参战，其实内心比乔尔他们倒是要好不少，而且他们很信赖他们的大姐姐迪莉雅。 少年的回复，大都稚嫩而有力。 等到给所有人都发放完了圣餐，迪莉雅才走到乔尔身前，把他拉到了一个角落里问道：“你刚刚有话想对我说？” 乔尔看着迪莉雅那美丽的金发和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维尔福死了吗？” “应该是吧。”迪莉雅知道乔尔的情绪很差，所以才悄悄地问话，这确实是一个糟糕的问题，不过她虽然对乔尔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责怪他，而是继续鼓励他，“你不要害怕，把自己托付给上帝。” 乔尔还想再说什么，城墙外的奥斯曼人突然发出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大吼。 “胡拉帕拉夏拉尔！” “星月至大！” 最后的攻城，就要开始了。 …………… “星月至大！” “星月至大！” 围攻班加西港的部队呼喊口号的声音，远远地引起了一些共鸣。 在距离大约十几里的地方，海盗们在沙漠中唯一的一条道路上，布置了一个阻击阵地。 这些海盗的士气相当低落，他们在一个多月前，刚刚被西班牙人的盖伦帆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西班牙布置在地中海的主力舰，一般来说都是卡里克帆船，这些帆船是早期的设计，而且往往是爷爷辈的岁数。 但是这一次刚刚补充给巴赞侯爵的，是盖伦帆船，这是一种最近设计的，性能要比过去优良许多的新船。 很多海盗是第一次见到那专门为跨越大洋而设计的，崭新的庞然大物，虽然这种战舰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但是需要的技巧和勇气，是他们所没有的。 至少在没有海雷丁的领导下，他们做不到。 虽然他们身后就是庞大的奥斯曼帝国主力舰队，不过他们却没有得到任何保护，许蕾姆苏丹和她的儿子巴济耶德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海盗被西班牙人杀得大败，没有任何对西班牙的报复计划或者对海盗的补偿被提及。 而苏莱曼大帝的处置则更为冷酷，他把这支海盗舰队的指挥官，海雷丁的一个重要副手给逮捕去了伊斯坦布尔，这位指挥官暂时还没有死，但是前景黯淡。 但是这已经比他的接任者好一点了。 “你们这些罪犯，为什么不赞美星月之主？！”一个耶尼塞里军中的老满拉斥责海盗们，“难道你们不仅仅不敬哈里发，连星月之主也敢怠慢？！难道你们也想和那个亵渎者一样被处死？！” 这一个阻击营地中，大约有四五百巴巴利海盗，还有两百多奥斯曼军士兵，全部都是耶尼塞里新军的士兵，没有一个杂牌部队。 那位奥斯曼指挥官还是很谨慎的，虽然准备把海盗给消耗掉，但是也让自己的可靠部队来监视他们。 就算海盗一触即溃，这些耶尼塞里士兵也可以争取到足够的预警时间，让攻城部队能够获得缓冲和重组。 他知道海盗们已经失去了组织和战斗力。 第二个，暂代的海盗指挥官还没有坐热他的位子，就因为一次礼拜上的疏失，被对他们无法阻止援军入城的耶尼塞里军官处死了。 一片混乱的海盗无法推举出新的领导人，几个海盗船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怎么敢不敬星月之主和哈里发？星月至大，哈里发万岁。”几个海盗船长对于这个老满拉敢怒不敢言，他们假惺惺地赞美了几句，然后转头盯着耶尼塞里负责后勤的军官，“我们的补给什么时候能到，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给我们拨发物资了！” 为首的那个耶尼塞里军官冷冷地说道：“我们的补给情况也很艰难，真正诚实可靠的好兵也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多余的食物能够给你们？” 不诚实不可靠的海盗们没有发作，他们已经被欺压了太久了，两任指挥官的死，让他们失去了勇气和组织。 现在几个海盗船长虽然对奥斯曼军又恨又怕，但是他们之间也有矛盾，互相之间无法合作。 这本来就是奥斯曼指挥官的目标。 “可是你们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上岸建立阻击营地，就会给我们补给一批物资的。”这些海盗们在没有得到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就被诱骗上岸了，“至少我们一些木栅栏和铁钉，来组织防御营地吧。” 这些海盗们几乎是在苦苦哀求了，他们在上岸后就失去了最后的筹码，不过他们也真的是没有办法。 他们不敢自行离开班加西港，这样几乎肯定会被海雷丁处死，虽然海雷丁也在苦苦等待伊斯坦布尔的补给，但是暂时来看，这位星月海盗王并没有反抗苏莱曼大帝的资本和打算。 这一点，从他默认苏莱曼处置他的部下就很明显了。 “没有物资，你们不是海盗吗，不会去抢？”这个奥斯曼军官当然是在故意刁难。 “可是我们为了执行警戒和封锁的任务，根本无法分身………..”海盗船长的解释很无力，他们被严厉的命令所限，无法扩展活动范围，“这个班加西港周围也都是些游牧民部落，根本没有什么可抢的地方啊。” 海盗让人畏惧，关键就在于自由，组织起来让他们得到了和奥斯曼帝国合作的资格，也让他们失去了这宝贵的武器。 “哼，可是你们也一点用也没有发挥出来，让敌人的援军杀进班加西港就不说了，西班牙异教徒的船确实比你们大一点。”这个军官话依然全是胡扯，事实是，在五百吨的盖伦帆船面前，海盗船就好像可悲的小玩具一样，“可是你们居然连从的黎波里港过来的异教徒也发现不了，你还敢说你们在办事？！” 海盗们真是太苦了，他们被西班牙人击溃后，哪有那么快能够恢复侦察。 吴忻就是乘着西班牙人控制制海权的时候，才敢沿着海岸线进军。 这个时候，侦察兵进来报告：“异教徒沿着海岸线而来。” 从前几天就陆续有原属于吴忻的游牧民来团投降，那个时候奥斯曼军就加强了侦察，如今布尔莎的情报完全印证了。 巴巴利海盗们只剩下这最后一个要求，他们几乎是在苦苦哀求了：“无论如何，请先给我们发放一笔麦饼吧，有的海盗船已经断粮了。” “好了，不要再罗嗦了。”老满拉做了最后的总结，“你们好好卖命，挡住了这伙异教徒，等主力部队攻克班加西港，我们就来收拾这伙人，事情结束后，你们会得到物资，抓到的奴隶，你们也会有份的。” “当然要是抓到了那个最英俊的异教徒家族的家伙，说不定我们也会带着你们去伊斯坦布尔献俘呢，呵呵。”这完全是胡说，如果真的抓住了吴忻，好处当然也不会给这些巴巴利海盗，“快点回去指挥部队，准备战斗吧，谁要是敢不卖力，我认识你，耶尼塞里小伙子们的刀可不认识你！” 这个老满拉刚刚说完，突然发现自己头上的帽子突然掉在了地上。 第二百六十七章当然是成年人 老满拉已经六十多岁了，对于一个牧师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岁数了。 牧师们可没有延长寿命的可能，神明赐予他们力量，让他们拥有施法的能力和世俗的权威，但是不会让他们享用太久，因为牧师的一生本质上也是积攒信仰的一生，每一个牧师自然死去，都会带给神明信仰，很多信仰。 所以神明不会给牧师们更长的寿命。 当然神明也不是在所有地方都是如此吝啬的，祂们可以让自己的侍从们不怕冷，不怕热，至少凯斯勒首座就从来不带帽子，哪怕下雪也是如此。 其他几个牧师，包括雅拉和劳，虽然比凯斯勒首座还差一点，但是普遍也都有比较强的抗寒能力。 虽然以吴忻的看法，这种能力并不实用，但是因为每个教会根据自身崇拜对象的不同，收集到的信仰也不同，所以赐给牧师这种能力极为廉价，几乎不用消耗多少信仰力。 所以吴忻和萨扎斯坦达成一致，满足了凯斯勒首座的这个要求，毕竟他是“热之首座”。 吴忻其实宁可他的牧师能够更强壮或者更敏锐什么的，不过他和萨扎斯坦完全负担不起就是了。 因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星月教虽然比吴忻的小教会强大不止一百倍，但是让牧师们统统不怕冷，却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寒冷已经稍微缓解的一月份，这个老满拉还是离不开厚厚的呢绒帽子，哪怕他也算得上是一个“精锐”。 老满拉意识到自己的帽子掉了后，并没有动作，虽然组织程序上，他不是身边几个耶尼塞里新军军官的长官，但是他实际上就是这支监视部队的头领，更不要说他本身的宗教地位。 不过丢失帽子算是仪态不整，对于一个满拉来说是不应该的，这严重损害了宗教首脑的形象，对于信徒来说，带领他们做“十功”的人的形象是很重要的，不仪表堂堂如何能取悦星月之主？ 所以老满拉还是在心里判处了自己昨天晚上睡的一个女奴死刑，虽然她很漂亮，但是办不好这么简单的事情，那还能怎么办呢？ 这可是他花了好几个银币才买来的呢，居然这么不会伺候人。 他已经过了可以单纯享受女性妙处的岁数，更看重这些服务而不是更本能的东西，当然他完全没有考虑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帽子碰掉了。 不过他又犹豫了一下。 然而她毕竟才十岁，，是不是再给她一个机会？ 可是“所有修士的母亲阿伊莎”嫁给“传信人”的时候不才九岁吗，九岁就是成年人，就是这样。 而且老满拉很快又找到了另一个理由，那个可怜的姑娘必须死的理由，因为他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不论是耶尼塞里军官还是海盗船长，一个个都傻乎乎地看着自己。 没有一个人去给自己捡帽子！ 果然，掉了帽子是很影响自己形象的事情。 那个女奴必须死，居然让我的帽子掉在了地上，暴露了我的秃顶！ 这在别人看来很值得犹豫的问题，在老满拉的脑子里一共纠结了五秒钟，他就决心毁灭一个年轻的生命。 又过了五秒中。 还是没有人给老满拉捡起帽子，然后恭谨地递到他的手上。 老满拉的怒气终于是弥漫开来了，不再仅仅是针对自己的女奴了，这些愚蠢的家伙也要付出代价。 他想要开口大声斥责，威胁把这些愚蠢的海盗统统处死，让那些迟钝的军官统统去最荒凉的高加索是山区，然而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他的耳朵比嘴晚崩溃一点点，所以他听到了最后的一点声音。 “真是受不了这些恋童癖……….” 然后，这个老满拉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他到死，都以为自己是中风了。 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是中了一发“死亡一指”。 老满拉大头朝下，倒在地上。 “是异教徒法师，那个把灵魂和肉体献祭给邪魔的法师！” 终于，有人想起来半神巫妖的情报。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些不算正确的情报，不过法师有各种形态这一点在这个主位面还算是常识。 船长和军官们还是暂时放下分歧，有志一同地拔出了各自的武器，指着萨扎斯坦。 营地的大帐建立在沙地上，萨扎斯坦直接趴在了地上，然后渐渐地沉入沙子。 几个奥斯曼军官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攻击这个骷髅头的时候，另一个声音想起来了。 “大家快动手，这些叛徒勾结异教徒要害我们！”哈桑帕夏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挥刀砍向剩下的几个耶尼塞里新军的军官，“我的父亲发现了这个默罕默德满拉的阴谋，让我来救你们啦！” 几个海盗船长惊喜地看到自己首领的儿子来了，纷纷加入到对“叛徒”的围攻中。 “我们不是叛徒！” “没有人勾结那个法师！” 这些军官的辩解毫无意义，其实海盗们都很清楚，勾结异教徒的八成是哈桑帕夏，萨扎斯坦一开始就突袭消灭了耶尼塞里新军的首脑。 议事的地方完全是奥斯曼军控制的，不过哈桑帕夏有父亲经营的人脉，还是把萨扎斯坦带了进来。 “你们就是叛徒！” “为了星月之主，为了哈里发！” 一般来说，组织一场兵变要更加复杂一点，需要提前进行串联什么的。 但是巴巴利海盗本来就是最散漫的人，海盗船长们早就被压抑得受不了了。 而且他们最近受得压迫实在是太多了，其实反抗这件事，一直就在他们的脑海里盘旋，只是因为内部矛盾，无法形成核心，才会任人欺凌。 当他们认可的首领之一，哈桑帕夏突然出现的时候，他们心中的郁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海盗船长们的实力比军官要差一点，人数也少一点，更重要的是几乎没有重甲。 不过这不是问题，他们有萨扎斯坦的帮忙。 最有威胁的老满拉一开始就死了，剩下的奥斯曼军官中虽然也有不错的战士，但是缺乏领军人物，很快就陷入了极大的不利中。 半神巫妖用几个简单的魔法就决定了局势，哪怕是两三级的魔法，在他施展出来，都会让那些军官怀疑是六七级的魔法。 他的“火焰箭”有整整四发，哪怕是最强的那个奥斯曼军官，也被立刻打得丧失了抵抗能力。 而且他们根本逃不掉，萨扎斯坦的“疲乏波”一下子笼罩了所有人，他们被海盗们从背后跟上，然后一个个送去见了星月之主。 “好了，所有军官都死了，你和我们的合作不会有人知道的。”萨扎斯坦一边在议事帐篷中翻箱倒柜，一边对哈桑帕夏漫不经心地说道。 哈桑帕夏知道萨扎斯坦在搜索施法材料，他也不敢争夺，他见识过很多法师，但是萨扎斯坦这么强的法师，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时候，外面的喧嚣声更大了，吴忻已经带着主力部队发起了攻击。 “你们把部下都尽快带到船上，我们去突尼斯。”哈桑帕夏一边对其他船长下令，一边对萨扎斯坦说道，“这是一次良好的合作，萨扎斯坦殿下，我期待着我们能够与你们进一步的合作，像你这样的伟大法师，蜗居于的黎波里港，实在是屈才了。” “呵呵，你想挖角？”萨扎斯坦发出尖锐的大笑，敲击着哈桑帕夏的灵魂，“如果我决定不再履行我对西博夫人的诺言，我为什么不去给哈里发效劳，而是要给你老爹效劳？他的财产也不过就是几艘破船罢了。” “呃………..”如果是别人这么说话，哈桑帕夏立刻就要教他做人的道理，不过现在，他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我的意思是说，也许我们可以在其他事情上，也有进一步的合作。” “这种事情你不要找我，你去找那个小术士。”萨扎斯坦翻找到了不少施法材料，不过大部分是神术材料，还需要转化才能使用，虽然他的转化效率很高，但也不可避免地要有损耗，他算了算也就是勉强弥补他的消耗，所以他的情绪不大好，“再说你也无法为那只大鲨鱼做决定吧，其实这一次，你做得决定很可能你老爹就不会高兴，不要以为我杀光了军官事情就肯定能保密，那些个船长也不是完全可靠的，海盗哪里会懂得什么忠诚和信用？” 萨扎斯坦瞎说的大实话，让哈桑帕夏一阵烦躁。 正如萨扎斯坦所说的，他确实已经在后悔了，他的行为过线了。 海雷丁让他来给许蕾姆苏丹捣乱，他有许多捣乱的办法，完全不用这样见血。 只是他毕竟是年轻人，一个被一贯众星捧月一般吹捧着的年轻人。 所以他才会在冲动的驱使下和吴忻合作。 “无论如何萨扎斯坦殿下，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不要是敌人。”哈桑帕夏完全是出于礼貌这么说的，虽然他的父亲是一个纯粹的海盗，但是他从小就得到了王子一般的待遇，也因此被激怒后悔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这次合作真是星月之主的指引。” “呵呵，星月之主，反正我是无所谓，敌人还是朋友都行，敌人就敌人好了，你还可以转化为不错的施法材料的。”不过萨扎斯坦可不会和低等生命讲什么礼貌，“快滚吧，我要忍不住了，要是我把你吃了，到那时还不知道那些家伙会多唠叨呢，真受不了你们这些低等生命，唠叨啊唠叨。” 其实萨扎斯坦上次囚禁布尔莎失败，暂时还用不出“囚禁灵魂”。 不过他不赶人，哈桑帕夏也要走了，毕竟吴忻确实有可能翻脸，他的部队可以把这里的巴巴利海盗和奥斯曼军一起消灭。 而萨扎斯坦的本色演出，更是让哈桑帕夏一点也不敢耽搁。 “哈哈，萨扎斯坦殿下你真是幽默，没有一个法师有你这样的幽默感。”他和萨扎斯坦也一起呆了几个小时了，知道这个骷髅头确实不是在装疯，“那我就先告辞了。” ………. “巴巴利海盗的情况也很混乱，我们是不是顺势发起攻击？” “不要管那些巴巴利海盗，我们只攻击奥斯曼军，主要以耶尼塞里新军为目标。” 当哈桑帕夏带着自己的部下离开时，吴忻完全没有阻拦，他甚至还微微朝哈桑帕夏点头致意。 虽然合作了那么一次，吴忻当然依然还是希望海雷丁和他的巴巴利海盗统统去死，但是这区区几百个海盗，即使统统消灭了，也无法改变什么形势。 反而是让他活着，可能对自己更有利。 随后他一抬手，就朝着一伙耶尼塞里士兵出了一个“火球术”。 这一伙士兵有五六十人，正在一个小军官的带领下抵抗，因为吴忻的兵力优势和海盗们的撤退，整个阻击计划完全是一场灾难。 撕肉龙大汪一身厚皮在星月教士兵中横冲直撞，他的牙齿、尾巴、爪子能同时攻击好几个敌人。 让卡萨诺也微微心惊，他和德弗李希女骑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忌惮。 这一伙士兵，就是耶尼塞里新军的最强抵抗了。 “让游牧骑兵去追击，不要追那些无甲的士兵，追耶尼塞里新军！有甲的尸身才是论功的依据。”吴忻对于那些杂兵并不在乎，他最关注的就是这些难以补充的耶尼塞里新军。 “嘿，你在干什么，滚开！”萨扎斯坦返回主战场，准备打扫一下，再收集点施法材料。 可是他却意外地发现，有人在和他争夺材料。 “伽利雷，你管好你的狗，否则我就要不客气了！”撕肉龙大汪正幸福地在吴忻烧过的尸体中大快朵颐，他专挑军官的尸体吃，而那些“中坚”战士的尸体，也正是萨扎斯坦施法材料的来源，“难道你以为它顶得住我的死亡一指？！” “根据协定，大汪也有权分享战利品。”伽利雷毫不示弱，撕肉龙的强大同样需要食物来维持，这些有一定实力的战士的遗体，正是最经济的营养剂来源。 第二百六十八章控制节奏 萨扎斯坦虽然叫嚣得厉害，但是最终是没有把“死亡一指”用在大汪身上，毕竟这是一千塔勒的施法材料呢。 这些尸体一共也不值上千塔勒，萨扎斯坦确实精神不稳定，但他是绝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大汪完全没有被这个威胁分心，它不是很机敏，伽利雷一直想给他“启迪”，但是他总是攒不够钱。 不过大汪能够本能地知到，萨扎斯坦对它没有杀意。 当伽利雷和萨扎斯坦争吵时，它就只是专心吃肉。 卡萨诺看着它在那里大塞猛吃，在心里评估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也许实力比较强，但是性价比还真不如它，毕竟卡萨诺无论如何不会接受人肉制作的营养剂。 这个德鲁伊就是靠这只撕肉龙混饭吃的？ 伽利雷一直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他一身破烂的装备也让人很没有信心。 卡萨诺心里对于大汪有这么个废柴主人，甚至多少有点同情。 撕肉龙大汪没有这些烦恼，它对于香脆的烤“精锐”、“中坚”肉饼非常满意。 但是它没有满意太久，很快，它发现“精锐”尸体剩下的一条大腿再也找不到了。 这让它有点困惑。 它似乎是这里唯一的吃人种，可是吃到嘴的肉，和预期差距不小。 不过大汪也没有多想，毕竟已经迟到几大块好肉了，它还是很幸福。 况且没有高等级的军官肉，其他耶尼塞里新军士兵的尸体也不错了。 这些士兵人人都有至少两级的战士等级，在它常住的那个次级位面，普通士兵根本不可能有战士等级。 但是伽利雷就没有那么容易满足了，他心疼地看着萨扎斯坦犹如吸水的海棉一边，把最有价值的几个军官的尸体给吸走了。 他的头颅虽然小，但是却能装下几百斤肉。 和伽利雷吵架，并没有让萨扎斯坦慢太多。 不过这也就是萨扎斯坦的极限了，除了军官的尸体，其他尸体他就没办法了。 “你们都给我动手，把所有军官的尸体都收集起来，谁要不努力，他下次的营养剂就是用死人做的。”萨扎斯坦这话一出，伽利雷立刻就急了。 他回头去看吴忻，他已经全力出击了，一手提着一具“中坚”军官的尸体，肩膀上还扛着一具“中坚”。 这么区区两百多人，即使是耶尼塞里新军也至多只有“精锐”军官而已，能有两个“精锐”其实都是高配了。 “不要闹了，今天会有足够的尸体，你加工不完的尸体。”在伽利雷开口之前，吴忻就先帮他说话了，“萨扎斯坦殿下，他们还有很多人要杀，不能给你背尸体。” “伽利雷，让大汪也不要吃撑了，会有更好的大餐。”吴忻也让伽利雷放下他的战利品，“那两具尸体你也不要背着了。” “请放心，西博殿下，要让我的伙伴吃撑可是很不容易的，它可以几个月不进食，也可以一次性吃下几个月的食物。”伽利雷很有把握，他可不愿意错过让撕肉龙饱餐一顿的机会，“为了让它能穿过那扇窗户，我已经饿了它好久了。” 吴忻发现，大汪相比刚刚穿过通道莓的时候确实已经肥了不少：“那回去的时候该怎么办？” “请不用担心，消化得很快。”伽利雷欠了那么多钱，其中有一部分，就是为了这只动物伙伴，“而且它拉得也很多，不过那粪便倒是特别适合种一些莓。” 它强大，但也能吃。 在莓之世界，它的粪便挺有用，但是适合它的食物则有特别有限，特别贵。 “怎么不给它来一个启迪术？它是如此强大。”越是强大的动物伙伴，越是值得一个“启迪术”，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可以掩饰说智慧其实是烦恼，或者它现在这样挺开心，但是唯一的真相是，我没钱。”伽利雷相当坦率地说道，他的这话配上他一身破烂兽皮的形象，还真是挺凄惨的样子，“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它，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购物欲。” 然而几个知道吴忻给他高额报价的部下，却都纷纷露出了一丝鄙视的神情，他们觉得这个家伙真是个真正的吝啬鬼。 “啊，我理解你。”吴忻顺着他的话说，“当有机会买到真正的好东西时，价钱是一个次要因素。” 他们之间聊得很开心，但是其他人都有点急了。 德弗李希女骑士、斯特格伦堡和其他两个连队长都几次试图来打断谈话，但是都被吴忻提前抬手制止了。 但是其他人不能说话，卡萨诺总是有发言权的。 “我们立刻向班加西进发？”卡萨诺问道，虽然一直在掠阵没有直接出战，卡萨诺还是感到身体里在翻江倒海一般，他的紧迫感比所有人都大，“我们已经拖延了太久了。” 在卡萨诺看来，吴忻就不该让大汪和萨扎斯坦吃那么多肉，而是应该直接杀向的黎波里港。 现在这些浪费时间的闲聊，让卡萨诺是真的生气了。 “卡萨诺阁下，请稍安勿躁。”吴忻一边说，一边下马，“部队需要重组一下，这对下面的战斗是有利的。” 几个连队长其实都已经把吴忻的直属部队重新收拢起来了，主要是那些游牧民骑兵都还没有收回来。 “那些骑兵至少还有一个小时才能重新编组起来，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一个小时？！”卡萨诺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了，“你在想什么？！班加西堡垒中的守卫者，正在翘首以盼，等着你呢。” 吴忻感到很为难，卡萨诺的情绪不能不照顾，可是他拖延的目的又实在不好说出口。 “好了，你不要催了，现在就赶过去，不让那些医院骑士团的人吃足苦头，他们又怎么会对我们感恩戴德。”不过即使吴忻不说，萨扎斯坦也是完全明白的，“这么明显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 萨扎斯坦确实机敏，他对也只对卡萨诺一个人解释，其他人根本没有资格得到这个解释。 卡萨诺沉默了，他不喜欢吴忻的这个策略。 可是既然萨扎斯坦也支持吴忻，他最终只是沉默地走到大汪地身边。 大汪警惕地抬头看了卡萨诺一眼，仿佛感到了一丝威胁，进一步加快了吞咽的动作。 这个节奏，即使是对撕肉龙也太快了，他最终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发出“呜呜”的惨叫。 伽利雷连忙跑过去，把手伸进那可怕的嘴中，同时无可奈何地大骂：“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再急也不要吃带尖角的头盔啊！” …………. 湿热的血液在干燥的空气中弥漫，咸腥的味道在每个守军的鼻子中蔓延。 鼻子中的这种气味和耳中传来的呼喊，“星月至大”，让每个士兵都感到绝望。 他们一开始还能呼喊“唯敬上帝”来回应敌人，现在则只能任由敌人用声音压迫他们了。 吴忻的部队和阻击部队交战时，奥斯曼的主力部队，已经连续攻打了城堡三次。 每次攻击的手段都差不多，战斗开始，是旋转弩射击压制城墙，同时步兵尝试用梯子直接攀缘城堡。 旋转弩把城头的弓箭压制得抬不起头，但是在最后一段距离，为了避免误伤，还是要停止射击的。 医院骑士团的士兵也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能够有效地依靠城墙来躲避，间或进行反击。 除了有限的几个年轻人，其他人没有被旋转弩射中的，不过一旦被旋转弩射中，那几乎就没有幸存的机会，不论是铁甲还是皮甲在这种武器面前都是催乳薄纸一般。 守卫者的标枪和弓箭也都很有限，但是依靠有经验的骑士的指挥，仅仅在近距离投掷，所以还算是能够有效地阻碍敌人。 不过这种投掷也是很危险的，要冒着敌人射手的攻击来投掷武器。 小特里就是在投掷飞斧的时候，被敌人的一支长箭射中的。 “数一二三………” “一……啊！！！！” 瓦莱塔仅仅数了一个数字，就把长箭从小特里的肩膀上拔了出来。 他拿出一个随身的瓶子，倒了一点药水到小扈从的肩膀上。 “呼……..”特里感到肩膀上一阵清凉，“谢谢你。” “不必。”瓦莱塔轻轻地说道，那份药水是稀释过的“治疗轻伤”药水，实际上只有若有若无的治疗效果，仅仅是安慰剂而已。 这样的伤势如今是不可能得到更进一步的治疗的，哪怕是休息也不可能，他必须继续在火线上战斗。 当然即使是小特里自己也没有抱怨，远远有比他伤得更重的人还在战斗。 “我们能守住城堡吗，瓦莱塔骑士？”这是小特里第一次参加真正的战争，所以他很是紧张，“那么多异教徒。” “不要怕，小伙子，他们人再多，一次又能上来几个？”瓦莱塔很自信地说道，“而再好的武士，脚下没有土地，也发挥不出自己一半的实力。” 瓦莱塔今天已经重创了好几个“中坚”敌人。 艰苦和危险能够塑造认同感，小特里在马耳他岛上时，受尽了法兰西人的压迫，天天为了营养剂和训练场打架，但是到了这里，他很快就和法兰西人建立了战友之情。 听了瓦莱塔的话，小特里恢复了不少信心。 毕竟能够同时搭到城墙上的长梯子只有两具而已，这还是敌人发挥比较好的情况下，第二次攻击的时候，应该架设点没控制好，第二个长梯子怎么也挤不上去，只有一架梯子的攻势很快就被击退了。 但是瓦莱塔实际上却知道，今天要想活下去已经不大可能了。 真正的威胁来自于下面，敌人的两个法师抵进攻击用“火球术”和“美狄丝强酸”吐息轮番攻击，医院骑士团虽然努力用标枪攻击他们，但是一方面要低于攀爬的敌人，一方面要投掷是很危险的工作。 更不要说那两个法师身上还有“防卫箭矢”和“法师护甲”。 那段曾经被投石机砸到的城墙越来越不稳定，明显将成为所有守军的噩梦。 第三次攻击的时候，一个骑士见习不顾一切地跳下了城墙，把一个法师砸得重伤。 然而他很快被保护法师的士兵乱刀分尸，那个法师甚至不等牧师上来，给自己灌了一瓶“治疗中伤”，就继续攻击了。 这种攻坚小组的准备是很充足的。 他们最终把城墙给轰开了一个口子，虽然垮掉的城墙没有完全消失，但是那个缓坡已经足以让敌人不借助梯子，直接冲进城堡。 “所有没有伤势的人，统统集中到我这里来，到我这里来！”迪莉雅受命守卫这个缓坡，所有完好的士兵也都安排给她，“盾牌丢给轻伤员，所有人都拿长枪！” “拿起吧，我用不上了。”乔尔把自己的长枪递给迪莉雅，他是重伤员。 敌人第三成攻击的时候，一位“精锐”巅峰的游荡者，死在他和瓦莱塔的合击下，不过代价是乔尔的肚子上被开了一个大口子，他的小肠都被切断了。 他一开始也没有得到任何救治，瓦莱塔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了。 不过迪莉雅悄悄地给了他一个“治疗中伤”。 迪莉雅不打算用长剑和盾牌的组合，这样的武器根本无法挡住敌人的轮番进攻，就是要用长枪一鼓作气直接把突击来的敌人打退，才能尽可能多地杀伤敌人。 迪莉雅已经不考虑熬过今天的事情了，她以经历过许多次位面战争的经验看，己方是无论如何守不住堡垒了，只能尽量给予敌人杀伤了。 如今城堡里的守卫者，能够战斗的已经不足一百五十人。 而在早上，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这个数字是两百二十三人，迪莉雅一个一个数过的。 这个数字虽然相比开战时有所下降，但对于这座不到一万平方米面积的城堡来说是很充足的，因为兵力密度很高，而且还有带头的几个骑士很有实力，所以这种小城堡往往能在几倍几十倍的敌人面前坚守几个月。 其实一百五十个人，对于这么个城堡来说，人手也是够的。 关键在于这一百五十个人是把能动的轻重伤员都算上的数字，完好无损的人，已经不超过五十个了。 类似小特里这个程度的伤势，根本算不上伤员。 “星月至大！” “胡拉帕拉夏拉尔！” 敌人集结的声音再次想起，迪莉雅默默地结果老渔夫乔尔递过来的长枪，然后举平。 “大家听我号令，我说冲锋，所有人跟我一起冲锋，不要犹豫，在上帝的注视下，敌人冲不进来！” 同时，迪莉雅在心中默默地说：‘至少这次冲不进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傲慢与偏见？ 当城堡守军感到绝望的时候，围攻他们的奥斯曼军同样是一片慌乱。 他们的攻城拒援作战计划，眼看就要破产了。 虽然吴忻的扫荡很成功，但还是有不少耶尼塞里新军的士兵顽强地逃回了主营，带回了他们的阻击已经完全被击破的消息。 其中有几个中下层军官，还带回了颇为清晰的情报，虽然没有人见到哈桑帕夏，但是巴巴利海盗直接溃散还是很清晰的。 “巴巴利海盗怎么敢背叛星月之主，背叛哈里发？！”奥斯曼军官们都在咆哮，实际上他们知道，这都是他们最近一段时间，不懈压迫的苦果。 “肯定是你们仗着自己是哈里发陛下的亲军，其实同样为哈里发陛下效力的海雷丁殿下的部下，才会有这番恶果！”布尔莎当然知道，实际上是她激发了这番压迫，她那番态度，海雷丁怎么可能不报复？ “冤枉啊，特使阁下，我对待那些海盗，就像是兄弟一般的，怎么可能会压迫他们？！”耶尼塞里的指挥官当然不肯背锅，“其实还是你的策略有问题，我们就不应该继续攻城，而是应该去迎击那支解围部队。” “我只是特使，只能给你建议而已，做出决定的人不还是你吗？！”布尔莎还要再奥斯曼帝国里混呢，当然也不能背锅，“更何况你这废物，我让你派出精兵强将去阻击的黎波里港的异教徒，你到底派了个什么东西去？” “那个默罕默德满拉平时办事挺稳重的啊，大家都说他是可靠人…………..”一个连十岁女奴也狠得下心要杀的人，自然会在奥斯曼帝国中如鱼得水。 “闭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布尔莎在奥斯曼军官放弃之前，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杀进班加西堡垒，先消灭一面敌人，然后再迎击的黎波里军，不过我们还是要分兵，我带三百人，去迎击那支解围部队，你们尽快拿下城堡。” 布尔莎这个方案总算让指挥官松了口气，这个特使还算是有点担当的，把最危险、最没油水的工作负担了下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本来第四次攻击应该是在下午进行，不过军情紧急，奥斯曼军就没有时间吃午饭了。 “那就幸苦特使你了，我尽快组织一轮猛攻，拿下了城堡后，立刻来支援你。”奥斯曼军的指挥官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带着自己的亲卫队走了。 “好，我们在班加西城堡中，共进午餐。”布尔莎拔出双刀，豪气地离开了。 因为已经打垮了一处城墙，所以这一次，奥斯曼军能够投入的部队就多得多了。 三百人进攻那个垮塌处的斜坡，两百人依然驾着两家长梯，进攻城墙。 守军看着他们再次集结，纷纷努力把手中的食物塞进口中，守军人数较少，组织比较简单，而且仓库就在身后，所以还能抓紧吃上饭。 不过瓦莱塔知道，食物提供的这点优势并不足以让他们获得胜利。 “今天大概就是我们回归至高王座的日子了，可惜了，迪莉雅小姐，你本来可以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修道院长的。”瓦莱塔同样换上了一把长枪，“其实我一直觉得女人也应该可以当主教。” “医院骑士团的总团长呢？”迪莉雅微笑地反问。 “哈哈，总团长也可以，不过你们英格兰王国来参加骑士团的人太少了，恐怕很难啊，而且据说你们的国王不是要彻底否认真选教皇和罗马的权威吗？”瓦莱塔说道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好像还逮捕了一位坚决反对的主教，约翰菲舍尔，迪莉雅小姐，你好像也叫菲舍尔？” 迪莉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国王陛下只是被妖女迷惑罢了，他一定会回归到上帝的怀抱中等。” “啊，这和我们也没有关系了不是吗？”瓦莱塔忽然意兴阑珊。 不过瓦莱塔认定到了最后时刻，他还是用英语和迪莉雅说话，大部分士兵都是听不懂的。 “请不要放弃，我们身为骑士，是士兵们的榜样，他们都指望着我们呢。”迪莉雅虽然和瓦莱塔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知道他确实是优秀的领导人，“只要坚持，上帝必赐下恩典。” “哈哈哈。”瓦莱塔大笑了起来，“迪莉雅，你确实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主教。” 这个时候，一阵隆隆的脚步声响起，奥斯曼军已经在缓坡前站定了。 迪莉雅在这最后的时刻，也不尽想到：‘我死以后，他会遇到什么样的新队友呢？能够和他一起征服那个残暴的精灵部落吗？他会记得我吗？会记得多久呢？” “星月至大！” “星月至大！” 敌人呼喊把迪莉雅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长枪，瞪大了眼睛 等着敌人出现。 半分钟后，裹着头巾的异教徒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这一波不是敌人的主力部队！不要用吐息！”正在城墙上的乔尔一边抵抗自己对面的敌人，一边对迪莉雅大吼。 “好！” “干得漂亮！” 迪莉雅同时听到几个士兵的吼声。 乔尔在提醒迪莉雅的同时，杀死了当先登城的一名敌军军官。 他虽然没有了那把好枪，但是他激活了手套上的“吸血鬼之触”，仅仅一个回合就把带头冲锋的一个“中坚”游荡者给捅死了。 那个游荡者身手敏捷，本来是能够发挥很大作用的。 可是他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么个地方，碰到一件这么昂贵的宝物。 城墙上的牵制攻击，因为这个游荡者的死，而没有发挥出多少作用。 看到这个军官摔死在城墙下，奥斯曼军士气大沮。 由轻重伤员组成的城墙防线，并没有崩溃的迹象。 小特里和其他几个扈从在乔尔战果的激励下，很快成功地把刚刚烧滚的粪水浇到了一架长梯子上，仅仅依靠一架长梯子攀登，奥斯曼军攻击很是无力。 不过真正的威胁依然是缓坡。 迪莉雅本来是打算一见到敌人，就直接使用“绿龙吐息”的，可是现在的情况让她犹豫了。 迪莉雅的绿龙吐息是班加西港最后一张王牌，她不能不谨慎使用。 奥斯曼军的指挥官不愧是耶尼塞里新军中的优秀人才，即使是这样的严峻局势，他还是没有忘记防备迪莉雅的这一招。 他把冲锋的三百人分成两拨，前面一队只有几十个人而已。 “我们冲锋！” “就是现在！” 迪莉雅在犹豫，瓦莱塔却做出了决断。 他知道守卫这样的缺口，一定要第一时间反击，把攻击来的敌人给驱逐出去，否则敌人的兵力优势很快会带来决定性的优势。 “赞美上帝，请你赐下力量，援助我们！” 迪莉雅也回过神来，施展了一个“群体援助术”，然后提着长枪冲了上去。 …………….. 再次前去阻击吴忻的奥斯曼军，虽然是迪莉雅带头，但她还是没有得到指挥权。 一个颇为老迈，实力连“中坚”也不到的老连队长是她的副手。 虽然名义上是副手，但是这位老军官对于布尔莎却很不信任，这倒不是因为他知道了布尔莎干得事情，甚至不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什么问题。 他就是单纯地不相信女人的能力，更不相信一个非星月教徒。 “虽然将军让我服从的你的指挥，但是你不要妄想我真的会听你的。”他一边催马前进，一边就这么对布尔莎直说了，“你们犹太人都是卑鄙的骗子，不可靠的小偷，我才是阻击部队的长官。” 许蕾姆苏丹因为政治正确而表面上皈依了星月教，而她的亲信部下则没有人这么干，布尔莎即使在伊斯坦布尔，也从来不做“十功”。 这段时间在军营，她也一直以耶各信徒的身份公开活动。 “你好大的胆子。”布尔莎一听，当然立刻就是大怒，“没有我的帮助，就凭你也想挡住敌人的数千大军？！”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班加西城堡里的敌人已经只有最后一口气了，我有三百人，其中一半是耶尼塞里新军，我根本不需要任何帮助也能守住几个小时。”这个老军官个人实力不强，但是见识很不错，而且有足够的牺牲精神，“而且你们犹太人从来不可以共患难，一旦有什么危机，你们总是逃得最快。我们耶尼塞里士兵能保护住主力的侧翼，直到我们最后一次呼吸。” 很多偏见都是来源于正确的见解，只是因为过于扩大化或者情况变化才会成为偏见。 “还有你，刚刚归附的教友，这一次是你证明自己忠诚的好机会，我期待着你能够杀死几个异教徒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他同时又扫了一眼布尔莎身边的人。 “是，是，是。万物都不是主，唯有星月之主。传信人是祂的使者。”维尔福在主位面根本听不懂星月语，只是不停地重复自己唯一会讲的一句话。 “哼！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仿佛是看出了他的有口无心，老军官很是轻蔑地离开了。 他对于医院骑士团是尊敬的，对于那些在刀口下皈依的所谓教友，他永远不会给予尊重。 这个老军官确实经验丰富，他在摒除了布尔莎的干扰后，没有急着去寻找敌人。 而是先把溃兵收拢起来，和吴忻一样，他很清楚每一个耶尼塞里士兵都是宝贵的财富。 这些士兵也确实没有辜负自己的美名，虽然刚刚的战斗中因为海盗的拖累而很快被击溃，但是他们很快带回了情报。 “敌人大约有八百到九百人，至多不超过一千人。” “最危险的敌人是一只大蜥蜴，皮肤很厚，牙齿能够撕碎普通的皮甲，爪子能绞断脖子，哪怕穿着他铁甲的军官，也顶不住它的爪子。还有他的尾巴，被扫到的话也很危险。” “还有一个黑甲武士，那身铠甲真是太硬了。” “有一个用火球术的法师，还有一个会用戏法，酸液飞溅的敌人。” 他们七嘴八舌，基本拼凑出了敌人的面貌。 不过吴忻的隐藏实力还是奏效了，他麾下的几个高级武士不仅保存了体力，还没有暴露。 而看到萨扎斯坦使用死亡一指的军官都死了，他后来只用戏法来攻击。 这些情报让老军官更加不信任布尔莎了，就是她带来的敌人有三四千人的消息，让己方的行为出现了失误。 不过他依然没有想到布尔莎实际上是在捣乱，他对布尔莎说道：“你看你差点造成了多大的损失，班加西港是联系埃及和突尼斯的重要港口，如果不能及时占据，巴济耶德王子的舰队，要多准备多少补给，才能出发。” 布尔莎是许蕾姆苏丹的绝对亲信，这个背景让任何奥斯曼人都不相信她会破坏班加西之战。 维尔福也是如此，虽然布尔莎告诉他，吴忻的援军已经赶到，他等会只要配合行事就能活下来。 可是他还是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逻辑，自然也无法完全相信。 “我比你对许蕾姆苏丹和巴济耶德王子的大业忠实一百倍，那些来投靠我们的游牧民不是都受敌人就是有三千人。”布尔莎还是继续自己的破坏活动，那些游牧民确实是这么说的，“更何况你的那些军官未必就说得准，他们当时一个个都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地逃命呢。” 不过这个时候，她的谎言是没有意义了，因为吴忻的部队已经出现在了奥斯曼军的视野里。 “就是八百五十人而已啊，而且军容也就一般啊。”老军官在心里甚至起了自己可以打败他们的心思，耶尼塞里新军在亚洲经常能够摧毁三到五倍于自己的敌人，不过他很快就息了这个心思，决定还是守住位置，“大家听我号令，守住道………”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布尔莎突然拔出了她的蝉翼刀。 第二百七十章独享胜利 “小心！” 布尔莎一边大叫，一边侧身一靠，把自己完全挂在了老军官的身上。 老军官身体一紧，他同样侧身，想要躲到布尔莎的侧面。 虽然把布尔莎的情报和判断批评得一钱不值，但是老军官对于布尔莎的个人实力还是相信的。 这是致命的失误。 布尔莎的实力确实可以相信，但是她的立场是完全不可靠的。 老军官在说出那番“偏见”的时候，其实内心也认为这是偏见，只是把这作为争夺控制权的手段而已。 当然要在好几个耶尼塞里军官和十几个士兵的视线里杀人，而且不落下证据，布尔莎也没有这个能力。 不过这不是问题，她不能动手，但是维尔福可以。 维尔福早就拿回了自己的全部装备，一直就等着这一刻呢。 布尔莎早就给他眼色，维尔福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布尔莎确实是有阴谋的。 吴忻的军队是无可辩驳的证据，布尔莎确实把筹码下在他这一边了。 然而维尔福自己不是没有犹豫的，这场较量也许会对吴忻有利，但是他承担着巨大的风险。 最后一刻，他的眼神和布尔莎交流。 暗日之蝉冰冷而强硬地看着他，她的眼神传递着明白无误的信息，要么按照命令行事，要么她立刻就会杀了他。 维尔福别无选择，布尔莎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在吴忻面前大大得分的机会，但是并没有给他保守的选择。 要么死中求活，要么屈辱地去死。 维尔福当然不可以选择立刻跪在地上，向耶尼塞里军官们说明自己被布尔莎胁迫的事情，人家是体制内大佬的亲信，自己是刚刚投诚的人。 互相指控，结局绝对是可耻的死亡。 所谓维尔福最终做出了选择，他大吼一声：“唯敬上帝！” 他一边大吼表明自己的信仰，一边匕、剑齐出，插向了老军官的胸腹。 布尔莎一直挡在老军官的侧面，直到这个时候突然前冲一步，不仅让开了维尔福攻击的通道，而且始终挡住了老军官的视线。 “噗……….” 老军官一身“中坚”铁甲，也完全没有发挥作用。 细刺剑发挥出了自己对于人类的“破敌”效果，仅仅开出一个非常细小的伤口却准确地破开了动脉，鲜血瞬间就把铠甲内衬给染红了。 这把细刺剑对上任何人类都是一视同仁的艰难考验。 更大的伤害来自于那把匕首，相比针对人类有破敌效果的细刺剑，这把匕首其实有遇强不强的弱点。 “精锐”战士和其他以体质见长的敌人很可能扛住它的附带效果。 但是这个老军官却没有这样的的实力，如果他还在壮年，那么凭借年轻体壮说不定还有一点机会。 可是他老了。 同时动脉失血更加让他抗力下降。 当维尔福把匕首抽回的时候，他的肾脏、脾脏还有好几块内脏被一起带了出来。 那一股喷溅甚至不是红色的鲜血，而是混合着各种体液和半消化的食物。 老军官的肚子犹如一个被刺破的水囊一般，瞬间干瘪了下去。 “为了上帝，异教徒去死！”维尔福一击见功，他在心里祷告，‘不要放弃我啊。’ 他希望布尔莎会按照说好的那样，踢他一脚，把他踢到对面去。 “你这养不熟的异教徒，居然背叛星月之主！”然而布尔莎才不会这么做呢，她为什么要冒险去救维尔福？“你这是自寻死路！” 她的行动必然已经引起了怀疑，要是再掩护维尔福逃跑，那真是无法解释了。 更何况这个可怜虫的两把武器真是不错，即使是布尔莎也要心动。 不论是作为备用武器，还是出售，都是巨大的好处，更不要说能够作为礼物让她在奥斯曼官场上活动了。 特别是那把细刺剑，虽然目前威力和匕首差不多，但是它根底极好，加工余量很大，找一个擅长给制作魔法武器的法师，完全可以更进一步，成为“核心”级武器。 这是当然的，这把武器本质上是一个位面的菁华，其实布尔莎的眼光还没有完全看出这把细刺剑的前途。 但是这已经足以让她绝不会放过维尔福了。 这个灭口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是吴忻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布尔莎毫不客气地直接把蝉翼双刀朝着维尔福的胸前插去。 为了刺杀老军官，维尔福已经是全力以赴，他全身都完全暴露给了布尔莎。 他的皮甲很不错，但是不足以挡得住蝉翼刀。 他的靴子很不错，但是也不足以让他避开蝉翼刀。 他的两把武器，更是一点用都派不上。 “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维尔福已经无力抵抗，只能发出失败者的哀号。 他同样被蝉翼刀插进了身体，不过布尔莎插入之后迅速拔出，她并没有激发吸收记忆的能力，没有必要。 维尔福不仅要面对她的攻击，还要同时面对周围耶尼塞里士兵的十几把长枪短剑。 然而下一刻，维尔福并没有被扎出十几个透明窟窿。 他得救了。 他看到一个脸上满是诡异纹路的女人，应该是女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她的双手长剑上带着长长的火舌，横扫一切。 因为出现得极为突然，周围的耶尼塞里士兵人人都出现了刹那间的动摇。 所有攻击都被她击退，好几把长剑被击落在地，好几个枪头被直接砍断。 为了拯救维尔福，吴忻不惜暴露德弗李希女骑士的特殊能力，让她突然杀入了阵中。 她的容貌和出现的方式，是她能以并不突出的力量打退十几个敌人的原因。 布尔莎是唯一一个控制了恐惧情绪的人，不过她也完全不敢妄动，她经历过不少轮回战争，见识过德弗李希女骑士这样的容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女骑士的能力，但是他对于“邪魔猎手”的了解让她更加谨慎。 布尔莎不仅没有继续攻击，毫不犹豫地一个翻身，转移到了马后。 吴忻的火球随后赶到，直接炸在了耶尼塞里士兵的正中。 奥斯曼军立刻被炸得人仰马翻。 布尔莎借着马身的掩护，基本躲开了这一击，她毫不犹豫地脱离了战场，同时还大喊：“败了，败了。” 德弗李希女骑士和维尔福也都被炸到，不过女骑士还是拖着只剩下一口气的维尔福回到了己方战线中。 “给他一个治疗重伤。”看到维尔福，吴忻立刻让凯斯勒首座给他一个治疗神术，并且让他不要参战，“你不要冲了，保护好这个游荡者就行。” “用德鲁伊的神术比较经济啊，伽利雷呢？”凯斯勒首座转了一圈，发现伽利雷已经不见了，他只好给了维尔福一个神术，然后他给卡萨诺施展了一个“牛之力量”，给吴忻施展了一个“鹰之威仪”，自己则遵从吴忻的命令，没有杀出去。 这个德鲁伊打了那么久的酱油，已经很是引起了一些不满。 凯斯勒首座第一时间猜到了维尔福可能就是吴忻的轮回队友，那把被昏迷的维尔福死死抓住的细刺剑，是很好辨认的武器。 奥斯曼阻击部队很快再次完全崩溃，即使是耶尼塞里新军也无法在主官战死，然后被寄予厚望的猛将姐直接呼喊逃跑的情况下作战。 卡萨诺在斯特格伦堡的配合下，不顾旁边的杂牌部队，直接朝着耶尼塞里新军聚集的地方发起冲锋。 一般来说，越是规模巨大战役，越是要优先打击敌之弱部，让敌之强部恐惧，让强部为弱部所拖累。 但是吴忻一路行来，依靠布尔莎这个内应的帮助，总是能够提前扰乱强敌，所以无需打击弱敌，直接紧盯着敌人更难补充的核心力量发起攻击。 直属于奥斯曼中央政府的耶尼塞里士兵甲胄鲜明，披风斑斓，相比那些各地征发来的二三流部队，一向有巨大的心理优势。 他们拿最多的薪水，享受最好的待遇，展示最强的实力。 同样，也吸引最多的仇恨。 吴忻根本不在乎那些二三流部队逃走，这种部队只要政府还在，几个月就可以重新编组，而耶尼塞里新军这种经过十几年全脱产训练出来的军人，却是死一个就少一个，补充极为困难。 卡萨诺骑士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宝剑，虽然他的身体不行了，精神却极为亢奋。 他的身上有“牛之力量”，剑上有“次级火焰之刃”，专门找那些敌人中敢于抵抗的勇士。 敌人也无法以合作来对抗他，人数优势在吴忻所部一边，他不仅不需要以一对多，还能得到斯特格伦堡的支援。 虽然他的状态比之全盛时已经下降太多，如今只是很勉强的“核心”战士，但是依靠两个支援魔法，他对付“中坚”敌人，依然是游刃有余，不论是初入“中坚”的少年，还是“中坚”巅峰的老兵，在他和斯特格伦堡面前都坚持不到三个回合。 “痛快！”又斩下一个耶尼塞里新军军官的首级后，卡萨诺大吼一声！ 他在匈牙利地区和奥斯曼战斗了好几年，都没有杀过多少耶尼塞里士兵，仅有的几个战果，也不包括任何一个最低价的军官。 这些敌人一般都有强大的战士或者施法者压阵，就算偶尔通过调动和萨扎斯坦的牵制，让卡萨诺的面前没有同等的强敌，敌人也总是有数量优势。 面对这些敌人总是最严酷的挑战，即使是卡萨诺只是以活过战斗为主要目标而已。 这些敌人确实是这个时代最了不起的士兵。 虽然在同奥地利的战争中，苏莱曼为了获得优势，极大地扩充了耶尼塞里新军的数量，但是目前耶尼塞里士兵的总人数依然不超过一万五千人。 奥斯曼帝国的其他部队都是动员军而已，虽然往往能够在一次战役中投入十几二十万大军，但是真正的主力就是这一万余人。 这个数字一点也不小，号令天下，其实就需要这么点人而已。 吴忻在深入了解了奥斯曼帝国的历史后确信，相当清楚他们的力量。 只要有了必要的数量作为基础，纪律、盔甲、荣誉感比简单的堆叠更重要。 这个数字比起他们征服君士坦丁堡，并将其改称伊斯坦布尔时已经扩大了一倍多，是苏莱曼大帝在夺取罗德岛，极大加强了对埃及控制后，才能维持的数量了。 要维持这样的部队不仅需要高额薪水和营养剂，还要有前途，耶尼塞里士兵在服役多年后，不难成为官僚或者拥有领地的世袭骑兵。 优厚的待遇和丰富的晋升机会，构造了奥斯曼军的主力。 包围班加西港的部队，有接近两千耶尼塞里新军，是许蕾姆苏丹为了确保自己的儿子能够在黑大陆获得前出落脚点，动用了许多人脉才调动出来的。 然而现在，这支强悍的部队却因为种种不利情况，犹如最普通的部队一般被屠杀。 “追那些有甲的敌人，不要管那些杂兵！”吴忻一边骑着骆驼追击，一边反复强调自己的目标。 他的骑兵质量低下，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耶尼塞里士兵也能在撤退的时候抵抗住这些骑兵。 耶尼塞里士兵在撤退中，偶尔会聚集起来，以五到十人的规模，对追击的骑兵发起反击。 一两次短促反冲，杀死几个游牧民骑兵后，迅速脱离。 吴忻的那些游牧骑兵被这样杀死了十几个后，其他人纷纷进入了观望模式，喊得很响，但是追击的目标渐渐转移到了那些不会反击，吴忻并不看重的杂牌敌人上去了。 不过好在吴忻还有自己可靠的步兵，可靠的“火球术”，以及其他强大的盟友。 “嗷，嗷！” 撕肉龙大汪顺着吴忻的火球冲进了敌人中，它喜欢这火球带来的温暖和干燥，喜欢被火球削弱过的敌人。 它的杀戮效率比卡萨诺更高，如果耶尼塞里士兵稳住阵脚，和它对抗。 那么在牺牲几个人后，不难找到机会把重创，它的一身厚皮虽然强硬，但还是有很多薄弱部队可以攻击的。 然而现在，耶尼塞里士兵自发的抵抗虽然依然比普通的士兵强得多，但是完全不足以抵抗这支凶猛的怪兽了。 它嘴撕、爪抓、不仅自己能够杀死敌人，还能用长尾扫倒敌人，让吴忻的步兵能够跟上杀死正在逃亡的耶尼塞里士兵。 而且它追逐目标很有针对性，虽然不理解吴忻的命令，但是它天性喜欢强大的肉体，所以专门盯着敌人的军官和老兵不放，完全符合吴忻的要求。 当大汪在大快朵颐时，吴忻沉默地看着海面。 战斗已经进行了那么久，火也烧了那么久，可是西班牙分舰队终究是没有出现，巴赞侯爵是不会来了。 这个该死的西班牙人终究只是把班加西和的黎波里港当成可惜牺牲的棋子。 不过这样也好，吴忻点点头，他们要是来了，自然就会得到八成的战利品。 而西班牙人没有出力，也就不能要求好处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了。 他振臂高呼：“向班加西前进！” 第二百七十一章解围 “就是现在！”瓦莱塔一声大吼，一阵绿色的酸液流就淹没了班加西城墙的缺口。 攻入城堡的几十个奥斯曼士兵，一下子被两个方向压过来的酸液完全覆盖了。 “啊！！！” “啊，星…….啊…..月至…….啊大…..” 被酸液直接覆盖的奥斯曼士兵根本来不及发出惨叫就死透了，那些惨叫的士兵是在城堡外的，被城墙压倒的士兵。 迪莉雅喷吐的酸雾不仅把冲进来的几十个敌人给杀了，还把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城墙给腐蚀垮塌了，导致在城墙下的几十个士兵都被压住了。 “好！”然而面对如此惨重的伤亡，包围军的指挥官不怒反喜，他终于等到了这个一直让他担心的招数出现了，“敌人已经技穷，大家跟我一起冲啊！” 他一直在交替命令耶尼塞里新军和奥斯曼地方部队分波次进攻，他依靠敌人抵抗的程度，判断到了守卫者的极限在哪里，这一次的攻击波完全是地方部队组成的，没有一个耶尼塞里新军的士兵被腐蚀。 虽然倒塌的墙壁造成了一些准备跟进的耶尼塞里士兵被压倒，但是班加西堡垒并不是很高，酸液腐蚀造成倒塌的速度也不是很快，所以大部分士兵还是及时躲开了。 瓦莱塔极为意外地看了一眼布尔莎和她手上那块密密麻麻到处是裂纹，似乎随时会碎成一地碎石的碑文状的东西。 刚刚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出现了两个女牧师，然后有两道强大至极的酸雾？ 这个菲舍尔牧师的实力只能说很强，但是这件宝物却是配得上一个强大王国的“镇国”或者“护国”。 菲舍尔家族有如此实力？ 不过下一刻，瓦莱塔就放弃了这些思考，这又有什么用呢？ ‘艹尼玛的西班牙佬，背信弃义的巴赞侯爵！上帝必然鄙弃你们！’他在心里大骂。 虽然明白医院骑士团只是皇帝的屏藩，而的黎波里港和班加西港只是屏藩的屏藩，他还是很愤怒。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失败了。 虽然抵抗组织得很成功，虽然采取了很正确的策略，虽然士兵们也都很英勇。 但是在几次剧烈的冲锋后，医院骑士团的守军还是守不住城墙了。 “快撤！”迪莉雅的反击仅仅是争取了一个撤退的机会而已，她对守军大吼，“主塔楼是石质建筑，可以坚守，我们撤退。” 迪莉雅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依然没有任何杂念，对于为自己的信仰而死，她很满意。 虽然不能和伯父，不能和吴忻告别很遗憾，但是这不就是自己加入医院骑士团时，期待的最好结局吗？ 当然在死之前，她还要继续奋战，先撤进某个可以稍微喘口气的地方，然后为所有守军做临终祷告吧。 然而撤退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们最终被奥斯曼军分割包围，人数最多的法语组大部分退进了主塔楼，剩下的人被压进了最后几间石质的房屋。 对于医院骑士团来说，撤退到房屋中的过程是很惨烈的。 许多骑士和见习一方面不愿意在逃跑中被敌人追击而死，一方面也不认为继续巷战会有什么机会，主动承担了殿后的责任，这才让其他人有了一定的逃跑时间。 不过这似乎也说不上什么好事，因为战斗看上去是完全没有希望了。 骑士和见习们都死了，迪莉雅带着英语组的几个扈从，和几个普通士兵一路逃跑，她自己则背着已经动不了的乔尔，最终退进了一座仓库，这也是班加西港中少数的石质建筑。 他们一共只有不到十个人了，而就是这些人，也没有一个不带伤。 年轻的扈从们又痛又怕，有的人已经开始小声抽泣了，即使比较坚强的小特里也是茫然地看着迪莉雅，期待这最后的骑士能够拯救他们。 “你还背着我干什么……..更不该把那个神术给我………”乔尔气息奄奄，他刚刚被一个敌人的长锤命中正脸，大半的牙齿都没了，半张脸都被砸塌了，“那个神术应该给这个年轻人的。” 他指的是小特里，这个少年再防御战中表现顽强，比起同龄人胜过很多。 但是小特里一点也没有什么情绪，不论是迪莉雅没有给他神术，还是老乔尔的赞许对他都没有意义了，他只是颓然坐在地上轻轻地说道：“给谁不都是一样吗。” “只要心中有上帝，我们一定能获得胜利。”迪莉雅还是坚持着鼓舞士气，她拿出了一瓶从阿尔法那里兑换来的药膏给小特里，“这软膏能止血生肌，而且见效很快，半个小时就能见效，你给自己擦一下。” “半个小时？”小特里露出了一个勉强算是笑的表情，即使是初上战场的小扈从也看得出来，自己的生命将在十分钟内结束。 “我和乔尔会顶住的，而且敌人也累了，不会很快攻击的。”迪莉雅重新换回了锤子和盾牌，这比较适合眼下的地形，“半个小时会有的。” 小特里看了看迪莉雅，她依然是那么认真，出于对这个大姐姐骑士长期照顾的回报，他最终还是接过了药膏，然后给自己涂了起来。 迪莉雅则拿出随身的油瓶，给自己的钉头锤认认真真地开始上油。 她的安静和决绝是很强大的力量，不少扈从们也都纷纷效仿，开始保养自己的武器。 然而乔尔知道，这一切是没有意义的，强大是一个相对的概念，面对着百倍敌人的围攻，迪莉雅的心理建设再强大，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他看着满屋子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的扈从们，最终决定对迪莉雅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其他策略了？” 乔尔和吴忻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战斗，多少学到了英俊术士的一些说话方式。 然而这种迂回对于迪莉雅来说也是再熟悉不过了。 “其他策略？”迪莉雅抬起那双美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乔尔，“什么策略？” 她的身体紧绷，强壮的手臂也绷住了，老渔夫知道自己如果把话说出来，很可能要面对她的重拳。 刹那间，他微微退缩了，虽然经历过许多战斗，但是他每次都是跟着吴忻和迪莉雅一起战斗而已，他服从管理，从来不惹麻烦，也从来不问多余的问题。 吴忻和迪莉雅在过去的任务中也确实表现出了能力，这个老渔夫已经习惯服从他们的权威了。 特别是迪莉雅，她刚强自负，充满荣誉感和使命感，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上帝的牧师，而且是很虔诚的那种，要不是一个女人，几乎就是一个长期生活在异教徒包围中的希瑞克信徒，最最期待和理想的领导人了。 虽然已经是到了要死的时候，乔尔还是对女牧师的权威极为畏服，但是他不能眼看着那么多年轻人为了空洞的理想去死，哪怕是高贵的信仰也不值得，至少，乔尔觉得不值得。 他的体力已经消退到了极点，可是神智却出奇的清醒，他一边回忆吴忻是如何对付迪莉雅的，一边组织词句：“星月教徒对于年轻的投降者还是比较宽大的，这些孩子都可以宣布自己改信星月教，很有可能不会被贬为划桨奴隶，只要不成为划桨奴隶，那总可以找机会逃走，至于我已经太老了，不想再去当阴暗潮湿的底舱划桨了，就和迪莉雅你一起死在这里好了。这实在是我的荣幸，能够和一个最虔诚的上帝牧者死在一起。” 他这番话说得颇为有力，而且又不是为自己求生，即使迪莉雅也无法发作。 “不！我们不会说那句肮脏的誓词，不会放弃上帝！”然而迪莉雅不说话，小特里却开口了，他一反刚刚的低沉，用激昂的语气说道，“这不是一个英格兰贵族会做的事情，我不能让家族蒙羞！” 他的父亲只是骑士而已，说贵族很勉强，但是小特里的荣誉感却很足。 “好孩子！好孩子！”这是迪莉雅长期努力的回报，她在马耳他岛以身作则，照顾、引导者这些年轻人，终于是把他们变得和她一样的愚蠢（老渔夫乔尔刹那间的想法）了。 迪莉雅在心里遗憾，自己应该把最后的神术和药膏都给这个年轻人的，乔尔让她失望了。 受到小特里的带动，剩下的几个少年扈从也都纷纷呼喊着要献身上帝，年轻人总是如此。 而那些士兵大部分听不懂他们的拉丁语，少数能听懂的也是没有什么反应，他们都是成年人，就算投降，大部分情况下也是要去当划桨奴隶的，这种投降条件，感兴趣的人不会多的。 迪莉雅则拿出那本真选教皇的手抄本放在小特里的额头上，然后闭上眼睛开始祷告：“当你信任上帝时，上帝就是你的盾牌，是你的荣耀，祂让你抬起头来，昂首挺胸，虽有千万异教徒，你也无须畏惧………..” 迪莉雅的祷告带动了其他人，不论是年轻的扈从，还是中年的士兵，纷纷跟随着她做祷告，哪怕是不懂拉丁语的本地士兵也都努力跟上她的语句。 他们的祷告是如此大声，甚至引起了城堡中其他守军的共鸣。 乔尔对这个局面感到绝望。 奥斯曼人的进攻已经停止了一会，下一波进攻马上要来了。 这样的祈祷势必让敌人把这座仓库当作首要的打击目标，这倒也没什么要紧，关键是，这样的祷告会导致敌人对于俘虏更加残暴的处置。 “唯敬上帝，愿你的名爱显扬,愿你的国来临,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至高王座………….” 不过最终，乔尔没有再开口建议投降，而是加入了这最后吟唱。 ………… 吴忻进入班加西城堡时，情绪不算很高昂，虽然他有所放水，让敌人有了反应的机会，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尽量多抓一下俘虏的。 耶尼塞里新军的反应很快，他的包抄没有能够抓住敌人的主力。 那个指挥官毫不客气地抛下了奥斯曼帝国的地方部队，根本不告诉他们阻击已经失败的事情，任由他们被吴忻击溃、俘虏，给耶尼塞里士兵争取逃生的机会。 吴忻的部队实在有限，而且大量补给也都被留在了靠近城堡的营地中，需要他的部队来确保。 最终大部分攻击城堡的耶尼塞里新军士兵，都成功逃走了，一部分带着足够的骆驼向东不行，一部分则更顺利，他们登上了两艘停泊在班加西港口区域的补给船只，然后开始向东航行。 “殿下，我们应该继续追击！”卡萨诺不顾伤病，坚持要继续奋战，“至少那些从陆路逃走的敌人可能会被抓住一部分！” “沙漠是最糟糕的追逐场。”吴忻摇了摇头，他不会把自己宝贵的步兵投入到这么危险的追逐中，他们经历了这次胜利后，老兵更加坚韧，新兵也初步经受了洗礼，吴忻舍不得，而那些游牧民骑兵吴忻也指挥不了了，他们都在忙着抓捕俘虏，这些地方部队的士兵，对游牧民来说是很好的奴隶，“我们守住敌人抛弃的补给就是了，让沙漠帮我杀死那些逃走的敌人吧。” 吴忻预计会有六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敌人死在走回亚历山大港的路上，这已经是极低的比例了。 如果吴忻失败，那么他很快会被路上的游牧部落围攻，能有三分之一的人活着返回的黎波里港就不错了。 但吴忻确实不能追，他的力量已经到了极限。 从班加西港一路走来，为了追求速度和突然性，确保亚历山大港的敌人不会做出反应，吴忻一直以高速行军。 这导致吴忻失去了不少驮兽，这支敌人虽然主要通过海路补给，但依然有许多吴忻用得上的骆驼和马匹。 吴忻必须夺取这些驼兽，以及粮秣才能恢复行军的能力。 当然这个工作吴忻不必亲自操劳，凯斯勒首座已经带着雅拉，作为他的书记官去登记和归类战利品了。 英俊的术士可以在守军的欢呼声中，进入破败的班加西城堡。 他们欢呼着吴忻是他们的救主，是上帝的使徒。 在欢呼声中，还掺杂着最响亮的赞美。 他很快就顺着赞美声，找到了兴奋至极的迪莉雅。 “这是上帝保佑！上帝爱我们！” “切萨雷，你是上帝的使者！” 此时此刻，吴忻没有去计较什么，他知道这一切的荣耀都和希瑞克无关，但是他也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拖延，才让这些人如此劫后余生。 虽然这是必须的拖延，必须的代价，他问心无愧，但是他确实也同情为那些本可以活下来的人遗憾。 吴忻给了迪莉雅一个拥抱，然后轻轻地说道：“虽然经历了好远的路，但是我总算是过来了。” …………. 上了船的奥斯曼军首领并没有唉声叹气，他的部下也是如此。 虽然经历了失败，不过他们并没有绝望。 当然了，指挥官确实有头疼的事，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是扛下失败的责任，期待许蕾姆苏丹会救援自己，还是要投靠密斯德拉苏丹，把失败推到许蕾姆苏丹那个不靠谱的使者身上。 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不能直接告诉巴济耶德王子自己的困扰，而是要尽量从他手中得到补给，尽快再次攻击班加西港。 城堡已经被打破了，不是短时间能修补好的，他们快点带着援军回来，必然能够获胜。 说不定还能把的黎波里港的敌人也一起消灭。 “咚！” 然而下一刻，一个骷髅头忽然从天而降，落在船上。 同时，空气中还有阵阵呼呼声，似乎有巨大的翅膀在扇动。 奥斯曼士兵们齐齐抬头，看着头顶不可思议的壮美生物。 “抓紧时间，你一艘，我一艘。”伽利雷的声音在萨扎斯坦耳边响起。 第二百七十二章吃吧，快吃 拥抱了迪莉雅之后，吴忻又开心地看到了乔尔和小特里。 英语组的扈从因为迪莉雅的奋战和神术也大部分都活着，他们也许是整场围城战中伤亡最小的单位了。 重逢的喜悦混杂着离别的悲伤，吴忻在已经是一片废墟的班加西堡垒中，得到了片刻怀念和感伤的时间。 不过也仅仅是片刻罢了。 “非常感谢你，的黎波里港来的西博兄弟，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是法语组的资深骑士让?德拉?瓦莱塔。”瓦莱塔从主塔楼里出来，他倒是没有把吴忻付出汗水和辛劳带来的胜利都归于希瑞克，但是他相比迪莉雅来说，也绝不可爱，“虽然我很感激你们的救命之恩，但是现在我还有一个很紧急的请求，请快点让你的部下去码头区救火吧，我和我的部下可以帮你们看守战利品。” “啊，我听维尔福说起过你，瓦莱塔阁下，他高度评价了你最近几天的表现，说你是真正优秀的医院骑士。”吴忻友好地行礼，但是并没有称呼对方为兄弟，“可惜维尔福为了刺杀敌人的指挥官受了重伤，暂时无法说话了。” “维尔福还活着？！那实在太好了。”迪莉雅和瓦莱塔都很高兴，维尔福因为勇敢出击赢得了他们的尊重，“他还去刺杀敌人的指挥官了？” “迪莉雅你为什么不去看看维尔福呢？他很需要你的陪伴。”吴忻的话让迪莉雅微微摇头，她知道吴忻是在支开她，不希望让她参与下面的事情，但是她不愿意躲开。 不过她确实有点意外，为什么那么快吴忻就要和瓦莱塔有矛盾了？ 在她看来，吴忻应该和瓦莱塔暂时合作才是，毕竟在她看来，敌人只是稍微受挫，很可能随时会再次包围班加西港，只要西班牙的外洋舰队一天不进入地中海，奥斯曼帝国就拥有战略主动权。 “西博阁下。”瓦莱塔也顺着吴忻更改了称呼，他这是让步，承认了吴忻在的黎波里港的事业和马耳他岛上的骑士团本部无关，“请你快点去救援码头区吧，我以骑士的荣誉向你保证，所有你获得的战利品都会归你所有，我和我的战友们能够保全生命已经是你的恩赐，绝不会让人损害或者偷盗你的战利品。” 瓦莱塔以为吴忻的犹豫是因为担心那些驮兽和粮秣，虽然他确实很想要分享一些战利品，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克制住自己，吴忻远道来为自己解围，必须得到最多的战利品。 吴忻确实在担心那些物资，不过这不是主因。 “可是我的部下长途行军后又连续作战已经实在太累了。”吴忻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因为他的部下现在都在火场忙着呢。 “赞美火焰之主！这是祂的力量，祂的威严，祂的抚摸。” “感谢祂赐予我们温暖！” “感谢祂赐予我们光明！” 这个时候，凯斯勒首座带着士兵们对着正熊熊燃烧的码头，举行祈祷仪式。 所有被拯救的守军都不明所以，不过瓦莱塔立刻想起了他所知道的一些情报，吴忻这家伙的异端背景绝不是什么谣言，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西博阁下，展示火焰威严的地方很多，可是我们的码头不行，失去了码头，你千里援救班加西港的努力可就白费了啊。”瓦莱塔真的是急了，失去了码头，班加西港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础。 “怎么会白费呢？我救下了那么多可敬的医院骑士团战士，还杀死俘虏了超过五百名敌人，这完全是一场大胜啊。”吴忻用惊讶的语气反问道，这次祭祀能够获得不少信仰力，还能强化部队的信仰，但是依然不是他看着火在码头上蔓延的主因。 “可是如果失去了码头，我们就无法在敌人再次返回前修复城堡了。”瓦莱塔对于码头的态度极为坚决，没有码头就没有班加西。 吴忻还要反驳，这个时候，一阵哭喊和嘶吼响了起来。 是大汪的怒吼！ “那只大蜥蜴在吃我们战友的遗体！”一个法语组的幸存见习脸上有一根长长的凹陷，正和撕肉龙大汪尾巴的宽度。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吴忻装作大怒的样子，“让卡萨诺和德弗李希女骑士一起去制服它，只允许它吃异教徒的尸体！” 吴忻的传令官折腾了半天，卡萨诺和德弗李希女骑士始终也没有出现。 他们的回复是，要为吴忻看守那些奥斯曼军丢弃的物资、武器还有军资，以及那些可以充作奴隶的俘虏。 瓦莱塔和迪莉雅眼看着大汪要把一个资深骑士给吃了，都纷纷拿出了武器要攻击他。 吴忻也激发了火舌，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你这畜生居然敢亵渎尊贵的医院骑士的遗体！” “这只大蜥蜴是拯救我们的恩人，不能因为它的天性惩罚它。”吴忻这样愤怒，迪莉雅倒反而不能接受了，“它显然是某个德鲁伊的动物伙伴，那个德鲁伊呢？” 即使是瓦莱塔也没有立刻攻击，他因为在大塔楼上看见了这只撕肉龙在奥斯曼军中大开杀戒的景象，更清楚这只撕肉龙的价值，不愿意为了已经死去的战友，伤害这个还活着的战友。 守卫者们也都太疲惫了，他们对于要杀死这只大蜥蜴其实一点也没有信心，瓦莱塔冲了上去后，成功地夺回了几句骑士的尸体。 大王虽然怒吼，但是倒也没有猛攻，它只是继续寻找等级比较高的战士的尸体。 它一边咬，瓦莱塔和迪莉雅就在后面抢，事情始终没有平息，但也始终没有激化。 吴忻不得不感叹，这只撕肉龙虽然没有被“启迪”过，没有智慧更谈不上狡猾。 但是它对于伽利雷的话有足够的理解能力和毫无保留的执行力，因此它完美地执行了伽利雷转述的吴忻的命令。 在它的干扰下，医院骑士团的守军忙于保护战友的尸体，没有去干扰凯斯勒首座在码头上举行的仪式。 直到伽利雷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撕肉龙才总算是安分了下来。 德鲁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但是意气风发，他一来就安抚下了撕肉龙，然后对吴忻点头致意：“不负所托。” 然后他把萨扎斯坦递给吴忻，同时赞美萨扎斯坦：“没有萨扎斯坦殿下的协助，我是无法完成任务的，是他杀死了那位精锐巅峰的指挥官。” 跟在吴忻身边的几个从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完成了什么，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德鲁伊被许诺了巨额的酬金。 看他和萨扎斯坦的样子，就知道要赚吴忻几千塔勒是很不容易的。 瓦莱塔不知道吴忻让伽利雷干了什么，他顾也无心关心这个，在和大王追逐的过程中，整个码头区已经基本烧完了。 凯斯勒首座志得意满地向吴忻报告，在焚烧了大量异教徒的尸体和武器后，他们已经大大取悦了火焰之主。 吴忻实际上已经知道了结果，信仰正在向他体内流动。 瓦莱塔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吴忻坚持大家先吃饭：“无论如何，瓦莱塔骑士，我们先饱餐一顿吧，再多的争论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瓦莱塔看着已经毁灭的码头，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先吃一顿饭再说吧。 “请瓦莱塔骑士你安心掩埋战友的尸体吧，我会安排好晚餐的。”吴忻看着瓦莱塔失落地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战利品也不要担心，所有攻进堡垒的异教徒都是你们的俘虏，他们的武器装备，都属于你们。” 虽然这部分战利品比例很小，不过还是让瓦莱塔稍微好受了一点，吴忻也算是没有把事情做绝。 迪莉雅也走了，她要主持葬礼，之前还有许多缝合工作要做。 吴忻看着他们纷纷离开，然后把自己的部下陆续召集起来。 “殿下，我们获得了海量的战利品！”凯斯勒首座兴奋地向吴忻报告，“耶尼塞里新军的备用武器库里到处是崭新的武器，足足一百多具铁甲，一百多具皮甲，还有近千把长矛，他们的粮食仓库里堆得满满的，够我们吃上几个月，还有骆驼和马匹，都是最健壮的。” 雅拉牧师也报告到：“还有俘虏，除了奥斯曼军的士兵，我们还解救了超过一千名被强征的本地人。” 这些人很容易转化为火焰之主的信徒，所以两位侍奉火焰的牧师都很高兴。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能够截住敌人的随军金库。”凯斯勒首座低头表示歉意。 吴忻则挥挥手，示意这不要紧。 “随军金库我已经拿到了。”萨扎斯坦突然开口了，他把存在自己头颅中的金币都给倒了出来，把吴忻附近的地面上铺上了一层金黄，“大约有三四千塔勒，还有同样价值的施法材料，不仅是军队的薪饷应该还有几个满拉的私藏。” 为了这笔物资，萨扎斯坦抛弃了不少没有来得及加工的尸体。 吴忻点了点头，然后从地上捡起萨扎斯坦：“好了，我的朋友萨扎斯坦，你是怎么了？” “我今天见到了高等生命………….他比我还美丽………….”萨扎斯坦极度失落，“要不是他，我一个人追不上那些奥斯曼人。” “哦？”吴忻知道萨扎斯坦为什么失落了，“可是如果没有你，他也杀不了那些异教徒吧，毕竟他只是精锐巅峰而已，敌人全部被杀了？那就无需担忧泄密了，这个秘密真的值得十万塔勒？” 十万塔勒，是伽利雷对自己秘密的估价。 “至少十万塔勒，他的价值比得上一个护国，最强的护国，摄政不允许他参加会暴露能力的战斗是对的，这样的秘密，能多保留一天，就要保留一天。”萨扎斯坦可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安慰的，他对自己的要求很高，“真是没想到，我还以为这个位面上的根本没有那么美丽的生命了呢，可是他为什么和这世界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好好和我说说他的情况，我和这位美丽的生命，马上要去征服，不，解放一个美丽的地方。”吴忻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头顶的星空，太阳还没有落下，但是有些卫星已经清晰地显示在了天空。 “别想岔开话题，我这次出击消耗了一个九级魔法，好几个五六级魔法，你都必须报销！”船上的耶尼塞里新军士兵有上百人，不先用“女妖之嚎”这个九级魔法来个群攻，萨扎斯坦也无法杀光他们，“那些尸体都没有回收，你必须全额报销，没有任何折扣可说！” “知道了，知道了，一万塔勒不用找了。”吴忻刚刚缴获了奥斯曼人的随军仓库，一万塔勒还是出得起的，“一半现金五千塔勒，一半施法材料，总共价值六七千塔勒，不过大部分是神术材料，而且不是死灵系的材料，你要自己转化。” “还有一个法师私有一顶可以激发智慧的帽子，我看你也用得上。”凯斯勒首座也凑趣。 “什么吗，说得那么豪气，我用的那几个魔法至少也要九千多塔勒。”萨扎斯坦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比较满意的，对于吴忻来说，这确实是很大方了。 他转化材料的水准是第一流的，损耗很小。 吴忻给他不少便宜了，不过这也是应该的，这是萨扎斯坦奋战所得。 “暂时我只能大方到这个地步，我的朋友萨扎斯坦，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吴忻把萨扎斯坦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着头顶的宇宙。 那些卫星有的洁白如美玉，有的闪烁如宝石，还有的似乎在翻滚，边缘处时不时有气体散逸而去。 我能拥有一颗如此美人吗？ 吴忻让思想稍微自由地飞一会，然后就再次开始了工作，他连续下令。 “把那些断了腿的骆驼统统杀了，肉清洗一下，然后把驼峰中的脂肪都取出来，这是很好的营养剂材料。” “被俘的星月教牧师，询问是不是愿意痛改前非，皈依火焰之主，凡有迟疑者抗拒着，立烧不饶！” “把附近的居民都尽量聚拢起来，特别是跟随骑士团很久的，不信仰星月之主的居民，我们要尽量带上他们。” “还有那些本地部落，告诉他们立刻交出骆驼和粮草，否则我就要惩罚他们向奥斯曼帝国输送物资之罪。” 第二百七十三章放弃班加西港 “嘿，不要偷偷把脂肪块放进火里，被军法官看到是要吃鞭子的。” “可是没有脂肪，肉就不好吃。” “满足吧你，有肉吃就很好了，还有那么多月桂和盐，接着。” 一个老兵看到了新兵的企图，立刻厉声制止了他。 好几只宝贵的骆驼因为受伤过重而只能被宰杀，提供了罕见的肉类。 从奥斯曼军中夺取的香料和食盐，把骆驼肉的腥气去除得干干净净，同样是从奥斯曼军营中夺取的麦饼裹着滚烫的肉片，这确实是美味。 ‘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吴忻在心里赞叹，这些物资都是奥斯曼帝国通过官僚体系从本土搜集起来，然后好不容易运到这里来的。 而现在这些物资正为吴忻所用，劫后余生的守军和解围者们围着篝火，一起享用着美餐。 虽然吴忻要把驼峰内的脂肪都搜走去制作营养剂，但是大部分士兵都满足了，这是很丰盛的晚餐了。 士兵们有理由感到高兴，守卫军结束了几个月的围城，终于不用在敌人的包围下胆战心惊地入睡，解围军也不用再天天在沙漠中行军。 他们用杂七杂八的语言互相赞美对方，然后痛饮甘泉。 虽然没有酒，但是大家的情绪也都很好，至少吴忻夺回了城外的水源地，让他们不必再控制用水了。 士兵们载歌载舞，庆祝这场胜利，是不是能够听到被拯救的人们高呼着吴忻的名字，赞美他的勇敢和忠诚。 但是军官们就相处得很不好了，虽然他们有更好的房间和更好的香料。 “这个大塔楼真是坚固，都是用来自马耳他岛的石灰岩建造的吧？真是让人嫉妒，总团长才来没有给过的黎波里港这样的支持。”吴忻一边吃着骆驼肉，一边点评着这座城堡。 石灰岩刚刚开采出来时相当柔软便于塑形，而经过几年的日晒会失去内部的水分，变得极为坚固，这种特性使得其成为了极佳的建材，而马耳他岛上的这种石灰岩是其中的佼佼者。 出口这种建材是医院骑士团的一大进项，除了马耳他岛本身，就只有班加西港得到了这种材料的免费供应。 “如果你像我们一样忠于上帝，忠于总团长，的黎波里港又怎么会没有足够的石灰岩呢？”当士兵们还在感恩戴德时，瓦莱塔对于吴忻的救命之恩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我的士兵们在欢呼你的名字，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你实际是为了私利而不是对上帝的信仰来救我们的。” “我确实拯救了你们，不论出于何种目的，瓦莱塔骑士，我想你犯了傲慢之罪。”吴忻是笑吟吟地说这番话的，他胜券在握，无需气急败坏，“唯有暗日才能看透人心，你一介凡俗何德何能敢认定我的动机？” “确实如此，瓦莱塔兄弟，你不应该妄揣人心，而是应该遵从上帝的教诲，从行动对一个人作出评价。”迪莉雅也被瓦莱塔的态度所激怒，她帮吴忻说话，“扪心自问，瓦莱塔骑士，如果切萨雷被团团包围，你会牺牲几十只骆驼，上百匹骡马进行急行军，然后和五倍于你的敌人进行会战吗？” 几个法语组的骑士和见习听了迪莉雅的话，也都微微向吴忻点头致意。 瓦拉塔当然可以说自己也会救吴忻，但是他终究是沉默了，这个法语组的骑士其实还是有廉耻的，只是因为吴忻任由码头烧毁实在是太严重了，他才会那么着急。 可是他终究是不能报答吴忻的救命之恩，在他看来，这个术士为了自己的权力实在是疯狂了。 “码头毁了，没有了码头，巴赞侯爵就无法为我们提供补给了，我们也就无法坚守班加西港了。”瓦莱塔不仅愤怒，而且疑惑，他对吴忻的行为感到不可理解，“如果顺风，七八天的时间，那些从海上逃走的败兵就会返回亚历山大港，他们会告诉那位巴济耶德王子，班加西港的堡垒已经垮了，敌人一定会以最快速度再次攻击，我们没有时间来重建码头和城堡。 “哪怕没有西班牙人提供补给，我们依靠切萨雷带来的部队和补给也足以守住班加西港。”迪莉雅说到“港”这个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显然也是意识到其中的矛盾，“至于堡垒更不是问题，我们现在汇合在一起有整整一千人，根本不需要堡垒了，敌人敢来，我们就把他们赶下海！” 迪莉雅的话让吴忻有点担心，这可不是他希望的情况，他悄悄动了动眼色，打算让凯斯勒首座来说话。 “下一波敌人将是超过一万的大军，甚至可能有两万人。”然而瓦莱塔就先否决了迪莉雅，“西博阁下，我们只能撤退。” 他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确信士兵们听不到自己和吴忻的对话，然后突然凑到吴忻的面前，恶狠狠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义，你想把我们都拖回的黎波里港，把医院骑士团的力量充实进你自己的口袋，你这个主意打得一点也不妙，因为我们逃跑的将极其艰难，我们没有船，只能从沿着海岸线从陆路撤退，敌人的舰队一定会追上我们，大部分人根本逃不掉，附近的游牧部落也会攻击我们，能有三分之一的人活着返回的黎波里港，你就该赞美上帝了。” “瓦莱塔骑士，你怎么会这么想？！”迪莉雅在吴忻开口前就喊了起来，吴忻感激地看了一眼迪莉雅，然后女牧师说道，“我们现在走陆路向西撤退，只能带着部队而已，班加西港还有几千居民，我们根本带不走，你们法语组又不会真心听他的，对他有什么用！如果无法带走这里的平民他根本带不走，他为什么要让班加西港无法坚守的，毕竟这里实际上也保护着的黎波里港啊。” 迪莉雅又为吴忻继续开脱：“瓦莱塔骑士，你是知道的，切萨雷自己对于上帝是很尊敬的，问题在于他的部下都是迷途的异端，要是命令部队灭火，这些异端很可能会狂躁，到那时，情况就更不好收拾了，无论如何我们也都是真神的信徒，要团结起来对抗异教徒。” 吴忻发现，迪莉雅其实还真是了解自己，她大致猜到了自己的用心，只是略微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迪莉雅虽然不喜欢吴忻的信仰，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努力为吴忻开拓。 当然她的话对于凯斯勒首座是很不友好的。 “不要激动，虚名而已。”萨扎斯坦用只有凯斯勒首座能听到的声音，安抚热之首座，“这个小妞是在为你的主人说话呢。” “哼，我怎么会为了区区小事激动，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正统，他们会得到异端这个名字。”凯斯勒首座一直嫉恨罗马教会的力量，不过他能控制自己，“你还是和我说说，西博殿下到底让你去和那个德鲁伊干什么了？这样摧毁码头，确实对我们很危险啊，奥斯曼的船小依然可以登陆，但是我们的补给就无法得到了。” 其实凯斯勒首座也看出没有码头的危险，西班牙的主力舰相比帆桨并用船更强大，但是也更需要码头。 随后迪莉雅重申了自己的计划。 “我们只能坚守班加西港，虽然码头毁了，可是这里依然是最好的天然港，那个港口的水很深，西班牙舰队来了后，用小船可以对我们进行补给。”迪莉雅绝不是单纯的宗教狂，她的建议其实是很理智的，“我们坚守在这里，总团长才能给西班牙方面施加压力，我们一旦向着西面逃跑，巴赞侯爵一定不会管我们，到那时，我们就只有被异教徒的舰队追杀的份了。” 瓦莱塔听了布尔莎的话，万分痛苦地抱住了头。 不仅是吴忻，瓦莱塔也反复向巴赞侯爵球员，可是这位司令官还是指挥着他的分舰队在安全的地方游弋。 从战略上说，巴赞侯爵的行动是可以理解的，将地中海分舰队距离敌人主力舰队集结的地方那么近，很有可能被敌人一口吃掉，他必须保卫皇帝的利益。 “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同样被邀请参加宴会伽利雷说话了，他身上的伤势依然没有好，因为接下来预计没有战斗，他连回春术也没有舍得给自己用，“你们一切恐惧的源头就是亚历山大港的敌人会第一时间知道班加西已经被解围了，然后乘着城堡没有修好第一时间发起进攻，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亚历山大港的敌人，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都不会对班加西港的失败做出反应。” 瓦莱塔和迪莉雅一起打量着伽利雷，他们见到过他瞬间安抚了大汪，知道他是一个强大的德鲁伊，如此身份的人应该是不会乱说话的。 “你追上了那两艘逃走的船？”瓦莱塔很快猜到了，只有截住了那两艘船，才能让亚历山大港方面无法迅速做出反应，“你也能如海雷丁一般化身为鲨鱼？” “鲨鱼？”伽利雷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瓦莱塔通过大汪的实力，判断出伽利雷大致是一个“精锐”巅峰或者“核心”初级的德鲁伊，这样的实力要消灭好几百耶尼塞里士兵是不可能的，即使在海上他有什么特殊的变身也不可能，可是他很快又想到了萨扎斯坦，有这个强大的法师的帮助，他们确实有一定的可能消灭那些从海上逃走的敌人。 从陆上撤走的敌人不足为惧，他们的速度要慢得多，等到他们情报送去亚历山大港，那什么都晚了。 瓦莱塔没有再犹豫，而是直接相信了伽利雷。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吴忻自己也怕被敌人追击，在海岸线上被拥有制海权的敌人追击是最可怕的事情了。 而向着内陆撤退，就等于是放弃一大半部下的性命。 他对吴忻点头致意：“既然西博殿下你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那我们就尽量把更多的人带去的黎波里港吧。” 在他看来，吴忻的策略依然是不明智的，他虽然获得了一些士兵和平民，但是失去了班加西港的屏蔽，的黎波里港就成了星月教和真神诸国战争的最前线，这滋味就让他好好享受吧。 “不过我必须声明，我们依然只是真选教皇和总团长的臣民。”迪莉雅也没有坚持自己的坚守策略了，不够她还是对吴忻又申明了一句。 这也是所有法语组骑士的心声。 但是吴忻依然心满意足，他笑着说：“哈哈哈，我难道不是真选教皇陛下的卑微臣仆吗？” 吴忻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这些骑士和他们的见习，那些平民和医院骑士团的普通士兵，还是可以被吸收的。 而且班加西港暂时被荒弃，只会让奥斯曼帝国面对巨大的困难。 ………………. 维也纳皇宫的厨房中，正在上演一出罕见的剧目。 一早上来开工的厨师们，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一个同僚，一个颇受尊敬的厨师，被吊在厨房内的一个挂肥猪的钩子上，他的背后被开了一个大口子，已经受了致命伤。 “星月至大，胡拉帕拉夏拉尔！”不过他还有说话的能力。 而总是迟到早退，甚至公然翘班的女厨师长也是一早就到了。 “老娘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捞点钱不要紧，刮点油水不要紧，但谁要是敢勾结异教徒，那就是死路一条。” 女厨师长正在一个灶台上，用危险的目光扫视着她的部下。 这些人本来被这件事吓得战战兢兢，听到这个罪名后纷纷松了口气，他们纷纷发出唾弃的叫骂，并和此人划清界限。 “勾结异教徒，这家伙有病吧？” “这里油水这么足，还去拿奥斯曼异教徒的钱？” “主厨大人你放心，我们是绝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他们确实是真心这么想的，能在王宫厨房中工作的人，哪怕是帮工，也是有点关系的。 这里的报酬很不错，油水也多，养活一大家子人不成问题，甚至维也纳的房价他们也都负担得起。 即使被抓到极为过分的吃拿卡要，大捞特捞行为，所受的惩罚也不过是被鞭打一顿而已。 不论异教徒给他们多少情报费，都是不值得拿这样的生活冒险的。 女厨师长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要忠于奥地利，忠于拉迪斯劳斯的话，然后一刀隔开了这个厨师的喉咙。 然而接到报告的拉迪斯劳斯也来了，他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厨房，很是皱眉。 第二百七十四章开始之前 厨房里总是有各种死亡和垃圾，但是王宫的厨房一贯是有极高的为生标准的。 拉迪斯劳斯看着自己的女厨师长，相当严厉地训斥道：“你把人的尸体挂在挂猪肉的勾子上，是要让尊贵的宫廷贵妇们都拒绝吃饭吗？” “这是臣的失误。”女厨师长连忙把那个间谍给放了下来，然后作势要清洗那个肉勾。 “得了吧你，把这个钩子加入到更换名单上吧。”拉迪斯劳斯痛心地买单了，然后他挥了挥手，“其他人出去吧，我要和你们的厨师长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异教徒的间谍钻进了我的厨房。” 厨师和帮工们如蒙大赦，以最快速度逃了出去。 等到他们都走得足够远了，拉迪斯劳斯失落地叹了一口气：“这位厨师不是异教徒的间谍吧？” 那位间谍厨师自己大喊自己是奥斯曼帝国的间谍，拉迪斯劳斯却不相信。 “不是，易卜拉欣帕夏的手段虽然高明，但是要在王宫中收买一个间谍，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女厨师长也验证了吴忻的说法，“这位厨师不仅仅不是一个卑劣的人，反而是一个高尚勇敢的骑士，虽然他确实是间谍，折辱他的尸体让我很难过。” 可是只有这样的折辱，才能让厨师们相信这是一个奥斯曼帝国的间谍，才能保全皇帝的面子，保全奥地利和西班牙的关系。 那位西班牙骑士也是为了这个理由，才在临死前还和杀死自己的凶手一起演戏。 “以后小心一点，这个家伙至少是中坚级的游荡者吧？你应该找援兵的。”拉迪斯劳斯很是担心地说道，“厨房的卫兵毕竟实力不足，厨师里虽然有一些我的密探，不过他们的实力更加有限吧？” 女厨师长摇了摇头：“一个中坚而已，动静闹得太大，难免让某些窥探者知道情况，这可能会让女王陛下难堪，有人诋毁殿下你和女王陛下有私情是小事，那些认为你和女王陛下感情不好的谣言才是真正有危害的。” 拉迪斯劳斯点了点头，这位女厨师长是他真正的亲信，没有什么尴尬的。 他很清楚西班牙和奥地利之间的渗透毕竟不是主要方向，投入一个“中坚”已经很难的了。 而女厨师长所说的窥探者，也不是敌国的间谍。 女厨师长递给拉迪斯劳斯一张纸：“这是胡安娜女王写给皇帝陛下的信。” 拉迪斯劳斯看了看信纸上的内容。 其中精确地说明了伽利雷的等级和实力，他动物伙伴的特技，他变身的代价和维持的时间，以及许多其他细节。 然后是凯斯勒首座的情报，这位牧师在奥地利体系中混了那么久，泄露的情报很是不少。 接下来则是一些吴忻在北非活动的传言，这部分价值很低，胡安娜女王显然在黑大陆并没有什么触角。 “哎，这么多年了，她终究是一个纯粹的西班牙人啊。”拉迪斯劳斯手中亮起了一团火，把这份罪证消灭得干干净净，“无论如何，这说明伽利雷对奥地利是忠诚的，这很好！” 既然胡安娜要用这种方式提供情报给皇帝，那么就说明伽利雷自身是可靠的，至少并不是如胡安娜一样，站在西班牙一边的。 女厨师长尽量安慰吴忻：“女王陛下只有在奥地利和西班牙有冲突时，才算是西班牙人，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是啊，一颗星辰，即使是最亲密的同盟也是一定要想办法独占的。”拉迪斯劳斯无奈地笑了，“至少这一次，没有搞得太难看。” “西班牙人赢不了。”女厨师长骄傲地说道，“伽利雷是最强大精锐，在某些时间里，即使是弗伦兹贝格殿下也未必赢得了他。” 拉迪斯拉斯也点头同意，不过他知道，自己只是阻止了西班牙人在游戏开始前就赢得比赛，吴忻依然要在公平较量中打倒西班牙的位面小队才行。 他是无法提供更进一步的帮助了。 ……………。 当拉迪斯劳斯挫败了胡安娜女王破坏游戏公平性的小小阴谋时，吴忻的阴谋则完全得逞了。 在击退围城军后的几天里，班加西港周围的居民，陆陆续续地返回了的黎波里港。 由凯斯勒首座和雅拉牧师稍微鼓动后，他们大部分就都决定放弃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家园，跟随吴忻返回的黎波里港。 班加西港和的黎波里港都是西班牙长期据守，然后移交给医院骑士团的据点，周围的居民是黑大陆上极为罕见的非星月信徒，血统上，也有很多来自欧洲的移民。 所以这些居民吴忻志在必得。 他带着首批五百多居民首先开始西返，然后留下了一个配足了驼兽的连队在班加西呆着，在敌人的主力部队到来前，继续引导回归家园的居民，尽可能地把他们带回的黎波里港。 还有一些附近的游牧部落，这些部落因为医院骑士团的武力和传教，也有比例很高的希瑞克信徒。 奥斯曼的军队在围城期间，就处死了很多改信的游牧民。 剩下的一些非星月游牧民虽然因为家人庇护暂时躲过了屠杀，但是因为恐惧于奥斯曼帝国的报复，其中也有人愿意和吴忻一起西迁。 吴忻对此当然是赞同的，他不能接受部落整体性的西迁，但是这种单个移民时最好不过了。 “真是美丽的火啊。”吴忻还一把火烧掉了整个班加西堡垒，不仅可以得到信仰力，还能让敌人很长时间无法控制这一地区。 吴忻很满意，然而迪莉雅终究是有点失落，她是受命来挽救班加西港的，而如今这个局面无论如何不能说是救回了班加西。 医院骑士团本来就很狭小的领地，又失去了一块，如今仅存马耳他岛和附属的戈佐岛还飘扬着马耳他八角旗了。 “真是便宜了这些异教徒了，他们这下算是自由了。”迪莉雅说道异教徒，指的是此地的其他游牧部落，“再也没有讨厌的帝国来统治他们了。” 吴忻的敌人仅仅是奥斯曼帝国，摧毁了这个堡垒可以让奥斯曼人无法统治这里，但是对于迪莉雅来说，所有异教徒都是敌人。 吴忻撤退后，班加西地区将重新被游牧部落统治，直到某个势力重新在那里修建堡垒和码头。 “这些游牧民快活不了太久，班加西港终究是会重建的。”瓦莱塔还是念念不忘要恢复医院骑士团在地中海南岸的据点，“医院骑士团有人力和财力重建堡垒。” 虽然因为班恩教会的扩张而失去了很多财源和志愿者，区区一座堡垒依然是可以负担的。 瓦莱塔这是急切地向吴忻声明，医院骑士团不会放弃班加西港。 “班加西港对于医院骑士团来说是一个负担。”吴忻很担心医院骑士团会过于操切地恢复班加西港，“谁占据班加西港，谁就是奥斯曼帝国打击的头号目标，医院骑士团不应该承担这个责任，我们没有必要把皇帝保护得太好了。” 吴忻的话让几个法国人都交换着诧异的眼神，这是什么意思？ 吴忻并不知道皇帝在维也纳的间谍正在破坏他的位面战争，这不是报复，仅仅是恰好需要骂一骂皇帝和西班牙，为自己和法语组做一做桥而已。 他继续说道：“这一次巴赞侯爵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的舰队仅仅进行了一次无关大局的突击补给，然后在关键时刻始终没有出现在海面上，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皇帝的利益才是利益，我们的利益也是利益，我们的生命也是生命。” “说得对！”迪莉雅立刻赞同，法语组的人也纷纷赞同吴忻确实是明事理的人。 巴赞侯爵以及他身后皇帝的迟缓和冷漠，激怒了所有在一线奋战的人民。 但是瓦莱塔却不相信吴忻，他认为吴忻实际上是在麻痹自己，他立刻问道：“西博阁下，班加西港是医院骑士团的领地，让你带走这些移民就是极限了，如果你再把班加西拿走，那么我们就真的是无法合作了。” 对于放弃班加西，迪莉雅失落，瓦莱塔则是痛苦，他只是因为万不得已才撤走的。 他很担心吴忻在吃掉了他这次带回去的居民后，再重建班加西港，把医院骑士团的势力完全逐出黑大陆。 “不不不，瓦莱塔骑士你误会了，我对班加西港没有任何兴趣，我准备向着黑大陆深处前进。”吴忻忽然说了一句让瓦莱塔喜出望外的话，“我已经组织了有几百只骆驼的大商队，将在冬春之交越过撒哈拉大沙漠，同黑大陆中部的半兽人和卓尔去做生意。” 吴忻的话让其他的骑士和见习都有点怀疑，跨越撒哈拉沙漠？ “我可以把这当作你的诺言吗？”瓦莱塔却不在乎这个，他要吴忻一个保证，“你永远不会占据班加西港。” “永远这种词我是不会用的，不过我当然可以给你，给总团长殿下一个保证，在班加西港的问题上，一定会考虑医院骑士团的利益，在没有总团长许可的情况下，绝不会单方面行动。”吴忻一边说，一边让凯斯勒首座书写下来这段话，然后画押盖章。 他的这番态度算是让瓦莱塔满意了，瓦莱塔接过文书，小心地贴身收藏，然后对吴忻点头致意。 “在返回的黎波里港后，我会尽快给你们安排去马耳他岛的快船，绝不会拖延你们。”吴忻又把另一个法语组骑士们担心的问题解决了，然后他又说道，“同时还有一些营养剂，也希望你们能带给马耳他岛。” 瓦莱塔连连推拒，表示的黎波里港更需要这些物资，他知道拿人手短的道理。 吴忻当然是一定要他接受。 最终在法语组成员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的时候，瓦莱塔最后还是接受了这批营养剂，然后问道：“西博阁下，有什么要求你就直说好了，我们的生命都是你拯救的，我们会尽最大能力满足你的要求。” 迪莉雅也目光灼灼地看着吴忻，她也在猜测术士这一番表演是为了什么。 “要求？不不不，我没有任何要求。”吴忻的表现让迪莉雅也微微怀疑自己的判断了，“我只有愿望，那就是医院骑士团能够挺过这一轮危险的考验。奥斯曼帝国这头怪兽在班加西港仅仅是失去了一片指甲而已，她甚至没有失去一根手指，敌人的报复会很快到来，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并且小心谨慎才能熬过这场考验。” …………… 当天晚上，吴忻没有再安排其他事情，而是仅仅等待着轮回任务开始。 安排宿营的工作交给了雅拉牧师，凯斯勒首座很早就到了。 乘着没有其他人，凯斯勒首座问到：“为什么要挑动医院骑士团对皇帝的不满？你甚至骂了皇帝几句，相信我，这些法国佬一定会把这些话转到西班牙人那里的。” “哼，我就是要让他听到我们的声音，西班牙人让我们当了那么久的挡箭牌，也该让他们听一听我们的声音了。”吴忻一边这么说，一边把一份写给巴赞侯爵的一封亲笔信给小心地封好，他在信中全力赞美了巴赞侯爵的谨慎，并且把奥斯曼人的海军实力狠狠地夸了一番，“我还需要给苏莱曼大帝写一封亲笔信，真是累人。你帮我想一想措辞吧，我誊抄一遍就是了，用词要极端谦卑，询问一下哈里发陛下什么时候能派出船只接回被俘的耶尼塞里士兵，还有我如果愿意接受利比亚帕夏的名号，他是不是可以考虑嫁给我一个公主，这将是我极大的荣耀。” 奥斯曼的公主远不如欧罗巴国家那么值钱，但是要娶一个也是很不容易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凯斯勒首座感到一阵气闷，“他是你的仇敌，杀死你母亲的仇人！” “现在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积极活动的医院骑士团，地中海上不需要奥斯曼海军和巴巴利海盗以外的势力，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必须收缩起来，把空间让给奥斯曼海军和巴巴利海盗，千万不要隔开他们，这很重要，甚至于可以说生死攸关。”吴忻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对凯斯勒首座多说一点，“布尔莎已经不是自己了……………。。” 这个时候，迪莉雅和乔尔他们也来了，吴忻和凯斯勒首座也就无法继续他们的谈话了。 吴忻这个时候，感受到一股来自无限宇宙的吸力，任务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说道：“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主位面的地中海也该有一个崭新的格局了。” 然而伽利雷却不大支持他：“虽然你有我和凯斯勒首座两个巅峰精锐的支持，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太那个位面视为囊中之物，征服一个位面是极其困难的，我从来没有想赚那笔钱，我的目标只是把你活着带回来而已。” 这种有损士气的话，吴忻当然有反驳，可是下一刻，阿尔法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又一次轮回任务 美丽而又危险的光华闪过后，吴忻一行来到了宽广的大厅，吴忻现在知道，这里其实是位面战争的中继点。 他首先看到自己的队伍中加入了两个新人，两个新人，他都看过脸，但不知道名字。 他们都是此次被解救的法语组成员，一个见习，一个是扈从。 吴忻给了迪莉雅一个眼色，让她去安抚他们，并做一些简报。 乔尔、维尔福身上都有伤，不过因为上一次的任务后还剩下不少命运点，他们都能立刻开始治疗。 吴忻自己把上次剩下的两百多命运点，再加上迪莉雅他们几个剩下的命运点，一共一千出头全部给了伽利雷，这也是说好的，他需要阿尔法来帮他“刷新”自己的变身能力。 他刚刚在海上追击消灭了那两艘耶尼塞里新军的帆船，如果不用阿尔法刷新的话，他一年内都无法再次变身。 “刷新”需要的数字应该不止一千多，只是伽利雷也不肯告诉吴忻具体数字，只说他可以负担剩下的部分。 他也还了迪莉雅一部分东西，迪莉雅连续绿龙喷吐后，铠甲已经失去了活性。 伽利雷拿出了一种酸的叫人失去味觉的果子做成的酱，涂在迪莉雅的铠甲上，现在迪莉雅重新拥有了吐息的能力。 “啊，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的朋友冈萨雷斯。”吴忻没有和新人说话，而是和同时出现的西班牙人打起了招呼。 西班牙人一共有五个，一个是冈萨雷斯，还有一个和冈萨雷斯长得很像的老者，还有一个法师，另外两个则是武士。 “这是我的爷爷特雷恩冈萨雷斯，叫我小劳尔吧。”劳尔冈萨雷斯的脸色又青又白，不知道是因为失去了地位不高兴，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他说完之后，就去给他们一方的新人讲解情况了，他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披风，上面有相当复杂的图案。 而他的爷爷，特雷恩冈萨雷斯穿着一身西班牙式样的全身重甲，重甲正面上是一个紫色的半骷髅徽章，这说明他是一个暗日的牧师，但是并没有教区图案，说明他不是大主教或者主教。 他身上同样披着一身漆黑的披风，披风上同样是一串复杂的图案，部分和劳尔冈萨雷斯的一样，但是多了一个哈布斯堡鹰。 “你的朋友，看来是被却认为冈萨雷斯家族的继承人了，那件披风应该由很强的防护力。”凯斯勒首座通过祖孙一样的披风，认定了小冈萨雷斯的地位，“而且皇帝也很看重他们啊。” 吴忻不是纹章学者，不知道纹章中暗示了冈萨雷斯家族的什么历史，不过他通过那只哈布斯堡之鹰，也能看出皇帝青睐。 理论上其实这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国徽，哈布斯堡家族自己的纹章其实可能是狮子，不过如今这个古图已经不再使用，哈布斯堡家族基本上就以帝国鹰作为纹章了。 皇帝在赏赐西班牙贵族时，基本也使用这个花纹。 对于这个鹰以及周围的一些图纹所暗示的权柄和历史，就是很重要，但通用的知识了。 当然术士吴忻还是不懂的，不过他有凯斯勒首座，他在吴忻耳边耳语了几句后，吴忻就知道个大概了。 对方是一个侯爵，还是一个新大陆的总督，前者也还罢了，后者可是了不得的重要职位。 “冈萨雷斯侯爵，敢问你是新大陆那一块总督区的总督？”吴忻的问题很是挠到了对方的痒处。 “蒙皇帝陛下厚爱，我已经受封为新西班牙总督。”冈萨雷斯侯爵一边说，一边，他的态度相当倨傲，但这是西班牙对于所有盟友的态度，哪怕是奥地利的大使在马德里的宫廷中也是难免受气。 冈萨雷斯继续在吴忻耳边耳语，西班牙目前在新大陆只有两个总督区，一个是统治北部，以墨西哥为主体的新西班牙总督区，一个是统治南部以秘鲁为主体的秘鲁总督区。 前者由科尔特斯征服阿芝台克帝国所建，后者由皮萨罗征服印加帝国所建，西班牙在新大陆的领土，除了作为海军基地的古巴地区直接向皇帝负责以外，其他地区都由这两个伟大的征服者统治。 要撤换掉这两个人物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即使是吴忻也知道，这绝不是一纸文书就能搞定的。 不过这和他暂时没关系，他继续问道：“这么说冈萨雷斯侯爵是在主位面上的墨西哥城了，那一定是一座充分展示皇帝雄心和力量的城市。” “我目前还在马德里，科尔特斯殿下已经被召回马德里，他可能也要被授予侯爵爵位，并将在皇帝身边继续发挥他的才华，不过目前他依然在履行看守总督的职责，我的孙子劳尔在墨西哥城协助（监视）他，在为皇帝征服精灵部落后，我才会启程前往新大陆。”冈萨雷斯侯爵不顾吴忻的脸色，继续说道，“皇帝陛下对于这个新位面极为关注，你们务必要全力协助我，将这件珍宝归于皇帝座下。” 他的态度终于是让吴忻他们人人大怒，捧一捧你可以，但是“皇帝陛下的财产”这就是敌我矛盾了。 “这位位面，既然由我们共同开拓，自然应该是由皇帝陛下和我所共有。”吴忻在这一点上的态度也是不容改变的。 “哼！奥地利也是皇帝陛下的财产，你的的黎波里港也是皇帝陛下的财产，你们父子不过是皇帝陛下托管东部贫瘠领地的管家而已，你可不要忘了这一点！”冈萨雷斯侯爵下定决心从一开始就把事情说明白，“前期能够拉近那个编号为C348的位面，主要也是依靠了我孙子带领西班牙小队奋战，你们几个那个时候连中坚都算不上，能有什么作用？” 凯斯勒首座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所有奥地利官僚都不喜欢皇帝对奥地利理论上的主权，他在奥地利体系中混得最近，也是最恨皇帝始终不放弃对奥地利主权的人。 但是吴忻拉住了他的袖子，轻轻地对他说道：“现在不是用语言说话的时候，没有必要争口舌之利。” 而维尔福和迪莉雅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嗤笑的表情，他们不知道这是冈萨雷斯胡扯，还是老头子自己把功劳搂到西班牙人头上。 冈萨雷斯这个时候头也不回，无从看到他的表情。 伽利雷站在吴忻的身后，一边安抚着大汪，一边静静地观察西班牙人。 “这一次，皇帝陛下为了确保这个位面的征服，派出了精锐等级中，最强的人物，也就是我威尔河谷侯爵，特雷恩冈萨雷斯来负责征服这个位面，我知道奥地利摄政拉迪斯劳斯殿下，也给你们找了两个精锐，但是他们和我是不可能可比的。”冈萨雷斯侯爵的话，说明奥地利的高层中有人在向皇帝暗通情报，凯斯勒首座加入了吴忻麾下的事情，“我跟随科尔特斯殿下征服阿芝台克的时候，不知道杀过多少精锐级的野蛮人，即使核心级的敌人，也不是没有死在我锤下的。” 他说完就微微举起了手中的锤子，他和迪莉雅不同，使用不是单手锤，而是双手大锤，锤头上是一个十字架，上面有一个被钉死的男子。 据说这是希瑞克第一使徒为人类献身的样子。 冈萨雷斯侯爵还是有一定猖狂的底气的，虽然“核心”级的敌人出现时，他其实只是给科尔特斯打打下手的，但是他也确实单挑杀死过不少“精锐”之敌。 而且现在他身上装备爆炸，冈萨雷斯家族的库存全部背在了身上不说，还有一大堆用皇室信用担保的卷轴和药水，最重要的自然还是皇帝赞助的“紫龙之泪”戒指。 他真的是对自己的力量自信到了极点。 凯斯勒首座经历了很多位面，在主位面上也有很多记录。 他的情报西班牙人搜集了很久，这位冈萨雷斯侯爵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自己绝对是更胜一筹，至于另外一个德鲁伊“精锐”，虽然只知道他是德鲁伊，没有更进一步的情报，不过想来也就是那只撕肉龙比较厉害而已，就那身破破烂烂的兽皮，根本挡不住侯爵大人一锤啊。 当然了，他肯定还有一个比较强的变身，但是那又如何，重甲才是真正的力量，血肉和钢铁怎么能比？ “好啦，我也不是说你们就不会分到征服这个位面的好处了。”冈萨雷斯最后的话语被阿尔法的声音盖过。 “本次任务所在位面，C348。” “本次任务背景，驱逐兽人，再造中华的光明帝国已经统御了东北亚超过两百年，在精于理财的首相张居正的改革后，表现出依然旺盛的生命力，名将李成梁父子先后平定了西北宁夏的叛乱，击退了东方岛国的进攻。敢于同帝国作对的敌人都遭到了失败的结局。一时间帝国内部安泰，周边部族尽皆降服。” “然而在功勋统帅李成梁死后不久，一直表现地非常恭顺的建州精灵部落首领野猪皮露出了真实面目。” “他公开宣布不再承认光明帝国的权威，不再祭拜炎黄二祖，转而祭祀神秘的邪神，得到了十三件魔性盔甲。以这些盔甲为资本他不断兼并其他精灵部落，建立了自己在精灵部落的绝对权威。” “虽然光明帝国在其统一精灵部落的过程中反应迟缓，应对失措，表现出极大的无能。但是也做出了一些干扰，由李如梅率领的精锐突袭分队在他灭亡叶赫部落时，摧毁了他供奉的邪神祭坛，杀死了野猪皮的预定继承人洪太。” “野猪皮丧失爱子之后，乱华之志不曾少减，残虐之凶反而更甚，他在伪装顺服期间，就利用自己李成梁义子的关系，在光明帝国官僚系统中广植暗子，培植关系，建立了一个强大的谍报网。正是依靠这个间谍网，他成功地引诱光明帝国进行了一次早熟的全面进攻，是为萨尔浒战役，野猪皮智勇兼备在此战役中摧毁了光明帝国十万主力部队。” “此次大败恰逢光明帝国连续死去了两代皇帝，因为万历和泰昌的连续死去，葬礼和登基典礼的花费造成了国库崩溃，人事任命也陷入混乱。在关键时刻革除了熊廷弼的经略职位，代之以水利专家袁应泰，毫无疆场经验的袁应泰，不听善见不扩大人类部队，反而将希望寄托在兽人士卒身上，这些兽人士卒最终出卖了光明帝国，再加上野猪皮策反了光明帝国方大将贺世贤，沈阳、辽阳先后沦陷，袁应泰和麾下大将纷纷壮烈殉国，辽东百万人类眼看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幸而在野猪皮率领主力围攻辽阳期间，李成梁之嫡孙，继任宁远伯李世忠在沈阳城中发动起义摧毁了野猪皮在沈阳城中建立的吸收人类灵魂，延长他寿命的邪恶法阵，导致野猪皮死亡，建州精灵部落目前陷入继承危机。” “光明帝国得到喘息之机，李世忠纠合光明军残部，在精灵军退出后，先后恢复了辽阳、开原、铁岭，将战线大致恢复到了萨尔浒战役前后的状态。” “本次任务目标，在六个月内，夷平赫图阿拉并至少消灭一万名精灵成年男子，彻底摧毁建州精灵部落战争潜力，位面利益将严格按照杀死敌人的数量来分配。” “达成目标则每名轮回小队成员，将获得一千命运点，任务失败扣除两千点命运点。” “本次任务规则，杀死一名核心级敌对轮回者奖励三千点命运点，精锐级敌对轮回者奖励一千命运点，反之亦然，杀死一名中坚级敌对轮回者则全体奖励三百命运点，反之亦然，中坚以下敌对轮回者全体奖励一百命运点，反之亦然，任务结算命运点为负数者，灵魂流放。” “本次任务激发位面珠，并尝试俘获，一旦俘获轮回小队将获得极大利益，以及位面征服者的称号。” “本次任务有修正身份和外貌。” 第二百七十六章平辽 当吴忻他们进入位面战争中继点的那一刻。 爱新觉罗岳托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一个极为高大健美的非人存在，它穿着一身红底黑边的长袍，裁剪得当，镂花精美，就算是从辽阳城中抢来的贡品，都远没有如此精美的手艺。 “你是谁？”岳托问道。 它头上有两只短短的弯角，瞳孔的眼睛是血红的。 “#%%^^*（*&”它用意义难明的语言向岳托说了一个长长的名字，然后他让岳托看了一个场景。 “阿斯摩蒂尔斯………”岳托轻轻地复述出了这个大魔鬼的名字，他看到自己的父亲野猪皮和堂兄洪太，也在大魔鬼的身边，他们同样长出了长角和血红色的皮肤。 然后阿斯摩蒂尔斯举起自己手中的红宝石权杖，轻轻地在岳托的胸前轻轻一点。 一个可怕的未来展现在岳托的脑海中，这个未来中，一个英俊不逊于阿斯摩蒂尔斯的人，挥舞着手中的火蛇，建立了一个没有精灵的世界。 岳托是被恐惧所激醒的。 他打算挥手斥退同样是从抢来辽阳的女人，可是犹豫了一秒钟后，他忽然改了主意，猛然扑到女人的身上，虽然是在晚上，但是他对人体的了解是如此深刻，双手交错，刹那间拗断了女人的脖子。 然后岳托看到三只喷涂着硫磺和火焰一起出现，猛砍撕扯着那个不幸的女人，把她的肉体和灵魂统统吞进了他们的肚子。 一阵满足感出现在岳托的心中。 不对。 岳托很快发现，他们没有肚子，那可怕的大口下，链接的是自己的肚子。 他发现自己的胸前多了一只喷火三头犬的纹身，而脑海中多了一场盛大祭祀的步骤。 一场盛大的祭祀，更是一桩可怕的罪行，再狡诈善变的律师都难以开脱的罪行，岳托微微犹豫了一秒钟，就决心为了自己的民族去犯罪，那个未来他不能接受。 又过去了一会，岳托忽然感到很饿，很饿。 ……………。 吴忻他们在光滑散去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厅堂中。 “西班牙队为辽东经略熊廷弼亲兵队。” “医院骑士团二队为锦衣卫特别分队。” 这是阿尔法公布给双方的背景。 房间里大部分人都在，只有伽利雷不在，他就在外面的操场上。 显然是因为他的大汪需要空间。 “熊廷弼，熊经略，经略是光明帝国在辽东战场的最高指挥官，我们是经略的直属亲兵，祖父大人你是亲兵队长，我是副队长。”劳尔冈萨雷斯向自己冈萨雷斯侯爵解释自己在这个任务开始时的地位。 “我们是最高指挥官的亲兵？很好，这很重要。”冈萨雷斯侯爵对情况很满意，和最有权力的人在一起总是好事，“看来你确实做得不错。” 冈萨雷斯侯爵对吴忻那样说话，固然是因为西班牙贵族的傲慢天性，但是让他傲慢到这个地步，其中小冈萨雷斯的功劳很是不小。 他把自己说成是连续极佳地完成位面任务，获得位面珠的关键。 而吴忻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很好的跟屁虫而已，反正吴忻和他的祖父显然也没有什么对质的可能。 “他们呢？拉迪斯劳斯的儿子是什么身份？这个衣服华丽的侍卫是个什么官职？”冈萨雷斯侯爵又问道。 “没什么重要的，就是光明帝国的情报机构。”小冈萨雷斯说道。 “任何情况下，情报机构都是一个重要部门。”冈萨雷斯侯爵倒是没有赞同自己孙子，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眼下这个局面，情报部门总比控制部队的经略差远了。” 他看到吴忻一行的身上都穿着颇为华丽的披风，吴忻的披风花纹还有点不同。 这个时候，议事厅里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 一个颇为壮硕的中年人走到西班牙人前面的座位，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然后他对冈萨雷斯侯爵相当倨傲地吩咐了几句话，冈萨雷斯侯爵立刻知道这就是自己的老板熊廷弼了。 虽然他自负侯爵的身份，但是小冈萨雷斯给他介绍过光明帝国的情报，他自己也多多少少听说过航海家们在远东见识过的强大帝国，对于一个拥有上亿人口，数十万常备军的国家的大员，他还是可以接受对方的命令的。 而且那些端茶倒水的工作让他很高兴，冈萨雷斯侯爵已经看出了这是马上要进行一次会议，而自己的上官安排这些工作，只能说明他是会议的召集人。 当然大部分端茶倒水的工作还是小冈萨雷斯办了。 熊廷弼也不是真的关心这些事，他有国家大事要操心，随口说一句这些事就很不错了。 熊廷弼来了之后没有多久，另一个穿着华丽官服的文官也进来了，他进来后首先对熊廷弼拱手问好：“熊经略。” “王巡抚。”熊廷弼也拱手回应。 吴忻知道，这应该就是辽东巡抚王化贞了，王化贞没有带亲兵，只带着一个极为孔武有力的从人。 吴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这个侍从，但是又想不起来。 他们落座后，又来了两个穿着甲胄的武将，他们一进门就大声自抱姓名，一个是辽东总兵刘渠，一个是辽东副总兵李世忠。 前者胡子花白，而后者则似乎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两人形成了极大反差。 不过他们的行为却很类似，都是恭恭敬敬地对两位文官躬身行礼，虽然没有跪拜，但是也都是很大的礼节了。 他们两个的地位明显不如文官，从他们都自行报名，然后行礼这一点来看，冈萨雷斯侯爵就知道光明帝国的体系中，文官明显胜过武官。 这让他有点不舒服，在西班牙，这是不可想象的。 不过冈萨雷斯侯爵也是经历过十几个轮回任务的人物，各种体制也见得多了，这点问题他还是可以应付的。 熊廷弼端坐不动，接受了两位军官的行礼，然后很简单地回礼。 而王化贞则相当热情地客套了几句，还连声免礼，当然两位武将还是把礼数行全的。 两位武将在得到允许后，才陆续落座。 期间始终没有人理会吴忻他们，但是也没有人赶吴忻他们走。 冈萨雷斯祖孙都觉得这是好事，说明吴忻他们的地位很尴尬。 吴忻的部下们都觉得尴尬，只有吴忻自己泰然自若，就站在那里看着会议进行。 “王巡抚、刘总兵、李副总兵。”然后熊廷弼开始说话，而且也没有提及吴忻他们，“此次召集诸位的原因，想必大家还不知道，我这就给大家说说，有一名福建的知县说，只要给他足够的兵马钱粮，他可以半年平定辽东，魏公公垂询，我们要多久才能平定辽东？” 第二百七十七章文贵武贱 “半年平辽？！” 熊廷弼的话犹如在会议室中投下了一颗炸弹。 王化贞和两个总兵官都是一脸惊容，完全被炸得晕晕乎乎。 虽然因为吴忻他们的奋战，老奴野猪皮已经死在了辽阳城中，沈阳辽阳的居民中很大的部分也逃出了精灵的屠杀和奴役，情况相比没有轮回小队的历史已经好了很多。 但是代善继承精灵部落后依然控制了辽沈局面，而光明帝国的野战部队依然没有恢复，菁华力量在沈阳和辽阳城中消耗大半。 而大部分轮回队员，特别是小冈萨雷斯却没有这样的认知，他们只是心中暗喜，他对于任务规定的一年时间很是担忧，在他看来，这种庞大帝国的官僚体制是很拖沓的。 西班牙人征服阿芝台克人，最重要的优势就在于西班牙征服者高效的决策体制，而阿芝台克名为帝国实为部落联盟，根本无法应付对方疾风暴雨一般的攻势。 所以小冈萨雷斯他们很担心拖延问题，一听这么有干劲的提议一下子就兴奋了。 冈萨雷斯侯爵的见识就不同了，他感到事情不大对。 吴忻更是在心中冷笑。 “是哪个才华卓异之人？”王化贞则是在脸上冷笑，“当一个知县真是屈才了，我看可以当内阁首辅，至少也能当个东阁大学士吗！” “呵呵，他就是想当大学士想疯了，你们东林才俊多啊。”熊廷弼和王化贞难得有意见一致的时候，不过他还是顺带要讽刺一句，这就是他的性格，“这种狂悖之徒，皇上和魏公公自然是不会理会的，但是他这件事情一出，朝中难免有人就对我们有了想法，皇上虽然知道半年平辽是狂悖无耻之词，不过自然也是希望快点看到辽东恢复安宁，百万生灵得以安居乐业。” 王化贞被熊廷弼刺了一句，他心中很是不满，原来那个为了上位不顾一切的小官也是东林党，但他没有当面反驳，只是在心中把对那个小县令的不满都转移到了熊廷弼的身上。 熊廷弼的话说了一半，但是王化贞自然是明白的，天启皇帝还是发话了。 天启皇帝虽然没有像性格暴躁操切，毫无储君经历的弟弟那样被彻底忽悠，但是也造成了心态上的变化。 只是没有通过官僚系统正是转达，而是让魏忠贤来催促施压。 王化贞没有和熊廷弼争夺口舌之力，而是决心用皇帝的情绪为自己的政策张目，他对熊廷弼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自然要为皇上分忧，尽快敉平辽东精灵叛匪。” “为什么要尽快？”熊廷弼呵呵冷笑，“这可不应该啊，要是辽东的精灵都死了，有了东事这一路上的漂没、损耗，张兵部吃什么？你王巡抚又喝什么？” 吴忻在心里摇了摇头，熊廷弼本该抓住这个机会分化王化贞和东林的关系，而不是这样发泄自己的情绪。 也许王化贞和他身后的那个兵部尚书张鹤鸣以及他们代表的派系，确实从辽东军费上大捞了一笔，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该提的。 “熊廷弼！你胡扯些什么！”王化贞紧张地看了一眼吴忻的所在。 “呵呵，你怕什么，这位吴副指挥，不也是也吃到自己的一块了？”熊廷弼随后恶狠狠地也看着吴忻。 吴忻一怔，但是这时候一阵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自己在主位面这段时间，自己依然在锦衣卫系统中依然在以某种规律行动。 而吴忻自己知道，锦衣卫听上去光鲜，但绝不可能对付得了东林党，他采取了和光同尘的策略。 也就是说她拿自己该拿的那一份“漂没”，不去深究那些损耗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这引起了熊廷弼的不满，这个湖北人出身贫寒和科举世家不是一个路子。 王化贞看着吴忻，没有说话，吴忻知道这是该自己说话的时候了。 “道路绵延、转运艰难，东江诸岛更是海路隔绝，有所损耗再所难免，诸位同僚远赴辽东，为君父为魏公公分忧，考成如果太苛刻，不是善待儒臣之道。”吴忻这话对于迪莉雅和小冈萨雷斯他们来说简直云山雾罩，但是对于王化贞来说已经是出乎意料的支持了，甚至于是太直白了点。 简直是公开说，老子就是捞了，大家都捞了，你怎么的？ 熊廷弼瞪着吴忻，怒不可遏，但是他最终没有咆哮发作。 “这个副指挥是个什么官职？”冈萨雷斯侯爵压着声音轻轻地问自己的孙子，他参加过无数次这种会议，他看出了一点问题，轮回小队根本没有发言权，这在轮回任务中很常见。 而吴忻虽然没有位置，但是他能说话。 小冈萨雷斯在上几次任务中，和许多明军军官一起奋战过，对于明军的编制算得上是明了，他同样尽量轻轻地对自己的祖父说道：“顾名思义，大概就是一个连队单位的副职指挥官，距离旁边那两位总兵和副总兵，大概等于整个大西洋。” 冈萨雷斯侯爵点了点头，连队长，他知道连队长是什么。 “熊经略，这些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我皇明人口亿万，幅员万里，就算有三成损耗，七成到达的物资也足够将建州精灵宵小一举荡平了。”王化贞再次把话题给拉了回来，“我们要荡平这些宵小，而且要快。” 捞钱是大家一起捞，但是把精灵全部消灭，入阁拜相的可是王化贞自己，相比继续升职，王化贞确实是不在乎他的那一份“漂没”的。 熊廷弼虽然目前是他的上级，而且很有可能因此比他更早入阁，不过王化贞可以依靠朝中的东林大佬和他斗，当然输了也没什么，最差最差，他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资历。 “要快？”熊廷弼冷冷一笑，“最好不要训练我们自己的部队，把钱都给灵丹汗，然后让他带着他兽人怯薛军来杀精灵？” “这难道不好吗？五十两银子一个精灵壮男之头，只要一百万两银子，精灵的男人就得死掉一半，剩下的一半只能在我们的皮鞭下为他们的罪行赎罪。”王化贞对于训练部队的那些琐碎工作，仅仅是想就感到烦躁，“这只是相当于我们在辽东一年的花费而已。” 小冈萨雷斯想了一想，一百万两白银，大致相当于两百一十万两塔勒，考虑到银币的成色，其实还要多一点。 姑且就算两百万好了，那些换算让小冈萨雷斯头疼。 两百万塔勒，去杀一个有五万男子的敌对部落，这在新大陆简直是荒谬，太荒谬了。 两万塔勒就行。 小冈萨雷斯觉得王化贞肯定又是想捞钱，他肯定是要吃那个兽人可汗灵丹汗的回扣了。 后一个问题，他完全正确，灵丹汗已经许下了三十万两白银的回扣给王化贞一派，除此之外，以后东林大佬的白手套率领的走私商队，将优先得到草原的特产供应。 但是前一个问题，他就大错特错了。 吴忻很清楚这个策略确实荒谬，两百万塔勒，根本不可能消灭建州精灵。 再多的金钱也不行，金钱能够解决很多问题，甚至可以说大部分问题，因为是一切权力的真正源泉。 而且越是到高级的问题，越是到本源的问题，武力就越是具有决定性。 一万塔勒可以轻易地解决一把剑，一万把剑可以同样轻易地一百万塔勒。 不过他没有反驳，因为熊廷弼也知道这一点，而且已经咆哮着反驳了：“兽人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精灵，如果他们对付得了，他们不用我们给钱也会去对付那些精灵，灵丹汗难道不喜欢精灵奴隶？他们只是根本没有能力对付精灵的能力而已。” 他知道自己无法对抗整个官僚系统的老朽和腐化，所以他对“漂没”只是说了几句讽刺的话，但是在这个策略上他是要战斗到到底的。 “更不要说兽人背叛袁应泰袁大人的恩养之恩，导致辽沈数十万百姓受难。”吴忻这个问题上站在熊廷弼一边，但是他也给王化贞留下一点余地，“王大人此计虽好，却不能用在兽人身上。” “是啊，兽种非天地所养，实不能信。”刘渠立刻跟着说道。 所有光明帝国的军人都受够了那些“队友”。 然而王化贞没有说话，熊廷弼却开口反驳吴忻：“住口，刚刚让你说话是因为监察运输是你的职责，不涉及监察室，没有你说话的份，王巡抚是二品大员，你是几品？” 吴忻一下子愣住了，他虽然来光明帝国参加了几次任务，但一直在拼杀，基本没有和文官打交道，对这个官场的情况文官系统的优势还不是完全了解。 王化贞则怒斥了刘总兵：“还有你，经略和巡抚说话的时候，岂有你们武官插话的权力，我让你说话了吗？” “难道为国效劳的军人，都没有说话的权力。”一个一直站在吴忻身后的，法语组新人忽然怒吼道。 吴忻一听他说话，就知道情况不妙。 王化贞不能拿刘渠和自己如何，这个没有地位的新人则是极好的“鸡”。 “好大的狗胆！”王化贞勃然大怒，“孙得功，把他给我拖下去，着实用心地打！” 那个胖大至极的侍卫立刻冲上来用一条铁链拿下了吴忻身后法语组新人。 他的身形胖大，动作却极为有力而迅捷，那个有四级战士等级的新人，一个回合就被他拿下了。 迪莉雅和维尔福都看着吴忻，等他做出决定。 吴忻微微摇头，熊廷弼和王化贞对待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他不能盲动。 吴忻把目光投向熊廷弼，经略大人微微犹豫了片刻就抬起手，他喜欢两位总兵支持自己的关点，但他自己也是文官，容不得武官挑战他的权威。 “拖出去，三十军棍。”他对西班牙人们挥了挥手。 “呵呵。”冈萨雷斯对着吴忻嗤笑，浑然没想到自己其实也毫无权利。 门外很快传来了那个新人的惨叫，西班牙人显然打得很用力。 王化贞抬头扫了一眼冈萨雷斯，又看了看熊廷弼，然后继续说道：“我当然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兽人上，他们也是强盗和骗子，所以我们不仅要收买兽人，还要组织我们自己的大军，我已经向张兵部申请内帑，充分武备广宁、关宁诸军，并给东江拨付足够的物资。” 王化贞说着占了起来，借着会议室的地图，意气昂扬地画出自己的方略：“山海关总兵刘、李为主帅，率领六万大军，三万蒙古兽人为西路军，东江镇总兵毛文龙为副帅，率领三万辽人健儿，再命朝鲜王发一万援兵，四万人为东路军，合为十三万大军，对外号称四十万，东西并进，而且我王师一发，辽东人类必群起响应，内外夹击之下，何难一举荡平精灵小丑！” 王化贞说完，颇为意气昂扬。 “呵呵，王大人你的大军其实只有西路这六万中有一半是真的，你点验过那些人头吗？其中到底有多少真人，多少空额，你知道吗？东江镇的毛文龙只有十余万被吓破了胆的逃亡之辽人而已，在精灵治下的辽东人更是俱已丧胆，绝不会起事响应。”熊廷弼对于毛文龙突袭辽东时没有得到自己的许可，一直无法释怀，“你这大军绝不可能荡平建州精灵，只能被建州精灵一举荡平。” “熊廷弼！辽东幸存之人，哪个不是朝思暮想想要打回故土？”王化贞也是怒了，他也是有资历的，“当时辽东全丧，海内震动，天下皆以为辽事败坏，辽西必不可守，是我收拾败亡之军，安抚颠沛之民，挽狂澜于既倒，才让李副总兵带着的十余万辽东子弟能到歇息之所，才让你我能够在这广宁说话，而不是一路退到山海关，让圣天子和精灵暴徒只有长城之隔！” “王大人拯救辽东十万子民之恩，吾辈绝不敢忘，我辽东人若是人人丧胆，又如何能在城破之后再行巷战，破敌邪阵，又能焚毁仓库，沈阳数万百姓几乎全数安然入关。”李世忠也对王化贞躬身行礼，他也是坚决要求尽快打回辽东的人，熊廷弼对辽人评价实在是把他激怒了，“请王大人带我们打回辽东去！” “你只不过带回了几万百姓而已，辽东千里，你守住几寸？”熊廷弼也想把李世忠给拖出去打。 “宁远伯少年英雄，将门虎子，皇上也是知道的。”王化贞把李世忠的爵位说了出来，提醒熊廷弼，李世忠不仅是武官，更是勋贵。 吴忻看着李世忠，这个年轻人对他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吴忻当时拯救他们的恩情。 吴忻在心里点点头，虽然最终没有能够救下辽阳和沈阳让人很遗憾，但是毕竟救下了当地的部分居民，并且销毁了大部分库存。 吴忻对于城市的得失并不是很在乎，这个阶段的精灵部落还无法驱策大股的人类伪军，这要等他们杀了百万人类，把人类杀得破胆才行。 战场在哪里都行，只要在万人规模的野战中失败一次，精灵军就要一蹶不振。 “当时野猪皮死去，精灵无首，连续作战后又需要修整，才让这个黄口小儿得了这么一个功劳而已。”熊廷弼呵呵冷笑，把李世忠激得两眼发红，“杨镐、袁应泰有兵何止六万，有钱何止百万？如今兵马尽为枯骨，暴露荒野为虫兽之食，粮草甲仗大部为精灵所有。辽阳、沈阳坚城如今也在精灵控制之中，继位的代善年富力强，我们只能稳守辽西，加强广宁城防，然后精炼士卒，以我之不可胜，待敌之可胜。” 熊廷弼召开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王化贞、两个总兵和他保持一致，一起顶住北京方面的压力，使用稳妥的长期策略。 但是很显然，他这样的态度是办不成事的。 “这个熊廷弼暮气沉沉，不是做事的人。”凯斯勒首座对吴忻轻轻说道。 凯斯勒首座的话让吴忻的队员们纷纷点头，熊廷弼的策略一听就对必须在一年内做出成绩的轮回者不利。 而且王化贞确实看上去更有进取心，捞钱什么的，大家不是都捞吗？ 然而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一片哗然。 吴忻惊骇地看到，王化贞的那个胖大部将，孙得功，正把锁链绞到大汪的脖子上。 而伽利雷正拿着他的那根可怜的长棍做着无用的攻击。 第二百七十八章副指挥到底是个什么官 操场上的情况很是不妙。 吴忻惊诧地看到。 在主位面大开杀戒的大汪，在一个C级位面，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它的脖子被可怕的铁链纠缠，正发出痛苦的哀号。 伽利雷一边攻击那个孙得功，一边在心里感到极为震惊，那条铁链至少是“精锐”，很可能是“核心”级的武器。 “孙得功！你在干什么？！”王化贞怒斥自己的部将，“这位伽利雷是堂堂锦衣卫千户，你怎么敢反抗他！” 王化贞的话在其他人耳中是示弱，但是在老于官场的冈萨雷斯侯爵耳中，却是对这个名为孙得功的部将极为保护。 他把孙得功定在了自卫的立场上。 孙得功闻言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立刻放下了大汪，然后对王化贞行礼道：“伽千户阻挠我执行军法，还让他的动物伙伴咬我，我不得已才反抗的。” 王化贞立刻对吴忻说道：“吴副指挥，虽然锦衣卫是天子亲兵，可是无视国法却是大大不该啊。” 吴忻看着伽利雷，德鲁伊面色变换不定。 他经历了那么多轮回任务，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怎么会去惹事，哪怕那个法语组见习理论上是他的队友，他也不会去救的。 是大汪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朝着孙得功发起了攻击。 但是伽利雷没有解释，解释只会让他的立场更虚弱，他最终只是对吴忻说道：“他把小哈活活打死了。” 吴忻一行大惊，他们这才注意到，刚刚那个被拖出去打军棍的轮回小队成员，就躺在那里，屁股上一片血肉模糊。 吴忻冲过去检查，发现这个年轻的法语组见习的脊柱已经断了，死得不能再死。 凯斯勒首座和维尔福面面相觑，任务才刚刚开始，居然就出现了死伤，而且是这种方式。 王化贞也有点意外，他瞪了孙得功一眼：“我让你着实用心地打，又没让你着实用心狠狠地打，你怎么把他打死了？！” 孙得功蜷缩着高大的身子，委屈得说道：“我就和平常一样打得，但是熊经略的亲兵，打得太猛了。” 他这个锅一甩让几个西班牙人也是大惊，他们可没有一上来就要杀队友的意思。 冈萨雷斯侯爵和小冈萨雷斯也是怒视孙得功，他们一点也没有想和吴忻翻脸，在他们看来吴忻最终必然会屈服与他的压力，斗争是斗争，但是不会考虑主动杀人的。 不过冈萨雷斯侯爵也没有开口，他的荣誉感不允许他那么做，而且熊廷弼也不会喜欢他们软弱。 作为一个西班牙军人，执法中打死人并没有什么可耻的，开口就是示弱，而西班牙军人从不示弱。 不过王化贞最终还是决定要为自己最看重的部下撑场子，现在的锦衣卫和光明帝国初建时的锦衣卫是完全的两码事了，文官根本不怕这些所谓的天子亲兵。 然而不等他发话，另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吴副指挥，军法无情，你那个部下自己熬不过军法而死，又有什么可说的。” 熊廷弼跳了出来，继续对吴忻说道：“你的这个部下也不是真正的锦衣卫，只是你们在本地找到的帮闲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吧。” 吴忻身边幸存的那个法语组见习大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和吴忻他们不同。 他不是锦衣卫，而是个临时工！ “我已经把他的名字上报北京，到底是不是锦衣卫，应该由魏公公定夺。”吴忻却没有想让，不论是一个锦衣卫副指挥，还是轮回小队队长，他都不能坐视自己的部下以这种方式死去。 而且他立刻出了绝招，名册什么的，我回去一补，然后上报上去，熊廷弼的政敌自然会让他好看。 熊廷弼阴沉着脸问道：“吴副指挥当真要为了一个士卒，与本经略作对，破坏辽东大局？” 冈萨雷斯等几个西班牙人则纷纷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他们结合自己从阿尔法处得到的知识和的一番观察，熊廷弼肯定能压服吴忻。 这个讨厌的家伙只能乖乖认输了。 冈萨雷斯侯爵认定吴忻会在自己的部下中威望大损，只要自己稍微活动，许诺下一点利益，不怕这些医院骑士团的成员不支持自己。 然而出乎那些轮回者意料，吴忻依然没有沉默。 “辽东大局，只在督抚合力报效圣恩，我看不出熊经略留在辽东，对辽东大局有什么好处！”吴忻的话掷地有声。 王化贞立刻是大喜，经略和巡抚不合，稍微有见识的人就知道必然会导致事情败坏，他一直在朝中游说，拿掉熊廷弼，让自己专任辽东。 其实吴忻和熊廷弼的关系一开始就是“疏远”，和王化贞则是“善意”，这是他一贯的处事立场决定的。 “吴副指挥所言甚是，还请在魏公公面前，为王某多多美言啊。”王化贞一边说，一边对孙得功怒吼一声，“还不跪下给吴副指挥道歉！锦衣卫的帮闲也是你能杀的？” 朝中权力最大的人物一个是叶向高，一个是魏忠贤。 前者是他的座主，一贯支持他，再有了吴忻在魏忠贤面前说话，这平定辽东的大功，就是他王化贞一个人的啦。 王化贞的表现让吴忻的队友和几个西班牙人又都有点羡慕，看来前几次在轮回中确实还是积累下了一点功劳的。 只有一直和吴忻战斗的迪莉雅和维尔福只是稍微气顺了一点，他们从开会不能说话就很郁闷，在他们看来，自己这一路走来，本应得到更高的地位。 当然孙得功也不能给那个小卒抵命，他还有大用呢，王化贞同时又对吴忻说道：“这个孙得功虽然粗鄙，但是在辽东多年，和精灵中多有旧友，还请吴副指挥让他戴罪立功，说你呢，还不跪下！” 孙得功一直扭扭捏捏，始终没有跪下来，听到王化贞的催促，他终于是炸了。 “王巡抚，我是参将啊，手下管着十好几个指挥呢，怎么能给副指挥下跪？！”孙得功实在是不服。 下一刻，熊廷弼和王化贞的脸上都被震惊占据了，熊廷弼更是戏谑地看着王化贞。 王化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地走到孙得功面前，给了他一个耳光：“吴副指挥是御赐蟒袍，皇上和魏公公面前都说得上话的人物，你这个蠢货。” 这个耳光把孙得功打蒙了，他肥大的脸上一阵扭曲和怨毒，还朝着王化贞露出了可怕的牙齿。 然而王化贞看也不看他，朝着吴忻拱了拱手，他见熊廷弼也不过这个礼数，然后对吴忻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荒野边鄙出产的无知武夫，让吴副指挥使见笑了。” “啊哈哈，啊哈哈。”熊廷弼也是哈哈大笑，“王巡抚，你这个参将有点意思，他是参将，可以管十几个指挥，真是笑死老父了，吴副指挥，你服不服参将啊。” 他们两个虽然因为文官的尊严，不能和吴忻客气，可是内心，他们是认同吴忻地位的。 “锦衣卫副指挥使，是副指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刘渠也是凑趣地大笑道，“你这孙得功能管十几个吴副指挥，那不是比骆思恭骆指挥使的官还大了，岂不是和魏公公是平级？” 李世忠则是二话不说，扑到孙得功面前，噼里啪啦地就是十几个耳光。 孙得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虽然怒不可遏，但是终究是没有反抗，任由李世忠把他的脸打得啪啪响。 所有轮回者在这一刹那，都理解了吴忻的地位。 这“副指挥”和副指挥是完全的两码事啊。 而吴忻早在会议室中就明白了这一点，他身上穿着的不是锦衣卫传说中的飞鱼服，而是蟒袍。 他比其他轮回者更理解光明帝国的体制。 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根本没有资格参与督抚会议，他的身份是极高的。 锦衣卫副指挥使，是锦衣卫体系中，仅次于指挥使的第二人，专任辽东，实际上是天启皇帝和魏忠贤的代表。 这是吴忻活辽阳、沈阳二城数十万居民，保护仓储没有落入精灵手中的酬劳。 也是魏忠贤苦心宣传的英雄，光明帝国经营辽东二百年，他的主子天启皇帝上位不到一年，就弄得全局崩溃。 虽然稍有见识的人都看得出，责任不能让天启来扛，但是名利场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 魏忠贤必须保护自己的主人，而方法就是在辽东万马齐喑的局面下，扶持一个闪闪发光的英雄，吴忻就是他的英雄。 而这个策略是战败方很常用的。 王化贞其实就是叶向高推出来的英雄，和基本是无辜的天启皇帝不同，叶向高和他身后派阀确实对辽东局势败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作为东林首领，必须对东林党人袁应泰在辽阳的糟糕表现做出应对。 袁应泰最大的问题不是指挥无能，这在当时已经不是罪名了，杨镐有几十年的疆场经历不也是这么无能吗。 最大的问题就是招收兽人进入部队，这和王化贞要用钱让灵丹汗派部队支援不同，直接把兽人放进了光明帝国军的组织内部，是辽阳和沈阳大败无可推卸的责任人。 要不是他节操圆满，壮烈殉国，这是要祸及家人的大罪。 唯有熊廷弼的资历极深，是真正被寄予厚望的人物。 只是他在争夺权势的过程中昏招迭出，一方面因为毛文龙是王化贞提拔，长期否认毛文龙恢复辽南的功绩，而这是真正的英雄壮举，是大局不利时，最不能做的事情。 另一方面他的策略是依托城市和要塞，进行防守反击，不相信光明帝国军的野战能力，并且反对联合蒙古兽人，坚称精灵势大，和急于求成的北京方面无法协调。 否则以王化贞的履历，是根本无法和他对抗的。 “这样的蠢货，你还指望他能够帮你在精灵中招降纳叛？”熊廷弼的臭嘴也是他无法发挥才干的一大原因，“我看不如一刀杀了，给皇上节约点粮食。” “孙得功只是一时糊涂，又不是犯了国法，如何能一刀杀了。”王化贞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吴忻，他要保孙得功，可是又不想得罪吴忻。 这个英俊的施法者不仅是魏忠贤面前的红人，还对李世忠有极大的影响力。 李世忠，这个在沈阳立下大功的年轻人，以李成梁的老兵为骨干，依靠李家的财富，从难民中挑选精壮，组织了三千家丁，是整个辽东最有力的一支部队。 “切萨雷，还是不要追究了，这个孙得功的实力很强，几乎可以算是核心了，我们消灭精灵还用得上他，而且王化贞说得不错，他没有犯法。”凯斯勒首座对吴忻说道，“给王化贞和他一个面子为好。” 凯斯勒首座和冈萨雷斯侯爵都是这么想的，他们知道C级位面的上限，这个孙得功很可能是光明帝国一方最强的人物。 吴忻闭上眼睛，思考了片刻，自己的队伍中有两个法国人，维尔福始终没有说话，他在等待自己给那个死者一个交代。 就在吴忻思考的时候，变故又起。 被放开了的大汪始终对孙得功龇牙咧嘴，伽利雷也无法安抚他。 德鲁伊努力安抚自己的动物伙伴，可是始终只能得到狂躁混合着恐惧的感情。 大汪的力量比它的人类伙伴大多了，它最终挣脱伽利雷，朝着孙得功发起了攻击。 不是用爪，也不是用嘴，它知道孙得功的强大和邪恶，直接使用了自己的绝招。 “大汪，这好贵的。” “不要啊，大汪。” 他背上的白色花纹在日光的反射下发出运动的光晕，然后越来越迷幻，最终在伽利雷的大吼声中，白色花纹从它身体上浮起，然后犹如半月飞镰一般朝着孙得功斩去。 “大胆！”熊廷弼和王化贞大吼。 “来得好！”而孙得功却不怒反喜，他甩出了自己的铁链，又一次裹住了大汪的脖子。 同时孙得功的另一只手，握紧海碗那么大的拳头，一拳迎上了那个美丽的半月。 第二百七十九章熊廷弼还是王化贞 “嗯？！” 冈萨雷斯侯爵一直沉默地观察着局势，可是大汪突然暴起的一击，却让他发出了惊呼。 局势发展得是如此之快。 冈萨雷斯侯爵惊呼的同时，孙得功的拳头已经迎上了那道半月光华。 “啊！” 当他粗糙巨大的手掌接触到那道薄薄的光华时，一直显得极为暴戾刚硬的孙得功，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吴忻他们看到，他的半只手掌都被那道光华切掉了，四根手指都落在了地上。 他的铁链没能再一次缠住大王的脖子，因为他太痛了。 痛到孙得功无法理解，在其他人眼中失去手指这么痛很正常，但是孙得功知道这不正常，他不是第一次失去肢体，可是他却从来没有那么痛过。 “破邪斩？”他也终于想起来了，这光华，这半月，他好像见一个兰森德尔的圣武士用过这一招。 大汪一击得手，随后口抓并用，就要扑上来继续攻击孙得功。 “住手！” 然而这个时候，熊廷弼和王化贞一起大吼。 “吴副指挥，孙得功只是在执法的过程中杀了你的人，你怎么敢放纵这只野兽报复他？！报复孙得功，就是报复煌煌国法！”熊廷弼收回刚刚和气的样子，重新恢复了极为严肃的表情，对吴忻说道，“如果你要报仇，尽管给北京告状，但是在这里你要杀他，老夫绝不答应。” 熊廷弼和确实不喜欢王化贞和王化贞的策略，但是他更不会容忍有人在他面前无视国法。 辽东经略对于大汪在已经隔开后，再次发起攻击极为愤怒，他不仅仅用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他同时举起了双手，并开始施法，只是在最后一刻控制住了吟唱，显然，吴忻要是进攻他就会施法。 吴忻觉得这是一个极为强大的神术，但不是很确定，不过凯斯勒首座喊出来了：“杀生术，他也是精锐牧师。” 吴忻得到提示后也想起来了，“杀生术”是五级神术，这在这个位面已经是很高级的力量了，熊廷弼不仅是大官僚，个人实力也很强。 辽东经略的动作自然整个庭院中的卫兵都摆出的围攻的姿态，不过他们都很恐惧。 对于向身着蟒袍和飞鱼服的锦衣卫拔出武器让那些卫兵心理压力极大，他们都是跟着熊廷弼许多年的老人，虽然还是都举起了武器，但是天人交战是难免的。 吴忻相信自己如果动手，还是有可能击退这些摇摆不定的士兵，把孙得功杀死，并俘虏熊廷弼的。 可是然后呢，如何收场？ “吴副指挥你不要激动，熊经略是国家柱石，辽东之首，没有皇上的命令，你不能对他动手，熊经略你也不要冲动啊，吴副指挥是魏公公看重的人物，而且围攻锦衣卫是谋反啊。”李世忠大吼，并且站到了他们之中。 “本官蒙皇上御赐尚方宝剑，怎么会是谋反？！”熊廷弼虽然这么说，却也知道自己的尚方宝剑绝对没有赋予自己杀吴忻的权力，只是增强气势而已。 “尚方宝剑只是可以杀中层军官而已。”王化贞知道熊廷弼不敢动吴忻，文官虽然势大，但是稍有理智的文官就不会用尚方宝剑的权威去杀高层军官。 熊廷弼也有很多缺点，但是和那种权欲熏心的人不是一回事。 作为文官系统的顶层，熊廷弼也许会对魏忠贤恭谨慎重，因为他知道魏忠贤是帮皇帝说不方便说的话，做不方便做的事的人，但他绝不会允许锦衣卫挑战自己的权威，不会为了争权夺利，去卑躬屈膝地向吴忻谄媚。 王化贞朝吴忻连连拱手：“吴副指挥，念在孙得功还有几分蛮力，就让他留着狗命为圣上 效力吧，而且也就是这样粗鄙的人，才能和那些精灵打交道，他确实在为我们联络奔走呢。” 他和熊廷弼一样是文官，一样要维护文官的利益，而且孙得功还是他要重用的人。 但是他的人格确实不如熊廷弼，他更看重吴忻在争夺权势中的价值，不愿意得罪吴忻。 虽然他的态度比熊廷弼谦恭得多，但是吴忻知道，有熊廷弼的“硬”，他的“软”就只是一个善意的姿态，如果吴忻坚持要处死孙得功，只能导致他也变“硬”。 吴忻不能蛮干，最终他对王化贞说道：“我这个死去的部下不是什么帮闲，他和他的兄弟曾经在救出辽阳城中数千居民，历经千难万险，不成想没有死在精灵匪徒的手中，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孙得功必须对此深刻忏悔，并做出合理的补偿。” 这两个新加入的轮回者，也都经历了好几次轮回任务。 最后的一次，根据他们的描述，时间点就是在吴忻他们拆毁沈阳的幻术节点后，精灵军把辽阳人口统统驱赶回赫图阿拉时，他们受阿尔法之命，去夺回一部分居民。 这就是次级小队的成员在加入高级小队前的同步化，让他们能够了解一下高级小队中的任务，也让他们能够在这个位面中有点联系和位置。 但是这两个新人显然没有挣够足够的尊敬。 “他是顶撞上官，然后被军法处死的。”熊廷弼不肯让步，他冷冷地说道，“略有苦劳，就能顶撞经略、巡抚？！” “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然而王化贞对此完全没有问题，“本官一定会给死者一个交代，让吴副指挥满意。” 吴忻和凯斯勒首座、迪莉雅对视了一眼，他们都觉得熊廷弼明显已经难以合作，应该接受这个王化贞的条件。 这个场景其实是在选择督抚之争中的立场，算是一个大立场下的小立场选择。 得到吴忻的许可后，两队轮回者加上其他卫兵一起努力，总算是把狂躁的大汪给控制住了。 吴忻注意到，施展了一下“破邪斩”后，大汪背部的白色条纹少了一道，从三道变成只剩下两道了。 熊廷弼极为不满王化贞的让步，在他看来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行军法打死人就是打死了，谁不服，谁就是对抗国法。 吴忻的部下攻击执法者，实际上是大罪，如果操作得当完全可能把他重创。 王化贞这么一赔钱，就等于是向吴忻认错了。 “哼，竖子不足以为谋！”熊廷弼大骂一声，拂袖而去。 他一走，吴忻和王化贞也就不能继续呆在他的府邸中，冈萨雷斯祖孙两人作为送客的代表送两人出门。 在和吴忻分手之前，王化贞突然命令孙得功在向吴忻跪下认错，孙得功反抗了一会，然后终于是跪了下来。 不仅跪着向吴忻求饶，还狠狠地来回抽了自己十几个耳光才罢手。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堂堂参将被文官犹如走狗一般对待。 冈萨雷斯侯爵看着这一幕咬牙切齿，他关上房门后，冷冷地看着小冈萨雷斯。 “这光明帝国的体制实在是太荒谬了，一个历经百战的勇士因为一句话就被活活打死，而刚刚还威风八面打死他的高级军官，被理论上只差一级的文官当成家奴一样对待。”小冈萨雷斯对于今天的经历很是痛恨，王化贞对待孙得功，就像他在墨西哥城对待那些阿芝台克奴仆一般。“即使是大主教，也不可能如此侮辱一个西班牙士兵！” 西班牙之所以能在新大陆大杀四方，不仅仅是依靠武器和组织，也是依靠他们上下一心。 然而冈萨雷斯侯爵烦恼的根本不是这个，他忽然狠狠地掐住了自己孙子的脖子：“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这个吴忻到底在前面的任务发挥了比你重要多少的作用，为什么他有那么高的地位！” “呃………。。”小冈萨雷斯意识到，自己对吴忻的诋毁就要付出代价了。 他们没耽误太久，进入内室的时候，熊廷弼刚刚坐下而已。 “冈萨雷斯侯爵，你不必担心，我们跟着熊经略这样的优秀人物一定能够主导这次任务的。”一个西班牙轮回者看队长情绪不好，主动说道，“我在上次任务中，曾经为他调查辽东守军弃守边境堡垒之事，当时他的对手叫李成梁，是光明帝国最有名望的将军，但是熊廷弼还是把他斗倒了。” 这个轮回队员的上次任务，是这个位面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李成梁迫于建州精灵的压力放弃靠近朝鲜，远离辽东的宽甸等地的堡垒。 当时入仕不过十年的熊廷弼弹劾李成梁丧地千里，生生把这个在辽东威福自操几十年的枭雄给折腾得灰头土脸。 这个轮回队员，曾经帮熊廷弼收集口供，调查事件的经过。 “哼，王化贞这个鼠辈，他忘了自己是堂堂巡抚吗？！”熊廷弼一边进入内室，一边咆哮大骂王化贞和吴忻。 虽然熊廷弼是湖北人，也就是和魏忠贤一起对抗东林党的楚党代表人物，但是他哪怕是对着魏忠贤也是有一品大员的尊严的。 他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对西班牙轮回者们说道：“虽然我反对操切盲动，然主忧臣辱，皇上继位后，以东事为第一要务，吾辈岂敢不尽心竭力。” 冈萨雷斯他们凛然立正，他们知道这是有支线任务做了。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熊廷弼的保守策略，他们和吴忻虽然有分歧，但是尽快消灭建州精灵的热切也是一样的。 “我有几件事，要让你们去办，首先我们要清点在广宁城中的物资，其次是整修攻城设备，第三是整修城中的炎黄之龙祭坛…………” 熊廷弼能够提供的支线任务是很多的，能够提供不少能够带出本位面的金钱和装备。 所有人都很满意，唯有冈萨雷斯侯爵有点担心，他觉得这些任务对于俘获位面的作用不大，根据弗洛伦蒂诺大总管提供的经验，位面俘获任务中，必须每一个步骤都选择回报最大的方案才能可能成功，虽然这往往也意味着最高的难度。 而且这一次，他不仅要征服位面，还要在同吴忻的较量中获得优势，他已经知道，在任务开始时，自己处于绝对的劣势了。 小冈萨雷斯在这个位面的根基根本就不能和吴忻相比，那个术士的存在，才让轮回小队有机会把这个位面俘获。 但是冈萨雷斯侯爵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他摸了摸手指上的“紫龙之泪”，毕竟他身后事西班牙。 当然他虽然实力不错，但是独当一面来征服一个位面还是第一次，当然征服位面这种事情，即使是皇帝和弗洛伦蒂诺大总管也没有多少成功的经验。 所以冈萨雷斯侯爵主要还是靠自己，他最终选择了熊廷弼提供的报酬最高的任务，去广宁城边的三岔河对岸勘察地形，准备修建一座堡垒。 这个任务要同时面对兽人和精灵的骚扰，很是艰难，不过冈萨雷斯侯爵还是选择了这个可能对精灵造成最大打击的工作。 其他西班牙人也各自选择了不同的任务。 ………………… “我们现在去哪？” “先回我的府邸。” “你的府邸？” 和西班牙人要接受熊廷弼的管理不同，吴忻在广宁有自己的府邸。 得知这一点，大大鼓舞了吴忻和他部下的士气，吴忻的好马也是如此。 当然身高接近一米八的河西马仅仅是吴忻才有，其他人的马都是一米三四的蒙古马。 “我们明明也是奋战了那么多场的，怎么待遇差那么多？”只有新加入的新人有些不满，这名名叫劳瑞巴特兹的见习情绪非常差，“我们一路上被兽人的骑兵追击，我们一起努力杀死了一个中坚级的兽人和他的座狼，才挺过了上次的任务，怎么被那个文官一句话就给杀了呢？” 他在加入位面战争前只是一个扈从，度过了好几个任务后，拥有了四级战士的实力，在主位面上也成为了见习。 那个死掉的战友也是如此。 “你们没有足够程度地改变历史。”迪莉雅的一身重甲和一身肌肉，把她的蒙古马压得够呛，“我跟你说过了啊。” 巴特兹有些失落地点点头：“我理解你们干得更好，但是…………。。” “不要为过去烦恼了，孩子。”凯斯勒首座的岁数确实能当这个见习的父亲，他也见多了始终在混乱和迷茫中艰难求存的低阶小队在刚刚加入能够参与位面战争的真正小队时的反应，“过去你们是没有找到入门之道，而现在你们已经找到了，你的朋友只是不够谨慎，他应该努力奋战，而不是急着说话。” “相信我，我们不仅会让王化贞赔偿，我们还会让孙得功赎罪。” 吴忻一路上都在思考着什么，一开口，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都有点吃惊。 第二百八十章吴忻的宅院 吴忻的府邸大门没有熊廷弼的经略衙门那么高峻，颜色也不是朱红色，而是低调灰色。 门前也没有石狮子之类的东西，但是一走进去，里面的庭院幽深静雅，哪怕是巴特兹见习这样的法国人，也能感受到其中的舒适和宁静。 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拥有十几亩田地、三个佃户的穷骑士，为了长子负担一匹马和一件铠甲，就是他的极限了。 次子巴特兹只能是给打发到了医院骑士团。 但是即使巴特兹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也本能地能这个庭院中感受到了主人的品味和地位。 他远远地看过伯爵老爷的宅子，和这真是差得远了。 吴忻在一品二品大员开会的时候能够说话，其中展示的威势其实要大得多，但是对巴特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还是这个宅院更有冲击力。 法语组见习知道，自己这次真是加入了一个了不起的队伍了。 “这真的是我们的府邸？”他完全听不到吴忻要对孙得功做什么，只是结结巴巴地问道。 这个时候，吴忻的家人也出现了，好几个仆人，还有一个管家。 他们恭谨地向吴忻行礼，然后把茶具和点心放到了院子里。 “这是西博阁下的府邸，你未立寸功，哪里算得上我们？”说话的是雅拉，她手上拿着珍贵的瓷杯简直是要幸福地晕眩了，价值上，这是一件“中坚”级的武器啊，还有这绿茶，这么好的茶，价格和同体积的“精锐”营养剂差不多吧？ 她这倒是猜错了， 她其实比这个法语组骑士的背景强不了多少，但正是这样的背景让她急不可耐地来找存在感了。 而且没有姬妾，看来是算得上克制了。 这让吴忻编了一路，准备敷衍迪莉雅的借口没有用上。 不过在前线搞这么个大宅子，吴忻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风格，但是他也无法确定，也许自己内心深处也有一个魔鬼呢？ 等到家人退开后，吴忻立刻瞪了雅拉一眼，然后拍了拍巴特兹的肩膀道：“你当然也是我们，这一次好好干，以后也不要回马耳他岛了，就留在的黎波里港吧。” “的黎波里港如今比马耳他岛可是繁荣多了，而且那个岛上根本没有发展空间。”凯斯勒首座也瞪了雅拉一眼，连忙加入了对这个见习的挖墙脚活动，“而且西博阁下对于法国人也是一视同仁的，你也看到了，他是一定会为我们死去的战友报仇的，虽然他和我们一起战斗的时间是那么的短暂。” 吴忻其实对于一切不信星月教的人都有兴趣，对于现在和他一起朝着的黎波里港撤退的法语组，其实吴忻也有野心。 只是瓦莱塔的领导力比较强，法语组内部还是比较齐心的，所以吴忻下不了手只能把他们礼送回马耳他岛而已。 现在意外地出现了一个突破口，吴忻就起了些其他心思。 “你在干什么？！马耳他岛上人力也不足了。”迪莉雅作为希瑞克的牧师，一眼就看穿了吴忻的行径，“有了我们英语组，难道你还不满意？” “马耳他是一个孤岛，堆积太对人手，只会造成补给困难，而的黎波里港勾连海陆，人越多力量越大。”吴忻连忙安抚迪莉雅。 这种话不是假话，但是又有明显的立场。 吴忻其实不愿意让马耳他岛上的法国人比例太高了，虽然暂时还没有变故，但是吴忻知道这种人口比例就是变故的基础。 “的黎波里港的土地………………”迪莉雅还要再说，但是却被伽利雷打断了。 “你们够了，这些事情，你们到了主位面再去扯，先办正事要紧。”伽利雷开口了，他对吴忻说道，“拿下了这个位面，什么都会有的，位面的权限永远优先属于征服者，哪怕你的的黎波里港丢了。只要你还能从这个位面获得利益，回到马耳他岛，你也是无以伦比的实力派，依靠皇帝和摄政的支持，竞选总团长机会极大。” “你的这只野兽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发狂乱咬人？”凯斯勒首座把注意力转向了伽利雷，“你要么就让它早点去对付那个什么孙得功，救下这一次的新人，要么就根本不要动，让西博殿下去和那个文官交涉，让他付出代价，你知道不知道，这畜生搞得这种半生不熟的事情，害得我们损失很大！” 虽然伽利雷和吴忻的合作是一次性的，而凯斯勒首座是永远要加入这一队的，但是他们之间还是有一些不强烈竞争关系的。 伽利雷在主位面的表现已经压过了凯斯勒首座，待遇也是如此，他一次出击的价格就接近吴忻几个月来拨付给凯斯勒首座各种资源的总和了。 凯斯勒首座虽然知道这个价格多少是合理的，但是嫉妒心却难以控制，他们在奥地利的关系毕竟是不好的。 然而这一次他的话说得很对很在理，伽利雷一下子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不过大汪还是龇牙咧嘴，完全没有悔改之意。 迪莉雅、维尔福他们也都注视着德鲁伊，这搞得伽利雷颇为尴尬，他知道自己是身负众望的特别强化队员，可是第一个场景就表现得很糟糕。 “哼，我展示了我们的实力，仅仅我的动物伙伴就击退了那个核心级的敌人，以后光明帝国谁敢不尊重我们？”当然伽利雷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解释，“没有我的奋战，那个王化贞给的补偿也会不足。” 他的话也算是有一定道理，有实力总是让人尊敬的。 “你又没有动手，你这条蠢狗的判断可靠吗？”凯斯勒首座还是不服，“这是C3级位面，应该至多也就是敌人那里会有一个核心级的敌人，应该就是那个精灵可汗代善，这个孙得功不该那么强吧？” 光明帝国当然有核心级的人物，但是他们在山海关之内，无法参与不是决定这个位面命运的战斗，本质上，他们暂时也不是这个位面的一部分。 “也许敌人那边有一个特别强的核心。”其实伽利雷是动过手的，他的攻击对孙得功几乎无效，不过这个解释太伤德鲁伊的自尊了，所以他没有这么说，“或者敌人有两个核心级的人物？” 伽利雷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因为他的经验和情报也告诉他，这个等级的次等位面上，应该是敌人一方有一到两个“核心”，而且是很强的核心。 核心是至少能使用七级魔法神术的施法者，或者对应的十三级的战士、游荡者等。 “有这个可能。”维尔福赞同伽利雷，“我们面对过一个叫洪太的精灵魔鬼祭祀，他至少是巅峰精锐，还有那个把整座城市都笼罩的法阵，不仅能够迷惑人的心智，还能抽取人的生命为精灵可汗所用，绝对也是核心级的法阵。” “还有那个始终没有出现的精灵可汗野猪皮，如果我们没有及时拆掉沈阳城里的法阵，他就会从辽阳杀回来，他肯定是核心级敌人没错。”迪莉雅也支持伽利雷。 作为全程参与了前几次任务的老人，他们都本能地扩大自己的功绩，这是人之常情。 “那也许确实是敌人会有几个核心级？”凯斯勒首座也动摇了，“那无论如何，这个孙得功就是我们完成任务的关键，刚刚把他得罪的太狠了，也许等会要给他道个歉？” “他一上来就杀我们的队友，说明他和我们的态度是很不好的，这应该也是任务的难度之一，而且这个孙得功肯定是罪孽深重。”伽利雷表示自己没办法，“我的大汪嫉恶如仇，如果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它是不会发动破邪斩的。” 大汪已经不再关心这些愚蠢的人类了，此时撕肉龙正在庭院的池塘里捕鱼，把吴忻池子里养的观赏鱼毫不客气的捞起来吃掉，吴忻的管家和仆人正在又喊又叫地制止它。 “应该不会吧，这个孙得功和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维尔福说道。 不过他也不是很有把握，吴忻能在任务期间得到那么大的庄园，自然也可能结下仇敌。 吴忻还是觉得道歉是下策，虽然是行军法可以杀人，是合理，但是杀人又绝对是表明极大恶意的，吴忻决定可能是有难以调和的矛盾。 不过他制止了队友们继续说下去：“不要瞎猜了，等情报再多一点吧，我们先开始自己的事情。”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即使是伽利雷和凯斯勒首座也是如此。 他们实力虽然强，但是经历的轮回任务多，知道吴忻今天表现出的发言力和实力，意味着他在前面的任务中完成得多么好。 吴忻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难道这么好的庭院，其实也是有震慑一下队友，确立一下权威的意思？ 凯斯勒首座首先表示对吴忻的支持：“不错，我们先立足自身扩大实力和影响力。熊廷弼那里的支线任务显然是分配给西班牙人的，我们只能去找王化贞接任务，尽量一边扩充光明帝国一方的实力，一边缓和同孙得功的关系，至少也不要激化。这次的任务跨度是一年，我们要做好长期的计划，前期的支线任务是我们壮大实力的必然手段，我们要尽可能地多接任务。” 吴忻摇了摇头：“接王化贞的任务不是上策，而且对于孙得功不能心存讨好，而是要防备他，大家不要只看到他的实力对我们完成任务的价值，更要看到他的危险性，再我搞明白他的态度为什么这么恶劣前，大家要时刻牢记，他杀死过我们的一个队友，保存自己，是第一要务。” 吴忻的话让所有人都感到心安，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唯有凯斯勒首座在心里感到这样不对，他只关心吴忻的利益，只要能拉住孙得功，把自己和伽利雷以外的所有人都牺牲了也没有什么，以后的任务再难办，只要先吃掉这个位面，不愁没有人力物力。 当然他只当吴忻在收买人心而已。 吴忻继续说道：“我们也不要去和西班牙人争夺熊廷弼的任务，这个广宁城中，除了熊廷弼和王化贞以外，还有好几个文官可能发布支线任务，虽然他们等级较低，但是安全性应该比较有保障。还有两个总兵也肯定有支线任务可以开发。” “对啊，那个李世忠应该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破除了幻阵的少年人！”维尔福突然大吼一声，游荡者的智商确实悲剧，他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当时要不是我们，他们这一家子就算是全完了，这小子是光明帝国的伯爵，他们这个伯爵可比我们的伯爵厉害多了，上亿人口的帝国，一共也就几十家侯爵和伯爵，几个公爵而已。” 而即使凯斯勒首座和伽利雷也都知道了，他们两个在任务准备时，就知道这个在辽东关系深厚的年轻人这次必然能够上位，将是他们完成任务的重要帮手。 李世忠也确实实力强大，不仅拥有大量的财产和人脉，而且是整个辽东官场，唯一一个文官必须要给予一定尊重的人，这在刚刚的会议中，王化贞特意提起他的爵位就能看出来。 “那我们等会就先去找他？”老渔夫乔尔也觉得这个少年人是己方的重要资产。 吴忻却抬起手来制止他们：“我要跟你们说的，就是不要特意去找李世忠，更不可以在交往中提及我们过去的交情。” 吴忻的话让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他继续说道：“我们是锦衣卫，是光明皇帝的耳目和爪牙，和地方官关系很差没有关系，但是绝不可以和某个地方官员关系太好。” 凯斯勒首座也说道：“拉迪斯劳斯的亲信中，有一个叫西里卡的，是摄政殿下少年时的旧人，被他委派为情报部门的副职，各种捞钱和实缺从来都是无所顾忌，摄政殿下也是一贯优容。此人后来失宠，被派去苦寒之地，明面上的理由是利用情报部门经营致幻剂，并且贪污腐化，实际上就是因为和几个他负责监视的官员关系太好了。” 伽利雷也是点点头，他知道的西里卡倒台内幕还有一些细节，但是凯斯勒首座以此作为例子是不错的。 这个情况让吴忻的队友都是面露难色。 “大人，王巡抚的管家来了，带了好几辆马车。”这个时候，吴忻的管家来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关宁铁骑 “巴爷，吴指挥近来可好啊。” “啊呸，你什么东西也配问吴指挥的事？” “是，是，是，巴爷，你看我这不会说话。” 一个关宁军的千总满脸堆笑地把一个小小的袋子塞进了巴特兹的手里。 这位巴爷在这个位面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对于这一套已经是门清，手腕缩在里面就那么一拉一划，不仅把银子给划拉进来袖内袋中，还大致判断出了银子的分量。 十五两，也就是三十多个塔勒。 虽然已经大致适应了这个次位面的生活，不过巴特兹还是本能地把银子换成了塔勒。 这个光明帝国各种手工业品比之巴特兹见过的法兰西产品都要精美，唯有铸币的技术以及配套管理却很成问题，技术低劣腐败横行。 铸造铜币不仅无法得到铸币税，反而要亏本，而且始终没有发展出成熟的银币铸造技术。 这放大了光明帝国本来就很严重的流通货币不足问题，是光明帝国崩溃的重要推手。 吴忻计划在俘获了这个位面后，就引入铸币技术，但是这是吴忻要操心的事情。 巴特兹，巴爷，并不用考虑这个。 他只是单纯地享受着美好的时光。 在主位面他是小见习巴特兹，被骑士们呼来喝去地干活，扈从们也总是对他的命令敷衍了事，最最可怕的当然还要和那些巴巴利海盗作战。 这还不算完，后来不知道又怎么被拉进了那么个倒霉的轮回世界，光是要和巴巴利海盗作战还不够，还要和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敌人作战。 有的时候，他早上睁开眼，就要和巴巴利海盗接舷战，然后中午的吃饭时候忽然又去了其他位面，和半兽人大战一场，等到晚上，又是巴巴利海盗。 他曾经觉得自己的生活真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噩梦，每次任务得到的那点命运点虽然让他提升了一点地位和实力，但是只是有限的提升而已，巴特兹看不到改变命运的可能。 虽然轮回任务的死亡率不算高，甚至比和巴巴利海盗作战还要低一点，但是双倍的压力不是那么好缓解的。 那挣扎求存的艰难让他的精神始终无法放松，随时可能崩溃。 在连续做了十几次任务后，他也始终只是勉强完成提示的主线，从来没有改变过什么历史，至于杀死“关键”历史人物，更是想也没想过。 现在回想起来，有一两次任务中，其实是有选择的，把命豁出去说不定能把那个看似高高在上的敌人给拉下马来的。 好在他虽然天赋不足，但是总算是兢兢业业，终于是被阿尔法认可了。 见到吴忻他们，巴特兹才明白，自己过去其实根本就不是阿尔法的正式员工，原来“轮回”其实是位面之间的较量。 虽然在吴忻的队伍里，他是全无根基的新人，但是那位英俊的术士并没有像巴特兹担心的那样压榨他。 虽然对于自己唯一一个经历了许多次任务的队友莫名死去很是伤感，但是王化贞提供的补偿真是让巴特兹大开眼界。 那好几辆马车上装着两万多塔勒白银，上万塔勒的施法材料，还有一件“中坚”级的铠甲， 前两者巴特兹完全没份，但是那件铠甲吴忻极为慷慨地给了巴特兹。 虽然不是主位面上流行的全复式盔甲，但是内衬铁片的棉甲依然算得上是不错的重甲了。 他根本没有“中坚”的实力，何曾想过能够拥有一件“中坚”级的铠甲。 这是所有装备中最有价值，也是最贵的东西。 他的钱用来买营养剂就差不多了。 过去的那么多次任务，以及见习的那点补贴，让他能吃上充足的“中坚”级的营养剂，再多就没有了。 当吴忻让他的管家和小厮帮巴特兹穿上铠甲时，花了十几分钟。 虽然棉甲比钢甲好穿多了，奈何巴特兹的身体完全是僵硬的，他不敢相信啊。 拿到铠甲的第一天晚上，巴特兹是穿着铠甲睡的，他生怕这一切不是真的。 第二天早上，他的身体被铠甲弄得几乎是发僵了，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 不仅是因为这件铠甲，也是因为吴忻的力量和关照。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任务是这么办的，一次一次积累名声和尊敬，一步一步建立自己的势力。 巴特兹明白，一个死去见习的生命是无论如何得不到那么多补偿的，这都是吴忻的面子。 而且还有更好的事情，一开始吴忻详尽地分析了局面，考虑了各种人际关系和隐秘关节，巴特兹脑子晕晕乎乎地，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找支线任务了。 然而事实证明，其实他并不需要动太多脑子。 如今他是谁？ 他是巴爷！ “巴爷，巴爷？”巴特兹突然走神，让对面的那个关宁军千总相当紧张，“那这次的检查？？？” 他虽然也姓祖，是辽西将门的成员，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品阶远不如自己的巴特兹。 “哦，没事了，你这营人马都是足额的。”巴特兹进入营地后，直接进了大帐，然后连营帐都没出，当然了，这也是吴忻允许的，“不过你那三十个家丁，等会拉出来看看。” 虽然这种吴忻权限内的事务不算支线任务，没有命运点拿，拿到的银子无法换成可以带出这个位面的装备。 但是广宁城中商贸繁荣，这些银子依然可以买到不少物资，强化巴特兹在这个位面内的实力。 很多蒙古商人，带着草原上的特产来这里交易。 “那是，那是，巴爷你真不愧是吴指挥的部下，办事实在是认真。”那个千总松了口气，虽然吴忻一贯都和他们相安无事，辽西将门有足够的能力庇护他，但是他也一点不希望需要辽西将门的庇护，太太平平不比什么都强？“我的家丁那都是精壮，人人都有铁枪、皮甲，巴爷不必手下留情。” 这位千总是实话实说，吴忻执行的检查标准，已经算是整个光明帝国都极为罕见高标准了。 不看士卒，只看家丁，这样对大家都好。 吴忻倒是想把山海关内外的十几万大军统统按照花名册点验一下，甚至把光明帝国那些卫所兵也给充实满员了才好。 但是这样的话，吴忻估计自己要么会死在一场兵变中，要么会被一个精神失常的法师给轰上一个什么法术，然后在治疗的时候，再吃几个法术。 非不愿，实不能也。 “你让他们一个一个上，我是不会留情的，吴指挥说了，千总至少要养三十个能吃饱饭的家丁。”巴特兹虽然只有四级战士等级，但是确实有资格说这个话，那些家丁也就是一级战士的水平而已。“等会要是十五个人不能把我累趴下，你就要被吴指挥诫勉谈话了。” “哎哟，不能，不能，都是能吃饱饭的家丁，巴爷你肯定是得受累。”那个千总很是害怕，吴忻虽然不能断了他的财路，但是在祖大寿面前提一句，某个营头很不像话，也足够他喝一壶了，“我能不能也讨教讨教啊？” 吴忻无力把光明帝国的官僚体系整顿好，但是对付一两个特别没下限，连家丁都没有一级战士水准的烂人，还是可以的。 “行啊。”巴特兹很是大气，千总一般来说也不过是二三级的武士而已，而且不会有“中坚”装备。 依靠“中坚”级的铠甲，巴特兹可以硬吃好几个也不成问题。 巴特兹松了松筋骨，然后就准备去和家丁们进行车轮战了。 …………… 关宁军在广宁外有一个极大的操场，是专为高级将领们修建的。 关宁军从编制上来说，并不是独立的，理论上依然是辽东总兵刘渠的部下。 但是根据光明帝国大小相制的规矩，祖大寿、吴襄和李世忠一样，都不对刘渠负责。 当巴特兹在基层点验家丁时，吴忻自己也没有闲着，他自己去点验各军高级军官的家丁。 高级军官和低级军官不同，他们对于吴忻来点验自己的部队还是有很大抗拒心理的，和那些小军官害怕吴忻点验他们的缺额不同，他们根本不怕吴忻点验缺额。 他们有足够的组织力，应付吴忻，如果他真的要点验实际人数，乞丐兵要多少有多少。 至于家丁人数，祖大寿、吴襄等人各自都有上千家丁，人人有甲。 虽然精灵部落是在野猪皮时代才开始有和光明帝国进行战略对抗的能力的，但是李成梁时代，辽西将门就经常深入辽东，干涉精灵部落事务，确保他们无法统一，并缴纳各种好处。 没有爪牙，他们根本无法获得各种出产，从千年辽参、海东青蛋到精灵奴隶。 所以他们确实有爪牙，这些家丁也确实有实力，很多人不仅和精灵作战多年，还经常和蒙古兽人作战。 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要求检验实战能力，只能认为吴忻是在找麻烦，要求更多的银子。 在他们看来，那些战利品都是他们应得的，文官、宦官、锦衣卫来分他们的好处，一个个都是令人作呕。 甚至有人内心还觉得，要不是不了解情况的中央官僚不断加压，精灵部落根本不会大规模地对抗帝国。 毕竟第一线的将门对于精灵有多少承受力是大概了解的，而且他们和精灵的关系是长期的，往往是只有两三年任期的文官，会下让精灵无法承受的重手，积累极大的怨恨。 这种想法不是完全错误的，就如同中枢方面认为武官为了自己的利益，虚报战功、广置田产一样，都不是完全错误的。 而且吴忻对于辽西将门一直只是循规蹈矩地分钱，并没有和他们完全连成一线。 所以祖、吴二人对于吴忻的动机也就不可能完全理解了。 吴忻再怎么喊我是一心一意要打回辽东，敉平建州，那些将门也就是听听而已。 不过他们对于吴忻当时和李世忠一起击退了沈阳城中的敌人，然后带着数万辽沈居民出逃，并熬过了兽人和精灵的追击，还是抱有很大敬意的。 这种敬意不仅仅是他们有，所有人都都。 吴忻的这种威望是他在光明帝国立身的基础，也是他完成俘获任务的基础。 甚至熊廷弼和王化贞在内心深处也是有的，否则吴忻根本无法参与高层文官的会议，哪怕他身后有魏忠贤也不行，吴忻只是魏忠贤的爪牙而已，并不是他的私人。 再加上吴忻表示自己就带迪莉雅、伽利雷、凯斯勒首座这三人，当然还有一条狗，一次对付一百人，只要他们能把自己揍趴下，点验就算通过。 祖大寿和吴襄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条件，他们甚至还友好地表示八十人就很多了。 他们对这个也是有经验的，祖大寿和吴襄是姻亲，他们各种把自己家的家丁凑了凑，把其中最好的八十个人拉出来，然后要求吴忻实战检验。 而且祖大寿还要求自己的几个儿子也参战，吴忻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祖大寿在自己的家丁中，做最后的动员：“今天要给那个小白脸锦衣卫一点教训，你们可不要给我丢脸，自己该干什么都知道了？” “我知道，我一上去就抱住那个撕肉龙的尾巴。”家丁中的一个军官，有六七级战士的水准，而且天生力气很大，对于撕肉龙大汪的主要工作就交给他。 “用长枪对付它，这东西一层厚皮，用弓箭和刀肯定都不大管用。”祖大寿也是打老了仗的人，对于大汪的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还有剩下的那些人，我看那个穿着重甲的女人和那个拜火的祭祀，也都是硬茬子，你们不要急着对付他们，先从那个姓维的和姓雅的开始攻击，先消灭弱的，然后围攻强的。” 维尔福和雅拉被认定是主要打击目标。 家丁们纷纷应是。 “三桂啊，等会我和你表哥他们把锦衣卫给打趴下后，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把吴指挥和他的女人，给拖出来，我们打人不打脸，至少不打锦衣卫副指挥使和他女人的脸。”吴襄对吴三桂谆谆教导，“千万不要让祖家的几个小崽子把吴副指挥抢走了，更不能让任何伤人到他们，知道吗？” 祖大寿的儿子都是吴三桂的表兄弟。 吴三桂闷闷不乐，他毕竟还是少年人，对于不能狠狠打脸来挑衅的敌人有点失望。 吴襄知道儿子的想法，他继续淳淳善诱：“吴副指挥毕竟是关内来的，他以为我们关宁军也和内地卫所一样，都是不能打仗的废物，我们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也就是了，太得罪他可不值当。” 吴三桂最终点了点头：“吴副指挥也就罢了，我就是担心那个女人，人甲加起来说不定快两百斤呢。” “那就围着她。”吴襄砸了咂嘴，“一个人不行就两个人，千万不能让女千户受伤，知道不！” 第二百八十二章下猛药 第二天，依然是风和日丽，依然是关宁军的操场。 吴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昨天他“火球术”造成焦糊味已经完全消散。 地上的黑色痕迹，关宁军的士卒也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 吴忻经历过比昨天危险得多的战斗，得到过荣耀得多的胜利，因此那些惨叫和哀号，他也已经忘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训练中死了一个颇为勇猛的家丁，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真正有效的训练必然是伴随着危险的。 吴忻的心态很平和，但是周围的关宁军士卒可是无法平和了。 他们一个个怒目而视地盯着吴忻。 而几个穿着优质铠甲的将军们，也是无法维持假笑，祖大寿和吴襄从见到吴忻又来的那一刻起，同样射出难以掩饰的仇恨的目光。 这让吴忻确信，自己的努力还不够，只有愤怒，没有恐惧和顺从。 他还要再加把劲。 “咦，吴参将，怎么今天你公子没来呢？”吴忻搜索了好久，有点意外地发现昨天那个让他很是在意的年轻人没有来。 虽然吴忻对于光明帝国灭亡的历史并不了解，但是哪怕没有“通晓历史”，大名鼎鼎的吴三桂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昨天在互相介绍的时候，他特意留意了，吴三桂此时已经是“五级”战士了，在一个食物很难制备成营养剂，战士几乎无法从外界吸收力量的世界，这已经是相当难得实力了。 吴忻对于吴三桂倒是没有什么不信任的，这位老兄虽然不算是忠臣义士，但也是到大厦倾覆之后才改换门庭的。 在北京陷落之前，他虽然也和其他人一样挖着皇帝的墙脚，干着损公肥私的勾当，但是并没有叛国投敌。 “吴大人，犬子昨天受了重伤，今天实在是没有能力奉陪了，大人你要是还有雅兴，今天老夫陪你继续操练操练。”吴襄虽然尽量掩饰，但终究是无法控制他心中满满的恼怒，“吴大人放心，今日老夫一定要叫你尽兴！” 他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大家说好是练习的，你一上来就扔“火球术”是怎么回事？ 说明你有钱？ 一下子扔出去几十两银子而已，你当我们辽西将门就怕了你？ 我的好儿子吴三桂被你那个凶神恶煞的情妇一锤砸断了一条手臂，然后你还问我怎么回事？ 仅仅是训练中杀死一个家丁，不至于让辽西将门的掌门人对一个锦衣卫副指挥使难掩愤怒，亲近的家人也被烧得、锤得够惨，才让他们控制不住情绪。 “什么？！吴公子伤得那么重？！”吴忻确实是不知道这件事，迪莉雅只说她冲进人群中又锤又踢，打倒了十几个人罢了，“迪千户不仅擅长神术，还很善于医术，要不要让她给你看一看？” 医院骑士团的战斗频率高，而且有内部无私传承医疗技术的传统。 迪莉雅在医院骑士团那么久，有无数伤员练手又有高明的前辈传授经验，这包扎伤口的技术，放在这个位面可说是难有敌手。 昨天战后，迪莉雅带着雅拉和维尔福，忙前忙后，总算是把训练死亡人数控制在了一个。 当然这唯一一个死亡也是她和维尔福一起造成的，吴忻原本根据那天大汪失控的事情，担心大汪会杀几个人，不过事实证明伽利雷有能力控制大汪。 只要德鲁伊严肃地说明情况，他一喊，大汪就可以立刻停止，不杀人，不吃肉。 吴忻由此不得不认真考虑，孙得功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了。 “吴大人真是勤劳王室，一天也不耽搁，就又来视察了？”祖大寿这个时候也是阴沉着再次出现了，他的好几个子侄，昨天也都被吴忻的“火球术”炸得重伤。 当然是以父亲的标准来说，当时迪莉雅和雅拉都忙着救治那些有生命危险的家丁，对于仅仅是手被炸烂了的祖公子，并没有多加照顾。 祖大寿心中怨愤极大，唯一死掉的那个家丁也是跟着他的老人了，否则不会顶着火焰还要去攻击吴忻，以至于迪莉雅狠狠地一脚把他踢到维尔福的匕首上，随后维尔福一时失手把他的心给拉了出来。 “为皇上效劳，实在是不敢懈怠。祖大人你也应该知道了，东林党的一位俊杰，已经向皇上保证能半年平辽。皇上自即位后，日夜为祖宗之民沦丧精灵而自责，若是我们做不出一点成绩，不仅是难以向皇上，向魏公公交代，更是没法对自己的良心交代。”吴忻这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光复辽东，正要靠祖大人一家的将门虎子，我看昨日几位祖公子也都受伤了，当时因为重伤员太多，没空来得及看，今天是不是先让迪千户给他们看看？” 吴忻的态度很好，但是祖大寿根本没有共鸣。 北京方面能够拿掉熊廷弼，能够拿掉王化贞，可是只要精灵还在，他们就动不了辽西将门。 而如果太快平定精灵，关宁军很可能要被调去西南。 就在野猪皮肆虐关外的时候，西南地区，传承千年的安家和奢家两家土司也掀起了一场大叛乱。 他们已经攻陷了重庆，正在猛攻成都。 相比辽东和辽西，川渝地区的经济价值和人口密度远远要高的多，所以西南土司造成的人口死亡和经济损失也完全不逊色于建州精灵。 一旦精灵完蛋，关宁军和广宁军势必要入关万里，去那遥远的四川、贵州，顶着瘴疠去讨伐奢安叛贼。 对于这种事情，辽西将门真是怕的不得了。 “吴大人你不必客气了，我们祖家虽然没有你这么财大气粗，炎黄之龙的祭祀还是请得到的。”祖大寿已经打定主意要给吴忻一个教训了，“刀枪无眼，迪千户的神术还是等会留给锦衣卫们吧，说不定吴大人你自己也会需要神术，不过要是这位迪千户自己受伤了，我也会安排人给你治疗的。” 他这已经是告诉吴忻，今天他们不会留情了，肯定也要让你好看了。 当然也仅仅是狠狠地打一顿而已，吴忻虽然下手很黑，但是打完后，毕竟是全力救治了。 所以并没有结下死守。 而且吴忻并没有立刻把自己五个人打败一百个人的事迹，上报给熊廷弼，这就是还没有撕破脸。 吴襄虽然心中懊恼，但还是让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准备救援吴忻，当然迪莉雅就没人管了，最好是狠狠地给她来几下。 “今天有把握吗？”吴襄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比儿子更强，依然是一百对一百，其实他有点心虚，“弟兄们可都是有点怕了，这该死的小子是为了压服我们，八成还要用那个火球术。” “东西你准备好了吗？”祖大寿阴沉沉地问道。 “一张防护能量伤害，一张熊之坚韧。”吴襄真是肉痛至极，熊之坚韧卷轴也就罢了，这防护能量伤害可是好东西啊，哪怕是状元郎，大部分也都施展不了这个魔法的，“这个小白脸真是败家，逼得我们也败家，这可是好几百两银子啊。” 和精灵打了那么久的仗，用到这种好货的机会都屈指可数。 这都是辽西将门的传家宝啊。 当然野猪皮用起卷轴来手笔要大得多，他把缴获、购买来的这些卷轴当作军需物资，而不是传教宝。 祖大寿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天我给炎黄祭祀捐了五百两银子，身上猫之优雅、牛之力量、熊之坚韧统统都有，还请了城里最强的那个老进士，二百两银子。” 吴襄点了点头，那个退休的老进士虽然年老体弱，但是一手“恐吓术”却是威力巨大。 他退休后住在抚顺，在抚顺陷落时，他就靠着“恐吓术”带着一大家子杀出了精灵的包围。 要不是因为家业都丢了，而且身体衰退出不了远门，找不到其他弄钱的路子，这样的人物可不会为了几百两银子就插手辽西将门和锦衣卫的冲突。 当然即使到了这一步，要请动他，其实还是靠了王化贞的面子。 昨天的那一场打完，祖大寿立刻前往城中拜见王化贞。 王化贞对于吴忻去点验人马，考核家丁当然是不会反对的，这是最招人恨的活计，王化贞根本不敢干，也不想干。 但是有人去干，他还是双手双脚赞成的。 不过往日收了那么多分润，总不能没有点表示。 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威，展示自己的人脉，他就给祖大寿介绍了这个法师。 “这次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一定不要被一轮火球就吓跑了。”祖大寿给部下们打气，“只要按倒了那几个锦衣卫，一人五两银子。” “我的人也是，揍趴下就是五两。”吴襄也开出来类似的价码，而且还补充了一句：“而且今天除了穿蟒袍的吴大官人，还有他的女人，其他人打得再惨都不要紧。” 虽然吴忻没有赢了一场之后立刻去找熊廷弼报告他们战力低下，但是他们都担心这个，否则 刘渠作为辽东总兵，地位特殊也就罢了，为什么不去点验和他关系亲近的李世忠呢？ “好！家主你放心，咱们这次非把那小白脸的部下给揍成猪头！” “对，上次就是我们缩手缩脚地不敢动手，才让他们占了点便宜。” 这一批的家丁里，一大半是昨天就参战过的。 昨天关宁军已经死了一个人，那么训练中再有伤亡也是说得过去的了，当然吴忻不能死，堂堂锦衣卫副指挥使，这不是闹着玩的。 “那个祖将军身上魔法灵光好多，看来是下了血本了啊。”迪莉雅轻笑着对吴忻说道。 吴忻也是笑着对她说道：“知道要脸，总算还有几分血勇之气。” 吴忻不是在打压辽西将门，他实际上是在帮辽西将门。 整个大明军事体系都已经处于瓦解状态，辽西将门现在投资得越多，将来越有可能百倍千倍的收回。 这一切的原因，就是他没有时间完全重组明军了，因此不能大破大立，只能在光明帝国还有生命力的部分上，下一剂猛药，激发出一条有生命力的枝条。 至于这会对大明帝国已经行将就木的主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就暂时顾不上了。 很快，战斗再次开始。 依然是一百对五，这一次关宁军方面一点也不客气了。 家丁们的站位相比上次来说，拉得要开得多了，不至于一个“火球术”就被砸到十几个人，然后立刻是全军溃散，被撕肉龙大汪和迪莉雅犹如赶羊一般地消灭。 而且祖大寿和吴襄也变得谨慎了，没有如上次那样命令部下一拥而上。 那个来参战的老法师坐在一顶软轿子上，由两个家丁抬着他作战。 他已经告诉祖大寿和吴襄，吴忻这一次不大可能再直接用“火球术”硬砸，而是会用其他魔法，他们不能急，一定要稳扎稳打。 依靠人数优势，吃掉锦衣卫。 然而和他们预期的不一样，吴忻一抬手又是一个“火球术”，直指两位将军所在的中军而来。 祖大寿和吴襄连忙激活卷轴，同时命令部下后退。 ……………. 深得野猪皮宠爱，为他生下了最后几个儿子的大妃乌拉那拉阿巴亥，如今被尊为皇太妃，居住在赫图阿拉的皇宫中。 现在整个赫图阿拉皇宫都归她所有，但是阿巴亥并不觉得快活。 因为自从精灵攻克了辽阳和沈阳后，赫图阿拉就失去了原本的重要性。 代善带着两红旗移居辽阳，把沈阳给了两蓝旗。 杜度的镶白旗被赶去北方抓野精灵去了，而豪格最倒霉，被派去了辽南地区，对付行动最积极的毛文龙去了。 多尔衮、多铎、阿济格的两黄旗则被授予了保卫旧都的“重任”，留在了赫图阿拉。 这种安排导致了代善父子的实力急剧扩大，虽然吴忻的奋战大大降低了精灵控制的辽沈居民人数，但是辽河平原依然有远超赫图阿拉的人口和经济实力。 代善父子不仅依靠辽沈产出控制了蓝、白各旗，还想建立人类伪军。 当然相比没有吴忻的历史上，他们的资源要少得多了，所以困难也要大得多的。 所以今天，范文程又一次来到赫图阿拉，再次见到了精灵满怀怨愤的女主人。 第二百八十三章吴忻大练兵 面积不足，采光糟糕，根本完全没有雕塑和绘画。 曾经让阿巴亥感到内心震撼的宫殿，如今在阿巴亥眼中显得是如此狭小和压抑。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辽阳和沈阳，但是通过往来的使者和侍女丈夫们的诉说，阿巴亥还是知道了，那两座城市的壮丽。 相比起来，阿巴亥所在的赫图阿拉确实只是一座小县城而已。 赫图阿拉的皇宫和如今代善父子占据的辽东经略府比起来，也确实是一个破烂宅子而已。 她向代善父子索要沈阳和辽阳的战利品，希望能够用光明帝国艺术家的杰作来装饰自己的宫殿，即使是这个要求也没有得到满足。 阿巴亥的内心无时无刻不被嫉恨之火灼烧着。 多尔衮才是野猪皮选定的继承人，你和你的主人都是窃贼和叛徒！ 范文程能够从那双美丽的眼睛中，清楚地听到这大声的咆哮。 他迅速低头，不敢再对视，他是一个人类，虽然很得代善和岳托的宠信，但是如果不懂得尊重精灵主人，那么死期也就快了。 不过态度要恭谨，态度却必须强硬，范文程问道：“皇太妃殿下，大汗的命令已经发布了好久，两位旗主的答复到底是什么？” 多铎、阿济格是两黄旗的旗主，而最得野猪皮宠爱的多尔衮反而不是旗主，只能依附于阿济格的旗下，当然他依然拥有十五个最强的牛录。 “不把镶白旗还给我的儿子多尔衮，什么事也不要谈。”虽然想要大汗的位置，但是阿巴亥也不是没有理智的女人，她知道现在现实的目标，就是先让多尔衮得到野猪皮生前许诺的镶白旗。 野猪皮在临死前，正在为多尔衮上位做准备，他正在给多尔衮组建一个大旗，准备把长子褚英儿子杜度拥有的镶白旗给多尔衮，然后再给他很多牛录。 但是即使是祖父要剥夺孙子的地位，也需要威信，野猪皮本来是打算依靠攻克辽沈的威信来踢开长孙，把多尔衮扶上马的。 这个部署没有来得及实施，他就死了。 岳托纵横开阖，依靠莽古尔泰和阿明，也就是两蓝旗的支持拿下了大汗的宝座，同时截下野猪皮的亲军中的几个牛录，把这几个牛录给自己的弟弟硕托，又让杜度交出几个牛录，但是又保留旗主的位置给杜度。 不仅让代善得到了大汗的宝座，还扩大了他们这一系拥有的牛录。 “大汗说了，只要大妃你愿意侍奉他，那么他就一定给多尔衮贝勒安排一旗。”范文程把头埋得更低了。 在没有吴忻的历史上，洪太一继位，立刻就逼死阿巴亥，拆掉了多尔衮三兄弟之间的天然纽带。 然后利用阿济格的愚蠢和躁动，离间他们三兄弟的关系，在自己在位期间，建立了洪太一系无可撼动的优势。 日后多尔衮虽然卧薪尝胆，利用豪格的软弱，一度控制了大部分权力，但是索尼、鳌拜等人也有足够的资本保住洪太子孙坐在宝座上。 代善也可以这么做，阿巴亥的三个儿子从未立下什么功劳，拥有的财产和权力却远超跟着野猪皮一起创业的成年王子，所有的精灵王子都嫉恨他们。 然而代善一方面没有洪太的克制，他贪慕阿巴亥的美色，想要按照兽人和精灵的古老传统，占有这个美丽的继母。 另一方面他没有洪太的决断，害怕强行杀害阿巴亥，导致三小贝勒叛乱，他们岁数虽然小，但是野猪皮留了相当有力的辅佐之臣给他们，比如苏克萨哈。 虽然岳托苦劝，但是代善终究没有下定决心逼阿巴亥殉葬。 能够逼迫阿巴亥殉葬的窗口期很短，如今她和自己的三个儿子一起团在赫图阿拉，岳托只能再出诡计。 “怎么安排一旗？拆我另外两个儿子的的牛录来给多尔衮？！”阿巴亥对于嫁给代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这是符合精灵古老传统的事情，她的问题在于财产分配，“岳托这是把我们母子当傻子吗？他已经偷了我儿子好几个牛录了。” 虽然那都是野猪皮的亲军，但是难免有几个牛录额真一贯看不上几个小精灵王子，所以被岳托拉走给了硕托。 “多铎主子继承的正黄旗不仅牛录最多，一贯还是老主子的亲军，装备精良，人多马壮。阿济格主子的镶黄旗虽然比正黄旗差一点，也是很大的一旗，让他们分出一点来给一母同胞的兄弟，难道两位主子会不乐意？”范文程苦苦劝到，“而且杜度主子已经答应让出了旗主的位置，总要补偿他几个牛录，才能交代过去吧，三位小主子都成了旗主，以后在八旗议事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也是最大，这不比几个牛录来得强吗？” 杜度是努尔哈赤废弃的太子褚英的儿子，他的父亲性格恶劣，树敌极多，野猪皮死后，他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的镶白旗规模仅仅是正黄旗的三分之一弱，名为旗主，其实实力根本比不上极为得宠的阿巴亥三子。 不过岳托并不打算把这个位置给多尔衮，这只是一个诱饵罢了。 岳托哪里敢让阿巴亥嫁给自己的老爹代善？ 岳托和洪太一样，看出了多尔衮三兄弟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要打击这三小贝勒，关键就是要挑起阿济格对两个弟弟的嫉妒。 “杜度可以带走十个牛录，随便大汗把他安排去哪一旗，但是多尔衮必须带着他的十五个牛录合并镶白旗剩下的几个牛录，独领一旗，这是我支持代善继承大汗位置的条件，岳托也是答应过的，他现在出尔反尔，还指望我再相信他一次吗？！”然而阿巴亥的存在改变了一切，她并不完全能够看出岳托和范文程的计谋，但是她能安抚阿济格，让他不至于中了离间计。 “大妃，这分旗立主、建立人类八旗之事，难道不该让几位贝勒爷来和我这个大汗的使者当面说吗？”范文程的离间活动根本无法实施，阿巴亥对于自己三个十来岁的孩子有极大的影响力，他甚至见不到几个小贝勒。 “我难道不是你的主子吗？！”阿巴亥知道不能让易怒的阿济格见到范文程。 “大妃你当然是我的主子，只是如今建立人类八旗是当务之急，光明帝国虽然被老汗连战连败，但是长城内外，人类有人口亿万，我建州精灵不过十万国族，只有以人治人，才能对抗人类啊。”范文程这话完全是真心诚意的，为了能够得到权力，他已经完全不要良心了，“大妃请你一定以建州精灵的大业为重啊！” “你个人类狗才，说什么我建州精灵？还说我阿巴亥不关心我们精灵的大业？你一个狗人类，反而关心我们精灵的大业？我看你们人类一旦有了刀枪，就是要造反！”阿巴亥乘势发作，命令自己的兽人侍女上前殴打范文程，“我看岳托那个小子整天和人类混在一起，他都快忘了自己是精灵了。” 岳托是建州精灵中，最先要求“善待”人类的首领之一，他的凶狡绝不在野猪皮、洪太之下。 岳托看出建州精灵要想继续作乱，必须建立人类伪军，给予人类叛徒前途，这当然也在精灵内部中引起了一些不满和反弹。 奸诈和狡猾有时候会被误认为善良，被敌人误认是好事，但是难免也会让队友也误会。 范文程虽然身材高大，但是不敢反抗，被打得满嘴喷血，仓惶地逃出了赫图阿拉。 …………….. “熊经略，熊经略，你得管管那个吴副指挥啊。” “是啊，熊经略，你得发话啊。” 虽然熊廷弼背对着他们在看书，但是祖大寿和吴襄还是把腰弯得如虾米一般。 “吴副指挥？你们连一个副指挥都管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熊廷弼把这个笑话又说了一边，然后才转过身来，然后他就震惊了。 说话祖大寿和吴襄都是灰头土脸的，这倒不奇怪，他已经知道了吴忻最近在检验家丁的战斗力，而且不要钱一般地释放“火球术”，这两个军头当然会来装惨苦求。 不过真的看到他们的样子，熊廷弼还是震惊了。 祖大寿的眉毛只剩下一边，吴襄成了半黑半百的阴阳脸。 “看来这吴副指挥，是真的把你们折腾得够呛啊。”熊廷弼原本就以为传言多不可靠，他派出的西班牙侦察者又有私心，不愿意让他正确知道吴忻的实力，“我还以为就是你们家的几个小崽子被吴副指挥给烧了呢？怎么着，亲自下场了还是不行？” 他说到后面已经是极为严肃了，内斗中如此无能，那如何能依靠你们外战？ 这种丢脸的事情，祖大寿和吴襄其实是真不想让熊廷弼插手，一旦让熊廷弼插手，就是削弱了这些军头的独立性。 一开始，他们是担心吴忻会拿着他们家丁打不过他锦衣卫的事情，到熊廷弼和王化贞面前打压他们。 可事实是，吴忻从来没有这么做。 可是就是不上报，“火球术”这么天天吃下来，两个军头就受不了了。 更不要说迪莉雅、凯斯勒还有大汪这三个实力派，人人都能制造一堆的轻重伤。 如今家丁们已经被吊打得不行，普遍出现了恐惧情绪。 他们不知道，如果不是吴忻尽了最大努力控制，他的“火球术”其实为了还可以大得多，大汪连撕带咬，一次杀个十几个一级战士水平的家丁根本不是问题。 “实在是吴副指挥太过苛刻，明明是训练，可是他每次用那么高级的魔法不说，一次还不止用一个，最近几天光是被他烧死的就已经有三个了，这些都是跟我们多少年的老人啊，有一个杀过好几个兽人和精灵呢，没想到没死在那些兽人和精灵的手上，却死在了自己人的身上。”祖大寿一边说，一边眼睛也湿润了，这是演戏，但也是真情流露，“吴副指挥说什么现在多流汗，以后就能少流血，可是他这已经是在放血了啊！” 吴襄也是连连叹气，他们对于这样伤亡率的训练实在是受不了了。 “哼，现在不过是汗水里夹杂了几滴血，如果到了面对精灵时，你们的部队还是这么无用，那时候几千，几万人的血都要被放了。”熊廷弼内心何尝不想早日荡平精灵？只是他知道自己的部队不行，所以才会反对王化贞的冒险主义策略，吴忻脚踏实地地帮他训练强军，熊廷弼是绝不会给他找麻烦的。 辽西将门有钱，能够买各种装备和卷轴，如果真的要把吴忻打败一次，大概还是可以的。 但是用几万两银子争一个面子，如果能争到也就罢了，可是吴忻已经连赢了好几天，就算他们偶然赢一天又如何呢？ 他们是绝不敢真的杀死吴忻的。 而吴忻从来没说过，赢了他，他就不再折腾关宁军了，毕竟他不是在斗气，而是在实战训练。 实战训练这东西，有输有赢就最好了。 吴忻已经明确表态，精灵一天不灭，他就要一天这样训练下去，直到夷平赫图阿拉，他还要带着这些关外劲旅，杀到四川和贵州去平奢安之乱。 这番话他不仅对祖大寿和吴襄说，还对魏忠贤也说了。 “可是吴副指挥也和刘渠刘总兵的家丁，李世忠李副总兵的家丁演武，两位总兵官怎么都没有找我抱怨啊？”熊廷弼虽然和王化贞有矛盾，也看不惯吴忻过去和王化贞和光同尘地捞钱，但是吴忻确实在强化训练这一点，让他大大改善了对吴忻的态度，“你们不要说吴副指挥厚此薄彼，我可是打探清楚了，两位总兵那里，这几天也有人在训练中战死了。” 特别是吴忻不停地施展“火球术”，熊廷弼更是在内心自责过去错怪的吴忻，原来吴副指挥过去一起吃空晌不是为了私利，而是为了买施法材料，然后强化训练。 刘渠和李世忠当然也经历了吴忻的洗礼，只是李世忠一心一意要打回辽东去就不说了，刘渠也是日后战死广宁的好汉，他们看到吴忻这样放“火球术”，以为他是散尽家财要报效国家，被他感动得不行，根本不会考虑投诉。 祖大寿和吴襄又苦苦哀求了许久，熊廷弼终究是不假辞色，不肯给他们去说话。 熊廷弼看着两个军头离开，在心中冷哼一声，他对这些喝兵血的军头发自内心的厌恶。 他在心里重新评估了对吴忻的定位，然后写了一个条子，对身边的小冈萨雷斯说道：“你带上我的条子去仓库，领一百两银子的施法材料，然后去送给锦衣卫吴千户。” 小冈萨雷斯脸上一喜，就这么个任务，居然就有三个命运点可拿，连忙双手接过条子，然后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损耗、损耗、还有损耗 冈萨雷斯侯爵冷冷地看着小冈萨雷斯一路小跑地领命而去，可是他不敢跳出来，只能给了小冈萨雷斯一个阴冷的凝望后，然后就跟着熊廷弼一起去内院了。 他也要过日子啊，虽然这个护卫任务根本就没有几个命运点，但是胜在冈萨雷斯侯爵风度翩翩，实际上可以算是一个别有风味的陪客。 谁见过这么有修养的大头兵？ 哦，你说这是亲兵队长，不是大头兵？哎，就是，除了熊公的亲兵队长，哪里会有这么有修养的大头兵。 上次有个来觐见的官员随手就赏了他一幅字。 然后冈萨雷斯侯爵用这幅字，换到了一枚海东青的蛋，这东西稍微加工一下就有介于“精锐”和“中坚”之间的营养效果，解除了老侯爵的一大心病。 这个倒霉的位面，连“中坚”级营养剂都是难得的好货，根本弄不到“精锐”营养剂。 冈萨雷斯侯爵是施法者，法师和牧师都有一定的等级，还能靠单纯地大吃大喝来坚持一下。 但是他的孙子和其他几个西班牙士兵，要是一年没有营养剂，可是会大大地危害未来实力增长的。 虽然和小冈萨雷斯过去算不上亲近，但是自从确定他做继承人之后，冈萨雷斯侯爵一直是极为努力地为他安排前途，他把对家族的责任和爱都凝聚到了小冈萨雷斯一个人的身上。 不是他不想去赚大钱和大堆的命运点，实在是不行啊。 这段时间，他们拿着熊廷弼的手令，去执行那些任务，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好处。 在会议上看看，似乎熊廷弼还能压过王化贞一头，可是实际操作中，他们才知道，熊廷弼在这广宁说话的分量，根本不如王化贞。 物资和金钱都控制在王化贞的手里，熊廷弼只有在附近的一个屯所能够控制几千人马，在广宁城中，根本是一点力量都没有。 而其中到底是什么因素造成了熊廷弼在争权方面斗不过明明比他低一级的王化贞，这涉及光明帝国官场不大不小的秘密，西班牙人虽然努力试探，但限于层次不够，至今还没有搞明白。 而自己作为熊廷弼的这个部下，还是一个完全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的小军官，吴忻能够在熊廷弼和王化贞面前参与决策，自己只能当一个弄臣而已。 虽然有不错的实力，但是冈萨雷斯侯爵的真实背景是一个逃亡的罪犯，否则你一个能当进士的施法者，怎么会当一个大头兵呢？ 其实伽利雷和凯斯勒首座的背景也有一些问题，然而吴忻的身份能够完美地保护他们，这个不利因素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冈萨雷斯侯爵经历的时间越多，越是明白吴忻的地位。 西班牙人如果敢随便在文官面前说话，立刻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让桀骜不驯的西班牙武士明白大明官场的规矩了，当然明白和服从是两码事。 除了小冈萨雷斯身骨特别软，所以混得还好之外。 其他几个西班牙人，除了冈萨雷斯侯爵以外，都已经被军棍打过了。 被打的理由在西班牙人看来真是荒诞至极，千奇百怪。 有人是在见到七品文官的时候，没有双腿跪下，然后磕头，被文官在熊廷弼面前随便一提，熊廷弼就打了他几十个军棍。 这也就罢了，他们毕竟是一个小兵，在官僚面前没地位也就罢了。 可是，有一个西班牙亲兵因为和一个广宁本地的所谓的举起来的人在那个什么很红的院子吵了一架，然后就被打手给狠狠地打了一顿，额骨都被打碎了。 那个被打的西班牙人始终搞不懂，说是吵架，其实他也就是稍微嘟囔了几句，怎么就能下那么重的手呢？ 这些西班牙人其实根本都没搞清楚实际情况，要是知道实际情况，怕是想死的心都有。 其实那个举人根本就没有说什么，人家直接搂着姑娘就去快活了，打那个西班牙人的是怡红院的打手。 你一个大头兵见到举人老爷，不立刻滚到一边，还敢说话？ 不抽你不行啊。 要是那个举人当真到熊廷弼面前告状，把这个大头兵活活打死也许过了点，但是打得你半条命，那大家都得说，熊大人真是看护手下人呢。 而冈萨雷斯侯爵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已经基本明白了自己的真实地位，也明白了锦衣卫和吴忻的真实地位，这才是能够有影响局势的人物应该处于的位置啊。 这其中的差距，就是前几次任务中，自己孙子和吴忻发挥出作用的差距。 老冈萨雷斯现在已经确定，自己的这个孙子真是坑人了。 对方才是连续扭转历史的关键人物。 不过老冈萨雷斯还有一个最后的期望，那就是小冈萨雷斯提及的那个星月之蝉，吴忻完全是依靠那个传说中的星月教女间谍的帮助才有这么大优势的。 只有这样他才有希望扭转吴忻在前期获得的优势，把这个次位面完整地为西班牙为皇帝拿下。 “这就是熊大人的亲兵啊，听说你是有文化的人呢，是不是真的啊？” “啊哈哈，也就是识字而已。” 这个时候，一个小官又来了，冈萨雷斯侯爵连忙开始工作，尝试弄点营养剂。 孙子再不像话，爷爷总归是要尽力帮他的啊。 与此同时，小冈萨雷斯自己也在努力工作，他拿着熊廷弼的条子，就去经略仓库拿东西。 虽然熊廷弼的权势大大不如王化贞，但是施法材料还是有满满的一仓库的。 而且熊廷弼还有一个相当优秀的仓库管理人，韩初命，韩管事。 “韩大人，韩大人。” “是小冈啊，进来吧。” 一个留着优雅的胡子，带着一副玳瑁眼睛的官员，正坐在桌子后面，监视着账本。 看到小冈萨雷斯进来，他微微点头，作为一个进士，能以这样的态度对一个大头兵，实在是难得的。 小冈萨雷斯把手上的“一百两银子施法材料”的条子递过去，然后韩大人给了他七十两银子的施法材料。 小冈萨雷斯一点犹豫都没有，立刻就打了收条，东西在仓库里堆了那么久，总得有个虫吃鼠咬，有个浸水报废。 整个光明帝国的仓库系统都是这么一个行规。 这都是“必然”的，是宇宙间的真理。 任何渺小的个人，如果妄图对抗宇宙真理，那就只有被狠狠碾压。 所有西班牙人都已经充分了解了这个真理。 “韩大人，真是多谢了。”小冈萨雷斯是真心感谢，这位韩大人能够让仓库中，几乎没有真正的虫吃鼠咬和浸水报废，所以他能提供整整七成的物资。 而大部分的仓库，在三成“宇宙规律下的必然损耗”之外，还有真实损耗，当所有人都在忙着争夺“必然损耗”的时候，谁还会认认真真地去管理仓库呢？ 所以实际上，只有大官僚的亲信如管家或者亲兵队长亲自出面，才能拿到七成物资。 而像小冈萨雷斯这个身份的人，能够拿到条子上五成的物资都要谢天谢地了。 “这是我份内的事情。”但是韩初命不同，他管理的仓库不同，这个儒雅的官员，一方面不多拿多占，让每个在仓库里工作的人都能得到自己的那一份利益，另一方面严格管理，让那些拿了巨额好处还玩忽职守的人失去这份肥差，不论是谁的关系户都不行。 “若是光明帝国上下的官员都像韩大人这样，建州精灵何至于肆虐至此？”小冈萨雷斯是真心诚意这么说的，当然也是在拍马屁。 韩初命这里能够领到不少支线任务，都是那种只要愿意努力工作，就能得到适当命运点和银钱的任务，而且不要回扣。 西班牙人经过这段时间的分析，都觉得这是最好的任务发布者了。 “呵呵。”韩初命只是无奈地笑笑，他为了管好仓库得罪了多少人，要不是这样，何至于堂堂进士始终升不上去？ 当然要是他敢动那三成“必然损耗”，那他就不是升不了官了，而是肯定早就因为各种罪行，被“畏罪潜逃”了。 至于是潜逃到河底，还是潜逃到狼肚子里去，那就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 反正肯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对了。 “韩大人，你不要灰心，熊经略是信任你的。”小冈萨雷斯知道没有熊廷弼的支持，韩初命要做到眼下这个地步都是不可能的，“等到光复辽东，熊经略一定会保举你一个要职的，说不定能当知府呢。” “知府什么的，我无所谓。我只愿辽东百万生灵能安居乐业而已，这都要靠小冈你这样的勇士，我们在后方为你们尽可能地创造条件实在不算少什么。”韩初命的话让小冈萨雷斯的心暖暖的，他又问道，“这是要让你去给锦衣卫的吴副指挥送施法材料？这挺好，吴副指挥是带着拯救沈阳上万居民的英雄，你要好好跟他学习。” “是啊，是啊，他最近在忙着给军队训练，虽然几位总兵和参将都抱怨连连，但是熊经略还是决定要支持他。”小冈萨雷斯的情绪很复杂，他嫉妒吴忻，但是对于独享这个位面的欲望远远不如他的祖父。 听出了他话中的犹豫，韩初命问道：“你觉得熊经略不该支持吴副指挥？” 小冈萨雷斯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地开口说道：“虽然强化我们军队的战斗力是好事，可是那个吴副指挥居然也不给经略大人你打个招呼，这也太桀骜了，我们总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锦衣卫爬到经略大人的头上吧？” 虽然不如自己的祖父那样渴望为皇帝和西班牙立下殊勋，但是小冈萨雷斯还是希望这次任务能够由自己这一方主导的。 任务目标是要杀一万精灵，显然不可能依靠这么几个轮回队员做到，必然是计算双方动员的势力，而熊廷弼主导局面，显然是西班牙方面赢得这次较量的机会。 “这是当然的，中兴我光明帝国，绝不能靠那些不读书，不知道礼义廉耻的人，即使那些武官养寇自重，才让建州精灵壮大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韩初命拍了怕小冈萨雷斯的肩膀，“上次我给你的论语，你好好读了吗？” “圣人教诲，岂敢不读？”为了拉好感度，小冈萨雷斯也是拼了，“我还让我爷爷也读了，他也说过去真是虚度了半生。” ……………… 当小冈萨雷斯来求见的时候，吴忻多少还是有点意外的。 他还是很期待能够和西班牙队精诚合作的，毕竟能够先把蛋糕做出来，然后再研究怎么分蛋糕是最好不过了。 再加上小冈萨雷斯和吴忻一起也经历了好几次任务，吴忻还是希望他能在自己和冈萨雷斯侯爵之间起到弥合作用的。 因为很明显，冈萨雷斯侯爵的态度最接近皇帝，也就是最贪婪。 所以虽然他很累而且很忙，还是第一时间让管家放小冈萨雷斯进来了。 “我受熊经略之命，来给你一些施法材料。” “好，收条给我。” 而且吴忻稍微看了看，就毫不犹豫地把一百两银子的收条给签了，虽然维尔福给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只收到三十两银子的东西。 “熊经略知道你最近在强化训练家丁的事情……………”小冈萨雷斯用自己最傲慢的语气说话，希望能够让吴忻误判熊廷弼的态度。 “先不急着谈工作的事情。”吴忻不在乎小冈萨雷斯语气，不论冈萨雷斯的态度再傲慢，下巴抬得再高，熊廷弼送了施法材料过来，就说明是支持他的，“我们先吃饭，今天有人送来一只熊。虽然这个位面上加工营养剂的难度很大，但是我用好几个火球术加热后，还是得到了几乎是精锐级营养剂的东西，只是无法稳定，所以要快点吃。” 吴忻的态度让小冈萨雷斯动摇了，他对吴忻确实嫉妒，可是谈不上仇恨。 特别是维尔福还在一边瞪眼，还有那个德鲁伊和他的撕肉龙也在一起摇头。 吴忻顶着自己队伍内部的不满，邀请自己吃营养剂，小冈萨雷斯最终是无法拒绝。 第二百八十五章慈悲并无容身之处 精美的砂锅中，翻滚着乳白色的汤汁，浓郁的香气丝丝缭绕其上。 小冈萨雷斯不禁吞了一口口水，他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这种味道了。 不仅是美味，更是营养剂，他的肌肉能够感受到这锅汤中蕴含的能量。 虽然雅拉和巴特兹对于让小冈萨雷斯分享这份营养剂很不高兴，但是其他人则大部分都是欢迎这个西班牙人的。 “拿好了，我给你找了一块据说最好吃的是爪子。”吴忻还给小冈萨雷斯舀了一碗汤，虽然吴忻的“火”能把大部分营养都熬到汤里，但是这块肉依然是最好的部分，是真正的“精锐”级营养剂。 伽利雷和凯斯勒首座也都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只熊掌，然后直接啃了起来，哀怨的大汪在门外转了半天，终究是没有分到熊掌，最终只能去吃自己的那一份，不过它还是有一个熊架子可吃的。 “这段时间在新大陆过的怎么样？听说冈萨雷斯侯爵要取代科尔特斯当新西班牙的总督了啊，这以后，你们冈萨雷斯家族就是新大陆上头一号的人物了啊。”吴忻的情报系统不算灵敏，但这件事在西班牙宫廷中已经算不上秘密，有西班牙语组的骑士记得吴忻提及过和小冈萨雷斯是朋友，也就顺便告诉了吴忻这件事。 “应该是这样了。”小冈萨雷斯也没有掩饰什么，“科尔特斯殿下才高勋重，正应当返回西班牙，接受爵位，并进一步为皇帝效劳。” “那你以后在新西班牙，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维尔福半是羡慕，半是调侃地说道。 “我爷爷是总督，我至多也就是个衙内吧。”小冈萨雷斯清晰地用汉语说了“衙内”这个词，引得吴忻他们哈哈大笑，“再说在新大陆，就算是衙内也要拼命的，和这个光明帝国的衙内可不一样。” 吴忻心情复杂地笑笑，随后他们都有意一起回顾了一番过去一起做任务，还有在马耳他岛上的经历，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吃完了饭，吴忻让小冈萨雷斯别急着走：“今天送这只熊的人，就在后院，我们一起去见一见她。” “是那位本地的大户，怎么不请他和我们一起吃呢？”小冈萨雷斯有点奇怪，广宁的大户不多，会贡献一只熊的可不是小人物，“这太失礼了。” “不失礼的，你见到了就明白了。”吴忻笑着说道。 到了一个阴暗的房间里，小冈萨雷斯看到刚刚提前离开的维尔福正穿着一件屠户杀猪的袍子，在炮制着一个倒霉蛋。 这个人被吊在肉勾上，但是还没有死。 “范老爷？我问的几个问题，答案你想起来了没有啊？”吴忻在广宁那么多天，除了训练部队以外，就是寻找山西商号了。 虽然吴忻兑换的知识中不包括这个部分，但是光明帝国危难之际，晋商的发家史，在大副吴忻的世界，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吴忻在任务开始的第一天就找到了可疑的商户，并且在范家的商铺里下了一个大单子，还预付了好几万两的银子。 “吴大人，你这样诬赖良善商人，随便扣一个罪名就把人下狱，然后查抄家产，实在是太粗糙卑劣了。”范永斗虽然被维尔福折腾得生死两难，但是嘴上却很硬气，“你以为现在还是刘瑾那个阉贼掌权的时候吗？如今圣天子在朝，范某人在这张家口和广宁都算是薄有名望，我这百多斤肉并不是那么好吃的。” 吴忻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和小冈萨雷斯说道：“我在市面上放出消息，要买今年刚刚掏的海东青蛋和千年的辽参，光是定金就准备了好几万两银子，这笔大生意终于让我引来了在张家口素有名望，以信义著称的范永斗，范大掌柜。” 那个死去的队友并没有白死，他的命给吴忻弄来了一笔赔款，吊出了这条大鱼。 “原来如此。”小冈萨雷斯点了点头，他立刻明白了范永斗是什么人，“原来为精灵销赃的奸商。” 钓鱼执法，而且好无证据，但是吴忻就是干了。 “你根本一点证据都没有，凭什么污我清白！”范永斗被折腾得够呛，但是并不怎么害怕，这不是他第一次和锦衣卫打交道，在张家口他哪路大神没有见识过？“这些辽东特产根本不能说明什么，都是我从蒙古兽人手上买来的，难道和兽人做生意也不行吗？” “看来他是不肯招啊。”小冈萨雷斯跃跃欲试地说道，“我在新大陆对付过不少妄想对抗皇帝天威，破坏新西班牙和谐安定的阿芝台克反贼，要不等会我也露一手？” “哎呀，那当然好啊。”吴忻连连点头，但是又担心地问了一句，“可是你不用给熊大人复命吗？” “这事不急啊。”小冈萨雷斯明白熊廷弼派他来，本身就有让他和吴忻拉一拉关系的意思，不过他又想到什么，又问道，“不过这件事你有把握吗？我知道这家伙能搞到精灵控制区的特产确实是可疑，但似乎没有什么过硬的证据啊。” “没事，找不到证据就制造证据好了。”维尔福大大咧咧地说道，“反正这个范永斗这次是死定了。” “哦，哦。”小冈萨雷斯也没说什么，这种事情，他在新大陆也没少干，那些同西班牙征服者合作的阿芝台克人，如果没有抱紧大腿，随便弄一个罪名杀了也就杀了，“不过我现在是熊大人的部下，你要罗织罪名，我就先走了吧。” “没事，没事，等抄了这个人奸的家，我们找机会再大吃一顿。”吴忻一边抬手，一边说，“那我送送你。” 等到小冈萨雷斯走出了房门，一直沉默的迪莉雅才对吴忻说道：“为什么要骗他？” “不是骗他，是测试他。”吴忻对于事情的看法完全不同。 他重新走进了关押范永斗的密室，这个以信义著称的商人一反刚刚的强硬，用虚弱的语气乞求道：“我已经完成了你的要求，请你放过我的儿子吧。” 吴忻当然不会把一个半生不熟的范永斗让小冈萨雷斯见，他实际上早就已经彻底把范永斗榨干了。 他接过维尔福递给他的自白书，然后认真地看了起来，时不时地发出愤怒的磨牙声。 这个范永斗和建州方面已经合作了十几年，他不仅帮助建州精灵出售辽东出产，还帮助他们收购粮食，勘察地图，售卖奴隶和战俘。 总之，这位范永斗确实是为了民族融合立下了汗马功劳，日后名列皇商，成了建州精灵的一等奴才。 他的自白书里不仅有自己的发家史，还有许多他经营生意的细节，都已经签字画押。 其后是让他绝对无法翻供的证据，他绘制的广宁附近地形图，还有根据他的口供从他铺子抓来的几个半精灵间谍。 这些人伪装成伙计，为建州精灵收集情报，已经有十几年了。 “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人生在世一定要讲信用啊。”范永斗对吴忻哀号。 “信用？”吴忻收好自白书，然后问范永斗，“你的儿子说，当年你为宣府和大同镇的边军运盐，然后被当地官僚和守将一起狠狠地坑了一把，几十万斤上好的淮盐，都被他们给吞了，是不是真的？” “不错。”范永斗不明白吴忻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不过不仅是边将和官僚害我，还有大同的代王府，我又不是第一天做生意，没有打点好关系，怎么敢给边军运盐，是代王府的大管家拿了钱又不办事，我才败了。” “宗室富贵已极，却如此作为，确实可恨。”吴忻点点头，继续说道，“你被这些可恨的人渣弄的倾家荡产，为了弄到再兴的资本，带着喜峰口和古北口的地形图出关，去找建州精灵，洪太给了你整整一万两银子？” 喜峰口和古北口都是长城的缺口，是威胁中原腹地的薄弱点。 “不错，当时我走投无路，背着儿子风餐露宿，带着最后几口铁锅卖给兽人，然后穿过科尔沁草原，去了赫图阿拉。”范永斗虽然已经身陷囹圄，但是听到吴忻提及这一段往事，还是生出了一股昂扬之气，“我一个毫无门路的人类，拼死送上地图，可是他的精灵亲卫根本没有打我，对我完全是以礼相待，我当天就见到了四贝勒。哼，比之四贝勒，光明帝国的这些东西，简直犹如猪狗一般。” 四贝勒就是洪太。 吴忻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从此以后，你就一直在张家口从事三角贸易，把精灵的皮货、东珠运进关内，把关内的粮食运给精灵和兽人，还把精灵俘获的人类女子卖给兽人。做生意童叟无欺，从不以次充好，更不会滥竽充数。” “做生意，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讲信义。”范永斗点点头。 “信义确实是一个好东西。”吴忻也点点头，“范掌柜的信义确实是让我佩服，你供出了自己商铺里的间谍，却没有供出光明帝国和建州精灵合作的官僚的名单，想必是因为你答应过洪太，必要的时候会供出那些半精灵，但是绝不会供出那些人奸？” 吴忻的话让范永斗脸色惨白，他最后保留的一个秘密，就是广宁城中和建州精灵合作的官员的名单。 他最后还是摇摇头：“这是四贝勒对我唯一的要求，我们约定过的，其他都可以说，精灵半精灵间谍都可以卖，那些奸细在接受任务的时候就知道过自己的风险，死了也是他们的命，唯有那些和建州精灵合作的官员的名字不可说，我答应过四贝勒的。” “范掌柜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也答应过我的啊，只要我放过你的儿子，你就把你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告诉我的。”吴忻的语气中透露着森冷的杀意，“这又算是什么信义呢？” 范永斗面如死灰，可是最终还是抬起头来对吴忻说道：“我和四贝勒约定在前，而且我和四贝勒肝胆相照，互信互利，而吴副指挥不过是以力欺我罢了，算不得真正的诺言。” 不用吴忻说话，维尔福和巴特兹就一起动手，狠狠地殴打范永斗。 打了一顿，维尔福还不满足，他打算掀掉范永斗的一片指甲，但是吴忻制止了他。 “不要浪费时间了，折磨他没用。”吴忻转头对凯斯勒首座说道，“你去把他儿子带来。” 不一会，同样被折磨地不成人形的范永斗的儿子就被带进来了。 范永斗的儿子只有十多岁，见到范永斗之后就是哇哇大哭。 “割掉他一只耳朵。”但是吴忻根本没有什么动摇。 “不，不，不。” “爹啊，爹啊。” 在父子的哭泣求饶中，维尔福割掉了那个少年人的一只耳朵。 然后吴忻走到他们父子身前，一脚踩在儿子的脸上，让他哭不出声：“现在我再问你一遍，广宁城中，有谁勾结建州精灵？” 范永斗嘴唇颤动，天人交战。 然而吴忻心志已决，他看着范永斗的眼睛，然后对维尔福说道：“一只眼睛。” 事关光明帝国上亿同胞的命运，“仁慈”就是“软弱”。 ……….. 小冈萨雷斯返回熊廷弼府邸的时候，一直在犹豫如何向自己的祖父报告吴忻逮捕了一个可疑商人的事情。 虽然在祖父面前，总结前几次轮回任务的时候，把吴忻贬低得一文不值。 这当然是出于嫉妒。 但是冈萨雷斯对于吴忻的感情是很淡薄的，嫉妒，但只是淡薄的嫉妒。 吴忻在黑大陆建立一个自己的势力？ 上万人口的城市？ 哇，那确实让人羡慕嫉妒恨，但是他冈萨雷斯在新大陆混得也是很不错的，手下几百个奴隶也是有的，一句话就能让数万人口的部落换一个酋长。 所以对于他来说，主位面上的重要性是远远超过轮回世界的。 轮回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负担了，那几次对付洪太和拆掉幻术节点的任务，危险性远远超过在新大陆同阿芝台克人的战斗。 虽然在新大陆也经历过不少危险时刻，但是整体上来说，西班牙征服者在当地压倒性的力量。 而在轮回世界，可就不是如此了，要在已经很危险的任务基础上，再积极内斗，完全不是小冈萨雷斯的想法。 而且吴忻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二话不说地签了个虚胖的收条，还请他吃那么好吃的营养剂。 虽然这个小白脸有挺可恨的地方，但是真的要害他，而且是冒着巨大风险去害他，小冈萨雷斯还真的下不了决心。 走到经略衙门门口，小冈萨雷斯下定了决心，先不去找熊廷弼复命，也就让自己的爷爷拖一点时间才能知道情况。 可是要找个什么借口呢？ 小冈萨雷斯一抬头，看到仓库那里，韩初命韩管事还是那里读书。 他不就是从这里拿的物资吗，那朝这里交收条，不就是个极好的借口吗？ “韩管事，我来复命啦。” 第二百八十六章王化贞捞人 吴忻府邸的规模不小，围墙也很高。 维尔福站在上面，能够清晰地看到整条大街上行人，哪怕是在夜间也能提前看到几十人的队伍。 他立刻对正在院子和伽利雷说话的吴忻喊道：“切萨雷，来了。” “是谁？”吴忻抬头问道。 “巡抚的旗牌，随从人数也比经略少一点。”维尔福的情绪很复杂，“没想到故意放了消息给小冈萨雷斯，来的还是这个该死的王化贞。” “这位王巡抚捞了那么多钱，怎么能不来捞自己的金主。”渔夫乔尔相当气愤地说道，“仅仅是这个范永斗就给了他好几乎十万两银子，也就是十几万塔勒啊，这还仅仅是一个商人的孝敬，他肯定还有其他弄钱的渠道，一个人就能捞到医院骑士团整年的经费啊。” “怪不得这个人口比法兰西王国还要多国家，会被一个只有十几万人口的精灵部落打成这样呢。”迪莉雅对于光明帝国的人口还不是很理解，她只是觉得仅仅沈阳和辽阳就比伦敦也不小了，那么传说中的北京肯定胜过巴黎一筹。 他们这样的算法不是很准确，但是也基本上没说错，整个医院骑士团都没有这样的硕鼠。 “其实我觉得他捞的也未必比法兰西的那些老爷更狠啊。”巴特兹倒是说了句公道话，“我感觉还有点其他问题，这里所谓举人和进士都不用交税才是大问题，法兰西王国哪怕是公爵和侯爵，交税还是要交的啊。” 吴忻有点意外地看着这个法语组见习，没想到他能看出这一层。 “不要想这些事了，保持戒备。”凯斯勒首座吼道，“能让这个巡抚出动，光靠金钱是不行的。” 虽然王化贞仅仅带来了不到一百名随从，但是他代表的权势可不是区区人数能够说明的。 这个时候，王化贞的随从已经递上了帖子，请求见面。 然而吴忻根本不打算开门，而是让自己的管家回复天色已经晚了，有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吧。 但是王化贞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 “吴忻，巡抚大人上门，你怎么还不大开中门？”孙得功一边喊话，一边戒备着大汪的突袭。 孙得功，也就是饮脑者阿明在主位面也算是身经百战，但是“破邪斩”还真是没有见识过。 那一下，真的是痛彻心扉。 他早就猜到了这个该死的小白脸术士，肯定也是轮回者，否则实力无法提升得那么快。 但是的黎波里港的突然繁荣还是让他大吃了一惊，作为一个老牌的轮回者，他很清楚这是有一个位面碎片被吸收了，才会导致这样的变化。 作为一个老牌的恶魔轮回者，阿明曾经把主位面打碎出一块碎片，但是当时阿明已经是“精锐”巅峰的实力了，而且其中也是凶险非常。 吴忻能够以不到“精锐”的实力拿下一个位面碎片，其实让阿明在惊讶后，好受了一点，失败是苦涩的，而输给一个强敌多少能够缓解这种苦涩。 但是阿明还是没有想到，吴忻居然不仅能够吸收碎片，还能接近俘获一个次位面。 当然他不认为吴忻能够完成就是了，他自己都没有把主位面打出过次位面等级的损耗。 阿明很清楚这个等级的战果意味着多么大难度，而自己这一方意味着多大的优势。 阿明认定这次轮回任务是自己复仇的良机，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这一边。 吴忻和他的任务不是同时开始的，他来到这个次位面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对于这个位面战争的局势他已经有足够的了解，这个光明帝国犹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处处充满了腐臭和朽烂。 而且刚刚继位的皇帝权威有限，类似于首相的内阁首辅叶向高的权威极大。 自己跟随的这个上司王化贞，就是首辅叶向高的门人，兵部尚书张鹤鸣也是他们一党。 而王化贞的政敌熊廷弼，并没有得到皇帝完全的信任，皇帝的那位大管家虽然已经伸出了触角，但是他自己其实也对自己有没有能力稳定危局感到犹豫。 天启皇帝和魏忠贤战战兢兢，而叶向高和张鹤鸣则急于洗刷推荐袁应泰取代熊廷弼，导致辽沈崩溃的责任，一缓一急，导致王化贞基本主导了关外战略。 但是熊廷弼毕竟在萨尔浒之战后稳定了辽东局势，而且官位高于王化贞，还是有很大力量，正好把王化贞搞得更加急于求成，形成了对精灵和恶魔轮回者最佳的局势。 任务进程和他预期的一样，进行得极为顺利，当吴忻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控制了王化贞，让他相信自己已经把李永芳给拉回到光明帝国一边了。 真不知道王化贞这个蠢货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会相信害死了抚顺数万居民，光明帝国叛臣第一人李永芳会再次反正，这种脑子肯定不好吃。 王化贞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饮脑者认定了不合胃口，只是很是烦躁地催促着自己的得了助手：“那么晚了，不开中门就不开中门，抓紧时间把人捞出来就是了。” 一开始说要来捞范永斗，王化贞其实是拒绝的。 虽然这个山西佬的报效一向很及时，而且出手也很大方，但是这可不是办事的价钱，而是不关心你的价钱。 你区区一个商人，就出了那么几万两银子，就想让我堂堂巡抚来捞你，而且是冒着和间谍罪相关的罪名来劳你，那你实在是想多了。 哪怕你给了孙得功更多的银子，让他来劝，王化贞也是毫不动心的。 可是后来孙得功告诉王化贞，这个范永斗的真实价值后，王化贞不得不来了。 孙得功告诉王化贞，这个范永斗是他和李永芳联系的中间人，是那位精灵驸马爷反正的关键联系孔道。 这事关大局，事关他王化贞入阁拜相的大局啊。 你把这样的关键人物给拿下了，关进了监狱，哪怕最后能出来，以后精灵方面的人还怎么相信这个山西豪商不是光明帝国的奸细？ 只有第一时间把事情定性为锦衣卫敲诈商人，才能保住这个关键情报员。 至少王化贞是这么认为的。 又等了一会，他对管家说道：“你去给吴指挥说清楚，把范永斗交给我，事情就算完了，我还是要和他一起精诚合作，光复辽东的。” 王化贞从根本利益上来说，首要的竞争对手还是熊廷弼，能够和吴忻妥协的话，这还是他的第一选择。 然而吴忻坚决不开门，迪莉雅和伽利雷带着大汪，一起来见王化贞。 有伽利雷在，就不怕阿明翻脸了。 “王大人，这逮捕精灵奸细的事情是绝密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迪莉雅一开口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这是军情，谁敢泄露？！” “什么军情不军情，这里是广宁，什么事情巡抚不能知道？”阿明吼道，奥斯曼轮回者方面不仅控制了王化贞，在各个广宁实力派中，都有足够的耳目。 他这当然是强词夺理，吴忻有秘密侦查权，王化贞理论上是无权干涉的。 “你在吴指挥的府邸中安排奸细，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行吗？居然敢渗透锦衣卫？！这一次，谁也保不住你。”迪莉雅怒喝道，吴忻已经抓住了一个给阿明传递消息的人，“你们犯下的这是谋反大罪。” 锦衣卫渗透大臣家里如果被抓住，那是一桩丑闻，而反过来，大臣渗透锦衣卫的话那可是完全不同的。 哪怕皇帝刚刚继位，面对内阁还比较弱势，但是只要不是完全没脑子的皇帝，也绝不会容忍这样的行动，这是文官系统要破坏皇帝的眼睛和耳朵。 伽利雷只是牵着大汪，它在见到阿明后，就一直很是躁动。 迪莉雅又对王化贞拱手行礼：“王大人，这一次你误信小人，实在不是一般的事情，现在最好老老实实回家闭门思过，等到北京的命令吧。” 王化贞的脸色已经极度难看了，他原本以为这一次只是争权夺利，吴忻通过拿下自己和李永芳的联系人，在收复辽东的过程中，拿下头功。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落下这么一个把柄给吴忻。 “胡说八道，你把证人和证据拿出来啊。”阿明一边大吼，一边回头小声对怒目而视自己的王化贞说道，“大人放心，我的手下绝对可靠，一定不会乱说话的。” “哼。”王化贞冷冷一声，“当愿如此。” 王化贞虽然恼怒，但是也没有立刻就跪地求饶。 虽然东厂和锦衣卫凶名赫赫，而且一直自称体系，然而光明帝国立国两百多年，锦衣卫和文官系统之间难免也是有流动和通婚的。 文官面对特务机构的渗透怎么会完全没想法呢。 各种反渗透自然也是有的。 这种事情，必然是有保护层的，文官本身是不会直接指挥渗透的，最严重的情况下，也不过是孙得功被处死。 王化贞本人是不可能被处死的，最多也就是丢官而已。 “迪千户，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化贞看着迪莉雅问道，他对孙得功确实是非常信任，“孙参将劳苦功劳，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说。” 他之所以能在内斗中死死压制了熊廷弼，一方面是背后的派系处于优势，另一方面也是他自身的情报工作得力。 虽然叶向高和张鹤鸣都处于高位，但是你如果自身表现得过于无能，官员们是不会支持你的。 熊廷弼身为经略，压制巡抚本来是他的分内事，天生居于斗争的优势地位，只是因为他的各种手段都败在了王化贞的手上，广宁官场才渐渐完全为东林一派控制。 以至于熊廷弼在上书中称，与其督抚内斗，不如专任王化贞。 虽然这话怨气十足，但是实际上也是认输了。 “吴指挥一向尊敬王大人，只要王大人拿下人奸孙得功，事情还是有转机的。”迪莉雅当然没有证人和证据，这个家伙给阿明传递消息的人，不是被收买了，而是一个奥斯曼轮回者。 这个轮回者是一个耶尼塞里新军的游荡者，实力甚至比维尔福还要强一点，是“中坚”巅峰。 而且心志极为坚定，这段时间给吴忻端茶送水，毫无异常。 要不是吴忻抓捕了关键人物范永斗导致他不顾一切地在严密戒备中传递消息，这只鼹鼠还真是不好挖。 不过鼹鼠虽然挖出来了，但是他终究是没有留下任何口供，只是大喊着“星月至大”然后就割开了自己的脖子。 看到迪莉雅的话锋专软，王化贞立刻就是松了口气，这样没有任何证据的指控，他还怕什么？ 这样他不仅不用丢车保帅，还能倒打一耙，新皇帝少年心性没经历过多少人心险恶。 说不定能被几个文臣给忽悠瘸了，把厂卫给完全压制了。 “迪千户，本官是辽东巡抚，吴指挥如果真的尊重我，现在就该打开中门迎接我。”王化贞根本不怕了，“本官念在他拿了财产是购买施法材料，训练部队的份上，说不定可以饶过他诬陷良善，谋夺财产的罪行！” 王化贞对于吴忻捉拿范永斗还真是这么想的，这种事情他干得多，见得更多，在边境做生意的商人，那个不多多少少有点罪行。 关键就看抓不抓而已，不抓都是良民，抓了都能定罪。 而且吴忻除了抓范永斗，还一下子抓了好几个山西商人，这不明显是构陷吗？ 肯定是用了太多施法材料，想要收回点成本了。 “吴忻，事到如今，你还想一手遮天吗？”吴忻一直不开门，饮脑者阿明已经是急了，范永斗不是轮回者，是他的死穴，“巡抚大人是给你一个体面收场的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 ……….. 当吴忻和王化贞在对峙的时候，熊廷弼带着自己的亲卫队借着夜色悄悄地潜伏到了附近的一座民宅中。 这座宅子是熊廷弼的一个白手套买下的，虽然没有直接渗透进锦衣卫内部，但是熊廷弼也安排了必要的人手来监视这个府邸。 第二百八十七章你这蠢货 熊廷弼一身常服，但是身边还是带着整个亲兵队，还有好几个亲信的随从。 他一边看着阿明和吴忻交涉，一边还在犹豫到底该如何处理、利用这个冲突。 斗倒王化贞，独掌复辽大政是他的核心追求，不仅是为了能够入阁拜相、青史留名，也是他确实相信王化贞的复辽策略是幼稚可笑，荒谬绝伦的。 “这个王化贞，真是愚蠢至极。”看着阿明在那里叫骂，熊廷弼一阵快意，“区区一个商人，他居然亲自来捞，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锦衣卫，这个人的价值巨大吗？人家怎么还会放人。” 其实做出愚蠢至极的决策的人是饮脑者阿明，被他耍得团团转的王化贞，不是愚蠢，而是权欲熏心。 “熊大人，既然吴忻还没有拿到那个范永斗的口供，我们不如立刻就杀进去吧，把这伙残暴的厂卫拿掉，我们才能大展拳脚啊。”冈萨雷斯侯爵********要先搞死吴忻，他已经想明白了，轮回队员靠自己的手是无论如何杀不到一万精灵的，要消灭建州精灵主要是要依靠激发光明帝国的力量，既然如此，内斗就是最迫切的事情了。 虽然他们的地位比吴忻低很多，很难影响光明帝国的战略，但是他们毕竟是熊廷弼的亲兵，狐假虎威，说不定还有可能帮着这个经略完成重新征服辽东的事业。 而且那什么精灵真的很厉害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无论如何，先把吴忻踢出局，是冈萨雷斯侯爵的第一选择。 熊廷弼没有理会冈萨雷斯侯爵，冈萨雷斯侯爵只好无趣地回到了队伍中。 他很是不高兴地拍了拍自己孙子的肩膀：“你小子这次太不机灵，有了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会让那个韩初命知道呢，应该直接向我报告啊。” 小冈萨雷斯点了点头，他没想到韩初命一听到吴忻抓住了范永斗立刻会去找熊廷弼报告。 不过韩初命倒也没有抢夺他的功劳，还是让他在熊廷弼面前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熊大人，冈队长虽然没读过圣贤书，但是这个道理说得不错，厂卫是国家的大害，我们这一次应该支持王巡抚。”韩初命很少向熊廷弼提出建议，但是每次他提出，熊廷弼都会认真对待，因为他知道能够在滚滚浊流中保留自己道德和情操是多么的不容易，“厂卫是国家的大害，正人君子不能和厂卫合作。” “可是这个范永斗会不会真的是建奴的间谍？”熊廷弼犹豫道。 韩初命继续说道：“这些大商人难免有些首鼠两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这些商人繁荣了市场，要不是他们，广宁、张家口又何得如此繁荣呢，数十万生民得以生聚。” “你不是最讨厌这些不交税的商人了吗？”熊廷弼有点疑惑。 “商人虽然可恨，可是那些为所欲为的厂卫才更可恨，如果今天我们任由这些个锦衣卫随便抓捕市面上的商人，敲诈勒索，甚至破家夺产，那我们保卫大明还有什么意义？”韩初命的话让熊廷弼点了点头。 他也恨厂卫，所有文官都恨。 但是熊廷弼还是下不了和吴忻翻脸的决心。 把吴忻按倒，势必可以让他在文官系统中得到很大的名望，让他有可能压倒王化贞成为主导复辽战略的人。 但是他对于这个结果没有多少信心。 因为经历了这许多年的宦海浮沉，熊廷弼很清楚，像经略和巡抚斗争这样的较量，一旦矛盾激化，决定胜负的将不是自己和王化贞的能力对比，也不是某件事上的长短，身后背景最重要。 相比王化贞身后的东林大佬，熊廷弼身后的楚党要弱的多。 在位时间很长，深明为君之道的万历皇帝还在时，他有能力控制朝政，让东林大佬不敢坏事，所以熊廷弼能够在萨尔浒大败后，让野猪皮好几年都无法攻克辽沈。 但是强势的万历皇帝终究是老死了，同时他的儿子又很短命，天启年弱，如今光明帝国主少国疑，权力自发地向着执行大佬流去。 东林党在万历皇帝死后，天启皇帝上手期间，撤换了熊廷弼，换上了袁应泰经略辽东，随后就是可怕的辽沈大溃败。 这场大溃败让东林党不得不请回了熊廷弼，可是他们又怕熊廷弼建功立业，获得影响他们执政的资本，于是又扶持王化贞和他争权。 这种安排，再加上之前乱搞，导致辽沈沦陷。 要说熊廷弼心中没有怨气，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当然有怨气，怨气还很大。 要他这个时候帮着执政大佬去打击东厂和锦衣卫，实在是很难，这等于是投靠东林了。 他投靠东林，东林就会接纳他？ 他毕竟是楚人，虽然东林中也有一些北方和西南的大佬，但是这个集团的江南属性还是比较明显的。 能接受他这么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对于自己的臭脾气，熊廷弼不是不知道，他也知道，自己能做到这么大官，和万历皇帝的支持时候分不开的。 现在没有了这个大后台，要怎么当官呢？ 魏忠贤此时才刚刚控制司礼监，谁也无法预测他会拥有多少权势，是不是能够对抗内阁大佬。 日后名震天下的阉党，此时还在孕育中，而孕育它的，就是东林的强势和愚蠢。 没有在辽东的连番大败，少年天子天启皇帝，根本不会有一举铲除东林的决心和能量。 如此背景，再加上自己的几次揽权行动，都被王化贞击退，熊廷弼被搞得灰头土脸。 这几番内斗的失败，让熊廷弼也多多少少怀疑，虽然他绝不会承认，那就是王化贞的能力说不定也不是那么差的呢？ 毕竟内斗和外斗虽然是两码事，但多少也是有点联系的。 熊廷弼自己也知道督抚内斗是最坏的局面。 所以熊廷弼此时连番自请离开。 但是要说他甘心，那是绝对不甘心的。 “这是一举扳倒王化贞和吴忻的良机啊。”冈萨雷斯侯爵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又一次跳次出来，“只要把那些可疑商人攥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就能把王化贞的复辽策略打倒，而且拿捏住了王化贞我们就能一起打压吴忻，把他踢出辽东。虽然北京方面一定会再次派出监军，但是这需要时间，而且短期内王化贞只能老老实实配合我们行事，又没有了锦衣卫的掣肘，半年之内，熊经略你一定能带我们光复辽东的。” 冈萨雷斯侯爵的是身兼法师和牧师双重能力的施法者，这个急就章的计划，倒也确实在说中了熊廷弼心思的同时，提出了一个对西班牙人颇为有利的计划。 虽然不怎么容易成功就是了，熊廷弼知道，这是在利用皇帝年轻，经验不足打击他的耳目。 自己一旦这么干了，哪怕一时间取得了权力，但是必然引起皇帝的猜忌，皇帝不可能永远年少，永远缺乏经验，司礼监的大宦官会一点一点地把政治智慧和手段传授给他， 那日后……….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们必须拿到完全真实的口供，范永斗随时会被屈打成招，现在锦衣卫还没有口供，等到锦衣卫引导他做出了口供，事情就难办了。”韩初命再次开口，他仿佛能听见熊廷弼的心声，“控制眼下的局面，就能控制复辽大局，建立大功何愁皇上不知道大人你的才华和忠心呢？” 当熊廷弼在犹豫时，小冈萨雷斯看着韩初命，这个韩管事始终有一股自信和无畏的气质。 他其实也是在提醒熊廷弼，吴忻拿到的证据必然是“屈打成招”，而这个证据如果为熊廷弼掌握，自然是“完全真实”可以用来控制王化贞的。 小冈萨雷斯突然感到了什么，这个韩初命有一种气质，一种他曾经在一个极为可怕的人身上才见过的气质。 熊廷弼最终下定了决心，他策马前出，来到了吴忻府邸的门口。 他不顾王化贞的惊诧眼神，也不理睬迪莉雅和伽利雷，而是直接对墙上的喊话：“吴忻！你打着反谍的旗号，敲诈商户，让广宁不安，辽东不安，实在是有负圣恩。” 熊廷弼也是有上位者决断的，他一旦站出来，就不再犹豫，直接严厉地指控吴忻。 “熊大人，这个范永斗是精灵的间谍，他和孙得功都有问题！”迪莉雅一边解释，一边失望地看着小冈萨雷斯，他终究还是出卖了吴忻。 吴忻故意放出自己没有口供的消息，绝不是为了给冈萨雷斯机会，而是他要把熊廷弼也给引来。 小冈萨雷斯躲躲闪闪地努力藏到后排。 “你不要给小冈施压，他确实和你们一起在沈阳奋战过，但是你们现在辜负了那些支持你们过你们的人民！他只有站出来，和你们这些视人民为草芥的人划清界限。”韩初命的话说得掷地有声。 这个韩初命的好感终于是拉到了，冈萨雷斯侯爵实在是很高兴，这个仓库管理者不仅有众多资源，还是一个很不错的法师，冈萨雷斯侯爵见过他研究很罕见的法术。 虽然等级还是不如冈萨雷斯侯爵，但是罕见的法术总是令人心动的。 “是啊，吴忻，你不要胡扯，就算精灵确实安排了很多间谍，可是难道所有在广宁的大商人都是间谍？”王化贞见熊廷弼来了，觉得还是一起先打压吴忻，“难道一个良善商人都没有？！” 吴忻一次性抓了太多山西商人，虽然从打击情报网的角度来说这是必须的，但这也难免激起了仇恨。 这些人有很多银子，自然有很多朋友，在熊廷弼和王化贞身边催促他们采取行动的人其实远不止孙得功。 从概率上来说，确实不应该所有大商人都和精灵有关系。 但是这件事和概率无关，所有这个阶段能够在山海关外如鱼得水的商人，就是人人都和精灵有关系。 “吴指挥，你把商人交出来，我们三方会审，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王化贞这个时候又稍微客气了一点，不过他当然是更不会污蔑一个好人了。 “熊大人，王大人，范永斗是破获精灵间谍网的重要证人，我是不会交给你们的，你不要执迷不悟了，这个孙得功就是精灵的奸细。”吴忻站在墙上对下面的人吼道，“我已经得到了他的口供，所有细节都有，从他为洪太绘制九边地图，到他受岳托之命，为李永芳和孙得功牵线，这不是能够编造出来的。” 吴忻又对熊廷弼喊道：“熊经略，我知道你和王化贞不一样，你能够明白的，我很快会攻破其他几个商人，还有他们的伙计，马上就会有互相印证的口供出现。” “你肯定是对那些诚实的商人和伙计用刑了，三木之下，什么口供不可得？”王化贞已经下定决心了，孙得功是不是奸细不重要，范永斗是不是奸细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他的官位，“你把人带上墙，让熊经略看看他是不是被你折磨得不成人形啊！” 阿明也喊道：“你让范永斗和我当面对质，让熊经略看看。” “吴忻，你再不开门，我就要让祖大寿和吴襄带兵来了，到那时，事情就不可收拾了。”熊廷弼料定这两个军头绝不会绕过吴忻。 “好，我这就让他来和你对质，熊经略，你也看好了，我是不是刑讯逼供才得到的口供！”吴忻似乎也是别无选择了。 不一会，范永斗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孙参将，对不住了，谁让咱们当了人奸呢？你不是叛徒，谁是叛徒啊？！” “你才是人奸。”阿明二话不说，直接就朝着墙上丢出了自己锁链。 虽然锦衣卫衙门的墙很高，毕竟不是真正的城墙，区区不到三米的高度，阿明闭着眼睛也能勾住那个范永斗。 “孙将军小心！”这么喊的是韩初命。 “你这蠢货食人魔！”这么喊的是吴忻。 第二百八十八章邪魔膺惩 “还是那么傻……” 当吴忻大喊的时候，阿明已经意识到不好。 黑夜中，他的视线对于人类本来是有很大优势的，可是那么久的拖延和争吵后，食人魔的心绪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虽然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几个月的潜伏生活依然让阿明的情绪很是压抑，在看到范永斗的第一眼，他就本能地计算了自己能不能把这个商人勾下来，这区区的墙高和距离对他根本不是问题。 然后，又是顺着本能，阿明就做出了决定。 野兽的本能在判断距离和抓捕猎物时很有用，谁的本能更准确，更能在刹那间做出判断，谁就能抓捕到更多的猎物，留下更多的后代。 然而在和人类的较量中，这种判断能力就不如另一种本能重要了，对危险的感知。 阿明对危险实在是太迟钝了。 钩子拉过来的“范永斗”突然变成了一团明亮的火焰！ 又是凯斯勒首座。 阿明立刻意识到，自己又勾住了上次那个重创自己能够变成火元素长老的敌人。 然而虽然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他也无法放开凯斯勒首座了，钩子已经带着一个火元素巨人回到了他的胸口。 紧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个“火球术”，吴忻不顾王化贞就在阿明旁边，毫不犹豫地使用了大范围攻击魔法。 一阵剧烈的灼烧感迅速在阿明胸口蔓延开来。 当然这一次，知道厉害的阿明没有敢再去咬凯斯勒首座，而是连忙放开了手中的敌人，想要拉开距离。 然而他做不到，攻击他的人可不止一个凯斯勒首座和一个吴忻。 迪莉雅和伽利雷也在一起向他进攻。 女牧师直接激活了“绿龙突袭”，绿色的酸液直接覆盖了好几个阿明和他周围的人，她同时还施展了一个“焰击术”，和吴忻的“火球术”一起命中了阿明。 然而威力最大的攻击，还是来自伽利雷和他的动物伙伴。 大汪身为天界生物的本能时时刻刻都在催促它去同邪魔战斗，在得到了主人的许可后，立刻把一发“破邪斩”扔到了阿明的头上。 伽利雷没有再用他的那根棍子攻击，而是发出犹如洪荒的嘶吼，然后激发了变身的能力。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在场除了吴忻以外，所有人的心声。 不论是轮回者还是本地人，都为自己眼中的景象而震惊。 金色的鳞片，华美的尖角，充满了冲击力的肌肉和羽翼。 德鲁伊此时展示的形态虽然和光明帝国文化中的“龙”的概念略有不同，但是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能感到这美丽身体中蕴含的巨大力量。 伽利雷迅猛地扑到被火和酸夹击中的阿明身上，然后用他犹如金刀金闸一般地爪子和嘴，和大汪各自抓咬住一边，他们的牙齿都是犹如“精锐”武器一般的力量。 他们同时发力，一下子就把阿明撕成了两半。 火和酸削弱了阿明的身体组织，让两只力量都胜过迪莉雅的龙有能力一举把他切开。 “怪不得会欠那么多钱呢………….这是钱烧出来的啊…………..”凯斯勒首座想起了一个传言，那就是这个伽利雷欠着奥地利国库几十万塔勒的事情，他原本以为不过是夸大其词的谣言，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谣言。“怪不得拉迪斯劳斯殿下从不让你在主位面展示实力呢。” 只有伽利雷带着萨扎斯坦，才能追上并消灭两船超过两百名耶尼塞里新军的士兵。 萨扎斯坦如果时间充足，当然可以一点一点地磨死那些士兵，但是人家根本不会和你拼命。 战斗力和机动力相结合，才能让敌人打没得打，逃没得逃。 这种能力，当然要小心保密。 “这是上帝才能制造的神物。” 而迪莉雅就更加惊愕了，她本该给自己施展一个“正气如虹”然后一起来围殴阿明的，现在却呆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在战前通报上，伽利雷已经告诉了他们自己变身后的样子，但是真的见到“精金龙”，她还是忍不住赞美上帝。 “继续攻击！” 吴忻一边跳下三米高的围墙，一边大吼。 他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伽利雷变身后的形态，不过他花了那么多钱，一直有一个比较高的期待值，所以还能继续下令。 他的第二个“火球术”再次砸了下来。 维尔福、乔尔他们也都跟着发起了攻击，朝着阿明的下半身倾泻着火力。 而凯斯勒首座和迪莉雅则根据计划继续朝着阿明的上半身发起猛攻。 阿明已经被撕成两半，但是自己还搞不清楚情况，他只感到剧痛，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下分离。 这一轮猛烈攻击的输出实在是太强了。 他的生命力虽然很强，上下半身都没有立刻失去活力，但是也根本无法反击了。 下半身很快被吴忻他们给烧成了焦黑。 而他的头颅虽然坚固，但是终究承受不了龙的咬合力，被压碎吞下。 在吴忻所来的那个主位面上，也称得上是一个人物的饮脑者阿明，就这样死得不能再死了。 吴忻早就意识到他有极强的恢复能力，但是这一次，他也不可能再通过屠杀良善来回复自己的力量了。 虽然其中充满了可怕的毒液和情绪，但是德鲁伊变身后充满了大无畏的气概和消灭邪恶的欲望。 变身后的伽利雷远比大汪更加嫉恶如仇，吃下阿明的头颅还无法满足他，他迅速把阿明整个上半身都给吞了下去。 他还没有把那一半完全吞下去，同时就盯上了大汪的另一半。 撕肉龙虽然正在埋头大吃，但是也也本能地意识到了情况紧急，不嚼不咬，全力把一大块肉给吞进了肚子。 然而它最终是慢了一步，除了吃掉一条大腿，其他大部分身体都被伽利雷抢走了，大汪愤怒地嚎叫也是无用。 然而吴忻却制止了伽利雷：“不要吃了，这中段还有用。” “啊！！！痛啊！！！” “妖怪啊，妖怪…………” 直到这时，其他人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王化贞的随从有的惨叫，有的则跪在地下向伽利雷磕头求饶。 还有伤者在惨叫，王化贞的随从中有“中坚”级的战士和游荡者，他们被火焰和酸液波及，有的人已经死了，有的人则只是被重伤。 “王大人呢？” “王大人到哪里去了？” 吴忻不确定王化贞去了哪里，不论是被烧成黑炭还是被酸液化的渣都不剩，都不是现在的重点了。 他做了几个手势，然后伽利雷很不情愿地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身上。 精金龙并不是以体型见长的龙类，托着一个人类就很勉强了，如果是迪莉雅就很可能要减速了。 好在吴忻身材和谐，很顺利地就飞了起来。 直到这时，大部分人才看清了这只生物的全貌。 虽然华夏文明历史上，并没有类似的传说。 然而大部分看清了伽利雷如今形象的人，大部分都选择了顶礼膜拜，而不是四散奔逃。 伽利雷和他的动物伙伴大汪，都是充满威严之美的生物。 “精金龙？！” 韩初命轻轻低吟了一句，其他人还在震惊中，只有一直盯着他的小冈萨雷斯听清了他的话。 他不仅听清楚了他的话，还看到了刚刚伽利雷扑倒阿明的那一瞬间，他做了几个手势，似乎是要施法。 然而事情发展得太快，阿明下一刻就被撕成了碎片。 伽利雷很快就降落了，它直接冲到了熊廷弼的面前。 几个西班牙人都看着冈萨雷斯侯爵，可是即使是一贯坚定和吴忻作对的老侯爵，此时也完全无法下达攻击的命令。 “杀死奥斯曼帝国二队轮回者阿明，奖励三千点命运点。”这个提示在所有轮回者心中响起，包括西班牙人和吴忻的部下。 三千命运点，每个人都有。 这是多么巨大的财富啊，说明多么强大的敌人死在了这伙人的手里，而且是那么快。 “熊大人，你也来了？”吴忻从精金龙身上走了下来，然后昂然地站在熊廷弼身边。 虽然周围都是熊廷弼的部下，可是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感觉，反而是熊廷弼和他的近卫都感到自己似乎才是被包围的那一个。 刚刚的那一番攻击犹如疾风暴雨一般，不是这个次位面能有的。 阿明是代表这个位面上限的实力派，而且还和王化贞结合到了一起，要消灭它就必须拿出这个次位面不仅没有，甚至于无法想象的力量来对付他。 熊廷弼在这波攻击的高潮，默默地在心里思考，当年驱逐兽人的朱元璋和刘伯温，有没有能力发起如此一击？ 这样的实力，和他翻脸真的是明智的选择吗？ 不过熊廷弼最终还是沉下了脸，吴忻很强，但是他没有几万大军，还不足以压倒光明帝国。 虽然他现在不顺从吴忻，很可能被他杀死，但是吴忻最终也会被光明帝国的大军淹没，他坚信不疑。 所以他最终说道：“吴忻！你弑杀巡抚，形同叛逆……………” 熊廷弼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殉国的准备，他宁可死也不能屈服于吴忻的淫威。 他只恨自己今天怎么会没有穿重甲，否则未必没有逃走的机会。 然而吴忻并没有杀他的打算，他十分惊诧地打断了熊廷弼：“熊大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我杀了巡抚？！” 吴忻好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然后把早就研究好的“事实”给说了出来：“是孙得功杀了王巡抚啊，孙得功是精灵的间谍，王巡抚一时不查，被他蒙蔽了，那些晋商也都是精灵的耳目，他们这些年来为精灵打探军情，勾勒地形，还帮他们把在辽东抢劫到的金银财宝输送进关内，换成他们需要的粮食和物资，整个广宁都被精灵渗透得犹如筛子一般。” 熊廷弼最终还是放松了口气：“那你也应该和我通告一声，难道你连我也怀疑吗？” 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不能不在乎吴忻和这只奇异生命的态度，这样的施法者，如果能飞在天上丢火球，哪怕是数万人的战场，也是决定性的力量了。 况且他一直觉得王化贞通过孙得功策反敌人是做梦，被敌人玩弄也不奇怪。 “我当然不是不信任熊经略，其实我连王巡抚也是信任的。”吴忻随后痛心地说道，“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直接拿下那么多晋商，要不是真的万不得已，我一定会先去和王巡抚联络的。我当然相信堂堂巡抚绝不可能投靠精灵，可是他的身边到处都是敌人的奸细啊。” 文明帝国的省级管理人选择向野蛮人投降，必然是帝国已经大势已去后才会出现的事情。 “不过这个事情也不一定。”然而冈萨雷斯侯爵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不能因为一个人过去的成绩，就不相信他会叛变。” 熊廷弼一开始先是狠狠地扫了他一眼，下一刻，却意识到了这个亲兵队长确实说了一句极为重要的话。 王化贞如果不仅是无能，而且是叛徒，那他的后台岂不是也要受牵连，自己不就能彻底控制局面了吗？！ 冈萨雷斯侯爵政治斗争的经验丰富，他已经意识到，熊廷弼不会和吴忻翻脸了，那么最重要的就是帮助他获得合作的主导权，而这个主导权需要依靠打压王化贞来获得。 不过熊廷弼还是有点犹豫，毕竟诬陷一个巡抚是叛徒不是那么容易的，然而他很快也想明白了，他不需要诬陷王化贞，只要让局面说不清楚就行了，哪怕仅仅是怀疑，王化贞的后台也要焦头烂额。 吴忻随这时拍了拍伽利雷的背，精金龙嘴里吐出了阿明的半个身体，虽然没有头，但是体型和衣甲还是比较明显的。 “熊大人请看，我从晋商那里得知，孙得功不仅是奸细，而且是身份可疑的邪魔。”吴忻指着食人魔的腹部说道，“大人你看，他是以人类为食的怪物！” 第二百八十九章回易能算卖国吗？ 以人类为食？ “什么？！以什么为……..”熊廷弼不相信吴忻的话，可是他很快看到了被伽利雷吐出的阿明的身体中，有散碎的骨头。 小冈萨雷斯快步走过去想要捡起来递给他，但是熊廷弼拉住了他。 他走到阿明的残躯前，蹲在地上看了一会。 “嘿！” 然后轻喝一声，发力撕开了食人魔的肚子，更多的骨头掉了出来。 虽然大部分已经都被可怕的胃酸给消化了。 但是其中还是有几块是勉强看得出是头盖骨，最明显的残余，是上百粒小小的方块。 这些牙齿扛过了食人魔胃酸的磨损，留下了死者的最后的痕迹。 熊廷弼抬头看了看韩初命，然后递给他一把牙齿。 韩初命拿起这些混合着各种污物的牙齿，仔细地看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确实是人类的牙齿。” 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士兵们和精灵打了那么久，倒也算是见过世面，可是吃人的敌人还真是没亲眼见过。 ‘但是这未必是孙得功的尸体。’这句话在韩初命的嘴边打了一个转，但是他微微犹豫，却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情况不对。 这个吴忻居然敢直取孙得功，甚至顺带杀了王化贞，实在是凶狠非常。 “熊大人，这个孙得功狂悖嗜杀，经过山西商人购买了许多从辽东逃回来的难民。”吴忻继续说道，“可怜这些难民原以为有人把他们赎回故国，却没想到落入了这个邪魔的口中。” “最近街道上的乞丐，子女全无的孤老似乎也变少了。”广宁的附郭县令也来了，他同样想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这安置流民的差事，巡抚衙门也是抢着接下了。” 安置流民可是苦差事，广宁的几个衙门之间本来都憋足了劲好好踢一场球赛的，没想到王化贞主动承担下来，而且处置得相当圆满。 这也是当初王化贞能够压倒熊廷弼的硬政绩之一，如今看来，王化贞是把相当一部分从辽沈逃出来的居民，又送回阿明的肚子了。 吴忻看火候已经到了，对熊廷弼躬身施礼说道：“熊经略，我看当务之急是看管好孙得功的亲信，并迅速控制巡抚衙门。” 熊廷弼点了点头，和吴忻一起前往王化贞的巡抚衙门。 走到一半，熊廷弼让冈萨雷斯侯爵给自己穿上铠甲，又犹豫了一会才说道：“让刘渠和李世忠各自带五百人入城，祖大寿和吴襄带一百人。” 他的这个调动很是谨慎，虽然他不相信李世忠会和吴忻一起作乱，但还是防备了他。 然而也表示了自己的信任，没有疏远这个辽东的实力派人物。 至于关宁军的几个军头，熊廷弼是最看不上了，他也不相信他们敢作乱，但是他觉得他们部队的军纪可疑，所以只让他们带一点部队来。 然后熊廷弼对小冈萨雷斯说道：“你去把张祭祀请来。” 小冈萨雷斯费了一点时间才搞清楚“张祭祀”指的是炎黄之龙在广宁的首席侍者张大牛，这个关系就在他的脑海里，可是他从来没有想用过。 这让他很是放松，毕竟他和张大牛的关系虽然不长，但确实算得上很深。 他以为自己有熊廷弼的命令，又是张大牛的生死之交，事情本来应该很好办才对。 没想到去到炎黄祭坛后，事情却极其不顺利。 在距离炎黄祭坛大约一百米的时候，他就感到浑身不舒服，一股让他难受的气息从鼻子直冲大脑。 小冈萨雷斯对这种感觉很是陌生，不论是希瑞克还是新大陆的伪神，对于他的形态都不是很厌恶。 但是他还是很快意识到了原因，这是他这种存在的本能，知道自己不该靠近某些场所。 虽然上次任务在沈阳的时候，他就已经基本放弃了人类的身份，但是相比现在来说，走得还没有那么远。 沈阳当时的情况下，炎黄之龙也没有空闲在关注他。 而这次情况就不同了，广宁城中的炎黄祭坛香火鼎盛，哪怕现在天只是蒙蒙亮，已经有不少居民在那里顶礼膜拜了。 小冈萨雷斯依靠着对命运点的渴望，总算是爬到了炎黄祭坛的大门前。 他找了一个知客，要求他引见张大牛。 “冈将军，张祭祀反复强调过几次了，你来求见的话是不可以转告的，请你不要让我们难做了。”他不认识这个知客，这个知客却知道他，他一边说，一边就招呼祭坛的守卫过来。 那些守卫对于小冈萨雷斯极为厌恶，要不是顾忌他是熊廷弼的部下早就打他了。 不过虽然没打他，也是毫不客气，一点不给小冈萨雷斯机会。 小冈萨雷斯虽然恼怒，但倒也没失去理智，在这种地方闹事，那绝对是有的受的。 虽然和张大牛一起在沈阳城奋战过很久，可是小冈萨雷斯根本见也见不到他。 他被丢到大街上，越想越恼火，上次执行任务就是如此，把明明应该给他的奖励性任务给了维尔福。 随后，更让小冈萨雷斯生气的事情发生了，伽利雷这个时候居然也来了，然后这个第一次来到这个位面的德鲁伊被几个知客几乎是抬着给请了进去。 然后张大牛一路小跑地冲了出来，紧紧握住伽利雷的手：“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好茶，上好茶…….” 再后面的话，小冈萨雷斯就听不到了。 “可恨啊！”小冈萨雷斯没有生气太久，就叹气认命了，这个德鲁伊的实力完全是让人没话说的。 炎黄祭祀自然是能够大致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的，而伽利雷表现出的实力，再多的恭维和客气也是担当得起的。 伽利雷没有在炎黄之龙的祭坛待太久，他很快带着张大牛一起来到了巡抚衙门。 几个高级军官也都已经到了，只有刘渠凑到熊廷弼面前说话，他是武官之首，勉强有资格。 其他人都站的远远的，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有资格来参与文官系统的斗争。 “刘渠，你跟我老实说，孙得功的实力到底怎么样？”熊廷弼的脸色故作轻松，但是语气却极为压抑和急促，“是不是真的比之全盛时的李成梁、戚继光毫不逊色。” 听到熊廷弼直呼几个大将的名字，刘渠知道，辽东经略是真的急了。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孙得功的实力确实在我之上，至少不会比李、戚两位大将军逊色太多。” “哼，那他怎么被吴忻那伙人几下子就给灭了？”熊廷弼很是不满。 ‘多少实力，你自己难道一点看不出来。’刘渠在心里骂娘，但是嘴上还是恭恭敬敬地说道：“熊经略，昨天晚上那个变身我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大人你是亲眼见到的，他们都说那是神兽，大人你怎么看？” “哼。”熊廷弼又是冷哼一声，他其实对于孙得功的实力还是大概清楚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有人能以那种速度杀死他，他想了想又问刘渠，“你跟我老实说，要是那个姓伽的再次变成那种东西，你有办法留住他吗？” “熊大人？！”刘渠真是慌了，“那东西会飞啊，而且一身皮肉坚如铁石，打退他就是千难万难，他一意要飞走，我怎么留的下他？？？” “你们不是有弩车吗？还有法师和牧师帮你。”熊廷弼恶狠狠地问道。 “那些弩车都不顶用的。”事到如今，刘渠不能不实话实说了，“大部分都朽烂不堪，少数能弄的，那些士兵也没有多少操练，射射城头还可以，怎么可能打得中会飞的敌人？！而且再加上一个会在天上扔破阵火的法师，我们就算有几千人也不行啊。” 刘渠和王化贞的关系不错，对于孙得功他也一直很尊敬，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去对付吴忻。 “吴副指挥和王巡抚过去一直相处得不错，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矛盾，说吴副指挥故意要害王巡抚我是绝对不相信的。”因此他抛弃了自己的中立立场对熊廷弼说道，“当时肯定是刀剑无眼，所以才会无法保护王巡抚。” 熊廷弼还是摇了摇头，吴忻至少是完全不顾王化贞死活，不过他也没有要求刘渠对付吴忻了，只是对刘渠问道：“我让你查的另外那件事呢？” “城里的几个大商户我都问道了，没人大量进货施法材料。”刘渠的答案让熊廷弼更加不能翻脸了。 他最终说道：“哎，罢了，希望真的如他所说的，是王化贞和孙得功有问题吧，辽东人类已经受了太多磨难，实在是经不起再内斗了。” 熊廷弼又挥了挥手：“你去试探一下李世忠，他和吴忻的关系不能不小心。” 李世忠看着吴忻走来走去地，心中很是为吴忻的命运担忧。 锦衣卫相比武官好一点，但是比文官还是弱，这一次到底能不能把王化贞打成铁案呢？ 他心里真是为自己的吴大哥担心，要杀奸细也就罢了，怎么能不把王巡抚给保护好呢？ 杀死一个巡抚可绝对不是小事啊，别看熊廷弼现在似乎没有反驳吴忻，甚至还有和他保持一致的想法，可是他其实更多是因为吴忻强大的实力而忌惮。 李世忠终究是世家子弟，有些想当然，他想不到王化贞和孙得功之间的关系让王化贞根本不肯承认对方是间谍。 “世忠，这个吴忻能够不用施法材料释放破阵火的事情可靠不可靠啊？”刘渠凑到李世忠旁边，小声地问道，“昨天晚上，他杀孙得功的时候，又用了好几个破阵火，没地方弄那么多材料啊。” 吴忻在训练中施法各种魔法的强度，当然已经引起了一些猜测，熊廷弼和刘渠都暗中观察了市场价格，并且通过关系调查了广宁和蒙古商人最近的进货。 他们都注意到，吴忻的行为并没有大幅度拉升施法材料的价格，考虑到他施法的频率，一些猜测早就在熊廷弼心中了。 能无限使用破阵火的施法者，再加上能够变成金色猛兽的伽利雷，谁会不希望他们对光明帝国是忠诚的呢？ 熊廷弼和刘渠都是有私心，但也有公心的人，他们都看出来，吴忻和伽利雷是能够成为战场胜负手的人物。 李世忠点点头：“肯定是可以免材，当初在沈阳的时候，要不是他不停地用火球术，我们根本不可能拆掉精灵的邪恶法阵。” 刘渠很是意外地看了看李世忠，不是因为对方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而是因为对方证实的方式。 他作为总兵官，绝不是单纯的武人，对于政治也是很明感的。 前一段时间，吴忻和李世忠一直刻意保持距离，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李世忠怎么忽然敢于公开这个关系了？ 这是把李成梁家族和吴忻联系在一起了啊。 刘渠明白，如果没有过硬的证据，口供是打不倒王化贞的。 那什么孙得功因为身份暴露而丧心病狂杀死王化贞的说法，根本就站不住脚，事实也确实如此。 王化贞的座主和恩师一定会反击，到那时，熊廷弼还会不会和现在态度一样呢？ 本来一直站在旁边，装作不关心的吴襄再也装不下去了，他恶狠狠地对李世忠说道：“这个吴忻仗着自己有一点微末的功劳，如此狂悖无忌，居然敢杀死堂堂巡抚，这一次我看他怎么死。” 他和李世忠之间的矛盾很大，不是私人仇恨，而是因为李世忠最近在辽东难民中征集人口，组织部队，分割了帝国的军费，再加上辽东将门和辽西将门长久以来积累下的各种龌龊。 祖大寿也说道：“还说要来这里找证据，能找到什么证据？那几个山西佬的证词到了几位阁老面前一文不值。” 祖大寿知道这几个晋商和精灵的生意，但是他不觉得这就是人奸了，养家糊口挣点钱而已。 大家不都在这些生意里有干股吗，回易，军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卖国？ “你们这两个家伙嚼什么舌头，吴副指挥花了那么多精力，帮你们训练家丁，一点好处也没有要你们，你们这么快就忘记了吗？！”这个时候，刚刚回来的伽利雷听到了他们话，大声呵斥他们。 第二百九十章争论 “什么帮我们训练家丁，谁要他帮我们训练家丁？！”吴襄对于自己家丁的实力增长是满意的，他一度真的对吴忻几乎没有恶感了，但是断他财路这件事，又把他完全推到吴忻的对立面上去了。 他还要谩骂，吴三桂以极快的速度走了过来，然后吴三桂以极快的语速在他父亲耳边耳语了几句，吴襄一下子连连后退，直到靠到了院子的另一边的墙壁上才止步。 然后他发现，祖大寿早就已经退到了更远，更靠近门的地方，随时就可以冲到大街上。 祖大寿看着吴襄，一点也不尴尬，虽然大家是亲戚，但是危急时刻，总得自己先逃了才是正理吧！ 吴襄心中也没有怨恨只有惭愧，自己怎么慢了一步呢？ 这战场上如何能有这样的迟钝，逃得快逃得慢，这可是生死一线啊。 他这个时候，才敢回头打量，正好看到大汪的眼神，从中他看到了一种情绪，这不就是他家里的狗打完了猫之后的得意吗？ “呵呵。”伽利雷满足地抚摸了一下大汪的头，“不要吓唬两位将军吗。” 德鲁伊真的是很得意，他身负强横至极的力量，大多数时候却只能锦衣夜行。 今天却是大大满足了。 而且和他预料到的一样，他还得到了许多敬畏和膜拜。 这是信仰！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伽利雷相信，昨天晚上见识过自己英姿的居民中，有很多已经对自己顶礼膜拜了。 在炎黄祭坛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清晰了。 应该是有居民在向炎黄之龙祷告时，顺便向自己祷告了。 他意外地发现，这个世界中的主流神明“炎黄之龙”居然和自己的变身有那么点类似之处，虽然初步看来，炎黄之龙应该是源自对某种大蛇的崇拜，而自己更接近会飞的蜥蜴。 他不知道光明帝国的文化中，他的形象和应龙有一点类似。 不过他也能看出来，自己和祭坛中那条神龙，意外地地分享着一些共同的特征，头颈、爪子和角，还有眼睛也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颜色，在这些居民心中暗合着尊贵和荣耀，所以才有许多联想。 他在莓之世界那个位面展示出自己的实力时，也曾经得到过类似的东西。 虽然拉迪斯劳斯和胡安娜女王对他的态度，本质上都是和他实力相配的，在莓之世界，也有许许多多的部落民对他敬若神明，但是他并不被允许收集信仰。 拉迪斯劳斯和胡安娜在这个问题上态度强硬，他们在那个次位面，严厉打击除了哈布斯堡家族祖先神宏愿骑士巴巴罗萨以外的一切信仰。 他们曾经消灭过一个半神，清理了好几个真神在那个次位面上的影响力。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莓之位面上，没有任何中等神力以上的存在的触手。 伽利雷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很多利益，撕肉龙大汪就是吸取了半神的菁华，而得到了施展“破邪斩”的血脉，伽利雷的身体也是依靠吸收了一个教会的全部财产，才强化到可以一年施展一次“精金龙变身”。 但他还想要更多，他本来不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但是现在，他无时无刻都在渴望力量，他也必须拥有力量。 因为他的出身和所有奥地利人都不同。 他知道自己作为莓之世界的原生者，要想融入主位面是多么困难。 虽然在奥地利队俘获那个次位面时，发挥了很大作用，但是他当时根本不知道位面战争的本质。 他并不是叛徒，只是因为信息不对称，而当了奥地利人的帮凶。 虽然拉迪斯劳斯和胡安娜女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和他建立了绝非一般的感情，但是他后来明白，这两个人，特别是拉迪斯劳斯是只谋全局的政治家。 他讲感情，但是感情在他的天枰上价值极低，伽利雷当时不明白，但是他后面知道了。 他一度是被判过死刑的，因为他为自己做的事情羞愧，为自己的无知而懊悔。 他认为自己的是罪人，虽然他从来是一个孤儿，从来没有得到过奥地利小队以外的人的关心，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帮外人征服自己的出生和长大的家园。 得知真相后，他一度要崩溃了。 而当时安慰和开导他的拉迪斯劳斯，实际上已经布置了要杀他的计划。 是他的妻子拼死力争，他才得到了缓刑。 又是妻子在后面的一段时间开导他，让他意识到自己不算做错了什么，而且反抗奥地利不仅是没有机会的，也会让他的妻子绝望和伤心。 当然拉迪斯劳斯在这个过程中也施展了很大魅力，帮他建立了新的自我认同，承认了奥地利也是他的祖国，拉迪斯劳斯是他的君主。 他也理解了，虽那个位面上的其他人只能是二等公民，但是只要表现出实力，并且能够转换心态，奥地利也给予他们前途，因为胡安娜女王的任性，天花板也不是很明显。 然而伽利雷永远也不可能如爱自己的妻子那样爱自己的国家和军主。 他永远不能忘记一个事实，要不是他在任务过程中一直变现地坚定不移，又得到了一个在乎感情的女人的心，而且他又展示出了很大的用处，可以大大提高位面产出，他早就被那对情人给剥皮拆骨，永绝后患了。 更不要说一步步拿到更多资源，欠下如此的巨额欠款。 能欠那么多钱，说明他是有地位的。 但是毕竟欠了那么多钱，而且他和“莓之世界”的联系很紧密，不是说能轻易远走高飞的。 所以他完全要受到胡安娜和拉迪斯劳斯的派遣，当然他的出场费是很高的。 不仅有巨额出场费，能够冲抵大量欠债，而且拉迪斯劳斯还要给他一部分可以支配的现金。 只是钱总是不够花，伽利雷对于力量的欲望极为强烈，没有力量就没有安全。 所以在成为“精金龙”之后，他还对自己拥有的力量不满足，他要能够更多更频繁的变身，他要得到更强的战斗力。 虽然昨天晚上，他和大汪大展神威，在吴忻和迪莉雅他们的配合下，一波消灭了饮脑者阿明。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相比传说中的真龙，还有许多弱点。 最明显也最大的弱点，其一是变身的频率很低，其实熊廷弼的担心是不存在的，短期内，伽利雷其实根本没有变身的能力了，吴忻只是料定熊廷弼不敢赌这个可能而已。 其二是自己的爆发力不足，虽然天生有“精锐”之利的爪子，但是他没有龙的吐息，精金龙天生应该有两种突袭，但是伽利雷一种也没有。 其三则是没有龙威，这是精金龙的天生不利，这种龙得到龙威的岁数更晚，对于德鲁伊的实力要求更高。 在对抗强敌时，这问题不大，因为爪子和肉体是更好的破敌手段，但是在战阵之上，他是有欠缺的。 如果要想真正进入奥地利的决策层，他就要抹掉这个短板。 通过不断地扩充实力，也通过建立各种关系。 比如抓住机会和拉迪斯劳斯的儿子建立关系。 “两位将军，孙得功勾结精灵，妄图以辽西残余的数十万人民的生命换得自己的富贵，吴副指挥杀他是理所当然的，而王巡抚虽然不一定知道他是内奸，但是失察之罪不可谓不深，死了，对辽西数十万居民其实是好事。王巡抚和孙得功的关系太复杂了，他很难做出正确的选择。”伽利雷的态度比吴忻还要激进，他几乎是承认了他们就是要干掉王化贞了。“李永芳是辽东人奸第一人，还娶了一个精灵，怎么可能再反正呢？” “你好大的口气！”吴三桂少年心性，第一个回复了说话的能力，“王巡抚是二品大员，你说他做不出正确的决策，他就做不出正确的决策了？！不要说王巡抚只是识人不明，就算王巡抚谋反，他是二品大员，也要送到北京，三法司会审之后才能………..爹…………” 吴襄一把自己儿子拉到后面，这个儿子是他最喜欢的，一贯有勇有谋，但是毕竟年轻，一紧张也说错了话。 吴三桂主动说了“识人不明”，太示弱了。 祖大寿见伽利雷没有动手的意思，而且自己的家丁已经把马牵了过来，也能说话了：“你们现在什么过硬的证据都没有，只有区区口供，不要说王化贞王巡抚，就是孙得功孙参将的罪也别想定，我看李永芳很可能就是真的想反正，他当时投降肯定也是走投无路，王化贞大人给了他一条明路，他未必不会反正，能当人类的大官，谁会愿意当精灵的走狗？” 辽西将门过去一直被李成梁为代表的辽东将门压制，因此和文官的关系相对好一点，而北京中枢也有意扶持他们来对抗树大根深的李成梁。 这也是关宁派系，一直持续到光明帝国崩塌时，一直采取的生存策略，那就是依附文官。 “老奴用间出神入化，很多你根本想不到的人会插你一刀。”李世忠旗帜鲜明地支持吴忻，他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保密了，“诸位将军千万不要放松警惕。” “哼，那还不是你爷爷把他养肥的，那些跟着你爷爷那么多年的人中，不知道有多少早就成了野猪皮的暗子。”吴襄的话把李世忠说得满拉通红，“李将军，我这是看在宁远伯的份上，好心好意提点你几句，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这两个军头说的虽然不是正理，但也多多少少能够说服一些人，特别是本来就有立场的人，孙得功和王化贞的几个本来已经战战兢兢不敢发声的家人，都纷纷加入了对吴忻的声讨。 王化贞的一个小妾甚至扑到吴忻的面前，对他又锤又打，被乔尔赶走后，当然是骂街不止。 其他的仆人和清客，也因为祖大寿的话而恢复了一点生气，纷纷加入了对吴忻和锦衣卫的大骂中。 他们的诅咒和谩骂让吴忻脸色极差。 吴忻这个时候已经把带着自己的队友王化贞和孙得功的房间彻彻底底地搜查了，他伪造的那些文书也都已经“搜”出来了。 里面有各种孙得功和李永芳的叛乱证据，但是这些真实的谎言并不是足够有力的证据。 吴忻看着那个正在恶毒诅咒他的女人，怒从心头起。 他给了维尔福一个眼色，维尔福立刻跳出来：“你这个女人，屁股和胸都那么平，我怀疑你有精灵血统………..” 维尔福这番话和吴忻的默认让迪莉雅大惊。 对方说吴忻会被抓去北京，在买菜的一个路口被片成什么烤过的鸭子？ 吴忻就为了这么几句话要杀人？ 她正要开口反驳，吴忻拉住了她：“不仅是这个女人，还有王化贞的管家，统统都要严刑拷打，我们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这个时候，韩初命对熊廷弼说道：“熊大人，不能任由这些锦衣卫胡来，王大人无辜被杀已经是我们文官之辱，如果任由缇骑凌虐王大人的家人，我们还能算是读圣贤书的人吗！” “大人？”冈萨雷斯侯爵摩挲着食指，皇帝御赐的戒指让他感到力量，其他人怕伽利雷，他却知道自己有办法对付他，只是他也不会主动跳出来了，这个戒指的力量是预定要给精灵可汗的，用在这里，就算赢得内斗，对于下面的任务就很不利了。 但是如果熊廷弼说要上，他肯定是会上的，因为在冈萨雷斯侯爵也已经明白了孙得功是谁，这么强大的敌人，杀了一个已经极大地影响平衡了，那怕没有吴忻，他觉得也可以了。 而且吴忻被捕，对他还有一个有利的地方，那就是他可以去劫狱了，这样既能确保西班牙方面的优势，又能可以强卖这个术士皇族的王子一个人情，实在是太完美了。 熊廷弼不打算拿下吴忻，但是他也确实被韩初命说服了，不论过去有多大的矛盾，他是读圣贤书的进士，王化贞也是进士，过去有矛盾，但是他已经死了，熊廷弼就不能看着他的家人受辱。 “你住手！”熊廷弼对着吴忻大吼一声。 “轰…………..” 然而他的大吼被另一个更大的声音压过了，撕肉龙大汪一头撞倒了巡抚衙门当中的一个亭子。 第二百九十一章王、孙反光明集团案 “嗷！嗷！” 大汪先是撞翻了亭子，然后又在庭院中又刨又叫，把几十株昂贵的花卉都给铲了。 而伽利雷跟在后面把昂贵的牡丹和兰花都给装进了口袋，这是很不错的施法材料，德鲁伊和牧师一样，既需要营养剂，也离不开施法材料。 “你们在干什么？！”祖大寿眼红王化贞的植物园已经很久了。 “我们在找证据。”伽利雷又塞了一把双色牡丹进自己的口袋，他和大汪心意相通，天界撕肉龙已经相当确定自己找到了证据，“在证明孙得功是非人禽兽，而王化贞有包庇纵容的罪行。” “什么证据？”小冈萨雷斯配合地问道。 “孙得功实力的秘密。”吴忻的语气很凝重，“那些山西商人还告诉我，孙得功吃了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以人肉为增长实力的捷径，是邪魔才有的秘法。” 阿明的实力是吴忻俘获这个次位面的最大障碍之一，但是他作为饮脑之魔，又何尝不是吴忻获得威望和荣誉的捷径。 吴襄大喊：“你真是满口胡扯了，刚刚又是火又是酸的，有一些人体混合在一起，根本算不得证据。” 祖大寿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吴三桂也跳出来呵斥道：“我刚刚就看到你们把那些所谓的谋反信件从自己身上拿出来，然后当作证据！” “你敢污蔑锦衣卫？！”吴忻大怒，是谁办事那么糙？“堂堂缇骑难道还会污蔑好人不成？！” “你们还没有王法？！”吴襄一贯是欺压别人、鱼肉百姓，没想到今天自己却要求王法了。 这也是为什么文武官员有志一同地反对锦衣卫的原因。 “找到了，确实是阿明没错。”这个时候，伽利雷走到吴忻身边，对他说了一句什么。 “王法？我就是王法！”吴忻早就想说这话了，伽利雷的话给了他底气，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手机摄像之类的东西，他不怕被汹涌的民意淹没，“祖大寿，你多次故意阻挠调查，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要和王化贞、孙得功反光明集团一条路走到黑？” 大汪这个时候猛然朝着地下又是一趴，然后突然落了下去。 撕肉龙的嗅觉比狗并不逊色，大汪其实也是很优秀的食腐动物。 “调查？什么调………….”祖大寿话说到一半，忽然闻到一阵可怕的恶臭，这股恶臭犹如几千具尸体一下子暴露到了空气中，让他完全说不出话。 “呕……………”这个臭气是严厉的体质考验，几个身体比较差的文官一下都吐了出来。 伽利雷自己的体质足够，他还给了吴忻一种味道很浓的浆果，这东西捏碎后涂在人中上，可以压制一切气味。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几个战士和牧师都是脸色发黑。 维尔福作为游荡者，体质有限，不够他总归比文官们强一点，勉强忍住了呕吐的欲望。 只有迪莉雅虽然也皱紧了眉头，但是并不在意，女牧师依然迈着稳稳地的步子，来到了大王挖开的大洞前。 到了这一步，即使心智坚硬如迪莉雅，也是一下子几乎站不稳了。 她能对抗针对体质的毒气，但是眼前的场景对于心智的冲击太大了。 撕肉龙大汪正身处一个庭院的地下的人造洞窟中，里面确实堆积了无数白骨和残渣。 那么多没吃没喝的难民，都被饮脑者阿明给吃干抹净了。 吴忻扫视全场：“还有谁归敢说孙得功不是人奸？！” 虽然这不是和精灵勾结的铁证，但绝对是泯灭人性的证据，谁敢说这样的人不是精灵的间谍？ “正是因为吃了那么多人，孙得功才有如此实力。”伽利雷的话让不少武官都是纷纷点头，他们都觉得孙得功强的不和常理了。 “这家伙过去的实力也很强，但是并没有这么强。”吴三桂也是附和道，他对于孙得功是嫉妒得很的。 虽然野猪皮全盛时的实力也差不多，但是大家公认野猪皮的天赋超凡，而且他还经常深入大小兴安岭捕猎各种强大生物。 你孙得功整天呆在广宁，从哪里补充营养的？？？ 位面战争中，阿明是有足够的同步掩护的，问题在于他的实力来源让他不能不干这个危险的事情。 这个次位面上营养剂稀缺，阿明这样非常依赖食物的战士，必须吃大量的食物才行。 而且这个位面上生物蕴含的能量要比主位面低得多，他不吃不行，虽然一年不大吃大喝他也至于死，但是会失去好几级等级和全部进阶的可能。 这是食人魔阿明绝不肯接受的事情。 阿明把肉几乎统统吃了，骨头剩下的也不多，但是仅仅是剩下的这些也已经足够骇人。 这个坑洞原本应该是一个供水系统，现在里面充满了没有充分消化的人体，混合着阿明的排泄物和反刍物，真真是犹如深渊投影一般的场景。 原本吴忻是打算让迪莉雅开口控诉一下阿明的******罪行，让她得到一点人望，但是女牧师做不到。 这个场景和可怕的战场不是一回事。 迪莉雅他们几个都见识过可怕的战争，但是血流成河的战场和这个阴森恐怖的魔窟完全是两码事。 虽然在拷问了范永斗和其他几个晋商的后，包括迪莉雅在内的轮回者心里都有了一定的准备，但是他们还是应付不了。 不过相比普通文官，他们都算是不错了。 那些刚刚因为恶臭而呕吐的家伙，在看清了造成恶臭的原因后，一个个都几乎要精神崩溃了。 “大约有千余名受害者，尸骨层层叠叠，惨不忍睹。”伽利雷从大汪那里得到了大概的数字，“可怜我同胞，历经万难好不容易才来到广宁，他们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没想到却是落入了王化贞、孙得功反光明集团的口中……………” 当然也不是所有被王化贞负责安置的难民都被吃了，大部分还是被晋商们卖会给建州精灵和蒙古兽人当奴隶去了。 “怪不得山西商人这次要的价格那么低…………”安置难民的工作其实早就让一些文官心中有疑惑了，只是他们无论如何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还有这孙得功整天在王化贞府上，这本来就不合规矩，原来是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其实 以阿明的实力和精灵谍报网的欺骗，王化贞把他引为心腹不算很离奇，但是如今这自然都成了证据。 哪怕是王化贞一党的文官也都是恶心至极加上深恶痛绝。 腐化堕落和丧尽天良之间，毕竟还是有一段很是不短的距离。 还有一些非东林的文官，则是怒不可遏，还有人把已经战死沙场的袁应泰也给怀疑起来了。 有人觉得他说不定没死，此时正在黑龙江北面的某个老林子里快活着。 吴忻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他威风凛凛地大喝一声：“还有谁参与、包庇、隐瞒了王、孙反光明集团的，现在立刻自己认罪，还能得到宽大处理，如果再执迷不悟，那伏法之时，就不要怨我皇明国法如炉！” 几个已经被熏晕过的妻妾和家人倒也罢了，那些没昏过去的可就惨了。 “王化贞让我帮他整修巡抚衙门的下排水…………….”一个官员脸色灰白，他哭喊者扑倒吴忻的脚下哭道，“吴指挥，吴指挥，我真的不知道王化贞和孙得功的阴谋啊，他们说这是整修排水系统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住口！”吴忻冷冷一喝，“把他给我拿下。” 然后吴忻扫过其他人，又指了几个范永斗招供的王化贞亲信：“他、他、他，还有这个这个和那个也都给我统统拿下。” “我是坚决拥护皇帝陛下的啊，我是炎黄之龙的信徒！” “我向炎黄之龙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这两个禽兽的阴谋啊。” 被吴忻指到的人一个个都是喊冤求饶，可是他们都不敢反抗。 维尔福、巴特兹和雅拉毫不客气，把那几个大部分也是进士出身的文官按倒在地，当场反绑了起来，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敢说话了。 这几个人其实还真不一定知道阿明是食人魔，但是改造下水道这件事实在太可疑了，其他几个人在经手难民安置的任务后，玩忽职守，没有任何人去那些只存在于纸面上的安置点看过哪怕一眼。 也许他们只是拿了钱而已，但是吴忻不打算放过任何他们了，他虽然伪造证据，虽然乱盖罪名，但是他确实在惩治罪恶，只是没有以准确的罪名而已。 而且就算王化贞确实耳塞目盲，但衙门里肯定是有一些人知道阿明的食人罪行，上千死者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 这个地方的恶臭和尸体不可能一点也没有暴露，肯定是有人摆平了各种意外。 只是一些小吏和地头蛇为了自己的利益，保持沉默而已，更不能排除巡抚衙门中还有其他间谍。 吴忻相信自己充分兼顾了程序正义和事实正义。 熊廷弼不顾这可怕的场景，亲手捡起了许多骨头，反复确定了这都是人类残骸后，同样是怒不可遏。 “王化贞，可杀！”这个可怕的证据让熊廷弼下定决心公开声明自己的立场，他怒不可遏地大吼道，“他一定也是精灵的间谍！” “孙得功确实丧心病狂罪大恶极，但是王大人可能只是被蒙蔽了。”冈萨雷斯侯爵感到情况不妙，这样下去，西班牙人和吴忻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了，“让缇骑如此嚣张，对复辽大局不利啊。” 其实他们一开始就不是一个等级上的，只是冈萨雷斯侯爵一直拒绝接受这一点。 “这不是用蒙蔽能解释的。”熊廷弼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决心要在王化贞身上再踩一脚了，不论是王化贞是主观故意还是被蒙蔽，现在就是要往严重里定性，“更何况本官是堂堂经略，难道还会控制不住大局？” 熊廷弼的自信也是有道理的，吴忻虽然那通过扳倒王化贞获得了巨大的政治资本，但是光明帝国立国两百多年，锦衣卫这个系统出身是无法独当一面的，这已经是文官系统绝对控制的领域了。 即使天启皇帝也不可能打败这个规矩。 迪莉雅也想说什么，不过吴忻拉住了她。 “我其实一直就觉得王化贞勾结邪魔有不臣之心！” “我早就觉得孙得功有问题！” “他们两个都想养寇自重！” 此时，各路文武官员都众口一词，纷纷和“王孙反光明集团”划清界限。 即使祖大寿和吴襄此时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加入这个大合唱，纷纷表示自己其实也早就怀疑王化贞一伙了。 等到该抓的人抓了，该表态的都表态了，吴忻才说道：“今天的事情，人人都要保密！” “对，谁也不许乱说话。”熊廷弼也说了同样的话，堂堂巡抚和参将居然把难民给吃了，这是整个光明帝国无法承受的大丑闻。 然后李世忠开始组织部队，把所有王化贞和孙得功的家人奴仆统统控制起来。 被请来的张大牛一边流泪，一边开始布置道场。 他能感受到炎黄之龙的悲戚。 吴忻和熊廷弼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进入了内室。 “熊大人，这件事知道的人那么多，要完全保密是不可能的。”吴忻一进来，就否决自己刚刚的话，“我刚刚只不过是尽尽人事而已，我们还是要主动向北京报告这件事。” “这是当然的，不可以乱人心，更不可以瞒君上。”熊廷弼也知道，近百人看到了伽利雷和大汪挖进尸洞，保密是不可能，“不过吴大人，我们可以一起给陛下上奏章，但是与此同时我希望你能够通过锦衣卫的邮道，直接给魏公公写一份信。” 他们都要把王化贞打倒，而且这里又是两个人，熊廷弼也就直说了。 魏忠贤虽然已经掌握了司礼监，但是熊廷弼其实依然是文官，他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希望以下属自居。 “熊大人所言极是，我将派出几路使者，分别向北京报告情况。”吴忻对此没有心理障碍，魏忠贤如果早一点得到消息，那么叶向高和张鹤鸣就要难看了，“那么在朝廷派来新的巡抚之前，就由我来封锁府邸，再侦察有没有其他奸细，还有布置祈福道场的事情，也请熊大人不要操心了，熊大人去整编部队，以防精灵狗急跳墙。” “可以，这一次多亏你了。”熊廷弼知道这交易的条件，他点了点头，但是又补充了一句，“账目我不管你，但是事情一定要办得圆圆满满。” 吴忻拱手致意：“请熊大人放心。” 第二百九十二章暂时放过辽西将门 控制王化贞府邸的工作被交给了李世石，那些证据和和犯人都被严密看押。 而看管巡抚所属仓库的任务更加完全是李世忠所部的，祖大寿和吴襄彻底插不上手。 他们也没有得到搜捕间谍的任务，吴忻相对更相信刘渠一点，毕竟他是武官中地位最高的人。 吴忻不相信精灵方面或者敌对轮回者能够占据这样的高位。 当然他不相信吴三桂，也不会相信吴襄和祖大寿。 所以辽西将门的人只能担任城市外围警戒的工作，熊廷弼和刘渠都加强了戒备，防止精灵方面乘着王化贞倒台后，人心浮动的机会发起攻击。 “父亲大人，真是没想到，这个孙得功居然是用这样的方法得到实力。”走出了巡抚府邸好久，吴三桂突然闷闷地对他父亲说了一句，“我还一直很佩服他呢。” “武力再强在几万大军中有什么用，刘铤强不强，再强又如何？孙得功能把王化贞玩弄于鼓掌之中，岂不值得你佩服？”现在只剩下自己父子几个，吴襄说话也是毫无顾忌了，“他差点就把广宁给卖了，哼！” “父亲！”吴襄这才有点反应过来，“你不是一直说这是锦衣卫的阴谋吗？！” “什么阴谋，是人都不会相信李永芳那个畜生会再反正。”祖大寿其实一直也这么想，只是只有八九成把握罢了，“他卖了抚顺数万居民，他敢回来，不说别人，老子不整死他？” 祖大寿虽然在吴忻的本位面上最后也投降了，但是他确实称得上力尽而降，对于李永芳，他是有资格鄙视的。 “哼？整死他？他想死都难。”吴襄也是这么一句。 “而且策反这种事情，最需要隐秘，最讲究小心。”祖大寿现在是诸葛亮了，“可是李永芳要反正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不仅我们知道，连广宁城里的山西商人也到处在传李永芳在精灵那里受尽了欺辱，想要再反回来，这分明就是精灵故意放出的谣言。” “那些个山西佬肯定是被精灵喂足了。”情况明白后，吴襄也想明白了很多事，“王八蛋，大家一起回易，他们却分明完全为精灵服务了。还有那个范永斗，和我们做生意的时候从不短斤缺两，给的回扣又那么足，我早就看他有问题了！” 这些行为其实都是让辽西将门很喜欢的好习惯，反过来看则确实也是明显的可疑。 吴三桂呐呐地，很久之后才说道：“那你们既然都怀疑他，我当初提起来的时候，你们怎么都骂我呢？” 吴三桂这个问题已经很久没提了，在那场吴忻参与的会议之前很久，他就认为李永芳再反正这件事很荒唐。 可是当时他的父亲根本不听她的。 祖大寿和吴襄现在是众口一词地喊道：“巡抚大人信他，我们几个武官不信又有什么用？” “这广宁要是丢了，我们不也是要完蛋…………..”吴三桂说道一半，他的父亲狠狠地举起了大手，要拍他一个头塌。 “哦，对了，对了，我预判！”吴三桂没有让父亲大怒，及时说出了答案，“情况不妙，我就第一个跑！” 因为长期抱团同李成梁的对抗，再加上各种联姻关系。 祖家和吴家目前几乎是完全一体的，所以他们真的是毫无顾忌了。 “哎！这就对了！”祖大寿满意地点头，“为将之道，关键就在于预判。” “可是这跑了的话，会不会被军法治罪呢？”吴三桂又很是担心，虽然光明帝国这个时候已经暮气沉沉，但是临阵脱逃，而且是第一个逃，依然很大几率会被严惩。 吴襄撸了撸胡须，认真地说道：“这就是兵法之妙了，尽量不要第一个逃，如果万不得已只能第一个逃，你就要看看其他部队能不能逃掉，如果他们都逃不掉，你就成了局面的支柱，那么皇帝陛下就不能惩罚你了，要是其他部队能逃掉，你就要尽量让他逃不掉！比如用争道为借口把他们的退路封死，或者把那些无甲兵驱赶到正面，让友军搞不清楚情况。” “所以我们才要苦练家丁，绝不能把钱用在那些个普通士兵身上。”祖大寿又补充了一句，“家丁人人有马，我们就有了机动性还容易做出决断，只要保住家丁，从哪里弄不到几万苦力？” 辽西将门传承百年，在兵法上确实也是有心得的…………. 只是走上了邪路，而且还走得很远。 “嗯，嗯。”吴三桂连连点头，在没有吴忻的历史上，他日后将在松山锦州，来一场集辽西兵法之大成的表演，将光明帝国的所有本钱坑给精光。 “好了，兵法今天就讲到这里吧。”祖大寿忽然打断了吴家父子，他严肃地对吴三桂说道，“三桂，我的几个儿子都不行，今天有一件与我们辽西将门生死攸关的事情要你去办，你一定要办好。” 吴三桂一惊，他这才意识到，他们三个就这么边走边说，已经出了广宁城门口。 “今天不能给你太多家丁了，带上一个伴当，立刻前往北京！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叶向高叶首辅和张鹤鸣张尚书。”祖大寿厉声说道，“一定要赶在熊廷弼和吴忻的信使到达北京之前，把王化贞可能通敌和孙得功通敌的事情告诉首辅和尚书！” 祖大寿和吴襄故作轻松地一直走出了大门，但是他们可不能离开，他们只是掩护吴三桂而已。 “通敌卖国？要这样告诉叶首辅和张兵部？”吴三桂大吃一惊，“王巡抚的罪名其实说不准的啊。” “所以我让你说是可能通敌！但是孙得功肯定是精灵的间谍，其他的你什么也不用说。”吴襄一边说，一个健硕的随从已经牵着好几批马过来了，“其他的事情一定要说清楚，不要给王化贞和孙得功掩饰，不要让叶首辅误判，一定要让首辅清晰地接受到正确的情报。” 叶向高在宦海浮沉多少年，纵横官场所向无敌，祖大寿和吴襄对于他的判断力是极为信服的，关键是要让他有反应的时间。 “马死了，就直接扔掉，到山海关也不要休息，直接进北京城！”从广宁到北京这段路，几乎是人类耐力的极限，但还是可以坚持一下的。“京营那里和我们的老关系，这一次把人情都给兑现，他们吃了我们那么多人参，穿了我们那么多貂皮，是该稍微办点事了。” “好！”吴三桂二话不说，直接骑着马就朝南疾驰而去。 祖大寿和吴襄看着吴三桂绝尘而去，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复杂情绪。 他们对于王化贞、孙得功被铲除感到一丝轻松，但是更多的，还是对以后局面的担心。 吴忻和李世忠已经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他们掌握的力量大增，可以公开自己的同盟了。 “不能仅仅依靠东林大佬，就算三桂能把情报及时送到北京，让叶首辅有能力做好防备，情况对东林也很不利了，我们要两面都拉住，熊廷弼那里也要走一走。”祖大寿想了想，还是要两头下注。 “那吴忻那里呢？”吴襄犹豫地问道。 “也要拉住，这一次王化贞肯定是身败名裂，孙得功居然吃了那么多人，整条安置难民的线上肯定全烂了，人人拿钱，人人不办事，这些人都要完蛋，都为成为吴忻的资历，锦衣卫在棋盘上的分量必然大涨，魏公公一定会通过他来插手辽东。”祖大寿的判断很是全面，还有预见性，“王化贞再加上袁应泰，这一次，不仅是推荐他们的张鹤鸣要难看，叶向高也不一定稳得住。” “叶首辅应该没事吧，皇帝陛下刚刚继位，换不了这么老资格的阁老。”吴襄对于政治的判断力是足够了，不过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怀疑了，“真不知道这些读了那么多书的人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东林进士都是聪明人吗？” “哼，东林党的人善于争夺主考官，掌握命题之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祖大寿现在是完全看不上东林党了，“谁知道那些进士是怎么考出来了。” 他们的才能确实不算差，只是因为光明帝国的整个体系已经不行了，才让这些有一定才能，而节操不足的人，在无力保全大厦的时候，优先保全自己。 并且在此过程中，干出了许多令人恶心的事情。 其实公平的说，祖大寿、吴襄和他们部队的战斗力确实算得上光明帝国顶尖的。 “好了，现在不要考虑这些东林蠢货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祖大寿收拾心情，“我去控制部队，防止精灵杀过来，你去找吴忻，你和他是本家……….” …………….. 吴襄带着价值几万两银子的各种礼物来到吴忻府上时，远远的就听到了阵阵惨叫。 “啊，啊，啊，总爷总爷，我真的不是人奸啊。”一个已经完全崩溃的声音在哭喊。 “你不是人奸？”维尔福把一根长针插进那个大管家的手指上，这个家伙的十根手指上已经插了四五根长针，“那你怎么会不知道孙得功吃了那么多人。” “我真的不知道啊，要是我知道那下面有那么深，我肯定早就告诉王巡抚了，我怎么敢为这样的邪魔掩饰？”老管家是真的后悔了。 “你刚刚不是说自己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嗯？！”维尔福兴奋了，拷问终于取得了进展。 “我真的不知道啊。”老管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否认。 “呵呵，继续给他上菜。”吴忻走了过来拍了拍维尔福的肩膀，“一定要找出王化贞通敌叛国的铁证。” “你放心吧，这么多人，就能有铁证出来的。”维尔福很是乐观。 一般来说，人证不是铁证，但是在政治上取得压倒性优势后，在司法上就会有高屋建瓴的优势。 抓了足够多的人后，就能拷打出得出各种可靠的细节。 维尔福忙活时，吴忻同时还安排了雅拉和乔尔他们和一些地位较低的男女仆人问话，通过许诺从轻处罚，或者保证让某些关键人物的家人可以不受牵连，软硬皆施地深入得到情报。 吴忻现在追求的当然也不是仅仅把孙得功搞倒了，他更不是在战斗中误杀巡抚了。 而是凭着对炎黄之龙的坚定信仰、对皇帝陛下的耿耿忠心，吴副指挥不顾生死，苟利国家，将王化贞、孙得功反光明敌团的主犯统统一网打尽。 吴忻随后笑吟吟地看着吴襄：“吴将军，你来啦。” “大哥，大哥，在你面前，我哪里够资格称将军啊。”吴襄一下子就认了只有自己一半岁数的吴忻做大哥，“你不仅是沈阳，也是我们广宁城内数万军民的救星啊。” “岂敢，岂敢。”吴忻连忙摇头，“这都是赖神龙庇佑，皇上洪福，熊经略关心，各位同僚配合，各级将士奋战，我不过是因为对帝国、对皇上有那么一颗忠心，从中奔走联络，发挥了一点微不足作用而已。” 吴忻的话让旁边的巴特兹不知所谓，不过迪莉雅倒是听出了那么点意思。 这不就是一切胜利都是因为上帝，我们只是按照祂的意图行事而已。 “大哥你真是帝国的柱石，小第佩服，佩服。”吴襄一边继续伏低做小，一边递上礼单，“这是我们辽西弟兄，对锦衣卫诸君的一点心意，诸位帮我们光复辽东，实在是辛苦了。” 吴忻一个眼色，巴特兹接过礼单。 吴襄松了口气，吴忻既然收礼，那么就没有把关宁军一网打净的意思了。 关宁军是有义务要保护很多难民进入长城之内的， 虽然吴襄自己没有直接参与，但是他毫不怀疑，肯定上上下下也都是收了各种好处，才会导致情况这么严重。 吴忻如果有十年时间收拾局面，他这一次一定会从关宁军的中层军官开始，然后顺藤摸瓜，把祖大寿和吴襄一网兜住。 就算不能一举把他们拿下，至少也要分割辽西将门，离间吴家和祖家的关系，然后再清点军户情况，最终破开家丁制度。 但是吴忻没有这么做，他没有一步步的时间，这些步骤需要积累太多的资源，还需要和魏忠贤协调才能做到。 所以他只能接下辽西将门的礼物，放过他们。 “这里的仆人中，要是有几位将军看重的人，也可以领回家去。”吴忻甚至还让吴襄自己随意从被拷打的人中捞几个人出来。 吴襄大喜，这就是确保自己不会被牵连了，他没想到吴忻杀王化贞这么狠，但是后面又那么保守，高高兴兴地去捞人了。 吴忻在背后冷冷地看着他。 ‘等到我拿下这个任务，有你们受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统治人类 “爱塔来了？”岳托放下公文，热情地和来者拥抱，“营养剂还够吗？” “多谢王子赏赐，还够用好几个月。”爱塔是一个精灵名字，和岳托拥抱的却是一个人。 “好，够用就好。”岳托搂住他，“等会李永芳也来了，我们一起操练操练。” 在攻克辽阳后，精灵方面得到了很多的营养剂。 虽然他们过去也占领过人类的城市，但是辽阳作为光明帝国在辽东的首府，其估摸远不是开原铁岭，或者抚顺能比的。 这里不仅人口最多，而且是光明帝国的后勤枢纽。 虽然野猪皮死了，岳托要争夺权力，但是他还是在联合莽古尔泰的同时，派出了精兵强将去控制辽阳城中的仓库。 当时精灵士兵被巨大的仓库都给震惊了，他们完全无法想象比野猪皮的皇宫还要大的仓库。 那里面林林总总的各种营养剂和施法材料，虽然以吴忻位面的标准来说都加工得很差，大部分连“中坚”级都算不上，只是比较有营养的食物。 但是在这个次位面，完全是震撼性的。 来自云南和贵州的真菌营养剂，来自山东和河北的瓜果营养剂，还有来自更南面，用上好淮盐腌制的舟山渔获。 精灵们简直要乐晕了，他们无法想象这样的仓库。 而他们更无法想象的是，其实光明帝国能够出产的东西，本来应该别这个还多。 江南水系多鱼米之乡，即使是最糟糕的年份，也能够养活百倍于精灵的总人口。 各种精美的奇物、营养剂、施法材料更是畅销世界市场。 当然这也带来的一定战备问题，最明显的就是江南种植了太多桑树，投入了太多人力物力到丝织业上。 丝绸是许多上等奇物的基础，所有法袍都必然时丝绸的。 每年日本和新西班牙都要购买价值数百万塔勒的丝绸，他们提供的白银造就了强大的江南土豪团。 这些土豪团依靠白银在整个光明帝国官场培育了大量代理人，对抗光明帝国的粮食需要和征税能力。 长城以外有一伙精灵强盗在造反？ 四川那里的土司也在闹腾？ 这关我们江南土豪什么事？？？ 我们书香门第，这钱要用来供养读书人的，谁老老实实交税谁就是有病，谁种粮食那就是真疯了。 还有两淮之地的食盐利益集团，这是非直接税造成的官方垄断后，上层建筑和下层民众两害，只利中间利益集团的最好样本之一。 官盐质高价低，完全没有价值，官方根本无法得到任何专卖之利。 而人民则依然要接受高昂的盐价，因为私盐虽然质量上可以接受，但是每个关卡都要插手，每个人都要喂一口，人民也受尽了苦难。 即使如此，光明帝国依然能够集合超过远超精灵的人力物力，至少是现在的三倍，只是其中六七成都损耗在了庞大的官僚系统中。 就算到达的这三四成，大部分也是被浪费掉了。 光明帝国的将领们把这些营养剂中的一部分卖给兽人、卖给精灵，这些制成品是兽人和精灵中的硬通货。 本来光明帝国也应该是如此，可是将军们还是更喜欢广置田产，或则窖藏金银。 把公家的物资，换成自家的私田。 当然也一部分营养剂被他们自用，各种关系户占据了大量的营养剂，然而却没有太多的效率，大部分将门犬子，都是没有什么上进心。 当然也确实有一小部分奖励给家丁。 但是这个比例不足以让他们守住自己的城市，而大量的库存也最终成为了精灵的战利品。 这些对黄河流域的居民造成极大负担的出产，最终不仅没有缓解帝国的痛苦，反而壮大的敌人的力量。 相比光明帝国来说，精灵的分配要有效率得多，精灵上层的有识之士对于自己和光明帝国的体量差距是有清醒认识的。 在忧患意识的鞭策下，即使是最奢侈的精灵王子，也远远比不上江南土豪、两淮盐商的生活，他们基本能够做到公平赏罚，即使有一些贵族有特权，他们也基本做到了对得起自己的特权。 这些精灵贵族人人尚武，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这些被缴获的营养剂大大强化了精灵方面战士的等级，不少精灵跨过了“中坚”的门槛。 而岳托自从得到了充分的“精锐”营养剂供应，更是已经逼近了这个次位面的界限。 李永芳这个时候也来了，他的脸色不好，开口就是报告广宁的变故：“主子，孙得功死了，王化贞好像也死了，这一点无法确定，敌人正封锁广宁。” 李永芳很是担心岳托大发雷霆，他的诈降战略不仅完全失败，连情况情报也不清晰了。 在大约一天之前，吴忻刚刚杀死了王化贞和孙得功。 广宁城中发生的较量，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就为精灵方面所知悉。 而这个程度的精确情报，居然在精灵方面看来已经是比较差的质量了，辽东人类被精灵渗透的程度就是到了这个地步。 “没事。”岳托当然不会让一个人类真的负责对光明帝国的谍报工作，他早已经通过李永芳的精灵副官知道了他要报告的内容，“今天爱塔和完我也在，我们一起练武。” 岳托每天处理完了大量的公文后，还坚持在庭院中演武，陪练大部分是他的精灵护卫，也有几个人类。 他的武器一把类似的长刀东西，主材是从黑龙江中被抓的一条大鱼的长骨，用十几种强大动物的筋脉反复缠绕锻打后，制作出的一把宝刀。 “李永芳，你守住，稳住下盘，不要盲动！” “爱塔，你有实力的，不要怕，攻上来！” 两个人类最受岳托的关注，前者就是大人奸，抚顺城中无数冤魂的制造者，李永芳。 后者精灵名为爱塔，人名刘兴祚，他从没进入过光明帝国体制内，是小时候被精灵掳走，成为正红旗的奴隶。 “完我，乘着爱塔架住我，你立刻用酸液飞溅攻击我啊，你在等什么？！”虽然岳托的语气严厉，但是宁完我却极为高兴，连连口称奴才有罪。 宁完我虽然是人类却也能自称奴才，这让李永芳嫉妒不已，但是没办法，这个宁完我是两红旗的奴隶，地位确实比他高。 虽然陪练的有六七个，但是岳托基本上就只指点三个人类，其他的精灵大部分稍微有点嫉妒。 不过他们在演武时还是专心致志的。 但是他们还是无法赢得了岳托。 精灵王太子步伐稳健而有力，在人群之中穿梭跃击，一个一个地把陪练者给打出了局。 这个训练是完全严肃的，哪怕把代善或者岳托打得鼻青脸肿，甚至受重伤，也绝不会被惩罚，不仅如此，还会有各种奖励，谁能伤到岳托，谁就能立刻得到奴隶和财物。 不过要伤到岳托太难了。 最终，好几个精灵都被他的长刀所伤，但是岳托身上依然毫发无损。 精灵们比人类更放得开手脚。 李永芳和刘兴祚，虽然得到了鼓励，但还是很保守，他们坚持到了最后两个，但是依然无法摆脱被岳托打倒的命运。 李永芳被一脚踢倒，刘兴祚在最后一刻想要乘着李永芳被踢翻的机会反动一次反击。 他一剑一盾，盾牌侧挡，然后短剑横扫岳托的支撑脚。 短剑砍到了岳托的护胫，刘兴祚狠狠发力，但是在他破开这防护之前。 他的盾牌就先碎了，岳托在支撑脚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凭借对自己铠甲的信心，依然借力上跃，一刀斩开了刘兴祚的盾牌。 “啊！”刘兴祚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趴到了地上。 “快，快给爱塔神术。”岳托不顾自己的伤势，立刻对精灵祭祀下令。 虽然岳托的力量并不是强项，鱼骨刀在切开盾牌后已经力量用尽，刘兴祚仅仅是手臂上被割开了一点点。 这比大部分精灵伤得都要轻，好几个精灵都被开了大口子，他们也都仅仅是得到了绷带治疗而已。 但是精灵祭祀还是立刻给了他一个“治疗重伤”，这在这个次位面已经接近是最强的治疗手段了。 然而这个待遇并不会让精灵嫉妒，反而只会让他们窃笑。 因为刘兴祚手臂上的伤势确实很严重，尽管力量已经尽了，但鱼骨刀还是把刘兴祚的骨头给切开了一大块。 岳托手上这把鱼骨刀的名字是“统治人类”，砍到精灵们身上，除非是命中要害否则威力不大，但是人类一旦被这把刀伤到，哪怕是再小的伤口也会造成重伤。 这上面的特性和拿破仑的细刺剑有相似之处。 “爱塔，你怎么样？” “主子放心，我没事，没事。” 岳托看了看刘兴祚确认他的伤不致命之后，微微有点意外，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度。 他一向尽量不用这件武器伤到自己部下中的人奸，这一次却有点意外的了，可是他觉得自己的力量并没有消退啊。 随后他吐了口气，然后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呼吸非常有力，身体中有一股新的力量在冲击。 他到达了和世界的和谐。 自己的境界提升了？！ “恭喜主子！” “恭喜主子！” 几个比较强的护卫也都看出来了，岳托的实力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啊哈哈！”岳托仰天狂笑，“痛快，痛快。” 自从得到了足够的上好营养剂后，他就觉得自己还有潜力。 最近几个月他就一直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但是直到这一刻才获得了突破。 虽然过去他的实力已经让其他精灵们极为惊佩服了，但是这是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并不知道，这其实没什么可高兴的。 他的实力其实早该上一个台阶，只是因为阿明的出现占据了这个次位面的顶级生态位，所以他的进阶难度才急剧加大。 现在阿明死了，他自然可以提升。 岳托心情大好，高声对全场说道：“这是天佑我建州！” “天佑建州！” “天命在我建州！” 精灵们都在喊，但是喊得最响的却是宁完我和李永芳。 ………………… 当吴三桂骑马奔赴山海关的时候，吴忻当然不会真的没有准备，他也派出了极为有力的信使。 老渔夫乔尔早已经出发了，老渔夫的性格坚韧，办事牢靠。 正是完成这种需要责任心较多，需要创造性较少的工作的得力人选。 李世忠提供了许多好马和随从给乔尔，因此也可以换人不换马，因此无惊无险地到达了山海关。 乔尔原本以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没想到在走道山海关下的时候，他忽然一阵精神恍惚。 阿尔法的声音响了起来。 “完成紧急报信支线任务，奖励三百命运点。” 这个位面的界限就在这里。 乔尔没有见到魏忠贤，但是又见到了他。 除了命运点之外，他还得到了价值上万塔勒的施法材料，以及十几个个有“中坚”实力的锦衣卫，再就是魏忠贤对吴忻的夸奖也在他的脑海里。 司礼监首席太监知道吴忻是术士，所以给了他很多施法材料，而且是可以带出这个位面的材料。 乔尔随即返程，他后面的路就走的慢了一点，当然也只是相对而言。 他还是尽快回到了广宁。 进城的时候，他发现城中的气氛依然很是紧张。 到处都是悼念死者的道场，到处都是哀号哭泣的人。 他来到吴忻的府邸，看到迪莉雅和雅拉都在做法事，她们没空理睬他。 一起在那里悼念的巴特兹见到乔尔后，告诉他，那个可怕的藏尸洞的情况最终还是泄露了出去。 乔尔找到吴忻时，他正和张大牛在一起，后者的情绪似乎不大好。 见到乔尔，吴忻点了点头，然后他们耳语几句，吴忻就对张大牛点点头，表示自己需要出去。 然而张大牛却极为无礼地拉住了吴忻：“吴副指挥，你的部下公开在城里祭祀炎黄之龙以外的神明，这件事的影响非常坏！你必须立刻给我一个答复！” 乔尔这才意识到，刚刚迪莉雅和雅拉都举着第一使徒受难十字架，他刚刚不觉得违和，但是在这里是很严重的事情。 第二百九十四章这个位面上的神 大门已经重新上漆，朱红依旧，只是其中主人的容颜已经改变。 辽阳城的辽东经略府对比北京的紫禁城来说，实在不值得一提，但是和阿巴亥的怨恨不同，在这座宫殿的新主人，建州精灵现任大汗代善看来，还是很是华丽，很让人满足了。 代善的性格其实是比较知足的那个类型，不是那种一定要赢，一定要事事掌握的性格。 这个性格是弱点，比如他不想深夜工作，哪怕是他最看重的大儿子来求见。 但这不完全是弱点。 比如他不会儿子反复求见而暴怒，大门最终还是为岳托打开了。 虽然对于那么晚了还要办公有点厌烦，但是代善最终还是允许自己的长子入内拜见。 岳托走路龙行虎步，不疾不徐，所有代善的护卫都能感受到这位王子步伐中蕴含的稳定和决心。 “你升级了？”还没看到岳托，代善感到了一点不同，等岳托到了他的面前，他已经确定了，“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儿子，这事高兴，是应该连夜告诉我。” 代善的实力差不少，见识还是足够的。 心里的那点不乐意也是消散了 “多谢父汗。”岳托随后先和代善一起享受了半小时父子时光，他才向代善报告了广宁的最新情况。 “孙得功死了？王化贞也死了？”相比儿子代善的实力则是不进反退，以吴忻他们标准来看，精锐都算不上了，他当了大汗之后，身宽体胖了不少，他一边问，一边吃了袁应泰的前小妾递给他的一个核桃，“死了就死了吧，我早就说了，王化贞但凡有一点智商，就不会相信李永芳会再反回去，你非说王化贞会利欲熏心，一条路走到黑。” “这本来就是进取之道。”岳托对于父亲还搂着这个女人很不高兴，“父汗，我们要商量要事！让无关人等离开为好。” 他已经给了父亲半个小时，可是代善始终不理会他的暗示，他只好明示了。 代善反而更加搂住那个女人，一边说道：“我知道你是想学你爷爷，但是你爷爷的手段哪里是那么好学的。” “王化贞确实是完全相信了孙得功。”岳托虽然还是这么说，但是语气终究是很软弱，“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辽东巡抚，居然就这么死了。” “哈哈。”代善知道自己而自己儿子的意思，“无所谓啦，杨镐、袁应泰、王化贞不都是差不多吗。” 说完这个，代善忽然拉住自己身边的女人：“哎哟，宝贝，你不要伤心啊。” 那个小妾勉强笑着表示自己以往完全忘记了袁应泰。 岳托的脸色越来越沉，代善看到后，又笑着对岳托拱了拱手，然后把身边的女人赶走了：“好好好，你说正事，说正事。” “这个女人还在想着旧人…………”岳托看着那个女人，对代善说道。 “说正事，说正事。”代善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岳托终究放弃了，不好在这个问题上太坚持。 “我们还是要尽快拿下广宁。”岳托知道代善相比野猪皮是要温和得多的父亲，但是他首先不是一个父亲，而是一个君主，“今年又是一直没有下雨，庄稼欠收已经是定局了，这样下去，肯定又是一个大荒年。” “没有了孙得功，要拿下广宁可不容易啊。”野猪皮跟着野猪皮打了一辈子的仗，还是学到了一些精髓的，“我们精灵人少，强攻城市是绝对不行的，你可不要打着强攻的主义，其他几个旗主绝不会答应的给我们打头阵的，我自己也不能让你填几千精灵进去。” 任何有一定强度的守城战，对于精灵来说风险都是极大的。 野猪皮一生，攻克必用间。 “我怎么会想去强攻广宁城，辽沈被我们占领后，广宁就是人类在辽西首府，不知道被加固了多少。”岳托极为崇拜他的祖父，“光明帝国就算是内部再混乱，投入广宁的资源也足以让这座城市成为我们根本攻不下的城市。”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恶魔轮回者出现，光明帝国是有自己的优势的，而且绝不是可以忽视的优势。 “既然你也知道我们无法攻克广宁，那你还在说什么呢……….”代善也是无语了，他摊开手，表示自己的不解。 看着自己父亲的样子，岳托忽然感到一阵热血冲上脑门。 但是他终于咬牙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代善虽然一贯表现得很平和，但是他毕竟是大汗，岳托还是努力要保持他的尊严。 这位精灵的现任首席王子，读过许多人类的史书，知道皇帝和太子之间那总是会发生的矛盾，他也亲眼见过自己的爷爷是如何废除、处死了自己的大伯。 野猪皮难道不像代善爱自己那样，爱褚英吗？ 所以他用最平和的语气对代善说道：“可是如果不攻克广宁，我们就得不到过冬的粮食，给部落里优秀武士发放的营养剂，就更是无从谈起了，我们必须把所有能够得到的粮食都分给民众才行。” “这万万不行，给娃儿们的营养剂不能减少！这是我继承大汗时，当着所有精灵的面发下的誓言！”代善其他都无所谓，就这点不能放，“我绝不能食言而肥，各个牛录额真都出一点银子，还有女人也卖一些给蒙古兽人，从他们手上买粮食！” “为了筹办即位典礼，修正辽阳的城防和宫殿，我们已经反复加派，根本没有余力了。”这些都是事实，但是岳托朝着广宁投入的谍报资源时损失最大的地方。 范永斗他们一伙当人奸可不是真的因为讲信用什么的，这伙晋商一切一切都是为了钱，没有银子，谁跟你讲信用？ “那就减少一点对两黄旗的供应，阿巴亥太不给我面子了！”代善对于这件事情也有一点感觉，不过他体贴地不提，“反正三个小东西有钱，老头子还有一笔私房钱给他们的。” “父汗，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代善对于自己的父亲实在是恼怒了，“两黄旗的供应我早就都卡了，沈阳方面，莽古尔泰的那份也已经停止了。我们现在只负担阿敏、杜度、豪格三旗的营养剂了，而且也早就减半了。” 莽古尔泰的支持是代善能够继位的关键因素，他得到了精灵控制的第二大城市沈阳，出产较多。 “这怎么行？！那莽古尔泰不是要反了？！”代善也顾不上阿巴亥了，他一下子急了，“没有了他的支持，我们可压制不住两黄旗啊！” “阿敏我已经安排去经略朝鲜了，这样镶蓝旗在沈阳的地盘可以交给莽古尔泰，现在整个沈阳都是他的了，他应该会满足了。”这番话说得简单，岳托实际上说用尽了诡计，“阿敏那里我也控制住了，我派硕托带着自己的牛录和他一起去朝鲜，这即是我派给他的援兵，也让弟弟的牛录能够有饱饭吃。” 岳托派出范文程让他煽动阿敏去朝鲜自立野心，还让他误以为自己和硕托有矛盾。 最后为了能够为他们准备出动的军粮，他狠狠地搜刮了一番，才凑够了蒙古兽人的要价，把王化贞赏给灵丹汗的一部分粮食给买了过来。 “豪格那里什么情况？”代善不是关心皇太极的儿子，生怕这个不安定分子不死，“辽南那块地方其实还行啊。” “豪格的日子绝不好过，毛文龙以皮岛为据点，整个辽南都是风声鹤唳。”岳托对辽南的情况也很了解，不仅是辽南，豪格的心情他也知道，“豪格整天发牢骚，还说不如和光明帝国议和算了。” “其实，其实，我们也不是不能和光明帝国议和啊，我可以不称大汗的，就叫龙虎将军或者随便什么他们觉得合适的称号。”代善并没有打进长城的梦想，“只要恢复互市，我们就能以更高的价格出售特产，更低的价格粮食。” “我尝试和熊廷弼接触，他根本不见我的使者，只能去北京找光明皇帝，可是如今的皇帝年少气胜，那里肯放过我们，何况我们根本没有门路啊。”岳托知道血海深仇已经结下了，“我们在抚顺、开原、铁岭、沈阳、辽阳杀了百万人类都不止，没有回头路了，要么一口一口把人类吃掉，要么逃过黑龙江，去深山老林里苟延残喘。” 精灵的控制区纬度远远高于光明帝国，粮食问题其实远远遭遇崇祯大旱期间就总爆发了，办法就是去抢。 议和当然是皇帝和内阁的权力。 “哎哟，那地方太冷了。”代善一直在搞着袁应泰的女人，想着自己老爹女人，对于国事完全是稀里糊涂，对自己根本不知道儿子已经操碎了心感到一丝羞愧，“那要不就不娶阿巴亥了，让那三个小子交出一点老头子的财产来，两黄旗的家底儿厚啊，就怕他们不肯啊，这些奴隶分配的时候他们可是没少和我们折腾啊。” 代善确实随遇而安，虽然很迷恋阿巴亥，但是看到情况不利，还是愿意让步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占据辽河平原都快要饿死了，他们更加养不起那些人类奴隶，老头子的那点东西哪里能养活那么多奴隶，辽阳是唯一一个各个大仓库完整被我们夺取的地方，两黄旗的那些家伙一贯过惯了好日子，肯定会给他们压力，他们不交也得交。”岳托对于阿巴亥和她的三个儿子真是深恶痛绝，“为今之计，是必须拿下广宁，那样我们不仅会得到大量库存，为了夺取广宁，我们要筹集军粮，那些没有五斗余粮的人类，统统都是不安定因素，统统要死！而且他们不仅不再消耗粮食，还能给我们换一些食物。” “你是说要吃人？？？”代善有点怀疑。 “不吃人。”岳托摇了摇头，他当然不是在乎道德之类的问题，“一旦吃人，杀了的话，我们没有足够的盐，肉类保存不了太久，不杀的话，人类随时会暴动，太危险了。我们把人类统统祭祀给上神。” “上神制成的营养剂………..”这其实还是吃人，而且这是很低效率的转换，能够长期保存的营养剂也需要加入盐和香料，甚至还有要求一直低温保存的，如果要求能够保存很久的营养剂，那阿斯摩蒂尔斯就会更进一步降低回馈的营养剂。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岳托也不想这么干的，“还有我的武器也顺便要提升一下，仅仅有破敌还是不够。” “这你看着吧。”代善挥挥手，“要不我的那把刀和甲也献祭了算了，我也是真用不上。” ………………… “炎黄之龙并没有降下神谕吧？”吴忻明知故问。 “炎黄之龙海量汪涵。”张大牛当然没有得到神谕，否则他早就直接拆场子了。 吴忻立刻说道：“那不就完了，炎黄之龙一向允许我们炎黄子孙祭拜其他神明。” “可是你的那个情人，却不让暗日的信徒，祭祀炎黄之龙！”张大牛咆哮道，“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其实这是希瑞克的一贯态度，祂不接受泛信徒。 当时在南方活动的西班牙和葡萄牙，哪怕面临极大的传教困难，也始终不放弃这个原则。 信暗日，就要唯信暗日。 这个原则让暗日教会的向心力很大，很容易积累核心教众。 所以暗日教会在进入新地区时，往往有很大困难，但是一旦站稳了脚跟，就有可能迅速扩大，而且很难被完全逐出。 “但是她也没有强制执行啊，是不是啊，我知道不少来这里做弥撒的人里，还有很多人也是悄悄地回家祭祀炎黄之龙的。”吴忻还在死撑，然后他又做出了一个假让步，“这样，你先回去，我再劝劝迪千户。”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张大牛对于吴忻的敷衍极不满意，“再这样下去，她是不是要在城里建十字教的教堂了？！” “我向你保证，她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吴忻当然是在胡说，迪莉雅已经瞄准了孙得功的一处地产，准备大兴土木。 第二百九十五章迪莉雅的策略和保罗徐 当离开吴忻府邸的时候，张大牛的情绪很是不好，所以吴忻特意让上次任务中，就和他一起奋战过的乔尔来送他。 张大牛对所有锦衣卫的观感都很差，唯有对乔尔几乎没有任何不满。 这个老渔夫虽然也信仰希瑞克，但是是最浅的信徒，而且对于炎黄之龙也没有什么反感。 “张祭祀，你慢走啊。” “乔百户你留步吧，不必如此客气。” “我还是再送送你，送送你。” 乔尔一直把张大牛送到大门外很远，直到张大牛坚决制止他送，他才止步。 而直到张大牛彻底消失在视野后，他才转身返回吴忻的府邸。 刚刚的那场弥撒已经在张大牛的压力下，草草了事。 雅拉幸灾乐祸地小声和凯斯勒首座说着什么，他们两个其实也想要推广火焰之主的信仰，可是吴忻坚决不允许，他们再争取无果后，也就暂时忍耐了。 对于迪莉雅推广希瑞克信仰，他们都是很不满意的，但是吴忻的态度一直很是摇摆不定。 虽然吴忻一再强调自己不是因为私人感情而任由迪莉雅这么搞的，但是并不是很有说服力。 现在因为这个次位面上土著的压力，吴忻不得不强化了自己的态度，他们都是很喜闻乐见的。 凯斯勒首座看到乔尔回来了，就让雅拉去做其他事。 他问了问乔尔去北京事情，得知这个位面的边界在山海关后，他又仔细问了问乔尔的记忆和山海关的情况。 乔尔表示自己记不清了，只记得山海关似乎很雄伟，不是一座关卡，以欧罗巴的标准来说，更加紧一座超级堡垒。 最后凯斯勒首座颇为遗憾地总结道：“果然是C3级位面啊。” “我们的主位面是什么等级的位面？”乔尔好奇地问道。 “A2吧？”凯斯勒首座对此也不是很确定，“反正有传奇的位面，能够经常派出征服小队的位面就是A级。” “哦！”乔尔产生了一股自豪感，“真选教皇陛下要是来这个位面，肯定能够轻而易举地摧毁那些该死的精灵吧。” “那倒也不一定。”凯斯勒首座时时刻刻努力挖罗马教会的墙角，“真选教皇虽然实力强大，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决定一个位面命运的，他再强也是无法单枪匹马对付上万大军的，哪怕这些敌人大部分都只有一级的战士等级。” “传奇出征一次对主位面的损耗，几乎就等于一个C3位面了，就算能征服也就是保本而已。”伽利雷这方面的情报已经通报给了吴忻，“而且我们出发的主位面不是A2，而是A3，而且是下限A3，否则怎么会整个位面只有真选教皇一个传奇？如果下次星系碰撞，稍微损耗得多一点，就要失去头等位面的地位了。” 对于伽利雷前面的话，凯斯勒首座听得还算满意，但是后面他说“出发的主位面”而不是“所属的主位面”，又让人烦恼。 这个用词之间的区别，乔尔没有听出来，但是凯斯勒首座注意到了。 不过凯斯勒首座没有立刻反击，他被其他问题吸引走了注意力：“什么？！情况已经这么危急了吗？怎么摄政殿下不是这么说的？” “哼哼。”伽利雷的情报不是来自拉迪斯劳斯，“摄政殿下连镇国都不是，当然不会清晰感觉到位面降级的压力，但是胡安娜女王陛下的实力，就很明确地感受到了。” 凯斯勒首座也没有再问，乔尔听到的部分已经足够让他有亲近感了，更多则会动摇士气的。 实际上他们确实把尺度控制得很好，乔尔始终没有理解万一他们的主位面失去A级评价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还没有把送信的事情汇报给副指挥使吧？快去吧，大人自从你去了后，问了好几次呢。”凯斯勒首座已经习惯于称呼吴忻为副指挥使了。 “哦，我这就去！”乔尔这才想到要去给吴忻汇报，“虽然没有见到北京的那些大人物，但还是得到了一些回信和礼物的。” 看着他走入内室，伽利雷对凯斯勒首座说道：“他也是暗日的信徒吧，你不担心他会支持迪莉雅小姐吗？” “谁支持迪莉雅都没用。”凯斯勒首座相当有把握地说道，“这个位面的信仰只能为我们所有。” 伽利雷耸了耸肩，他是宏愿骑士巴巴罗萨的信徒，任何一个被俘获的次位面，都很难保有原有的信仰体系，他觉得凯斯勒首座说得不错：“那你让他过去干嘛？” “让他去探探情况啦。”凯斯勒首座面无表情地说道，“也许吴副指挥对迪莉雅无法下狠心，看到这个老渔夫，倒是会下定决心。” 乔尔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凯斯勒首座当作对付迪莉雅的武器了。 一路在庭院中走着，到处都是惨叫声。 维尔福已经重新开始了对那些罪犯的拷打。 借着那些惨叫声的掩护，吴忻和迪莉雅正在隐秘的房间内激烈争执。 “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表现你对你那个上帝的忠诚吗？”吴忻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个话了。 “我时时刻刻都会上帝如此忠诚，任何时候都绝不会隐藏！”迪莉雅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回答，“我为了你的事业已经做出很大的忍耐了，可是这一次机会实在是太好，本地祖先崇拜势力是很顽固的力量，这种大规模的死亡事件，是传教的绝好机会，我不能放弃。” “我们现在仅仅是消灭了一个敌对的核心级轮回者而已，距离俘获这个次位面还早着呢，你现在这么干，会造成本地土著不信任我们，削弱我们本来就很有限的力量。”吴忻觉得，迪莉雅可能是把情况想得太乐观了，“而且杀死王化贞的事情是很危险的，你不要以为熊廷弼支持了我们的说法，我们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你太小看我了，我是上帝的牧师，怎么会不明白我们实际上已经成了文官系统的眼中钉。”然而迪莉雅的答案让吴忻相当意外，“这种情报机构，本来就是皇帝耳目，力量完全和君权成正比，现在的这个天启皇帝刚刚继位，正是君权虚弱，内阁强大的时候，我们随时可能会被文官系统联合起来给消灭。” 乔尔眼睛一下睁大了，他们辛辛苦苦杀死了那个食人魔，还铲除了他的靠山，可是居然还有这样的风险？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干这种操之过急的事情？”她越明白，吴忻越怒，有的时候，猪一样的队友不是因为愚蠢，而是因为私心，“我们万万不能在得罪文官集团的同时，再得罪祭祀集团了。” 迪莉雅当然有私心，但是吴忻同样也是有私心，他们都想要在这个次位面推广自己的信仰。 在这个位面的其他物质出产上，迪莉雅不打算和吴忻争，她承认吴忻拥有的势力当然应该得到这个次位面的物质产出。 但是信仰的问题上，她身后有强大的罗马教会，还是可以要一块的。 只是吴忻根本也不打算给，他的计划是以营养剂、施法材料以及支持迪莉雅，并且在主位面帮助她获取个人前途。 然而迪莉雅显然不领情。 迪莉雅是绝对支持吴忻，同时尊重他的领导地位的，但是在支持吴忻的同时，她也要求吴忻的尊重。 她本来还能勉强忍耐着吴忻的拖延，但是因为大量被孙得功杀死的死者残骸突然出现，整个广宁城都是人心浮动。 大家都对炎黄之龙产生了动摇，迪莉雅再也无法忍耐，动用人力连夜打造了大量十字架，然后就开始做道场。 迪莉雅相比大部分炎黄之龙的祭祀要强大、虔诚的多，她主持的弥撒，远比这里居民见到过的祭祀更加激动人心。 短短几天就积攒了大量信徒，引起了炎黄之龙教会的反弹。 “这个光明帝国，文官和祭司就是一回事。”吴忻知道迪莉雅做了不少功课，但是女牧师实际上的功课做得远远超过吴忻的预计，“我已经和所有有海商背景的商人接触过了，这个光明帝国的南部地区已经有了很多上帝陛下的传教团队！在东南沿海，已经有很多上帝陛下的信徒了。” “这些信徒根本就不在这个次位面。”这些情况吴忻虽然没有专门调查过，但是他知道耶稣会和道明会，应该在江南已经广泛活动了。 “其实北京和山海关，这个次位面也不包括。”乔尔恰到好处地插了一句，“我去过了，进不了山海关，不过事情挺顺利的。” “是啊，虽然进不了山海关，可是你还是可以和北京和山海关互动，只是没有办法进行太细节的活动。”迪莉雅满意地对乔尔点了点头，她都没意识到老渔夫是那么虔诚的教友。 其实她想多了，乔尔绝不是狂热信徒，他只是觉得应该实话实说而已。 “但是…………”吴忻还想说什么，迪莉雅打断了他。 “我已经调查过了，经过传教士的不懈努力，保罗徐，一位深有智慧，素负人望的人物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教友，他是光明帝国内阁大臣的有力人选，他是在教会受尽迫害的时候也全力保护传教士，不改虔诚的教友，他一定会支持我们在这里的活动，得到他的支持，我们的地位就稳固了！迪莉雅的话让吴忻很是吃惊，这确实是很不错的上层路线，可是徐保罗是什么鬼，你在逗我？ 迪莉雅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光明帝国的祭祀的历法推算已经完全失准，几年前有一次日食的推算更是荒谬无比，大大失去了皇帝的信任，而徐保罗在传教士的帮助下，算的要准得多。” 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因为无法预测日食，自然算不准农时，早一天播种，晚一天收麦，是很敏感的事情。 “而这位徐保罗很善于推测日食？”吴忻推测了一句，“这位徐保罗是不是上海人，同时也是数学家？” 吴忻大概猜到答案了，如果是那一位的话，确实是会坚决支持迪莉雅的。 “善于推测日食的肯定是数学家，他是松江府人。”迪莉雅这么一说，吴忻就确定这就是徐光启了。 除了农业生产以外，推算日食还涉及********的问题。 善于推算日食是希瑞克教会传教的重大优势之一，太阳失去光芒是几乎所有人类都害怕的事情，也是几乎所有教会和祭司都充分利用，恐吓人民的手段之一。 能够精准推算日食，自然会让希瑞克教会得到极大的荣誉，将他们的对手都斥为迷信。 “可是他也未必就能入阁啊。”吴忻这话是很违心的，因为徐光启在上海地区极有名望，也经常被称为徐阁老。 “那你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迪莉雅紧盯着吴忻，他要是再当面糊弄自己，该怎么对付他呢？ “我当然已经考虑了解决的办法。”吴忻指了指乔尔，“我让他给魏忠贤送信，可不仅仅时为了获得一点好感，我给他提了一个建议，一个能让文官集团没心思来对付我们的提议。” “你到底给了他什么贵重的礼物？”乔尔想了好久了，“那块灰溜溜的石头，真的是重宝？” “产自这个位面的宝物，肯定有人认得出来的。”为了和魏忠贤拉上关系，吴忻的投资是绝不会手软的。 “哼，宦官，野蛮人的制度！”迪莉雅根本不会凑趣地问“什么提议”，反而说了让吴忻皱眉的话，“你还把你的那块续命晶石给了他？” 能让魏忠贤在乎的东西可不多。 “文明人偶尔也会做野蛮的事，你不能用一件事来定义一个民族整体是不是野蛮的。”吴忻洗完地很是自得，然后他朝着乔尔伸出手，“把魏公公的回信给我。” …………….. 吴三桂走进营帐，对祖大寿和吴襄草草地行了一个礼，然后拿起大水壶，就开始猛灌。 喝了大概一升水以后，他才舒了口气，对自己的父亲和舅舅说道：“叶首辅说了，孙得功死了也就罢了，但是一定要给王化贞平反，缇骑胆大妄为，居然敢构陷二品大员，甚至直接杀了他，连自辩的机会都不给他，天下正人君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祖大寿和吴襄对视一眼，都呵呵笑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六章辽西将门和西班牙人的动向 随着吴三桂把叶向高和张鹤鸣的回应一一说了出来，营帐中的气氛也渐渐高涨了起来。 祖大寿和吴襄在他们的家丁和军户面前，那是绝对的权势人物，能够一言决定家丁和军户的生死。 然而他们这样的人物，在得到叶向高一点颜色后，还是兴奋得不行。 叶向高对于他们来说，就好像他们对于家丁和军户一样。 如此掌握生死权柄的人物对他们很满意，那他们自然是要兴奋了。 这一次的提醒，让叶向高有了应对的时间，也让他们得到了宝贵的人情。 他们对于自己的送信速度有优势这一点很自信。 那些驿站系统和光明帝国的后勤系统一样，本应充作驿马的马匹都被租给商人运输物资，还有人员也被驿站的管事用作私人用途，各种人浮于事和效率低下。 吴忻和熊廷弼的奏章绝不可能比吴三桂先到北京。 “三桂，这一次你做得好！”吴襄先夸了吴三桂一句，然后凑过去问道，“那叶首辅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他前一句话的时候，还是一副威严父亲的样子，后一句提及叶向高的时候，仿佛是不由自主地就微微伏地了身体，就好像那些和他说话的军户和家丁一样。 吴三桂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他们祈求吴襄能够减免一部分地租，或者能够多发一点营养剂时，就是这个样子。 他恨这个制度，这个让他们顶级武官在顶级文官面前犹如奴仆一般的制度，大家都不是高尚的人，至少我们是真的天天和兽人、精灵在打交道，凭什么？ 尽管他确实也见识到了叶向高的机敏和智慧，对于那位大佬的见识和判断，他还是佩服的。 “叶首辅说了，熊廷弼有干才而无立场的人。”吴三桂对于叶向高的评价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虽然这只是他的记忆而已，这个位面并没有叶向高，“他在关键时刻会犹豫不定。” “犹豫不定？没有立场？”吴襄还是抓不住重点。 “做小人可以保住自己，做英雄可以完成职责。可是他良心太多当不了小人，盘算太多当不了英雄。”吴三桂一字一字地转述叶向高的话，“叶首辅说，只要我们让他知道，如果王化贞真的是被孙得功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他斗不过这个糊涂蛋，那么即使他能够恢复辽东，谁会相信，恢复辽东的大功是属于他的呢？如果熊廷弼能够斗倒锦衣卫，那么叶首辅就会在广宁巡抚的人选上，听取熊大人的意见。” “好大的手笔啊，巡抚的位置。”吴襄砸了咂嘴，“如果熊廷弼推荐一个楚党的后进，叶大人真的同意？” “不是这么回事。”祖大寿却摇了摇头，他比吴襄更机敏，“叶首辅是要熊廷弼再推荐一个东林党，这是投名状。” “舅父大人说得对，叶首辅看来是要让熊廷弼投过去。”吴三桂继续说道，“叶大人要我们考虑一个可能性，勾结建州精灵的不是王巡抚，而是锦衣卫。” “这样魏公公就无法从光复辽东中得到资本了。”祖大寿跟上了叶向高的逻辑，“叶首辅和张兵部，自然也不会因为推荐了王化贞而有什么负担了。”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说服熊廷弼这么做呢，他这个人的性格也许就是如叶首辅说得一样犹豫不定，可是我现在的情况下，他肯定是会继续和吴忻合作的啊。”吴襄皱紧了眉头，“王化贞和他的仇怨太深了，他们不仅是公事上争权，而是早就积累了极大的私怨，熊廷弼也许有软弱的地方，可是我们能怎么把这个弱点激发出来呢？” 祖大寿和吴襄相对无言，叶向高在他们面前是绝对的权势者，熊廷弼其实也强过他们很多。 他们实在看不到机会在哪里。 “叶首辅给了我一幅字做信物。”吴三桂拿出了一件让祖大寿和吴襄喜出望外的东西。“再加上他会立刻按照熊廷弼的意思拿掉东江毛文龙，熊廷弼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个字很普通，内容也完全不着边际，但是落款确实是叶向高赠熊廷弼。 而毛文龙是王化贞寄予厚望的大将。 “可是我们直接送给熊廷弼这个，还是不大妥当吧。”祖大寿知道，自己和内阁首辅勾搭上的情况，会让熊廷弼极为反感。 事实上，如果不是广宁城中如今一片混乱，吴忻把所有亲王化贞一系的官员都给吓住了，叶向高根本不会把这个策反任务交给吴三桂。 不过吴三桂却挺身而出：“二位大人，你们还记得不记得我的那个年少冲动，想当法师的那件事？” “是啊，我告诉过你，你虽然聪明，但不是学法术的料子，不值得投入时间和金钱。”吴襄疑惑地问道，“可是你非要参加那个什么法师互助会，那都是骗钱的，法师无法想用我们的钱，精进自己的技能。” “过去那几个进士和举人确实是用这个方法在骗我们的钱，花了几千两银子，也没有学到一个魔法。”吴三桂点点头，“但是最近的法师互助会不一样………….” “什么？你还没有退出法师互助会？！”吴襄大怒。 祖大寿拦住他：“你别吼，孩子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什么道理。” ……………… 分区高效，货物堆放合理，账目分明，出入完全清晰。 哪怕是不懂财务的冈萨雷斯侯爵，也能很快看一个大概。 这是一个很好的仓库，冈萨雷斯侯爵有一种回到了主位面的感觉，即使是西班牙王国的头等仓库也就是这个管理水平而已。 这种仓库，冈萨雷斯侯爵在这个次位面上，只有在韩初命管理的仓库见过。 大部分光明帝国仓库的账目都是混乱不堪，最有经验的账房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也会摸不着头脑。 冈萨雷斯侯爵一看就知道，这种仓库是硕鼠群聚之地，可他知道了也没用。 这里不是西班牙王国，他也不是深受尊敬的侯爵。 就算是熊廷弼也是力不从心，他小小的亲兵队长就更加有心无力。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用堂堂之阵的方式和吴忻竞争，厘清仓库情况，好好刷新一下后勤系统，做出一点成绩来，他努力过的。 然而冈萨雷斯侯爵碰了好一个头破血流，要不是韩初命的美言，以及熊廷弼对他的行为在精神上是理解和支持的，他早就丢掉了自己的职位。 当然那些腐化官僚不仅仅是在官场上倾轧他，还想要肉体毁灭他。 当然那些刺客不是他的对手，冈萨雷斯侯爵不仅能使用五级魔法，还能使用三级神术，再加上西班牙人的支持，哪怕那个刺杀团动用了十几个好手，也被他们杀得落花流水。 不过这轮番战斗下来，冈萨雷斯侯爵的施法材料已经很是不足了。 还好，最近有一点收获。 这里是范永斗的一个仓库。 “小心，小心，这些都是贵重的施法材料，谁弄撒一星半点，我就打谁的板子。”冈萨雷斯侯爵对于施法材料极为看重，施法材料大多是很敏感的，这个次位面上的工艺不佳，这些施法材料更加需要小心搬运。 吴忻占据了王化贞府上的大部分财产，而那些晋商的仓库，吴忻则把一半交给了经略衙门来查封。 并不是每个商人的仓库都和范永斗的仓库一样管理良好的，有些仓库同样是腐败横行，一片混乱。 但是整体上说，这些商人的仓库情况，比官府仓库要好得多。 冈萨雷斯侯爵因此很是捞了一笔。 不过他的施法材料还是很不够用，特别是魔法材料。 “都给我认真点！不想吃板子，就都给我打起精神！” 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这位西班牙侯爵，亲兵队长，说要打人那是真的打人。 “大人，今天西博殿下来邀请我，去参加今天晚上的遗体处理仪式。”小冈萨雷斯是唯一一个敢提出要求的人，“他说对我的实力有好处。” 虽然对于那些死者很同情，但是吴忻是从小就认同死后火化的人，海员生涯上，也曾经把病死的船员直接丢进大海。 在来到主位面后，火焰之主的教会也是火化葬礼的绝对支持者，因此并没有什么入土为安的思想。 他相信，这些死者对于利用他们的遗体加强一下“全能骑士”的实力，进而打击精灵是可以接受的。 虽然说服本地的炎黄祭祀，有那么一点麻烦。 冈萨雷斯侯爵对于吴忻的努力并不领情，他的脸色更加发黑了：“他知道些什么？” “那么多次轮回任务，他可能会猜到些东西。”小冈萨雷斯对于吴忻看出了自己想要那些尸体也有点意外，“我能不能去？” 冈萨雷斯侯爵犹豫了一会后，就点了点头：“去，为什么不去，那里有那么多尸体和被食人魔折磨而死的灵魂，哪怕这个次位面的灵魂比不上主位面，也对你的实力帮助很大。”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也要小心，这个光明帝国的习俗比新大陆还要严谨，对于利用死者遗体这种事，反对力很大，你小心不要被坑了。” “应该不会，不过我会小心的。”小冈萨雷斯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能够缓和一下关系是最好不过了，其实我们不一定要你死我活的，大家分享这个次位面，也是说的过去的吗。” “就怕皇帝那里不好交代啊。”冈萨雷斯侯爵摩挲着自己的紫色戒指，这是支援也是压力，“要是事情办不成，我估计是无法取代科尔特斯成为新西班牙总督了。” “奥地利方面提供了那么强大的支援，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小冈萨雷斯的话很有道理，“紫龙之泪确实威力巨大，可是那个能变精金龙的德鲁伊一点也不逊色。” 冈萨雷斯侯爵点了点头。 小冈萨雷斯看到自己的祖父动摇，连忙继续加码：“奥地利方面培养了这么强大的战略兵器，这个情报本身就很有价值，带回马德里的话，也可以补偿一下皇帝的投资了，爷爷你就算当不了新西班牙的总督，至少也能当墨西哥城，或者韦拉克鲁斯的省长吗。” “墨西哥城是科尔特斯的驻地，我可不想和他呆在一起。”冈萨雷斯这么说，让小冈萨雷斯更高兴了，“我堂堂侯爵，实在受不了屈居于这么个流氓之下。” 荷南科尔特斯和大部队去新大陆的征服者一样，都是平民出身，虽然他建立的功业已经足以得到爵位，但是在西班牙贵族中，暂时还没有完全接受他们。 “西班牙如今如日东升，到处都是新的领地和权势，我们冈萨雷斯家族不丑分不到一杯羹的。”小冈萨雷斯安慰他的祖父，这也是实情，西班牙如今是到处有机会，“不论是古巴还是黑大陆，都很可能会有空缺的。” 冈萨雷斯侯爵点了点头，不过内心还是颇为失落。 虽然到处有空位，权势还是有区别的。 而且这不仅是错过一个时间点，而且会让马德里对他的能力不满。 错过这次机会，他以后就算能当上某个肥缺的总督，再返回马德里成为中枢大员的机会就不大了。 “对了，祖父大人，你不是说最近在魔法上很有心得吗？”小冈萨雷斯故意说一个让祖父高兴的事情，他的话题让冈萨雷斯侯爵一下子情绪好了起来，“魔法能力提升了，也是资本啊。” 冈萨雷斯侯爵跟他提过， “嗯，我应该很快能施展四级魔法了。”冈萨雷斯侯爵虽然一般都穿着铠甲，作为牧师战斗，不大会使用魔法，但这显然也是好消息，“真是没想到，这么个次位面上，居然能够找到那么强大的法师。” “法师？”小冈萨雷斯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祖父是自己有心得，“熊廷弼不是牧师吗？” “不是熊廷弼，是韩初命，他能施展六级魔法，也是巅峰精锐。”冈萨雷斯侯爵说着还拍了拍自己孙子的肩膀，“你给我拉的好感度吧，当时你没有把切萨雷西博抓了那几个晋商的消息告诉我，我还错怪了你，这个投资真是值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法师互助会 祖父的话让小冈萨雷斯一下子惊诧了，他对于韩初命有一种不安感。 一方面是因为韩初命是他见过的光明帝国官员中，最廉洁，最有责任心的人。 其他人都觉得一个堕落的体系中有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也不算很奇怪，只是对于位面战士来说，这种不合群，往往就是某种证据。 另一方面则是他说过一个让小冈萨雷斯觉得不安的词，虽然他听不懂，但是小冈萨雷斯必要的警觉性还是有的。 他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祖父高昂的情绪，他最终没法把那些没有根据的怀疑说出来。 作为位面战士，冈萨雷斯侯爵的资格比他要老得多，其他经验他们也没法相比。 而且小冈萨雷斯知道，虽然他的祖父内心还是希望能够主导这个次位面的俘获，但是冈萨雷斯侯爵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否则哪怕是贵族在西班牙也混不到这个地位。 虽然他的祖父言辞还比较闪烁，但是小冈萨雷斯和他相处了那么久，知道自己的祖父已经全盘考虑过了。 吴忻一波带走了饮脑者阿明的表现正在发酵，冈萨雷斯在重新考虑过实力对比后，已经调低了预期的目标。 马德里的那位皇帝不是非常苛刻的主人，他对于没有完全达成任务这种事，并不会严厉惩罚，特别是西班牙的大贵族只要确实是实心办事，用于承担了，就算被调低了评价，也会有复起的机会。 这其实是让小冈萨雷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事情。 他的祖父不知道，他们在新大陆干的那些事虽然隐秘，但是终究没有逃过科尔特斯的耳目，那些看上去对所有西班牙征服者都是战战兢兢的阿芝台克奴隶，却把他们收集死尸，然后供养自己的事情报告给了科尔特斯。 毕竟他们最怕的，还是这个杀死了几十万阿芝台克人的最强征服者。 科尔特斯暂时压住了这件事，新大陆的主教面前，他的面子是很大的。 通过这个筹码控制了，科尔特斯已经把小冈萨雷斯捏在了手里。 小冈萨雷斯不是没有想过向祖父汇报，然后激发冈萨雷斯家族的潜力，再借助皇帝在新大陆的力量放手一搏。 但是科尔特斯在新大陆的势力大大超过了小冈萨雷斯的预计，他对冈萨雷斯家族的情况了如指掌，明显还控制了其他冈萨雷斯家族的人。 好在科尔特斯也不想做得太过，毕竟要对付的本质上是马德里，他把冈萨雷斯家族用大量尸体制作营养剂的事情暴露出去，也不过最多让小冈萨雷斯完蛋，弄的冈萨雷斯家族元气大伤而已。 皇帝迟早会派出其他本土贵族来对付他的，所以对他来说，最好是能和马德里方面达成某种妥协，保住自己现有的位置，同时把侯爵的位置拿到。 他告诉小冈萨雷斯自己也没想过要世袭新西班牙的权位，只是想自己终身保有总督的位置，再给后人铺铺路罢了。 小冈萨雷斯对此并不是完全相信，不过既然他还想要西班牙侯爵的位置，就说明他不想和马德里完全翻脸。 而且他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就是阻挠一下冈萨雷斯侯爵在皇帝面前加分的事情，不要让他把吴忻完全逐出这个次位面。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科尔特斯的实力，他不仅在主位面的新大陆上建立了强大的势力，在位面战争中也是门路广阔。 小冈萨雷斯的这个小队中，居然也有他的人。 重重压力，反复权衡之下，小冈萨雷斯最终只能答应科尔特斯的要求。 他对于吴忻确实很是嫉妒，但是故意乱说前几次任务的经过，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让冈萨雷斯侯爵误判吴忻的实力，低估他的战斗力。 冈萨雷斯侯爵因此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否则以冈萨雷斯家族在西班牙的地位，在付出一定代价的前提下，还是可以从其他贵族那里搞到一些支援的奇物的。 在进入这个任务世界后，他也尽力做一些仅仅是扩大人脉的任务，而非和锦衣卫有竞争性的任务。 “你和医院骑士团的那伙人搞好关系，我去参加法师互助会了。”冈萨雷斯侯爵说完之后，又对另一个人喊道，“伊涅斯塔，时间到了，该走了。” 那个伊涅斯塔就是科尔特斯的暗子。 他是一个刚刚“中坚”的游荡者，不过这段时间一直和冈萨雷斯侯爵一起参加法师互助会，已经学会了好几个戏法，据冈萨雷斯侯爵说，很快就要成为正式法师了。 如今法师互助会的地点就在熊廷弼的府邸上，这也算是教化之功，熊廷弼没有反对的必要。 冈萨雷斯侯爵和伊涅斯塔来到了法师互助会，和几个年轻人打了招呼，然后去见韩初命。 韩初命正在和吴三桂说话，双方的谈话进行得很是友好。 他们两个看到两个西班牙人后，立刻微笑地和他们点了点头。 “小吴啊。”冈萨雷斯侯爵打了个招呼，这个吴三桂的施法天赋很有限，不过冈萨雷斯侯爵很愿意和这个大军头的儿子交好，“上次我教你的负能量光线，你学会了吗？” 吴三桂满脸堆笑地拱手说道：“学会了，对亏了冈大人你教了我那么多次，还给我做了一张卷轴让我反复揣摩，这份恩情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还。” “哈哈哈。”冈萨雷斯大笑，他知道自己弄到人情了，更妙的是，几乎没有成本，“这都是韩大师的支援，我哪里能居功。” 韩初命组织的这个法师互助会规定，凡是能够教会其他法师一个法术，都会得到一定的贡献值，以此交换一些施法材料或者向更高级法师学习法术的机会。 还有卷轴不仅可以报销全部原材料的价格，还能有一些补贴，虽然制作卷轴会损耗法师的精神力。 但是偶尔制作一些也是必要的，因为制作本身也是有技巧的，需要维持一下才不至于生疏。 这些财富，几乎都是韩初命提供的。 冈萨雷斯猜测韩初命应该是来自一个极其富裕的超级家族，正在为他积累人脉。 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能够在腐化的系统中，孤高地保持自己的节操。 这个猜测也是大部分法师互助会成员的想法。 “能够广传法术，是我的一贯愿望，谈不上什么功劳不功劳的。”韩初命投入了大量金钱，却始终从不要求什么回报，仿佛只是单纯地为了促进光明帝国的法术事业而奋斗，“冈大人，你应该攒了不少贡献点了吧，是想学什么高深的技法吗？” “还差一点点。”冈萨雷斯侯爵的语气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我这次还带来了价值八百两银子的施法材料，全部上交后，应该就差不多了。不过我今天想先学一个艾伐黑触手，韩大人你有空吗？” 冈萨雷斯侯爵抄了那么多的仓库，又用主位面的一些预期利益交换了几个西班牙轮回队员在这个次位面上的劳力，所以很是积攒了一些交易品。 也难怪冈萨雷斯侯爵激动，因为韩初命可不仅仅是提供卷轴给他，而是手把手地教他。 就像他教吴三桂一样，不过二级魔法和四级魔法是完全不同的，需要投入的精力天差地别。 大贵族要找一个低级法师认真地给自己的儿子传授一个一级魔法不难，但是哪怕是很优秀的法师，要让一个高级法师教你四五级的魔法，也很难很难得到充满了细节的传授。 丢给你一张卷轴，然后稍微提点几句，就是给面子了。 只有是严格意义上的师徒之间，才会犹如老师教学生那样的反复纠正，授业解惑。 而这种师徒关系，基本上是亲情的某种延生，即使是花了大价钱去学法术的人，也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也许一两级魔法的时候，老师还有兴致和精力深入解说，到了后面几级，则只能靠自己领悟。 “艾伐黑触手”是一个四级魔法，要想在主位面上接触到也不是不可以，冈萨雷斯侯爵也能够负担得起那些卷轴。 但是要请到一个好老师就很难了。 而韩初命就是最好的老师，冈萨雷斯侯爵很尊敬自己的授业恩师，也不认为能够和他相比。 哪怕那些父子相传的法师，也不如他传授得好，因为他不仅有解开魔法各种细节的分析，还有降低难度的解说。 而且这个法师互助会的很多任务都是被位面战争系统认可的，得到的一些奇物都能带回主位面，最好的自然还是直接学会的法术，还有就是特殊的施法技艺。 “艾伐黑触手学过之后，你还有许多的贡献，还想学什么呢？”韩初命温和地问道。 冈萨雷斯侯爵却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想好，法术强效我很想要，但是那几个免材，我也很想学。” 一边的伊涅斯塔一边听，一边感到极为嫉妒。 “法术强效”是让法术难度提高，以换取威力的技巧，这个技巧可以让一些低级法术在高级也有战斗力，虽然提升了法术的要求，但还是一个利大于弊的技巧。 而“施法免材”就更不得了，吴忻拥有的免材技巧为他得到了多少好处啊。 虽然一个“施法免材”只对应一个魔法，但也是了不得的好处了。 “施法免材谁不想学，哈哈哈。”吴三桂也是凑趣地大笑，“你可要好好收集些东西啊，韩大人这样优秀而且不藏私的法师，可是真的难找啊。” “是啊，是啊，我知道的。”冈萨雷斯侯爵是真心诚意地点头，主位面上也有一些法师有一个或几个魔法的“施法免材”技巧，但是每个法师都是当作最珍贵的宝物那样藏起来，不要说传授了，连知道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而韩初命不仅把自己的几个能够免材施法的技巧全部公布，还设定了并不算高的传授价格。 冈萨雷斯侯爵完全能够负担一个一级魔法的免材学习，但是他还想要更多。 “韩大人，我的这个伊小弟，已经学会了一个魔法飞弹。”冈萨雷斯侯爵传授给自己的轮回队友魔法，这个韩初命也愿意给贡献点，“还有我手上有一个徽章，也可以交给韩大师你研究一下。” 韩初命点点头，然后让伊涅斯塔朝着吴三桂施展了魔法飞弹。 他们两个随后开始了你来我往的魔法对战，虽然他们两个都是都还有游荡者和战士的等级，但是在这里他们都严格地以法师的身份作战。 看着他们打得不错，冈萨雷斯侯爵也很是感慨地说道：“虽然魔法飞弹我已经学会了很多年，但是在教授的过程中，我还是很有感悟啊。” “法术学习就是不能够自己闭门造车，一定要互相学习。”韩初命点点头认可了冈萨雷斯侯爵的教授之功，然后接过冈萨雷斯侯爵递过来的徽章，他稍微看了看之后立刻就说道，“这是一个能够激发法术反转的徽章，似乎还能略微降低施法材料的消耗，确实是一个好东西，我可以从中得到一点的制作技巧，你可以得到不少贡献点。” 冈萨雷斯侯爵震惊了，这个徽章算得上是冈萨雷斯家族的镇族之宝了，对方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功效，而且是全部功效。 “那你需要多少时间呢？”他下了很大决心才让韩初命看这件宝物，内心还是很担心的。 “快则三五天，慢则十来天吧。”韩初命给了一个让冈萨雷斯侯爵松了口气的数字，这个时间已经很有诚意了，不过他后面的话，更是让老侯爵喜出望外，“这样吧，你既然信得过我，给我如此重宝，我就先把一级怪物召唤术的免材技巧教给你吧。” “这实在是太客气了，我难道还信不过韩大人你吗。”虽然冈萨雷斯侯爵说了一堆毫无诚意的推辞，韩初命还是立刻教了他相关的技巧。 整个法师互助会的气氛真的是和谐友好，大大促进了他们的技巧。 第二百九十八章万年吉壤好 “精……精金………..？” “精金龙…………….” “精金龙！” “可以了。” 小冈萨雷斯反复念了几遍那个发音后，伽利雷脸色阴沉地对吴忻点了点头：“这个韩初命应该也是敌对方的轮回者，而且实力还很强。” “强到什么地步？”吴忻其实也不知道精金龙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不难从几个词源上，猜到这是对伽利雷变身的描述。 “很强，很强。”伽利雷犹豫了一会，对吴忻说道，“应该不在饮脑者阿明之下，我曾经在莓之世界那个次位面上不止一次变身，那些部落的法王，很多都是精锐级的法师，从来没有人认出过我，一个核心级的部落首领也不认识我，不过她是牧师。” “什么？！” 吴忻和凯斯勒首座异口同声地说道。 凯斯勒首座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很多次位面的知识都是支离破碎，各种常识都没有，比如我们现在的这个次位面，营养剂和施法材料都极其难以制备，但是有些次位面比这里还要差，吃再多的肉，也只会长胖，对于增长实力一点用都没有。” “莓之世界不是这个辽东精灵动乱的位面能比的。”伽利雷反驳，“其实B级位面上有龙并不算罕见，我们的主位面上确实几乎没有龙了，这在主位面中是很罕见的。” 凯斯勒首座还是不相信：“你确定吗？阿明的实力在核心级的人物中也是中等偏上的，况且这只是一个C3级位面，容纳两个这样的核心级，会让他们都很不舒服的。” “很不舒服，但是不至于受不了，至少短时间内是可以勉强忍耐的。”伽利雷说道，“偶尔胡安娜女王还会在奥地利的那个B级位面，招待黄龙骑士弗伦兹贝格呢，他们两个都是极为接近传奇的镇国和护国，也从来没有忍不住打起来，你知道胡安娜女王的脾气是多么的…….嗯…………” “嗯。”凯斯勒首座怂了怂肩膀，表示理解，“不过应该也就是和对术士皇族忠诚到极点的黄龙骑士能凑合一下，要是别的什么镇国、护国，呵呵。” 伽利雷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他回到主题：“即使在我们所来的主位面，关于我变身的知识也是最高级的知识，大部分龙的情报都被淹没在让人怀疑传说和毫无理性的妄想中，大部分核心法师都已经分不清黑龙和灾厄龙的区别了。” “灾厄龙，这是什么龙？”凯斯勒首座和迪莉雅问完之后面面相觑，显然他们的问题本身就说明了龙相关的知识是多么罕见。 “别在意了，你们这些牧师本来在这种知识上，就相对差一点，如果有兴趣的话，去问问萨扎斯坦殿下好了，它有许多美妙的细节可以告诉你。”伽利雷说道，“对于法师来说，知识就是力量，几乎是完全正比的。” 牧师和法师都是传承知识的职业，但是牧师整体上本来智力就稍微低一点，而且还有大量的宗教知识占据了他们的时间和精力，所以知识最渊博的还是法师。 “我担心萨扎斯坦殿下恐怕不会有兴趣对我们这些低等生命的疑问有回答的欲望。”凯斯勒首座倒是知道自己的地位。 “告诉他们你们见到了精金龙，他会挤出点时间给你们的。”伽利雷意外的大方，反正他已经无法保密了，“总之，我的变身，是在龙中也是极为罕见的一个分支，能说出这个名字，哪怕没有任何其他进一步的知识，也必然是一个极其强大的法师。他即使现在没有精金龙的进一步知识，也会有彻底探查我的能力，我们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个次位面。” 吴忻看了一眼小冈萨雷斯。 “没有关系，让西班牙方面知道不算泄密。”伽利雷知道自己的力量大部分是来自奥地利的支持，所以他不会主动和西班牙方面联络，但是也不打算全心全意地在拉迪斯劳斯和胡安娜女王的冲突中支持拉迪斯劳斯，“胡安娜女王支持我的初衷，就是为了让我和西班牙的主力舰队一起去对付海雷丁。” 吴忻点了点头，还有什么东西会比龙更适合对付海雷丁呢。 虽然他变身的间隙那么长，虽然他硬碰硬距离海雷丁还差得远，虽然他在主位面根本呆不长，但是吴忻和拉迪斯劳斯一样都明白以空制海，是争夺制海权的捷径。 奥地利在伽利雷的身上的投资虽然很贵，但是并不比一支舰队更贵，而占用的人力则要少得多，更不需要比舰队更昂贵的配套设施，那些让奥地利财务官发狂的军港码头和防波堤。 而且伽利雷能战则战，不能战就跑，而那些配套设施在面对奥斯曼帝国海军和巴巴利海盗的攻击，完全就是被动挨打的靶子。 最重要，那就是伽利雷不仅仅可以用于海战，陆战时，会飞的生物也总是能够带来优势。 这种优势即使在主位面也是极其有价值的，萨扎斯坦这样强大的法师都飞不起来。 “鸟对付鱼，高招，呵呵。”凯斯勒首座虽然嘴上再捣乱，不过他和吴忻一样明白了伽利雷的力量，“为了供养你，我们当然只能被踢出那个次位面了。” 吴忻挥了挥手，凯斯勒首座就不说了。 “如果他真有你说得那么强大，为什么他不救阿明呢？”吴忻还有一个问题。 “他当时有一个施法的动作，只是你们的攻势太强劲了。”小冈萨雷斯重新加入了对话，他真心诚意地说道，那一波攻击的力量，震撼了所有人，不论是熊廷弼还是冈萨雷斯侯爵都因此失去了和吴忻摊牌的勇气，也拉拢了小冈萨雷斯这样的动摇派，“火、酸、还有龙的猛击，我的天，要是战阵上突然出现，这样的一波攻击，一下子就能击溃精灵的一翼吧，哪怕韩初命通知了那些精灵也没用。” 吴忻还是摇了摇头：“如果他真有阿明那么强，他就不可能来不及，不要小看一个核心级的力量，特别是在这个次位面上。” “当时的情况下，他出手是理所应当的，我们没有王化贞和孙得功的罪证，只要王化贞活着，我们也不可能搜查巡抚衙门。”凯斯勒首座也点了点头，那一轮饱和打击可不是那么容易施展的，不过这就没必要告诉小冈萨雷斯了。 凯斯勒首座说道：“那他说不定就没有那么强咯，所以他不敢动手。” 伽利雷摇了摇头，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 “他确实很强。”小冈萨雷斯又补充了一句，“我的祖父单论法术来说也是中坚级的，他对于能够参加这个韩初命组织的法师互助会极为兴奋，几乎是免费的，而且还补贴施法材料。” “到处教人魔法，不仅免费还倒贴施法材料？！”伽利雷感到不可思议了，“世界上有这样的法师，应该是你搞错了吧？而且这不是强化光明帝国的力量吗？” “这有助于他的潜伏，而且也能为他获得人脉。”吴忻觉得这个可以理解，毕竟光明帝国最缺乏的还是施法材料。 “我肯定没搞错，我祖父不会骗我的，这种事情他也不会搞错。”小冈萨雷斯一开始也觉得不可以思议，“我也参加过那个法师互助会，要不是完全没有天赋，他也愿意教我法术，我的一个队友就学到了法术。” 小冈萨雷斯继续说道：“我也努力和那个韩初命搞好关系，让他提供更多的法术资源，现在我们整个西班牙队都在努力加强实力，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了。” 吴忻和伽利雷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该给小冈萨雷斯点好处了。 “好了，我的朋友冈萨雷斯，我这一次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吴忻当然不会告小冈萨雷斯，我已经知道你这个所谓的全能骑士是个什么路数，“有许多尸体，需要运到城外去处理掉，但是我们最近都比较忙，你能不能帮帮忙，会有经费的，但不会多。” “义不容辞，义不容辞，钱少没关系，让死者入土为安是我最大的愿望！”小冈萨雷斯兴奋了，“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到底有多少尸体，我要不要雇佣一个兽人驼队？” 小冈萨雷斯能够把尸体当作营养剂用，这是他的巨大优势。 他当然可以直接吃尸体，不过这是效率比较低的，而且哪怕是被自己人看到，也太惊世骇俗。 所以一些前期的仪式和准备工作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他也知道不能在城市里这么搞，而是打算把尸体都弄到荒郊野外，然后举行仪式。 吴忻皱了皱眉，这个小冈萨雷斯显然误判了数字：“大约有五十到一百具尸体要麻烦你，都是那些山西晋商，他们抗拒国法，为了不在菜市口被砍头，纷纷自杀，对抗组织调查，我们也没有把他们的尸体运回山西的必要了，你随便处理就行，和这些败类，不需要讲什么尊重。” “什么？！”听了这个数字，小冈萨雷斯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到地面，“不是说巡抚衙门下面挖出了万人坑吗？！切萨雷，我们是多年的老关系了，你可不能不给我这个机会啊。” 小冈萨雷斯是真的急了，新大陆上的战斗频率极高，他还要面对家族内外的明枪暗箭，真的是急需实力。 “我要不是顾念我们的老关系，怎么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呢？”吴忻确实愿意帮小冈萨雷斯，但是要把万人坑的那些尸体给他，那真的是小冈萨雷斯想多了，“但是真的只能由这些尸体，这些人奸的尸体，随便处置也不会有人敢出来说话，但是那个万人坑的死者可不是叛徒，他们都是受害人。” “真是因为他们是受精灵所害，所以他们才肯定愿意把自己的遗体贡献出来，为恢复辽东大业出一份力啊！”小冈萨雷斯为了那些尸体，已经是口不择言了，“请务必把那些尸体交给我！” 吴忻和伽利雷一起连连摇头。 小冈萨雷斯还要再说，可是这个时候，另一声怒吼响起来了。 “冈贼，你这大胆狂徒，你想要亵渎尸体？”张大牛和王有弟是来确认迪莉雅是不是已经停止了她的非法祭祀，没想到却听到了冈萨雷斯的声音。 他们两个在上次任务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炎黄之龙对小冈萨雷斯的反感，这一次听到小冈萨雷斯的打算更是怒不可遏。 张大牛怒吼：“吴副指挥，如果你真的敢和他一起犯下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哪怕被你们污蔑说是精灵间谍，我也要和你拼了！” “误会，误会，我们锦衣卫从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张祭祀，你不要受了那些精灵间谍的挑拨离间。”吴忻恨恨地看了一眼在一边偷笑的迪莉雅，正是女牧师把这两个炎黄之龙的祭祀拉来的，“我更不会亵渎遗体，这完全是没有根据的，我现在就正式辟谣了！” “那前一段时间，是不是你对熊大人说，万人坑的遗体太多，而且都混合在一起，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去清理分开，是浪费国帑，破坏复辽大业？！”张大牛继续质问，“还有你说神宗皇帝和光宗皇帝连续死去，花费数百万两修建万年吉壤，以至于辽东军费不足，是造成辽沈沦陷，关外局面大崩溃的重要原因？！” “这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污蔑，我完全尊重炎黄之龙陛下入土为安的传统和教诲。”吴忻的脸涨红了，他在心中大骂，熊廷弼那里真是个漏勺，那么私密的谈话时怎么传出去的，“辽东局面大崩溃的原因，当然是部分官员辜负圣恩，再加上精灵反贼丧心病狂。大行皇帝陛下回归到炎黄之龙身边，我们把皇帝的遗体好好安葬时理所当然事情，再多钱也不多，花的值！” 吴忻可不敢背这个锅，虽然他确实认为光明帝国过于浪费的葬礼风俗实在是国家衰亡，民族蒙难一大祸根。 而且熊廷弼和所有的有识之士一样，私下里也是这么看的，但是公开这么说，那就是完全的政治自杀了。 “哼，吴副指挥你好自为之吧。”张大牛对于吴忻一意恢复辽东还是赞赏的，所以这件事暂时放过了，“那么你到底是支持还是不支持，为那些死者举行全体大祭呢？” 吴忻苦着脸，不答应不是，答应也不是。 第二百九十九章熊廷弼的决断 看到吴忻被张大牛喷得毫无还手之力，小冈萨雷斯连忙勾头缩脑地逃走了。 吴忻是堂堂锦衣卫副指挥使，又是捣毁王化贞、孙得功间谍集团的英雄，根本也不敢打那些尸体的主义。 虽然能把尸体当成营养剂给吃了是极其罕见的特技，但是把尸体制作成死灵系的施法材料就是很常见的技能了，大部分法师或多或少地都干过这种事情，小冈萨雷斯只是拥有最佳的转换效率而已。 当然即使是在葬仪要简单得多的希瑞克文化圈，这种行为也是绝不被允许的，偷盗尸体一样是必然带来死刑的大罪。 吴忻只是说了几句反对厚葬，支持薄葬的话都被喷成这样，地位远远不如他的小冈萨雷斯如果被发现了他获得力量的方式，那肯定是只有死路一条。 “跟我来吧。” 小冈萨雷斯走了没几步，就碰到了维尔福。 维尔福带着小冈萨雷斯走后门出去，然后来到了炎黄之龙的祭坛。 晋商和他们家人、随从的尸体都挂在祭坛中的架子上。 “祭祀大人，尸体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丢去野外喂狗的。”维尔福对一个炎黄祭祀说了几句话，然后奉上了一封银子。 “随便你们怎么处理，但是绝对不可以让这些叛徒的家人把尸体拿回去，决不允许他们得到安葬，这是炎黄之龙陛下的意志。”那个祭祀拿了银子后，又强调了一边。 “肯定喂狗，肯定喂狗。”维尔福对小冈萨雷斯挤了挤眼睛。 小冈萨雷斯根本不理会维尔福的挤兑，狗不狗只是口舌之利，他要实力。 他只是一个一个地检查着那些尸体，这些叛徒的尸体都经历了可怕的折磨，当然相比他们犯下的罪行，这依然是太轻微了。 这很符合冈萨雷斯的需要。 不过他还是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那些被饮脑者阿明吃剩的尸体，也充满了亵渎和腐化，对他来说，同样是质量最好的养料。 “不要太失望了，我的朋友冈萨雷斯，仅仅是和王化贞、孙得功有关系的晋商和他们的仆从，人数就超过一百人呢，现在只死了一半而已，剩下的一半我也会尽快转交给你的。”维尔福和小冈萨雷斯一起，把充分暴尸的晋商们从架子上拿了下来，“能够活命的名单已经确定了，现在招供的人也不会得到宽大处置了。” “真是太少了，难道你们就不能好好扩大一下侦察范围，深入地挖掘一下精灵间谍和可能的精灵间谍吗？！”小冈萨雷斯可不在乎坦白从严，他只希望尸体越多越好。 “谁说不是呢。”维尔福同样是这么想的，他说着狠狠地拍了一具已经朽烂的尸体一下，把那具尸体一下子给拍散架了。 小冈萨雷斯连忙把尸体碎块给捡起来，放到他们的车上。 “好了，你们不要胡说了。”伽利雷也来了，他厉声制止了这两个家伙的胡言乱语，“晋商虽然垮台了，但是他们背后的人可没有垮，你知道杀了这些叛徒，我们招来了多少恨意吗，这些人身后的股东，一个个都想报复我们呢。” “不能因为害怕报复，就不敢追逐利益啊。”小冈萨雷斯确实是这么想的。 伽利雷看着他充满欲望的眼睛，冷冷地一笑，他凑到伽利雷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真的，真的把那个东西给我？！”小冈萨雷斯吞了一口唾沫。 “只要你做到我们要求的事情。”伽利雷一边推行，一边欣赏着吴忻的谋划，“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机会就来了。” “这行吗？我的地位根本不够扳倒那样的大人物啊。”小冈萨雷斯又有点担心。 “我们当然早有安排，没有你的帮助，也有九成把握，不要错过机会。”伽利雷说完之后，就和几个炎黄祭祀一起有说有笑地进入了炎黄祭坛。 炎黄祭祀们都表现地极为恭谨，一个个殷勤地为他引路。 “这个家伙就是那个能变龙的？”小冈萨雷斯很是羡慕地看着伽利雷得到他想也不敢想的礼遇。 维尔福同样嫉妒他：“嗯，吴副指挥从他爹那里搬来的救兵，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的仪式都会叫他，好了，我先走一步。”维尔福受不了这些尸体的味道，他也根本不问刚刚那场对话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冈萨雷斯把尸体统统装车，这对他来说倒不是很严重，他很喜欢尸体的气味。 ………………. 冈萨雷斯侯爵和韩初命一起求见熊廷弼，然后递给他叶向高的那份意义不明的信件。 虽然那上面的内容模糊不清，几乎毫无一点实质内容。 但是熊廷弼还是立刻明白了叶向高的意思，他玩味地问到：“他通过吴三桂来给我这么个东西？哼，堂堂首辅不思报效国家，却只想保护自己的派系和门人，真是国家不幸！” 随后韩初命又转述了叶向高的其他条件。 “让我推荐巡抚？”熊廷弼冷笑，“他还有什么得力干将没有派出来？” “反正张鹤鸣不可能来当巡抚。张鹤鸣是兵部尚书，要是出马自然是要当经略的。”韩初命收了吴三桂好几万两银子，不过这不是他接受对方要求的主因，“随便让谁当巡抚，他们都能稍微挽回一点面子。” “哼，从杨镐到王化贞，他们推出来一个又一个废物，辽东局面才会落到这一步。”熊廷弼对于中枢大佬是很不满意的，“如果神宗皇帝死后，他们不是一起排挤我，何至于把辽阳和沈阳也给丢了，现在他们为了不让王化贞的无能暴露出来，居然敢蒙蔽皇帝？！” “大人，我们应当以大局为重啊。”韩初命苦劝熊廷弼，“区区锦衣卫的一点荣辱得失，哪里比得上关外百万生民的身家性命呢？” “大局？我在乎大局，这些东林党不在乎啊，吃拿卡要也就罢了。”熊廷弼怒吼，其实他也吃了不少，不过分而已，“整天想些做梦一样的方略，这一次要不是锦衣卫发现了孙得功的真面目，他们就把广宁城也给坑了啊，这是山海关外，我们最后的一座大城了啊，现在他们又想要害锦衣卫，是不是皇帝把厂卫统统废除，他们才会高兴。” 作为文官，熊廷弼也不喜欢厂卫，但是任何一个稍微明白政治原则的人，都会明白，皇帝必须有自己的耳目。 “可是锦衣卫确实也迫害贤臣啊，吴忻这几天把整座广宁城的大户都敲诈了一个遍，难道人人都和晋商有关系？”冈萨雷斯的问道。 “这是因为锦衣卫被贪婪的宦官控制太久了，锦衣卫不能交给宦官，同样应该对内阁负责。”熊廷弼的话完全是站不住脚的。 这就是熊廷弼的弱点，他高尚，但是又不够高尚，他卑鄙，但是又不够卑鄙，而且他不愿意给人背黑锅。 “锦衣卫当然应该存在。”韩初命支持熊廷弼的每一个政治原则，“但是他们应该在北京为皇帝服务，在这里，抵抗精灵的前线，不应该有第二个声音，有熊大人主持大局，事情很快就会好转的。” “嗯，监军是多余的东西。”熊廷弼点点头，没有统帅会真心去喜欢监军，“不过这一次锦衣卫确实发挥了作用啊，如果精灵进攻时，孙得功内应，事情就不可收拾了啊。” “可是我们毕竟没有丢掉广宁啊，而且就算没有锦衣卫，我们也能及时抓出这个叛徒的。”冈萨雷斯侯爵本来是已经放弃了和吴忻大干一场的想法，但是韩初命给了他那么多的好处，吴三桂又提供了那么好的靠山，再不干实在是不行了，“孙得功一看就那么可疑，熊大人你不是早就让我们调查他了吗？” “我让你调查他了？”熊廷弼有点疑惑，他精明强干，可不是糊涂的人。 “你不是说过，孙得功的行为让人怀疑吗？”但是冈萨雷斯侯爵说得也不完全是谎言，“那我自然就调查他了啊。” 这话熊廷弼确实说过。 “然后我们就调查到很多他的罪证，他那么可疑，怎么会发现不了罪状呢？”冈萨雷斯侯爵说得好像他真的能对付孙得功一样，“就算没有锦衣卫我们也肯定能抓住孙得功的把柄，说到底，这关外的大局，不还是熊大人你掌握的吗？” “更何况我们也不是要污蔑他们是王化贞一党。”韩初命倒是想这么干，只是实在做不到而已，“我们只是质疑他们的程度有问题，怎么能随随便便杀死二品大员呢？就算是皇帝要杀巡抚，也不能这么办吧？” “对啊，让他们先回山海关，等到皇帝的指示就是了。”冈萨雷斯侯爵也附和道。 熊廷弼迟疑了。 韩初命很是满意地看着冈萨雷斯侯爵，这就是他带这个人来此的初衷，解除熊廷弼的心理负担，强化他的权力意识。 熊廷弼知道自己没有让冈萨雷斯侯爵和他的亲兵小队去调查孙得功，冈萨雷斯侯爵在误导他，但这是一个他期望的谎言，一个他期待的“真相”。 这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 实质上，这也是位面的一个支线任务，西班牙人虽然没有得到直接命令，但是他们是有资源和靠山来对抗孙得功的。 但是他们并不足够机敏，也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么严重，就如同光明帝国的其他人一样，他们只认为王化贞和孙得功是在做春秋大梦，万万没想到，精灵已经通过李永芳反而渗透、策反了孙得功。 “如果留着这些锦衣卫，就算光复了辽东，他们也会说都是靠吴副指挥拿下了孙得功，胜了也不是大人你的功劳。如果事情出了问题，打了败仗，那他们也不会说是是锦衣卫的错误，他们已经抓住了一个叛徒了吗，肯定是熊大人你的错处啦，连王化贞这个蠢货，也是熊大人你的错了，毕竟你是经略啊。”韩初命的话说到了熊廷弼的心坎里，“只有把那伙锦衣卫赶走，熊大人你才是真经略，不论胜败，熊大人你都一肩挑！” “更何况有熊大人你统领全局，我们又怎么会失败呢？”冈萨雷斯侯爵是真心希望胜利的，他可是指望着熊廷弼带着大军夷平赫图阿拉呢，当然这个过程中，如果吴忻能够被派出在外，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们不仅会荡平建州精灵！等熊大人你回到中枢，必能进入内阁，到那时中兴帝国也是理所当然！” “不错，全权在我，则东事必平，入阁辅政，则天下事可为，张江陵能为，我亦能为。”熊廷弼最终点头了，张江陵就是张居正，光明帝国最后一个强有力的政治家。 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可是锦衣卫剿灭孙得功时，表现得如此出色，那几轮强大的法术也就罢了，那飞在天上的应龙不能为光复辽东的大业出力，真是遗憾啊，有没有办法把那位给留下呢？我可以在皇上面前为他美言的。” “锦衣卫都是不顾大局的小人，看到不能独得大功，他们肯定是要跑。”冈萨雷斯可不希望伽利雷留下，他希望他们尽快滚蛋，“叶大人让吴三桂来传信，不就是要告诉熊大人，以后辽西将门会全力支持大人吗。” 冈萨雷斯侯爵在西班牙的官场上也混了那么久，还专门负责当哈布斯堡皇帝铲除地方实力派的尖刀，这种道理他也是很善于理解的。 “可恨啊可恨。”熊廷弼恨恨地说道，“私心误国，私心误国啊。” “我可以去试试。”韩初命拱手说道，“虽然我认为关系不大，我觉得那不一定就是应龙，那天晚上的光线不好。愚夫愚妇总是说自己看到了龙，我觉得某种强大的鸟类，也可能有那样的效果。” 韩初命的判断很是犀利，不愧为一个强大的法师。 “嗯，应该是这样。”冈萨雷斯侯爵也赞同。 韩初命继续说道：“而且那一次变身的威能如此巨大，肯定有相应的代价，至少也不是可以随便使用的力量，否则这个德鲁伊就不会为锦衣卫副指挥使工作了，这样的人物，直接为皇帝效劳有何不可？” “有了熊大人的领导，再加上叶首辅不再掣肘，有没有那只大鸟，建州精灵都是死路一条！”冈萨雷斯侯爵信心十足。 “等北京的钦差来了，我们就拿掉锦衣卫。”熊廷弼下定了决心。 第三百章迪莉雅的布道 “你给我小心点，这是第一使徒殉难的地方，不是什么木头架子。” “这是圣餐，是第一使徒的肉，不是面饼。” 吴忻的庭院中，一个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布道台，完全没有发挥作用就被拆掉了。 吴忻请来的帮工对于迪莉雅的嘶吼毫不介意，难得有这么好的面饼，不吃不是太可惜了吗？ 什么第一使徒的肉，你糊弄鬼啊？ 吴忻今天拆除了迪莉雅的布道台，是广宁城中的一件大事。 “这是整个光明帝国的重大损失，是光明皇帝的重大损失。”迪莉雅气鼓鼓地抱着她心爱的十字架，“本来光明帝国可以和西班牙、葡萄牙、英格兰一起，团结在上帝陛下的统一领导下，依靠强大的教会支持，依靠虔诚的牧师的支持，彻底毁灭建州精灵。” 而巴特兹抱着好几瓶好不容易才搜刮到的葡萄酒，圣餐的一部分，他连连符合迪莉雅：“这肯定是光明帝国的重大损失。” 巴特兹也是一个希瑞克的信徒，但是吴忻已经给足了他好处，所以他也就是口头上附和一下迪莉雅而已。 “重大，太重大了。”吴忻好不容易才说服迪莉雅，让她暂时不要拉继续拉仇恨了。 “我们本来可以得到保罗徐教友的支持的，切萨雷，你应该信任一个敢于在这么大的压力下，表明自己信仰的人的可靠性，他一定会支持我们的。”迪莉雅并不是很明白，徐光启虽然确实已经逼近了光明帝国的权力核心，但是他还不够分量。 而且徐光启对于希瑞克教会的信仰应该说不是虚伪的，但他至少不仅仅是因为对希瑞克教义产生了共鸣，也是因为出于对当时葡萄牙和西班牙传教士带来的知识的渴望。 徐光启不仅是顶层政治家，与此同时，他还是伟大的科学家和翻译家。 以吴忻的私心来看，他更希望徐光启是为了那些知识，而加入了希瑞克教会，这也是得到那些知识的捷径。 他为了让炎黄民族得到那些至关重要的知识，宁可放弃自己的信仰。 “徐光启，称呼他为保罗，削弱了他的立场，这对上帝陛下的事业没有好处。”吴忻手上还拿着好几个大面饼，然后一侧身随手分给几个帮工，“相信我，你的盲动对于上帝陛下的事业也没有好处，只有先拿下这个位面，我们才能都得到利益。” 几个帮工纷纷眉开眼笑地对吴忻鞠躬，他们实际上都是炎黄之龙祭祀派来的，迪莉雅的精制白面饼让他们都很高兴。 上到大祭祀，下到小帮工，吴忻一个一个都认真对待，在祭祀集团内部，全力塑造一个良好的气氛。 “那几个炎黄祭祀居然敢把伟大的上帝和星月大恶魔联系在一起，毁灭泉州的时星月教徒，因为星月教徒的罪行阻挠我们上帝教会传教，实在是太荒谬了。”迪莉雅实在是气愤难平，“我们杀了那么多星月邪教徒，星月邪教徒杀了那么多我们的教友，可是在这里，我们都被认定是来自沙漠的邪教？！人世间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谁让你们的发源地都是中东，圣城都是耶路撒冷呢，这些本地的炎黄祭祀对于地理都很茫然。”吴忻很是无奈地说道，“短时间内，这种混淆实在是难以澄清。” “那个该死的传信人，他的谎言真是流毒太深。”巴特兹也知道这件事，传信人默罕默德不识字，至少他是这么宣称的，可是他却口述了精彩至极的星月经典，“他一个沙漠里的野蛮人，哪里有能力写出什么真正的经典，明明就是剽窃了《真神经》！” 星月经和希瑞经有很多不同，但也确实有许多的类似之处，但是当然你最好不要在星月教徒面前提及这个看法，哪怕提及了前面那一段不同的部分，他们也不会接受的。 迪莉雅还是摇了摇头，她能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但是她的感知还可以，但是智力就不够了。 那些炎黄祭祀对于地理茫然不要紧，有了吴忻和伽利雷这两个好朋友的帮助就行。 吴忻先是纵容迪莉雅搞传教，在情况激化后，又把这作为一个筹码同炎黄祭祀集团进行了一场交易。 这场交易中，吴忻付出的代价就是中止希瑞克的教义传播，一个他本来就完全没有理由支持的事情，这个虚幻的损失为他带来了更多炎黄之龙的好感。 炎黄之龙本来就很喜欢这个铲除了大量叛徒，又避免了广宁沦陷的人，但是吴忻需要更多。 神明的好感也许并不是实物，但在这个炎黄之龙能够赐下神术的世界，却是极为真实的利益。 吴忻需要这些好感，在死亡和彷徨密布在头顶时，人们难免会变得更加虔诚，祭祀集团的力量就会迅速扩大。 虽然吴忻暂时没有想好如何兑现这份好感，但是吴忻既然确实是作为光明帝国的一员在活动，这份好感是硬通货，而且可以长期保值。 迪莉雅也明白这份善意的价值，她能够理解吴忻需要祭祀集团的支持，文官太强了。 “总之，我已经取消了弥撒，并且把让那些惶惶不安，急需心灵引导的居民都请去炎黄之龙的祭坛了。”迪莉雅当然不是真的把居民都引导去祭坛了，她只是没有阻止伽利雷把人都给带走，“我完成了自己的诺言。”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迪莉雅确实做出了让步。 “非常感谢你，迪莉雅，我知道这是你为我们共同的事业做出的巨大牺牲。”吴忻为了破坏这场弥撒，用尽了一切手段，许下了各种诺言，“我也会完成自己的诺言的。” 迪莉雅看着吴忻，再次重复了一边他的条件：“你向我保证，一定会让上帝陛下的教会，得到和你的火焰教会一样的支持，如果你投资建立一座火焰祭堂，就会同步建立一座十字教堂。” “我保证。”吴忻点点头，虽然实际上这又是一个虚假的让步，“绝不会无视伟大罗马教会的利益。” 吴忻不仅会继续杯葛迪莉雅的计划，他连火焰之主的信仰也不打算推广，至少短期内是如此。 吴忻只答应了建立火焰祭坛后，同步建立教堂，但是他实际上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主位面上的火焰牧师都不够用，哪里有资源投入到这个次位面，吴忻在这个次位面，暂时只期待那些丝绸、海东青、东珠，以及通用于各个位面的光明帝国好感。 但是如果日后情况有变，他有了可用的信仰力，在这个次位面上提拔了新牧师。 而这个牧师自己筹集了经费来建立火焰祭坛，那么这显然就不是吴忻投资的了，因此吴忻也就没有义务建立希瑞克的教堂。 而如果希瑞克的教会当时依然受到本地炎黄之龙祭祀的打压，那肯定更加不是吴忻错了，对吧？ 那些个烧异教徒的黑历史，那些个被污蔑为女巫的倒霉姑娘，还有真选教皇干涉各个王国世俗政权运行的事情，吴忻都是不会乱说的。 如果这些事被炎黄祭祀和本地群众获知，并且引发了反感，也肯定和吴忻武官。 吴忻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和这些事没有关系，绝对没有关系。 张大牛和王有弟他们满意地看着这个被拆除的台子，和伽利雷热切地交谈着：“伽大人，这样就好了啊，误会就是要沟通才会消除吗。” “这本来就是毫无根据的事情，我们锦衣卫怎么会信那种奇奇怪怪的教会呢？”伽利雷不顾迪莉雅的怒视，淡然地把好些个祭器给绑上大汪的身体，“这些个杯子和桌布，我都给你们送去。” 十几个童子接过其他弥撒用品，最重的那些交给大汪。 炎黄祭祀们是眉开眼笑，他们当然知道迪莉雅肯定是那些“奇奇怪怪”教会的信徒，但是她确实办事认真，那些个祭器都是迪莉雅认认真真从王化贞和那些晋商的仓库中一个一个精挑细选出来的，搬回去直接就能用，会大大取悦炎黄之龙。 “吴副指挥从来就没有纵容迪千户的想法，从来没有！”伽利雷对于吴忻的谋划佩服至极，他的感触是最深的，他去炎黄之龙祭坛的次数最多。 “当然啦，炎黄之龙陛下最是雍容，如果迪千户不问不说，我们也是不会管她自己实际上是信仰什么的。”炎黄之龙祭祀当然也做了一些让步，张大牛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吴忻认为这种态度其实不对，虽然火焰之主的教会同样接受泛信徒，但那是因为火焰教会的盘子太小了。 对于在光明帝国处于绝对支配地位的炎黄之龙教会，宽容就是奢侈，当处于强势时就应该让可疑者表明态度。 希瑞克在这方面的政策才是正确的。 “张祭祀，这是一点点小意思，你们千万不要推辞。”走到门口，吴忻轻轻地把一个袋子抹进了张大牛的袖子。 其他祭祀们也早就拿到了自己的好处，张大牛作为首席祭祀，自然是有特殊待遇的。 不过这个动作虽然够隐秘，但是张大牛还是不肯接受，他已经拒绝了好几次了。 “哎呀，吴副指挥，你我之间，这就不必了。”张大牛推辞道，“只要吴副指挥不要再支持那些沙漠里来的邪教，再一心一意带着我们光复辽东，其他的事情真的不必多想” 张大牛是真心这么说的。 “这次多亏了张祭祀你从中转圜，迪千户的事情才算是顺利摆平，我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啊。”多亏了张大牛声色俱厉的压迫，迪莉雅才放弃了她的大计，“再说这是那些山西佬在广宁铺子，是我献给炎黄之龙陛下的。” “哦，原来献给炎黄之龙的。”张大牛是真心不怎么在乎金钱，但是既然吴忻都安排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就接受了，这些商铺确实会归入炎黄之龙教会名下，张大牛可以分配出租的利益，给哪个关系户的房租低一点，或者交租的时间宽限一点，这其中都是利用，“那我自然就收下了。” 他私心不重，但是要摆平方方面面的事情，让老油条干活，总归是要有个小金库的。 吴忻一边把那些“弥撒用品”交给炎黄之龙的祭祀，一边在思考，到底怎么才能把炎黄之龙教会改造的更有攻击性，不过他想不出什么主义，这实在是一道难题。 他的思路被忽然响起的吼声打断了。 “上，大家上！” “就是这个狗东西害死了王大人…………..” “该死的锦衣卫只会迫害有功之臣，我们拼死拼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这个小白脸，居然说王大人是人奸？” 好几个身手矫捷的人早就埋伏在门口，看到吴忻出来就一拥而上。 吴忻心中大惊，这是什么情况，有人敢在自己的府邸门口攻击自己？ 精灵的间谍？还是熊廷弼决定除掉自己？ 吴忻心中大急，准备使用自己刚刚得到的五级魔法，这个魔法并不免材，而且并不如“火球术”那样可以通过火焰之主的信仰力量强化，因此吴忻还没有用过。 不过他身上的施法材料还是有的，毕竟抄了那么多家。 不过下一刻，吴忻突然想到了什么。 眼球的敌人都是军人，但是没有一个穿着铠甲，而这些人后面，还有一个穿着官服的老人坐在马上。 “大家不要妄动，都是自己人！” “当心匕首，但是不要首先使用武器。” 吴忻心念急转，不仅没有反击，反而让其他人也不要攻击。 不过迪莉雅的“熊之坚韧”还是立刻罩在了吴忻的身上，随后伽利雷也靠近吴忻，他和大汪一起挡住了吴忻的一个方向。 然而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身手极为矫捷，哪怕是大汪巨大的身体也是轻松地一跃而过。 吴忻大吼：“我是锦衣卫副指挥…………你动我试……” 斗大的拳头制止了吴忻的大吼。 第三百零一章孙阁老 然而吴忻最终没有被拳头打中，但是却也没有逃脱灰头土脸的命运。 他被大汪的尾巴扫到，然后和想要攻击他的人，被一起扫到了墙壁上。 吴忻被撞得头昏眼花，耳膜阵阵发颤。 顶着耳鸣，他听到以各种各样的叫喊，不仅有人还有动物的嘶鸣。 刚刚一直呆在庭院中的大汪此时在那些袭击者中横冲直撞，它非常乐意去吓唬马儿。 他的气味和体型使得最温驯的良马也失去了控制。 那匹马一下子跳了起来，拖着骑手在街道上乱窜。 “孙大人小心！” “孙大人，拉住缰绳啊！” “孙大人？”依然昏昏沉沉的吴忻被这个名字给惊醒了，“伽利雷，快制止大汪乱来！” 吴忻连连大吼。 那个袭击者中最敏捷的人是一个“精锐”游荡者，他本来已经恢复了攻击能力，正要狠狠地殴打吴忻。 然而听到吴忻的命令，他连忙住手，气急败坏地回过头去保护那个“孙大人”了。 他第一个冲到惊马的面前，伸手想要拉住缰绳。 然而这匹产自河套地区的牡马，是优中选优的上等良驹，身高体壮，在急速奔跑的情况下，具有极大的冲击力。 游荡者虽然抓到了缰绳，但是在他收紧缰绳之前，他就被狠狠地撞开。 马儿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那只大怪兽越远越好，谁阻止它，它就撞谁。 人群中的喧嚣声更大了。 吴忻心中大急，如果这个被拖着的官员就是他想得那个人，那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快，拉住……….”吴忻喊道一半，迪莉雅的怒吼声响了起来。 迪莉雅一手抵住惊马的头颅，一手按住它的肩膀，她身上的肌肉都膨胀到了极限。 “啊！！！” 在迪莉雅的怒吼声中，仓惶至极的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刚刚那个被撞飞的游荡者已经重新站了起来，他不顾自己口边的血丝，及时扶住了马上的官员。 “孙大人，你没事吧？” 这句话，同时从几十个人的口中响了起来。 “吴忻，你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袭击孙阁老，这是谋反！”一直躲在后面的韩初命走了出来，他一边指控吴忻，一边观察着迪莉雅。 这个女人真是厉害，居然能够抵住有“牛之力量”的加持的惊马！ 不过不要紧了，这次搞的这么难看，这伙锦衣卫肯定是要难看了。 他对同样跟在后面的熊廷弼交换了一个眼神。 “对，他们都是反贼！”几个跟来的西班牙人也纷纷吼道。 冈萨雷斯祖孙倒是没有开口，冈萨雷斯侯爵可不想害死一个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员，而小冈萨雷斯更是急得团团转。 那个大人物秘密进城，也不知道调查了什么，然后直接来到经略衙门就把他们一起拖到了这里，他连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他不知道“孙大人”到底是多大管，但是看熊廷弼都对他毕恭毕敬，小冈萨雷斯也可以知道，这绝对是来自光明帝国中枢的真正大人物。 此时这个大人物，被众人包围着扶下马来。 冈萨雷斯侯爵冲在第一个递过去了一个水囊给他压惊。 然而他猛地推开冈萨雷斯侯爵递过去的水袋，然后大吼一声：“都给我住口！” 整个街道一下子安静下来，但是也仅仅安静了片刻而已。 大汪走到那匹已经被按倒的马儿的旁边，舔了舔它的眼睛，那匹马再次狂躁了。 虽然它被好几个人压着，再也动不了了，但是那凄惨的哀鸣却是无法阻止的。 吴忻狠狠地瞪着伽利雷，伽利雷狠狠地盯着大汪，大汪依然满不在乎地打着响鼻。 “你们锦衣卫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这是谁吗，这是孙承宗，孙阁老，皇帝陛下的老师。”韩初命再次说话，“你们这是谋反！” 吴忻心中一惊，果然是孙承宗，东林大佬，天子之师来辽东收拾王化贞死去的残局。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闻讯赶来了，吴襄和吴三桂父子来的最快。 吴三桂交游广阔，很快搞清楚了情况。 父子俩连忙挤到孙承宗的面前，一起加入了对吴忻指控的大合唱。 他们两个都兴奋至极，因为这是他们一手促成的胜利。 孙承宗的背景，充分说明了他们的成果。 虽然叶向高是内阁首辅，但是孙承宗和他实际上都是东林的首领，因为前者是天启皇帝的老师。 在任何君主制的国家，君主在登机前的老师，都是一个极其强大的资历。 而他的地位同时暗示了北京的态度，如果是要息事宁人，那么就根本不会派出如此大员。 只有锦衣卫副指挥要被拿下，才值得如此重臣。 吴三桂还在一开始袭击吴忻的人中，认出了几个人，他们都是东江军的成员。 那个最勇猛的游荡者，就是东将军副将陈继盛。 王化贞是海路反攻的主要支持者，东江镇总兵毛文龙的大恩主，他们的出现同样对吴忻不利。 几个东江军的官兵都在鼓噪，要给王化贞报仇，他们对于官场局势完全不了解，只是很朴素地知道，王化贞是支持给他们发钱的人。 当然东江镇也是光明天子的兵，总归是有钱拿的。 只是在吴忻杀了王化贞之后，熊廷弼连续向皮岛、辽南地区派出了好几波核定兵员的使者，把整个东江镇折腾得不要不要的。 在吴三桂看来，这又是吴忻要完蛋的证据。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和吴三桂预计的略有不同。 “都给我住口！”孙承宗先是严厉训斥了几个武官，然后又对韩初命温言说道，“好了，初命，不要言过其实，吴副指挥和锦衣卫怎么会谋反呢？” “是，是，是，谋反不是学生该说的，不过他们擅杀王化贞，实在是太过分了。”韩初命的自称让吴忻一伙都感到背后发凉，“学生实在是激愤。” 孙承宗没有再说什么，他慢慢走到迪莉雅的面前，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讶的动作。 他对迪莉雅微微额首：“迪千户没受伤吧？” 第三百零二章留点体面 孙承宗话一出口，韩初命的脸色立刻就是大变，他立刻知道自己的目标无法达成了。 “阁老，阁老小心！” 韩初命足够机敏，但是西班牙人就差一点了，冈萨雷斯侯爵见到了这个有上亿人口帝国的阁老后，一下子激动了。 阁老啊，这不就是皇帝陛下御前会议的成员吗？ 就算这是一个次位面，这也是真正的权势人物啊。 冈萨雷斯侯爵本质上终究是军人多过政客，更没有韩初命的超凡智力。 “阁老，阁老小心！”他急不可耐地扑到孙承宗身边，想要获得一点好感度，“就是这个女人，不仅参与杀害了王化贞王巡抚，还祭祀邪神………..” “住口！” 孙承宗根本看也不看冈萨雷斯侯爵，大吼的依然是刚刚那个冲在最前面的游荡者。 “你这家伙，有什么资格让我……….”冈萨雷斯侯爵依然执迷不悟。 “我是东江镇副将陈继盛，堂堂副将没有资格让你这个亲兵队长住口？！”陈继盛是前往北京讨薪时，被孙承宗一起带来的。 “我是熊经略的亲兵队长，你是东江丘八………….”在光明帝国这么久，冈萨雷斯侯爵对于“文贵武贱”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他是顶级文官的亲信，不怕任何武官，而且他对自己的实力也很自信，“这么点实力，也混成了个副将？” 陈继盛大怒，一拳打向了冈萨雷斯侯爵的面门。 “哼！”冈萨雷斯侯爵刚刚看了那么久，早就看出来陈继盛勉强能算是“精锐”游荡者的水平，而他仅仅算牧师等级，就是精锐级。 他早就做好了打架的准备，而且不缺乏战斗的经验，陈继盛又说了太多的话，丧失了突然性。 游荡者的拳头被牧师兼法师稳妥地拦下。 陈继盛继续猛攻，他连攻数拳，速度极快，然而节奏却越来越乱。 冈萨雷斯侯爵稳守反击，很快找到一个破绽乘势反扭对方，一顶一撞就把陈继盛的胳膊给卸了下来。 陈继盛是跟随毛文龙开创了辽东第二战线，当今东江镇的二号人物，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败了。 这固然是因为陈继盛主要的精力都用在了潜伏和唬骗的技艺上，但最主要的还是位面的差距。 作为西班牙队的外援，冈萨雷斯侯爵不仅自身有实力，而且他还有好几件“精锐”级的装备，这些装备有的加强力量，有的让冈萨雷斯侯爵可以寓守于攻，有的让陈继盛更快疲惫。 陈继盛当然只能败了。 但是陈继盛没有发出任何痛叫，就犹如那一夜，他爬上镇江城头被一个精灵制作的陷阱夹到时那样，这位东江副将只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惨叫。 小冈萨雷斯及时把一个绿色光球投放到了陈继盛的手上，他随后问道：“陈副将，你没事吧？” 陈继盛对小冈萨雷斯的技能很是惊诧，但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退到了一边。 陈继盛是少数一开始就知道孙承宗清晰立场的人，孙阁老让他削一削这些锦衣卫的傲气，顺便发泄一些东江军的怒气。 孙承宗和东江军上下一样，对吴忻在消灭孙得功的过程中，顺带搞死王化贞是有怨气的。 堂堂二品巡抚，不该就这样死了，所以北京派出了孙承宗。 但是陈继盛知道也就仅此而已了，吴忻肯定是过关了，孙承宗严厉地告诉过他，这一次就是全部了，决不允许他再次报复吴忻。 可是因为大汪的奋战，这一次报复都没有顺利实施。 “以下犯上，违背军法，把他给我拿下。”冈萨雷斯侯爵打败陈继盛的表现，让孙承宗诧异，但是他毫不犹豫地要先拿下冈萨雷斯侯爵。 冈萨雷斯侯爵大惊，不仅是因为对方的命令，更因为孙承宗是朝着吴忻下令。 吴忻大喜，立刻和伽利雷一起按住了冈萨雷斯侯爵，这个时候，老侯爵已经明白情势大大不妙，不敢再反抗了。 “孙阁老，人才难得，请宽大处置。”反倒是陈继盛开口为冈萨雷斯侯爵说了一句话。 但是孙承宗并不理会陈继盛，他对熊廷弼说道：“这就是你带的好兵！” 经略和巡抚的亲兵队长，见到普通副将完全不怵，对方拿他绝对没办法，这是光明帝国的潜规则。 但是明规则则不同，副将是仅次于总兵的高级军官，而亲兵队长只是刚刚入流的小军官。 大部分时候，起主导作用的是潜规则，但是只要大人物想，明规则就也是可用的。 熊廷弼同样已经嗅到了不祥的气息，所以他反而不再客气了，只是拱了拱手：“这些个大兵都是粗鄙之人，请阁老赎罪。” 他同时拦住了想要按住冈萨雷斯侯爵的维尔福：“他是我的亲兵，当然由我处置。” “哼，你还有什么亲兵？”陈继盛冷冷地一哼，虽然孙承宗没有直说，但是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暗示。 “什么？！”熊廷弼还没有搞明白情况。 孙承宗挥了挥手，对熊廷弼说道：“我们去庭院里，留点体面吧。” 熊廷弼脸色大变，不过终究还是走入了吴忻的衙门。 大门已经被大汪撞倒了，所以吴忻就让几个东江军的士兵组成人墙，遮住了院子，既然孙承宗要给熊廷弼点体面，那就如他所愿。 孙承宗也就给熊廷弼这点体面：“你辜负圣恩，以私怨害国事，天子已经解除你辽东经略的职务，你不必交接了，直接去北京吧。” 他话一说完，陈继盛就带着几个部下围住了熊廷弼，他不仅仅是面临撤职的命运。 虽然只有陈继盛一个人被提醒过，但是那些东江士兵对于抓捕熊廷弼没有任何问题，这也是孙承宗真正带他们来的理由，抓捕经略需要小心谋划，需要突然袭击。 虽然熊廷弼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行动，但是他身上的权位，让孙承宗必须小心。 “什么？！私怨害国？王化贞才私怨害国！”熊廷弼大怒，“你们这些东林．．．．．．．．．．” “住口。”孙承宗拿出一份圣旨，并没有开读的必要，“到北京，向皇帝陛下和内阁解释去吧。” “魏公公不会答应你们这么干的。”虽然熊廷弼已经有意接受叶向高的条件，但是魏忠贤又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改那么决绝啊。 魏忠贤上位的时间极为短暂，根本没有什么有力党羽，熊廷弼这么有分量的人物即使不是很亲近，也是绝不能随便放弃的。 而且他代表的楚党更是魏忠贤和东林较量的重要依靠。 孙承宗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那份圣旨丢给了他。 第三百零三章滚蛋而已，不用传首九边 虽然祖大寿和熊廷弼派出吴三桂及时提醒了叶向高，但是吴忻派出的乔尔也把情报送到了北京。 天启皇帝被巡抚衙门下面的万人坑给气疯了，他已经见识过道德君子的手段和节操，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应付他们的真面目。 但是这一次，他还是真的被刷新了认知。 虽然叶向高和张鹤鸣都争论道，吃人的邪魔只是孙得功而已，吴忻也从来没有指控王化贞吃人。 但是，还有魏公公，还有吴忻呢。 在叶向高和张鹤鸣觐见之前，魏忠贤就已经给东林群贤臣们打好了前站。 “王化贞只是被蒙蔽了，就像袁应泰一样，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有错但是本心好的。” 这句话的威力实在太大，天启皇帝对于袁应泰实在是恨的咬牙切齿。 公平地讲，袁应泰比王化贞还是好多了，其实他是有才能的，只是缺乏军务经验，而且急于求成了。 但是天启皇帝接受不了。 他爷爷万历皇帝任内虽然有萨尔浒之败，他父亲泰昌皇帝任内虽然在君子们劝导下解除了各种税收。 他们都对光明帝国的衰落负有责任，但是丢失北京以北最大的城市辽阳，却是发生在天启任内的。 “祖宗之地，祖宗之民。” 天启皇帝说起东事，就是这两句话，他的自责有些无辜，但是又无法开解，辽东千里疆土，百万生民，确实都是他的责任。 “陛下你千万不要急，几位阁老肯定是有办法的。” 魏忠贤的除了打前站，还埋了地雷。 然而叶向高和张鹤鸣见到天启皇帝的时候，根本不提什么办法，全都忙着攻讦吴忻，对于王化贞和孙得功造成的破坏根本一点也不关心，更没有什么应对之策。 他们全部的心思，就在怎么撇清责任，而且他们根本提也不提山西商人的角色。 这些商人大部分并不直接给他们上供，但是他们的庇护者，是这些东林不想得罪的。 天启皇帝在他们拼命搅浑水的时候，终于是爆发了。 相比自己的权位，他们确实不大关心辽东，但是这样等级的官僚其实随随便便就能说一大堆没有内容的应对方案。 如果不是吴忻通过隐秘渠道，把情报送到了魏忠贤手上，他们还是有能力糊弄皇帝的。 但是魏忠贤提前做好了准备，他们自然只能大败亏输了。 少年天子对于文官的尊敬虽然在一次次失败和丑闻中已经被消磨了很多，但是对着阁老咆哮，让叶向高在整个宫廷中丢脸，这还真是第一次。 光明帝国的宫廷当然是有保密规矩的，太祖和成祖就定下的规矩。 所以就如同其他大部分太祖和成祖就定下的规矩，这些规矩都已经基本无效了，整个紫禁城犹如漏勺一般。 天启皇帝中午训斥了叶向高，傍晚之前，所有东林以外的派系大佬就都向魏忠贤示好了。 各路非东林系的言官、有上奏权的大臣一起出动，弹劾叶向高、叫嚣处死张鹤鸣的奏章如同雪片一般堆满了司礼监。 魏忠贤根据吴忻的建议引而不发。 眼看着东林就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东林的另一位大佬孙承宗站了出来，他自请督师辽东收拾残局。 孙承宗是天启的老师，而且他在熊廷弼、王化贞互相斗争的初期，就建议过天启皇帝免除其中一个人的职位，统一辽东事权。 只是因为东林和楚党之间的斗争，各种互相矛盾的奏章让年轻的天启皇帝搞不清情况，才耽误了这个处置方式。 而且在对待各种问题一贯持重公正，对得起天启皇帝对他的信赖。 他驳斥过袁应泰、王化贞过度期待蒙古人的错误，也公平地对开东江开镇，对于熊廷弼不公正地对待东江予以打压。 东林党与魏忠贤达成协议，他们承认“王、孙反光明集团案”的定性，不包王化贞。 但是孙承宗要取代熊廷弼经略辽东，这在叶向高和孙承宗看来，是一个很高的条件。 因为熊廷弼不仅没有什么罪行，而且还不止一次地提醒过北京，孙得功的所谓策反是王化贞在做梦。 为此，他们还和魏忠贤做出了一些妥协，魏忠贤的亲信得到了好几个极为清贵的职务，财务上也做出了让步，好几个矿山重新派出了内宫监矿。 就这样，他们还是觉得魏忠贤接受他们的条件，是他们占了好大便宜。 “熊廷弼，你身为辽东群臣之首……………”孙承宗对于熊廷弼多少是有点同情的，不过他也没有什么良心谴责，毕竟他只是要让熊廷弼丢官而已。 “这是什么罪名？”迪莉雅他们聚在一起，孙承宗的话即使有阿尔法的翻译也很难理解，是一种特殊的官方用语。 “大概就是说他身为辽东地位最高的官员，工作中不能团结同事，心胸不足。”吴忻进行翻译，“虽然没有参与王化贞和孙得功的罪行，但是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真是坑啊。”维尔福摇了摇头，“他只是品级比王化贞高，实际上后台不行，根本就算不上真领导啊。” 吴忻对此不置可否，要是后台够硬，也就不会被追究这种罪名了，他继续说了下去：“还有辽阳和沈阳失陷的直接责任人虽然是袁应泰，但是在袁应泰接任辽东经略前，熊廷弼担任辽东经略数年，坐视精灵恢复萨尔浒之战的损失，同样负有责任。同时在同袁应泰交接时，态度恶劣，使得袁应泰不明情况做出了错误决策，所以熊廷弼也要对辽沈失陷负责。” 熊廷弼满脸铁青，但始终没有再说话。 他恢复了冷静，这些罗织的罪名实际上都是政治斗争的结果，他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他同样很清楚，虽然这些罪名看似严重，他最多也就是丢官而已。 堂堂经略要传首九边，必须是要丢掉驻地再丧师数万才行。 “孙阁老，辽东之事拜托了。”他最后甚至还能躬身行礼，真诚地祝福孙承宗，“请为陛下早日敉平辽东，荡涤建州。” “分内之事而已。”孙承宗也拱了拱手，这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早回北京吧。” 然而吴忻却有一些敌我矛盾要处置。 “孙大人，在下有事禀告！”小冈萨雷斯突然站了出来，要求发言。 第三百零四章想要太多，不利健康 “你是何人？” 孙承宗根本不理睬小冈萨雷斯，他的一个从人问道。 小冈萨雷斯自报家门后，孙承宗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又无法完全想起来。 “就是我给孙大人，提供了那些熊廷弼的罪证啊！”小冈萨雷斯话一出口，西班牙的轮回者们人人震惊。 他的祖父更是狠狠地咬紧了牙齿。 熊廷弼的那些罪行，比如领导不利啊，比如交接时故意捣乱啊，虽然都是荒唐的指控，但是扳倒这样的大员，任何准备工作都是要准备充足的。 这些都不是空口白话，大量和熊廷弼有嫌隙，知道或者可能知道熊廷弼和王化贞斗争中，熊廷弼过分地方的官员。 还有听过熊廷弼的各种牢骚的官员，他对袁应泰和王化贞的评价都是公正的，但也说明他“怨望”。 小冈萨雷斯为了搜集这些人证付出了不少努力，他期待着吴忻说好的回报。 不过在这之外，他还期待着其他东西，吴忻虽然势大，可也只是锦衣卫副指挥使而已。 孙承宗的权位比吴忻要大得多，要是抱住了他的大腿………. “哼，无耻的东西。” 然而小冈萨雷斯真心是想多了。 孙承宗根本没有什么赏功的想法，事实上，不仅仅没有赏功的计划，反而倒是有严惩的手段。 “来人，把这个无耻小人给我拿下。”要是亲兵都能背叛文官，那成何体统？！孙承宗决不允许有人敢这样背叛自己，“以泄露军情罪，军法处置。” 而且这些证据什么的，虽然有价值，但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关键性的较量还是在朝堂上。 在魏忠贤做出了妥协后，熊廷弼的命运就注定了，孙承宗不认为自己对小冈萨雷斯有任何义务。 只有反感和厌恶，如果小冈萨雷斯不跳出来也就罢了，他有太多事情要关心，一个亲兵什么，就当那什么放了。 毕竟（文）官（文）官相护这种事，孙承宗是看不上的。 但是你个小叛徒要自己跳出来，那就是找死了。 对这个结果，小冈萨雷斯完全蒙了，他对于光明帝国的了解实在是很不够。 泄露军情，在任何时候基本都是死罪。 陈继盛也微微犹豫，他也厌恶这种卖出求荣的行径，文官以军人为草芥的习气。 可是他终究不敢反抗，他带着东江军的士兵包围了上来。 小冈萨雷斯忽然明白了，这不就是“过河拆桥”吗？ 这事他熟啊。 那些阿芝台克叛徒，西班牙人不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和叛徒达成的协议是不一定要遵守的。 即使是道德高尚的人也接受这一点，当然小冈萨雷斯是那种和任何人的协议都不会死守的人。 小冈萨雷斯急了，他急不可耐的继续吼道：“我还有用，我还有用啊，除了熊廷弼的那些证据，我还有其他证据，这个韩初命他也有问题，他的财产………” 他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了，他的最还在开合，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又过了几秒钟，小冈萨雷斯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但是内容就很奇怪了。 “间谍，城里有间谍，野猪皮要杀过来了！” 这句话虽然不大对，但还算有逻辑，后面的就是断断续续的碎片。 “完了，完了，完了，呜啊，呜啊！！！” “啊啊啊啊啊！！！” 碎片之后，是毫无意义的嚎叫。 孙承宗听到这里，冷冷地对陈继盛说道：“打他军棍，打多少都可以，给我着实用心…………” 到底多少是打死？多少是打残来着？？？ 孙承宗对于这套术语还是搞不大明白。 “孙大人，这个冈某确实是无耻小人。”吴忻看到小冈萨雷斯出来就意识到不好，这个西班牙的小贵族终究是被贪婪所误，但是吴忻不能任由他就这么死了，“但他是锦衣卫的无耻小人，因此也是炎黄之子，皇帝陛下的无耻小人。” 特别是他扯出韩初命的时候，他和吴忻分享过自己的怀疑。 但是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吴忻不能任由孙承宗随意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皇帝陛下，无耻小人？当你把这两个词语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建议你非常非常谨慎。”孙承宗对吴忻的好感即使存在，也很是有限。 吴忻要保护小冈萨雷斯，其中多多少少是因为他和自己从一开始就进行位面战争，还有几次虽然不算交心，但也算成功的合作，更是因为这涉及锦衣卫的尊严，他的尊严。 而尊严几乎就是威信和权力。 扳倒熊廷弼和王化贞带来了的许多权力，吴忻不能任由孙承宗得到全部。 他当然也要求得到其中的一部分。 当然他没有希望成为监军，锦衣卫指挥使也当不了监军，大太监倒是能当监军。 光明帝国的内宫福利和上升渠道都很不错，晋升顶点的司礼监更是一个极其受人尊敬的地方。 虽然没有什么休假，但是对于轮回者来说依然是很不错的选择。 对于吴忻这样有一定家底的轮回者来说，阿尔法修复任何器官的价格，都不难能承受。 主要是他的地位也无法加入魏公公的直属部下了，这在光明帝国官场也是极大的丑闻。 但是吴忻确实可以通过保护自己的线人，展示自己的地位，让其他人尊重他。 “正是无耻小人让我们失去了辽东，善加利用无耻小人，正是野猪皮获得胜利的秘诀，我想炎黄之子为了这万里河山和百万子民，一定不介意稍微忍耐一下这些小人。”吴忻的反击很犀利，而且还不止于此，“我想从萨尔浒到辽阳、沈阳的一系列悲剧已经证明了高尚的君子并不一定比无耻的小人更有用，特别是那些宣称自己是高尚君子的人了。” 孙承宗随着吴忻的言辞一点一点瞪大了眼睛，但是他并没有咆哮，只是淡淡的说道：“好吧，吴副指挥使，如果你那么想要这个无耻小人，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拿去吧。” 第三百零五章有人搞定了，有人还没有 “各位不要担心，熊大人虽然要回北京了，但是我和孙大人也有交情。” |“我已经和孙大人说好了，大家还是可以继续为光明帝国效劳，虽然不能当经略亲兵了，但是跟着我干，俸禄还是和过去一样。” 熊廷弼倒台了，但是韩初命似乎没事。 西班牙语组的轮回者们，都在担心会失去大部分前期积攒的好感和积累。 他们几个月来，受尽各路小官小吏的压迫，和各路地痞流氓勾心斗角，各自都积累了不少一些不是实物，但是失去则极为痛心的虚拟资源。 听到韩初命保证他们待遇，人人都是面露喜色。 只是冈萨雷斯侯爵还是愁眉苦脸，他对于小冈萨雷斯的行径很生气，但是看着他被拖出去打和后面的一番变故，现在更多的是担心了。 “老冈你不要担心，虽然孙阁老看上去对小冈很生气，但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让其他文官出口气而已，其实孙阁老是东林君子中的巨擎天，而熊廷弼是阉党的人，孙阁老才不会在乎这事。”韩初命还安慰冈萨雷斯侯爵。 “这次真是多亏了韩大人从中转圜了。”冈萨雷斯侯爵拱手致意，小冈萨雷斯在他的眼皮底下投靠了锦衣卫，这行径让他脸上无光，“以后韩大人但凡有什么吩咐，我们绝无二话。” 但是这里是次位面，不是主位面，大家其实都是没有什么立场的，也许除了吴忻。 这毕竟是他的孙子，为了这个继承人他们家族已经投入了太多，他也太老了，没有折腾的决心了。 而且这一次，实际上是他先失去了要独占这个次位面的决心，表现出了妥协和犹豫，小冈萨雷斯才会更进一步，直接和对方合作了。 这其实不能算错，既然不想独占，那自然就应该努力合作，确保拿下这个位面。 小冈萨雷斯料定了这一切，所以才敢和吴副指挥使连成一线。 如果他顺顺利利地拿到了好处，那么即使冈萨雷斯侯爵也只能承认自己这个孙子确实是足够机敏。 现在这个结果，小冈萨雷斯在这里就混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在锦衣卫那里，到底过的如何？ 冈萨雷斯侯爵对自己的前途倒不是很担心，在回来之前，他就看到孙承宗与韩初命颇为亲密的样子。 他对此倒不是很意外，这个人物实力强大，而且为官勤廉，而且位置又不高不用站队，自然是哪里都愿意用他。 不过这种改换门庭的行径还是让冈萨雷斯侯爵觉得有点犯忌讳，对以后的前途大大不利，越是往上升，这能力和节操就越不如阵营来的重要，当然在有前途，有活力的新兴集团中不是这个规矩。 冈萨雷斯侯爵有心提醒一下这位韩大人，毕竟如果一切顺利，这位韩大人就是以后西班牙争夺利益的一个支点。 吴忻在锦衣卫系统中已经快要爬到顶点，眼看着和那传说中的宫廷中负责给皇帝代笔的大总管都混在一起了，几番来回，把经略和巡抚统统扳倒了。 虽然这个路数和冈萨雷斯侯爵看重的封疆大吏和实权军头似乎依然是略有不如，但是比起几个丢了主子的亲兵那真是领先得太多了。 西班牙人迫切需要重新建立平衡。 冈萨雷斯侯爵一开始始终带着高级位面的自负和傲慢，虽然韩初命提供了不少帮助，但韩初命的地位他是看不上的。 他的目标依然完全锁定在熊廷弼身上，到了如今，孙承宗那边明显是没指望了。 只能牢牢抓住韩初命了。 韩初命对于冈萨雷斯侯爵的马屁似乎颇为受用，他对几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以后这法师互助会也会继续办下去，各个仓库也都归我管理。“ 这话一说，西班牙人的情绪更高了，人人都是喜气洋洋，孙承宗出关除了人手和圣旨，自然还带了金钱和物资。 管理这些物资可是大大利益，就算是韩初命，也不会制止部下拿”必然漂没“的那三成的。 而法师互助会更是人人关心的利益，想要学法术的几个就不说了，哪怕没有任何法术天赋的西班牙人随着和韩初命的关系加深，也都得到了一个晋身的机会。 ”法师护卫“这个进阶虽然不算是优势很大，仅仅是能够得到一些有限的加持，还要损失一些战士的能力，真说起来，还真不一定就对付得了同阶的战士。 但是相比起大街上到处都是的战士，这总归是一个有差异化的进阶，而且韩初命要求的进阶代价也不高，大部分都是些力气活而已。 不用做有风险的任务，所有西班牙人当然都是趋之若鹜。 除了这些好处，韩初命还有一桩消息：“此次孙大人来这广宁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要把熊、王二人的事情了结，这件事已经办的差不多，第二件事，就是要收拾广宁城中的人心！最近几天，居然有人乘着人心不稳，宣传邪教！” 几个西班牙人都是面面相觑，这一听就是针对吴忻那个女人的，吴忻已经搞定了那些炎黄祭祀，这位韩大人还要抓住不放？ 他们几个说到底都是希瑞克的信徒，如果要让他们去抓捕迪莉雅这样忠于上帝的牧师，那真是很为难的。 冈萨雷斯侯爵更是脸色发黑，他是比迪莉雅等级更高的希瑞克牧师，虽然一直没有担任过主教、大主教这种实务位置，但不努力传教也就罢了，要是人家传教你去捣乱，那真是逼得希瑞克降下紫雷了。 ....................... “嗷！！！” 明明已经到了吴忻的保护下，但是小冈萨雷斯还是惨叫不止，而且说的内容还是毫无逻辑， “你们按住他，按住他，这东西五十个塔勒呢，要是撒了，我怕这小子赔不起。“ “你别瞎操心，这是西班牙侯爵的继承人，不要说五十塔勒，五百塔勒他也出得起。” 吴忻和凯斯勒首座折腾了半天，最后才确认了小冈萨雷斯的症状。 伽利略对于这种事情的判断能力不大够，但是有牧师判断出来问题后，他却有极为便利的解决手段。 此时，他正在迪莉雅等人的帮助下，把一种灰色的药剂给倒进小冈萨雷斯的喉咙。 第三百零六章不是孙承宗 小冈萨雷斯虽然最近力量上升了不少，可是最终还是无法帝国迪莉雅的力量。 女牧师按住狂躁的小冈萨雷斯，然后伽利雷把色泽诡异的液体倒进了小冈萨雷斯的喉咙。 然后就是一阵可怕的呕吐和咳嗽。 大约五分钟后，小冈萨雷斯的眼神重新清醒了过来。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冈萨雷斯好不容易恢复了神志，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应该是某种莓果的果汁吧。”吴忻怂了怂肩膀。 “五十个塔勒。”伽利雷面无表情，没有必要告诉小冈萨雷斯实际上这主要是大汪的粪便，当然其中也确实有一些莓，这只撕肉龙经常会乱吃东西，但是又消化不了肉以外的食物，“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他倒是无所谓小冈萨雷斯恶心不恶心，只是这个配方需要保密罢了。 小冈萨雷斯也确实没有讨价还价，他很爽快地拿出了一个钱袋，然后数给冈萨雷斯好几个小金饼，然后豪气地说道：“不用找了。” 伽利雷稍微掂量了一下，确信这至少有半斤黄金，然后点了点头：“再给五百命运点，我保证不留任何后遗症。” “什么？！”小冈萨雷斯震惊了，“你这是敲诈！” “我这是公平交易，你不买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我又不会损失智力，。”伽利雷拍了拍大汪，“而且我一直觉得智力对于战士来说是很多余的东西。” 大汪无所谓地吃着不知道是什么肉的食物，根本不理睬他们。 “什么？”小冈萨雷斯把目光黄转向吴忻，“什么智力？” “你不是中了什么恐惧之类的魔法，而是中了弱智术，要不是有伽利雷这样的优秀德鲁伊和凯斯勒首座这样高等牧师，很难解开这样的效果。”吴忻老实说道，“虽然基本上已经解除了毒性，不过确实有可能会损失一点智力的。” “弱智术”比“恐惧术”要难对付得多，除了极少数全能的高级法师，有判断力的往往缺乏解决办法，有解决办法的判断不出什么症状，好在吴忻的这个队伍不错。 德鲁伊有解决办法，牧师有判断力。 “那好吧，等任务结束，我会转给你命运点的。”小冈萨雷斯的拖延被伽利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那我就到时候再给你恢复智力好了。”伽利雷无所谓地说道，“不过到那时，你能不能恢复全部智力就不好说了，而且相信我，我的价格比阿尔法提供的治疗要合理的多。” “可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命运点。”小冈萨雷斯说的是实话，“我的生活很不容易。” “你肯定有恰当的支付方式的。”伽利雷对于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了解，毕竟他实在是拖延还债的大师了，“谁的生活也不容易。” “迪莉雅，你能帮我吗？”小冈萨雷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迪莉雅，“上帝陛下一定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我可以给你命运点，三百命运点吧。” “上帝陛下无所不能，但是简单神术无法解决问题，即使是吾主上帝愿意帮助也需要举行一个规模不小的祭祀。”迪莉雅有心无力，“你可以去炎黄之龙的祭坛问问，炎黄之龙还算是比较强的神明，当然祭祀规模还是要比我的要大一些。” 迪莉雅现在肯定不能再出头举行什么仪式了，而炎黄之龙的教义决定了祂不可能比希瑞克的神力更强。 事实上，炎黄之龙在这个次位面还发挥不出它全部的能力。 “这里仅仅是C3级的次位面，要想恢复你的智力，举行的仪式必然规模惊人，你还是老实付钱吧。”凯斯勒首座对于这方面是有权威的。 小冈萨雷斯无奈了，他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一点智力，但是他最终还是接受了伽利雷的敲诈。 他痛苦地递给伽利雷一枚宝石，一边痛苦地说道：“这孙承宗怎么这么厉害，弱智术不是随便哪个法师施展出来，都有这个效果的吧？” “应该是智力接近巅峰的法师的附加效果。”吴忻这么猜测，“可是我没有看到他施法啊。” “应该是默发法术。”伽利雷这么猜测，默发是会加大法术难度的罕见技巧，“弱智术”本来就是五级的魔法了，“这样弱智术就等于是六级魔法了，好家伙，这未必时坏事，孙承宗的技能可以帮我们杀建州精灵。” “可是我看孙大人对我是极其不友好啊。”吴忻对此可不敢乐观。 维尔福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帮他扳倒熊廷弼呢，我们队熊廷弼已经很了解了，他也理解了我们的力量。” 迪莉雅作为希瑞克的牧师，能理解一部分吴忻的策略：“不把熊廷弼扳倒，王化贞的死就是主题，而我们确实杀了他，你们都小看了一个巡抚的地位，他控制的人口和财力，几乎是我们标准的一个国王了，我们安排的那些证据至多只能扳倒孙得功，让他被调去其他职位，我们杀了他犯了所有文官的忌讳。” 迪莉雅明白官僚的同病相怜，这是希瑞克对自己牧师的重要要求。 其他人还是有点迟钝，吴忻则点了点头。 除了迪莉雅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吴忻为了说服魏忠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当然能够延续生命的宝石虽然宝贵，当时让魏忠贤放弃熊廷弼，并接受孙承宗出关经略辽东还是不够的。 吴忻只不过提出了魏忠贤心中本来就有的主义，帮他下定了决心。 深受皇帝信任的孙承宗如果留在北京，魏忠贤就无法扳倒东林党。 只有把他支开，反东林同盟才能行动。 “他没有必要默发啊。”迪莉雅突然把话题又拉回了法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而且我觉得孙承宗应该是牧师，一个极为虔诚的牧师，我能闻得出来，同类的气味。” 所有人都看着迪莉雅，显然孙承宗不是希瑞克的牧师，迪莉雅所说的同类是指“虔诚”。 “前面还有一个瞬发的沉默术。”小冈萨雷斯记得自己在失去思考能力时，也是无法说话了。 “为什么要这么奢侈呢？”吴忻搞不懂了，“瞬发可是比默发还要困难、复杂得多的技巧，这两个魔法消耗的施法材料至少价值一千五百塔勒，甚至还要更多。” “是韩初命，他可能能够免材施法这两个魔法。”小冈萨雷斯忽然想起来了，那个法师互助会的单子上，就有这些东西，“而且默发和瞬发，都是他会的技巧。” “沉默术和弱智术免材，会魔法和瞬发…………….”凯斯勒首座轻轻说道，“他是不是还能够免材施法法术吸收，反邪恶法阵，还有极效技巧？” 小冈萨雷斯摇摇头：“我基本没去过他的法师互助会。” “谁去过？” 第三百零七章小冈萨雷斯的报酬 “爷爷，爷爷，这边，这边。” “嘘…………” 冈萨雷斯爷俩小心地聚在一起，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没事的，爷爷，我们很小心地观察过情况了，而且这些炎黄祭祀都很讨厌孙承宗。”小冈萨雷斯此时正躲在一座炎黄之龙的雕像后面，他们正在炎黄祖庙中，“不会给他通风报信的。” 冈萨雷斯侯爵一把提起了自己孙子的脖子：“你居然悄悄地和医院骑士团的人合作？！” “其实是奥地利人啦………….”小冈萨雷斯的解释也是酝酿了好久的，“西班牙和奥地利是绝对的亲密同盟不是吗？” 虽然吴忻一伙是医院骑士团二队，但是没有奥地利的支持，他们显然只能接受马德里的那位皇帝的要求。 当然尊贵、仁慈、公正皇帝不会压榨盟友，但是你们是不是应该自觉自愿地顾全“共同抗击奥斯曼、以及其他各路异教徒的大局”。 然后把肉都交给西班牙，自己老老实实地啃骨头呢？ 只有背后有了奥地利的支持，吴忻才有和西班牙语组较量一下的基础，更不要说伽利雷本身的实力了。 谁敢公开否认这个同盟，不论在奥地利还是西班牙都是政治不正确。 “可是你至少应该和我通一下气！”冈萨雷斯侯爵放下了小冈萨雷斯，实际上，他也就是要稍微挽回一下长辈的面子而已，”你这么一搞，我多么尴尬！“ “爷爷，你被韩初命提供的利益给完全吸引住了，我跟你说了他很可以，你不信啊。”小冈萨雷斯这话当然大半是借口，他贪图吴忻许诺的好处是真的，但也确实有一部分，虽然是一小部分是事实，“今天他用沉默术和弱智术攻击我啊，沉默术也就罢了，弱智术这不是要害死我吗，若不是那个奥地利德鲁伊有很厉害的莓子解毒剂，你孙子我就完蛋了啊。” “哼，那也是你先背叛了熊廷弼，才会召来他的攻击。”冈萨雷斯侯爵立刻证实了吴忻他们的猜测，这两个魔法都是韩初命在法师互助会的清单上提供的，而且冈萨雷斯侯爵已经很接近学会“弱智术”了，“弱智术要彻底解除很麻烦的，不过你不要急，完成任务后，可以让阿尔法给你治愈的。” “这倒不用了，那个奥地利德鲁伊的治疗方法不仅仅是让我恢复理智，全部负面效果都消除的。”小冈萨雷斯的心情也因为祖父的话而稍微好了点，“收费也还算合理，他们还需要我的智慧呢。” 大部分都希望自己的脑子是被人需要的，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而且收费确实不算过分，伽利雷不可能对吴忻要拉拢的人痛宰，只是药物的卫生安全，那就真是不忍言了。 好在小冈萨雷斯身强体壮，大汪体内的寄生虫也不适应人类的身体，应该不适应吧？ 冈萨雷斯侯爵点点头，精锐巅峰的德鲁伊有解毒能力不奇怪，至于他分析能力不足，那么多牧师总有认得出情况的。 “那你这么急匆匆地来找我干嘛，最近几天先潜伏起来啊。”冈萨雷斯侯爵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况，几个助祭就在不远处擦拭灵位，清理香炉，但是没有人看这里，“是那个术士逼你来的？他想要我们去对付熊廷弼？！” “不是，不是，吴副指挥不想和孙大人斗。”小冈萨雷斯连连摇头，吴忻不可能再扳倒一个孙承宗了，一方面他做不到，一方面他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们只有最后几个月了，不能再内斗了。” “那你来找我干嘛？”冈萨雷斯侯爵问道，“万一被韩初命看到，真的是很危险，他在孙大人面前很说得上话。” “是吗？！他不是熊廷弼的人吗？”小冈萨雷斯有点奇怪，怎么可能在熊廷弼和孙承宗手下都说得上话呢，“我不是来这里找你的，我是来拿他们给我约定的报酬的。” “哼。”说到这里，冈萨雷斯侯爵又不高兴了，“你帮他们罗织了那么些个罪名，他给你什么好处？不要说仅仅是一点营养剂就把你打发了。” “那怎么可能？！“小冈萨雷斯很得意的说道，”我可是争了一个好价钱，今天就是到这里来取东西的。“ 小冈萨雷斯说着抖了抖背在身上的东西，然后解开给爷爷看了。 这似乎是一根烤过的整个猪龙骨，只是还要更长一点。 ................................. ”这一次真是多谢诸位的帮忙了。“吴忻接过一个黄色的大包裹，还有好几个袋子，把黄稠包裹递给凯斯勒首座让他收好，把那几个袋子递给欢天喜地的维尔福。 然后吴忻又接回一大包银子递给了炎黄祭祀们：”孙德功浑身秽毒，有劳诸位祭祀了。“ 饮脑者的吃了那么多人类，总算也是留下了一点东西。 阿明的脊椎骨被交给了小冈萨雷斯，这个食人魔一身实力的菁华大部分人都是消受不了的，但是对于已经在死灵系道路上走了很远的小冈萨雷斯来说，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宝物。 有了这件顶级原料，再去阿尔法那里买点辅料，细细加工一番。 对于小冈萨雷斯的用处可就大了，如今大概十级的，小冈萨雷斯至少能提升一个等级，很大可能是两个等级。 就是到了“精锐”巅峰，十二级时再用，那么一举冲破分界，成就核心也是有六七成成把握。 粗粗估算价值上万命运点，确实值得小冈萨雷斯和吴忻连成一线了，这个次位面有再大利益，也是马德里的皇帝所有，他还不如先弄一笔再说呢。 “哪里，哪里，这本来就是吾辈炎黄祭祀的分内事！”张大牛等人 “吴副指挥这次会不会太急了啊，孙得功这个邪魔的肉倒是已经处理好了，可是他那根脊椎却还是邪气缠绕，这样会不会有所妨碍啊？”王友弟和吴忻他们的关系不同，他很是担心地问道，他虽然已经努力清理了，但是阿明的实力对这个位面来说太高了，没有几年的水磨功夫是不可能完全净化的，“还有他的头仅仅是做了最基本的密封处理，吴大人一定要小心啊，万一不谐，那可是不得了的大祸啊。” 再加上吴忻递过去的几百两银子，让他们很是不安了。 阿明的头当然不至于还有生命力，进了炎黄之龙的祭坛，这种可能性就消失了。 只是上面邪气依然很是充足，虽然包裹了十几层炎黄之龙祝福过的黄稠，依然有极大的毒性，如果落到某个水井中，那祸害几十个村子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只要小心一点，支持到吴忻打道回府是不成问题的。 ”无妨，这样就可以了！“吴忻对此信心十足，阿明身体的处置，对于这个位面是个难题，对他来说却不成问题，”诸位放心，我自有炼制这邪魔的法子，再有什么关碍一概是我锦衣卫的事情。“ 别人对付不了阿明的头，萨扎斯坦肯定不成问题，这东西一看就是死灵系的极佳原料，就算不能做成奇物，至少也能施放好几个高阶魔法。 那些肉倒是必须加工一下才能给人吃，大旺倒是可以直接吃，但是它轮不上。 阿明的肉历经了火和酸的考验，能够剩下来的部分肯定是好货无疑。 大汪想吃得真是发狂，但是因为它的主人已经分了阿明身上存留下的一件重宝，所以这肉只能分给维尔福了。 德鲁伊变身后能够起效的东西不多，但是伽利雷能变身的时间太多，因此对于装备还是有很大需求的。 法国流氓对于吃这东西略微有点心里压力，但这可是”核心“营养剂，吃了之后实力大进是肯定的。 维尔福还是能够克服那点心理障碍的，再说阿明毕竟不是人，而是吃人的邪魔，如今被人所吃也算是报仇了。 吴忻那么上道的把后面的事情都给揽下了，那些炎黄祭祀当然是人人松了口气。 虽然处理这种邪魔的残躯后，会有可用的东西留下，但是对于这种低级位面来说，彻底清理阿明这种实力的邪魔的毒性可能需要十几年的时间，这种回报周期，让任何人都没有兴趣。 祭祀虽然不像流官那样几年必走，但是各种斗争还是有的，十几年后谁知道会便宜了谁。 这一次，不就是如此吗。 交易完成后，几位祭祀又一定要吴忻留下吃饭，几杯酒下去，各种话就能说了。 ”吴副指挥使，这一次，我们几个都是替您不值啊！这朝廷的处置实在是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是啊，明明是吴大人你破获了王、孙这两个凶残狂悖、丧心病狂的反贼，可是皇上也不知道被什么小人给蒙蔽了，居然对你一点提拔也是没有！还派来了王化贞一党的孙承宗来经略辽东，朝中有小人哪！“ 张大牛和王有弟几个等几个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第三百零八章一切为了炎黄之龙 “诸位慎言，自从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以来，朝中气氛一清，众正盈朝，谁敢说朝中有什么奸佞？”吴忻一本正经地让那些炎黄祭祀不要再说。 酒桌上的气氛本来就已经很是火热，吴忻的鬼话一出，立刻是一片骂娘之声。 “啊呸，众正？！就没一个是东西，那三大案都是些什么玩意？！” “我草泥马的众正盈朝！从杨镐到袁应泰到王化贞，这就是正人？” 已经喝得半醉的几个炎黄祭祀纷纷怒吼了起来，他们这些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对于南方派系的东林都是深恶痛绝。 “诸位，诸位，袁应泰袁大人已经以身许国，大家就不要再说啦。”维尔福这话说的倒也在理，“天大的错处，把命给赔出来，也就不再追究了。” “维千户说的是，是这个理。”张大牛点点头，“虽然我那老舅舅算是被他害死的，婶子和几个大表妹特都因为袁应泰才被建州精灵给抓走了，但是他确实是没当孬种，那咱们就不提他了。可是那杨镐和王化贞，那总归是人渣了吧？！这些狗东西捞了多少钱哪！” “几年经略下来，哪个不是在家里置了几百亩地？还都是靠着辽河的水浇地，这些年也就那些地，每亩都能打上两百多斤粮食了。” “那个跟着他们一起来的浙江亲兵头子，是不是弄了几百驼的商队？” “还有那个福建师爷，来广宁的时候一副穷酸像，连马都没有，只有一头老毛驴，现在呢？出门都是四个人抬的大轿子，弄了几个姨太太，那都是死在萨尔浒的好男儿的未亡人啊，他也是下得去手！” 有些事情不一定是大官僚自己干的，可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的从人和亲友，在他们的纵容下就毫无下限了。 “现在这个孙承宗居然还要清查我们炎黄祭坛的账目，你说这荒唐不荒唐！”张大牛满脸通红，已经完全失控了，这当然才是他失控的根本原因，“自古以来，进献给炎黄之龙陛下的田亩，那就是归炎黄祭坛所有，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交还的事情，只有蒙古兽人才会夺炎黄祭坛的田。” 吴忻在拿下王化贞、孙得功后，把大量的利益分给了这伙炎黄祭祀，再加上吴忻在他们的压力下，最终放弃了对迪莉雅的包庇，阻止了希瑞克教义的传播。 吴忻以这些为交易筹码，依托炎黄之龙祭祀集团的人脉和渠道，大大扩充了李世忠所部的实力。 人力和运输力都提升了。 光明帝国这个时期部队的特性，也让吴忻的行动不会犯什么忌讳。 光明帝国部队的编制都很虚胖，到处都是所谓的上万大军。 吴忻支持李世忠做的事，也不过是提高了战兵的比例而已，李世忠所属的五千人和其他将领所属的五千人，完全是两码事。 虽然训练的时间还比较短，但是人人都有至少一件内衬铁片的棉甲或者皮甲，每天都有肉吃。 军官人人都有铁甲，并且人人都要上文化课。 炎黄祭祀都是识字的，不过他们过去并没有教育军官识字的想法，在吴忻金钱的推到下，这些炎黄祭祀每天都给军官们上课。 从识字开始，到忠君爱国教育，最重要的还是对建州精灵、蒙古兽人凶残的宣传。 吴忻深信，爱的力量不如恐惧的力量可靠，正是共同的恐惧把互相嫉妒和仇视的邻居打造成一个民族。 炎黄祭祀们也都得到了可观的教学费用。 但是这个学费，如今要吐出来。 “那个韩初命不知道从哪里情报，建了那么些个的黑账，居然把一笔一笔都查的那么详细。” “吴大人，我们这都是合法所得，而且都是用来奉养炎黄之龙陛下的，这钱不能给他们啊！” “我们是无所谓的，只是不忍心炎黄之龙陛下的供奉短少啊。” 在孙承宗看来，这就是私下分赃，把王化贞和孙得功的财产据为己有。 而在本地的祭祀们看来，这都是他们幸苦劳动所得，孙承宗要抢，他们能不暴怒吗？ 第三百零九章吴副指挥会完蛋，但吴忻不会 “想让我们交还那些土地就是做梦，那都是王化贞和孙得功压榨的民脂民膏，交还给炎黄之 龙祭坛，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任何人不得私自将王化贞和孙得功，以及那些晋商被抄没的财产交还给孙承宗。” “单独进行交易的行为，将视为对炎黄之龙的背叛。” 最终，吴忻一伙和祭司集团达成了这样的协议，这个攻守同盟虽然绝对谈不上高尚，但是吴忻必须拥有自己的发言力。 “这太好了，在任何时候，和祭司、牧师集团结成同盟是不会错的。”小冈萨雷斯对于这个同盟很高兴，“他们总是有人民的支持。” “这些祭祀根本在人民中没有多少威望，他们从来不听人民群众的忏悔，怎么可能得到人民的信任。”迪莉雅对于和炎黄之龙的祭祀集团结盟不是很高兴，“还有没有强制性的十一税，这种教会实在太原始了。” “好了，这样就不错了。”吴忻不让迪莉雅继续说下去，他岔开话题问小冈萨雷斯，“你爷爷是来干什么的？” “应该是因为我的关系，韩初命给他穿小鞋呢。”小冈萨雷斯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让他来这里催促那些祭祀们交出私吞的财产。” 这确实称得上是穿小鞋了，这种事情只有真正的大员才可能办成，当然就算是孙承宗亲自来，也是要拉很大仇恨的。 冈萨雷斯侯爵根本不可能办成，只能平白受人白眼。 “这个孙承宗不是皇帝的老师吗，他出关难道不应该带着大量的物资和金钱吗？”维尔福疑惑地问道。 “带了再多的物资，也不妨碍他要打击本地的炎黄祭祀。”迪莉雅对于这些祭祀的境遇感到幸灾乐祸，她当然对于他们阻挠自己传播希瑞克的教义感到恼怒，“金钱和权力从来是不够分的。” 女牧师的道理倒是绝对没说错。 “那我们怎么办？帮着这些炎黄祭祀去和孙承宗斗法？”维尔福问道。 吴忻摇了摇头：“孙承宗虽然是过江龙，这些个地头蛇又哪有那么好对付，让他们斗去，我们只管乘着他们斗法，好好扩大一下我们的实力。” 吴忻对这些炎黄祭祀的支持当然是纯粹的口头上的、精神上的了。 吴忻继续说道：“我们等会还是去帮李世忠训练部队，现在施法材料比较足，你们在训练中，也要多使用魔法，尽量让训练接近实战。” 查抄了那些晋商后，吴忻一伙的各种施法材料都是很足。 当然用的最多的魔法自然还是吴忻的“火球术”。 “我们把筹码都下在李世忠那里会不会有点不大好。”凯斯勒首座有点担心这个，“他的出身最好，本来就是辽东最大的实力派，这样下去，我们会控制不住他啊。” 锦衣卫系统不可能直接组织大规模的部队，吴忻只能选择一个军头来支持，他选择了在辽东势力盘根错节的李世忠。 作为李成梁的继承人，他得到了支持后，最容易膨胀出巨大的实力。 “我们为什么要控制他？”吴忻奇怪地问道。 ……………… “预备，发射！” “继续前进！继续前进！” 李世忠的部队，如今全部是以家丁的标准训练过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家丁标准。 随着十几个弓箭手的射击，一排五十人的步卒一起抖动着举着的长枪，把大部分弓箭都给扫得失去了攻击力。 可还是有一些弓箭落到士兵的身上。 但是士兵们都没有躲开，他们只是挺直了身体，他们的头盔和铠甲也如预期一般地发挥了作用，挡下了大部分的射击。 极少数弓箭破开了铠甲的防御，不过被射中的士兵也没有停止脚步，他们甚至没有叫喊。 训练了很多次的士兵知道，这种弓箭能够造成的伤势都是轻伤而已。 当然也有一些小队的士兵是刚刚招募进来的，有些士兵面对弓箭还是本能地躲避。 这个时候，小军官就会止住一排人，那个动摇的士兵，则会被劈头盖脸地抽上一顿鞭子。 而其他士兵也会被牵连，要一起做俯卧撑。 “你妈的个废物，说了******几十次，不可以躲，不可以躲，你他妈还躲，是不是让我在大帅面前难看？嗯，是不是故意整我？！”小军官一边抽，一边骂，“是不是，是不是？！” 那个小兵脸色被抽得皮开肉绽，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同情，所有士兵都是嫌弃的脸色。 抽完之后，他自己跑到巴特兹的面前，由这个锦衣卫监军狠狠地打了他三十军棍。 “头儿，头儿，我真的不是故意整你的。”那个被打得不行的小兵，几乎要哭出来了。 那个小队长，被打得一瘸一拐，依然只是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孙子要是哭了，我现在就让你滚去运输队，倒也让我省事了。” 一听这话，那个士兵立刻闭嘴，站直了。 被赶去运输队可不仅仅是丢脸，更重要的每个月的薪水要下降一半多。 李世忠给这些战兵的银子，只要两三年，就能盖房子娶媳妇了。 而且打下辽东后，肯定还能建立卫所，人人都能分到土地。 而这些待遇，辅兵都是没有的。 “你个熊包，连破阵火都见识过了，还怕这么几根箭？！”巴特兹也走过来，狠狠地踢了几下那个士兵，“和吴副指挥使的破阵火比，这个弓箭也算是个事？！” 那个士兵呐呐地说道：“当时不知道怕，被那火烧过的二狗，痛叫的声音吓死人了。” “侯爷不是拍了祭祀老爷给二狗子治了吗，烧得那么惨都能治好，你怕个啥？” “你个废物点心，我二狗子是叫了，可是今天我躲了吗？” “候爷还给我们买了那么好的铠甲和头盔，你个孙子怕个毛？！” 其他士兵们都哄笑了起来，他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李世忠满意地看着这些士兵的表现，虽然难免还要淘汰一些人，但是这不是问题。 依靠吴忻投入的资源，再加上李家的人脉，身强体壮又意志坚定的年轻人不难找。 原本的数百家丁已经全部提拔成了小军官，原本那些只占名额的关系户，统统被赶去了辅助岗位。 这样新生的军官团，不论是战斗意志，还是欲望，都大大超过了原本的军官团。 那些跟随李成梁太久，已经有家有业、暮气沉沉，完全没有饥饿感的老家伙，虽然难免说各种各样的怪话。 但是李世忠也还是给了他们一条路走，所以只是牢骚很多而已，所以并没有激起很大的反抗。 唯一让李世忠担心的，反而是孙承宗。 他知道吴忻虽然已经大致上过了“王化贞之死”这一关，可是锦衣卫系统和文官系统的矛盾终究是越积越大。 在他看来，吴忻的这番作派，虽然短期内有很大效果，但是长远看简直是自杀。 虽然吴忻和宦官连城一线，依然是极其危险的。 光明朝不是过去炎汉朝、大唐朝的时候了，宦官从来没有对文官取得过什么真正的大胜。 宦官系统的首领从来没有建立过真正强大的团伙，只是皇帝的代言人而已。 宦官特务系统的首领要想得到善终，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皇权和文官系统中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甚至敷衍一部分皇帝和国家的要求，尽量不要和文官撕破脸。 但是他也明白，吴忻在杀了王化贞后，就已经没法收手了，只能一路下去，继续和熊廷弼、孙承宗斗到底。 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看，这几乎是有死无生的一条路。 在他看来，吴忻之所以不顾一切地支持自己，就是为了死中求活。 一开始，李家的很多人是反对接受吴忻的支持的。 但是李世忠终究不是老迈的守护之犬，他还有年轻人的热血和欲望，想到铁岭老家的惨状，亲眼看到过辽沈人民的痛苦，他无法忘了这一切。 而随着那些晋商的账目被清理出来，李世忠意外地发现，自己家族其实也在其中占有极大的股份。 他的好几个叔叔、堂兄弟，活着的死了的，都有很多给这些人奸提供了各种便利。 这个结果让李世忠夜不能寐，他知道自己父祖利用手中的权力捞了很多好处。 自己身上穿的丝绸，睡得各路小娘都是这么来的。 他也知道这些商人的供奉，但是这些商人的真面目，他却是刚刚知道。 一想到李家实际上也是那些惨案的帮凶，他就夜不能寐，心里好像被火烧一样。 他最终还是接受了吴忻的支持。 而且吴忻依靠金钱收买和物资投入，也渐渐地影响了李家的老人想法。 吴忻的“火球术”，各种铠甲和驮兽，让李世忠的部队迅速精锐化。 他们发现，在王化贞死后，熊廷弼忙于和吴忻斗法期间，他们极大的膨胀了。 他们的部队悄悄地恢复成了辽东最强的集团，而且已经接近了刘渠和辽西将门实力的总和。 大到不能倒。 虽然人数看上去和那些夸耀的纸面数字比起来，依然算不得很夸张。 家丁和混杂在辅兵名额里的半战兵，至多也就是一万人而已。 但是这些人几乎人人都甲，而且不是那种坑爹货。 当年萨尔浒之战时，四路大军，其实至多也就只有一万五千到两万这个水平的部队。 而李世忠一开始还有点模模糊糊，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也已经渐渐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一个大机会。 他无法理解的是吴忻的动机，这样扩大自己的势力，这个锦衣卫图什么呢？ 难道真的是为了自保？自己未必会保他啊。 李世忠暂时还没有那个不可说的野心，他只是想要恢复自己祖父时，李家在辽东威福自操的权势而已。 “吴大哥，你辛苦了，辛苦了。”他看到吴忻放完了“火球术”，很是殷勤地亲自给吴忻端上了一杯好茶。 “多谢贤弟了。”吴忻和李世忠兄弟相称，除了当个大哥的便宜，其他所有好处都归了李世忠，“谈不上辛苦什么的，都是为了光复辽东而已。” 吴忻不插手铠甲的分配，不插手军官的任免，完全把权力都给了李世忠。 “光复辽东，光复辽东，吴大哥一片忠心，真是可昭日月，那些个所谓的君子，哪一个比得上吴大哥啊。”李世忠现在是真的相信吴忻是一心为国了。 他把最大的风险给扛了，而且完全信任自己。 “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庙堂上的大人物，自然要多考虑一些。”吴忻摆摆手，很是看得开得说道，“只要能平定辽东，我自己是个什么下场，我是无所谓的。” “吴大哥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天子一定会明白你的苦心的。”李世忠知道，吴忻的命运确实很危险“就算皇上真的被小人蒙蔽，我也一定会和大哥你站在一起的。” 虽然李世忠被几个族老暗示了好几次，等到李家羽翼再次极度丰满，就把吴忻丢给北京，以作为不入关平定西南土司的交换。 但是李世忠坚决他们，表示自己宁可渡过金沙江，深入不毛之地，也绝不放弃吴忻。 “贤弟有心了。”吴忻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能坚持本心，他觉得希望不大。 有了实力，自然会有野心。 不过吴忻对此真的是不担心，孙承宗的节操是经过历史检验的，他会处处为难自己，但是不会激化局面。 而且又足够的判断力，不至于像王化贞那样执行“做梦型”计划。 至于以后的事情，他又不在乎光明帝国谁做主，他要的是这个位面，要的是精灵部落去死，统统去死。 李世忠会不会卸磨杀驴，会不会背叛少年时的诺言，他都无所谓，甚至于李世忠越快成为厚黑学的大师，他越高兴。 “吴大哥，现在我们甲仗已具，粮草充足，是不是乘着秋高马肥，可以打回辽东了？”李世忠问道，“光复辽东的大功，想来足以让庙堂诸公无话可说了。” 吴忻笑着摇摇头，盖世名将被内部官僚所败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过他却不会这么说：“你不要急，不用我们去，精灵自然会插标送首。” 第三百一十章辽南沃土今何在 “豪格啊，豪格，今天又来乞讨了？“ 赫图阿拉的宫殿中，阿济格正在哈哈大笑。 ”你过去不是一直说，我们精灵刚刚创业万万不能不小心谨慎，一定要立一个长君，才能继承、开拓父汗的事业吗？怎么到如今，长君即位了，你又来求我们兄弟几个了？“ 阿济格一手捏住比他大好几岁的侄儿的耳朵，好一个志得意满。 豪格脸色发黑，他恨恨第拍开了阿济格的手，怒道：”阿济格，你不要太过分了。“ ”哟呵，连叔叔都不叫了？“阿济格倒也没有暴怒，他这几天已经折辱了豪格好几次，豪格虽然每每反抗几下，但是每次最终都只能乖乖服软，”莫非是今天的十只羊不想要了？“ “你..........“豪格满脸通红，然而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头，“还请叔父帮帮忙，辽南的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就算是我豪格得罪过大妃和几位叔叔，我手下几千精灵终究也是跟着老汗奋战多年，还请给我们一条活路。” ”啊哈哈，啊哈哈。“阿济格笑得更开心了，”你跟着洪太作威作福时，可曾想到有今天？” 豪格麾下的武士都是一副凄然的样子，这样的乞讨日子已经过了好几天。 辽阳和沈阳已经好久没有发来粮秣，辽南的镶白旗已经是被逼得整天打渔为生了。 但是这辽南可不是平静的渔场，以皮岛为基地的毛文龙，正日夜骚扰海岸线。 他的部队虽然同样面临很大困难，但是山东的那些官僚总还是把六七成的预定物资，穿越“狂涛肆虐、浪高风急”的渤海送到辽南群岛。 登莱巡抚袁可立，算得上是光明帝国暮年少有的干练之才，他对毛文龙的支援，大大超过了代善、岳拖父子对辽南的支援。 这倒不是精灵的行政系统腐化了，光明帝国暮年时行政体系的低效，官僚的无耻，哪怕是同样经过了两百多年磨损的精灵伪朝，也是自叹不如的。 这些个精灵始终有一种危机感，哪怕到了最后的岁月也始终保持了远远超过光明帝国暮年的效率。 他们也不是节操高，就是同行衬托的。 代善父子也不是真的想要害死豪格这一旗，只是实在供养不起了而已。 吴忻抄了几个晋商的家，挖到了各种好处还是其次，最大的影响却是掐断了精灵的供应链。 虽然辽阳和沈阳的仓库中还有一些金银财宝，可是没有那些晋商的转运，这些不能吃喝的东西，就全然无用了。 “好了，阿济格，虽然我们是豪格的叔叔，可是他毕竟是一旗之主，怎么能对旗主如此无礼。”这个时候，多尔衮和多铎终于是出来了。 ”阿济格就是这个脾气，大侄子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这几只羊是额娘赐下的，你不管多少，先拿去应应急。“ 和前几天一样，多尔衮一来就先道歉，然后奉上十只瘦羊。 豪格也和往常一样让自己的亲卫把羊牵走，尽快送去辽南。 看着小小的羊群出了城门，豪格心中知道，这么几只羊终究是救不了自己的几千部下。 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咬着牙对多尔衮说道：”多尔衮叔叔，我已经想明白了，这镶白旗旗主的位置，我能力不足，实在是担当不了，还请叔叔勉为其难挑下这个担子。“ ”大侄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多尔衮极为惊诧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不想吞并了豪格这支人马一样，”旗主是父汗在位时任命，他让你当旗主，你就是旗主，谁敢说你能力不足？“ 他的演技毕竟磨练不足，难免还是露出了几分喜色，当然在精灵中已经算得上是一等一了。 不过豪格跟着洪太那么久，也不至于这种鬼话都听不明白，他是真心愿意归顺了 代善父子自从没了晋商这条线之后，虽然发了狂一般地和日本、朝鲜、蒙古进行贸易，但是终究是杯水车薪，勉强维持住两红旗的局面，再勉强照顾一下去黑龙江抓野精灵的杜度就是极限了，实在是养不活豪格了。 豪格坚持道：“叔叔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是真心诚意的，老汗在世的时候就说了，大妃生的三个儿子最像我，如今阿济格叔叔和多铎叔叔都是旗主，唯有多尔衮叔叔不是旗主，实在是老汗走的太急了，所以耽误了。这个镶白旗，只能让叔叔管，我也就安心了啊。” “这话说的，这话说的。”多尔衮对于三请三辞的戏码也没有兴趣了，他拿捏了那么久，还不就是为了旗主的位置吗，“那我就勉为其难，勉为其难。” “多谢叔叔了，只是小侄也有几个请求。”豪格当然也不是不为自己考虑，“镶白旗一共二十一格牛录，我带走我父亲传给我的十一个归入多铎叔叔的正黄旗，剩下的十个牛录就给叔叔，还有这辽南的防区也要拜托叔叔了。” 豪格的条件不算低，多铎的岁数很小，他栖身于正黄旗下虽然终究是不如旗主，但还是能保持独立性的。 而这个辽南防务，更是一个真正的大坑，建州精灵虽然倒行逆施把辽南地区杀得人头滚滚，但是自从光明帝国建立起，人类就在辽南之地繁衍生息，户口数十万，面对屠刀终究也是有几万健儿不敢就死的。 毛文龙在皮岛的存在让这些人类有了抵抗的心思，虽然大规模的迁移因为精灵的封锁已经不可能，但是自发的游击抵抗却是无一日不发生。 虽然因为关外的气候，人类的血肉在这场游击战争中以极快的速度消耗，但是也足以让精灵难以对辽南进行补给了。、这也是为什么岳托能够勉强维持对北方杜度的支持，却保不住豪格。 黑龙江两岸虽然环境恶劣，可是总归没有人类的抵抗。 然而多尔衮却一点没有犹豫的样子，他豪迈地一挥手：“辽南的事情就交给叔叔，豪格你就安心带着自己的牛录到赫图阿拉来，只要我们三兄弟有一口饭吃，也总有你一口饭吃。” 第三百一十一章战机出现 “前进！前进！不许低头！” “谁再敢害得老子去吃板子，老子就让谁滚去运输队，这一次，你跪下求我也没用。” “怕你个娘啊，死了，家主给你五十两烧埋银子，还在山海关内买好了三亩地。伤了，二十两安家费，白花花的银子当场拿走，运输队里轻松的活干着。” 听着小队长们的吼声，吴忻和李世忠对视了一眼，都是微微点头。 “你们都给我仔细了，咱们这要干的买卖，不是打内战，是抗鞑救亡，知道吗？” “当兵吃粮，杀敌是本分，杀精灵是赚了，这些个精灵鞑子和那些个乱臣贼子不一样，乱臣贼子什么的只是改朝换代，精灵鞑子和兽人鞑子一样，是要把我们人类统统当作奴隶。” “他们要把所有的人类都踩在脚下，然后还要吐你一脸唾沫，说，啊呸，这是奴隶！” 让军官们能说出这些话的代价真是不小，炎黄祭祀们人人都捞足了银子，而且李世忠也不是很支持。 炎黄祭祀们也都觉得吴忻是在瞎折腾。 但是吴忻知道，这种宣传的是有作用的，哪怕那些小军官大部分也只是机械地重复，并不是真的明白亡国和亡天下的区别。 十个人中只有一个被点燃了民族心，甚至二十个人中只有一个明白了民族大义，那么这就是一支有脊梁骨的军队。 所以吴忻一边给李世忠的部队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一边还全力动员轮回队员和炎黄祭祀，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李世忠虽然不支持吴忻的文化宣传，但是他也没有阻挠，而且他一边把李家的财富动员起来，给士兵吃好喝好，同时优抚那些在训练中受伤的人员。 虽然有包括凯斯勒首座和迪莉雅在内的轮回小队，还有炎黄之龙的几个祭祀，但是吴忻的“火球术”和维尔福的细刺剑，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实在是威力太大了。 难免还是会有一些士兵在训练中重伤，甚至死去。 平时多流汗，并不是说平时就不流血了。 一些血还是不可避免地要流的。 “不许躲，哪怕刀枪火海，也不许散开阵型！” “你看看，家主和维千户也都不躲，你别他们还金贵？” “还躲，我抽你丫的！” 跟着冲锋的时候，李世忠和维尔福都被吴忻的“火球术”给烧得不成人形过。 不过维尔福毕竟是接近“精锐”的游荡者，而且还有足够的治疗手段。 李世忠更是有专门的祭祀和医师，不过大部分士兵也不会对这个有什么不满，毕竟相比那些关宁军的首领。 李世忠这样天天被烧、被砍的领导已经是很不错了。 看着部队颇为昂扬的士气，轮回小队们都是急于建功。 “吴副指挥，时间已经不多，还有四个月就到了期限了啊，我们什么时候夺回辽东？”迪莉雅的心情很是迫切，“李将军劝你和他一起上书孙承宗要求反攻，你怎么拒绝了呢？” 凯斯勒首座和伽利雷也都听着，他们当然也都觉得吴忻应该比李世忠更急才对。 “还是吴大哥英明，他这么一拖，战机就出来了。” 吴忻没开口，旁边的李世忠却主动说话了：“我们掐断了他们的粮食供应，精灵内部已经不稳了。” 李世忠说完看了一眼吴忻，吴忻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说。 “精灵的一个大王子，实力派人物莽古尔泰前几天被代善父子给杀了。”李世忠抛出了一个劲爆的消息，“岳托把莽古尔泰的正蓝旗给拿下，和两红旗混编之后，交给了他的弟弟硕托。” “是有其他旗主要输诚了吗？”迪莉雅立刻猜到了后面的发展，“是洪太的儿子，还是那几个小贝勒？什么时候的事。” “代善父子想要和谈，其他旗主想要投降，其实早就有消息了。”李世忠最近是各种抢手，“但是吴副指挥不让我和孙阁老说，最近可能是有某个精灵走通了韩初命的路子，孙阁老要召见我们去给他一点意见，吴大哥才让我跟你们说。” 孙承宗已经成了经略，但是内阁的加衔也还在，如果他能顺利恢复辽东，大概能得个三孤之类的头衔。 “哪些精灵想要和谈或者投降都不重要。”吴忻拦下话头，对李世忠说道，“重要的是，绝不能由我们来向孙承宗提。” 吴忻的话让巴特兹和乔尔很是疑惑，不过迪莉雅和凯斯勒首座他们则大致明白了。 ………….. “上个月以来，广宁的粮食价格和施法材料价格都下降了三四成。”孙承宗的情绪很是高昂，“这些晋商，杀得好，杀得好啊。” 晋商和精灵的贸易中断了，来自关内的各种物资少了一个竞价者，自然是价格大大下降了。 “价格下降了这么多，真不知道这些奸商到底卖了多少物资给建州精灵。” “阁老明鉴，这些晋商确实可杀。”韩初命先赞同孙承宗的观点，然后继续给吴忻捣乱，“可是锦衣卫不经审判就大开杀戒，也不能不加以惩戒啊，否则缇骑为所欲为，国家纲常何在？” “贤弟你说的对。”孙承宗在私下里，对韩初命的态度比公开场合还要亲近，“锦衣卫肯定牵连了不少好人。” 不过孙承宗和他的前任确实不同，他安抚了韩初命一番后，随即话锋一转：“不过眼下还是要以恢复辽东的大局为重，叶首辅和魏忠贤已经达成了一致，不派出新的监军太监了，就让吴忻担任监军，我们要和他搞好关系。” 对于孙承宗和吴忻来说这都是大好消息，相比一个宦官，锦衣卫监军的权力要小得多，好应付得多。 但是对于韩初命来讲，这就是糟糕至极了。 “代善父子虽然已经穷途末路，可是始终不肯请降，居然还提出那么多要求，我看我们不可以掉以轻心。”韩初命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哼。”孙承宗冷冷一哼，“代善父子居然还想继续占据辽东，只肯交还辽南，这种条件根本谈也不要谈，反正如今那几个旗主都是各怀鬼胎，我还怕不能把老野猪皮开棺戮尸吗。” “孙阁老的话，实在是壮我辽东健儿之胆。” 孙承宗的话，让进来的吴忻和李世忠都是大声叫好。 第三百一十二章奋不顾身 “哼，吴大人心中也有热血吗？我还以为只有银子呢。” “经略相公。”吴忻也不理韩初命，只是对孙承宗拱手施礼。 孙承宗微微有点疑惑，吴忻的这个称呼有点复古。 而更让他疑惑的还在后面，吴忻的礼数做得很足，腰弯得几乎要到膝盖。 这是吴忻第一次私下里和孙承宗见面，和上一次公开见面时的剑拔弩张不同，吴忻的礼数极为周全。 如果不是因为跪拜大礼会损害自己的威信，而且与礼法不合，可能让孙承宗怀疑自己有什么阴谋，吴忻其实是不介意跪一跪孙承宗的。 不为他的权位，只为他死守高阳，满门殉国的壮烈。 虽不能力挽狂澜，忠义高洁足以彪炳千古。 他是腐朽大厦中无奈的一根独木，他用生命在历史上写下了一笔，东林中不仅仅有王化贞，也有孙承宗。 这是大副吴忻当永享祭祀的祖先，也是轮回者吴忻苦苦追求的战友。 虽然搞倒熊廷弼的主要原因是情势所逼，不让他下台无法把“王化贞通敌”办成铁案，但是吴忻也确实是把孙承宗的到来，当作是恢复辽东的正面因素。 也许熊廷弼治军的经验更多一些，但是经略大臣需要的背景和人脉，熊廷弼并不拥有。 如果国家中枢有一个强有力的君主，那么这不是问题，但是在主少国疑，内阁权重的时候，熊廷弼不善于经营人脉的弱点就被无限放大。 他的失败，带有一定的悲剧性，但是也有很大的必然性。 吴忻不能不搞他，其实也是这种情势的体现。 孙承宗等到吴忻行礼完毕，和年轻的锦衣卫副指挥使对视了片刻。 他看到吴忻的眼中，充满了斗志和热情。 这个杀死了王化贞，扳倒了熊廷弼的人物，似乎并不是周兴、来俊臣那样的酷吏？ 可是他做的事情，却桩桩都是没有退路的啊，就算扳倒熊廷弼让他暂时不用为王化贞之死负责，但是从长远看，这依然是取死之道啊。 天启和那位大貂珰只要是稍有政治常识，一定会把这个锦衣卫的首领丢给文官系统，问题仅仅在于时机而已，这个吴忻只要不傻，就该知道他已经把未来的路走死了。 韩初命却不知道大副吴忻的存在，他依然当吴忻是在演戏。 “吴副指挥倒是颇有古名相之风啊，腰弯得够低，是为了藏腹中之剑吗？”韩初命在这个位面来往了好几次，做过太多任务了，以至于李林甫“口蜜腹剑”的典故也能信手拈来。 当然不论吴忻的态度如何，韩初命 “吴忻腹中确实有剑，不过嘴上却没有蜜，因为腹中除了剑，就只有满满的恶毒之水，腹中之有毒水，口中自然也没有蜜。”吴忻依然不看韩初命，只是对着孙承宗解释道，“此水由辽东百万受难同胞之怨气所化，聚于我腹中，日夜沸腾，使我寝食不得安。吴某正以此水洗涤吾腹中之剑，若不能以此剑，饱饮夷狄禽兽之血，穿肠烂肚之难吾必受也。” 吴忻紧紧咬着牙齿，吐出了这段报仇的宣言。 ‘怪不得这个小子能把这个位面拉近到这个地步…………..’ 韩初命这个轮回者是被吴忻的表演折服了，你一个哈布斯堡家族的王子，这么入戏干什么啊。 术士本来就没有法师的多才多艺，你到底还有没有其他能力啊。 然而孙承宗却真的从吴忻的话中，闻到了浓浓的怨恨和愤怒，再结合吴忻奋不顾身的斗争策略，孙承宗不得不相信，这个年轻人是把消灭精灵放在第一位的。 一起来的李世忠看着吴忻，忽然感到一阵羞愧。 他终究是年轻人，吴忻和他一起杀出沈阳的往事又浮上心头，他真的要利用这个伙伴的忠诚，来为自己家族谋私利吗？ “开原、铁岭，辽阳、沈阳受难之人，亦是老父的同胞，只是报效国家当有长远计，你还年轻……………”孙承宗的话说到一半，吴忻就打断了他。 “长远之计，请庙堂诸公谋之，从沈阳那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年轻人，只是复仇之鬼罢了。”吴忻的态度极为激烈。 “无礼，竟敢打断阁老说话。”韩初命的话吴忻无所谓。 但是吴忻确实很担心，他在孙承宗的面前的地位极高，今天这次会面，孙承宗自己的从人一个都没带，但是却让韩初命列席了？！ “吴副指挥拳拳之心，本官知道了。”不过孙承宗肯定不可能被韩初命控制，他对韩初命摆摆手，然后对吴忻说起了正事，“今天叫吴副指挥和李将军一起来，是要请你们商量一下如何应对精灵王子请降的事情。” “李将军虽然是勋贵，可是他的职分只是武将，这剿抚之策，不是他应该参与的。”吴忻却一开口，就要把李世忠摘出去。 “虽然几乎所有的精灵王子都给本官写过信了。”孙承宗解释道，“但是我分析下来，态度最诚恳的是老奴野猪皮的长子长孙杜度，他说自己的父亲和老宁远伯是故交，请求当代宁远伯作保，他才敢投降。” 吴忻没有让李世忠开口，而是继续坚持：“我反对任何有条件的投降，杜度和其他任何精灵想要活命，都必须无条件投降，然后炎黄天子自然会明正典刑，根据罪行轻重，加以处置。不过就算要给予特别宽大的条件，这里都没有李将军说话的余地，要作保，也是天子和经略相公下令，让宁远伯来给他作保。” 吴忻说话期间，李世忠只是垂首而立，他明白吴忻是在保护他，只是他心中却也很不舒服。 吴忻在官面上的态度如此强硬，他完全可以柔和一点的。 他心里的那点羞愧，又消失了。 孙承宗却微微点头，这才是武将该有的恭顺，而且吴忻对李世忠这个态度，说明他们确实没有长远的打算。 在他看来，吴忻如果实际上不是那么愚直的忠臣，至少要给李世忠一点颜面，这个辽东军头，是他在日后东林、宦官派系较量中，活命的唯一机会了。 孙承宗放心了，这真的时一心谋国，奋不顾身了。 他也感动了，自己有没有办法救下这个过于操切的年轻人呢？ “我身为监军理应为经略相公参赞，宁远伯还是早点回去练兵吧。”吴忻却不担心这个，他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韩初命又有什么资格参与如此机密要务？” 吴忻不仅保护了李世忠，而且以李世忠的离开作为交换，还把韩初命也给赶出去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孙承宗的测试 “真真是狂妄至极，我是堂堂儒臣，堂堂儒臣啊！” 韩初命最终被丢出了房间。 虽然他在外面很是失礼地喊叫了几句，不过她确实和李世忠一起离开了。 “他是一个有用的人。”孙承宗对于让韩初命离开很不舒服，出于补偿，他要在吴忻面前为韩初命说几句话，“我知道你和他之间有很多误会，但是你应该看到他的优点。” “不，我对他没有任何误会，我也不是因为和他有什么冲突。”吴忻摇了摇头，“我看不上他，就如同孙大人你看不上那个出卖熊廷弼的冈某。” 吴忻的话让孙承宗脸色大变，不过他没有否认。 韩初命实际上是东林的人，他是熊廷弼身边的暗子。 孙承宗不会随便留用前任的亲信，哪怕他能力再高，节操再完满也不行。 只能是很早之前就和东林党暗通款曲，才能得到这样的礼遇。 熊廷弼斗不过王化贞的理由，真的是太多了。 “这样的人，不应当让他参与机密之事，其实我也不该参与。”但是吴忻不在乎他是东林党的暗子，他几乎确信这个韩初命不仅仅是东林的暗子，“精灵王子反正事关重大，应当由孙大人一言而决。” 吴忻为了不让韩初命接触后面的事情，宁可把自己也给排除出去。 但是这不足以说服孙承宗，因为这可能是尊重他的权威，也可能是在推卸责任。 只是孙承宗并没有直接这么说，毕竟他不是那种怕担责任的人。 “兼听则明吗，袁应泰招募兽人、王化贞信任邪魔不都是一意孤行。”孙承宗的话也是正理，当时大部分文官武将都是反对这两个策略的，“吴副指挥你见识敏锐，要不是你当机立断，如果让孙得功当成了第二个李永芳，这广宁城可就危险了。”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孙承宗对于吴忻功劳的评价是很直白的。 孙承宗对于当时的局势看的分明，得到王化贞极大信任的孙得功，但是已经把广宁城内的近十万军民给打包装好，眼看就要发货给精灵了。 “当时情况确实凶险，我也是不得已才杀了王化贞。”吴忻也配合对方缓和关系，“王大人并无死罪。” 没有丢了广宁，当然没有死罪。 但是吴忻又不能等他害死自己和全城军民，所以王化贞必须死。 吴忻的态度让孙承宗很满意，但是他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态度：“那以吴副指挥看，在王化贞、孙得功事件，继续侦察下去，有没有可能收集到其他证据，证明王化贞只是被孙得功蒙蔽，其本心还是忠于炎黄之龙，忠于天子的呢？” 王化贞确实不是像孙得功那样的反光明分子，他首要忠于权力，多多少少地忠于光明帝国。 吴忻对孙承宗在私下里首先关注自己党派的利益多少有些失望，他虽然是道德高洁的君子，但是如果没有东林的一贯支持，他也做不到这个位置。 “这件事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了，广宁城中已经没有什么可调查的了。”吴忻的潜台词是，让北京的大佬们去斗吧，我是不会倒戈的了。 “哼，自古权阉能有什么下场？”孙承宗大怒，“吴副指挥好自为之吧。” 吴忻其实真不在乎再倒向东林党，可是他要是那么容易地又投靠过去，他刚刚那番忠心报国的话谁还会信呢？ 孙承宗实际上是在测试自己而已。 只有看到吴忻像自己忠于东林一样忠于帝党，他才会信任吴忻不会因私废公，也像自己一样。 韩初命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让他不要相信吴忻，韩初命是他极为信任的人，在所有官员中都很受尊敬。 因为他是一个极为慷慨、豁达的人。 对于每一个有天赋的年轻人，他都愿意以近乎无偿的代价教授他们法术。 当然一些必要的考验还是有的，但都是为了让得到帮助的年轻人更重视这些法术，符合法不可轻传的道理。 这十几年来，韩初命为光明帝国不知道培养了多少优秀的法师。 孙承宗自己的子侄也多守他的恩惠，而且韩初命从不主动要求回报，一直兢兢业业地以提携后进为最大的满足。 如果说一开始和所有的官僚一样，孙承宗对于韩初命有所怀疑的话，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完全相信这就是一个人品高洁的人物了。 教授弟子是极其损耗精力的工作，大部分法师对于弟子都采取压榨的策略，以弥补自己失去的时间和精力。 而韩初命在损失了这些精力的前提下，依然成为了极其优秀的法师。 孙承宗对比了许多书籍，确信比之当年的刘伯温，韩初命也不逊色。 他甚至偶尔会为韩初命有点遗憾，如果他一心追求魔法的大道，也许可以直指大道也不是不可能。 任何为了人情的投资，都不可能等那么多年。 虽然这些法师大部分依然在江南过着优渥的生活，但是韩初命本人却不顾一切地来辽东了，那么那些学生的不够忠君爱国，又哪里能够怪他呢？ “这招抚精灵王子一事，本官自有决断。”孙承宗看似不满地挥了挥手，实际上却松了口气， 这样的性格是可靠的，韩初命终究也是学究气重了些。 这也是韩初命唯一的一个小小不足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年一直有自己的暗中支持，还是一直争不上清贵的官职， 吴忻的表态让他相信，吴忻不会为了权力故意捣乱，把吴忻拿掉终于不再是他的首要目标了。 吴忻刚刚就说过自己不应该参与精灵王子反正的事情，如今自然不会反悔，他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还有一件事，却要和你说一说。”孙承宗叫住了吴忻，“你组织炎黄祭祀给官兵们讲一讲华夷之防，本官是赞同的，不过却也不能耽误了对炎黄之龙的礼拜，我这几天已经暗访了炎黄祭坛好几次，情况实在是触目惊心。” 最烦这种私下乱跑的大领导了。 这个情况，吴忻也是知道的，自己给这些祭祀提供上课补贴，有银子有猪肉，这些个祭祀当然就把心思多给自己的军官学堂了。 这帮家伙本来就没有太虔诚，如今更是许多功课都荒疏了。 “让官兵能够更好地保护人民，保护炎黄之龙的血脉，比那些礼仪更加能够取悦炎黄之龙。”吴忻的反驳也算有力。 “礼仪都不全，又如何能够取信于炎黄之龙。”但是孙承宗也是早有定计，“本官决定尽快举行一次追悼大典，为巡抚衙门万人坑中的死者，也为精灵叛乱以来所有死于辽东的人类同胞祈福。” 第三百一十四章毒花和朽木 “大汗，莽古尔泰那个女奴生的贱种一直不懂一点道理，当年老汗在的时候，我就看不上他。” “岳托贤侄，朝鲜这些人小人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光明帝国为了救他们派了十万大军，经年累月的和东岛的地精打得是天昏地暗，可是如今我带了那么几千部队一杀过去，他们的乖乖的就跪下了，呵呵。” “大汗，来，我敬你一杯，杀莽古尔泰这件事办得利索，漂亮。” 阿敏的情绪非常高涨，他刚刚从朝鲜回来，带回了大量的奴隶和物资，他把一大半的物资给了代善父子，自己只保留了一小部分。 作为交换，代善父子把夺取自莽古尔泰的牛录，分了十个给他。 如今阿敏的镶蓝旗成了建州精灵第一大旗，当然他作为舒尔哈齐的继承人只掌有一旗，和努尔哈赤的几个儿子还是不能比。 “叔父这一次劳苦功高，真是辛苦了，我敬你一杯。”硕托如今也是旗主了，莽古尔泰的正蓝旗本来就比较小，再拆了十个牛录给阿敏就更虚弱了，不过代善和岳托各自出了两个牛录给他，还算是让他坐稳了旗主的位置。 “好，好，好，硕托贤侄，你这次也是辛苦了，据说就是你一刀把莽古尔泰那个贱种的脑袋砍下来的？当时你们是不是把他灌醉了？”阿敏对于自己的力量壮大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他对于代善父子掌握三旗的局面并不满意，所以难免也就要说几句怪话，“这个旗主，真是当的，当的。” “莽古尔泰勾结光明帝国证据确凿，大逆泄露后，不肯伏法居然还联络人类辅助部队要起兵作乱，好在爱塔忠心耿耿，将他叛乱的情报迅速报告与父汗，我们才能及时反应将叛乱一举荡平。”岳托一边说，刘兴祚一边起身行礼，“还有他的弟弟，也是我大精灵族，一等一的忠诚啊。” 刘兴祚的弟弟，刘兴治还有范文程和宁完我，今天也都被邀请参加庆祝朝鲜战役胜利的宴会。 他们如今也是建州中，地位最高的四个人类。 “莽古尔泰这个叛贼是死在爱塔的手中，我可不敢居功。”硕托也帮着说道，刘兴祚兄弟和人类辅助部队，是代善父子控制局面的重要筹码。 虽然这支部队如今不过四千人而已，但是已经足以让代善父子巩固对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的优势了。 “爱塔，呵呵，爱塔。”阿敏冷冷一笑，“取一个精灵名字，难道你们就真的让他当主子了？还敢杀莽古尔泰？他就算是个杀母求荣的狗东西，那也是我们精灵的狗东西，你也配杀他？！” “叔父慎言。”岳托喝到。 “不过岳托贤侄这么说了，我就饶你一命。”阿敏借着酒劲突然一把捏住刘兴祚的脖子，然后又指着刘兴治，然后对他说道，“来，你们兄弟两个，给你精灵主子跳个舞吧。” 阿敏旁边的济尔哈朗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似乎是在劝他，但是阿敏根本不为所动。 刘兴治微微拱手：“那么多歌姬美人，我们兄弟跳的舞，又有什么好看的。” “呵呵。”阿敏先是冷笑，然后突然抽了他哥哥一个耳光，“不想跳，行啊，让你老婆和女儿，今天晚上来伺候主子。” 济尔哈朗想要出手拦住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连连说道：“算了，算了，哥哥你喝多了。” 阿敏和济尔哈朗是亲兄弟，他们都是野猪皮弟弟小豹子舒尔哈齐的儿子。 刘兴祚被打了一个耳光，却没有立刻反击，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代善父子。 代善依然在主位上喝酒，而岳托无声地对他做了个口型：“大局为重。” 对代善父子来首，人类辅助部队的支持很重要，但是阿敏的态度更加重要。 “刘将军，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啊。”范文程和宁完我也一起喊道。 …………….. “是以汉贼不两立，古有明训。华夷须严辨，春秋存义，吾等军人…………” “都给我老实点，这些祭品都是献给炎黄之龙陛下的，谁敢偷吃，那是亵渎祖宗，要进不了祖坟的。” 炎黄祭坛中，一边是吴忻在让他的军官们读书明理，一边则是祭祀们在组织孙承宗要求的大祭礼。 虽然吴忻提供的补贴很有吸引力，但是行政压力之下，大祭礼还是在一步一步地推行着。 孙承宗自己的主要精力和时间，还是用来向北京讨要各种物资，然后分配给一向恭顺的关宁军。 而他的助手，韩初命则主要负责组织祭祀。 他做事依然是一丝不苟，账目清清楚楚，不仅自己不伸手，而且还盯着每一个想要捞一笔的祭祀。 因为祭祀工作的特殊性，他现在执行比以前更高的标准，在光明帝国官场上，近乎宇宙常数的“三成漂没”现在也被压缩到了一成以下。 他带着几个西班牙人，把能够收集到的物资，几乎全部用在这场祭祀仪式上。 冈萨雷斯侯爵倒是没有在这里，他为了能学到超魔技巧，主动承担了最困难的工作，去蒙古兽人那里，买回精灵卖给他们的人类女子。 “吴大人，你可得为我们说几句话啊，老规矩不能不讲啊。” “呃，我也是有心无力啊，你知道我在孙阁老面前，根本说不上话啊。” “哎，这可怎么好啊，不讲规矩，这事情怎么得了啊。” “大家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等到光复了辽东，我们就把这些个不懂规矩的家伙统统赶走，这丈量土地，恢复注册的工作，还不是要多多仰赖几位老大人？” 吴忻一边推脱，一边许诺了以后的大饼，总算是安抚住了这些贪婪堕落的老祭司。 他们接受了吴忻许诺的蓝图，勉勉强强地配合起了工作。 当然，这也少不了张大牛和王有弟的合作，这些新血还没有沾染上太多的腐朽之气。 可是吴忻却并不高兴，这些年轻祭祀，最近很是团结到了清廉的韩初命周围，这又让吴忻感到烦恼。 “维尔福，你帮着这些老祭司一起排挤张大牛和王有弟，把他们逼到学堂这里，一定不要让他们继续和韩初命接近了，做的隐秘点。”吴忻吩咐道。 维尔福点点头，这是他的老本行。 “这真是恶心，那些老头子居然连给神明的祭品也要下手。”迪莉雅很是看不上这些人，“这种人真是死有余辜。” “这就是守卫一个行将就木的帝国的不利之处了，你为了不让残暴的异族得逞，不得不和那些只比他们略强一点的朽木合作。”伽利雷代吴忻回答了这个问题，“生活中很多时候，就是两难的选择，而且你以为罗马教会又比这些炎黄祭祀好多少？” “还是强那么点的，罗马教会是很有生命力的组织。”吴忻的话及时阻止了一场内讧。 迪莉雅狠狠地瞪了一眼伽利雷，然后去给军官们教书了，能在华夷之防中植入一点自己的内容就是她的报酬了。 “他们是死有余辜，但是不能让广宁给他们陪葬。”吴忻还是想要抓住有生命力的同盟的，“陈继盛那里怎么说？” “他的要价真是不低。”凯斯勒说着递给吴忻一张清单，“那个毛文龙真是野心勃勃，看来他是比李世忠更好的合作对象。” “有野心的毒花最美，我最怕的就是腐臭的朽木。”吴忻把单子收了起来，他不在乎野心，他在乎炎黄子孙的命运，但是并不在乎光明帝国的命运，“我好好想想，去哪里再给这朵毒花弄点养料。” 第三百一十五章盛大的祭祀 “先生，先生，你看看这票。” 虽然外面下着阴冷的小雨，但是陈继盛的心头一片火热。 他从怀里小心地掏出一个好几层油纸包成的包裹，小心翼翼地取出最里面的一摞纸。 这一摞纸虽然每张都挺厚，但是加在一起也就是二两重而已。 但就是这二两纸，陈继盛却像是拿着一根大枪一般慎重。 被他称为先生的人，是毛文龙极为信任的一个书办，特意派来给陈继盛的。 陈继盛和这个老书办的关系一直很好，虽然他其实多多少少带有监管陈继盛的任务，这个老书办是一个蹩脚的法师，只能施展一个“魔法飞弹”而已。 但是陈继盛却认为他比那些学富五车，能够使用“破阵火”的大官要可敬得多，因为他跟着东江军一起参与过夜袭镇江，以及后来的辽南游击战，以及构筑皮岛工事。 当然他最主要的工作还是帮毛文龙记账。 老书办接过那一小摞纸，然后就要凑到烛火下看。 “先生，你千万小心啊。”看到他这个动作，陈继盛很是担心，但是出于对这个伙伴的尊敬，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把那张纸拿回来的冲动，“皮岛上几万妇孺，都指望着这个呢。” “陈将军面对几千建州精灵都是从容自如，怎么这一次…………..”老书办调笑到了一半，忽然犹如被烫到一般，向后跳了一步。 然后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陈继盛，看到对方微微点头后，再次埋头仔细检查那张纸。 虽然烛火很暗淡，但是他依然不敢凑得太近，虽然这张纸其实根本就不怕火。 他仔仔细细地反复查看了各种花押和密纹，直到陈继盛的呼吸都急促了，老书办终于抬起头来问道：“陈将军，这兑票是那个锦衣卫给你的？！” “嗯，是吴副指挥给我的。”陈继盛不在用“那个锦衣卫”指代吴忻了，任何人在毫无保证的情况下，给了你整整十万两银子也应该有这么一点起码的礼遇，“是真的吧，他不要求任何回报，只要我们能够一起抗击鞑虏就是了。” 十张银票，十万两。 虽然吴忻已经毁灭了那些晋商，但是那些晋商的后台还在，吴忻对于山西的宗室、边将、豪门依然是无可奈何。 “真的，肯定是真的，可是这十万两银子烫手啊。”老书办知道，这些银子实际上是吴忻抢劫了那些蛀虫的，“太原城中，也有手眼通天的人物啊，那个锦衣卫这是要我们东江军和他一起扛那些人啊。” 得到了老书办的提醒，陈继盛也醒悟了过来。 他不是迟钝的人，只是相对缺少一些经验。 这些银票涉及那些票号的信誉，在失去了重要的主事人后，那些幕后股东更加要维持住稳定的局面。 所以八成是可以兑出来的，但是东江军兑了这笔银子，就是公开和吴忻连成一线了。 “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应该把这件事上报给毛大帅，让他定夺。”老书办的话，是老成之语，“吴忻冤枉王巡抚，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陈继盛却沉默了，他不大愿意执行这个对他来说不会错的策略。 他犹豫了一会说道：“冬天就要到了，早一天把钱送给天津卫和登莱巡抚衙门的那些蛀虫，皮岛就能早一天得到物资。” 虽然登莱巡抚袁可立尽力支持毛文龙，相比那些刻意克扣物资的文臣来说，他是东江军的重要支持者。 但是这也就是袁可立的极限了，他也只是体系的一部分而已，无法和这个体系战斗。 他手下的那些官僚，如果不喂饱的话，事情依然是办不了的。 这些皂隶家族在几百年的历史中，积累了几百种完全合理的原因，让物资无法出库。 “而且王巡抚对毛大帅恩深如海，我不能让毛大帅为难。”陈继盛不愿意让毛文龙做这个艰难的决定，“我拿了钱，你去送给那些仓库管事，毛大帅不必知道这些细节，这就是我一个人对不起王巡抚了。” “我们过几天就回皮岛去就是了，这些老爷，让他们斗去吧。”老书办呐呐地说道。 “我就不走了，这些东江士卒就当是卖给吴副指挥吧。”陈继盛摇了摇头，“吴副指挥虽然跋扈，但确实也是一心要打回辽东的，他既然出了那么多钱，我就把自己这条命卖给他。” 不是一心要打回辽东，怎么可能拿出那么多银子？ …………….. “这下我们又彻彻底底成了穷光蛋了…………..”伽利雷很是痛苦地说道，“整整二十万塔勒啊，你就这么给了那个什么陈将军，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支持你？” “这段时间，东江军这些老兵加入了李世忠的训练中，大大强化了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吴忻反驳道。 “可是这样下去，再好的部队也派不上用场了啊？”维尔福很是急躁，“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孙承宗和韩初命一起搞什么大祭祀？” 这个祭祀的规模确实是大到了极限。 整个广宁城都被完全动员起来了，人们要么是在为大祭祀做准备工作，要么就在为大祭祀做准备工作的路上。 每家每户，不分农户还是商人，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地做着准备工作。 整个光明帝国的官僚体系，都没有那么顺利地征发过徭役和税负。 广宁城中的居民其实一直极其恐慌，精灵杀入城中，把男人全杀光，女人全抢走的恐惧一直笼罩着他们。 而孙得功是精灵派来的邪魔这个事实，更是把弦紧到了极限。 广宁城需要安慰。 韩初命的这一手极其刁钻，吴忻的力量有限，无法和民心对抗。 “这可能就是韩初命的阴谋，他很可能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祭祀消耗了太多的资源。”小冈萨雷斯补充道，“我们只有最后三个月了，哪怕从现在开始准备，能不能在冬季发动攻势，都是很难说的，在冬天进行军事行动的难度是很大的，我们需要准备很多。” “这场祭祀本身就让我很不安。”凯斯勒首座也很担心。 第三百一十七章韩初命和吴忻的条件 炎黄祭坛中的祭祀都很讨厌伽利雷。 能够为炎黄之龙的祭祀出力已经是他们三生有幸了，而这个无耻的家伙居然要求让大汪也能分一些供奉过的冷肉，这是他们重要的外快。 “你想要一枚通道莓？”伽利雷努力拉住依然不满足，甚至要去吃祭坛上供肉的大汪，“那些不能吃，有祭祀看着我们呢，那些不能吃，现在不能吃。” “呼呼呼…….”大汪努力表达自己的不满，在他看来，这些肉完全是他应得的。 大汪这几天一直在拉车，韩初命为了能够取悦炎黄之龙，从蒙古兽人部落那里购买了大量的肉类。 这些肉类的价格倒是不高，因为都是已经冻死的羊只，但是运输很麻烦。 大汪每天都有拉不完的车，所以虽然其他祭祀对于失去了这个利益很是痛恨，但是因为大汪确实出力了，而且要么是大汪，要么就要让庙里的马拉。 而庙里的马，早就已经统统被公马私用了，谁愿意自己家的马去干那些掉膘的活啊。 “等会就给你，等会就给你。”伽利雷好不容易拉住了自己伙伴，然后问小冈萨雷斯，“你不是代表皇帝在说话吧？” 轮回者们为了区别，把皇帝这个词给了主位面上的那位术士皇族的首领，而北京的那位，则是炎黄之子。 通道莓当然是很宝贵的宝物，出产很稀少，即使是奥地利想要弄一枚也始终不可得，拉迪斯劳斯当然可以通过一个在布拉格的通道加强自己在波西米亚地区的统治力，而一个在中德意志的通道，则会让奥地利大大加强对那些中小诸侯的影响力。 伽利雷一直告诉拉迪斯劳斯和胡安娜，如果再施加过大的压力给莓母，可能会造成莓母急速衰退。 但是和所有拥有独特技术的专家一样，他当然是能糊弄那些外行的，伽利雷总还是有办法催产一枚的，只要价钱合适。 “我为什么不能代表皇帝说话？”小冈萨雷斯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和西班牙方面悄悄联络，搞统战工作，他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我爷爷是皇帝的宠臣。” “那皇帝是想让我把通道莓种在马德里还是塞维利亚？”伽利雷把大汪重新套上了笼头，撕肉龙对此每次都是很是抓狂，虽然有肉吃，也没有让这个工作好办多少。 小冈萨雷斯摇了摇头：“相比旧大陆，还是新大陆对西班牙更重要，我看韦拉克鲁斯就不从，墨西哥城也行。” “韦拉克鲁斯，墨西哥城？”这个时候，韩初命忽然出现了，“那是什么地方？” 韩初命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泡在炎黄祭坛。 小冈萨雷斯 伽利雷也很吃惊，他居然让韩初命潜伏到了那么近而没有发现。 其实伽利雷虽然感知不错，但是警惕心几乎是没有的，他一贯以来大汪来负责警戒。 大汪也一直很好地完成着这个工作，那些野兽的气味以及邪魔的恶臭，从来都会第一时间被它发现。 然而今天，大汪却没有发现韩初命靠近，而且大汪也没有立刻给韩初命来一个破邪斩。 “你们的那位吴大人呢，我好几天没有见着他了啊。”韩初命并不期待回答，“想来是忙着什么诬陷良善，或者勾结敌人之类的事情吧，不过我觉得这只是他一个人的过失，大部分锦衣卫还是可靠的人。” 伽利雷想要反驳，可是却觉得对方语言中蕴涵着极大的威严和友善，作为德鲁伊他对抗心智魔法的能力极强。 但是即使他也无法对抗加持了“龙言术”的韩初命。 无法对抗这样力量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 “哎呀，冈队长，你也不先去漱洗一下？” “没事，我没事，交流会开始了吗？” “还有会呢，你别急，我们先去我房间聊一聊。” 冈萨雷斯侯爵前几天去了海上，他风尘仆仆地赶回广宁，总算是及时参加了这一次的法师互助会的交流。 他看到了巴特兹和雅拉牧师，这让他意外又不意外。 韩初命就是这么热心，任何一个能学会法术的人，他都乐意教。 “精灵使者们的态度怎么样？” “都很彷徨，对我们有利。” 冈萨雷斯侯爵太赶了，因此稍稍怠慢了几位本来就因为孙承宗的条件很是恼火的王子使者，可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光明帝国看上去就是要赢了的样子，那些精灵本来就没什么机会。 “孙大人的条件，你都如实传达给那些想要自赎的精灵王子们了吗？”韩初命一边说，一边递给冈萨雷斯侯爵几张卷轴，这些都是冈萨雷斯侯爵很想学的魔法。 “都传达到了，都传达到了。”冈萨雷斯侯爵觉得这个位面真是他的福地，完成俘获任务很有希望，他还学到了这么多魔法。 而且仅仅因为不算很危险的任务，韩初命还许诺给他一个好东西。 而在兑现承诺上，韩初命一向记录良好。 “孙大人的条件，他们会不会觉得太苛刻了吗？”韩初命一边问，一边把写着“沉默施法”技巧的条子递给冈萨雷斯侯爵。 这就是冈萨雷斯侯爵在渤海上走一次船的主要酬劳。 “孙大人的条件很合理了啊，只是要他们交出几百个罪犯处死，其他人都能活下去，就算是那些精灵王子，除了几个罪大恶极的，也都可以在矿山里干活赎罪，这很宽大啊。”冈萨雷斯侯爵已经急不可耐的开始练习技巧了，“相比锦衣卫的条件，这已经很宽大了，他真的要几个小精灵王子去杀他们的各个，他在做梦啊。” “嗯。”韩初命已经从冈萨雷斯侯爵那里，把吴忻的俘获任务条件给掌握了，他知道要杀一万精灵才会让这个次位面被俘获，“不过这也不算很荒谬的要求不是吗。” “谁知道，反正他们能互相杀了对方是最好，就算不行，我们也能消灭他们的不是吗？”冈萨雷斯侯爵很乐观，“他们肯定是没有粮食了，我在海上听到他们抱怨，蒙古兽人把无法过冬的牛羊都卖给了我们，这肯定都是韩大人你的筹谋啊。” 韩初命只是谦虚地摆了摆手：“多亏了孙大人筹集到那么多钱财，我只不过是有点苦劳而已。” 第三百一十七章这就叫无条件投降 “咦，人呢？都去炎黄祭坛帮忙了？” 吴忻和冈萨雷斯侯爵几乎是一起返回的广宁，他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队友一个都看不见。 “都去炎黄祭坛了，也都是去帮忙了。”迪莉雅倒是还在。 “都参加那个什么法师互助会了？”吴忻对于迪莉雅语气中的微妙很是敏感，“连凯斯勒首座都去了？” “虽然不是神术和法术不是一个体系，但是通用的技巧很多，据说凯斯勒首座已经学到了咒法专精的施法特技了。”迪莉雅的解释让吴忻点了点头。 “凯斯勒首座要学这个也是很自然的。”他尽力让自己做一个理解下属的领导，“凯斯勒有权加强自己的实力。” 迪莉雅继续说道：“他还想要再深入专精，所以帮韩初命干活真是很起劲呢，他不仅帮韩初命捣毁了好几个不老实交出规定物资和人手的大户庄园，还制造了好些个奇物都交给了韩初命，希望那些能够会爆炸的橡子不会把我们炸死。” “火种术”，和名字暗示的不同，这个六级魔法能够把橡子和浆果改造成手榴弹。 而且这个魔法要随用随丢。 而凯斯勒首座的橡子能够稳定保存几周，这是因为凯斯勒首座曾经得到卡曙斯厚爱。 这是凯斯勒首座的领域神术，不过他一贯不大用，施法材料和消耗的精力不是个小数字。 伽利雷和迪莉雅他们一直想要这个东西，尚且不可得。 所以对于凯斯勒首座给敌人送东西的行为，迪莉雅自然是很不满意。 “那橡子些应该还是会落到精灵的头上的。”吴忻是打定主意要给凯斯勒首座洗地了，“这也是抓住了韩初命的特性。” “哼。”迪莉雅冷笑一声，“但愿他猜的没错才好，要是错了，这就等于是把我们征服这个位面的机会给毁了。” “他不会错的。”吴忻的语气并不严厉。 迪莉雅一直留守，其他人都忙着给自己捞福利去了，只有她负责继续给李世忠的部队训练。 迪莉雅的智力虽然远不如感知，但还是能学会几个低级魔法的，戏法更是不成问题。 但是女牧师完全不认为自己需要这样加强实力，只要虔诚地相信上帝，把自己全身心地托付给祂，祂自然会赐下力量。 “多谢你了。”吴忻说道，“其实你也可以用得上那几个施法技巧的。” “没有李世忠和他的三千家丁，你拿不下这个位面。”迪莉雅当然不仅仅是出于傲慢而没有去法师互助会，“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上次的黎波里港吸收位面碎片的结果，充分说明，吴忻已经将得到大部分位面战争的好处。 迪莉雅为了吴忻的利益，克制住了去学习施法技巧的愿望。 虽然牧师的自负也确实是理由，但吴忻还是很领情的。 “事情顺利吗？那些精灵王子之间是不是要内讧了？”迪莉雅总算也及时换了个话题，“几个小王子会不会放弃他们的哥哥投降。” “不仅是两黄旗，我还见到了两红旗的使者。”但是吴忻又补充了一句，“我给了他们一样的条件，用同胞的头颅来赎罪，你不要担心，如果精灵小王子不投降，是他们错过了当奴隶的机会而已。” “这个条件可不怎么样，几乎就是无条件了。”迪莉雅摇了摇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改变历史，就必须把精灵削弱到足够的程度。” 吴忻点点头，不过他不是很乐观，他的条件很糟糕，而冈萨雷斯侯爵又太有破坏性。 ………….. “你们代善父子是红旗的主人，你们的后人也将永远继承这两个旗，这是老汗给你主子的恩典，而且代善还得到了汗位，可是他居然还不满足，还不满足！”阿巴泰在怒吼，“她居然杀害了忠诚勇敢的莽古尔泰，夺了他的正蓝旗给硕托，还把他的妻女都卖给兽人？那些姑娘难道不是他岳托的堂姐妹，不是我们精灵的公主吗？！” “莽古尔泰罪大恶极，多次藐视大汗，口出狂悖之语，更是不仅侮辱大汗和老汗，还侮辱了大妃你。”范文程的话让阿巴亥瞪大了眼睛。 莽古尔泰经常拿代善和阿巴亥来讲笑话，拉足了仇恨。 范文程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对阿巴亥行礼，然后说起了最近谈判的事情：“每一个精灵，都要献上一个精灵的头颅才能证明自己确实已经改过自新，深刻反省了自己的罪名。男性精灵要交出一个男性精灵的头颅，女性精灵要交出一个女性精灵的头颅，孩子也是如此，父母要救一个孩子，就要交出一个大人的头颅。” “这是什么疯话？” 阿巴亥用的是反问句，但是语气并不是十分惊讶，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么苛刻的条件了。 “这就是光明帝国强硬派的和谈条件。”范文程带来了吴忻的条件，“不过我想大妃早已经知道了这个条件，你的使者肯定也去见了那位锦衣卫副指挥使。” 阿巴亥不能承认，但是她也不屑于撒谎，所以她不置可否。 “这个荒谬的条件把我们重新团结再一起了，不是吗？”范文程生来是一个人类，但是已经完全放弃了人类的属性。 “哈哈，我们？”阿巴亥哈哈大笑，与野猪皮和洪太的大部分宫妃不同，这位精灵大妃只有很少的兽人血统，只有真正可笑的话，才会让她大笑，“你是我们？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人，也不是精灵，你这么个鬼东西也算是我们？” 人奸就是人奸，虽然大家都需要对方阵营的叛徒，但是叛徒永远得不到尊敬。 “我听说吴副指挥愿意把我和宁完我的头颅，算十个精灵的首级，所以我的确是我们。”不过范文程确实辩才无碍，“亦或者大妃可以拿着我的头颅去广宁，你和你的孩子应该都能活着当人类的奴隶了。” “哼。”阿巴亥不能这么做，她希望两红旗的精灵统统去死，但是她不可能接受这个条件。 她甚至不敢把自己私下谈判的这个条件告诉自己的儿子多尔衮和多铎也就罢了，阿济格，这个暴躁的小王子一定会抓狂的。 “但是光明帝国还是有温和派的，孙经略给的条件就合理得多了。”阿巴亥随后说出了冈萨雷斯侯爵的条件。 第三百一十八章和谈 “我们不应该把更多物资用于祭祀了。”迪莉雅对着韩初命吼道，“冬天结束之后，青黄不接的春夏，就是我们荡平建州精灵的良机。” “注意你的语气，你怎么敢在经略大人面前如此失仪？！”韩初命的旁边坐着孙承宗。 孙承宗倒是摇了摇头：“迪千户勤劳王事，心切了一点而已。” 孙承宗这几天接触了不少迪莉雅在沈阳救出的那些幸存者。 “迪千户确实为炎黄之子流过汗。”韩初命点了点头，随机话锋一转，“但是报效国家和圣上不能仅仅靠蛮力，还要有智慧和耐心。” “智慧和耐心？孙大人，你不是要和建州精灵讲和吧？”迪莉雅立刻喝问道。 吴忻虽然也和建州精灵接触过，不过他的那种条件，除非多尔衮三兄弟山穷水尽，才有可能接受。 建州精灵的日子当然是很不好过，但是他们毕竟攻克了沈阳和辽阳，得到了百万人类生聚多年的物资，虽然损耗很大，但还是能供应二十万精灵一段时间的。 “和谈？我绝不和叛徒和谈！任何一个有尊严的光明帝国人类，都不会和建州精灵和谈。”和建州精灵讲和是光明帝国的政治不正确，所以韩初命要迂回前进，“不过叛徒如果愿意投降，并接受制裁乞求饶恕，那我们却也可以考虑接受。” “当然我们的条件是极为严厉的。”韩初命继续说道，“建州精灵要完全退出辽东边墙，他们在萨尔浒之战后得到的领土都要交出来，包括但不限于光明帝国的辽东领土，所有原有的精灵部落都要恢复独立，特别是要恢复叶赫精灵部落的独立地位。” 建州精灵虽然统一了各个精灵部落，但是他们统一的时间有限，要把那些目前被编入八旗，但是依然知道自己来自哪个部落的精灵挑选出来，恢复他们的部落，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条件对于来征服这个位面的吴忻他们不利，但是对于建州精灵来说，确实是极为严厉的条件。 “好几个叶赫家族的精灵逃进了蒙古兽人中，只要得到我们的支持，他们肯定会重新跳出来的。”这个时候，冈萨雷斯侯爵开口说话了，“每一个士兵穿的衣服，每一个士兵吃的粮食都是人民的血汗，我们没有必要把数千万人民缴纳的血汗，给虚耗在这寒冷的辽东。” 孙承宗赞许地点点头，冈萨雷斯侯爵的话说到了他最担心的问题，孙承宗对光明帝国的财政情况很担心。 虽然在天启年间，降水和气温的衰退还没有到危险的地步，但是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问题。 万历年间的军事行动是国家运转的必要行为，而万历皇帝和泰昌皇帝的葬礼和坟墓，还有泰昌皇帝和天启皇帝继位仪式，却是对国家财政的额外负担。 比自然条件变化和过度奢侈的葬礼习俗更糟糕的，则是泰昌皇帝的心智。 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交税，这是很自然的，掌握权力的人总是努力让自己能够少交一点税，他们嘶声力竭地要求减低自己的税收。 在泰昌皇帝的帮助下，光明帝国的富豪们取得了更大的成绩。 泰昌皇帝在文官们的劝导下，召回了所有的监税太监。 随着那些派在各地的太监离开。 万历皇帝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穷尽手段建立起来的商税和矿税体系，已经不复存在。 而光明帝国的士绅免税制度，让国家也无法从大地主和中等地主那里得到农业税收。 只剩下小地主和自耕农的农业税还能正常征收了，而他们因为气候的恶化，生活已经不堪重负了。 曾经的重量级拳王已经病入膏肓，如果能躺在床上不折腾，那也许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如果要和年轻的对手作战，即使对手是羽量级的对手，他也根本挨不了几下，而且仅仅因为握紧拳头出击，很可能就会导致中风。 “确实应当与民休息。”韩初命很高兴，他在孙承宗面前说了不少冈萨雷斯侯爵的好话，大大提高了他的地位，“冈将军说的很对。” 韩初命还给了冈萨雷斯侯爵一个赞赏的眼神，他会再给这个西班牙人几个魔法的，都是好货。 相比一个位面的来说，这点利益根本不算什么。 “我们必须要让罪人伏法，否则如何对得起开原、铁岭和沈阳、辽阳的死难同胞？！”吴忻反驳道，“孙阁老，你这样是无法让炎黄之子满意的。” “苟利国家，我个人的荣辱算得上什么？”孙承宗愿意牺牲自己。 “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荣辱，建州精灵犯下了那么多屠城的罪行，如果这样都能轻易放过，那西南土司，北方的兽人还会尊敬我们吗？”吴忻的话很有力，孙承宗确实在乎国家的命运，“而且经历了那么惨的屠城，我们要再次吸引移民回到辽东将极为困难，没有人口，我们在辽东就无法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现在广宁城中聚集了不少精锐，一旦这些部队调回关内，而精灵再次统一，我们该怎么办？” 吴忻的话也很有道理。 “精灵部落根本不可能很快统一，代善父子和多尔衮三兄弟的力量是基本平衡的。”韩初命喊道。 吴忻说道：“叶赫精灵和建州精灵一直看上去都是差不多，我们始终也无法确定哪个更有威胁，直到叶赫部落已经完全限于被动挨打的境地，我们才能做出行动，而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韩初命想要继续反驳，冈萨雷斯侯爵先开口了：“我们没有必要对精灵讲信用，他们接受了何谈后，我们可以继续支持代善父子剿灭多尔衮三兄弟，或者支持多尔衮三兄弟消灭代善，我想杀死一万到一万五千成年男性，应该可以让精灵在二十年内，无法再威胁辽东了。” 冈萨雷斯侯爵话音一落，吴忻和迪莉雅一起把目光聚集到了韩初命的脸上。 第三百一十九章得陇望蜀 当迪莉雅他们知道了会议的进展后，他们的情绪都很不错。 “那么我可以转告我的祖父，你保证他会得到萨扎斯坦殿下的教导？”小冈萨雷斯还要再确认一遍，“他会得到学习塑能法术穿透的机会？” 吴忻点点头，然后心不在焉地说道：“当然我只能保证一次学习的机会而已，学不学得会就看你爷爷自己的本事了，而且萨扎斯坦殿下是不会去新大陆的。” 虽然在吴忻连续扳倒了几个大佬，而且成功地保存了自己后，冈萨雷斯侯爵知道这样选择是理智的，可是他还需要一点小小的推动。 “新大陆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爷爷很快会回来的。”这件事情很是让小冈萨雷斯松了口气，那次和这位伟大征服者的会面，对他来说完全是一场噩梦。 虽然冈萨雷斯家族的行事很隐秘，小冈萨雷斯把大量尸体给消化的事情还是被科尔特斯给知道了。 在墨西哥地区，科尔特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现在这样解决，对小冈萨雷斯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冈萨雷斯侯爵如今已经基本放弃了独占这个次位面的计划，而平分这个次位面，至多让马德里的那位皇帝勉强接受，他也许不会因此失去理智，但是办事不力的部下应该是不要指望能够得到升职了。 而科尔特斯也可以既不和皇帝翻脸，也不会被调回本土了，至少在皇帝再次准备好替代人选之前如此。 马德里到韦拉克鲁斯之间的距离，让拖延战术很可能起到奇效。 三到四年的时间，对于科尔特斯来说已经很多了，他的筹码说不定已经足以让皇帝无法下定决心摊牌。 “至于能不能学会的问题，你更不要担心了，我爷爷是我见过最善于学习的人，他没有学不会的事情。”小冈萨雷斯很有信心。 吴忻在心里摇了摇头，一个能接触到魔网第五层的人物肯定是聪明人。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在萨扎斯坦面前，他就不是“低等生命”了，不过吴忻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解释什么，他只管履行自己的那部分诺言就是了。 伽利雷更不在乎这个，他不管这些交易，只是专注于这次的任务，他确认到：“既然冈萨雷斯侯爵支持我们，那么孙承宗肯定不会接受韩初命的建议了吧。” “孙承宗希望精灵为他们的罪行复出代价，他只是担心光明帝国无法负担长期的战争，但是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后，代价就不会很大了。”吴忻说道，“虽然韩初命在破坏我们的计划，但是看起来建州精灵已经四分五裂这一点是无疑的了。” “真是没想到，这个精灵部落那么脆弱，仅仅是这个程度的冬天，就让他们过不下去了？”凯斯勒首座看到了机会，“他们需要温暖，我们可以提供啊，等俘获了这个次位面，我们传播火焰之主的信仰一定会很顺利。” “我们还是先不要想这以后的事情了吧。”吴忻及时打住了这个话题。 “反正这对我们可是大好消息，他们能自相残杀最好，要是分批投降，我们也可以食言而肥。”迪莉雅对于向异教徒撒谎毫无压力，遵守诺言是美德，属于高贵的上帝信徒之间的事情，“辽东流民组成的李世忠所部一定会愿意对那些精灵展开攻击。” “再说了，谁能搞清楚他们是真的投降了，还是想要再次叛乱。”维尔福已经开始找借口了。 良好的信用绝对是好东西，但是吴忻他们只追求短期利益。 “哦，对了，如果我们真的把精灵解决了，我们还要顺带对付一下韩初命。”凯斯勒首座对小冈萨雷斯说道，“这需要你们西班牙人出力。” 小冈萨雷斯有点意外：“这会不会有点节外生枝了，拿下这个次位面是我们的首要目标，而且我爷爷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另一个学会法术的伊涅斯塔，虽然进步很快，但也只能施展二级魔法而已。” 事实上，这个仅仅几个月就学会二级魔法，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个伊涅斯塔显然是很有法术天赋的，只是一直得不到资源和教导而已。 很显然，吴忻不仅要让西班牙人出力，还要让他们承担巨大的风险。 “他看到了我变身。”伽利雷的变身是一个需要保存的秘密。 “我不想这么说，但是我们西班牙人也无法保全这个秘密。”小冈萨雷斯耸了耸肩，“你的秘密是保不住的，肯定有人会去报告。” 小冈萨雷斯自己也会去报告。 虽然是同盟，但是信息终究是要扩散的。 吴忻点点头：“这是难免的，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韩初命会把伽利雷的秘密直接送给我们最强大的敌人。” 小冈萨雷斯还想说什么，吴忻抬手制止了他：“如果我们没有余力，当然只能放过韩初命，但是精灵既然面临四分五裂，我们就必须杀了这个韩初命，你听我说，只要事情成功，韩初命身上的装备，我可以给你们三分之一，当然，我们先挑。” 小冈萨雷斯连连摇头：“这完全不是公平的分配，韩初命身上有好几件上等货………….” “那些奇物是我们的，你们很走运，我们这里没有任何一个真正的法师，所以你们可以得到最大的战利品了。”凯斯勒首座继续解释，“韩初命最重要的价值不在他身上的那些奇物，而在于他这个人，你的祖父，有一个成为真正大人物的机会。” ……………… 在炎黄祭坛中，听了小冈萨雷斯转述的凯斯勒首座的判断，冈萨雷斯侯爵先是沉默了半分钟。 然后这个一贯以贵族风范自诩的老贵族突然开始爆粗口：“靠，靠，靠！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他那么慷慨的传授我们各种魔法和技巧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冈萨雷斯侯爵的知识并不差，在得到了提示后，终于是醒悟了。 “可是这件事太危险了，他已经不信任你了。”小冈萨雷斯还是很担心。 “他从来不信任我，可是这没关系，既然精灵自行瓦解了，我们就可以硬吃他，既然能来这个位面，他至多就是核心法师，难道还能对付得了那么多精锐？”冈萨雷斯侯爵的眼睛通红，“我们一定要干成这一笔，我要是杀了韩初命，哪怕只能得到一半次位面的控制权，皇帝也会继续支持我取代科尔特斯的。” “呃…………..”小冈萨雷斯没想到这一点。 第三百二十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冈萨雷斯侯爵返回了孙承宗的府邸。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独坐了一会，虽然在面对自己孙子的时候信心满满，但是那是被欲望控制的反应。 稍微冷静了一点后，他还是要理智地评估一下风险的。 吴忻一伙应该不是在骗他，他们提供的情报验证了冈萨雷斯侯爵的判断，作为一个高级的牧师/法师，他其实也一直有一点点想法的，韩初命的身份是无疑的，杀了他有极大的利益。 但是巨大的利益和巨大的风险大多数时候是一回事，冈萨雷斯侯爵对此很有感触。 吴忻在前几次任务中的情况，他基本已经全部搜集到了，这个年轻的术士却是是冒了巨大的风险，再加上极佳的运气，才能走到这一步。 而在这一次的任务中，吴忻的表现更是让他印象深刻。 在这个位面呆了好几个月，冈萨雷斯侯爵的感触很多。 他对于自己一开始的乐观甚至感到有点好笑，自以为有了皇帝给的一件宝物，再加上家族中收集的那些装备，他居然以为自己可以轻易主导局面。 虽然西班牙王国如今在欧陆威风凛凛，但是在这个次位面上，他能够得到的支援是很有限的。 其实皇帝的态度也是有所保留的。 虽然俘获一个位面的机会是很宝贵的，但是皇帝如果真的对这个位面志在必得，他完全可以投入更多宝物，但这当然意味着失去宝物的风险，所以皇帝实际上还是采取了机会主义的做法。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不会被当成替罪羊，特别是自己在拿下科尔特斯的问题上，也面临极大的困难。 在这个次位面呆了一段时间，不仅深入了解了吴忻在这个位面的成果，他自己也得以以一个全新的角度，评估了自己在主位面的前途。 虽然西班牙的外洋舰队确实是这些征服者的后盾，但是皇帝条件太苛刻了，要在大洋的对面建立流官制度，不让初代征服者成为封建诸侯，只给他们和他们的后代一点经济利益，这真的好难，他毕竟没有几十万常备军，而且强大的舰队要应付太多的敌人。 那些征服者都是毕竟都依靠几千士兵，一手征服了比西班牙本土要大好几倍的领土，消灭了数百万新大陆土著的盖世枭雄，冈萨雷斯侯爵知道他们绝不是会乖乖交出权力，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皇帝的良心上的。 科尔特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第一个征服了新大陆的帝国，为其他征服者向南行动建立了基地，以及榜样。 他面对皇帝的外洋舰队，赢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赢自己一阵，得到更多交易筹码的可能性却一点也不小。 抛开了西班牙人的傲慢后，冈萨雷斯侯爵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有清醒判断力的。 他要保住自己的权势地位，必须另辟蹊径，而这个韩初命身上承载的东西，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风险很大，但是不能不搏。 想清楚情况的韩初命召集了自己的亲兵队，也就是西班牙轮回小队成员。 几个西班牙人都很快到了，只有一个来得稍微晚了点，不过这也是正常的。 “你怎么来得这么慢？！”虽然这是正常的，但是冈萨雷斯侯爵却问得声色俱厉，“是不是攀上高枝，看不上为西班牙王国效劳了？” 其他几个西班牙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侯爵大人，侯爵大人你听我解释。”伊涅斯塔一边跪在地下，一边战战兢兢地解释起来，“我今天一大早就出发去巡查东面的堡垒了，可是西平堡和辽河附近的路太难走了，我已经用最快速度赶回来了。” 他浑身上下都是各种污渍，还有破破烂烂的靴子，印证了他的话。 当然不用这个证据，冈萨雷斯侯爵也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吼道：“孙经略让你清查部队和堡垒情况，还让你整备道路，这本来就是你的责任！” “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啊。”伊涅斯塔连连叩头。 他确实得了个最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巡查广宁东部的那些外围堡垒，这个工作没有人肯去干，不仅得罪人，而且根本干不好。 那些外围堡垒都是各种兵源空额，各种偷工减料的典型。 还有整备道路，同样也是物资不足，经费不足，完全是强人所难。 要处理这种问题，至少要有吴忻这个等级的人物强力推进才行，可是吴忻训练李世忠的那支部队就很不容易了，不可能再分心。 没有足够的后台，这种任务就是倒霉透了。 这个倒霉的任务，正是冈萨雷斯侯爵丢给这个倒霉孩子的。 伊涅斯塔是西班牙人中最有施法天赋的，就在半个月前，他施展出了一个二级魔法，“负能量光线”。 在此之后，伊涅斯塔主动承担了那个巡查任务，因为韩初命为了这个任务给出了不错的补贴，可以在法师互助会中得到不少贡献点。 这让这个任务不是那么糟糕了。 然而在冈萨雷斯侯爵和韩初命翻脸后，韩初命的法师互助会就不再欢迎西班牙人了，他当然也不会继续补贴这个任务了，但是这个任务却也容不得伊涅斯塔推脱不干。 还有一个任务也是如此。 “你想不想再次参加法师互助会啊？”冈萨雷斯侯爵话音一落，伊涅斯塔立刻是吓得浑身发抖。 “不，不，不，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和韩初命已经完全划清界限了。”他把头完全趴在了地上，然后脸贴在地板上左右晃动，“而且他已经完全不信任我了。” “划清界限？不信任你了，那可不行啊。”冈萨雷斯侯爵戏谑地说道，“你要重新赢得他的信任，我会帮助你的，比如你可以告诉韩初命，锦衣卫要害他。” 冈萨雷斯侯爵继续说道：“而我愿意为他提供保护，作为交换，他要给我十张五级以上法术的卷轴，其中至少一张七级法术，两张六级法术，不许讨价还价。” “可是我现在根本见不到韩初命啊！”伊涅斯塔几乎要哭了，“他根本不肯见我啊。” “这是你的问题。”冈萨雷斯侯爵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寒风一般。 第三百二十一章魔法的诱惑 投入了大量资源的对炎黄之龙的大祭礼已经到了最后的准备阶段，孙承宗最近的半个月来一直只睡四到五个小时。 这对于他这个岁数的老人来说，实在是很大的负担。 “阁老，这几天你实在是过于操劳了，还请保重身体啊。”韩初命都有点担心了，他可不希望这个文官出什么意外，“如今的大明可不能没有你啊。” 孙承宗在光明帝国腐朽的体系中浸泡得太久了，所以吴忻尊重孙承宗，但是无法和他合作，同样的原因，韩初命却能够和孙承宗一起行动，虽然对方如果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一定会和他拼命。 “我不累，不累啊！”孙承宗的身体当然是很累了，但是他的精神很亢奋，“你的这个祭祀计划做得好啊，真是郁郁乎文哉，尽得周礼的精髓啊！你真是有心了。” “阁老你谬赞了，我又不像你，有那么多国事要操劳，看看周礼和易经对我就是个娱乐吗，而且书里确实有一些古老的法术技巧，你知道我对一切施法技巧都很热衷的。”韩初命的话基本是事实。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多少年了，你一直在为往圣继绝学，可惜啊，我却没有为万世开太平。”孙承宗的情绪有点低落，不过他很快是振作了以来，“这么多年在宦海浮沉，我多少年没有好好读一读三代的礼记了，多亏有你，这一次大大取悦炎黄之龙，再加上精灵叛贼内部四分五裂，东事马上也该结束了。” “现在只有两红旗的代善父子还冥顽不灵，其他精灵都是惶惶不可终日。”孙承宗真是感到很烦恼啊，“到底该饶恕其中的多少，又该如何安置他们呢，继续留在辽东肯定不行，迁往内地又怕遗祸后人。” “那些精灵是悔过还是伏法，当由阁老你决定，东事结束，我就去对付西南的叛贼！”韩初命真是光明帝国的最佳公务员，恭顺而且勤劳。 这样的人要是多一点，光明帝国千秋万代就有希望啦，孙承宗无法更加感动了。 “不，不，不，这一次，我要把恢复辽东的头功给你，保举你一个翰林的前程，让你教授王子魔法，以你的传法之能，再加上对礼法的熟悉，十年之内入阁拜相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韩初命想要说什么，孙承宗按下了他的话，继续说道，“这一次，你切切不可再推辞了，西南之事不必操切，自古以来，西南群丑至多也就是荼毒一下四川，围攻成都不克后，他们锐气已丧，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了。” 只要不是涉及体制问题，孙承宗的判断能力还是很准确的，北方和东北方才是孕育最凶残野蛮部落的地方。 天启皇帝没有儿子活到成年，但陆陆续续还是有几个儿子出生的。 韩初命很是感动的样子，孙承宗要给他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升官发财，而是一个和日后的皇帝建立感情的机会，这可不是一般的回报。 虽然他确实教授了很多弟子，但是这种机会和你的魔法技能是没有关系的，王子又不需要实战能力，完全是阁老之间的斗法决定了哪个翰林能够和王子们接触得更多。 “还有你的信仰问题，虽然你的神明的教义和前几天那个迪千户宣传的教义很类似，但是既然祂不禁止祭拜祖先，那么你继续信仰祂是没有问题的，举办仪式也问题不大，只要不公开大规模地传教就行。”韩初命当然不信仰炎黄之龙，孙承宗知道这一点好多年了，“你收录的亲传弟子，也都可以改信。” “那真是太感谢了，阁老你的那个孙子其实就很有天赋啊，以后他就能登堂入室了。”韩初命假装很激动的样子，他从代善和岳托那里得到了更好的条件。 孙承宗和韩初命聊了一会后，又一起开始工作了，这个祭祀法阵是如此的庞大，虽然已经完成了主体工作，但是核对的工作也是极为繁重的，再加上这个工作无法由普通士兵完成，必须由有经验的法师和牧师来做，符合这个标准的除了他们以外就只有一个冈萨雷斯侯爵了。 而侯爵如今和韩初命关系破裂，所以他们两个有的要忙了。 不过他们还是有帮手的，有些人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学的很快。 “阁老、老师...................”伊涅斯塔气喘吁吁地找了过来。 除了是孙承宗，其他人要见韩初命都很不容易，但是他的亲传弟子当然还是可以见到韩初命的。 “阁老面前，成和体统！”韩初命一挥手，就是一个瞬发“沉默术”，然后他就把伊涅斯塔给拖走了。 到了这个时候，韩初命小心谨慎到了极点，他不愿意让孙承宗看着自己在他的亲兵队中发展耳目。 当然这是纯粹的掩耳盗铃而已，不过孙承宗要的也就是这么个东西而已。 “那些武夫的事情都随便你。”孙承宗喊了一句后，就继续他的事情了，阁老其实不在乎这种小事，冈萨雷斯侯爵从来不是他的亲信，“但是不可以不教而诛。” 到了能够独处的地方，伊涅斯塔立刻把冈萨雷斯侯爵和吴忻的谋划告诉了韩初命。 “他们怎么敢再杀我？那个奥地利的小术士已经杀了一个巡抚，又扳倒一个经略，他难道不怕孙承宗忍无可忍？”韩初命对于吴忻的处境也是很了解的。 “老师，西班牙人和奥地利人已经达成了妥协，西班牙人会直接动手，他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知道杀死你的价值了。”伊涅斯塔已经完全倒向了韩初命，他虽然在西班牙还有家人，但是为了魔法的大道，他已经决心抛弃他们加入奥斯曼帝国了，“冈萨雷斯侯爵准备用负荆请罪来麻痹你，你千万不要给他机会啊。” “那个小术士要害我？”韩初命呵呵一笑，“那就让他害死我好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计划就是卸磨杀驴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得到伊涅斯塔的汇报后，冈萨雷斯侯爵立刻就来找吴忻了。 “都已经安排好了。”他虽然尽量要拿出西班牙大贵族的威严来，但语调中微微的变化还是说明了他的兴奋之情，“再过几天就是他的死期。” “这么快？你再准备个十几天是没有问题的。”吴忻对于冈萨雷斯侯爵的兴奋并不算意外，毕竟他许诺了对方那么大的好处，只是担心他过于操切，“我们不急的啊，虽然任务事件只有两个多月了，但是精灵方面我已经有了极为可靠的内应，这次大祭上，会有一个将军得到炎黄之龙的祝福，实力极大提升足以对付精灵王子岳托，我们消灭他们是有把握的。” 得到祝福的人选当然是炎黄之龙决定的，不过大家都预测应该是武将中地位最高的刘策，或者有爵位的李世忠。 吴忻认为李世忠机会很大，他对炎黄之龙的忠实是无可置疑的。 当然刘策也可以接受，虽然他增强实力对吴忻后续开拓和稳固这个位面没有帮助，不过对于消灭精灵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不用拖延，也不能拖延。”冈萨雷斯侯爵摇了摇头，他的动作已经基本恢复了平和，他在尽量保持自己的形象，“三天后，进行炎黄大祭祀的时候，我们就杀他，他为了讨好孙承宗准备了很久，肯定会投入很大精力，祭祀完成后正是他最弱的时候。” 但是他的计划确实一点也不平和。 “用这个国家的话来说，这是把刚刚磨好面的驴子给杀了，会不会激怒孙承宗啊...........”迪莉雅担心地说道，“这位阁楼里的老人，我打探过了，他对待宗教的问题很敏感，我通过一个刚刚成为教友的奴仆，私下试探过他了。” 吴忻深深地挖了她一眼，当然大家都知道那个奴仆肯定是迪莉雅全力感化的成果。 “干嘛，我又没有危害到任务的大局，光明帝国对于宗教一向宽容，他不可能翻脸的，徐光启就是上帝的信徒，我再发展一个上帝的信徒又怎么了。”迪莉雅也反挖回来，“再说孙经略很有教养，是真正的绅士，虽然拒绝了我的建议，但还是鼓励了我在沈阳战役中的表现，他是个宽容的人。” ‘其实孙承宗已经是在勉强忍耐你了好不好！’所有人都在心里这么吼。 如果不是因为位面征服小队并不怕长期后果，一个普通锦衣卫得到孙承宗这个回复，实际上已经是毫无前途了。 不过如果没有位面小队的背景，迪莉雅也不会去采取那么激进的策略。 吴忻只能无奈地和凯斯勒首座对视了一眼，后者微微苦笑。 吴忻没有立场翻脸，不仅仅是因为和迪莉雅的关系，他其实也派凯斯勒首座去试探过孙承宗了。 不过凯斯勒首座更加小心一点，他没有直接和孙承宗见面，而是通过一个皈依了火焰教会的低级官僚试探了一下孙承宗。 结果当然是失败，孙承宗对自己系统内的人可不会那么客气，他严厉地训斥了那个官僚。 那个官僚当然是吓了个半死，他本来是凯斯勒首座最大的成果之一，吴忻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每日输入的信仰，绝对是这个位面最高的。 虽然比之主位面上的虔诚信徒还是差得远，但几乎比得上一个主位面上的普通信徒了，要知道这只是一个C级的次位面啊。 他甚至主动焚毁了自己祖先的灵位，把祖先的遗体火化，这都是火焰之主教会“推荐”，但不强迫的行为。 他还想把自己的家也贡献出来，建成火焰神殿，只是吴忻为了避免刺激孙承宗，才让凯斯勒首座安抚住了他的这个想法。 对于去试探孙承宗，他根本不觉得是危险，而当成了一个荣誉。 事实上，如果他能成功的话，吴忻确实觉得应该给他一级牧师等级。 但是结果是这样虔诚的人，在和孙承宗见了一面后，信仰已经完全动摇，即使凯斯勒首座全力挽回，还是重新开始祭祀自己的祖先了，由虔诚信徒变成泛信徒了。 这就是光明帝国阁老的威势。 “对于炎黄之龙，我们还是要进行合作。”这是大副吴忻的灵魂，在影响术士吴忻的立场。 迪莉雅看着冈萨雷斯侯爵，希望这个西班牙人能够支持自己，毕竟希瑞克教会在西班牙是很有地位的。 帮助扩大希瑞克在一个次位面的利益，对冈萨雷斯侯爵是一个政治资本。 “好了，传教的事情你们都缓一缓，等征服了这个位面，我们自然可以慢慢对付本土宗教。”但是冈萨雷斯侯爵对于这件事一点也没有热情，“现在先稳住本位面原住民的情绪，拿下韩初命为第一要务！” 次位面是君主和国家才能得利的东西，作为大贵族能得到的最大好处还是实力，如果顺利由他杀死韩初命，哪怕皇帝对这次任务不是完全满意，依然还是要尊重他的实力。 “好吧。”吴忻点了点头，“那么具体细节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计划我已经有了。”冈萨雷斯侯爵说道，“我在韩初命身边安插了一个绝对可靠的部下，他会随时向我们通报情况。” ”韩初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敌意，他也是轮回者，难道还会信任一个西班牙人？”迪莉雅对此表示质疑。 冈萨雷斯侯爵皱了皱眉头，看在吴忻的面子上，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答复到：“他的施法天赋极为突出，韩初命想要拉拢他。” “那么他可靠吗？”吴忻没有继续激怒冈萨雷斯侯爵，而是巧妙地对着小冈萨雷斯问道，“不要他其实已经被敌人控制了。” 小冈萨雷斯在祖父的目光下思考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伊涅斯塔是一个好孩子，他的父母妻儿都在西班牙，他不可能反叛。” “哈哈，说得好，他难道不怕自己的家人统统上火刑架？”冈萨雷斯侯爵再难压制的自己的兴奋，大笑了起来，笑完后，他继续问凯斯勒首座，“等到了那个时候，我是不是要大喊一声，我向你挑战？” “你要喊，我以法师的荣誉向你挑战，打的时候千万不能用神术。”凯斯勒首座答复到，“而且一定要等他重伤，千万不要小看了他，虽然他只是核心法师，但是肯定有很多宝物的。” “呵呵，伊涅斯塔会先给他来一下。”冈萨雷斯侯爵信心满满。“而且我有皇帝赐下的重宝，他没有机会的。”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山雨欲来 “所以那枚紫色的戒指到底是什么的宝物？”吴忻在送走了冈萨雷斯侯爵后，询问小冈萨雷斯。 “咦，你怎么知道那枚戒指是我祖父重要的依仗？”小冈萨雷斯很惊讶，他和他的祖父都没有告诉吴忻皇帝到底给了什么东西，“他的权杖看上去不是很有威力的样子吗？” 冈萨雷斯侯爵的权杖是他们家族一把传承了好几代武器，确实是一件很不错的“核心”级武器。 “他每次说到要杀韩初命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摸索那枚戒指。”吴忻答复到，自从知道了杀死韩初命能够得到的好处后，冈萨雷斯侯爵的自制力就大大地下降了，“到底是什么宝物？” “呃，爷爷对这件宝物看得很重，我也不是很.............”小冈萨雷斯的推脱之词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紫色的戒指，如果拉迪斯劳斯殿下的情报无误的话，那么应该是紫龙之泪”但是凯斯勒首座首座却说话了。 “是的，是的，紫龙之泪，这就是那枚戒指的名字。”小冈萨雷斯想明白了这一点后，连忙收回了自己的不合作态度，“凯斯勒首座你真是博学多才。” 其实凯斯勒首座对于宝物的知识不算很多，远远比不上同级的法师，在萨扎斯坦面前完全就是个学徒。 但是这枚戒指是西班牙王室传承了好几代的一件重宝，所以奥地利方面还是有不少了解的。 不过吴忻并没有揭穿小冈萨雷斯刚刚的推脱，只是笑了笑，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听名字大家就知道，这是西班牙古老的王室，特拉斯塔马拉家族传承下来的一件宝物，传说中当最后的王子死去，哈布斯堡家族因为母亲是这个家族的公主而成为西班牙王位的继承者，双方在马德里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将两家的祖先合祭，哈布斯堡家族用鲜血立下誓言保证会如同祭祀自己的祖先一样祭祀紫龙。”小冈萨雷斯不是历史爱好者，但是作为西班牙贵族要是不知道这段历史，显然是政治不正确，“特拉斯塔马拉家族一直祭拜的紫龙雕像，在迁移的过程中留下了一滴喜悦的泪水。” 嗯，必须是喜悦的泪水。 特拉斯塔马拉家族也是术士家族，他们的力量来自于一只紫色的巨龙，这只巨龙不仅强化了术士家族的血统，还直接参与了好几场抗击后倭马亚王朝的战役。 虽然和其他巨龙一样，这条紫龙也很快消失了，大部分真选教皇声称龙族拒绝承认希瑞克的权威，所以都被唯一的真神希瑞克毁灭了。 不过就和其他罗马教会的官方声明一样，大家都对此持保留态度。 然而可以确定的是，特拉斯塔马拉家族还是顶着罗马教会的压力，一直坚持祭祀它。 直到他们的男性全部死去。 那些说这“泪水”是紫龙对未来感到彷徨，这只能是、必须是法国间谍，奥斯曼异教徒传播的别有用心的谣言。 甚至还有哈布斯堡家族暗杀了那位会继承葡萄牙、西班牙两国领土小王子的说法，更加是完全荒谬无耻的污蔑。 小冈萨雷斯说这话的时候，一脸严肃。 几个奥地利人也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纷纷赞赏地点头。 迪莉雅、雅拉、当然还有巴特兹，只能是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尽量不“呵呵”。 “当时正在祷告的英俊菲利普，眼疾手快接住了那滴泪水，然后请当时世界上最好的法师，西班牙首相门多萨制作了这枚戒指。” “这枚戒指可以激发紫龙的吐息，和传说中一样，紫龙的吐息是一种纯粹而奇异的能量，可以穿透铠甲的阻挡，受到攻击敌人只能用肉体来抵挡。” 这个说法让所有人都是感到背脊发凉。 伽利雷则是不为人知地叹了口气，精金龙的吐息同样威力巨大，并不逊色于紫龙。 但是他虽然能够变身成精金龙，这在吴昕他们所在的主位面上是极其罕见的能力，却没有吐息的能力。 这不仅在面子上损害了他变龙的完整性，实质上也让他在面对弱敌时，扫荡战场的能力不足。 凯斯勒首座则没有关心这个，他还是不敢乐观：“但是法术中还是有很多防护这种攻击的手段，韩初命更是最优秀的法师之一，而且他虽然不会第八和第九级的魔法，但是他如果没有这种卷轴确实不可能的，毕竟他的女主人是密斯特拉。” “密斯特拉女苏丹早就不是当初的魔法女神了，否则苏莱曼哪里能娶那么多妻子。”小冈萨雷斯反驳道，“即使韩初命会有许多防护手段，但在他完成祭祀的时候，他本人必然是虚弱到了极点的，我们能行的！” “我觉得比较大的麻烦还是孙承宗对我们态度的恶化。”迪莉娅说道。 “韩初命是死在精灵间谍手里的。”吴昕轻轻地，“我们至多只是保护不利罢了，孙承宗当然会怪我们，但是他不能不原谅我们，特别是他非常需要我们杀精灵的情况下。” 精灵间谍实在是不难找，所有的精灵王子都派出了使者。 然后吴昕拍了拍手：“虽然精灵方面的使者很多，不过我不认为我们应该把希望寄托在这些敌人身上，我们要做好自己的准备工作，刘策的部队也要开始强化训练。” 李世忠的部队当然不是已经无可提升了，只是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继续提升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为了性价比，也是为了平衡的考虑，吴昕对于刘策的部队也要稍微强化一下。 ................... 孙承宗对于精灵投降的态度和吴昕的略有不同。 “何洛会？你是人类？”孙承宗看着眼前的使者，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不，不，不，我是失其何洛会，我只有一点点人类血统而已。”何洛会连忙否认，“其实我一贯最看不起宁完我了，大人您的处置实在是得当。” 所有的精灵王子当然包括岳托，他派来了宁完我，然后宁完我回去了，只是失去了一只鼻子和两只耳朵。 这不仅是因为孙承宗对人奸的个人厌恶。 孙承宗点了点头：“你带来了阿济格的条件？我希望不要再是精灵保留现在占领的土地，然后仅仅交还十万人类这种条件。” 也是因为代善父子的条件和孙承宗的预计相去甚远。 “不，我带来了阿巴亥主母的条件，她能代表三位小精灵王子。”何洛会的头埋得更低了，“而且我们的条件就是没有任何条件，我们不要土地，我们愿意投降，我们愿意把自己的命运完全置于光明帝国和孙阁老您的仁慈之下。” 第三百二十四章大祭礼 冬至已经到了，太阳起得晚，漆黑的夜幕依然笼罩着大地。 但是光明帝国在长城外最后的大都市广宁却早已经苏醒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彻夜未眠。 以这个时代来说还算宽敞的街道上，却已经有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天还没有亮，但是主干道边的商铺根据官府的指示，都已经提前挂上了灯笼，为市民们提供光明，指引方向。 虽然这笔开销有一点强制性，有一点商税的意味，但是并不会激起太多反抗。 经营得不错的商家，还会额外提供一些免费食物，虽然只是稀粥，但也能让比较穷苦的农民们在步行了几十里后，能够有一口吃食。 少数经营不佳的商铺，男主人也在昨夜提前清扫了街面，女主人则烧了一些热水给行人取用。 当然大部分来祭祀的还是市民，他们也不用担心食物。 小贩们正在此起彼伏的吆喝着，虽然人流很多，但是他们并没有涨价，依然以和往常一样的价格供应食物。 有着新仇旧怨，平日里一见面就要咬牙汽车的对头，今天如果看到了对方，也会别过脸去，不可以挑起争吵。 各个十字路口都有士兵在维持秩序，任何喧闹都会受到严惩。 城门口也换上了不同的士兵，往日里松松垮垮，只想着怎么挂点油水的士兵都被替换下来了。 经略衙门免除了一切入城的税务，派出了精干的家丁来守门。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虽然富人依然是富人，穷人依然是穷人，但是今天，他们都是炎黄子孙，要一起祭祀他们共同的祖先。 而且是一位阁老，代表天子来祭祀。 天启皇帝为了这次祭祀，亲笔写了一片洋洋洒洒的祭文，当然是天子的文采还是某位翰林的墨水，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广宁城中的老百姓对此也并不在意，天子亲自动笔写了几百个大字，这已经是只属于帝师的殊荣了，谁还会要求更多呢。 所以他们大部分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睡觉。 经历了近百天的准备，为了取悦炎黄之龙，表明光明帝国上下一心的伟大祭祀终于要开始了。 所有光明帝国的居民，人人都充满了喜悦。 祭祀的中心，当然是炎黄之龙祭坛。 经过了几个月日夜不停地赶工，一座崭新的祭坛已经拔地而起。 九层台阶是石制的，选用的都是上好的石料。 三层平台则是木质的，来自北京工部的大工带着几十个助手上百个学徒，打造了一座美轮美奂的木台。 “我跟你说，这完全是小场面，和我们天主教会，花费几百年建立起来的大教堂相比，这祭坛实在是太粗糙了。”迪莉雅一边走进祭坛，一边伸手摸了摸祭坛的门框，居然一边毛刺都没有。 “这很不合适。”凯斯勒首座轻轻地对迪莉雅说道， 吴忻则和孙承宗他们打招呼，今天所有人都穿了正式的礼服，而孙承宗穿的则是最华贵的，比上大朝还要隆重的官服。 各种华冠重袍，完全重现了周礼古风。 “这纹是拓自始皇帝之印章，秦始皇志大材雄，是华夏一统之始。” “你看，天顶东侧的居然就是吾辈共主轩辕黄帝，他正在劝谕西侧的蚩尤放下武器。” 孙承宗的情绪很好，先是向吴忻一一讲解身上的礼仪用具，然后从祭坛地板上的纹路开始，一直到天花板上的图文，他都一一讲解。 吴忻和凯斯勒首座这样对炎黄文明有很大尊重的人，都听得极为入神。 不仅新建了祭坛，这次祭祀的准备水平极高，各种预备工作都做得很好，这是有目共睹的。 “哎，多少年，没有这样的大祭了啊，当年杨昊杨经略出征萨尔浒的时候，就是没有好好祭祀炎黄之龙，才会吃了大败仗！” “是啊，当初祭祀的时候，那些祭品和祭礼都有问题，那些送上礼仪的童男童女，都是那些祭祀家的家人，谁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惹怒了祖龙。” “那个什么参将家里的小公子，从小就把侍女睡了个遍，为了骗祖龙的恩惠，居然也说自己是童男？！” “还有那些祭祀用的牛羊，也全是病死的，糊弄祖先，要不得啊！” 被请入祭坛内部的，大部分都是广宁城中的豪商和官僚，他们大部分也都参与过好几次的大祭了，对比是很明显的。 “这位韩初命素来一尘不染的好名声，我还以为言过其实，今天我是服了。” “是啊，花果皆鲜，祭肉皆洁，不是用心办事，而且统御严格，绝对是做不到这点的。” “而且你听说了吗，这个祭坛里的图纹和彩画也都是出自韩大人之手啊。” “真的？！” “那当然。” 中国素来有士大夫和艺术家不分家的传统，不过能有如此造诣，还是让众人纷纷赞叹。 “这和达芬奇给圣母画的.............”迪莉雅还要吐槽，但是被吴忻给瞪回去了，她只能住口了。 当人类们为了短期或者长期的利益在互相较量时，大汪则只是安静地做着一只撕肉龙。 “呼呼呼............” “呼噜呼噜...........” 当然安静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大汪努力保持安静，还是引得祭坛中人人侧目。 大汪也被特许进入祭坛，不仅被允许进入祭坛，王有弟在引流吴忻他们进入祭坛前，还特意告知炎黄之龙欢饮这个小伙伴一起分享三牲。 大块的牛肉、羊肉，整只的活鸡活鸭，正源源不断地滚进大汪的胃囊中。 它一边走，一边沿路不停地吞着，大只的牲口都已经切割好，鸡鸭则本来就可以一口吞，大汪正以惊人的速度消灭着祭品。 这让那些指望能在仪式结束后分肉的祭祀一个个情绪恶劣，但是他们不敢说话，韩初命这段时间的管理已经让他们老实了。 吴昕和伽利雷更不会去阻止，如果肉不够吃了，只能说明韩初命的准备工作没有做好。 只能说炎黄之龙对于和祂的后代一起奋战的撕肉龙很是青眼。 “它没问题吧？”吴忻问了一句。 “不会的，这么点肉就想收买大汪？”伽利雷以为吴忻在担心大汪的忠心。 “不是，我是担心它吃的太多，等会咬不动人。”吴忻表示他是担心这个。 “呵呵，那不可......”伽利雷说到一半，大汪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 第三百二十五章开始吧 大汪的饱嗝实在是响亮，引得整个祭坛中的人都是一阵白眼。 当然它之前的行动，还带着一股肉类发酵的气味，把整个祭坛都弄得令人头昏。 当然是拉到了足够多的厌恶，不过这仅仅是厌恶而已。 在场的祭祀和官僚们，看在它确实能杀精灵的份上，不至于恨这只撕肉龙，能吃不要紧，也能干活就行。 虽然这些祭祀和官僚大部分都和光明帝国的体制一样腐朽，但即使是不高尚的人，也不会反对自己安全所依靠的武力。 不过在祭坛里，情况又完全不同，这不仅仅是个人的想法，还涉及到神明的态度。 吴忻他们也有点紧张，因为大汪制造的噪音和恶臭让这个时候正好出来的孙承宗和韩初命也听到了，闻到了。 穿着一身传统汉服的孙承宗完全做出任何没有表情，他甚至没有看大汪所在的方向。 只是低声吼道：“这真是荒谬绝伦，大不敬！” 但是实际上，阁老怒不可遏，他对于这场祭祀的要求几乎是偏执的，所以他不容许任何不严谨，不庄重的地方，他甚至不允许自己有什么表情。 “但是炎黄之龙喜欢它。”一旁的韩初命也没有表情。 “你确定吗？毕竟你不是祂的信徒。”孙承宗说完之后又补充道，“当然我知道你一出生就信仰那位女神。” “我的女神不反对信徒同时祭祀自己的祖先。”韩初命信仰的女神其实在这点上的本性和希瑞克一模一样，只是祂没有希瑞克那样强势的资本了，“特别是炎黄之龙这样极为温和中立的神明，祂们真的很接近，炎黄之龙和万法之母，我知道如何取悦祂。” 韩初命说的一点都没错，他挥了挥手。 孙承宗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祭坛上一阵光华亮起，韩初命刚刚激活了一个法阵。 然后大汪停止了打嗝，然后迅速地又叼起了一大块肉，然后撕扯吞咽了下去。 撕肉龙感到的感受很单纯，它又有食欲了。 而作为德鲁伊，伽利雷则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大汪真的得到了炎黄之龙的关注，这位神明正鼓励大汪吃尽可能多的食物。 就如同一个慈祥的祖母，让自己的孩子多吃多吃。 “当然，当然。”孙承宗是少数也能分享炎黄之龙喜悦的人，所以他当然不再坚持这个话题了，“这只撕肉龙一定是取悦过炎黄之龙。” 炎黄之龙喜欢，孙承宗就喜欢。 “孙得功那个食人魔，真希望我能有机会亲手杀了他。”韩初命的厌恶是真心的，他不喜欢饮脑者，从来不喜欢，他也确实希望有机会杀了这个许蕾姆苏丹的重要部下，“我早该发现的。” 但是不是在这里，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正是利用这样的情绪，他瞒过了轮回小队以外的所有人，大家都甚至因此理解了他的工作热情，大部分的官僚也更加不敢吃拿卡要了。 “不要自责了。”孙承宗这样充满了智慧的人，也被这完美的一招欺骗了，“你对这些细节是多么了解，你做的礼服和祭品都堪称上品，礼部的尚书和侍郎也至多就你这个水准，但是他们还没有你的用心呢。” 孙承宗在褒奖韩初命，但实际上，他远远低估了韩初命，这位法师对于法阵的理解，远远超过了北京那些礼部官员。 “我只希望我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做了正确的选择。”韩初命最后看了一眼孙承宗，他的心情很复杂。 阿明不是他的朋友，孙承宗才是。 “我们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孙承宗又怎么会怀疑自己这么久的老朋友呢。 吴忻和迪莉雅此时正在担心。 虽然伽利略一再吹嘘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大汪倒下，但是预计的敌人是极为强大的法师，当然有可能有意外。 特别是大汪现在明显有点摇摇晃晃，不是很不稳定的样子。 “这肉会不会............”迪莉雅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 因为伽利略做了一个惊人的动作，他也拿起一块肉，然后吃了起来！ 伽利雷并不担心，在莓之世界，经常会很久没有合适的事物。 这只撕肉龙事实上连奇异的浆果，以及颜色斑斓的昆虫都吃，毒抗能力真不是一般的。 不过作为一个资深的位面战士，他也不是顽固自大的人，所以他做了一个测试。 “没事，绝对是好肉。”伽利雷的口袋里有好几种用上等好莓做的解毒剂。 吴忻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的声音无法被听见了。 “赫赫始祖，吾华肇造............” 孙承宗开始了念祭文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滚滚而来 孙承宗的声音庄重威严，配上那篇辞藻华丽、文笔隽永的祭文，再加上悠悠的鼓乐实在是天作之合。 韩初命也是祭祀的司仪。 随着礼仪进行，他负责不停地吟唱“叩首”和“起立”，韩初命对于这套礼仪其实不像孙承宗想象的那样熟悉，这也是必然的，他几十年的人生大部分是在伊斯坦布尔度过的。 可是他也确实拥有罕见的才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能掌握这些知识，而且很快结合自己的需要来运用。 即使他暂时无法接触到魔法的第八层，萨扎斯坦依然也不会说他是低等生命，而是“暂时还是低等生命”。 所有在场的人们都严格按照韩初命的声音在行动，也许步骤和往常其实不是很一样，但是谁记得清呢？ 这个仪式如此庄重、严肃，而且炎黄之龙都很满意的样子，炎黄子孙怎么能不满呢？ 反正大家都承认礼仪很庄重就是了，即使是雅拉牧师这样的异教徒，也在场内按照礼仪进行仪式。 伽利雷和维尔福更是早就已经沉浸其中了。 除了大汪，这只撕肉龙现在依然在吃肉，依然是粗鲁地狼吞虎咽，不过它的声音现在完全被孙承宗的声音压制了。 韩初命心中也微微有自得的情绪闪过，作为一个A级位面上，最优秀的施法者之一，这种经历也是很罕见的。 他欺瞒了一个真神，欺瞒了一个世界，虽然只是暂时的。 但是你并不需要永远欺骗世界，能够永远一部分人，暂时欺骗全世界就足够成功，足够了不起了。 如果是在A级位面的光明帝国，那么炎黄之龙会很容易地识破这种偷天换日的布局，甚至于孙承宗这关都过不掉，但是在这里，他确实做到了。 韩初命的眼光扫过场下，他在寻找迪莉娅和凯斯勒首座，这两个强大的牧师是他最关注的敌人，也是最容易在这种仪式中犯错的人。 身体和信仰的不协调，很容易被炎黄之龙察觉，只要他们在这个场合有任何的冒犯行为，韩初命都有把握调动炎黄之龙的力量严惩他们。 这个祭坛中的每一个布置，祭文中的每一个用词，甚至每一个参加仪式的人的站位，都是他精心构筑宏图的一部分。 并不算很意外的，他没有看见迪莉娅和凯斯勒首座。 这两个人显然是躲到外面去了。 韩初命冷冷一笑，这个选择不能说错，但也绝不是没有副作用。 “阁老，这些锦衣卫太过分了。” “我知道。”孙承宗其实早就知道迪莉娅和凯斯勒首座离开了，他远远比韩初命虔诚，现在比韩初命要敏锐的多。 这次他真的是怒火中烧，他在心里下定决心，要让吴忻付出代价。 如果吴忻还要保护这个妖女，那他不惜公开决裂。 他现在已经和多尔衮兄弟，豪格都达成了一致，他们很快和代善父子决裂，然后光明帝国的大军会发起，一举收复辽阳和沈阳，当然赫图阿拉也要夺回。 建州精灵眼看着从内部要四分五裂，吴忻的武力不再是那么至关重要了。 “要不要我去抓他们？”韩初命则希望事情更快发酵。 “我们还是继续下一个阶段。”孙承宗微微犹豫后，摇了摇头，这不是炎黄之龙的风格。 韩初命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他不急，有一个人却急了。 “凯斯勒首座和迪莉娅牧师去哪里了？！”冈萨雷斯侯爵顶着孙承宗怀疑的眼神，直接凑到了吴忻身边，“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一定要团结一致。” 小冈萨雷斯解释道：“刚刚有一个信使带来了坏消息，精灵的部队可能正在直接朝广宁冲过来，战斗已经迫在眉睫。” 吴忻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就在祭祀开始后，一个半精灵带来了让他不愿意相信的消息。 精灵大军已经渡过了辽河，正在向广宁杀来，岳托尽起八旗，聚集了超过四万大军。 “这不可能，广宁城又不是孤城。”冈萨雷斯侯爵对于广宁的防御体系，也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辽河首先就是天然的防御，在渡口有充分的警戒，最关键的是在辽河边还有西平堡，这根本不是能够无声无息攻破的防御，而且这几天，孙承宗接见了好几波精灵使者，我看都有几百个人了，那么大的行动根本不可能不让我们知道。。” 吴忻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在心里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情报出了问题，虽然那个人确实和其他叛徒的经历完全不一样，但是他也确实为精灵效劳那么多年了。 自己能信任他吗？ “而且我今天早上和往常一样，还派出了伊涅斯塔去西平堡检查防务。”冈萨雷斯侯爵继续补充，“虽然今天他还没有回来，不过连续几个月下来，他都报告说那里的防务极为严密，不可能被偷袭。” “伊涅斯塔？”吴忻突然一惊，“他是不是就是那个最有施法天赋的家伙？” ................. 广宁城最重要的外围屏障西平堡，城墙上已经见不到活着的人类了。 即使尸体也不多，虽然他们的血液还在地上，但是大部分尸体已经全部丢进了辽河。 “永芳，这一次你又立下大功了！”岳托今天已经砍死了近百个人类，但是他依然脸不红气不喘，甚至他手中的利齿一般的双刀，也是片尘不染，“小伊，你也干得不错。” “奴才不敢居功，都是主子谋划精妙。” “奴才不敢居功，都是主子谋划精妙。” 李永芳和伊涅斯塔异口同声地说道。 伊涅斯塔真的是一个很善于学习的人，和往常一样，对于李永芳的说话方式，他学得极快，。 “哈哈哈。”岳托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他确实有理由得意，“你们哪，说得不是真心话。” 利用假谈判他把上百精灵伪装成谈判者送过了辽河，再加上精灵一贯的情报优势，以及光明帝国军官的贪婪和迟钝，他居然真的这么轻易地渡过了辽河，夺取了西平堡，兵锋直指广宁。 “奴才不敢，万万不敢。”两个人奸当然是这么回答。 “好了，你们也不要跟我客气。”岳托继续说道，“李永芳，等拿下广宁，我给你五千包衣，小塔，你不要包衣，我会在韩兄面前为你美言，一定让你学到魔法的大道。” 岳托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自己精灵大军组成的滚滚暗流向广宁涌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激发 “以地事敌，敌欲岂足。” “人持苔绳，我为奴辱。” 孙承宗并没有嘶吼，可是他的声音 随着孙承宗缓缓地念诵祭文，所有在场的人们都一一行礼如仪。 虽然这篇祭文的内容只有韩初命知道，甚至孙承宗也是第一次见到，可是随着孙承宗念叨祭文，所有在场的炎黄子孙都渐渐跟上了他的节奏，和他一起念颂祭文。 “懿为我祖，命世之英。” “逐鹿奋战，区宇以宁。” 这些文字就好像是印刻在每个人的头脑中一般，现在只是被激发了起来。 不仅是文字，每个在场的炎黄子孙都仿佛置身于那场孕育了华夏民族大战的战场上。 三头六臂，刀枪不入的蚩尤已经被炎黄之龙撕成了碎片，九黎族的残部正在溃逃，炎黄联军正在一边追击一边欢呼。 这兴奋和昂扬的情绪，穿越数千年的时空，从炎黄联盟的涿鹿平原来到了光明帝国的广宁城中。 虽然人人都感受到了喜悦，但是那些清廉自守的文官和勇猛善战的武将得到的感情最为激烈。 他们有的人甚至难以自制地留下了眼泪，而最激烈的反应来自李世忠。 他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浸透，就好像他真的参加了涿鹿之战。 然后下一个瞬间，鲜血全都汇聚在一起，凝聚到了李世忠的宝剑上。 李世忠本能地拔出宝剑，祭坛里的温度陡然升高。 他手中不是宝剑，那已经不复存在，甚至于他的手也不复存在。 现在他的手臂就是一把燃烧的火。 “炎帝之剑！” “中山再世！” 有些深明历史的文人，当然也包括韩初命和孙承宗，知道这是炎帝认可了李世忠做他的部将，中山王徐达曾经以此剑，侍奉明太祖讨灭兽王，驱逐蒙古兽人。 而韩初命了解得更多一点，他知道以主位面的标准来说这是一把“核心”级的天生武器，在合格位面当然是可以传诵数百年的传说了，但这只是今天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虽然这里只是一个很低级的位面。 但是为了这个仪式，他不仅摘抄了他经历过的位面上最有力的祭文，这可不仅仅是文字，其中的虔诚和力量，价值数千命运点。 而且还投入了许许多多，价值上万命运点的宝贵物质。 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吾必以此剑，饱饮禽兽丑虏之血！”李世忠兴奋至极的大吼，这不仅是武器，也是炎帝的认可。 整个祭坛中的人，都随着李世忠的吼声而欢呼。 当然轮回者们只是勉强一起喊而已。 吴忻当然是例外，他的脑海中也有这些文字闪过，他是炎黄之龙的信徒。 还有一个全心全意加入了合唱的是伽利略，事实上他不仅仅是加入，而是正在用震耳欲聋的声音赞颂炎黄之龙。 而且他的声音很快压过了其他人，和孙承宗、李世忠形成了鼎足之势。 这个景象让韩初命微微意外，他皱着眉头思考着。 吴忻他们也感到奇怪，因为这个情况下，装作虔诚是没有意义的。 与此同时，祭坛中央的炎黄之龙塑像随着这一切进程而变得越来越生动，本来是泥塑木胎的雕像，正渐渐地变得栩栩如生。 黄色的清漆，正散发着金光。 金丝楠木的龙头已经扭动了起来，在孙承宗和韩初命之间摆动，最终祂盯紧了韩初命。 龙的眼睛是大块的祖母绿，此时正冷淡而警惕地打量着这个强大的法师。 虽然这宝石眼睛也是韩初命提供的，但是炎黄之龙却感到情况不对，这个祭礼取悦祂的同时，也在麻痹祂。 不过祂却无法下定决心，炎黄之龙有如此之多的事物要处理，到处都有针对祂的阴谋，到处都有祂的子孙在繁衍，在亡，欢呼，哀嚎。 这个位面太低级了，不可能得到太多关注。 韩初命被一个真神打量但是并不害怕。 他知道，这条龙是不可能成为化身的，这种位面，哪怕是炎黄之龙这样的中等神力，一旦降下分身，也会导致自己的全部后代统统被抽干。 不过炎黄之龙也不是就这么算了。 正在念祭文的孙承宗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无法言述的力量，他的头上长出了鹿角，他的眼睛渐渐地也变成了绿色，和炎黄之龙一样。 “这么弱的选民，呵呵。”韩初命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一切都在他的预计之中。 在意识到伊涅斯塔有问题后，吴忻和冈萨雷斯侯爵，就派出了维尔福和西班牙方面的两个游荡者去探查情况。 他们带回的消息，让位面战士们下定决心，立刻行动。 吴忻先对刘策和李世忠他们说了几句话，他们两个都被这几句话中蕴含的清晰给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李世忠微微犹豫后，就离开祭坛去调动他的部队了，他这么大胆的原因不仅因为他信任吴忻，也是因为得到炎帝赐福后，他在光明帝国的政治地位大大加强，日后他的女儿是皇后的当然人选，他的儿子则可以娶公主。 一个阁老现在动不了他了。 但是刘策不敢这么干，他也不认为情况真的会有吴忻说的那么紧急。 这不就是郎中吓唬病人的那一套吗，争功而已。 他看着李世忠离开，然后走到孙承宗面前，对他躬身施礼说道：“孙大人，锦衣卫吴副指挥刚刚对我说西平堡可能有变，这个事情我前两天也说了，这个巡查的事情，不能完全交给经略衙门的直属部队，也应该让我的部队一起去巡查一下。” “孙大人，韩初命控制部分经略衙门的巡察官意图不轨，我请求先把他隔离控制，由经略大人和我一起审查。” 这个要求虽然理论上是锦衣卫的权力，但是从官场规则来说不仅是无礼，几乎就是翻脸，孙承宗完全应该拒绝。 然而预想中的暴怒去没有发生，孙承宗几乎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对吴忻点了点头。 他在得到了炎黄之龙的赐福后，感官空前敏锐，和韩初命多年交往中的一点点疑惑都被凝聚在一起。 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如今都汇聚在了一起。 不过他抬手阻止了吴忻拿下韩初命的企图，而是问他：“你真的是精灵的奸细？” 韩初命看着自己的老朋友，露出了一个悲戚的神色，然后点了点头：“很抱歉，立场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然后他抬起头。 孙承宗也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他看到了一个精灵的脸，好像是属于前几天来求和的一个精灵王子。 随着“立场”这个密语被说出，一直隐藏在祭坛顶上的豪格，把他已经含了好久的一口液体，吐在了炎黄之龙的雕像上。 第三百二十八章豪格 和大部分精灵不一样，豪格的容貌从任何角度来说也算不上有魅力。 他能够处置事物，也能够统御部下，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才能。 他的父亲洪太也仅仅是因为他是长子而给予了他比较多的关注，并不认可他作为自己的继承人。 缺乏魅力和感染力，一直是豪格的明显弱点，即使是豪格自己也很清楚，同样是待人接物，他就是不如父亲的圆满老到，似乎比年幼很多的叔叔多尔衮也要差一点。 当然后一个比较，豪格自己是绝对不承认的。 但是尽管算不上精灵王子中特别优秀的个人，他也确实有自己的优点，他把精灵民族的命运，看得比自己的命运更重要。 即使岳托和多尔衮也明白这一点，他们很尊重这一点，但是也毫不留情地利用这点。 他们用炽热的言辞和夸张的肢体动作来鼓动豪格，让他干九死一生的任务。 豪格知道那些其实并不是真心话，他明白对方是在利用自己，但是他并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哪怕他确实在代善父子和多尔衮三兄弟的夹击下受尽了夹板气。 他来到广宁城后，很容易就见到了孙承宗，从常理判断，他确实是有理由要叛变的。 虽然在正式场合，孙承宗一贯也是持赶尽杀绝的强硬态度，但是实际交流中，孙承宗给出的条件是相当不错的，豪格不仅可以保住生命，还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荣华富贵。 但是豪格丝毫没有动心，因为他要保全的不仅仅是自己和家人，而是精灵民族。 他一边感激涕零地向孙承宗忏悔，一边在韩初命的帮助下，潜伏在了炎黄祭坛的大梁之上。 他身上涂了好几层韩初命从祭坛香炉最深处挖出的香灰，这种香灰在加上韩初命在祭礼中的一些变动，可以蒙蔽炎黄之龙的感知。 这一潜伏。就是三天。 这几天的干渴和饥饿对于豪格来说都还好，最大的问题还是担忧，担忧韩初命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不过最大的考验，还是祭祀开始后的这几个小时。 作为一个精灵。要旁观炎黄之龙的祭祀，绝对是可怕的体验。 哪怕炎黄之龙甚至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完全没有专门的手段来对付他，豪格也要面对一个完全恶意的环境。 每一次吟唱，每一丝烟气。都在考验着豪格的神经。 这个韩初命是不是真的如岳托说的那般可靠？ 岳托又会不会履行诺言，好好照顾自己的兄弟和孩子，保全洪太一系在精灵中的地位？ 我们精灵真的有机会打败人类吗？ 这些疑问拷问、削弱着豪格的神经。 这个时候，本来不大严重的饥饿感和干渴感，眼看着就要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豪格的身体已经完全麻木了，即使有药剂也吃不了，好在韩初命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他设计了精巧的解决方案。 在半个小时前，豪格眼睛中的一点缓释剂，正好在此时破开。溶解进了这个精灵王子的眼睛。 然后穿过血脑屏障，狠狠地刺激了一下豪格衰退的神经。 正如韩初命预计的那样，豪格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虽然这价值上千命运点的药剂副作用极大，会损耗十多年的寿命，不过对于豪格来说，这已经不是问题了。 在韩初命发出信号的时候，他咬紧牙关，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他张开已经麻木的嘴唇，把自己口中的一口液体，吐在了炎黄之龙雕像的头上。 在豪格动的那一刻。炎黄之龙的宝石眼睛光芒大盛，光明帝国的祖先神在最后时刻发现了危机。 龙角上有一团昏黄的气体升起，托住了那团散发着璀璨光华的液体。 炎黄之龙能够投送在这个位面的力量很小，但是吴忻所在主位面的魔法女神其实根本不是魔法女神。叫她女神只是一个尊称而已，她连微弱神力都算不上。 双方在刹那间形成了稳妥的平衡。 韩初命激发了一个瞬发的魔法，“负能量光线”，孙承宗晃了一晃。 他头上的鹿角变得鲜红，脸上的皮肤迅速失去弹性，本来就灰白的头发迅速褪去了最后一点黑色。 孙承宗还是站住了。 韩初命一击不成。眼看着要施展第二个瞬发魔法。 吴忻、迪莉雅、维尔福他们一拥而上，朝着韩初命发起猛攻。 因为怕误伤到旁边的孙承宗，他们大多数投鼠忌器。 唯有吴忻依然使用了“火球术”。 他们的攻击，成功地拖住了韩初命。 他瞬发了“元素护盾”，成功地挡住了吴忻的魔法，然后又瞬发了“风墙术”抵挡其他人的攻击，无力再攻击孙承宗了。 孙承宗凝神静气，把意志力集中起来，继续对抗那纯粹至极的法力。 此时，炎黄之龙投入的关注正微微变多。 祂的一点点变多，在这个位面来说，就是极大的变化，孙承宗感到自己体内有无穷澎湃的力量在涌动。 昏黄的气体越来越犹如实质，渐渐地消磨了那璀璨的液体。 孙承宗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许多奇妙的经历，从炎黄同盟，到涿鹿之战，再到始皇帝扫平六合................. 炎黄创业艰难，嬴政意气风发.................. 然后孙承宗的经历到此为止了。 “阿斯摩蒂尔斯！” 眼看着情况不妙，豪格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趴在大梁上的精灵王子一边大吼着上神的真名，一边用手指扣开了自己的喉咙，扯断了血管。 他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九层地狱之主，作为交换，得到了充满秩序和邪恶的力量，几乎完全是炎黄之龙的对立面。 这满含着阿斯摩蒂尔斯污秽之力的血液喷在了黄色的雾气上，造成了一个短暂的缺口。 液体最终破开了黄色的雾气，滴到了龙头之上。 璀璨的色泽一刹那，就被黄色的龙头吸收，好像一点伤害也没有造成。 液体完全落在龙头上，但是孙承宗却觉得自己的脑袋上似乎有了什么粘糊糊的液体。 第三百二十九章挑战 和大部分精灵不一样，豪格的容貌从任何角度来说也算不上有魅力。 他能够处置事物，也能够统御部下，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才能。 他的父亲洪太也仅仅是因为他是长子而给予了他比较多的关注，并不认可他作为自己的继承人。 缺乏魅力和感染力，一直是豪格的明显弱点，即使是豪格自己也很清楚，同样是待人接物，他就是不如父亲的圆满老到，似乎比年幼很多的叔叔多尔衮也要差一点。 当然后一个比较，豪格自己是绝对不承认的。 但是尽管算不上精灵王子中特别优秀的个人，他也确实有自己的优点，他把精灵民族的命运，看得比自己的命运更重要。 即使岳托和多尔衮也明白这一点，他们很尊重这一点，但是也毫不留情地利用这点。 他们用炽热的言辞和夸张的肢体动作来鼓动豪格，让他干九死一生的任务。 豪格知道那些其实并不是真心话，他明白对方是在利用自己，但是他并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哪怕他确实在代善父子和多尔衮三兄弟的夹击下受尽了夹板气。 他来到广宁城后，很容易就见到了孙承宗，从常理判断，他确实是有理由要叛变的。 虽然在正式场合，孙承宗一贯也是持赶尽杀绝的强硬态度，但是实际交流中，孙承宗给出的条件是相当不错的，豪格不仅可以保住生命，还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荣华富贵。 但是豪格丝毫没有动心，因为他要保全的不仅仅是自己和家人，而是精灵民族。 他一边感激涕零地向孙承宗忏悔，一边在韩初命的帮助下，潜伏在了炎黄祭坛的大梁之上。 他身上涂了好几层韩初命从祭坛香炉最深处挖出的香灰，这种香灰在加上韩初命在祭礼中的一些变动，可以蒙蔽炎黄之龙的感知。 这一潜伏。就是三天。 这几天的干渴和饥饿对于豪格来说都还好，最大的问题还是担忧，担忧韩初命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不过最大的考验，还是祭祀开始后的这几个小时。 作为一个精灵。要旁观炎黄之龙的祭祀，绝对是可怕的体验。 哪怕炎黄之龙甚至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完全没有专门的手段来对付他，豪格也要面对一个完全恶意的环境。 每一次吟唱，每一丝烟气。都在考验着豪格的神经。 这个韩初命是不是真的如岳托说的那般可靠？ 岳托又会不会履行诺言，好好照顾自己的兄弟和孩子，保全洪太一系在精灵中的地位？ 我们精灵真的有机会打败人类吗？ 这些疑问拷问、削弱着豪格的神经。 这个时候，本来不大严重的饥饿感和干渴感，眼看着就要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豪格的身体已经完全麻木了，即使有药剂也吃不了，好在韩初命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他设计了精巧的解决方案。 在半个小时前，豪格眼睛中的一点缓释剂，正好在此时破开。溶解进了这个精灵王子的眼睛。 然后穿过血脑屏障，狠狠地刺激了一下豪格衰退的神经。 正如韩初命预计的那样，豪格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虽然这价值上千命运点的药剂副作用极大，会损耗十多年的寿命，不过对于豪格来说，这已经不是问题了。 在韩初命发出信号的时候，他咬紧牙关，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他张开已经麻木的嘴唇，把自己口中的一口液体，吐在了炎黄之龙雕像的头上。 在豪格动的那一刻。炎黄之龙的宝石眼睛光芒大盛，光明帝国的祖先神在最后时刻发现了危机。 龙角上有一团昏黄的气体升起，托住了那团散发着璀璨光华的液体。 炎黄之龙能够投送在这个位面的力量很小，但是吴忻所在主位面的魔法女神其实根本不是魔法女神。叫她女神只是一个尊称而已，她连微弱神力都算不上。 双方在刹那间形成了稳妥的平衡。 韩初命激发了一个瞬发的魔法，“负能量光线”，孙承宗晃了一晃。 他头上的鹿角变得鲜红，脸上的皮肤迅速失去弹性，本来就灰白的头发迅速褪去了最后一点黑色。 孙承宗还是站住了。 韩初命一击不成。眼看着要施展第二个瞬发魔法。 吴忻、迪莉雅、维尔福他们一拥而上，朝着韩初命发起猛攻。 因为怕误伤到旁边的孙承宗，他们大多数投鼠忌器。 唯有吴忻依然使用了“火球术”。 他们的攻击，成功地拖住了韩初命。 他瞬发了“元素护盾”，成功地挡住了吴忻的魔法，然后又瞬发了“风墙术”抵挡其他人的攻击，无力再攻击孙承宗了。 孙承宗凝神静气，把意志力集中起来，继续对抗那纯粹至极的法力。 此时，炎黄之龙投入的关注正微微变多。 祂的一点点变多，在这个位面来说，就是极大的变化，孙承宗感到自己体内有无穷澎湃的力量在涌动。 昏黄的气体越来越犹如实质，渐渐地消磨了那璀璨的液体。 孙承宗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许多奇妙的经历，从炎黄同盟，到涿鹿之战，再到始皇帝扫平六合................. 炎黄创业艰难，嬴政意气风发.................. 然后孙承宗的经历到此为止了。 “阿斯摩蒂尔斯！” 眼看着情况不妙，豪格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趴在大梁上的精灵王子一边大吼着上神的真名，一边用手指扣开了自己的喉咙，扯断了血管。 他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九层地狱之主，作为交换，得到了充满秩序和邪恶的力量，几乎完全是炎黄之龙的对立面。 这满含着阿斯摩蒂尔斯污秽之力的血液喷在了黄色的雾气上，造成了一个短暂的缺口。 液体最终破开了黄色的雾气，滴到了龙头之上。 璀璨的色泽一刹那，就被黄色的龙头吸收，好像一点伤害也没有造成。 液体完全落在龙头上，但是孙承宗却觉得自己的脑袋上似乎有了什么粘糊糊的液体。 第三百三十章传道法师杰里梅斯 主位面，伊斯坦布尔的托普卡皇宫中。 奥斯曼帝国的主人，哈里发苏莱曼正在和易卜拉欣帕夏一起喝咖啡。 易卜拉欣帕夏正把滚烫的开水注入杯中，虽然滚烫的蒸汽正从壶口蒸发出来，但是这对易卜拉欣帕夏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咖啡粉末也极为均匀细碎，这也是他亲自研磨的，就在刚在他用一根普通至极的研磨棒磨制的。 说是一起喝咖啡，实际上是易卜拉欣帕夏服务，苏莱曼喝。 当然这可不是什么糟糕的体验，事实上，能够这样一起“喝咖啡”已经很拉仇恨了，这不是服务，而是特权啊。 一直负责这个工作的奥斯曼帝国宫廷大总管此时正用隐秘而痛恨的目光盯着易卜拉欣帕夏，这可是他的特权。 易卜拉欣泡完咖啡后，弯腰一百二十度，把杯子举在头顶递给苏莱曼。 “何必如此，我的朋友易卜拉欣。”苏莱曼同样双手接过，还说了一句客气话。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我的主人，星月之主在大地上的影子，哈里发陛下。”易卜拉欣 这一套流程让那个大貂档几乎是嫉妒得出血。 苏莱曼接过咖啡，优雅地喝了一口，然后闻到：“穆斯塔法还好吗？” “王子殿下一切都好。”易卜拉欣帕夏继续泡咖啡，“您的长子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在王子殿下的英明领导下，巴格达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和被蒙古兽人蹂躏之前的样子差不多了，比之伊斯坦布尔也不逊色啦。” “这才几年啊，能恢复到那个地步？他毕竟是个年轻人。”苏莱曼挥挥手，阻止易卜拉欣继续给他的长子吹法螺，“不过我相信有你的辅佐，他是能把事情做好的。” “巴格达当地的满拉们也都很看好他，虽然离开伊斯坦布尔有一段日子了，但是我了解哪些同僚们，他们也肯定都认为大王子能够把伟大的奥斯曼帝国的事业更进一步。”易卜拉欣帕夏完全不知道自己连续说了很多傻话。 “哈哈哈，那太好了，有这样的儿子，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苏莱曼一边说，一边一口气喝光了整杯咖啡。 易卜拉欣明白权力是怎么运作的，也知道权力欲是多可怕的东西，但是他很爱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比别人夸赞他的儿子更让他高兴了，所以以为苏莱曼也会高兴。 他错了，他有权力，但是和苏莱曼拥有的权力比起来根本不是一回事。 而宫廷大总管知道，伺候了苏莱曼三十多年，他知道，当哈里发这样喝咖啡时，那么就有人，甚至很多人要死了。 但是即使大总管也不确定易卜拉欣是不是死定了，毕竟他为自己建立了极为强大的同盟。 “这是大王子送给她母亲的礼物，我们从幼发拉底河里捞起来的。”易卜拉欣把一块似乎是色彩斑斓的石头递给苏莱曼，“据说是被星月之主打败的一个神明留下的残余，祂会好几种已经失传的魔法，这也许是其中一种，据说是传奇魔法。” “哦。”苏莱曼接过了之后才发现，这不是石头，而是一个流动但又稳定的东西，难以言述的奇妙，“今天密斯特拉在帮耶里梅斯护法，我明天给她，她会很高兴的。” 当苏莱曼和易卜拉欣谈性甚好时，大总管无声地拿起咖啡，给两人先后续了一杯。 ................... “我说向你挑战，你为什么..............” 话说到一半，冈萨雷斯侯爵就完蛋了。 当冈萨雷斯侯爵被紫龙的吐息给撕成碎片时，孙承宗已经坍塌在了地上。 喷完一口吐息的孙承不是倒了下去，而是坍塌了下去。 他的骨骼和内脏都已经丧失了活力，成为了粉末和残渣。 传道法师耶里梅斯侍奉的魔法女神只是一个半神，祂不能随意投入那么强的力量。 这威力巨大的一击完全是以孙承宗的生命力和灵魂激发的，耶里梅斯在这个位面执行了那么多次任务，给了孙承宗各种“补品”，各种“治疗”，就是为了今天。 这一击的负担，孙承宗完全无法负担，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之所以他还有意识，只是他身体里还残留着神力。 而且他此时感到绝望和悲伤，他已经恢复了理智，身体里的毒液已经差不多空了。 但是他也无法抵抗，因为这一口吐息，把他的血液几乎给抽干了，所以他才能恢复理智。 不仅是理智，他的脑海中还残留着炎黄之龙和魔法之母的一部分知识，这个次位面上的土著，因此能够理解为什么自己的亲兵队长，能够拿出一件威力如此巨大的宝物。 也能够理解“法术反转”这个魔法的效果了。 这就是吴忻和凯斯勒首座为什么要大喊的原因了，作为传道法师，耶里梅斯最多的挑战者当然是那些想要传法者能力的法师，作为传法者，只要让尽可能多的人学会魔法，他就会得到力量。 而“法术反转”是法师作战中的经典选择。 其实冈萨雷斯侯爵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吴忻和他在战前研讨会上和他研究了无数次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他们是有对策的，然而冈萨雷斯侯爵在孙承宗的吐息攻击下失去了心智。 他把哈布斯堡家族的传家宝“紫龙之泪”给激发，然后死在了这件重宝的攻击下，他那一身放在主位面也算是“护国”等级的铠甲，冈萨雷斯家族的传家宝，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 “传道法师，你这种蠢货也配妄想？”杰里梅斯轻蔑地冷笑。 吴忻和凯斯勒首座虽然对冈萨雷斯侯爵之死很懊恼，但是他们依然有作战的勇气。 “没事，我们能对付他。”吴忻说完这话，就失去了人形。 吴忻的手颤动着，脸变成了野猪的外貌。 在变化产生时，吴忻的身体变得大而笨重，肩膀与后背长出了长长的鬃毛，这是他的五级魔法“野猪人之啮”。 凯斯勒首座则抢先发起了攻击，巨大的火拳直扑杰里梅斯。 然后杰里梅斯并不迎击吴忻和凯斯勒首座，他朝着另一个方向施展了一个“解离术”。 炎黄之龙塑像因为魔法女神神力本来就摇摇欲坠，在绿色的光球一接触，立刻垮掉了。 炎黄之龙的塑像占据了整个祭坛的一面墙，它一跨，整个墙壁也就垮了。 然后杰里梅斯直接从这个缺口中冲了出去。 整个广宁城内，原本得到加持的士兵们，突然感到一阵胸闷气短。 一阵精灵语的喊杀声响了起来。 “有眼无珠，有眼无珠，辽东生灵涂炭，都是我孙承宗的之过。” 孙承宗听到了精灵的喊杀声，一下子崩溃了。 他努力睁开已经渐渐无法维持的眼睛，看着那个熟悉的陌生人在场中大开杀戒，不禁喃喃自语，虽然他从来是一个坚强的人，可是这个时候却忍不住流下了热泪。 他的眼泪流在地面上，和那些祭坛中自杀而死的人们的血液，和垮塌的炎黄之龙塑像混合在了一起。 第三百三十一章庄严 耶里梅斯的法术位已经快空了，虽然他是核心级的法师，而刚刚的战斗中，他使用的法术并不算多。 但其实在前面的祭祀过程并不是看上去那么轻松的，腐化孙承宗和迷惑炎黄之龙是需要很多法术位的，同时也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即使是强大的传道法师，也不愿意再这样继续作战了。 但是耶里梅斯对于形势还是比较乐观的，因为和计划好的一样，精灵大军已经攻进了广宁城。 这是他多年努力的报偿。 作为乐于提携后进的法师，耶里梅斯不仅仅挖了一个伊涅斯塔，他在广宁城里发展了好几个内应，都是法师互助会的成员，但并不是这一代的成员。 吴忻已经盯紧了大部分法师互助会的成员，但是“韩初命”有太多学生了，要征服一个位面，就要克服这样积累了很久的力量。 “老师，东门已经被我们完全控制了！” “但是武器库没有被摧毁................老师.......” 说话的人是广宁的东门吏，他现在脸上满脸是血，而且已经用光了全部魔法。 但是看到耶里梅斯出现，他放心了。 这些内应，往往都是比较聪明的，哪怕没有任何背景，也能混到小吏的位置上。 他们有才华，但是更有怨气，光明帝国的高等公务员理论上是可以通过考试分配的，但是实际上，大部分有足够才华的人，哪怕出身一般，也是有机会登上仕途。 而有一部分人，有才华，但又不够有才华，他们能靠聪明得到一定的成就，但是和他们的欲望比起来，这点成就又远远不够。 相反，因为眼界的开阔，他们的欲望反而成倍放大了，而光明帝国虽然有公务员考试制度，但是门生故吏，裙带网络也是事实上存在的，有些脑满肠肥的二代确实让人闻着就恶心。 耶里梅斯仔细地筛选，然后培养、发酵他们的情绪，这些人对祖国和祖先的有限认同最终被愤怒和失望轧过，最终堕落成了比他们厌恶的那些人更令人不齿的东西，人奸。 这个人奸现在满脸兴奋，期待着他的老师好好夸奖他一番，然后传授他更多的魔法。 吴忻最恨的就是这种人奸，但是他并不会根据感情来选择目标，这个东门吏至多就是一个两级法师，根本不是什么大威胁。 吴忻将自己的重拳和利齿对准了耶里梅斯，他现在的身体非常强壮，因此能够追上已经气喘吁吁的耶里梅斯。 耶里梅斯已经没有可以“瞬发”的魔法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一逃出祭坛，就会有接应他的人。 只是接应他的人，比预期中还是要少得多，弱得多。 他原本以为会有一个十几个人小分队等待自己的，那个吴总兵的叫三桂的儿子，也是一个心思比较巧的人， 显然，虽然大局不错，但是还是出了点意外。 他想要问这个东门吏情报，但是眼下，这个东门吏还有更紧急的用处。 “老师...............吴三桂那个狗崽.............” 耶里梅斯一把抓住满怀期待地看着“老师”的人奸，然后丢给了吴忻。 这个人奸已经极为疲惫，好不容易看到耶里梅斯后，精神又一下子放松了，所以被力量并不算很强的耶里梅斯轻松地推开了。 吴忻一拳击开这个人奸，然后继续朝着耶里梅斯追了过去。 “啊，，，，，，，，，，，，啊，，，，，，，，，，，，，” 人奸被紧随而上的凯斯勒首座擒抱住，然后在火人的怀抱中，被烧成了黑炭。 不过这个人奸已经被充分消费了，这个空档里耶里梅斯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加速术”。 他成功地拉开了距离，但是吴昕和凯斯勒首座依然紧追不止。 “这里拜托你了，迪莉娅，尽量先救经略大人。” 迪莉娅顶开了压在身上的尸体，对吴忻点了点头，然后迅速投入到了拯救其他人的工作中。 炎黄之龙祭坛是整个广宁城中最坚固的构筑，即使是巡抚小舅子的小舅子找的转包商的转包商，几乎赚不到什么钱，也没有再这个建筑上偷工减料。 所以在受到了连番打击后，垮掉的也只是炎黄之龙的塑像，整座祭坛承受住了打击，依然屹立不倒。 然而因为在祭祀中，距离炎黄之龙神像的距离，实际上是各人地位的象征，越是靠近越是有地位，所以被炎黄之龙神像压倒的都是大员。 迪莉娅想挖孙承宗，但是最先挖到的却是祖大寿................ “迪莉娅千户，救我，救我啊..............”这位辽西将门的大头目，倒也还活着。 迪莉娅知道这个高级军官也是值得一救的，但是她还是继续挖了下去。 一根好大粗木头扎进了祖大寿的肚子，迪莉娅稍微看一眼就知道，哪怕自己把全部神术都给他，也只有两三成的机会能救下他的命，所以当然是不救了。 “救我啊，我给你三千亩水浇地！” 在这小冰河时代，沿着河流的水浇地可不仅仅是财富，实际上，这是生命啊。 祖大寿知道自己受了致命伤，但是他不肯接受命运。 他毕竟是高级武将，还是有不低的武士等级的，所以被压碎了内脏，还能完整地说好几句话。 看到迪莉娅不理睬他，他不顾一起地继续加价。 “五千亩，五千亩................” “我给你一万亩水浇地，还有十间在北京的铺子，上等的铺子................” “你这臭.............” 迪莉娅知道，每一亩土地，每一间商铺，背后都是一家流离失所，生活无着的难民。 她看也不看祖大寿，一脚踩在了他的嘴上，然后根据自己的记忆找了个地方挖了下去。 大部分位面小队的队员，此时也都恢复了过来，雅拉和巴特兹运气比较好，几乎没有被压倒，此时都自行脱困。 他们挖出了小冈萨雷斯和雅拉。 迪莉娅的记忆没错，这里就是孙承宗的所在，她挖开瓦砾，找到了孙承宗。 “..............” 或者说孙承宗的头，刚刚就已经垮塌的身体，如今已经完全城了液体，孙承宗只剩下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头。 然后孙承宗睁开了眼睛，他依然没有死。 但是迪莉娅不打算管他了，因为这个时候，大汪已经把伽利雷也给挖出来，德鲁伊的身体被伤的很重。 大汪一幅呲牙咧嘴的表情，它不会流泪，只是充满了愤怒和报复的情绪。 炎黄之龙塑像最重的一个部分落到了伽利雷的身上。 这个德鲁伊是极有价值的盟友，虽然他也伤的很重，但是他的实力远超祖大寿，迪莉娅觉得自己应该能救回他。 迪莉娅只是有点奇怪，以伽利雷的身手怎么会完全躲不开那个石质的龙头。 “你救不了他，他中了那个法师的驱血术，让我来。”孙承宗的声音显得极为庄严深沉。 “驱血术？什么时候中的？”迪莉娅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到了更加庄严的一双眼睛。 第三百三十二章吴氏父子 一排排的架子上，都是雪亮的刀枪和鲜明的铠甲。 一个个的箱子中，都是整齐的施法材料和诱人的营养补充。 虽然光明帝国的整体效率已经极为低下，但是这个拥有上亿人口的帝国，还是能够在广宁城中聚集足够让精灵们羡慕嫉妒恨的物资。 岳托是最理解后勤在战争中重要性的，在当了建州八旗那么久的家之后，他比以往更加深刻地理解了。 所以他在兵力极为困窘的情况下，还是派出了五十名精灵来确保仓库的安全，并让自己最得力的弟弟，硕托带队。 硕托和五十个精灵，对付仓库的守卫部队，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本来硕托还打算在拿下了仓库后，再去支援一下“韩初命”的，这个法师对于精灵的事业太重要了，要是没有他，整个广宁攻略都是空谈。 虽然精灵军在过去的战斗中确实表现出了优势，但是因为人口的关系，他们不敢承受任何真正的伤亡，硬碰硬的攻城战是他们最不想打的战斗，特别是在辽沈失陷后，熊廷弼在广宁组织相当完备的复合防御体系。 广宁不仅仅是一座城市，它是一个完善的防御体系的核心堡垒。 韩初命的存在极为关键，他帮助精灵们腐蚀和摧毁了辽河防线，使得河岸边的西平堡完全成了摆设，广宁城再次变成裸城，而且因为预警体系一直在正常通报，城墙守军在面对突然出现的精灵军时，完全是措不及防，被精灵部队轻而易举地攻入了城市。 当然了， 他觉得原本预定支援韩初命的那个人不是很可靠，毕竟吴三桂这家伙也是个人类吗。 就和孙得功一样，人类都是蠢货，当叛徒都当不好，吃人倒是没什么，可是你好好处理尸体啊。 当然韩初命和他们不一样，韩初命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存在，而且他本来也不是炎黄子孙，他在赫图阿拉曾经也举行过祭祀魔法女神的仪式，硕托完全被他的技艺折服了。 即使没有吴三桂的支援，他肯定也能化险为夷。 所以在仓库里见到吴三桂的时候，硕托倒也不算很意外，这不就是投机分子的正常表现吗。 他极为傲慢地羞辱了一番吴三桂，就像羞辱李永芳，羞辱宁玩我，羞辱范文程一样。 吴三桂也和那些人奸一样忍受他的侮辱，然后奉上谄媚的笑容，吹捧建州精灵的勇猛无敌。 只是后面的发展和往常有点不同，吴三桂他居然.............. 硕托现在和其他精灵一起，被堆在仓库的一个角落里。 现在这座仓库，在吴三桂和他的三百家丁控制之下。 按照耶里梅斯的设想，吴三桂是他非常重要的棋子，这个年轻人的智慧并不是很高，至多也就能学会三四级魔法，但是他确实很狡捷，有生存的智慧。 光明帝国这艘破船，他一定想要跳的。 耶里梅斯的想法颇为正确，吴三桂确实是这样的人，但是要激发吴三桂的胆怯和动摇，光靠几个魔法还有丢掉大部分辽东是不够的。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看看你干的这些事，你看看你干的这些事！！！” 吴襄说话的时候，他的胡子一抖一抖，手指一颤一颤，好像是随时要发心脏病的样子。 “父亲大人，儿子知道错了，所以才请你主持大局啊。” 不过吴三桂知道，他的父亲虽然确实愤怒，但是并不至于撑不住。 “大局？还有什么大局，广宁城都要丢了，大明在关外最后的据点要丢了啊！”吴襄一边跳脚，一边大吼，“而你还让我来主持什么大局，我教了你多少遍，碰到这种局势，一定要立刻下定决心啊！来军械库有什么用！只要保住家丁，还怕没有武器和铠甲？！” 这番话说的还有几分以人为本的意思。 “城池一旦破了，那就千万不要妄想巷战，即使是古今名将，丢了城墙，能够巷战反败为胜的有几个？就算有，你能比得上？我们父子也就是那么回事，哪里比得上那些开创霸业的人物？！” 这番话其实说倒也是持重之论，如果吴忻在这里，恐怕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自知之明。 “李世忠一定会继续抵抗，但是刘策肯定也在想怎么逃了，这个时候，一切的关键就是快！” 这番话才是之所以吴襄父子那么令人作呕的真正原因。 吴襄说完这高妙战术思想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广宁城中若隐若现的喊杀声，让他的精神极为紧张。 带着家丁快跑，就是他现在的全部念头。 然而吴三桂却拉住了只会逃跑的父亲，大声说道：“精灵虽然突破了辽河和西平堡，但是他们为了避免我们警惕，不等大部队过河，岳托只带了几千精锐就直扑广宁，他们的兵力很有限，刘策我不知道，但是李世忠一定会拼命的，心中有一丝犹豫，他就无法得到炎黄之龙陛下的赐福。” 吴三桂是在炎黄之龙赐福给李世忠之后，才离开祭坛的，那一幕也给了他一些触动。 打仗就是这样，有一支绝对可靠的部队，就会让那个其他动摇的部队也产生战斗的勇气。 在吴襄犹豫时，吴三桂又拉出了一个俘虏，然后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 已经鼻青脸肿的范文程连忙继续说了下去：“而且虽然他们在辽阳获得了不少物资，但是吴忻奋战，摧毁了沈阳的物资，他们所处的地区要苦寒得多，这一次的攻势已经耗尽了精灵的库存，人类奴隶已经半饥半饱的几个月，根本熬不过这个冬天，他们自己的雌性和幼崽也是供应不足，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他们就不行了。” “我们？！你这人奸也是我们？！”一个吴三桂的亲兵又狠狠地给了范文程一个耳光。 “他们不行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周围都是自己人，吴襄毫无顾忌地大吼，“精灵都死了，北京那些文官，就该对付我们了。” “建州精灵完了，还有更北面的野人精灵呢，就算精灵死光了，还有蒙古兽人啊，西面的草原大着呢，兽人杀的光吗？”范文程一抖一抖地继续说道，“祖大寿留在祭坛里，现在八成已经死了，父亲大人，你就是辽西将门之首啊，控制这个仓库可以让我们再武装三千家丁，有五千家丁以后像李成梁那样的前程是最起码的，其实更进一步............” 这个人奸刚刚第一时间就看清了吴三桂的埋伏，然后立刻就朝着硕托来了一个“魔法飞弹”，所以才得到了跪地投降的机会。 “住口！能够封侯成为与国同休的勋贵，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吴襄终究是不敢让范文程把更进一步的事情说出来，不过他明显心动了。 吴三桂还想再说什么，却没有开口，而是一把推开了自己的父亲。 一把犹如远古巨兽长牙一般的长刀，划过吴襄所在的位置，在吴三桂的手上拉开了一个口子。 “吴大人何必满足于一个区区的伯爵？投靠我大金，我爱新觉罗岳托愿意对天发誓，必然让吴家裂土封疆，做世袭罔替的大王。”岳托微笑地对吴襄说着，就好像他刚刚不是差一点就把吴襄斩首，也没有正在对吴家的家丁大开杀戒。 “你..........你.............”吴襄又惊又急，他的家丁虽然都是明军的菁华，但完全不是岳托率领的精锐突击队的对手，岳托步伐如风，在各种物资中上下穿梭，一刀一命，几个回合就杀的吴家的家丁摇摇欲坠。 而且吴三桂手上的口子看上去不大，可是吴三桂却整个手臂都断了，而且血流不止。 这就是“统治人类”之刀的厉害，对于人类有“克敌”的效果，再小的伤口也可能危及生命。 吴襄连忙解下自己腰带上的瓶子，给吴三桂灌了下去。 “我没事！”吴三桂喝了一口“治疗轻伤”药水，然后强撑着鼓舞士气，还朝着岳托施展了一个“魔法飞弹”。 “我父汗的大军马上就到，吴将军又何必负隅顽抗，不如早降。”岳托说得轻松写意，吴三桂的“魔法飞弹”刚刚靠近，他身上的一个胸针上负着一个“护盾术”就自动激发，挡住了这个魔法，“吴将军父子确实是人类中的翘楚，韩初命给你们的前程太低了，是他的不是，请二位多多包涵。” 岳托这么说话，但是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减慢，依然以十秒钟杀两个人的速度，快速摧毁着吴家的家丁。 他带领的精灵跟在他后面，一个个也是不要命地冲杀着，他们虽然走了一夜一天的路，进入广宁之后又是连番战斗，但是依然士气昂扬。 看着自己辛苦积攒的家丁被岳托砍瓜切菜一般地消灭，吴襄的喉咙里好像被堵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家不要怕，他再厉害也只是一把刀，你们不是都见识过破阵火！”还是吴三桂再次开口鼓舞士气，他又从父亲的腰带上拿出了一个瓶子，然后灌了下去，他知道岳托不过是在动摇己方的士气，杀了硕托，他不可能投降精灵了，“弟兄们跟我上啊！” 他的话效果还行，毕竟大部分在黑漆漆的仓库里看不清情况，岳托虽然杀人的效率极高，但是终究比不上“火球术”的震撼效果。 但是吴三桂其实在考虑逃跑，他很清楚自己和岳托巨大的实力差距。 好在这个时候，他的援兵赶到了。 “嗷！” 一个火人和一个明显是法师变成的野猪杀进了仓库。 吴忻没有找到韩初命，但是却发现了前来夺取武器库的岳托，他和凯斯勒首座化身的火人从背后杀进了精灵队伍中。 第三百三十三章统治人类 寒冷的黑龙江中，有一个陡峭像刀削而呈现四方形的水下平台，周围禽鸟野兽无法栖身。 这块平台上盘踞着一尾奇异的生物，身长数丈，长着六只脚和四只翅膀，偶然路过的精灵都认为它是神明。 它的游动速度很慢，完全不可能成为追击者。 而且它的身体色彩斑斓，和环境不和，这不是适合掠食者的颜色，让它也不是一个很好的伏击者。 但是它也从来不担心食物，只要静静地呆在河底，就会有食物送来。 每逢初一和十五，完颜宗翰都会独自一人带着人类俘虏送到河边，然后在俘虏的惨叫中，一刀一刀地把他的身体切成碎段，然后丢进河中请河神享用。 他往往一个人带着七八个俘虏，但是从来也不需要助手，那些怯懦的人类根本无法摆脱他的追击。 完颜宗翰事实上很享受这个过程，让人类逃跑，然后抓回来，这是他工作之余难得的放松。 但是那一天，完颜宗翰带着十几个人一起来，但是却只押送着两个俘虏，这两个俘虏都穿着黄色丝绸制作的华服，而且被俘后也没有挨过饿。 但是“河神”对此当然不是很高兴，虽然这个俘虏和其他瘦骨嶙峋的俘虏不同，看上去似乎有很多脂肪，但是只有两个也太少了。 而且在把俘虏肢解前，还搞了好多莫名其妙的步骤，音乐、歌舞什么的，它的智商能够理解这是某种仪式，只是感到烦躁。 至于今天完颜宗翰似乎不是首领，还有一个更尊贵的头人这种事，它更加是不会在乎的。 不过这一切的烦躁和拖延，很快就消失了，它从来没有吃过那么美味的食物。 不仅是今天人肉特别美味多汁，那些音乐和歌舞犹如调料一般，把它本来就极为钟爱的人肉，衬托得更加甘美和鲜嫩。 进食结束后，别人都离开了，只有完颜宗翰留了下来，和往常一样和它聊天：“肥遗，今天的滋味比耶律延禧如何？” 谁是耶律延禧？肥遗想了一会才记起那个名字的含义，另一块很不错的肉。 “差.................不.........................................多................................”水中的怪兽，一边回应，一边用羽翅清理它美丽的长牙。 ................ 岳托并不清楚手上宝刀的历史，他只知道，这把来自阿斯摩蒂尔斯的馈赠，确实是无以伦比的珍宝。 只要是人类，被这把宝刀哪怕划开一个最小的口子，也有可能立刻恶化崩溃，而且千百年来积累的恶意还带有恐惧效果，很多人类士兵仅仅是看到了这把宝刀就失去了作战意志。 而且这把宝刀上还带着一股冰河的寒冷，不仅针对人类有极大加成，还有寒冷伤害。 哪怕是刘兴祚这样的优秀武士在一次对练中被划到了手指，也是差点丧命。 拥有“核心”的实力再加上这把“核心”级别的中也算是很优秀的宝刀，岳托确实有资格作为这个位面的抵抗核心。 他手持长刀跳上城头的一刻，好几个士兵立刻吓得跪倒在地，稍微好一点的也不过是四处乱窜。 和那些被他练刀时，杀死的包衣狗奴才一样。 他们的身体会崩溃，脸上的彷徨和痛苦会被宝刀的寒气永远冻住。 有了这把“统治人类”，任何低贱的人类都不是他的对手，岳托对此确信无疑。 虽然韩初命多次提醒过这些锦衣卫的实力，在吴忻和凯斯勒首座冲进仓库时，岳托也一点没有彷徨，哪怕他只带着五十多个精灵而已。 他的信心正处于最高点。 而且这个时候，刘兴祚正好带着十几个乌真超哈来了，这些人类伪军在进行潜伏突袭中有特殊优势，所以也是第一批进城的部队。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人类伪军虽然吃得不如精灵，穿得不如精灵，但是已经引起了很大的嫉恨，不让他们打头阵是不可能的。 “爱塔，你来得正好，给主子顶住他们。”虽然人数不多，岳托看到刘兴祚赶到还是大喜过望的，人类中，他最看重的就是他，对那些范文程、宁玩我之流的客气和尊敬只是手段而已，只有对刘兴祚，他市场遗憾，为什么他不是一个精灵，哪怕有精灵的血统也好啊。 刘兴祚一边朝吴忻他们冲去，一边喊道：“主子，情况不妙，老主子被挡在城门外了，我们还是快撤吧，广宁打不下来了！” “什么？！城门被夺回了！”岳托大惊，他万万没想到代善的主力部队会被击退，人类能在丢失城门后夺回城门，这是精灵从来没有面对过的情况。 而城门丢失更是极其严重的事情，他身手矫健，广宁的城墙虽然高也拦不住他，但是他带进城的数千精灵可就完了。 刘兴祚用人类语和精灵语反复大吼，因此所有精灵都听到了这话，他们全部陷入了怀疑之中。 “大家上啊，一个精灵头，吴家赏你五十两银子！”吴襄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也懂精灵语，立刻意识到了机会，“那个辫酋的头，老爷我赏你们一万两银子，那把刀也是一万两！” 吴家家丁的素质本来比辽河渡口和守卫城门的士兵要强不少，特别是经历过吴忻“火球术”的洗礼，基本不受“统治人类”之刀的影响，而且吴家的赏赐一贯比北京朝廷的可靠。 吴三桂和家丁们稳住阵脚，发起了对精灵的反击。 但是他们的攻击不算很顺利，岳托身边的这五十个精灵一半以上有中坚实力，而且这个狭窄混乱的仓库又是最适合他们的战场。 而且岳托一边思考该如何挽救局面，一边依然收割着人类士兵的生命，对他的攻击无法奏效。 优势依然是在精灵这边。 但是岳托也因此无法分心观察全局了，他没有发现刘兴祚完全没有阻挡吴忻，而是直接朝着自己的后方冲杀了过来。 但是当刘兴祚、吴忻、凯斯勒首座统统逼近到了他身后很近的地方，他还是凭借优秀武士的本能意识到了问题。 他反手一刀，架住了刘兴祚志在必得的一刀。 “为什么？！”岳托看着刘兴祚的眼睛，他以为会看到惭愧和狡捷。 第三百三十四章初次见面的老朋友 “爱塔，你这忘恩负义的狗奴才！你的良心被人类吃了吗！” “是主子不顾那么多精灵的反对，让你当了人类八旗的首领啊！” “你忘了是谁把你提拔成人类了中的第一个奴才的吗？！” 岳托挥刀猛攻刘兴祚，他倒是没有说话，是精灵近卫们在怒喝不止。 刘兴祚也只是沉默地抵挡着他前主子的宝刀，他对“统治人类”的威力非常了解，虽然这把武器无法斩断他的优质钢刀，但是他知道哪怕自己身上的铠甲很不错，也是无法保护自己的，一旦被切开哪怕再小的伤口，也是极为凶险的。 岳托没有一起喝骂，因为其实在他心里，他也很清楚刘兴祚和其他人奸是不同的，他从来不是叛徒。 和李永芳他们不同，刘兴祚从来没有担任过光明帝国的官职，他是一个被抓住的奴隶。 “人贼不两立而已。”吴忻回答了岳托的疑问，也是想给刘兴祚解除一点心理负担。 “吴副指挥壮我之志也！”虽然刘兴祚心中并没有什么负担，他的眼中毫无犹豫和彷徨，但是吴忻的话还是激起了他更大的斗志。 吴忻的支持除了精神上的，当然还有魔法，“次级火焰之刃”稍微平衡了刘兴祚武器上的劣势。 刘兴祚和凯斯勒首座一起，对岳托发起了猛攻。 他和山东方面的袁可立已经联系了很久了，他一度想要伪装自焚然后返回光明帝国，但是吴忻来到这个位面后，立刻就联系上了这个光明帝国衰亡过程中，最值得尊敬的人物之一。 刘兴祚自拔归明的故事，本应是人类历史上光彩的一页，可惜在没有吴忻的位面上，光明帝国最终灭亡了，我们的英雄被无视、被污蔑、被消除了记忆。 “刘将军才是壮我忠臣义士之志也！”吴忻决心不让这样的悲剧在自己的眼前发生，他猛地丢出了火球。 “这狗人类疯了！” “他在干吗？！” 火焰造成的冲击波及了半个仓库，到处堆满了物资的仓库中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精灵卫士们一片大乱。 “吴副指挥，这都是大明的好儿郎啊，不可啊！” 吴襄被吴忻的行为弄得大急，他连连吼叫，让吴忻不要继续释放魔法。 客观地说，精灵的敏捷普遍超过家丁们，他们的数量也少，所以吴忻魔法对人类的伤害要超过精灵不少。 岳托也明白了吴忻的意图，这是要用宝贵的家丁的生命，交换自己更宝贵的近卫的生命。 他连连猛攻想要立刻打败刘兴祚，然后去尽快去攻击普通家丁，只要他一旦杀进去，收割这些普通战士的效率是极高的，很快就能摧毁人类的士气。 他预原本以为很快可以杀死，至少是重创刘兴祚。 但是事情和他预期的并不一样，刘兴祚虽然确实很被动，几乎完全没有反击，但是他的防御很稳定，并没有露出什么危险的征兆，这种被动和往日训练中的被动完全是两码事。 刘兴祚是当世最了解岳托武技的人，他不知道多少次考虑和演练过如何牵制岳托，孤身一人牵制。 而如今他并不用面对这种情况，火元素状态的凯斯勒首座的支援也很有力。 而吴忻使出来的范围杀伤魔法也让刘兴祚感到了信心，虽然和吴忻通信了很久，但是在亲眼见到这个强大的施法者之前，他总是有点担心的。 他和光明帝国的官僚们打过不少交道，对自己的母国实在是没有多少信心，过去当光明帝国的臣民时，他就见惯了昏聩无能的官吏。 在他决定反正后，不止一次，秘密联络的信件和使者被精灵们抓住，要不是他在精灵中也培养了自己的关系网，他又是岳托“精灵人类亲善”的最重要代表，投入了两红旗太多的政治资源，他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哪怕是最亲厚他的袁可立对他倾注了极大的信任，也始终无法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光明帝国的谍报系统是完全紊乱和无序的。 吴忻的表现虽然强过其他人不少，但不是亲眼所见，刘兴祚实在无法相信一个能施展“破阵火”的法师，会敢战能战。 吴忻的表现让他很是满意，至于人类的附带损失，刘兴祚完全能接受，他见惯了精灵屠杀人类，知道胜利是多么重要，战斗中再大的牺牲和亡国奴的境遇比起来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所以当吴忻丢出第二个“火球术”，吴襄的喊声转为凄厉的时候，刘兴祚的状态极好，成功地在转移目标的岳托身上造成了一个不小的伤口。 岳托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到了吴襄的身上，他已经知道自己无法打败刘兴祚和凯斯勒首座，所以决心先杀死吴襄这个明军的高级将领。 因为光明帝国的糟糕制度，家主被杀，家丁的士气就会急剧下降，随时可能崩溃。 而这些家丁的士气本来就很糟糕了，哪怕他们经历过吴忻的特别训练。 事实上，要不是吴忻的训练，他们现在就不仅仅是士气动摇，而是鼓噪大乱了。 不过现在吴家的家丁毕竟是还在战斗，而且因为精灵受到损伤的人数和人类差不多，渐渐地无法维持站线，情况实际上对精灵更加不利了。 岳托意识到情况不妙，他顺着凄厉的喊声找到了吴襄，然后不顾背上被刘兴祚和凯斯勒首座猛击了两下，猛然跃到了吴襄面前。 因为吴忻的连续施法和吴家家丁的压力，他的身边已经没有精灵近卫能掩护他脱离了。 但是的铠甲是辽阳仓库中的最优品，让他能承受住连续的两次攻击。 吴襄正在伤心自己的家丁死伤惨重，完全没有料到岳托会如此拼命，保存实力难道不是宇宙真理吗？ “统治人类”顺利地切开了吴襄的肚子，用无数人类鲜血和灵魂滋养的兽牙一下子就摧毁了老军头的身体构造。 吴襄的内脏喷射而出，胃囊和肠道流得满地都是。 不过吴襄毕竟也是沙场老将，虽然被岳托一击得手，立刻受了致命伤，但也做出了一定的反击。 “三桂，给我报仇啊。”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法生还的吴襄，在最后时刻，抱住了岳托的身体。 虽然岳托立刻就踢开了已经失去了力量的老军头，但却无法躲开吴三桂的攻击。 “啊！！！！！！！！” 看着自己的父亲在自己的眼前战死沙场，这是没有经历过的人，难以想象的经历。 吴三桂在这一刻，迸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他这一击不仅砍中了岳托，而且切开了他的胸甲，造成了相当严重的伤势。 岳托忍住伤势，借着吴襄的身体发力，把吴三桂也踢飞了出去。 这一击重创了吴三桂，但是岳托两眼发黑，他背后又被命中了一击。 刘兴祚也跟了上来，他不顾一个重伤的精灵近卫的夹击，又给了岳托一下。 吴忻动作比较慢，但是凯斯勒首座也及时冲了上来，他打算从背后完全擒抱住岳托。 经验丰富的热之首座已经确信，力量是岳托最弱的一环。 然而凯斯勒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大手。 这只比一个人还要高的大手，拦住了凯斯勒首座，保护了岳托的后背。 “毕格比护身掌！”吴忻一看到这个大手，就认出了这是塑能系的五级魔法。“韩初命？！” 吴忻立刻找到了躲在仓库一角的传道法师。 耶里梅斯施展完了魔法，转身就逃，但是吴忻施展了一个“火焰跳跃”，直接在他身边的燃烧的一个火堆上出现，然后对他展开了攻击。 虽然都是施法者，不过浑身是伤的耶里梅斯已经用掉了最后的一个高级魔法，其实他低级魔法也不多了，完全不是年轻力壮的吴忻的对手。 他被吴忻的火蛇烧得嗷嗷乱叫，只是高级法师的生命力还是比较强的，才在两个重伤精灵的帮助下，成功逃出了仓库，再次失去了踪迹。 心头满是邪火的吴忻转头，看见了让他心碎的一幕。 刘兴祚倒在地上，他的一条手臂在手肘处被砍了一刀，和上肢只剩下一层皮肤还连着了。 凯斯勒首座也被砍了一刀，同样萎顿在地。 岳托抓住“毕格比护身掌”的有效时间，成功地打败了刘兴祚和凯斯勒首座，而且同意逃出了仓库。 “挺住！老刘！”吴忻冲到刘兴祚的面前，拿出了自己腰带里的“治疗中伤”药水，自己也受伤不轻的凯斯勒首座同意挣扎着要施展一个“治疗致命伤”给刘兴祚。 “住手！”刘兴祚虚弱地对凯斯勒首座喊道，“我不行了，救你自己。” “不要这么说.............”吴忻说这几个字过程中，刘兴祚的伤口急剧恶化，血液和组织已经变色灰化。 “我见过那把刀的厉害，一个划伤都有可能造成死亡，我这样的伤势，人类的身体是无法承受的。”吴忻的话说到一半，刘兴祚就制止了他，“情况很糟糕，城门没有守住！” 刘兴祚一开始的话不过是为了欺骗岳托，动摇精灵的士气。 “吴副指挥，很抱歉，我没有及时通知你精灵的行动..................”刘兴祚看着吴忻，打量着这个让精灵感到恐惧和忧虑的术士，他期待这一幕很久了。 他感到很遗憾，不是因为他要死了，而是因为他这么快就要离开这个神交已久，但是今天初次见面的战友。 “不，不，我理解的。”吴忻知道，精灵的军事行动开始后，一定会监视人类协助军将领。 “快去夺回城门，我没有办法帮你了，为了广宁百姓，千万不能输，能和你一起奋战，为炎黄之龙和光明天子效劳，我很荣幸。”这是刘兴祚最后的遗言。 第三百三十五章岳托之犬 凯斯勒首座感到自己的身体很冷，他的脸色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 吴忻知道这是极其严重的恶兆，凯斯勒是热之首座，他不会冷。 吴忻把刘兴祚腰带上的他一瓶药水递给凯斯勒首座：“把这个喝了，神术也给你自己用了吧，不要节约了。” 那个瓶子是光明帝国的式样，应该是精灵的缴获品。 凯斯勒首座挣扎着喝完了药水，在他给自己释放神术的时候，吴忻最后看了一眼刘兴祚的遗体，帮他阖上了双眼。 吴忻并不打算为尸体做什么标记，失去了灵魂，皮囊没什么好在乎的。 战场上充满了死亡和哀鸣，悼念和悲伤是战后的事情，只有胜利，才能生存，才有机会悼念和悲伤。 如果失败，那么英雄会被深埋而湮没，他们的名字将只能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中苟延残喘，他们的牺牲会被嘲笑为可笑而不自量力，妄图阻碍伟大、光荣、正确的种族融合。 所以吴忻知道自己绝不能输，他苦心孤诣地重组了光明帝国在关外的组织系统，策反了精灵中的人类附庸军。 但是精灵们同样知道自己不能输，代善父子和多尔衮三兄弟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矛盾，但是在这个决定种族命运的时刻，还是选择了一起奋战。 岳托更是表现出了极高的领袖才能，虽然刘兴祚所部是他投入宝贵的政治资源一力打造的，但他还是保持了极高的警惕性，在突袭广宁的行动发起后，始终牢牢监视住了刘兴祚，让他没能给吴忻及时通报情况，成功地依靠广宁城内的人类奸细突破了城防。 刘兴祚死前的话让吴忻知道如今的情况已经极为恶劣了，所以他走出仓库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看到城头上插着精灵的旗帜时并不算很惊惧，而且李世忠和刘策都在组织部队反攻城门。 特别是李世忠，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双手的变化，正以炎帝赐给他的力量奋战。 他的双手犹如宝剑一般 情况一时间似乎还是可以的。 “破兽人大都时，中山王双臂如火如荼，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吴三桂的声音很低沉，他让几个家丁带着吴襄的残躯向城外撤退，虽然这个时候要出城是不大可能的，“他确实没有辜负你的一片苦心啊。” 吴三桂倒也知道中山王徐达的功业。 “中山王和开平王要是不能和衷共济，如何有国朝三百年的江山。”吴忻对吴三桂的态度很微妙，他对这场灾难是负有责任的，要不是他火中取粟，何至于有这样的结果。 吴三桂知道吴忻为什么这个反应，但是他知道吴忻应该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参加孙承宗组织的祭祀而怀疑自己故意还是祖大寿罢了。 “我如何敢自比开平、中山。”虽然一个锦衣卫副指挥使的怀疑也是很严重的问题，但是他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上，他也确实没有投敌，吴三桂认为自己的本家是不会翻脸的。 “老吴将军壮烈殉国，吴将军好自为之吧。”吴忻确实不能翻脸，不过来日方长，“若能击退精灵，不说封王，如同宁远伯一样总是可以的，快去把部队收拢起来，夺回那座城门，一切都好说。” 代善深明精灵部队的优势和劣势，知道一定要握紧拳头，他把兵力全部集中在一座城门，并没有夺取其他城门的意思。 吴三桂朝吴忻拱了拱手，然后就去收拾部队去了。 吴忻也开始收拾部队，同时朝着被精灵控制的城门接近。 “小心啊，岳托很强。”凯斯勒首座说话的声音很嘶哑，虽然已经得到了不少物质，但他依然没有完全恢复。 “刘兴祚告诉过我，那把刀对于人类有破敌之效，还有一定的冰属性伤害。”吴忻得到过相关情报，“我以为以你的实力，即使变成火元素后依然受到对人类破敌的伤害，应该能硬扛一刀的啊，还是冰属性伤害比预期得要大？” 这把宝刀是耶里梅斯在这个位面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发掘出的前代宝物，刘兴祚早就意识到了它的威力，并进行了通报。 凯斯勒首座摇了摇头：“那把刀的威力很大，但伤了我的不是那把刀，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吴忻有点意外，当时仓库里似乎没有其他能把凯斯勒首座这个精锐巅峰的牧师伤得那么严重的东西了啊。 “我不能确定，当时....当时...”凯斯勒首座有点不好意思，这太像某种不是我们无能，而是敌人太强大的说辞了，“除了那个精灵王子，还有其他敌人，好像是猛兽之类的。” 他现在感觉已经好了一点了，连续的神术和药水基本上让他恢复了战斗力，但是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可能还不大好。 吴忻倒没有这么想，他和凯斯勒首座也是作战过多次的了，他一边走，一边还想再和凯斯勒首座一起研究研究，却正好看到了危险的一幕。 老渔夫乔尔和巴特兹以及七八个光明帝国的士兵，正被一个人数只有己方一半的精灵小队围攻。 按说两个轮回小队成员是可以对冲人类士兵的质量劣势的，但是这支小队带队的那个精灵装备精良，而且极为勇猛。 吴忻和凯斯勒首座立刻一起开始施法，吴忻是“次级火焰之刃”，凯斯勒首座是“牛之力量”，都是给凯斯勒首座。 带队的精灵不是普通的小队长，而是阿巴泰，也是老奴的儿子之一，跟野猪皮一起奋战了大半辈子但拥有的牛录还不如阿巴亥所生的三小贝勒中的任何一个，所以他当然嫉妒他们，甚至恨他们。 实际上，要不是吴忻杀死了洪太，阿巴泰将在逼死自己父亲的正宫中，立下汗马功劳。 不过到了关键时候，当三小贝勒保存实力，拖沓迟缓时，他还是和代善一起行动冲进了广宁城里。 阿巴泰对眼下的情况感到不安，跟着野猪皮多年作战的经验告诉他，一旦依靠内应攻克了城门，光明帝国的部队是没有能力进行巷战的。 派出小分队在城内破坏，只不过是因为精灵多次屠城已经让人类平民有了抵抗的意愿，但是阿巴泰知道，这种一时之勇是很容易被驱散的。 只要杀死几百个最勇敢的人类，然后发表一同虚假的声明，人类最终还是会带着虚假的希望回到自己的家里，然后被有组织的精灵部队一家一户地控制住，该被奴役的被奴役，该被强.奸的被强/奸。 真正的危机还是来自敌人的正规军。 刚刚从他眼前经过的岳托虽然看上去没有受什么重伤，可是身边却只有三四个随从，他夺取武器仓库的行动显然是失败了。 阿巴泰本来还能压制住乔尔和巴特兹带队的这支敌人，看到两个刚刚出现的敌人都是施法者，他立刻就意识到不好。 不过他咬了咬牙，还是没有选择落荒而逃，而是朝着吴忻发起了攻击。 岳托回到被精灵控制的东门时，身边已经聚集了大约五六十个精灵。 这里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光明帝国的指挥系统虽然因为耶里梅斯的行动而遭到了极大破坏，但是李世忠却躲开了祭坛中的阴谋。 虽然破城后，他的部队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混乱。 但是他既有官职又有人脉，最终成功地控制了自己的大部分部队，收拢了部分无组织的溃兵，组织起了数千人的抵抗力量。 吴忻长期的训练让这些士兵能够在一片惨叫和火光中作战，光明帝国的一般部队完全无法在这种压力下作战。 连番突袭让精灵军的组织也很混乱，士兵们也很疲惫，他们的数量劣势倒是在渐渐缩小，后续的部队正在跟上来。 不过他们还有其他任务，最主要的就是保住粮食仓库，精灵们必须有战利品才能过冬，其次就是要打击依然混乱的其他明军，一旦再有一支几千人的明军恢复组织，他们就全完了。 在城门处，精灵依然被围攻，李世忠和迪莉娅、雅拉、维尔福正在猛烈攻击代善亲自带领的精锐小队。 岳托看了一眼胸前只有自己能看见的那只地狱犬的头，打起精神立刻投入了战斗。 第三百三十六章以身许国 “祖宗显灵啊。” “祖宗救命啊。” “老头子你显显灵啊，救救你的孙子啊。” 伽利雷的头很痛，不是因为刚刚被垮塌的大梁砸到，那点伤已经完全被炎黄之龙通过“孙承宗”输入的神力治好了，而是因为他接收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张大牛正在竭尽全力地安抚人群，让他们虔诚祷告，而不要嘶声力竭地吼叫，恐惧和彷徨再多也压不跨炎黄之龙，但是伽利雷不行。 所有广宁城中的人类，不分年龄、性别、出身，此时他们共同的恐惧汇聚成在一起，朝着伽利雷的体内涌动。 这些情绪十分混杂，并不是单纯而有许多，这就是炎黄之龙为什么信徒很多，但是神力并不是顶级的原因。 绝大部分的情绪，当然都是归于炎黄之龙所有，但是其中的一部分，特别是祭坛中聚集的那些人的感情，大部分都归于伽利雷所有了。 原本在祭坛中参加祭祀的官僚、祭祀和高级军官，大部分已经被孙承宗的那一口吐息杀了，但还是有许多居民在意识到危险后，自发地来这里祈祷。 他们见到了和炎黄之龙的塑像长得极为类似的精金龙，这不是伽利雷第一次变身了，但是和那杀死饮脑者阿明的那一夜不同。 这一次，人们的情绪要激动得多，对炎黄之龙的祷告要虔诚得多。 伽利雷在展示过龙形后一直受到膜拜，本来这种程度膜拜不足以造成本质上的改变，至多让他略微改善体质和力量，炎黄之龙也不打算再给他更多，伽利雷立下的功劳就这么点而已。 随着他离开这个位面，这种改善还会渐渐消失。 但是如今的情况下，伽利雷的存在和吴忻的态度作为最后的两块筹码让炎黄之龙最终下定决心决定干涉。 虽然不算最强的神明，但那是和教义最清晰，组织最严密的几个强大神力相比，在附近好几个大位面中，都有极大影响力的炎黄之龙绝不是可以轻辱的。 出于自己守护族人的决然天性，祂决定以极大的代价守卫这个不算高级的位面。 祂以孙承宗为渠道，靠着张大牛的配合，最大可能地向伽利雷的身体输入了神力，要再次激发伽利雷的变身能力。 但是这种没有高级祭祀控制的暴力输入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伽利雷身体的紊乱。 伽利雷的身体基本已经变成了精金龙，可是他怎么也打不开双翼，更加飞不起来。 而且脑子也是一片混乱。 虽然张大牛和其他几个祭祀在见识过他的精金龙形态后，就对他展开了反复传教，但是直到今天伽利雷只是最低标准的炎黄之龙的信徒。 虽然相比炎黄之龙承受的情绪，伽利雷接收的情绪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但是他即使已经完全变成了精金龙的形态，也远比不上炎黄之龙百分之一的威能。 事实上，要不是炎黄之龙强行激发了他再次变身的能力，他早已经因为接受这些祷告而爆炸 了。 雅拉牧师和冈萨雷斯都已经投入了战斗，不过伽利雷也是有充分的保护的。 大汪轻轻地舔着伽利雷的脸，它能感到自己的伙伴似乎正处于某种关键的时刻。 “啊，啊，啊.............”伽利雷用不知道是不是龙的语言嘶吼着，只有张大牛能依靠炎黄之龙的联系听懂。 “不要吼，你越吼，人民就越害怕。”张大牛其实心里也很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辜负炎黄之龙，这是多大的荣誉啊，炎黄之龙正在亲自指导他。“你要是早点虔诚地信仰炎黄之龙，现在何至于此？！” 张大牛已经比仪式开始时熟练多了，炎黄之龙为了提高神力的效率，也强行提升了他的等级。 伽利雷满心苦恼，他接受了那么多信仰，当然是在严肃地考虑皈依炎黄之龙，可是他毕竟不是炎黄子孙，而且来这个位面的时间也太短了。 然而炎黄之龙的神力输入最终还是成功地让他完全恢复了最高战斗力，伽利雷最终成功地展开双翼，然后挥动了一下，他的脑子也完全恢复了清醒。 “等打退了精灵，请皇帝陛下让你尚一个公主吧。”张大牛对此很有把握。 “我有老婆。”伽利雷对这个问题并不含糊。 “随便你吧。”张大牛对此无所谓，“好了，我们一起去报效炎黄之龙吧。” 伽利雷现在放眼所有位面，他也算得上是最纯粹的炎黄子孙了。 张大牛的力量等级也大大提升了，现在已经是精锐级的牧师了，当然要参战。 张大牛很是乐观，但是伽利雷觉得有点意犹未尽，他比张大牛的感觉更清晰，炎黄之龙对自己计划其实不仅仅是“恢复最高战斗力”而已，祂其实想要给予他更强的力量，只是略差一线，没有能引起质变。 炎黄之龙要激发力量，又要改造身体，还要引到张大牛升级，实在是力不从心。 这种感觉让伽利雷极为难受，但是他知道炎黄之龙更难受。 炎黄之龙爱这个位面的子民，但是祂还要对多得多的子民负责，想要奴役和伤害炎黄子孙的敌人，决不止建州精灵一个。 祂能投入的力量终究是是有极限的，激发伽利雷的精金龙变身已经消耗了太多神力，还有其他不利因素。 张大牛的牧师等级太低可以提升，这个位面的等级也太低就实在不好办了。 “我们走！” 不过事到如今，伽利雷也没有不全力以赴的立场，他叼起大汪，然后冲向了天空。 “好了，炎黄之龙已经恩赐了许多，现在是我们证明自己值得祂救的时候了。”张大牛也举起钉头锤，对民众们吼道。 同时，他也在心里对自己说，公主你不娶，我来娶好了。 以他如今的实力，娶一个公主绝不是奢望，而且和高级祭祀联姻，也是皇室的惯例。 ............... “维持住，不要急，我们有援军！” 战斗就在三十步远的地方，但是代善还是能平静地休息。 他一边喝着“治疗重伤”药水，一边用给自己的部下鼓劲。 广宁城东面的城墙上，战斗已经进行了很久，人类和精灵的尸体已经堆满了城墙，这都是两个种族中最坚强敢战的好汉。 代善亲自坐镇在城楼上，虽然明军给敌人施加了极大压力，甚至一度攻上过城楼，代善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后，才击退了那一次进攻。 但是他还是神情稳定专注，精灵部队虽然受压极大，但还是可以轮流休息，并保持着战线完整。 当了这么点时间大汗，美人和佳酿让他的实力已经消退了不少，但是他的经验让他依然是第一流的指挥官。 刘兴祚带着乌镇吵哈尝试骗门的行动，也被他看破并击退，刘兴祚也被他击伤。 靠多年积威，代善甚至还控制了一部分刘兴祚带来的人类伪军，当然这些伪军已经被消耗光了，这其实也是好事，对精灵来说。 虽然刘兴祚逃走了，但是代善相信岳托能够对付，就如同他对今天的胜利依然有很大的把握，多年的经验让他确信，明军在后一批精灵生力军加入后，就会大溃退。 而代善的对手，李世忠的情绪已经极为焦躁了。 中山王曾以炎帝之剑攻破大都，杀得曾经统治半个世界的蒙古兽人屁滚尿流，但是他却连区区精灵叛贼都对付不了。 他对自己极为失望，他有徐达的力量，却远远完不成中山王的事业。 虽然广宁城中的明军组织混乱，但是在东门这里，人类士兵的数量还是超过精灵不少。 可是他无法打败亲自坐镇东门的代善，随着多尔衮和多铎的两旗超过五千精灵部队出现在了地平线上，李世忠的情绪也到了疯狂的边缘。 多尔衮和多铎的渡河速度不算慢，他们知道这是生死时刻，必须先赢得种族之战的胜利，才有内斗的必要。 “杀啊，杀精灵！” “跟我冲啊！！！” 他一边嘶吼，一边向精灵战线的核心发起最猛烈的冲锋。 雅拉牧师和小冈萨雷斯带着百多个援军刚刚赶到，他们对视一眼，都感到情况不妙，他们经历过的战斗也很不少，能够看出来李世忠的指挥问题不小，节奏完全在老辣的代善的控制之中。 可是他们还是一起发起了冲锋，一旦后面那数千精灵入城，一切就都完了。 和代善一起守卫着城门的是尼堪，他是野猪皮的长子长孙，储英的儿子。 当代善休息时，他就是战线的中流砥柱。 现在尼堪已经气喘吁吁，但是他还是能够举起长枪，顶住李世忠。 人类和精灵再次吼叫着厮杀，尼堪再次和李世忠互相纠缠在了一起。 李世忠如火如荼的双臂不时就能突破长枪的阻挡，狠狠地伤到尼堪。 尼堪的实力和武器都比李世忠逊色不少，已经被打得伤痕累累，药水灌得太多，已经明显失效，但是尼堪知道，李世忠要在短时间内打败他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一次，人类除了在城墙通道上发起攻击，还有一个人从城墙的外沿上翻了上来。 “小心，向左侧滑一步！” 维尔福出奇不意地出现在了尼堪的身边。 尼堪终究是累了，虽然代善及时提醒，但是他身体迟钝，没有能避开维尔福的这一击。 带着深渊力量的匕首深深地插进了尼堪的腹部，然后人类士兵还来不及欢呼，维尔福被赶来支援的代善狠狠击中。 “领军冲锋！” 代善的冲锋勇不可挡，这是名为“白鸦流”剑术中的一招，虽然放松了一些，但代善在当上大汗后，还是细细揣摩了一番野猪皮的战法。 他学到了“白鸦流”剑术的一些精髓。 维尔福被一下冲下了城墙，他的内脏都吐了出来，和尼堪的内脏混合在一起。 虽然代善重创了维尔福，但是终归是没有救下尼堪，这位精灵王子的内脏被“深渊吮吸”给带走了。 “好！”李世忠虽然担心维尔福，但还是大吼一声鼓舞士气，然后继续朝精灵发起进攻。 尼堪的死和李世忠的吼叫让精灵的士气微微动摇。 但是代善一边架住李世忠，一边给出了更加有力的鼓舞。 “两黄旗的援兵来了，胜利就在眼前，广宁城中人类都是我们的奴隶！” 代善嘹亮的声音激励同伴的意志力，尼堪死了，但是只要大汗还在，精灵在面对试图让他们意志屈服的效果时就更为坚强。 这是“白鸦流”剑术中名为“激励”战法。 精灵们最终再次稳定住了战线，没有被一举突破。 不过对于人类来说，这依然是难得的战机，他们打乱了敌人的节奏！ “为了自己，更为了你的家人。” “我们是炎黄子孙，不当精灵的奴隶！” 士兵们想起了祭祀们的教诲，发起了最猛烈的一次冲锋。 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前挤压，牺牲了数十人后，最终撕开了精灵的战线。 每个参战者都意识到，这是决定性的时候，每个精灵都要面对至少两个人类士兵的攻击，代善更是要被李世忠、雅拉和冈萨雷斯的围攻，他维持不住了。 冈萨雷斯抓住一个破绽，投出了一团带有鬼头的绿色光球，代善勉强躲开，但是再也躲不开李世忠的攻击了。 “哈哈..............”李世忠抓住代善的脖子，胜利就在眼前了，“为了炎...........” 然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世忠已经感到了危机，但是他同样太累了，他被一只无形的魔犬咬住了肩膀。 阿斯摩蒂尔斯爱犬的投影压制住了炎帝的力量，虽然不能持续多久，李世忠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但是来不及了。 一把怪兽的巨牙在李世忠脖子上出现，即使是这个位面上最好的铠甲之一，面对“统治人类”时也无法保护自己的主人。 “不！！！” 吴昕发出痛彻心扉地大吼。 他和迪莉娅因为阿巴泰的拖延而慢了一步，而且也没有可以直接上城墙的办法，只能在城墙下看着李世忠战死沙场。 包括雅拉和人类的士气一下子崩溃了，他们如同潮水一般地退去。 “精灵万岁！大汗万岁！” “精灵万岁！大王子万岁！” 岳托的脸现在扭曲至极，完全不是过去那个英俊的精灵王子，虽然驱动魔犬攻击的大部分代价不是由他的身体直接付出的，仅仅是中转也够受的。 虽然很累，但岳托还是心满意足，他一边享受着士兵们的欢呼，一手举着李世忠的头颅向城墙下的耶里梅斯致敬。 没有传道法师的“蛛行术”和“猫之优雅”，他不可能这么干净利落地杀掉李世忠，甚至不可能赢得这场战役。 “你是个好对手。” 城墙下，耶里梅斯矜持地向远处的吴昕一鞠躬，他身上虽然连防身魔法都几乎没有了，但是人类士兵在看到李世忠死后，已经完全陷入了崩溃，他身边还有几个精灵保护，吴忻拿他没有办法。 他赢了，还有什么比赢一个好对手更美妙的事情呢。 虽然这一次应该还不能立刻吃下这个位面，但是轨迹必然大大朝他倾斜，也许再一次轮回任务后这个几乎被那个火焰王子几乎控制的位面，就要归他和奥斯曼帝国所有了。 即使是传道法师，这样的胜利也是极为罕见的。 然后他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在阳光下如同黄金一般闪耀的精金龙。 第三百三十七章奥地利战略兵器的威力 广宁城外，刚刚渡过了辽河的精灵部队，正在向东门行动。 多铎在守卫西平堡，多尔衮带着最精悍的精灵部队来支援广宁的战斗。 他们的行军速度不快，主要是因为带着数千人类，都是从辽阳带来的，已经被奴役了很久的人类。 这些俘虏一个个都是赤身露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们的胸口上都被画了一个倒五芒星，这是阿斯摩蒂尔斯的徽记。 “苏克萨哈，让部队都快一点，再慢，好东西都要让两红旗抢光了！” “是，主子说的是。” “那些人类凡是装病的，装腿瘸了的，立刻就杀掉丢进沟里，千万不要拖延行军速度。” “是，主子您圣明。” 苏克萨哈表现得和往常一样，他就是依靠这套手段得到了多尔衮的信任，并且最终倒戈一击坑了多尔衮派..............最终把自己一大家子也给坑了，当然在这个位面上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尽管早上的时候，多尔衮还反复强调一定要确保一个人类奴隶都不能落下，但是如今情况已经变了。 早上多尔衮是在拖延行军速度，内心深处，他觉得二哥代善不仅远远比不上已经死去的父亲野猪皮，其实就是比四哥洪太都要差不少。 虽然代善把部分权力很开明地交给了岳托，但是他毕竟战战兢兢地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真的即位后他还是要抓一些权力，放纵一下自己的。 想要娶阿巴亥也就罢了，其实多尔衮对此倒是挺开明了，这是精灵和兽人的传统，只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类有莫名其妙的人伦之类的东西。 最让多尔衮嫉妒的，还是代善得到了野猪皮用以荼毒天下的武技。 “白鸦”剑术的图谱和理念并不是保密的，野猪皮在三十年前俘虏并虐杀一个位面小队成员后，他得到了不少东西。 记录剑术的书籍和图册并不保密，精灵王子们都可以看。 但是“白鸦”剑术需要的营养剂和陪练就供应不足了，所以实际上“白鸦”剑术是代善独有的技巧，而多尔衮认为自己更有资格继承这个力量。 哪怕暂时为了打败人类的共同目标而团结在一起，但是就如同岳托要建立人类伪军扩大自己的势力一样，多尔衮也要保存自己手上的精灵精锐，他此时还不知道刘兴祚已经基本摧毁了人类伪军。 多尔衮总归是要尽量减少自己的嫡系部队被投入激烈的战斗，当然瓜分战利品可不能慢。 多尔衮其实一直觉得韩初命这个叛徒哪里有问题，他太过积极，就好像刘兴祚一样。 他的学生伊涅斯塔也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虽然法师都有点怪毛病，但是多尔衮总觉得这个伊涅斯塔有种不一样的地方。 取一个非人类的名字倒很常见，刘兴祚不就是爱塔吗，李永芳给自己的儿子都起了一堆精灵名字。 但是其他人奸都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即使范文程和宁完我一直自欺欺人地说自己是在促进种族融合，人类和精灵本是一家，但是这种鬼话除了部分脑残谁会真的相信？ 只有这个伊涅斯塔对于和精灵合作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就好像广宁城或者其他任何光明帝 国的人类和他都没有关系似的，多尔衮和各种人奸打了无数次交道，只有他是真心无所谓。 比如刚刚在渡过辽河的时候，三分之一，大约三千人的人类奴隶胸口上的倒五芒星徽记突然发出一阵恶臭，然后这些人类就突然变成烂泥一样沉进了河里。 多尔衮对此很伤心。 所有人类不论是其他奴隶，还是已经成了高级奴隶的奴才，一个个都是兔死狐悲的样子，即使是奴才们也都是努力控制自己而已，这逃不过多尔衮的眼睛。 唯有这个伊涅斯塔，则一点这样的情绪都没有，他只是和往常一样，极为兴奋地做着笔记。 这不正常。 不过走到广宁城下时，多尔衮没有什么可怀疑了，毕竟城门确实被夺去了，整座城市到处是厮杀和燃烧。 而且他们在城下时，正好看到了尼堪被维尔福偷袭杀死，然后岳托突袭李世忠的一幕。 多尔衮同样看不到岳托胸口的无形恶犬，但是他知道岳托是依靠了“上神”的力量牵制了那个强大的敌人，因为又有三分之一被打上了倒五芒星记号的人类奴隶突然融化成了污泥。 “哎呀呀。” 多尔衮再一次很伤心，走不动的杀几个不算什么，但是这样一下子死几千个，真的是很大的损失啊。这些精壮奴隶是八旗一起凑起来的，都是他们的财产啊。 不过看到光明帝国的部队因为那个双臂如火如荼的武将战死而士气大衰，多尔衮知道现在不是伤心损失的时候，而是表忠心的时候。 “大汗，奴才来了，奴才这就帮你一起灭这些明狗！”多尔衮大吼一声，然后对苏克萨哈说，“快进城，我们去粮仓和武器库，要是有两红旗的精灵就赶走，要是岳托让他的人类伪军守卫这些地方，我们就直接动手！” 说完，多尔衮正好看到金光闪闪的精金龙出现在天际。 “那就是精金龙！不要怕这东西的体型其实不大，一只大鳄鱼罢了，而且应该没有吐息的能力。”伊涅斯塔早就把精金龙的情报通报给精灵，不过他还是再次强调了一下，“就是爪子比较锋利一点罢了。” 伽利雷化身的精金龙有五六米长，确实比最大的鳄鱼要小一点，而且也没有恐怖的气势，精灵士兵们并没有无法战斗。 可是人家毕竟会飞啊！ “飞”，是机动性优势的顶点之一。 伽利雷在冲下前，先调整了一下方向，借助着阳光的掩护俯冲下来。 他先是把大汪给丢了下去，这只撕肉龙真不比它小，只是双方很有默契，而且祭坛距离城门不远，伽利雷才勉强把它带了过来。 虽然得到了炎黄之龙的强化，这依然让伽利雷在战斗开始前，就陷入了疲乏状态。 不过这个代价依然是是值得的，撕肉龙准确地命中了一个精灵小队，然后大汪立刻又撕又咬，直接就杀死了好几个被砸到的“中坚”精灵战士。 而伽利雷自己虽然累了，依然成功地借助背对阳光的掩护，成功地突袭了代善和岳托。 岳托的反应快一点，但依然被尾巴给扫到，这一下造成的伤势，几乎等于刘兴祚付出生命的代价造成的伤势差不多。 但是相比他的父亲，岳托受的伤根本不算什么。 奥地利投入了几十万塔勒培养出来的精金龙德鲁伊，在主位面上也是一件战略兵器，能够杀死一整船的巴巴利海盗，避免情报泄露。 说他“不大”，是相对其他龙来说，被直接冲到的代善，可绝不会认为这样的猛兽不够大。 当然代善现在也无法想任何事了，他的身体被精金龙狠狠地撞上了城墙，把那一块城垛都给撞得塌陷了进去。 “快，快，快！”伊涅斯塔连连大喊，“按照计划行动。” 为了消灭拥有“孙得功”这个掩护身份的阿明，吴忻必须让伽利雷出手，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爆发力一举杀死这个强大的邪魔。 可是这也让敌人有了应对的方法，毕竟对于传道法师来说，只要有时间，解决方案总有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应对和评估 天气寒冷，哪怕太阳正在当空也提供不了多少热量，可是苏克萨哈满头满脸地都是大汗。 一个原因是因为有一只金光闪闪的巨兽正在天空中飞舞。 代善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岳托还活着，而且还很活蹦乱跳，哪怕在城楼下，也能清晰地看到他举着那把“统治人类”，和那只金色巨兽对峙。 不过情况还是很紧急，伽利雷的及时出现，让因为李世忠的死而士气大跌的人类士兵恢复了战斗力。 他们在乔尔和雅拉牧师的带领下再次恢复了攻势，精灵也及时把战线收回，他们基本放弃了城墙的外围，只是坚守城楼。 这些跟着代善和岳托的精灵，都是精兵悍将，哪怕伽利雷正在头顶盘旋，他们还是坚定地作战。 “大家快进城！”多尔衮听伊涅斯塔转述过精金龙的情报，因此基本上没有什么胡思乱想。 传说中的炎黄之龙爪击有移山之能，喷涂有倒海之威，如果它真有人类口耳相传的那些威能，精灵应该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当场完蛋了。 但苏克萨哈也无法确定，难道一个祭坛中的塑像得到了神力被活化了？ 另一个苏克萨哈满头大汗的原因，则是他正是直接负责这个解决办法的精灵。 多尔衮正在他的耳边咆哮：“快把弩机都给我推上来，快！快！快！” “这弩机精巧得很，都给主子我机灵点！” “谁想去萨哈林岛过冬，谁就给我把弩车弄翻了！” 很显然，又要快，又要稳这种本身互相矛盾的要求，实在是让办事的人很痛苦，不过谁也不敢废话，很显然谁也不想去萨哈林岛。 比“又快又好”更糟糕的，则是伽利雷的情报只在几位精灵王子之间传递，对其他精灵还是严格保密的，毕竟这是会有损士气的情报，耶里梅斯也猜测伽利雷未必还能变身第二次，所以没有广泛传播这个情报。 如今他才知道为什么多尔衮为什么坚持要带上这些武器，弩机本身就是很娇贵的，任何有众多部件组合起来的东西都有这样的问题。 “十六赤虎弩”是光明帝国的产品，这些由名为“匠户”实为奴工的工人制造出来的武器，更是把弩机可靠性的问题放大到了极点。 精灵们都知道，城墙上有弩机没什么可怕的，那东西保养用的油料兽筋肯定都已经被卖给他们了， 即使偶尔有还能射击的弩机，那准头也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毕竟用来训练的弩箭也都已经被当成柴火烧了，上面的铁箭头则被小军官卖给铁匠铺换酒喝了。 但是其实这已经是弩机比较好的用法了，用来守城还能吓唬吓唬精灵，想要机动就是立刻各种零件乱跑，而且附属品多的惊人，一台弩机要配备十几个专人，带着几大包车配件。 光明帝国几次主动进攻精灵，都会带着这些倒霉的东西，除了拖慢他们本来就很慢的行军速度以外，毫无军事价值。 当然光明帝国的军队也不能不带这东西，毕竟你不把这些东西带出去，那各种亏空的保养用品就不好报销，还有卖给豪门大户的也销不了账啊，李世忠家里的那些弩机就是这么来的。 精灵本身并没有使用和制造弩机的习惯，部分原因是他们人口稀少，无法传承这样复杂的机械，更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光明帝国的弩机表现总是那么糟糕。 不过精灵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些弩机的，他们把缴获的弩机，都改造成了家具，这东西都是上等好料。 不过攻下辽阳和沈阳的缴获实在太多，而且大城市中各级官僚相对靠谱一些，还有一些相对保养得还凑合的弩机，一时间没有被拆解。 所以耶里梅斯和伊涅斯塔还能把这些缴获品给拿出来保养。 不过说要用这个东西对付人类，精灵们都是哈哈大笑，不过这对师徒最终说服了精灵王子带上了十二具大弩机。 ................... 能使用“白鸦流”的那个敌人已经基本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最大的威胁只剩下那个拿着大刀的精灵了，他依靠“蛛行术”的帮助，躲开了伽利雷大部分的攻势，并且进行了反击。 敌人的部队依然组织得很有效，己方的士兵明显要弱不少，伽利雷的出现毕竟是晚了一步。 吴忻和迪莉娅正在喊话号召部队为李世忠报仇，雅拉和乔尔在城墙的另一边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光明帝国的军制，失去了家主对这些士兵的命运是极其危险的，他们能够不崩溃已经是罕见优秀了，当然也是因为伽利雷看上去就是炎黄之龙的使者，如果不是他在空中翱翔，吴忻再怎么努力也是不可能把部队拉住的。 伽利雷正处于一个很好的角度观察着战场，评估者自己第一波攻击的效果。 飞翔真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每一次挥动翅膀带动气流的时候，他都能感到一阵快乐。 这是超脱，自由，满足。 哪怕已经飞行过好几次，但每一次飞翔都能让他满足，哪怕每次飞翔都意味着激烈的战斗和巨大的责任。 哪怕身上被“统治人类”砍了一下，伽利雷的心情也没有受到多大影响，虽然对人类的克敌效果依然有效，翼中的冰凉感觉说明还有一点寒冷伤害的效果，不过伽利雷飞行无碍。 大汪正在和精灵奋战，它的爪子、尾巴、利齿对于这些训练有素的精灵来说也是极大的威胁。 不过这些精灵都有很多对付猛兽的经营，其中几个还有在大小兴安岭的森林中打猎的经历。 这些经验丰富、意志坚定的精灵并没有陷入崩溃，不用指挥官告诫，他们就都看出来面对大汪绝不能慌乱，任由这只撕肉龙发挥自己的速度和爆发力，他们根本跑不了。 他们的反击，对大汪同样威胁巨大，和那些软弱的军队不同，精灵们能够对付大汪这种攻击力极强，但是生命力不算很强的敌人。 大汪杀死了几个精灵，自己的身上也已经被砍出了几个巨大的伤口，它无法攻上有高度优势的城楼。 精灵们依靠那几阶台阶，维持住了有效的战线。 他们在等待城外的精灵杀进来。 不过伽利雷不会让他们如愿，那个拿着大刀的精灵大概是灌下了一瓶“治疗致命伤”，他恢复了战斗力，考虑到是传道法师施展的“猫之优雅”，效果大概也会持续很久，但是那个“蛛行术”很快要消失了，这会让这个精灵无法依靠城墙躲避和反击伽利雷。 吴忻他们已经把部队组织好了，下一次两面夹击就是这些精灵的死期。 第三百三十九章目标就是你 “蹲下！蹲下！” 随着岳托的一声大吼，广宁城楼上的上百精灵一下子全部蹲了下去，他的反应很及时，很正确。 但是吴忻还是以“火球术”成功地拉开了总攻的号角，虽然精灵们同时下蹲让他的“火球术”没有烧到几个敌人，但是“蹲下”这个动作本身就提供了战机。 精灵们已经战斗了很久，如果一直奋战那么还能勉强维持，但是蹲下之后，好几个精灵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勉强站起来的精灵，面对着猛扑上来的人类部队，也都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现在进攻精灵的人类部队中的基层军官都是李成梁、李如松传给李世忠的家丁，他们大部分都不年轻了，但是他们的经验和自信却是宝贵的财富。 没有这些基层军官的催促和号令，这些部队就没有办法紧跟着吴忻的火球发起进攻，当然要不是吴忻过去几个月长时间的训练，这些士兵同样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好几个精灵战士都在半蹲状态下，被比他们要弱一点的人类战士打趴了。 当然吴忻也为发起这波攻势付出了代价，一个精灵游荡者乘着吴忻靠近施法的时候给了他一箭。 这一箭距离很近，那个精灵也精通近距射击的战法，吴忻被伤得不轻。 “不要管我，你和凯斯勒首座去对付岳托，快进攻，这是好机会。”不过他还是挥手制止了迪莉雅治疗他的打算，“自己也要小心！” 虽然术士的生命力有限，但是吴忻毕竟已经是能够使用五级魔法的术士了，这一下他自问能抗得住，他也不打算再扑进去拼命了，所以也就不需要治疗了。 迪莉雅和凯斯勒首座都只有几个有限的治疗神术了，治疗药剂还有几瓶“治疗轻伤”，但是都是光明帝国的库存品，因为保存不良基本上就是“治疗轻微伤”而已，谁也不知道剩下的这几瓶质量是否可靠。 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再争执，他们立刻都投入了进攻中。 岳托一直在看天上，哪怕刚刚指挥部下回避火球的时候也是如此。 另外一边的乔尔和巴特兹他们被精灵顶住了，老渔夫虽然勇敢冲杀，但是那些士兵一起训练了那么久，都知道凯斯勒首座和迪莉雅的实力强过自己这边的两个锦衣卫，他们的士气不大够。 吴忻的打算也确实是集中主力与一边，如今两个强大的重甲牧师朝岳托扑过来，可是他的视线却依然盯着天空中那金光闪闪的巨兽。 虽然已经得到过情报，可是敌人的强大还是让他极为震惊。 能飞善斗，而且抗击打能力也强，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存在？ 太不公平了，人类可以占据黄河长江那温暖肥沃的土地，而精灵们只能在白山黑水之中苦熬，他们还能请求如此强大的祖先神帮助，而自己只能和凶残至极的存在交易，随时可能被“上神”连皮带骨地吞下去。 耶里梅斯并没有向他通报伽利雷的全部来历，这种涉及位面的情报要损耗不少命运点。 岳托当然认为伽利雷是炎黄之龙的分身，其实这也不能算大错。 他刚刚以伤换伤，给了伽利雷狠狠的一下，原以至少可以把这支怪兽打得丧失飞行能力的，可是精金龙不仅还能飞，而且似乎还能再挨一下也不要紧，他可没有另外一瓶“治疗致命伤”了。 紧盯着伽利雷的不止一个岳托，躲在城墙下的耶里梅斯也在观察着，真是美丽的生物啊，耶里梅斯不是第一次见到龙，他曾近以为黄铜龙就是世界上最美的生物，但是现在他才知道相比精金龙的华贵，黄铜龙实在是黯然失色。 那只黄铜龙不是生活在吴忻和他所在的主位面上，是在另一个A级位面。 那只黄铜龙比这只精金龙还要大，身上有让普通士兵难以作战的龙威，还有威力巨大的吐息。 同样的岁数，同样的德鲁伊等级下，精金龙的体型比大多数龙要小一号，缺少龙最强大的力量之一，“龙威”，当然伽利雷其实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伽利雷论实力比那只老年黄铜龙要差一大截，但是耶里梅斯身边也没有当时那么强大的队友可以依靠了。 虽然伽利略很美丽，但是耶里梅斯也绝不想对上这样的敌人，他原本判定伽利略的变身能力必然有极大的间隔，不大可能再一个位面任务中变身两次，可是现在这个判定显然是错误的。 生命力又强，又会飞的龙是最难杀的目标，他是没有能力杀死的这个敌人的，当然把伽利略的情报带回主位面后，对于奥斯曼帝国的安全还是有一定帮助的。 耶里梅斯已经想到了，最近主位面的北非战场上，有一些情报迟滞，是不是因为这只能飞的猛兽，全灭了己方的一些船只？ 这东西肯定有能力杀死一整船，近百个海盗和士兵。 作为没有龙威的补偿，精金龙的攻击力和防御力都是第一流的，如果是其他龙类，德鲁伊变的，“统治人类”的那一下很有可能已经切开了飞翼的筋膜。 而现在伽利雷依然飞行无碍，给所有精灵施加着极大的压力。 耶里梅斯在心理评估着情况，同时做好了战斗准备，虽然杀死这条龙的机会不大，但是只要重创他，就能完成位面任务。 重创伽利略的把握，耶里梅斯还是有的。 他的法术位已经见底了，不过作为传道法师，作为资深位面战士，他当然是有家底的。 耶里梅斯身上的法袍能够每天激发一个四级魔法，而且是免除施法材料的，算得上是一件不错的“核心”级宝物。 只要在伽利雷再次冲击岳托的时候使用，再配合伊涅斯塔那里的部署，就能让他...................... 果然，在迪莉雅和凯斯勒首座开始围攻岳托的时候，精金龙也猛力煽动了一下他的翅膀。 “艹！”一贯优雅的传道法师突然爆了粗口，因为一直在岳托头上盘旋的精金龙，猛冲的目标不是城楼，不是岳托，而是城楼下的那个角落，耶里梅斯躲着的角落。 第三百四十章如何对付一只龙 “好！” “杀死这个人奸！” 所有看到伽利雷把耶里梅斯撞飞出去的光明帝国士兵，都发出了欢呼声。 “杀人奸啊！”特别是吴三桂，他叫得特别大声，“就是这个韩初命，他卖了广宁城！” 吴三桂正在努力甩锅，虽然他也在努力收拢部队，但是他对情况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 此时的吴三桂还没有日后的威望，吴襄也没有做好权力转移的安排。 所以吴襄战死后，吴三桂没有能力让吴家的家丁承担高风险的任务，更不要说祖大寿的家丁，祖大寿的子侄并没有死光。 吴襄在的话，当然可以暂时控制这些人，并且最终乘机扩大吴家的势力，但是吴三桂就完全没有这个能力了。 不过他虽然没有能力控制部队夺回失守的城门，但是带着这些部队退回山海关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临阵脱逃这种事，吴三桂也毫无心理负担，不要说他的父亲已经战死沙场，北京方面不可能再严惩他，他还有自己的部队作为依仗，广宁失守后，北京必然震动，他的部队将是拱卫山海关的重要力量。 接下来的局面可不好对付啊，敌人出乎意料的强大，也许是该充分考虑各种可能性了？？？ 吴三桂看着岳托和他的宝刀，第一次认真考虑是不是要.............. 绝不是当人奸，而是顺应种族融合的历史大潮。 不过韩初命是个麻烦，他的实力那么强，而这一次自己完全糊弄了他，以后他显然会是精灵人类亲善的一面旗帜，吴三桂要加入这个伟大的运动，显然就会有一点问题。 所以吴三桂是真心诚意希望伽利雷能干掉韩初命的。 “干！”在看到韩初命没死的时候，吴三桂狠狠地骂了一声。 伽利雷猛地撞上了耶里梅斯，然而在他正准备用自己的利齿绞碎这个该死的敌人时，伽利雷忽然感到一阵极度的悲伤，为刚刚死去的李世忠悲伤。 这是炎黄之龙在悼念自己失去的好孩子，伽利雷得到了巨大的力量，这种情绪只是很微小的代价。 不过这情绪来得很不是时候..................伽利雷本来已经控制了这种情绪................... 强大的德鲁伊知道自己中了魔法了。 这是耶里梅斯的魔法，他身上的法袍，可以瞬间激活一个“律令分心”。 伽利雷很快明白了自己的情况，不过他还是很吃惊自己居然无法对抗这个魔法。 伽利雷的生命力不足以对抗这个预言系的四级魔法，但是他现在是龙的状态，而且他又是感知极强的德鲁伊，他的魔法抗力是很强的。 可是这件法袍密斯特拉苏丹亲手编织的宝物激发出来的魔法，最终破开了伽利雷的防御。 当然这种分心并不足以让伽利雷失去飞行的能力，甚至不足以让传道法师避开被咬成两段 的命运。 但是岳托可以。 强大的精灵武者抓住伽利雷分心的机会，从城墙一跃而下跳在了俯冲攻击的伽利雷的后背上，岳托将“统治人类”对准伽利雷的龙头下的正中，想要一剑切断他的脊椎。 岳托实在高估了四级魔法的效果，能让他跳到精金龙的身上，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伽利雷立刻放弃攻击耶里梅斯，展翅空翻，然后迅速拉高想要拜托岳托。 他的动作让岳托失去了稳定，没有能够再砍一刀。 但是岳托也没有放手，他吸气沉身，坚决挂在了伽利雷的身上。 这个动作并没有让伽利雷紧张。 伽利雷猛力煽动翅膀，继续加速拉高，在这个速度下即使是岳托也不可能在恢复身体的稳定，用到威胁他了，而他能飞到岳托无法呼吸的高度。 无法挥刀的岳托再次催发了地狱魔犬。 无形的魔犬出现在他的胸口，然后狠狠地咬在了伽利雷的身上。 这个重创了热之首座，让得到炎帝之力的李世忠也无法对抗的力量，对伽利雷的妨碍却极为有限。 虽然这个时候，祭品的距离最近，无形魔犬的威力其实要比前两次还强上一点。 但是精金龙只是微微减低了一点速度，岳托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个生命的强大。 当岳托再次激发魔犬的那一刻，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吃饭，跟着精灵们连夜走了一天的路，期间渡过了辽河的人类奴隶终于全部死光了，他们作为祭品被献给了阿斯摩蒂尔斯。 驯服地当奴隶，也只是让他们痛苦地多活了生不如死的几年。 “就是现在，就是现在！”上万人类奴隶的死亡对于多尔衮是一笔巨大的财产损失，不过这个时候，他完全没有在乎这个事，“抓住机会啊！只有这一次机会！” “一定要命中啊！”多尔衮其实是一个挺镇定的精灵，但是他对于伽利略的力量实在是感到恐惧，他并不知道伽利略的变身难度和不一定能再次出现在这个位面。“这东西不死，我们都要死，一定要射中啊！” 精灵们纷纷射出了十二赤虎弩， “你给我闭嘴！”伊涅斯塔一边大吼，一边撕开了一张卷轴，“我偏不了！” 虽然已经提前保养过，但是十几家弩机中，还是有一半以为运输而损失了一些零件。 好几架弩机发射失败，其中一家弩机的弦直接扭曲反绞，然后杀死了一个倒霉的精灵射手。 但是还是有六支弩箭成功地射了出去。 作战经验丰富的伽利雷始终小心地保持着背对阳光，所以他第一时间看到了几支巨大的弩箭朝他射来。 他并不是很害怕，在莓之世界，这种程度集火他面对过不止一次。 看似猛烈的射击，要在这样的距离上，射中他这样的快速目标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他因为背上的那个精灵损失了一点速度。 而且伽利雷还知道这个位面士兵训练水平有限，弩机保养更是糟糕，所以他没什么好怕的。 “啊！！！” 但是事实和预期得完全相反，伽利雷被射中了，而且被狠狠地钉在了城墙上。 第三百四十一章两万五千塔勒真是一大笔钱 飞翔一直是人类的梦想，至少对于吴忻那个主位面的存在来说，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事情。 但是对于伽利雷来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虽然这个位面比之主位面有许多缺点，比如金属的冶炼极为困难，而且就算是冶炼出来了，也很难保存，又比如营养剂制作的难度极高，而且外来营养剂很容易失效， 但是飞翔这个能力，在那个B2级位面位面反而比吴忻的那个A3级主位面要容易一点，当然也不是很常见的能力，但是那个世界确实有十几个德鲁伊还有十几个法师，都能飞。 在那个世界，战争最关键的部分，就是制空权的争夺，很显然能够从空中观察敌人的一方，将在会战中得到极大的战术优势。 大部分时候，总是德鲁伊比法师们更强一点，法师们在空中理论上还能施法，但因为注意力的问题，操作起来难度很大，实际上几乎是靶子。 然而就是在那个世界，伽利雷的力量也是极为罕见的，变成信天翁和猫头鹰是一回事，变成精金龙是完全的另一回事。 他是天空的支配者，哪怕是“核心”级别的德鲁伊，也不完全无法和他争锋，好几只纵横天下的猛禽都被他的利齿撕碎然后吞进了喉咙。 正是因为和伽利雷的关系，奥地利才敢于以A3位面上一个中等强国的实力，经略一个B2级位面，并且还经略得颇为顺利。 哪怕胡安娜女王的策略从来谈不上周全，对于那个位面上土著从来不认真拉拢，作战策略也是天马行空，拉迪斯劳斯的支援总是各种空头支票，答应了一个“护国”战士，最后能来一个“精锐”游荡者就算是不错了，还有答应了一个“核心”法师，然后那个法师身上没有哪怕一克施法材料，除了戏法其他坚决不用............. 因为每次大会战的时候，都有能变身的伽利雷在，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控制制空权，然后不仅给己方部队提供情报和心理优势，还能给敌人制造巨大的心理压力。 伽利雷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是无敌的，他见过拉迪斯劳斯、胡安娜女王和琼斯局长联手时候的威力，但是在好几个大胜后，他确实偶尔会想，要是在奥地利征服这个位面的时候，他就有变成精金龙的能力，由他来承担这个位面的命运，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依然尊重自己和胡安娜、拉迪斯劳斯之间的协议，也珍视自己和胡安娜之间的情义，他知道相比那位永远优雅的奥地利君主，这位随性女王其实才是比较好打交道的哪一个。 这个念头一开始只是偶尔闪过，他也没有去联络什么反对组织，没有研究过如何摆脱自己和奥地利的强制协议，甚至没有对任何吐露过一丝一毫的不满。 但是最近这个问题，如果当初我就这么强，出现在伽利雷脑海中的频率确实开始变高了.................... 然而现在伽利雷清醒了不少，在一个远不如A3级的位面上，他被打得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失去了机动性，犹如一只被等待风干的鹅一样，挂在了城门上。 一个有两万五千塔勒报偿的任务确实该有这么危险，伽利雷再次确认了一点，拉迪斯劳斯的钱真是不好挣，非常不好挣。 情况极为糟糕，现在他被钉在了城墙上，哪怕敌人没有第二个“谈舒尔瞄准术”，也有很大可能命中他了。 更糟糕的是，他背上还有一个要命的岳托。 “你给我去死吧！” 伽利雷确实强大，因此当自己和韩初命精心设计的战术真的起效时，岳托也感到极度兴奋！ “你给我去死吧！” 伽利雷努力转头想要用牙齿进攻岳托，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样不行，转而绷紧身体挤压，想要把岳托压扁在城墙上。 精金龙的力量极大，岳托无法对抗。 精灵王子一手抓住精金龙的鳞片，一手由下往上挥动“统治人类”。 古老怪兽的牙齿，撕开了精金龙的身体最脆弱的部分之一，翅膀上的筋膜。 伽利雷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他终于知道那些敌人被他咬中时候的感受了，从来都是他把这种剧痛施加在敌人身上。 这一下重击，即使是精金龙也几乎去了半条命，但是他终究是没死。 他的生命力是快见底了，但是一个绿色的光球即使赶到，小冈萨雷斯激发了魔性铠甲的力量，用自己的生命力给伽利雷疗伤。 “快跑！小心还有弩箭！”吴忻一边大吼，一边朝着城楼发起猛攻。 伽利雷虽然失去了一根翅膀，但是他至少摆脱了挂着当靶子的命运了，精金龙恢复了部分机动性，他犹如一只大蜥蜴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城墙下的壕沟。 护城壕里有不少腐臭的尸体和尖细的木桩，但是这个位置正是伽利雷需要的，让精灵们的弩机不可能再射中伽利雷了。 “把宁远伯的遗体带过去！”凯斯勒首座在投入进攻前，他把李世忠的尸体从城墙上丢下。 张大牛刚刚赶到，他接住了李世忠的遗体，然后冲了出去。 伽利雷的情况显然很不好，但是吴忻还是要继续奋战，岳托固然重创了精金龙，但是他也离开了城楼。 吴忻使用了一个“火焰跳跃”，出现在了刚刚火球术燃烧的地方，然后在最近的一个精灵反应过来之前，再次变身成了野猪人，他的魅力极高，所以初入“精锐”等级，就可以使用两次五级魔法。 吴忻一拳击飞那个已经战斗得脱离，几乎是气喘吁吁的精灵战士，然后他的脚一阵剧痛。 吴忻低头一看，一个精灵正死死地咬住他的脚后跟呢，他一脚站稳，然后双拳齐下，一下子撕开了这个精灵的脖子。 鲜血如同被泵出来一样，哪怕魔性铠甲拼命流动，也无法再压榨出生命力了。 吴忻这才发现，这个精灵满头白发，但是铠甲是魔性铠甲，正是精灵大汗代善！ 他用魔性铠甲激发出了自己最后的力量，然后战死沙场。 于此同时，失去了代善和岳托的精灵们再也无法战斗了。 老渔夫乔尔和雅拉，迪莉雅和凯斯勒首座，他们被两面夹击，迪莉雅勇施展了一个“群体援助术”，不可挡，城楼上精灵们最后的防线被摧毁了。 但是与此同时，多尔衮亲自带领的精灵们，已经冲过了吊桥，吴忻他们来不及关上城门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难道要跪了？ 广宁城的高大城楼再次完全被人类控制。 精灵们纷纷被重创杀死，尸体被直接丢到了城墙下，然而人类们并没有获胜的欣喜。 “快，快顶住城门！”吴三桂原本打着弃城逃跑，让友军背锅的打算，但是看到胜机出现，他还是努力在争取，并且能喊几句口号，“报效皇上啊！” 城门原本的门闩结构已经被精灵们拆掉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吴家家丁头目，举起了一座垮掉的房子的大梁，想要抵住城门。 “好！赏五十两银子！”他的机敏让吴三桂很是兴奋，“再给你娶一个新媳.........” 吴三桂的吼声戛然而止，这个勇敢的战士终究没有机会享受那些银子和妻子了。 一根弓箭射中了他的胸口，好几个光球一起命中了他的头颅。 苏克萨哈是比大部分精灵更优秀的射手，但是他那一箭是射不死那个人类士兵的，跑步中射出的箭就算有准头，也没有充分破甲的力度了。 传道法师耶里梅斯提供了帮助，那几个光球是“魔法飞弹”，他虽然比萨扎斯坦弱一点，但是比普通法师强的多，魔法飞弹的光球数量就是证据。 也正是因为他的等级，他才能在刚刚的猛攻下幸存，不过他也确实是够惨了，当伊涅斯塔和一个精灵护卫看到他的时候，都被传道法师的坚强毅力给震惊了。 刚刚伽利雷的冲击虽然没有杀死他，但绝对是重创了他，他的双腿都从膝盖以下断了。 耶里梅斯是顶着极大的痛苦，释放出来的魔法，哪怕是在最顶级的位面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也是极少数精英。 “你没事吧，老师。”伊涅斯塔很是担心的样子，“我这里还有一瓶治疗轻伤。” “留着吧，防止还有意外。”耶里梅斯摆摆手，示意自己死不了，“我挺得住。” 伊涅斯塔还想再劝，但是耶里梅斯的他态度很坚决。 “干得不错，伊涅斯塔，你的才能完全可以确保你在任何地方都得到尊重。”耶里梅斯还能鼓舞自己的好学生，“这是我们的幸运，你可以加入一个最强大的势力！” 这是为了避免向旁边的精灵泄露位面战争的秘密。 伊涅斯塔当然知道耶里梅斯说的“最强大的势力”指的是主位面上的奥斯曼帝国，吴忻他们的“阿尔法”想要小位面附属于自己，而星月系方面也有自己的意志。 耶里梅斯这一场胜利虽然比不上俘获一个位面，但是也足以获得大大影响奥斯曼宫廷力量平衡的利益了，耶里梅斯是密斯特拉苏丹阵营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杀啊！杀死这些低贱的人类！” “你们是高贵的精灵，你们是人类的主人！” 吴三桂所部重新封锁城门的尝试已经失败，多尔衮正在大吼着催促着部下进军。 岳托看了一眼多尔衮，他没有去和多尔衮汇合，城内还有代善系的力量，他能控制大部分战利品。 既然城门守不住，那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杀死那只炎黄之龙的使者。 几十个精灵正朝着护城壕里的伽利雷射箭，大部分根本插不进精金龙的鳞片，少数正好射在伤口上的箭支也不足以给伽利雷致命打击。 岳托回头看了一眼代善被丢下城墙的尸体，然后举起“统治人类”准备跳下去追击伽利雷。 “砰！” 然而这个时候，他感到地面狠狠地震动了一下。 大汪又一次狠狠地摔了一下，不过这一次不是被伽利雷从空中丢到城墙上，而是它自己从城墙上跳到了城外。 撕肉龙的敏捷不差，但是它毕竟体重巨大，这一下摔得还是很不轻的，不过大汪不顾疼痛，第一时间重新站稳，然后就朝着岳托甩出了一个白色的光波。 “小心，这就是我说的破邪斩！”耶里梅斯伤得很重，但还是大叫提醒岳托，“还有它的爪子和牙齿都有毒。” 撕肉龙对付普通士兵都能直接杀死，对于强者也有磨的手段，确实是最好的动物伙伴。 “老师，你小心。”伊涅斯塔带着自己的老师离开了战场。 岳托的灵魂和“无形魔犬”结成一体，还献祭了那么多人类给阿斯摩蒂尔斯，他如果被这道白色光波命中，绝对是好受不了。 不过这道光波没有命中，对于岳托来说，躲开这个光波的难度并不大。 可是这也给大汪争取到了冲锋的机会，撕肉龙撞倒了好几个精灵，然后扑到了岳托面前。 双方迅速交锋了几个回合，大汪虽然有不少威能，但是根本奈何不了岳托。 不过它也不怕“统治人类”，虽然被岳托砍了好几刀，也始终没有倒下。 岳托也受了很多伤，他的攻击也稍微降低了一点威力。 看着越来越多的精灵部队冲进广宁城，吴三桂果断下令逃跑，刘策的部队看到这一幕立刻也崩溃了，只有少数李世忠的部队还在抵抗，但是失去了大部分高级军官，人类部队已经无法阻止巷战了。 广宁城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了............ 吴忻和迪莉雅他们虽然没有立刻遭到精灵的攻击，但是不少精灵们同时也在向城楼射箭。 “我们撤退吧，绿龙甲和守秘蜘蛛还在，我们能承受失败，东山再起的。”迪莉雅拉住吴忻，想要立刻止损，“这个倒霉的小位面，丢了也就丢了。” “伽利雷还没有逃，他还在坑道里。”凯斯勒首座反对逃跑，当然其实他也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伽利雷还不跑，“我们必须救它，他要是死了，不仅是奥地利失去了一个战略兵器，莓之世界的统治也会出问题。” “我们不能撤退..................”巴特兹也想撤退，可是他没有应付任务失败的资源，“我们应该............” 他的话嘎然而止，一支流矢命中并且穿透了他的头盔，这个医院骑士团的见习，当场倒下然后跪倒在了城头上。 “你看，我们必须立刻撤退，奥地利的事情不管我们的事！” “没有奥地利，没有在地中海北岸站不住的！” “只要有上帝和教会..............” 当迪莉雅和凯斯勒首座争论时，越来越多的精灵还是投入到进攻伽利雷和大汪的战斗中。 依靠部下的帮助，岳托又砍中了大汪一下，虽然“统治人类”对撕肉龙没有破敌效果，虽然岳托又伤又累，但是大汪终究不是他的对手。 吴忻在其他人争论时始终缄默不语，他不甘心，他不能忍受放弃自己的同胞，这些人类是他的同胞。 ‘这是我的同胞！’吴忻在心里大吼，‘我不能让他们当两百六十七年的奴隶！’ 随着他的心声，吴忻忽然感受到了空气中流动着的信用，他理解了最后一搏的机会。 吴忻把巴特兹的尸体抱起来，然后把他当作肉垫，跳下了城楼。 第三百四十三章壕沟里的精金龙 吴忻是在抓住巴特兹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新队友其实还没有完全死透。 不过吴忻没有犹豫，巴特兹已经伤得太重了，也不可能有神术来救援他。 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去把自己本来的破头盔，换成了看上去颇为坚固的光明帝国军官用盔。 那顶专门为武将设计和打造的头盔，那顶本该能够抵抗长枪和大刀的头盔，被一发并不算很有力的流矢给完全贯穿了。 在这个位面呆了那么久，巴特兹本该知道光明帝国的军工产品是个什么品质，可是他还是心存侥幸，选择了那个看上去挺光鲜的产品。 当然巴特兹即使穿着原来的那个破烂，也不一定能挨过这一劫。 反正吴忻是管不了这个了。 等到他落到城墙下时，巴特兹已经彻底死透了。 吴忻刚刚没有犹豫，现在也不会哀悼，他要乘着“变身野猪人”的效果还在，发起最后的冲锋。 精金龙此时已经正努力想要爬出护城壕，伽利雷想要救援大汪，天界撕肉龙正被岳托一步一步肢解，大汪已经失去了一条前肢，肚子也被撕开了，肠子和食物和地上众多尸体混合在一起。 “老三，能给我挡住他！绝不要让他爬出壕沟！” “大哥你放心！” 在岳托猛攻时，一部分精灵支援他，一部分精灵在萨哈璘，代善的第三子，的带领下阻挡伽利雷。 萨哈璘他和岳托一样，也是以人类为宿敌的游侠，虽然身材矮小，甚至不能算完全成年，但已经参加过辽阳之战，杀死了好几个人类男子，****了许多人类妇女。 岳托考虑到多尔衮兄弟一贯不可靠，需要派够分量的两红旗王子来监视和催促他们，所以今天他一直负责联络。 他大致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将多尔衮兄弟的两黄旗带到了主战场。 但是。萨哈璘却并不认为自己做的很好，因为他来得终究是不够早，只是刚好目睹了代善的死亡。 此时他急不可耐地需要报仇，而什么样的复仇能够好过杀死炎黄之龙分身呢？ 这不仅能够复仇，还能得到荣誉和权势。 在代善和硕托死后，萨哈璘现在已经是代善派系的第二号人物，但是要真正继承二哥硕托，成为大哥岳托得力助手，他还需要证明自己。 他以为伽利雷被这样重创后，应该已经威胁不大，所以他一开始的目标不是“挡住”伽利雷，而是一举杀了它。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伽利雷虽然也被重创，但是他还有一定的战斗力，萨哈璘带着一个精锐级的固山额真，好几个中坚级的牛录额真，也占不到一点上风。 他们手上虽然都有“中坚”武器，对付那些劣质的明军铠甲、盾牌绰绰有余，但是对付精金龙完全不行，哪怕他还没有从壕沟里爬出来，哪怕他受伤很重。 那些每个都杀过几十个人类的牛录额真发力良好的一击也只能略微破开一点精金龙的皮肤，造成一点极为有限的伤害。 “和硕图，你在等什么？一起上啊！” 正红旗固山额真和硕图，何和礼的儿子，和他父亲一样，他也娶了一个爱新觉罗家的女儿。 虽然没有继承到父亲的术士天赋，但是他也是身经百战，杀死过数百人类的老兵了。 他的武器是一把大刀，刘綎曾经舞动着它在阿达里山岗上，奋战到最后一刻，和大部分的光明帝国武器的糟糕品质不同，这是一把真正的“精锐”武器，除了基本的攻击加成还可以施展“援助术”。 但是他始终没有参与攻击，哪怕萨哈璘大吼，他也始终只是不停地跟着伽利雷移动自己的位置而已。 萨哈璘歇斯底里地大吼，觉得这个姐夫是看他年轻不尊重他的权威。 情况对伽利雷来说更糟糕，如果他状态好，他可以飞起来一个一个把这些倒霉的精灵撕成碎片，哪怕不能飞，如果不是被重伤，他也能硬吃这些敌人，哪怕敌人中有一个“精锐”。 但是现在他被弩车开了一个大洞，箭杆已经断裂，箭头还插在他身上，最重的伤势，还是被岳托的“统治人类”砍得那几刀，德鲁伊变成的龙终究不是龙，“破敌人类”实在是一个极其有效的武器。 其他精灵的攻击也就罢了，但是那个拿着大砍刀的精灵是一个强敌，他并不猛攻也不嚎叫。 但是每次伽利雷想要爬出壕沟，避免处于下方的劣势并让他那威力巨大的尾巴也投入攻击中，这个精灵就会威胁他的后背，被“统治人类”砍出巨大伤口的地方。 经验丰富的和硕图知道，他们没有杀死精金龙的能力，关键是拖住。 等到岳托杀死这个德鲁伊的动物伙伴，然后来一起围攻这个强敌。 吴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发起了冲锋，他的冲锋吸引了精灵军很大的关注，他不是一个人在冲锋。 “这到底是为什么？！”迪莉雅不明白吴忻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任务失败就失败，何必要这么拼命呢，不过他不理解归不理解，还是找了一具尸体当肉垫，然后跳下了城墙。 凯斯勒首座当然也不会落后，乔尔和雅拉他们稍微犹豫了一下，也都选择了跳下城墙。 他们几个都是身穿重甲，即使也各自找了一具尸体但肉垫，依然是伤得不轻，加大了本来就不轻的伤势。 还有有大约几十个明军官兵为轮回小队的勇气所激励，也都选择了跳下城墙去救援伽利雷，他们眼中炎黄之龙的使者。 还有一些士兵从地上捡起战死者的短刀短剑投掷攻击正在入城的精灵，极少数人才有弓箭。 他们在城墙上的阻击实在无力，完全阻止不了两黄旗的部队入城。 “快，快！”多尔衮非常焦急，他必须快点进程，攫取更多战利品。 两蓝旗在守卫辽沈并监视朝鲜和蒙古兽人，现在两百旗跟在后面，还在渡过辽河，谁控制了广宁城中的仓储，谁就控制了两白旗和两蓝旗，至少是可以获得极大优势。 多尔衮和萨哈璘岁数差不多，和这个代善的三子一样，他也经验不足，他本该先控制城门，然后集中力量围攻城外这些残余的敌人的。 他的贪婪，给了人类最后反击的机会。 第三百四十四章我愿意 “多尔衮，你个小娘养的................” “这广宁城，是我们两红旗的老少爷们打下来的！” 看着多尔衮指挥着两白旗部队头也不回地入城，萨哈璘怒不可遏地大骂。 他的话部分是事实，攻克广宁城的大部分功劳确实应该属于代善父子，但是另外一部分，就是岳托也不认为是真的，阿巴亥绝不是“小娘”，她是堂堂正正的大妃，是多尔衮三兄弟能够这么轻易继承到野猪皮一大块遗产的最重要原因。 “不许胡说！多尔衮是你叔叔，是大妃的儿子。”岳托呵斥了一句自己的弟弟，他同时把大汪的尾巴给斩了下来，“不要急躁！这只精金龙才是最重要的战利品！” “啊，对啊！”萨哈璘这才恍然大悟，“这东西的皮肤能做刀枪不入的重甲，他的爪子和牙齿能做宝刀，一刀一个把敢反抗的人类统统砍死！哈哈哈哈哈哈！” 岳托对萨哈璘的表现不大满意，打算等进城后，要好好斥责他一番，代善死了，他就要代行父亲的权力和责任，要当萨哈璘的导师。 多尔衮也是如此，虽然他们有自己的打算和野心，岳托还是下定决心要严厉申斥，同时也教导他，他现在也是多尔衮和多铎的导师了。 在没有吴忻的位面中，这些爱新觉罗家的后辈日后都能够承担起责任。 比如阿巴泰的儿子博落，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一个回合把在东南沿海纵横了几十年，连和如日中天的荷兰人也能过两招的郑芝龙给打败了，拥兵十万的大军阀像个小孩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这其中固然有郑芝龙老迈昏聩、名过其实的原因，但是博落的狡诈和机敏也是毫无疑问的。 其他年轻的精灵王子出征，除了尼堪被李定国所败以外，其他都表现不错，即使尼堪也做到了奋勇死战。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个个都天赋惊人，而是因为他们在独当一面前，已经在最严厉的环境中学习了很久，而且能够从一次次战斗中积累经验，总结教训。 这个过程从野猪皮攻破辽沈后，就表现出一种大势难挡的力量，每一次精灵的胜利都会让更有自信，更有经验。 岳托相信，自己一定能够统治辽东，甚至能够更进一步，如果光明帝国南部的官僚都和辽东的官僚一样水平，这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岳托抓住机会又砍了一刀因为失血过多而步伐紊乱的撕肉龙，然后一脚踩在它的伤口上。 就在大约十步远的地方，吴忻他们正在猛攻精灵的防线，但是苏克萨哈率领的精灵战线依然相当稳定。 吴忻变身的野猪人每次冲击都能重创一个精灵，但是现在精灵的数量很充足，吴忻无法突破防线。 虽然迪莉雅和凯斯勒首座也都在奋力进攻，但是他们毕竟是牧师，生存性和多面性都很好，但是爆发力并不是他们的强项，他们的爆发手段也已经都被消耗掉了。 当然即使凯斯勒首座还能变身，迪莉雅的绿龙甲还能喷吐，也无法突破这个战线。 他们的面前不是几十个，而是数百精灵。 “嗯，非常好，这个精灵王子岳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在一个隐蔽的位置，耶里梅斯正在观察，他一边观察一边也在教导伊涅斯塔，传道法师当然是好老师，“其实现在让精灵们一起冲锋，那些冲出来支援的家伙八成也是会一起完蛋的，但是他这样稳健地控制局势，敌人就连两成的机会也没有了，一个一个地消灭敌人。” 说到这里时，岳托一刀切开了大汪的喉管，但是大汪踉踉跄跄地还没有倒下，反而又鼓起肌肉要进行冲锋。 “这只撕肉龙不行了。”耶里梅斯看着大汪踉踉跄跄的样子，“它是要和自己的德鲁伊死在一起吧。” “嗯。”伊涅斯塔对自己的老师说到，“大局已定了，我们再推开一些吧，不要被流矢射中了，或者出其他意外。” “好吧，我们走。”伊涅斯塔的建议不错，可是耶里梅斯却感到还有一丝不妥，不过他的法术位已经见底了，“反正我留着也没用了。” 撕肉龙的颈动脉被切开了，血液正在急速流失，但是它最后的冲锋势不可当，萨哈璘和和硕图都看到了大汪的状态，都选择了避开，他们不认为有必要再牺牲精灵来阻止它和精金龙汇合，只是想死在一起而已。 岳托也是这么觉得，今天真是伟大的一天，就在这广宁，他得到了前所未见的法师的效忠，炎黄之龙的使者就要死在他的手里，然后身体被做成精灵的武器了。 “我们快放弃任务！”迪莉雅大吼。 “必须放弃了，殿下，我还有一些储蓄，我们能付得起回去船票的。”凯斯勒首座也对吴忻吼道，“已经没有可能了，这个德鲁伊也有很多财产，他也能逃走的。” “这样激烈的战斗中，并不能离开的。”吴忻知道凯斯勒首座是安慰自己，位面战士的身份让他们可以更容易逃跑，但并不是这样的情况下也能逃，“他飞不起来，逃不掉的。” 撕肉龙大汪已经冲进了壕沟，它想要给伽利雷一个冲出壕沟的机会。 可是岳托也尾随而至，他加入围攻后，精灵们士气更盛。 萨哈璘和和硕图配合得当，伽利雷虽然依靠大汪的冲锋牵制，咬到了和硕图一下。 但是和硕图被重创的结果是，他再次把精金龙逼回了壕沟。 “他收了拉迪斯劳斯殿下的巨款，即使战死沙场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凯斯勒首座看了一眼，正在悲鸣的伽利雷，最终狠下心来说到。 吴忻咬牙切齿地看着居高临下看着伽利雷的岳托，任然拒绝放弃。 堆积了无数尸体的壕沟中，正散发着浓烈至极的血腥气，仿佛蕴藏着一丝提示，可是那信息断断续续，他无法听清楚。 他虽然有炎黄之龙信徒的灵魂，但是身体却不是炎黄之龙的信徒，所以他听不清。 但是有人能听清，听清炎黄之龙的问题。 因为动物伙伴的死亡，伽利雷正经历着极大的痛苦，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好，我愿意。”壕沟下，张大牛回答了炎黄之龙的问题，然后对伽利雷说道，“请一定要为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孩子报仇。” 他已经在壕沟下行进了很久，依靠尸体的掩护，爬到了伽利雷的身边。 大汪就死在他的面前，他爬了过去，用撕肉龙的牙齿切开了自己的喉咙。 张大牛的血液，大汪的血液，李世忠的血液混合着其他人类尸体的血液，流动了起来。 炎黄之龙在这个位面上投入的全部神力，终于不再分散，全部凝聚到了一起。 伽利雷感到自己的胸腹之中有一股滚烫的力量在凝聚，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一种他变成龙后就一直在追求的力量。 精金龙张开大口朝着已经胜券在握的精灵们，喷吐出了一股土黄色的冲击波。 第三百四十五章我们愿意 “请一定要为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孩子报仇。” 这是张大牛的遗言。 水渠失修，又没有雨水，庄稼地里当然就没有收成。 哪怕自己和家人很努力地去耕作，去除草也是无济于事。 但是税收却一点也不能减少，不仅没有减少还加倍了。 在缴纳了一次给光明帝国的税收，再缴纳了一次建州精灵的税收，他们甚至于过冬的口粮也没有了。 男人身上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了，女人和孩子则都是面黄肌瘦，不成人形。 精灵从交不出粮食的家庭中，把女人和孩子抢走，然后卖给蒙古兽人。 即使交出了粮食，也是无济于事。 野猪皮同样无法对抗天灾，他决心在人类因为饥饿而反抗前，直接进行屠杀，没有存粮的人类都要死。 这就是亡国奴的下场。 张大牛不想死，但是更不想当亡国奴，不想让广宁城中的居民，经历那可怕的命运。 所以在生死抉择时，他选择了死。 “..............” 一阵悠远的声音在整个位面回荡，没有人能够听清其中的含义。 这并不包括伽利雷，精金龙知道，这是一声叹息。 当一整个位面上，最后一个虔诚的牧师死去时，强大尊贵如炎黄之龙，也不由发出了一身叹息。 但是祂也仅仅是叹息了一刻而已，炎黄之龙也许是神明中感情比较丰富的一个，但是祂投入关注和神力，绝不是仅仅为了悼念死者。 大汪牺牲，李世忠牺牲，张大牛牺牲，炎黄之龙分散的神力被聚集到了一起，到了伽利雷的身上。 张大牛死是自我牺牲，这个虔诚的祭祀不仅仅是为了凝聚了分散的神力而自杀，他同时为炎黄之龙打开了通道，让祂能投入更多神力。 他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让炎黄之龙的意志清晰地传递了出去。 不再是仅有牧师能听到，每个在广宁城中的人类，都能大致明白他们的祖先在问的问题了。 人流汇聚到了各个祠堂，人人都有微微的犹豫。 “我愿意。” 但是很快就有人做出了决定，大部分是颤巍巍的老者，首先开口回答了问题。 “我愿意。” 然后是那些不是独子的人回答了问题，他们往往还会对自己的兄弟或者姐妹喊一句：“好好照顾老娘。” 大部分老人在回答了问题后，都立刻犹如风中残烛一般地熄灭了，那些年轻人则不一定，有的人立刻变得满头白发，有的皮肤枯萎，当然也有人同样立刻倒下了。 “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回答的人越来越多，答案也开始变化。 “我们愿意。” “我们愿意。” ”我们愿意。” 人性是自私的，即使血脉相通，大多数时候也因为各种利益而纷争。 但是现在，我们愿意为了别人而死。 唯有共同的恐惧才能打造出“我们”，面对被精灵屠杀和奴役的命运，“我们”怎么能不团结在一起呢？ 和谁团结，和同样会被精灵屠杀和奴役的人团结，谁是“我们”，会被精灵屠杀和奴役的就是“我们”。 在精灵的威胁下，回答的人们越来越多，滚滚的洪流最终凝聚起来。 “该死的....................”耶里梅斯已经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神力了。 “韩初命，快帮我！”意识到危机的不止是传道法师一个，岳托胸口的无形魔犬正在撕咬他的胸口，这是阿斯摩蒂尔斯在报警，“我给你十万人类奴隶，让你做副汗！” “还有什么绝招给我使出来，否则你这个叛徒一定会被抓去炎黄之龙祭坛，在一场祭祀中被大卸八块。”跟随着他的那个精灵护卫也在大吼。 耶里梅斯犹豫了一秒钟，然后摇了摇头。 那个精灵还想说什么，但是一把匕首忽然从他的喉咙上钻了出来。 伊涅斯塔杀了他，这个前途远大的法师，同样也是一个不错的游荡者，当然他之所以能杀死这个精灵，还是因为这个精灵面对危机太激动，以至于大意了。 耶里梅斯一点也不激动，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伊涅斯塔，对他也摇了摇头：“年轻人，你可以有远大的前途，耐心地为密斯特拉苏丹和我效劳三十年，你会有权力和地位的。” “三十年实在有太多变数了。”伊涅斯塔却等不了那么久了，耶里梅斯刚刚选择不支援岳托，而是逃跑的行为，让他无法再压制自己了，“尊敬的传道法师，我要向你挑战。” ................ 无数人贡献出的生命，顺着壕沟中的鲜血汇聚到了伽利雷的身上。 这些力量并没有治疗他的伤势，而是全部凝聚到了他的胸腹。 一个崭新的力量正在形成。 伽利雷一直知道，这具精金龙的身体并不完美，因为他没有龙类最强大的能力，吐息。 根据他搜集到的知识，精金龙应该有一种类似于“怪物定身术”的吐息，拥有这个能力是他的梦想之一。 但是当梦想真的实现时，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 “冲冲冲！” 岳托一边吼叫让耶里梅斯救援，一边已经发起了攻击。 他带领精灵冲向了不顾围攻，正在爬上壕沟的精金龙。 和硕图蓄势已久的的攻击极为有效，伽利雷被曾经光明帝国大将的宝刀砍掉了另外一根翅膀，但是精金龙终究是爬了出来。 看到萨哈磷和和硕图的阻击失败，岳托突然反手持刀，然后向着黄色的龙头全力一掷，他把“统治人类”当作一把飞斧使用。 这把魔刀飞速极快，眼看着就要插到精金龙展开的大嘴中。 但是一股激流从大口中喷薄而出，将岳托全力以赴的一掷击退。 “报仇！我来为你们报仇！”伽利雷的吼声土黄色的狂潮，不仅击退了魔刀，还完全淹没了精灵。 “啊！”萨哈磷位置很近，几乎是第一个被吐息命中的精灵，面对气势惊人的龙息，他本能地发出了惨叫。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发现情况好像没那么糟吗。 这土黄色的吐息既不热也不冷，他的思维完全正常，一点也没有被重创的样子啊............. 就是身体似乎有点迟钝，不过吐息的风势那么大，这似乎也是正常的啊。 “哈哈！”他刚刚想要开口嘲讽几句，发现那个确实如情报中描述一般的英俊术士，正在朝自己施法。 萨哈磷可不想被“破阵火”给烧到，他连忙想要反蹬后跃，这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作为一个成熟的游侠，这本来是一个本能动作，在想到的时候，也就该做到了。 但是伽利雷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和思维同速，不仅没有同速，即使到现在他都没有移动。 而且不仅是他一个人没动，面对着呼啸而来的巨大火球，上百精灵都是一动不动。 第三百四十六章精金龙吐息 龙的存在和活动在大部分位面都是传说范围的事情，而龙的吐息则是传说中最关键和精彩的部分。 绿色巨龙的酸液，红色巨龙的火焰，是这些极端强大的生命，最强大的能力，是最强者的最强音。 这样的能力，不是一个B级位面能有的，所以来自“莓之世界”的伽利雷，虽然依靠着奥地利的支持、自身的努力，还有相当的运气，成就了强大的化龙德鲁伊。 在那个位面呼风唤雨，所向无敌，甚至对于吴忻所在的那个主位面来说，也称得上是一件威力巨大的秘密武器，奥地利方面一直极为谨慎地使用他，只有在有很大可能全歼所有见到精金龙的敌人，比如攻击敌人的船只或者极为孤立的城堡时才会让他出动。 奥地利是如此珍而重之地保护着有关于他的一切情报，哪怕是西班牙方面也只有最高层的几个人知道一些有关伽利雷的不完整情报。 这一次因为和传道法师进行了一番较量，伽利雷估计自己是无法继续保持隐秘了，拉迪斯劳斯一定会更加频繁地让自己作战，执行各种任务，其中一定会有相当危险的挑战。 伽利雷对此没有什么抗拒，这是他和拉迪斯劳斯的默契，奥地利方面投入了如此多的资源，当然会有相应的期待。 而且这对他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因为奥地利方面每次任务的报酬部分要用于还债，部分则会以现金和实物给予，同时在任务风险的评估上，拉迪斯劳斯也还是比较公正的，高风险的任务总是伴有高回报。 伽利雷需要这些回报，来追求更远大的目标。 能够化身为龙对于大部分德鲁伊来说可以说是梦想成真，但是伽利雷依然有很大遗憾。 因为他不是完整的龙，没有得到龙的吐息，然而精金龙是以肉搏见长的龙类，吐息相对来说确实是比较弱的。 这土黄色的喷吐确实不能直接杀死精灵，甚至有一些精灵能够完全不受影响，岳托就是其中之一。 他扛住了远比一般法师施展的“怪物定身术”要强大的精金龙吐息，依然能跑能跳。 当大部分精灵无法动弹时，岳托还能顶着吐息前进，而且纵身一跃接住了自己刚刚投掷出去，然后被龙息吹到半空中的“统治人类”。 岳托拿稳魔刀，立刻前冲想要继续攻击伽利雷。 他的信心依然很足，并没有太大担心，他已经证明了自己有能力继承野猪皮的事业，广宁城门左右，城墙下，壕沟边堆积的人类尸体给了他极大的自信。 而且耶里梅斯曾经向他介绍过精金龙的情报，他知道精金龙的利爪、牙齿和尾巴威力惊人，但是吐息则不是那么致命。 现在的情况似乎也验证了传道法师的情报，精灵们虽然无法行动，可是并没有被杀伤，仅仅是无法移动而已。 广宁城外现在人类的数量有限，跃下城墙的人本来就不多。 在经历了一番战斗后，吴忻他们一共加起来也不到五十人，而精灵的数量超过两千，就算是让这些人类砍，也要砍上好久。 更不要说精灵并不是都被龙息命中了，虽然吐息范围比“韩初命”说得要大不少，这是因为伽利雷的这次吐息有炎黄之龙的加持，但是至少还有一半多的精灵在突袭范围之外，能够行动。 被命中的精灵也不是统统都不能动了，除了岳托还有好几个精灵也挺过了考验。 和硕图就是其中之一，当萨哈璘和周围的精灵都被吴忻的火球术给点燃时，他还能动。 这个忠诚的固山额真面对危局，不退反进，顶着火焰坚决顶住伽利雷。 他手中的宝刀虎虎生风，朝着吐完龙息后正发起冲锋的伽利雷而去。 精金龙和精灵武士迎头相撞，然后在精灵中素称悍勇的和硕图，就被冲了飞了出去，在撞到了大概十好几个精灵后，他滚落进了护城壕。 冲击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和硕图先是感到世界一片漆黑，几秒钟后，才感到胸腹部可怕的剧痛，至少三四根肋骨断裂了。 他刚刚能给伽利雷很大压力，是因为有很多精灵支援他，真的单挑，他显然不是对手。 这一点，和硕图很清楚。 可是他还是选择了迎击，因为在他看来，这只精金龙如果逃走了，一定会是精灵的心腹大患。 作为何和礼的儿子，一个精灵公主的丈夫，他也是知道精金龙吐息不是很强大这个情报的。 出于激发精灵危机感，尽可能让他们给敌对位面战队找麻烦的考虑，耶里梅斯在通报情报时，当然不会告诉精灵们，只要击退伽利雷一次，这只精金龙就几乎不可能再次出现在这个位面上。 和硕图被耶里梅斯误导，所以他全力以赴地要阻挡伽利雷，因此导致了自己被重伤。 但是和硕图依然比较乐观，因为 他确信很快就会有精灵牧师来救援自己，一到两个“治疗中伤”，他的内脏就问勉强稳定，然后再喝一两瓶“治疗轻伤”，他就能勉强恢复行动能力了。 为了消灭精金龙，岳托应该也会很快上来支援，同时保护自己和萨哈璘。 被龙息命中，无法移动的精灵最多也就是百八十，很快会有精灵过来的。 掉下壕沟前，和硕图看到萨哈璘正犹如一个被钉住的山羊一般，在火焰中熊熊燃烧，和硕图觉得他应该会比自己先得到神术，毕竟萨哈璘现在是岳托最亲近的兄弟了，不过这没关系，牧师是肯定会有的。 “快，这里没有再起的战士，这个精灵是敌人是精锐，杀了他！” 然而和硕图没有等到岳托，连己方的牧师也看不到，吴忻反而出现了。 术士站在壕沟上，杀气腾腾地指挥着乔尔用长枪攻击和硕图，中坚级的长枪寒光闪闪，和本位面上其他光明帝国武器完全不同。 和硕图忍着剧痛奋力滚动，终于是躲开要害，原本朝着心口的枪尖最终扎进了他的肩膀。 但是他无法躲开吴忻攻击，术士的火蛇同时缠上了他的身体。 ‘来不及了，大汗...............” 和硕图死的时候感到一点遗憾，他以为岳托是慢了一步。 然而和硕图想错了，岳托不是慢了一步，而是完全过不来。 得到炎黄之龙加持的这一击龙息范围极大，被命中的精灵不是一百，也不是两百，而是近千精灵，不仅全部在支援岳托的两红旗精灵都被命中，很多两黄旗的后卫也被波及了。 这还不是这龙息威力的全部，岳托见到很多精灵无法移动后，依然想要救援萨哈璘和和硕图，这是他最重要的支持者。 “萨哈璘，和硕图！” “韩初命，你给我出来！” 但是他做不到，他正被十几个突然出现的敌人猛攻，虽然一刀就能砍碎一个敌人，但是岳托无法前进，这些敌人无所畏惧，根本不怕被砍倒，一个同伴倒下，另一个同伴就急不可耐地挤上来堵住岳托。 壕沟上下本来已经被杀死的人类士兵重新站了起来，对着无法动弹的精灵大开杀戒。 汇聚了广宁城中人类居民许多奉献的一击，可不仅仅是能够让精灵无法行动。 它还能唤起那些刚刚死去的炎黄子孙。 第三百四十七章破敌 “该死的精灵！” 老渔夫乔尔恨恨地咒骂了一句。 整个战场上，吴忻他们带着的人类部队，在复苏的逝者的帮助下，正在对精灵大开杀戒，凶残的精灵一个一个都是无法动弹，只能任人宰割。 可是乔尔这里却有点麻烦，和硕图明明已经死了，可是抓住他长矛的双手却极为坚定，乔尔怎么也拔不出自己的中坚级长枪。 乔尔犹豫着要不要跳下壕沟，用匕首划断和硕图顽固的手指，可是跳下去再爬上需要时间，而现在时间极为宝贵，人类需要在精灵恢复行动力前，尽可能地杀伤他们。 “别管那把长枪了！”吴忻一边催促乔尔，一边朝着岳托跑去，配合伽利雷发起围攻。 不管了？这可是他吃饭的家伙，乔尔很犹豫，地上散乱的武器很多，但是显然不会比得上他的长枪、 “用那把刀！”吴忻又烧死了一个僵硬的精灵，马上可以和伽利雷夹击岳托了。 乔尔立刻明白了吴忻是让他用和硕图的武器，刘铤大刀的刀把正靠在壕沟的边沿上。 乔尔把这把大刀从壕沟里拉上来，然后朝着精灵的头上砍去。 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砍头。 曾经跟随刘铤在云贵大山中，痛饮西南小丑鲜血的宝刀，终于摆脱了精灵的奴役。 李世忠对现在的情况有点疑惑，他感到哪里不对，很不对。 他努力思考想要理顺情况，可是他就是搞不清楚情况，他记得自己的爷爷叫李成梁，为炎黄之龙和光明皇帝效力数十年，因此受封宁远伯。 他的父亲叫李如松，是爷爷的长子，在同蒙古兽人的战斗中，英勇战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 他继承父祖之业，是当代宁远伯，广宁镇的副总兵，继续同光明帝国的敌人作战。 情况和过去几千年没有什么不同，北方的野蛮部落仇视文明帝国的光彩繁荣，觊觎勤劳人类的劳动果实。 不过最近的情况不错，在锦衣卫吴副指挥使的领导下，他们铲除了潜伏在广宁的人奸孙得功。 虽然没有能够守住辽沈，但是摧毁了沈阳的窖藏，而且最近祸乱关外数十年的野猪皮已经死了，精灵的末日似乎就要到了。 同大明联络的精灵王子很多，他们互不服气而且惊慌失措，都在想要给自己找一个活路。 这些精灵就是这样欺骗他的祖父李成梁，这些奸诈的杂碎。 李世忠觉得不该给这些敌人活路，也不必和他们讲什么信用，先假意答应宽大的条件，然后分批予以屠杀就是了。 但是这个方案不仅没有得到孙承宗的支持，而且吴忻也不大看好的样子，所以李世忠觉得自己八成是哪里想错了，他谦虚地打算好好学习，看看这些老练的政治家是如何办事的。 先展示实力，并告祭炎黄之龙似乎就是不会错的策略。 今天是举行盛大祭祀的日子，李世忠怀着极为虔诚的心态，斋戒沐浴，然后诚心诚意地跟着祷告，期望爷爷和父亲能够听到自己的心声，炎黄之龙能够保佑自己。 祭祀的结果大大出乎李世忠的意料，那个极为清廉，几乎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韩初命居然也是精灵的间谍？！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韩初命杀了那么多人类，李世忠无论如何不会相信这个一心传道授业，带出了无数学徒的优秀法师，居然会是一个人奸。 这太让人困惑，完全不可理喻，李世忠其实直到现在也觉得这太不真实了。 除了这个，还有个有让人困惑的地方................... 李世忠觉得自己的状态还有哪里不对，很多地方都动不了。 咦，这是什么东西？炎黄之龙，是炎黄之龙在和精灵战斗。 还有老供奉也来了，正在释放魔法飞弹，他不是已经在病榻上起不来了吗？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啊，这是战场，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李世忠忽然意识到他没有时间多愁善感了，炎黄之龙在这危机时刻赐予了他力量！ 他现在要履行自己的责任。 宁远伯一口咬住了眼前的敌人，然后开始灌输如火如荼的力量。 “啊！！！！！！” 岳托和伽利雷你来我往地已经对攻了好几个回合，一个急于救援无法动弹，正在被屠杀的部下，一个满怀着复仇的渴望，双方都采取了极为激烈的战斗态势。 伽利雷明白，也许去进攻那些动弹不了的敌人，然后和吴昕他们几个一起围攻岳托是更明智的策略，但是现在他不想明智，不能明智，也不愿意明智。 所以岳托是有很大希望能打败伽利雷的，精金龙的伤势很重，而且完全丧失了飞行能力。 双方在吐息后的几个回合中，互相猛烈攻击，伽利雷明显受创更大，护城壕中有一段已经变成了金池，这是精金龙失去了大量的血液。 精金龙除了失去全部的翅膀和大量的血液，连爪子也被齐根砍掉了一只，剩下的爪子上也失去了尖锐的指甲。 但是他不该把李世忠的头颅带在腰带上的................... 对于他的地位来说，当然不需要人类的头颅来记功了，可是李世忠的首级确实是他武勇和荣誉的象征。 更重要的是，这是阿斯摩蒂尔斯极为看重的祭品。 所以岳托就和初上战场时把人类的头颅挂在腰间那样，把李世忠的头颅也这么处理了。 结果就是，在和伽利雷奋战的最关键时刻，李世忠又回来了，并且给予了他一个重击。 伽利雷和李世忠就够他受的，但是这还不是岳托面对的全部麻烦，好几个战死在护城壕中的人类士兵，好几个广宁城中已经垂死的老人，也都突然出现并且朝他发起了进攻。 “多尔衮，快来汇合！”岳托终于无法支撑，不得不求援了。 其实多尔衮并没有不顾大局，他早已经指挥部队开始返身攻击，但是城门附近死去而又苏生的人类士兵更多。 城内的人类士兵也再次组织起来反攻，多尔衮支援不了岳托。 岳托不断猛击李世忠，可是如今的宁远伯比他活着时更加顽强，他死死咬住岳托的身体，把炎黄之龙的力量注入岳托的身体。 但是他终于是无法躲开精金龙的利齿，脖子被切开了好大一块。 一度好像无敌的精灵王子踉踉跄跄地想要跳下壕沟逃走，但是最终，他只有身体躲进了壕沟。 吴昕的火焰之蛇绕住了他的脖子，终于切断了他的脖子。 精灵王子身首分离的那一刻，“统治人类”和他的身体融化在一起，然后迅速变化成了非人的样子，一只犹如火山的岩浆一般鲜艳，又犹如火山的灰烬一般暗淡的魔犬。 魔犬一声哀嚎，将空间撕开了一个黑洞，他想要从这条通道中回到九层地狱。 “原来我已经死了啊.....................”看到这一幕，一直咬着它的李世忠忽然明白问题所在了。 “想走？！”他同时明白了自己的另一个使命，李世忠大喝一声，堵住了那通向地狱的通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罪人之惧 被称为“广宁保卫战”的战役，在黄昏时已经基本结束了。 人类取得了胜利，代价巨大的胜利。 广宁城中一片残垣断壁，东门的城门和大段的城墙已经消失。 这只是次要的损失，更大的损失是人。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人类和精灵的鲜血。 除了鲜血，就是悲伤和痛楚了，失去家人的幸存者正在哀悼。 广宁城中的战斗大体已经结束了，因为战斗而造成的火势也大致被控制住了。 零星的战斗还在发生，偶尔还有落单的精灵被发现，然后遭到围攻，然后被愤怒的军民大卸八块。 但是依然有巨大的火光照亮着夜空，这火是凯斯勒首座和雅拉牧师把精灵的尸体堆积起来在焚烧造成的。 “这火是炎黄之龙陛下赐给你们的，最真实的礼物。” “是炎黄子孙不屈的象征！” 吴忻没有去参加这个仪式，他只是在刚刚夺回的城楼上，听着凯斯勒首座布道。 “真是没想到，凯斯勒首座会答应在这个仪式上，述说炎黄之龙的强大，而不是火焰的强大，真是可耻的妥协。”迪莉雅也在旁边，“那些伤兵听到我赞美上帝，立刻都一个一个不理睬我了，这一次以后，我们都没有什么机会了。” “时机，一切问题的关键都是时机，一切明智的事情如果在错误的时机说，很可能就是愚蠢。”吴忻认为迪莉雅的态度很愚蠢，但是看在女牧师一身是伤，还坚持给伤兵包扎伤口的份上，吴忻还是不计较了，看待事情要全面，“没有炎黄之龙的支持，我们根本不可能胜利，这个时候，不是推广上帝信仰的好机会。” 吴忻知道迪莉娅为什么不高兴，她也想主持集体葬礼。 “哼！我会在这个时候贬低炎黄之龙？”迪莉娅说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话。 你真的不会吗？ “这是一场巨大的胜利，吴副指挥使！所有的弩机都被夺回了，一架也没有让精灵带走。”吴三桂跑过来了，他刚刚在指挥对精灵军的追击，他正在全力以赴地讨好吴忻，“从来没有过的伟大胜利，全靠吴副指挥你的英明指挥。” “呵呵，你也多多少少发挥了一点作用的。”迪莉雅对吴三桂很不友好。 “不敢不敢，全靠吴副指挥的英明领导！”吴三桂对于迪莉娅的态度一贯是无所谓的，不过他的话很奇怪，他没有先说托“炎黄之龙神威”或者“炎黄天子洪福”。 “这都是托炎黄之龙神威，炎黄天子洪福。”吴忻却说了，他同时在打量着吴三桂，他应该不明白吴忻领导的轮回小队夺取的这场胜利的真正意义，“包括你的父亲吴总兵在内，无数将士的牺牲和奋战，才有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多谢指挥使大人。”吴三桂认真地感谢吴忻，父亲总是能激发人类的一些真感情的，尽管不是很多。 “我还有一个很为难的要求，虽然今天你失去了父亲，我也知道你和你的部下今天都很疲惫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继续作战。”吴忻的话让吴三桂的脸色极为难看，不过他后面又补充了一句，“刘兴祚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弟弟刘兴治还活着，他还控制着近千反正的人类部队，他们在辽阳城的情况极为危险，急需我们的支援。” “不，不，不，为炎黄之龙效劳，再大的困难我也要克服，我们困难，精灵更困难，我们一定要咬牙坚持。”吴三桂事实上不仅不为难，还极为欣喜，“我父亲一直教导我，为国效劳，不能怕吃苦不能怕牺牲，如果我父亲还活着一定也会希望我继续奋战的。” “那太好了，你的父亲一定以你为荣。”吴忻和吴三桂热烈地握手，“小冈会带着经略的直属五百部队支援你。” “好，好。”吴三桂很快带着部队离开了。 “这样小冈萨雷斯名下杀死的精灵会变多的，而且吴三桂一直支持传道法师，这次韩初命那么成功的祭祀，我怀疑他出力很大，你为什么要给他扩大势力的机会？”维尔福一直也在旁边，只是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受伤很重，而且几乎没有得到治疗，并没有吴三桂的确切罪证，但依然很是不解，“一旦让他控制辽阳，对于你以后统治这个位面没有好处的。” “关键是我们和西班牙不能直接撕破脸。”迪莉娅作为希瑞克的牧师，还是能看出吴忻的手段的，“吴三桂会帮我们消耗小冈萨雷斯的实力，这就是我们让他控制辽阳的代价，传道法师逃走了，我们不能再和西班牙把关系搞得太僵硬。” 吴忻他们距离杀死一万精灵的目标已经很近了，稍微让小冈萨雷斯扳回一点也无关大局，这样的安排会消耗西班牙以后找麻烦的能力，又可以让小冈萨雷斯多得到一点利益。 “我们要先巩固广宁的情况，这是一场代价巨大的胜利。” 迪莉娅有很大的缺点，但更多的是优点，比如明事理，比如一起死战到底，比如从不否认吴忻的领导权。 代价确实是巨大的，半座城市被毁灭，超过五千士兵战死，接近一万市民在祭祀中牺牲。 收获是，吴忻他们最终在广宁杀死了超过五千精灵。 岳托死后，多尔衮没有立刻放弃，他尝试和两红旗剩下的王子和大臣联络，想要继续这场对精灵生死攸关的战役。 然而代善剩下的几个儿子，还有两红旗的一些高级军官可不会买账，他们在岳托死后，立刻率部逃走。 多尔衮也只能逃走，没有断后，没有掩护，两红旗和两黄旗的部队都被重创。 “我们还没有杀够一万精灵，传道法师未必就逃走了。”吴忻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要试一试，这也是他不立刻猛攻精灵的原因，他要给耶里梅斯一个希望，“大索全城，如果他犯错给我们机会，我们要抓住。” “如果他不夹着尾巴逃跑，那就让他当第一个罪人。”迪莉娅举了举手中的锤子，本来它只是“中坚”武器，现在却发出了“统治人类”一样的寒光，现在这把锤子是“核心”的武器了。 迪莉娅叫它“罪人之惧”。 第三百四十九章炎黄之角 吴忻他们再次回到了金色的大厅中。 “广宁保卫战”之后，他们又在那个此位面呆了两个月。 他们在这两个月中完成了俘获任务的两个要求，摧毁赫图阿拉和消灭一万精灵。 所以他们的身体和精神大致已经恢复了，主位面上的较量还在等待他们。 这个大厅中，是他们最后的一会休息时间。 “真是不容易啊。”迪莉娅感叹道。 这确实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他们先后杀死或击退了阿明、耶里梅斯，岳托这三个强大的敌人，每一个都是“核心”中的强者。 要打败他们是极为困难的任务，而要依靠暮气沉沉的光明帝国的支持，打败得到蒸蒸日上的建州精灵支持的这几个“核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事实上，哪怕精灵没有得到奥斯曼位面小队的支援，要对付建州精灵都是很不容易的。 光明帝国中，太多太多傲慢自大、自以为是的官僚和毫无荣誉，只想保存实力的军阀了。 所以吴忻从一开始，就选择极为激进的策略，投入全部自己的本钱，再冒着被光明帝国完全排斥的风险，杀死了阿明和大坑货王化贞。 这个选择，虽然让吴忻在光明帝国中收到了极大的怀疑，但是得到了被精灵奴役的人类的信任。 如果没有刘兴祚兄弟通报情况，那么吴忻他们就没有任何机会，战争中情报工作是决定性的因素之一。 另一个决定性的因素就是硬实力，吴忻杀死了大量为精灵提供贸易服务的山西商人，为李世忠所部提供了较好的补给，配合他的免费“火球术”，总算在极短的时间内打造了一支虽然比精灵还差一点，但依然可以称之为有力的部队。 所以吴忻最终把自己的团队完整地带了回来，当然这次新加入的新人没有活下来，但是几个老人都活过了任务，每个人都得到了四千命运点（基本一千，杀死阿明三千）不说，还有各种奖励。 所以困难归困难，这更加是一场伟大的胜利，巨大的利益和光彩的荣耀属于他们。 这个事情是如此明显，从离开C348的那一刻，吴忻他们就感受到了。 “欢迎你们，尊敬的位面俘获者。”这一次的接待相当热情，接待他们的不再是冰冷的管理员了，“你们是本位面的英雄，你们俘获了炎黄之角。” “炎黄之角”，这是吴忻起的，以后这个此位面的新名字。 不用说，迪莉娅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她得到了“罪人之惧”。 阿尔法话音一落，金色的大厅中出现一道光幕，开始回放俘获这个位面的过程。 从和李如梅、布尔萨一起突袭赫图阿拉杀死洪太，到破除沈阳幻阵，破坏野猪皮续命计划。 再到这一次的战斗。 阿明被轮回小队围攻，绿龙的吐息和精金龙的利齿，术士的火球交织在一起，隐藏在光明帝国阵营中的最大不稳定因素，被一举荡平。 光幕转变，进入到了无穷无尽的火球，吴忻训练士兵的工作也得到了阿尔法的认可。 依靠这个功劳，以及直接作战时的贡献，吴忻得到了一个新的能力， 岳托死后，在分配战利品的问题上，阿尔法表现出来一定的灵活性，“统治人类”的特性被提取出来可以由大家自行分配。 经过商谈，迪莉娅得到了大致继承“统治人类”力量的“罪人之惧”，但是这比她的贡献值要高不少，因此她把自己的命运点，包括这次任务完成后应得的四千，都补偿给了伽利雷。 吴忻给了迪莉娅五百命运点，让他她能恢复绿龙皮甲的力量，加上上次的剩余，他还有四千左右。 凯斯勒首座得到一招代善拥有的“白鸦流”的技巧。 吴忻自己则在考虑强化“守密蜘蛛”，这一次和刘氏兄弟的联络中，守密蜘蛛发挥了很大作用，而且其本身展示出的神妙也是刘兴祚在没有和吴忻见面的情况下，就坚决信任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是它的距离不够，根据刘兴治后来的情报，在情报传递时很是引起了一些怀疑，依靠刘兴祚自己的机敏才化险为夷，这还是在C级位面，要在更高级的位面上传递情报，必须进一步强化。 其他的队员除了命运点，也各自得到了一件魔性铠甲，雅拉打算自己用，乔尔老了，不过这不难卖给某个年轻力壮的骑士。 “哦？！这是我击杀尼堪的场景！”维尔福很是自得，他因为这个功绩得到了比魔性铠甲更好的东西，“看见我的细刺剑了吗？！” 他的细刺剑扎进了尼堪的身体，但其实他的细刺剑因为只有对人类破敌的效果，所以这次的战斗中表现其实不佳。 现在这个破敌效果扩大到了精灵，虽然在主位面用处不大，但是在位面战争中，显然很有价值，特别是这个“光明之角”位面的后续开拓任务。 “这把细刺剑，以后还可以杀很多精灵。”吴忻对此也很满意。 “精灵看上去已经完蛋了啊。”雅拉觉得事情应该差不多结束了，“辽阳和沈阳战斗中，他们的抵抗已经很虚弱了。” 精灵在广宁之战中，战死了大量高层。 首当其冲，损失最大的就是两红旗代善集团，代善和他三个最年长的儿子岳托、硕托、萨哈磷全部被击毙。 再加上执行突袭任务战死的豪格，在混战中被杀的阿巴泰，阿济格，尼堪。 精灵内部陷入了当然的混乱。 多尔衮的两白旗没有取得完全的统治地位，本来被排除在权力中心之外的两蓝旗，因为这次担任没有油水的警戒任务，反而幸运地得到了保存。 阿敏和莽古尔泰在前面的政治斗争中，都失去了权力，现在控制局面的是济尔哈朗，这位王子虽然不是野猪皮的儿子，但老成持重获得了不少支持。 失去了大部分领导层，又对人类伪军反正负有责任的代善一系已经完全崩溃瓦解，虽然还有几个王子保留了几个牛录，但是两红旗已经不存在了，代善剩下的几个小儿子以保留几个牛录为条件，分别加入了多尔衮和济尔哈朗集团。 面对吴忻后续的进攻，他们各自抛弃了沈阳和辽阳，甚至赫图阿拉也不防守，一路逃窜。 “他们没有了粮食产地，我看不用我们进攻，他们自己就会饿死了。”维尔福也表示乐观。 “不要低估了他们。”吴忻却不这么想。 现在伽利雷并没有立刻返回，他还呆在“炎黄之角”坐镇，同时恢复自己的吐息能力，这个能力必须在这个此位面，才会恢复，速率比变身精金龙要快一点，但也够他折腾的。 凯斯勒首座也补充到：“我们一共只解救了四五万人类奴隶，和预估数字差了好几万，虽然他们没有盐，但是往北的气温很低，如果找到合适的冰窟，肉类储存几年没有问题的。” 乔尔和维尔福过了半分钟才明白凯斯勒首座话里的意思，他们面面相觑。 这个时候，小冈萨雷斯也穿过一道光幕回来了，他脸色糟糕地对吴忻说道：“没有看到伊涅斯塔，伽利雷的秘密保不住了。” 第三百五十章传道法师 伊斯坦布尔，托普卡皇宫。 和许蕾姆苏丹所在的地区，遥遥相对的方向，有一处和整个皇宫风格大不相同的地方。 整个托普卡皇宫内星罗棋布了大小不一的好几个洋葱顶的星月寺，唯有这里有一座圆弧顶的宗教建筑。 外面没有礼拜塔，里面也没有念着星月经的人群。 只有人小声地用拉丁语读着比《星月经》更古老的典籍，这些读经者的服饰也和星月文化格格不入，反而是带有一点千年前罗马帝国的风格。 这里不是一座星月寺，而是一座教堂，属于魔法女神的教廷。 在这座教堂的最深处，是礼拜堂，礼拜堂中，同样有一个第一使徒受难像。 这位强大至极的存在，到底是哪位真神的选民，一直是希瑞看和密斯特拉众多的争论之一。 受难像后一座灰暗朴实的小门，似乎是通向某个清扫间之类的地方。 这座受难像被打扫得一成不染，一个有游荡者等级的仆人每天会爬上爬下，把每个角落都擦得干干净净。 突然，一滴鲜血落在了受难像的基座上。 “嗬嗬...........”然后耶里梅斯一边咳嗽，一边一屁股坐在了基座上，“真是愚蠢的低等生命，明明可以作为我的奴仆得到巨大的荣耀，却非要自寻死路。” 他在说伊涅斯塔。 吴忻和小冈萨雷斯希望这个叛徒能够杀死耶里梅斯，然后他们还可以和耶里梅斯做一些交易，来保住伽利雷的秘密。 毕竟就算要投靠了奥斯曼帝国，伊涅斯塔也需要一些资金然后才能带着家人从海路潜逃去奥斯曼帝国。 直接传送服务的当然阿尔法也能提供，只不过显然他也买不起就是了。 或者更好的结果，他们说服伊涅斯塔和西班牙保持一定的默契，传道法师的立场其实还是有一定自由性的，亲奥斯曼的基础上还是有一定余地的。 大部分传道法师是奥斯曼帝国的重臣，但也有几个实际上是只追求自己力量的法师。 就躲在某个隐秘地方，然后悄悄地就行有限的法术传播，这也是魔法女神能够接受的，再拿一些施法材料和营养剂出来，奥斯曼方面也能摆平。 然而这个期望中的结局终究是没有出现。 传道法师耶里梅斯虽然被极度削弱，确实被伊涅斯塔的攻击搞得有点狼狈，但是他依然杀死了这个操切的西班牙人。 “老师，您没事吧？！” “快，快，快，让牧师来，老师回来了。” 叫耶里梅斯老师的人很多，在他去过的位面上，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只有这个主位面上才有十几个他真正的学生。 而在这些学生中，又只有天赋不凡，而且参加位面战争，拥有特别多战斗机会的两个，才会有机会当耶里梅斯的亲传弟子。 作为亲传弟子的特权之一就是，可以在这个礼拜堂中学习，时时刻刻得到他的教诲和提点。 毫不意外的，他们立刻明白了情况，知道自己的老师受伤不轻。 “不急的，我没事。”耶里梅斯抬起手，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不，不，不，老师。”一个学生一贯就是极为谦卑，他和往常一样，急切地过来似乎要给他的老师包扎，“让我给你包扎一下..............我要向你..............” 然而他根本不会包扎，只是瞬间激发了一个“法师护甲”。 同时手臂一抖，把自己袖子里的匕首拿到手上，就要攻击耶里梅斯。 但是耶里梅斯早就预计到了这个情况，他在这个学生的发出挑战宣言之前，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这蠢货也配向我挑战？！早就告诉你当法师之前的那些游荡者的招数对我没用。”耶里梅斯真的很生气，这个学生以任何角度来说都是真正的聪明人，但是在利益面前，终究是利欲熏心，“哪怕加上这个魔法。” “法师护甲”本身只是一级魔法，可是要瞬发却是五级魔法，这个学生已经是一个“精锐”法师了。 但是因为长期以来传道法师的威压，他不敢使用魔法攻击耶里梅斯，选择了用“法师护甲”，然后进行近战。 他失败了。 耶里梅斯抓住他的手腕，一股死亡和腐臭的力量顺着手臂上的血管直冲他的心脏，这是“食尸鬼之触”。 在********中是无法睡眠的，所以法师并不会恢复法术位。 他也没有得到在次位面上休息的机会，和伊涅斯塔的较量中，他受了致命伤，必须立刻回到 中继点。 不过耶里梅斯确实还是有不少财产的，在支付了任务失败的罚款，治疗了自己一番后，他能强行恢复一个六级法术位。 “变成我的奴隶吧！”耶里梅斯选择了“食尸鬼之触”这个六级魔法，这个魔法不仅可以杀死一个体质孱弱的法师，还能将其转化为食尸鬼，这样他就能抵抗另一个法师学徒了。 他身上还有“法术反转”，这个杀死了冈萨雷斯侯爵的七级魔法，确实是法师对决中的绝招。 如果不刷新这个七级法术位，耶里梅斯是可以完全恢复体力的，身上没有伤势，他可能可以唬住自己的两个弟子。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弟子不是那么好骗的，所以他最后选择了保留大部分伤势，但是恢复两个至关重要的魔法，并且在回来之前使用看“法术反转”。 死去的这个法师选的不错，不能对当了十多年传道法师的耶里梅斯使用魔法，他的策略没错，只是操之过急了。 “老师，我要向你挑战。”第二个学生则恰到好处地把握了时机，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匕首已经插进了耶里梅斯的下颚。 他同样知道不能对自己的老师用魔法，他的选择和前面一个同学略有不同，他同样用一个五级法术位准备了一个可瞬发的一级法术，但是瞬发了一个一个级魔法“克敌机先”。 这个选择比“法师护甲”要正确，在前一个学生被完全转化之前，耶里梅斯倒下了，死在了自己最好的学生手里。 “对不起了，老师，我真的很遗憾。”这是传道法师常见的命运。 “陛下，救救我，我为你服务了那么多.....................”不过耶里梅斯还在地上爬了几步，他趴在地上想要推开那扇灰暗朴实的小门。 但是魔法女神是不会干涉这场较量的，他最终死在了门口，带着无数秘密死去了，其中一个秘密本可重创吴忻和拉迪斯拉斯。 在他咽气的刹那，那扇门打开了，阵阵霞光照进了礼拜堂。 灰暗门后有一个幻彩的世界，密斯特拉苏丹不能长期呆在主位面，她轻轻地表达自己的不满：“迪奥尼修斯..............何必这么急.............” “是我失礼了。”新的传道法师已经剥下了老师那件可以激发“律令分心”的法袍。 他虽然道歉，但绝不会放弃这件法袍，就有如他虽然遗憾，但绝不会错过成为传道法师和大牧首的机会。 第三百五十一章苏莱曼的烦恼 当耶里梅斯死去的时候，托普卡皇宫中的所有“镇国”和“护国”都感受到了。 苏莱曼大帝，大维齐尔易卜拉欣，首席讲经者穆罕默德和首席大法官鲁特费，他们都聚集在一起。 “真是的，每次那个传道法师达到核心级甚至接近镇国，然后他的学生们就都已经一个个被压抑得要疯，然后就是各种自相残杀..............” “这些法师公战就有无数借口不参加，为了权力和利益的私斗倒是一点不怕。” 首席讲经者穆罕默德和首席大法官鲁菲特都不是法师，当然可以随意吐槽。 “这是传统。”虽然同样不是法师，可是作为密斯特拉苏丹和大王子穆斯塔法的铁杆，大维齐尔易卜拉欣却在为魔法女神开脱，“不尊重传统可不行。” 易卜拉欣其实是一个变革者，这话和他一贯的立场不符。 “传统？易卜拉欣帕夏，现在你想起传统来了？”首席讲经者穆罕默德最恨的就是变革，“那么奥斯曼帝国自古以来的光荣传统，你还要不要废除？” 大法官的态度也差不多。 他一直在推动废除奥斯曼帝国原有的“卡农”继承制度，就是即位的苏丹要杀光自己的兄弟，转而推行在世界上更广泛使用的长子继承制。 “易卜拉欣说得对，这不仅是传统也是约定，星月之主和魔法女神的神圣约定，我们不可置喙。”苏莱曼大帝却开口支持了易卜拉欣。 苏莱曼大帝似乎是暗示的话，让两位奥斯曼帝国保守势力的总代表互相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传道法师的传承法则一直是受到很多诟病，普遍被认为极为情绪化和不理智的，但是既然魔法女神乐意，那么其他人就管不了她。 而事实上，苏莱曼大帝和易卜拉欣知道得还多一点，其实密斯特拉苏丹同样对这个传承方式极为头痛却又不能放弃。 前代魔法女神先后被希瑞看和狄摩高根重创，已经被逐出了这个位面，如今的这个密斯特拉苏丹，只是当初那位强大存在的一点残余罢了。 当初魔法女神全盛时留下的力量，能够为这位半女神使用的已经不多了，传道法师的力量传承是不多的遗产之一，可以保证她至少有一个“核心”助手。 迪奥尼修斯虽然暂时还只是“精锐”，但是依靠传授法术然后获得强化的能力，达到“核心”是很快的。 这种传承方式在魔法女神力量极强时还勉强算得上利大于弊，可以有效扩大法师的斗争性和好战性，遴选出勇猛的代理人。 这种方式在如今的情况下，就很明显是不明智的了，本来就极为脆弱的法师团，因为这种制度而更加人丁凋零。 然而密斯特拉苏丹也根本不敢改变，她按照原有规则勉强传承就已经极为困难，要想改变当初强大神力留下的规则，那实在远远超过如今这位半人半神的密斯特拉苏丹的能力了。 当然如果倾奥斯曼帝国之力，肯定是有办法的，不过任何一个奥斯曼帝国的君主只要没有发疯，就不会这么干。 魔法女神和奥斯曼帝国的同盟是极为脆弱的，虽然这位魔法女神不是当初被赶出这个位面的那一位了，但是她和她的教会和奥斯曼帝国之间，实在是有太多根本性的矛盾了。 这一次传道法师的更替，时机更是非常好，甚至让苏莱曼也松了口气。 这位当时顶级强国的哈里发，虽然让许多人恐惧，但是他自己却也并不是真的没有烦恼。 哈里发转过来，正好看到易卜拉欣对自己鞠躬行礼，这是在感谢自己刚刚支持他的政见。 这个曾经的奴隶对哈里依然恭谨，从无半点僭越。 苏莱曼爱他，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视的东西之一，朋友，唯一的朋友。 但是朋友之间也不是没有就一定没有矛盾。 他的这个老朋友虽然依然恭谨，但是他和密斯特拉和穆斯塔法母子的这个同盟，客观上已经造成了奥斯曼宫廷势力的失衡。 许蕾姆苏丹如今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她虽然只是凡人，可是才能和魅力并不逊色于密斯特拉苏丹，完全可以你来我往地较量。 许蕾姆苏丹的问题在于，她的儿子塞利姆王子相比他的大哥穆斯塔法王子实在是一个彻底的垃圾。 首席讲经人和首席大法官对那个整天醉醺醺的塞利姆王子失望至极，因为这个塞利姆王子的所作所为，许蕾姆苏丹无法建成有效的同盟。 两个保守派势力很强，但是却团结不起来。 苏莱曼大帝实在很头痛，他对密斯特拉母子的势力感到芒刺在背，可是激化矛盾也不是他的打算，难道真的要把帝国的宝座传给那个醉鬼？ 苏莱曼大帝只是希望塞利姆王子能尽量牵制穆斯塔法王子，这个愿望，随着传道法师的人选变化有了更大实现的可能。 死去的耶里梅斯本来已经极为接近魔网的第八层，不仅实力强大，而且精于制造营养剂，这是密斯特拉苏丹拉拢支持者的重要资源。 随着他的死去，营养剂的产出效率必然要下降，虽然这也会削弱奥斯曼帝国的实力，但是平衡最重要。 这对于苏莱曼来说勉强算是一个小小的安慰，他除了宫廷力量失衡，还有更大的烦恼。 他们今天聚在一起，就是在观测新卫星的运行轨迹。 “陛下，这个新的卫星肯定有一部分是属于西班牙的。”大法官鲁特费汇报到，“根据轨迹，应该还有一个控制者。” “是奥地利？”苏莱曼问道，这是最可能的。 “应该不是，奥地利有卫星，我有数据，应该是一个过去没有卫星的国家。”鲁特费判断得不错。 “西班牙还有什么盟友，难道是某个意大利的城邦，利古里亚共和国有很强的高端战力，是不是他们？” ”多利亚大元帅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多利亚现在应该去不了C级位面了啊，这个被俘获的卫星，显然不是B级的，应该是C3没错。” 这个商业城邦人口不多，但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因此被猜测为可能的位面主人。 “我还要计算一下才能确认。”鲁特费犹豫了很久最后说道。 医院骑士团没有卫星，吴忻和医院骑士团的关系又很微妙，所以轨迹复杂，暂时无法确认。 不过这已经足够糟糕了。 所有奥斯曼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坏的消息了。 “该死的。”苏莱曼意识到，因为杰里梅斯死了，他失去了第一手的情报。 这远远不是他唯一的损失。 第三百五十二章胡萝卜的亲戚 太阳火辣辣地灼烧着，可是的黎波里港的在操场上，依然有好几个人在练习武技。 操场就在海边，大海已经吸收走了很多热量，而且他们都是“中坚”武士。 可是穿着一身重甲被烤了几个小时后，也是一个一个感觉自己都快要熟了。 可是有些技巧，一定要在最疲惫和痛苦的情况下学习，才能印象深刻。 “在一对一的较量中最关键的是冷静，敌人攻击地越猛烈，你就越是要冷静，稳住然后反击，因为体力一旦损耗，你在战斗中是无法恢复的，而思维力多投入一点，不会让你脱力。” “而在战场上，勇敢比冷静更重要，因为你是军官，你的部下都看着你，他们无法分清冷静和怯懦，你必须立刻发挥带头作用，因为体力虽然宝贵，却比不上士气，人数越多，士气就越重要。” 卡萨诺一边抵抗着浑身发冷的感觉，一边努力把自己的心得传授给后辈。 这座堡垒以后就要靠他们来坚守了。 “嗯？”这个时候，一只寇涛鱼人忽然爬出了海绵。 他挥舞着带蹼的手掌大吼：“有船来了，很多船。” .............. “咚！” “咚！咚！” 吴忻的办公室中很不平静，萨扎斯坦正在四处乱撞。 半神巫妖很烦躁的样子。 “萨扎斯坦殿下，你到底有什么事？”吴忻看着萨扎斯坦转了好几分钟，并不想理会他，可是他四处乱撞，他的偏头痛都要发作了，“我马上要见几位法语组的骑士，不能耽误。” “我没事，别烦我。”萨扎斯坦觉得吴忻的这个房间里有一种违和感，“哦，不对，我有事，你才是没事，你没事干嘛买那么贵的瓷器，有这钱为什么不给我买实验室？！” 他的眼中一团黯淡的火焰再次扫过眼前的大花瓶，依然是什么门道也看不出来。 “实验室...........”听到这个词，吴忻的偏头痛就真的发作了，“这件事我们不是已经达成一致了吗？一切都会顺利的。” “当一件重要的事，有那么多低等生命参与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一切顺利？”萨扎斯坦能感受到这个瓶子是一件比“镇国”宝物还高级的东西，可却始终看不出这东西的用途，“你们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否则怎么会否认把一切资源都集中给我，伟大的萨扎斯坦，是得到胜利的基础、捷径和唯一选择？！” “是，是，是，可是请萨扎斯坦殿下你考虑到，我们的对手，也是各种各样的低等生命啊。”吴忻用极为真诚的预期说道，“而我们这一边有您这样伟大的法师指导我们，事情还能出什么意外呢？” “你的话倒也是多多少少有一点道理。”萨扎斯坦被哄得很开心，他也努力对吴忻友善一点，“我偶尔觉得你们术士，高级的术士，就是能用八级魔法的那种，其实也不能算完全意义上是的低等生命，还有这次和我们合作的那位大德鲁伊，虽然拉迪斯拉斯殿下肯定不是很喜欢他，但是他也不是完全的低等生命。” 虽然吴忻实在感受不到太多善意就是了。 “这上面的花纹是东方的那个，那个那个...............炎黄之龙？！”终于，经过了一个极其艰难的知识检定，萨扎斯坦认出了花瓶上这个图腾，“嗯，没错，就是这个东方的神祇。” “你认得这东西？”吴忻真的很佩服萨扎斯坦，这是多么冷门的知识啊，“认识炎黄之龙？” “不错的品味，不错，这些瓷器真是充满了美感，你果然不是完完全全的低等生命..............”萨扎斯坦不再理睬吴忻，他狠狠一跳，蹦进了大花瓶的内部，“不过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来着？” 萨扎斯坦实际上在打量主位面和“炎黄之角”的通道，这个花瓶极为精美。 但其实萨扎斯坦根本没有看见真正的美丽，在吴忻眼中和其他轮回者眼中，这个大花瓶中时刻有阵阵茵茵之气在涌动。 位面通道是极为宝贵的东西，作为一个刚刚俘获的C3级位面，不仅不可能有“通道莓”这样的第二、第三通道，连仅有的这个通道也要很久才能开放一次。 根据阿尔法的说法，每隔一年，吴忻都可以带着经历过位面战争的部下，从这里过去开拓这个属于位面。 奥地利的那个“莓之世界”的情报，伽利雷已经对吴忻想当充分的通报了，那个位面的等级相当高，几乎已经是这个主位面能够稳定牵引的最大值。 但是其出产并不多，当然比吴忻的这个位面还是要高多了，大部分收益都被消耗在“通道莓”上了。 吴忻不得不赞叹阿尔法的力量，位面战争就是星辰之间的较量，萨扎斯坦如此强大，可是也无法看见位面之间的通道。 “咚咚，咚咚咚！” 甚至于他就在花瓶里乱撞，依然是什么也发现不了。 萨扎斯坦隐隐约约有些感觉，可是他抓不住那一丝丝的细节。 主位面有公开位面通道，活火山下经常有可以通向恶魔世界的缺口，萨扎斯坦甚至参与过西班牙人组织的采矿队。 可是萨扎斯坦依然无法把那些炙热、巨大位面通道和这个精美的花瓶给联系起来。 不仅是这个大花瓶，还有吴忻手边的窗户，萨扎斯坦都感到有种什么不和谐的感觉，可他就是看不出来其中的空间变化。 有那么一刹那，他似乎就要明白了什么，可是下一刻一股来自位面的力量阻止了他继续思考。 “好了，把这东西撞破不得了。”吴忻还是有点担心，萨扎斯坦乱撞是问题不大，可是半神巫妖要是来个魔法，那就不一定了，“我昨天给你的那些材料就是从这个东西里产出的，每年都可以产出好几十根呢，那个东西做成营养剂效果如何？” “那个东西是从这里种出来的？要是一年能产上几十根，倒也算是个不错的生意。”萨扎斯坦跳出了花瓶，开始工作，“效果不错，我昨天就说他们肯定是胡萝卜的近亲。” “那当然，那当然，人参和胡萝卜都是很好的营养剂。”吴忻发现，橙色的胡萝卜是尼德兰地区的特产之一，最优秀的营养剂原材料，“这东西能不能作为护国级营养剂的主材？” 征服这个位面第一年的红利已经到了，吴忻选择了一份人参，虽然丝绸是更有价值的贸易产品，可是吴忻有必须选择这个东西的原因。 虽然只是一个C3级位面，但是一个位面一半精华的出产当然是好东西。 这些人参哪怕不经过任何加工，就是“中坚”营养剂，有萨扎斯坦加工，当然可以得到极佳的最终产品。 但是依然远远达不到吴忻的要求。 “护国级？”萨扎斯坦很是惊诧，“你在做梦？” “为了卡萨诺，你必须让我梦想成真。”吴忻的话让萨扎斯坦沉默了，他明白了吴忻打算。 萨扎斯坦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说大话。 “没有实验室至多只能做成核心级的，如果有实验室就可以试试。”这话吴忻不爱听，但是萨扎斯坦并不理会，“现在的话，至多就是核心级了，而且产量也不会高，我不知道这东西搭配什么辅材比较好，我从来没有加工过这个东西，必然会有一些损耗。” “而且即使我勉强做出看护国级营养剂，也至多就是三个月的份量。”如果要做护国级营养剂，损耗会更大，C3级位面的出产本来就无法承担作为一份护国级营养剂的使命，“必须有更好的人参，必须有实验室。” “那我们就去弄实验室和更好的人参。”吴忻坚定地说道。 第三百五十三章繁荣的的黎波里港 主位面上，1535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早。 三月刚刚开始，阵阵暖风就吹拂着的黎波里港的港口了。 “这鬼天气怎么那么快就那么热了！还要背这些倒霉的羊毛，真是热死人了。” “是啊，热死了！这工作太辛苦了，真想躲在帐篷里睡大觉啊。” 这温暖让在码头上工作的工人们，都感到阵阵烦躁。 虽然寒冷很糟糕，可是对于码头上工作的搬运工来说，显然还是寒风比较好一点。 作为货物的羊毛背在身上更是让人燥热。 “在帐篷里睡大觉，你能买得起骆驼，给得起聘礼，娶得上媳妇吗？！”当然辛苦也是有代价的，工头严厉地催促道，“都给我好好干活！等会还有一艘大船入港，谁再抱怨，就别想干大活，只能去给小帆船卸货。” 几个工人连忙闭嘴，纷纷加快步伐，努力把打包好的骆驼毛给运上船，没有人希望失去给大船卸货的机会。 因为工钱是按照卸货的数量给的，大船的效率比小船高得多。 整个地中海南岸战云密布，可是的黎波里港却意外地繁荣，最近一个月，各路商船往来不绝。 然而勤奋不是大部分人的本性，还是有很多游牧民宁可过穷困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意来这里受管束。 而且这些力工的管理很困难，很是有一些人吃不了苦，干不了几天就离开的。 所以除了招募劳工，吴忻还安排了其他劳动力。 “都小心一点，不要把汗水沾到骆驼毛上。”斯特格仑堡是吴忻任命的大工头，他的连队也在干活，一部分人士兵也当卸货的力工，一部分则给船只提供保养服务，“打包一定要扎紧，不要浪费仓位。” 因为上次吸收了一个位面碎片而大大丰富了水草，的黎波里港附近养殖的各种牲畜都大大增加，在沙漠中用处极多的骆驼是吴忻关注的重点。 这些生物不仅是战争中重要的骑乘兽，还能提供一点出产，只要控制好剪毛的频率，并不会影响军事使用。 虽然产量不大，但是骆驼毛是比羊毛贵重得多的纺织原料，因此吴忻让士兵们负责运输，这些士兵不会有额外的薪水，但是船东们一般都会给予不少的小费。 斯特格仑堡从不藏私，把这些钱大部分分配给士兵，同时把一小部分买来一些酸梅和果子，做成凉茶给士兵们饮用。 而且他自己虽然不参与运输，但是警戒操劳从不回避，太阳再大也不会独自乘凉，对于小偷小摸也能做到公平处罚。 班恩武士一板一眼的性格和严罚厚赏的原则让他是很好的管理者，得到了船东和船长们的一致好评，以及士兵们的广泛爱戴。 真的是广泛爱戴，这些士兵平均每天只向吴忻投诉十几次斯特格仑堡不让他们“充分”、“圆满”地完成每天对星月之主的赞美了。 这种程度对于星月信徒来说，实在已经算得上是“爱戴”了。 但是斯特格仑堡本人对于眼下的情况却不是很满意，经常对吴忻抱怨自己部队的训练时间因为大量的运输而被削减得太少了。 其他的几个连队的训练次数都是他这个连队的两倍以上，他的连队毫无疑问是的黎波里港五个连队中，战斗力最弱的。 每次他见到吴忻都要提及这个问题，希望把部队调出港口区，免于沦为二线部队。 但是吴忻每次都是好言安抚，表示理解他，然后对他的要求给予一个宽泛的许诺，最终结果当然是不了了之，他的部队训练的时间越来越少，搬货的工作越来越多。 所以在发现吴忻来到码头区后，斯特格仑堡并没有那种因为领导检查而极为恐惧的心态，反而是极为兴奋地就找了上来。 他严谨地对吴忻行了一个礼，然后就急切地旧事重提：“殿下，你看看，今天又是两艘一百吨以上的大商船，昨天也是两艘，小船几十艘，我的部下白天黑夜地都在卸货，这还叫军队吗？” 吴忻看着一艘一艘的商船，心情大好，这些都是他的财源啊，他不理会斯特格仑堡的问题，只是问道：“运输大理石的方法都掌握了吗？计划都安排好了吗？” 大理石和骆驼毛，都是商人们很看重的出产。 斯特格仑堡对于吴忻的态度并不满意，可是处于班恩武士的本性，他还是认真做了准备并回到：“大理石都已经被切割成了恰当的大小，不会过小以至于妨碍以后的建筑，也不会过大以至于造成航行中的危险，用芦苇和骆驼毛编织成的运输绳子已经安排到位，士兵们会以小队为单位将大理石运上商船。” “很好，很好，前几次的骆驼毛也都得到了商人很高的平价，他们都说我们的骆驼毛很干燥也很整洁。”吴忻对于斯特格仑堡的安排很满意，“而且你看，以小队为单位，这不就是训练吗？组织和士气，这是军队最重要的事情。” “组织和士气当然重要，可是军事技能和文化学习也是很重要的。”斯特格仑堡当然不满意，“他们应该和所有其他的士兵一样，得到足够的训练，各级军官也应该得到识字的机会。” 斯特格仑堡始终不明白，吴忻其实就希望这个基本上是星月教徒组成的连队，战斗力在各个连队中垫底。 “哎呀，他们会得到机会的，会的。”吴忻说话的时候，那艘大船也进港了，“我们等会再聊这个，先和我一起去迎接尊贵的客人吧。” “什么尊贵的客人？”斯特格仑堡看着那艘商船上挂的旗帜，这是一艘美第奇家族所有的商船，“有某位暗日的红衣大主教来访？我想我不是合适的陪客吧。” 希瑞克的红衣大主教和班恩的武士，当然不适合见面。 “不，不，不，不是红衣大主教，而是少女一代。”吴忻的兴致很高。 “少女一代？”斯特格仑堡实在是孤陋寡闻，所以这个名震地中海的歌舞团的名字，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啊，是少女时代？！她们到的黎波里港来了？！” 当然即使是一个班恩武士，也听说过这个大名鼎鼎的表演团。 第三百五十四章皇帝的安排 马德里皇宫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宫廷。 相比巴黎来说，这里危险的恋情很少，危险的留言也很少。 但是很少并不意味着没有，宫女们总是要和侍卫们谈谈恋爱，闲暇时也总是要散布一些流言。 “姐姐，你消息最灵通，那个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什么事？” “哎哟，好姐姐，你的表姐可是伺候皇后的人，什么事你会不知道，说嘛，说嘛。” “好吧，好吧，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肯定，肯定，我这个人最不喜欢传话了。” 宫人们到处都在谣传有一个乱臣贼子依仗着自己一点微末的功劳，起了大逆不道的心思，居然把皇帝准备派去接替他的一位尊贵侯爵给暗杀了。 那个被捧了许久的大宫女，眉飞色舞地说道：“是真的，冈萨雷斯侯爵前几天确实是在洗澡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炸开了，尸骨无存啊。” “真是可怕！太可怕了！”那个“绝不会乱传话”的宫女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一定是哪个野心家、臭流氓安排的！” “嗯，侯爵大人死得真是惨呐，尸骨无存，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这活灵活现的样子，就好像她真的见过现场似的。 “哦，尊贵的侯爵大人...............”她好悲痛。 这悲痛欲绝的样子倒也不全是假的，能在马德里皇宫里当宫人，至少也是中等贵族的庶女，她们对于新大陆的冒险家们统统持有相当负面的态度。 所以大部分宫人们，对于这个事情都是义愤填膺，那个什么科尔什么特斯的流氓，占了不知道什么阴暗角落里的一点点土地，有了那么一点点势力，居然就敢暗杀冈萨雷斯侯爵？就敢无视皇帝的权威？ “不过这个乱臣贼子肯定是要灭亡的！”大宫女对此深信不疑，“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乡下的流氓敢反抗皇帝，还有乡下的小鬼居然去追星，我一度还真以为他也是术士皇族的成员呢。” “是啊，是啊，他多少也算是个人物居然去追星，还是那些下流的女人。”另一个宫女笑道，“最好笑的是，那些女人还不肯伺候他，看来他终究不是什么真贵族。” 这个乡下的小鬼............... “嗬嗬..............” 一阵缓慢的咳嗽传来，宫人们纷纷四散而逃，弗洛伦蒂诺大总管慢腾腾地走进皇帝的办公室，对这些宫人的行为视而不见，虽然他作为“护国”武士把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他的身份如果却为难两个小宫女实在是太掉价了。 “陛下。”他一进门，就认真地行礼，“弗洛伦蒂诺为您效劳，我已经见过冈萨雷斯侯爵的残骸了。” 那堆东西暂时还不能被称为“遗体”，需要高明的入殓师辛苦一番。 “大总管殿下。”看到他进了办公室，斐迪南德皇帝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然后请他坐下，“请坐，请坐，情况怎么样？” “我的结论和富格尔殿下的一样。”弗洛伦蒂诺说道，“冈萨雷斯侯爵就是被紫龙的吐息给杀了，应该是死在一个极为强大的施法手里。” 富格尔大法师此时也在办公室里，他们互相点头致意。 能够反弹魔法的当然是一个极为强大的法师。 “这么说不是我的那位侄子害死了他。”皇帝很是有点松口气的意思，“我们家族的术士很少有人能有法术反弹。” “应该不是。”弗洛伦蒂诺大总管摇了摇头，“他的等级也太低了，不可能那么快就接触到魔网的第七层。” 富格尔大法师想要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 其实这些情报还不足以洗清吴忻的嫌疑，不过他知道这个结论是皇帝不希望见到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皇帝很担心吴忻害死了冈萨雷斯侯爵，“我们参加这次位面俘获任务的人都死了吗？” “在西班牙的几个都死了，还有两个新大陆的不知道，不过几天之内，我们就会知道结果。”弗洛伦蒂诺大总管回答道，“其中还有侯爵的继承人，不知道他还活着吗。” 皇帝点了点头，然后对富格尔大法师问道：“他想要的那个人气舞女团，你给他安排好了吗？” 女团的事情，吴忻并没有和马德里方面通过气，他给皇帝写了信，但是还没有抵达马德里。 吴忻在意大利地区招募女团的事情，曾近也是马德里宫廷中的一个热门流言，皇帝和大贵族则当成一个不怎么有价值的笑话，宫女们对这些舞女们又妒又忌，纷纷把这些嫉恨的情绪发泄在吴忻头上，她们用各种语言嘲笑吴忻。 事实上，吴忻拜托夏洛克在招募行动进行的很不顺利，没有人想穿越战云密布的地中海，冒着被巴巴利海盗抓去的风险，到的黎波里港去。 吴忻给夏洛克的预算又不够让这些女团的老板动心，连二三流的女团都请不到，所以他一度真的是成了笑话。 可是在位面俘获的那一夜，这个笑话突然变得很有价值，皇帝是如此急切地要拉拢吴忻，让自己身边的大贵族们一起想办法。 富格尔大法师人脉广阔最终找到了办法，他给皇帝在意大利的大使写信，用西班牙特有的送信方式发送去了佛罗伦萨，当天晚上，整个地中海最火的女团就已经坐上了去的黎波里港的船。 虽然女士们一个个哭哭啼啼，但是皇帝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 “当然。”富格尔大法师点点头，“欧罗巴第一的人气女团已经前往的黎波里港了，这些女士们有许许多多的粉丝，即使在贵族中也颇有一些年轻人追捧她们。” “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皇帝打断了大法师的介绍，“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现在没有了解位面战争的人觉得吴忻的行动会是笑话了，看似荒唐的行动，其中必然有深意，这可是俘获了一个此位面的超凡人物。 其他国家搞不清楚，可是西班牙人很清晰地知道，这个最新的卫星大部分是属于的黎波里集团的。 而通过对宏愿骑士的祭祀，皇帝已经确信吴忻还活着了，那么他自然就是这次位面战争的赢家了。 “也许就是浮躁了，浮躁一点才是年轻人吗。”弗洛伦蒂诺大总管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嗯，嗯。”皇帝点了点头，然后对富格尔大法师挥了挥手，“最近宫廷中到处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流言，我希望你能代我写一封措辞合适的信件，告诉科尔特斯殿下，鉴于冈萨雷斯侯爵的不幸，我们暂时还需要他在新大陆坚持一下。” 富格尔大法师鞠躬离开，在他走出门之前，皇帝又补充了一句：“用最快速度，重新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一定要尽快把科尔特斯调回本土。” 第三百五十万章终于搞起来的拍卖 “一二三，一二三。” “哟嘿，哟嘿！” 码头上，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建设着黎波里封建主义事业。 那些搬运的力工们，一路小跑地把船上的粮食和武器运下船，然后一个一个喊着号子，前拉后推地把沉重的大理石给运上去。 那些负责保养的士兵们，一个一个哼哧哼哧地清理着吸附在船底的贝壳和水草，一边顺便就把油料给涂了，各种工序都被结合起来以提高效率。 他们不要加班费，不要多休息，只想快点完工。 整体效率比往常的效率要高了至少百分之十。 汗水挥洒，士气昂扬，这一切都是因为几个正在向他们挥手致意的少女。 “哦，按照这个效率，天黑前就能把货都装好了。”吴忻对这个局面相当满意，他转头对船东说道，“夏洛克阁下，你这次干得真是太漂亮了，这个少女一族..............” “是少女一代。”其实夏洛克自己也没有完全搞清楚这个名字，“还是少女时代？” “随便吧，反正她们确实是很不错啊。”吴忻对这个事情完全没概念，“这是皇帝打了招呼的？” “可不是，他们是整个地中海，说不定时整个欧洲最火的舞女团，是美第奇家族的钱袋子。”夏洛克对吴忻实话实说，“要不是皇帝的面子，你给的那点钱根本不可能让她们到的黎波里港来，更不要说现在还是战争时期。” 虽然事实上这一路很是顺利，但如果不是皇帝的压力，小姐们和她们的老板是绝不会愿意冒这个险的。 “是美第奇家族的生意？”吴忻看着正在跳舞的舞女，发现她的动作轻盈，而且步伐暗和战斗的原则，“为首的那位小姐，是不是有吟游诗人等级？” 在吴忻的这个位面，似乎是某种束缚一样，男性再努力训练，也几乎得不到吟游诗人等级。 音乐家和作曲家什么的，男性都有，但是能够用歌声大范围鼓舞士气，同时和魔网产生链接的，只能是女人。 吴忻猜测这要么是某个强大神明的玩笑，要么是这个位面众多的缺陷之一。 “中坚级的吟游诗人，完全不实战，这就是能达到的最高等级了。”夏洛克说道，“现在最好的吟游诗人几乎都在各种舞团中工作。” 理由是很显然的，虽然参军可以得到荣誉，并有可能得到权力，但是毕竟是一条危险的道路。 相比起来，还是这个工作比较有性价比。 “要是她们被抓走了，美第奇家族可是损失巨大。”夏洛克评价。 “再培养这么个舞女团，然后宣传一下不就行了？”吴忻奇怪，他对这个市场确实完全不理解。“不要告诉我这事关艺术性，这是不是艺术？” 吴忻不是很确定，他觉得这不是艺术，但是也不愿意太傲慢地做出判断。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艺术的某种形式，主要是和市场占有率有关，这个流行舞女团的生意竞争很激烈，虽然美第奇家族有先发优势，但是其他大家族的舞女团也很有竞争力，如果出现窗口，很快其他舞女团就会挤占市场，这可是每年数十万塔勒的市场。”夏洛克也不愿意傲慢，他的解释让吴忻明白了，确实是给了面子了。 “损失是那些意大利贵族的啊，至少对女士们来说，去伊斯坦布尔伺候哈里发殿下，其实也差不多啦。”吴忻没心没肺地评价道，“真是好大的名声啊，看来这些力工和士兵们中，有不少都听说过他们啊。” 这个时候，装船工作已经完成了，比预期快了三分之一。 几个狂热的粉丝正在热情地向舞女们欢呼，当然他们的接近企图都被几个很有经验的保镖给不着痕迹地挡了下来。 可以看得出来，本地的游牧民中招募来的劳工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追星族，他们只是觉得这些衣着暴露的女子很是本能地让人兴奋而已。 最狂热的几个，还是刚刚过来的匈牙利移民。 “这些劳工还不是这些舞女团的主要市场呢，在比较富裕的城市中，她们受欢迎的程度还要高。”夏洛克对于舞女团当然也并不热衷，但是对于这个市场是门清的，“这些劳工中只有一两成很迷恋这些舞女而已，如果在米兰或者巴黎，这些女人一露面，到处有粉丝求签名呢。” “一两成也很了不起了啊。”吴忻扫视着全场，码头上聚集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虽然我的的黎波里港也算是地中海南岸的大城市，但我还真不知道一个佛罗伦萨的舞女团会在这里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写的那个舞台剧她们都准备好了吗？她们演完三场就能走，我理解女士们急切想要离开的想法。” “来都来了，她们的经纪人表示不急。”夏洛克表示不用担心，“至于排练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她们是顶尖的舞女，你那个舞台剧并不是很复杂，她们在海上都准备好了，不过你确定要演出吗？会不会激起民愤？” “肯定不会。”吴忻挥了挥手，“除了可爱的舞女，你还给我带来了什么。” “一个借了高利贷被追杀的皮匠，一个睡了女贵族被丈夫追杀的石匠，三分之一的仓位是武器。”夏洛克最后补充到，“其他的吨位根据你的要求，都是装了贸易珠，你确定你卖得出去这东西？” 吴忻控制的人口变多了，首要自然是扩大部队，皮匠能够把羊皮和骆驼皮做成铠甲，这是吴忻能负担的最好的装备了。 而石匠则是为了加工那些挖出来的大理石，稍微加工一下，就能多卖百分之三十到五十的价格。 “卖不出去也得卖。”吴忻的财力有限，“我再卖一点武器，金属武器在黑大陆很值钱，稍微深入一点内陆，就有五成以上的利润，到我的目的地，至少有五倍的利润。” “我为什么不把我给你的代币钻石给用了？”夏洛克对于吴忻的寒酸感到奇怪，“你又没有其他使用渠道，******耶各商会的仓库，已经被巴巴利海盗清空了。” 吴忻耸了耸肩，对夏洛克的说法不置可否。 夏洛克还想再问，跟船一起来的经纪人，美第奇家族的一个管事，走过来了，夏洛克为他和吴昕互相介绍后，这位管家急切地问道：“的黎波里大公殿下，你说的那样东西确实会在拍卖会上出售吗，真选教皇极为关注这件事，他授予我极大的权限，我希望这不是某种过度宣传或者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虽然皇帝的面子很大，但是吴忻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面子，否则女团也不会“不急”，如果按照女士们自己的意思，根本不想在这里过夜，演完一场就连夜返程是最好的。 “我怎么敢欺骗伟大的真选教皇？！”吴忻极为震惊的样子，“但是您一定可以理解，只有等西班牙的使者也来了，拍卖才能正式开始。” 吴忻的拍卖会终于是搞起来了，延长寿命的宝物实在是很吸引人。 当然仅凭这个说法，还是不够吸引人的。 不过现在情况变了，吴忻尽管还没有联络上皇帝，不过他相信皇帝会关注他的。 不论是罗马的真选教皇还是马德里的皇帝，都能得到最好的天文知识，他们是整个位面上，最清晰地知道吴忻控制了一个新卫星的人。 如此能力，自然有很大可能可以得到延长寿命的宝物。 “哼，我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勇气，穿越这么危险的航道。”这位美第奇家族的管事其实自己也是斗争失败，被赶来的，“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勇敢、忠贞、虔诚，一心一意为自己的主人效劳的。” “那当然，那当然，我对您的勇忠虔是确信无疑的。”吴忻微微鞠躬，“但是最近海上的情况不是那么危险了，海雷丁弃其所长，在陆地上深入太多，最近加贝斯城下吃了一个大败仗，哈斯夫家族已经恢复了战略主动权，把海雷丁包围在******城了。” “是吗？！”夏洛克和管事同时惊喜地喊道。 虽然这意味着那个能续命的宝物会有更多竞争者，但是航道恢复是更大的好事。 夏洛克有点怀疑：“哈斯夫家族的那些货，能赢海雷丁？” “兵凶战危，总有意外吗。”吴忻这么说道。 夏洛克还想问什么，那个管事扯开了话题：“大公殿下，我还有一个问题要事先说明，你安排的那个舞台剧实在太危险了，如果游牧民暴动的话，姑娘们要立刻撤离。” “我确信演出不会有危险，只会得到欢呼和尖叫。”吴忻信心满满，但是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也有充分的安排，萨扎斯坦殿下会亲自保护小姐们。” 第三百五十六章大海谣 吴忻策划许久的舞台剧终于上演了。 虽然经费紧张，艾尔兰神甫还是精心搭建了一个颇为高大的舞台。 舞台就在码头区，这里位置很好，能容纳最多观众。 舞台下，聚集了好大好大一群人。 的黎波里港五分之四以上的居民，附近方圆十几里部落的游牧民，都聚集了过来，在这个娱乐稀少的年代里，谁也不想错过这场难得的盛会。 观众们很多，本来组织者应该很高兴。 然而不仅是舞女们觉得自己危险。 所有提前看过剧本的人，包括凯斯勒首座、卡萨诺、夏洛克等人，都是极为紧张。 迪莉娅同样也是如此，虽然他对吴忻的剧本极为支持，但是亲眼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是有点怕了。 她对雅拉牧师说道：“现在要取消也不可能了，反正这里移民也不少，星月教的异教徒没有人数优势，闹起来，我们也不怕。” “..................”雅拉牧师说不出话来。 这里有数万人，哪怕星月教居民的骚动可以被控制，一旦出现流血事件，对吴忻也是极大的损害。 她实在不明白，在位面战争中看起来那么机敏的首领，会写出这么愚蠢的剧本。 首席舞女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走上了看台。 她一边笑容满面地向观众们挥手，一边安慰着自己的几个同伴：“没事的，这个剧目并不比我们平时的表演更荒唐多少，不会有危险的。” “其他剧本完全没有这么荒唐好不好。”其他几个舞女就不是那么确信，“鲨鱼抚养长大的孩子，你敢信？” 好在她们确实都是当世一流的舞女，尽管害怕，还是能保持笑容，按照剧本开始表演。 这是一个发生在十字架东征时代的故事.................舍哲尔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由鲨群抚养长大................... 七岁时，她被一个在欧洲宫廷中当顾问的星月老人收养，教以治国安邦的策略。 几年后，她的养父死在了一场宫廷政变中。 舍哲尔幸存了下来，她往难逃，在鲨鱼群的帮助下逃回了养父的故乡，地中海的南岸。 在这里，她遇到了萨利赫，萨利赫完全被她的“鲨性”所征服了。 其中还有一个垫背的残疾男二号，穿插了一些垫背的必要剧情。 这个时候，十字军来了，萨利赫也投入到了抗击十字架的战斗中。 软弱的地中海南岸居民，面对充满“鲨性”的北方敌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全靠了有女主角帮助的，也有了“鲨性”的萨利赫才打退了敌人。 萨利赫在抗击十字军的战争中立下了莫大功勋，然而在宫廷中，却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 没有“鲨性”的地中海南岸居民，打仗不行，搞阴谋诡计却很行。 他们迫害萨利赫，否认他的功绩，因为他和女主角的关系而攻击他。 受尽委屈的男女主角在那个倒霉男二的帮助下，离开肮脏的地中海南岸，返回充满了“鲨性”的地中海北岸隐居，从此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随着男女主角的视觉，地中海南岸的居民的蝇营狗苟和卑鄙无耻表露无遗，他们根本配不上萨利赫这样的英雄，这更反衬出地中海北岸居民的昂扬战斗精神和各种高贵品质。 “我还没想好，这个剧本是叫《大海谣》还是叫《海中奇缘》。”吴忻一点也不紧张，他和萨扎斯坦通过半神巫妖的精神连接进行交流，“你喜欢哪一个？” “你可以把小说叫《大海谣》，剧本叫《海中奇缘》。”萨扎斯坦是唯一支持吴忻策略的人，事实上，吴忻自己都多少有点担心，只有半神巫妖从一开始就完全支持吴忻，“果然，一切都很顺利，根本不会有骚乱的。” 舞台剧已经进入了高潮，星月教的英雄萨利赫要隐居到真神系的国家去了，但是其他人担心的反对依然完全没有出现。 星月教观众们只是和那些移民吗一起全力欢呼着，完全没有什么思考能力。 “真是太机敏了。”萨扎斯坦已经完全抓住了这个舞台剧的精髓，“星月徒没有鲨性，所以卑鄙无耻，需要有鲨性的真神信徒来引导他们，让他们感到自惭形秽，摧毁他们的自我认同，达到分化瓦解他们的最后目标。” “可是这依然是极为冒险的策略，也许大部分人没有意识到你的目标，可是星月教中也有机敏的人，他们很快会明白情况，对我们产生反感。”虽然情况已经分明，但是一直在警戒的凯斯勒首座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机敏的人总是会反感我们的，我们要占据的就是那些迟钝的大脑。”萨扎斯坦跳出来帮吴忻解释，“宣传战的目标绝不是那些有分析能力的人，而是那些稀里糊涂，蒙昧愚蠢的人，这些人足以让我们得到需要的环境了。” 凯斯勒首座沉默了，他对于宣传也是有了解的，传教本质上也是宣传的一种，宣传的关键确实是构造一种大气氛。 这种气氛让迟钝的人无法思考，让机敏的人不敢开口。 “模糊他们的英雄，摧毁他们的历史，搅乱他们的思想，真是太精妙了！”萨扎斯坦把吴忻加入到高等生命的行列中了。“这绝对不是低等生命能想到的策略啊，难道其实你不是术士而是我们法师？” “殿下，除了我的老师，你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你必须考虑一下学习法术，你肯定能行的。”萨扎斯坦的话让吴忻哈哈大笑。 这是戈培尔、乌里扬诺夫、雅科夫列夫等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宣传家智慧的结晶，能摧毁无数强大民族的法诀，当然能让最聪明的人折服。 然而情绪极高的萨扎斯坦没有注意到，吴忻的情绪渐渐地低沉了下去， “哎。” 术士抬头看着星空，不知道在为谁而哀叹。 第三百五十七章爱你们，爱你们哟 “蒂凡尼，我爱你！！！” “苏妮，你是我的女神！” 每次结束表演，少女一代的成员们总是不能立刻退场，热情的粉丝们会缠住他们好久。 “不要离开我们啊，再演三天！” “你们不要走啊，我还会继续买票来看你们的。” 粉丝们狂热地呼喊，舞女们也热情地回应。 “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也爱你们！” “只要你们支持，我们就不走，爱你们，爱你们哟！” 她们既不能消失得太快，可以充分调动那些粉丝的情绪，又不会走得太慢，以免一些粉丝突破保镖的护卫，这不仅危险而且会造成不良的影响。 总的来说，就是保持亲切，但又要端架子。 好在这几位舞女都是训练有素，对这种局面应付自如，她们的步伐不疾不徐，时不时地还给几个飞吻，把粉丝们挑逗得一个一个发出嘶声力竭的大吼。 然后吴昕早就安排好的销售人员会提供各种好东西，比如苏妮亲手制作的纸鹤啦，蒂凡尼亲笔签名的陶壶啦，还有你想的到的，各种没有实际价值的东西。 在保镖的护卫下，几位舞女一边挥手，一边微笑着钻进了为她们定制的马车。 “哦，真是受不了了。”一进马车，一个舞女立刻卸下了“笑容”，然后一脸嫌弃地抱怨了起来，“恶心的女人，有点钱不孝敬自己的父母，当什么追星族，还有刚刚那个恶心的男人居然说想要娶我，他也配。” “那是，那是。”另一个舞女说道，“我们只伺候有钱人。” “不许乱说话！”为首的舞女怒斥两个后辈，然后一边保持着微笑，一边拉下了马车的挂帘，“跟你们说了，不许随随便吐槽，这些粉丝再傻，也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我们又没有当面说，我们还说爱他们呢。” “就是，就是。” “这些粉丝都很傻很无聊的，他们真的会读我们的唇语的。”大舞女很是无奈。 “什么啊，我明明已经转过头去了。” “我一直说的是西西里土话，他们怎么看得懂。” 两个妹子依然不买账，她们的大姐头终于是怒了，她杏眼含煞地盯着两个后辈：“我不会允许你们损害我们团体的形象，你们是不是想要自己的那些素描被贴到各个教会的墙壁上？！” “是，是，是，我们知道错了。”两个后辈终于是怕了，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认错，同时一起在心里怒骂。 ‘小婊砸，不就是早几天爬上了总管的床吗，还装起来了。’ ‘烂货，把公爵舔舒服了，就以为自己真有本事了？看老娘过几天让公爵爽上天.............” 大舞女能猜到这两个后辈八成在心里骂自己，而且骂的很难听，她也是从后辈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吗。 这也没什么，她们越恨越嫉妒，她就越满足。 这都是舞女团的日常罢了，很快几个舞女又犹如好姐妹一般了，她们一起喝着吴忻提供的冰沙，一边抱怨吴忻。 “真是快受不了，这倒霉的的黎波里，马车里连一个降温法阵都没有，一晚上三百塔勒居然都没有贵族肯出，恶心的穷光蛋。” “不是有一个穆罕默德老爷愿意出五百只骆驼做聘礼娶你吗？” “吔，恶心，恶心死了，要是那个术士肯娶我倒不是不可以，那个恶心的老异教徒也配？” 演出再成功，大部分收入都是归美第奇家族所有的，舞女们自己的私房，还是要靠自己“卖力”挣的。 这是规矩。 “是啊，那个术士挺英俊的，他要是愿意包养我，算便宜点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还以为那不勒斯就是穷乡僻壤，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不毛之地。” 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不毛之地。 虽然比之巴黎、威尼斯和佛罗伦萨确实还差些，但客观地说，的黎波里港现在已经是黑大陆第一流的城市了。 “姐姐，你说我们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多久啊？我真的一分钟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没有降温法阵，连侍女都没几个，我要回佛罗伦萨。” 来自佛罗伦萨的舞女们原本以为她们在的黎波里港的旅程肯定会很短，至多也就是几天罢了。 虽然马德里的那位皇帝的面子确实很大，但是她们是美第奇家族的舞女，大老板实际上是真选教皇，来的黎波里港呆上几天也就是给面子了。 但是目前来看，带队的管事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美第奇家族的管事当然不能离开，不仅仅是因为吴忻给他的分红很不错，虽然因为高端客户不多，舞女们的私房钱赚不到，但美第奇家族的账目上很是不错。 《大海谣》或者说《海中奇缘》这个剧目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不仅是的黎波里港附近的居民，现在每天都有数百人，从******城，从开罗，从亚历山大港来到这里观看舞台剧。 在这个时代，能够进行长途旅行的人，都是比较有购买力的。 黑大陆这里不大有单纯的旅客，很多商队看到有利可图，一面提供旅行服务，一面来的黎波里港做点生意。 吴忻当然对此喜闻乐见，大管事也很高兴，一般来说，给大人物面子的旅行总是对财务不利的，没想到这一次黑大陆之旅并不是如此。 吴忻在分账问题上颇为公正，一点也没有伪造票房，克扣分红，他深信做生意还是要尽量讲诚信的。 第二个原因则是吴忻利用了编剧巧妙的舞台剧扰乱了很多原住民的思想，乘势推进了传教工作。 力量最大，组织最好的当然是凯斯勒首座的火焰教会，但是迪莉娅他们推进得也很是顺利。 大管事自己也是希瑞克的牧师，最近配合迪莉娅一起传教，很是获得了不小的收益，他感到自己进步明显，很可能要升级了。 最后的理由，就是为了那几块能够延续生命的宝石了，那确实是好东西，虽然只是几周的寿命而已。 对于卡萨诺来说没有意义，但是对于真选教皇来说，确实极有价值的宝物，延续生命的东西，在阿尔法那里也是最罕见的宝物，拥有权力总是让人加倍热爱生命。 但是该死的一点事，除了真选教皇还有很多不肯死的家伙也不肯老老实实去死。 第三百五十八章包厢里的贵客 预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大管事才姗姗来迟。 这不是他无礼，而是他作为真选教皇使者的一种表示，虽然马德里的皇帝和巴黎的国王也许实际上更强势，但礼仪上，他的主人还是有特权的。 “请出示您的请柬。” 斯特格仑堡接过吴忻亲自书写的请柬，一丝不苟地检查了两分钟。 “谢谢。” 在确保手中的请柬确实是吴忻的亲笔后，他才打开了身后的门。 “这里是整个的黎波里港的中心，非常重要，您的随从可以去那里休息一会，我们会提供饮料和食物。” 吴忻把拍卖的地点安排在了大灯塔，他的统治中心，为了显而易见的安全理由，不可能让很多人带着武器入内。 “当然您可以带着武器。” 一份请柬只能让一个人入内。 “嗯？”美第奇家族的大管事，欧罗巴顶级舞女团的管理人，用鼻孔发出了一声疑问。 “作为包厢贵客，您可以带着武器进入拍卖现场，您的随从可以去那里休息一会，我们会提供饮料和食物。”斯特格仑堡对于命令的态度是很严肃的，“很不错的饮料和食物。” 大管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自己的随从去吃喝了。 班恩武士尊卑分明，同时又一丝不苟的态度让他是极佳的守门人。 进入了灯塔后，雅拉接手了引导工作，作为火焰教会的牧师，她是合适的礼宾。 “守在门外的那个家伙，真是不懂得做人，怪不得只能守在大门外面。” “呵呵，他是黑手的信徒，就是这个样子。” “哦，那就对了，这些傻瓜闻着就是臭烘烘的。” 大管事不大满意，作为一个希瑞克的牧师，他不喜欢班恩武士的那一套。 希瑞克和班恩总是死敌。 虽然成为政治主神后，希瑞克不可避免地也开始讲组织性和服从性，但是不能得到特权对于希瑞克的信徒来说实在太痛苦了。 “请您理解，所有参加拍卖的客人，都没有必要带随从的。”雅拉牧师努力解释，“这个地方，是我们教会的中心，您的安全是绝对有保障的，您的任何需求，我们也可以代劳。” “这我当然理解。”希瑞克的教义中，很少会鼓励自己的信徒去理解别人，“但是我是真选教皇陛下的代理人，难道我是所有客人中的一员？？我是唯一的、真正的贵客。” 这位大管事尽管态度恶劣，其实大多数时候倒也确实如此，作为这个位面上唯一“传奇”的重要代理人，他确实总能得到特殊的待遇。 不过他也是个生意人，求财不求气的，所以他再次忍耐了。 但是到了拍卖会场，他忍无可忍。 “这边请。” “这边？” “这边。” “怎么回事？！你们居然没有把我排在包厢里？！”大管事一开始不相信这个安排，在得到雅拉牧师的再次确认后，他怒了，“这是侮辱，侮辱我，就是侮辱真选教皇，让的黎波里大公来见我！” 所谓的包厢其实也就是两个席子隔开的座椅而已。 虽然只有一点点隐私，但这确实是一种特权，极为明显的特权。 他脾气好没错，可是这也太荒唐了！ 没有办法带进随从也就算了，毕竟他也观察过了，那个黑甲武士确实从不妥协。 可是一共五个包厢，居然没有真选教皇的代表一席？！ 而且他的邀请函上，还明明白白地写明了他是“包厢贵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吴忻从一个小包厢走了出来，他极为诚恳地道歉，“今天来了一个意外的贵客，不能不给她包厢，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坐在外面啊。” 他确实很不好意思，虽然有客观困难，但作为主办方，他确实没有安排好足够的应变余地。 大管事显然不打算接受这个安排。 “你这个倒霉的拍卖会不用搞了，还有你的那个舞台剧，也完了！你这个人，也完了！”他对着吴忻咆哮，“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确信你在的黎波里港完全不打击异教徒，我看你实际上很可能就是一个星月教徒。” “其实仅仅是我们坚持在这里，就是对异教徒极大的打击。”卡萨诺也跟着吴忻一起，他争辩到，“要是的黎波里港被异教徒夺取了，整个地中海南岸的真神信仰就要崩盘。” “你这垂死之人给我闭嘴！”作为一个接近“护国”的武士，卡萨诺的情况也算是欧罗巴的一个公开情报。 ‘不要，不要。’吴忻在脑海中大吼，‘真的不能杀他。’ ‘啊啊啊啊啊...............”萨扎斯坦狂躁地大吼。 “哎哟，不要生气吗，和我挤一挤好啦。”吴忻刚刚正在接待的客人用揶揄的语气说道，“唯一真正的贵客。” 本来就已经大怒的大管事彻底狂躁了。 “挤一挤？！你让老子和你........”大管事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清了那个调笑他的人是谁，“你....你....你.....我....的荣.....” 大管事想说“我的荣幸”可是很快反应过来：“不，不，不，我哪里配？！” 他一边说，一边想要缩到外面去。 “给我进来！”但是包厢里的人态度极为强硬，她又对吴忻说道，“你也给我进来。” 吴忻和大管事面面相觑了一会，最终都挤出笑容，然后坐进了包厢。 “这不是挺好吗，三个人完全坐得下。”胡安娜女王觉得挺开心，“现在真选教皇还是美第奇家族的那个，他还没死？” “没有，没有。”大管事应该跳起来怒斥女王，可是他又不想死，“真选教皇陛下身体很好。” “很好什么啊，我看他八成可能比卡萨诺先死。”胡安娜一边说，一边看着站在包厢里的卡萨诺，“要不我们赌一百塔勒？” 大管事如今已经明白了，这个位置很可能是他的。 不过他还是颇为怨恨吴忻，一共五个包厢，难道不能把后面的人挤掉，他看到第四第五的包厢里，分别坐着法国方面和犹太商会的人。 吴忻其实是真的没办法。 胡安娜突然出现，当然有资格占据一个包厢，他又来得最晚，吴忻不能把已经落座的客人赶走，最终就是这么个结果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烦心 作为魅力不错，而且善于交流的高级牧师，凯斯勒首座是很合适的主持人。 他简短地讲了几句欢迎和荣幸的场面话，然后就开始了拍卖。 “如诸位所见，这把双手大剑是一件精锐级的武器。” “但是这可不仅仅是一件精锐级的武器，除了拥有精锐级的底质外，这把武器还能每日激发一次援助术，这是一个极为实用，性价比极高的志愿性法术。” “想象一下，那个自以为比你强的敌人，被你突然激发的这个魔法所惊讶，然后被你打得手忙脚乱。”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这件武器有相当异域风格的艺术装饰，极为美丽。” “底价是一千塔勒，每次加价至少一百塔勒。” “一千塔勒，有没有人出一千塔勒。” 缴获自和硕图的这件武器，是整场拍卖的开场白，其实以吴忻的观点来说，那些精灵根本不懂什么特别的“艺术”，那种苦寒之地没有那个环境。 精灵的风格广泛受到欢迎，无非就是喜新厌旧而已。 但是吴忻相信凯斯勒首座知道怎么做自己的工作，如果这样能让拍卖的价格高一点，他也接受。 “我出一千塔勒。” “一千一百塔勒。” “一千三百塔勒。” 作为开场白，这件武器已经提前展示过，所以好几个参加展会的武士，立刻都展开了报价。 “开场的东西就是这样的好货？”胡安娜女王也在那里兴致勃勃地看着，“会不会起点有点太高了啊，拍卖不是要把好东西留在后面吗？” 吴忻客气地回应道：“第一件东西必须有一定的说服力，我这个小小的拍卖会毕竟还没有积累下什么名声。” “嗯，你这么说也没错。”胡安娜点点头，然后忽然笑嘻嘻地说道，“其实我这次来，主要就是给你这个小小的拍卖会做做广告。” “是的，是的，女王陛下你真是有心了。”吴忻当然不喜欢女王的用词，但是他不能否认对方确实提供了一次免费的宣传，“任何事情和女王陛下你联系在一起，那一定会名扬四海。” “啊哈哈，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胡安娜一边说，一边对旁边做了个手势。 还在消化“胡安娜出现在的黎波里港”这个情况的大总管不明白这什么意思，正在他揣测的时候。 卡萨诺举起了手中编号为“一”的牌子：“一千五百塔勒。” “下次举牌直接加一千。”胡安娜听了数字后却不大满意，“否则人家要误会。” “是。”卡萨诺也不问人家会误会什么，只是点头受命。 整个地中海世界，也算是颇有名望，实力能够排进前十的战士卡萨诺，今天却是作为一个举牌人。 然而以以胡安娜的身份和实力，也确实有资格让他来干这事。 大总管如果能带随从进来，他也是不会自己举牌的，但是现在他却是极为嫉妒，真想给女王举牌啊。 胡安娜女王渡过地中海，出现在的黎波里港这个情报，很快会通过拍卖会上的这些人送到他们的主子耳中，这样重要而不合常理的事情，很快会在整个地中海世界四处传播。 吴忻的这个的拍卖自然也会被众人所知。 第一件双手剑最终以两千两百塔勒的价格成交，随后的是缴获自英法争霸埃及位面的几件装备。 等到拍品过了三个之后，大管事决定还是要开口和胡安娜女王套套近乎，他管理这个舞女团一贯在欧罗巴到处跑，和各种各样的权势人物打交道。 因为他其实可以算是美第奇家族的重要外交官，所以很多顶级大贵族也不会拒绝和他见面。 和各色人等交流就是他的本职工作，而且他其实也是有点心得的，只是胡安娜女王的出现在的黎波里港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和理解范围，他才有点失态。 现在看到吴忻和胡安娜聊得似乎挺自然，看来说什么女王陛下有精神问题这种事，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再想想，他又不是没见过女王和王后，这种生物其实本质上也就是那么回事，他应付得了。 调节一番心态后，他找了个开口的机会说道：“女王陛下，最近一段时间，地中海这么危险，您这样尊贵的身体，怎么能冒那么大的风险过来呢？” “没办法，有一人一直让我烦心，这次拍卖会上有他要的东西，我要来捣一下乱。”胡安娜的态度很不错的样子。 “什么人敢让女王陛下你烦心？！”大管事一副惊讶至极的样子。 “我不是说了吗？”胡安娜女王笑眯眯地回到，“就是你那个主人啦，该死的不肯死，一直买各种续命的宝物，实在是让人很为难。这次拍卖会上有能续命的东西，他肯定要来买啊，我儿子早就安排好了，让西班牙和奥地利的红衣大主教都陆续集中到了罗马，还在了几个意大利贵族中，又买了好几票，就等你家主人死了，然后选一个傀儡教皇，想开除谁的教籍就开除谁的教籍，想灭谁就说谁是异端。你家主人这样既不肯当我们的走狗，又不肯去死真是让我很烦心啊。” 女王的语速极快，大管事的脸色从一开始可人的热络到最后僵尸般的扭曲，其实也就是十几秒钟而已。 即使是见惯了各色人等的大管事，这一下也是接不上话了。 吴忻连忙来打圆场：“各位红衣大主教都是虔诚明智的人，选择出来的真选教皇一定也是雄才大陆的人物，皇帝陛下是巴世俗世界的首领关心教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许西班牙确实打着这个主义，可是这么说出来，真是把仇恨拉足了。 “女王陛下真是好大的气魄，要让真选教皇当走狗？！”正在这时，后面包厢里的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教会的事情也不是皇帝陛下一家关心，我们法兰西的弗朗索瓦国王也一直上心着哪。” 法国方面，这一次来了一个“核心”级的德鲁伊，他的变身很适合沙漠作战，即使胡安娜要杀他也是很难，所以可以争锋相对。 “不错，不错，这位法国来的绅士说的好啊。”吴忻生怕女王把这个地方给拆了，在她反应之前，抢过了话头，“西班牙法兰西提携，欧罗巴共荣，一起抗击土耳其鬼畜，好啊，好！” 然而吴忻实在是想多了。 “呵呵，要不是当初在马德里低估了法兰西懦夫弗朗索瓦的无耻程度，如今我们说不定已经光复君士坦丁堡了。”胡安娜坚决打脸。 她说“无耻”，指的是法王弗朗索瓦否认《马德里和约》的事情，但是法王在帕维亚之战中大败，丢了几万大军不说，自己也当了西班牙人的俘虏。 法王在马德里签下了极为丧权辱国的条约，以自己的两个未成年的儿子为人质才获释。 但是他一到巴黎，立刻宣布自己是被强迫，因此和约无效，被气得发昏的皇帝一度要求和法王进行骑士单挑。 奈何法兰西的大败激发了其国内的忧患意识，国内的保守势力衰退，法王得以半公开地和奥斯曼帝国结盟，一下子恢复了力量均势，最终法国成功地食言而肥，得到了一个大大改善的和约。 这件事在欧罗巴的外交界是一个不能提的问题，即使是西班牙的外交官在时过境迁之后，也不会轻易拿这个说事。 “女王陛下说得好！弗朗索瓦真是无耻之尤。”但是既然胡安娜提了，那么做坐在二号包厢里的西班牙代表，当然不能不发声，“他去跪舔奥斯曼苏丹，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尼玛的说什么？！”法国代表当然不会示弱。 ‘快上好货，不能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吵架。’吴忻看情况激化，连忙对萨扎斯坦喊话。 得到半神巫妖传话，凯斯勒首座更改了一下顺序，跳过几件“中坚”装备，把好货拿了出来。 第三百六十章五号包厢里的葡萄牙人 “大家请看，这是一种极为罕见，拥有极大独特性的拍卖品！” “我们都知道，人的身体需要各种不同的营养，越是种类丰富的营养剂越是能让战士有更大的晋级机会。” 凯斯勒首座卖力地宣传，他搓起了一小团粉末。 “请看这个色泽，这个气味，这绝对是地中海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营养剂！” 然后扬进了空气中，这是必要的宣传成本。 “大家请注意，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参！” 坐在前排的好几个高级武士一下子猛吸了一口空气，他们确实感受到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东西。 凯斯勒首座说完这句话，朝着吴忻所在的包厢微微鞠躬。 “萨扎斯坦殿下威武！半神！” “萨扎斯坦殿下，我早就知道你是不会死的！” 人群纷纷朝着萨扎斯坦脱帽致敬，这是萨扎斯坦逃出真选教皇的牢笼后，第一次公开亮相。 半神巫妖正在吴忻的肩膀上，眼中发射着摄人的绿光。 ‘真不知道你们欢呼什么，没有人杀得了我，这是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的。’ 萨扎斯坦当然有能力让在场所有人的都能听见他的声音，但那要消耗不少法术位和施法材料。 所以由吴忻来开口说话：“诸位的盛情，萨扎斯坦殿下已经明白了，不过这实在不算什么，对于萨扎斯坦殿下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杀得了萨扎斯坦殿下。” “那些奥斯曼异教徒一定都被萨扎斯坦殿下你杀得血流成河了吧。”凑趣的这个人也是一个贵宾，坐在五号包厢中的是葡萄牙方面的代表，一位和王室关系颇为紧密的豪商，“那些土耳其人虽然攻克了布达但是也付出了重大代价，他们现在根本无力进攻维也纳，布达之战对他们也不过是一场皮洛士式的胜利而已。” 虽然在历史上的大部分阶段都只是无足轻重的小国，但是在这个时代，情况则大不相同。 达伽马和他的后人们统治了印度洋，葡萄牙的舰队以果阿为据点完全重塑了印度洋贸易的秩序，原有的本土势力被他们的大舰队打得溃不成军，从莫三比克到宁波，到处都是打着葡萄牙王国“赎罪十字”旗的船队。 无数财富，随着这些胜利流入了里斯本，将这座城市滋养为这个时代的国家大都会。 有得必有失，大量财富流入里斯本的同时，本来在红海上有重大利益的马木留克集团失去了大量财富，果阿的繁荣映衬了亚历山大港的衰退。 这也是马木留克埃及崩溃的深层原因之一，奥斯曼帝国在控制了埃及之后，当然也葡萄牙有了矛盾，奥斯曼的舰队甚至曾经在香料群岛附近海域和葡萄牙舰队作战过。 所以葡萄牙人对于萨扎斯坦抗击奥斯曼的成就还是很尊重的，因此努力想要和他搞好关系，对于吴忻也有好感。 总之，葡萄牙是如今当之无愧的列强之一，完全值得一个包厢。 “如果他们敢进攻维也纳，一定会遭到可耻的失败。”而且葡萄牙人对奥地利很友好。 ‘奥斯曼异教徒不好对付，虽然他们在布达城下确实死了不少，不过因为暗日的信徒都不肯出力，土耳其人的攻城又组织得很好。’萨扎斯坦自大是自大，但是否认事实不是他的习性，‘死的多的是那些埃及人和叙利亚人，他们被建工强迫高强度工作，以极快地速度引来了多瑙河水，但是土耳其士兵的损失应该是可以承受的，特别是耶尼塞里新军士兵，至多损失了一千人左右，下一次奥斯曼大举进攻维也纳的话，我看所有的教堂都得改成星月庙。’ 布达之战对于土耳其人是一个代价巨大，但是收获更大的胜利，严重恶化了奥地利的生存环境。 “我们确实给予了敌人重大杀伤，奥地利是一个有光荣历史的国家，维也纳的人是英雄的人民，如果异教徒敢来，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灭亡。”吴忻说得激昂，胡安娜则白眼翻得老高。 “呵呵。”不过她没有说什么。 “而且这可不是普通的人参，而是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法师，最无敌的存在萨扎斯坦殿下亲手加工的人参。”凯斯勒首座继续推销。 “亲手”这个说法当然不是完全精确的，萨扎斯坦实际上是用他的牙齿磨碎的人参，这虽然不影响功效，对于强大的武士来说也不是问题，但是毕竟会稍微影响拍卖者的情绪。 不过这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大家请看，这些混合了寇涛鱼人圈养的巨型海蟹蟹黄的人参粉末，都是精锐级的营养剂！而且都是极为独特的！我们已经掌握了来源，以后还会有供货。” 吴忻对于这个配方很是怀疑，但是萨扎斯坦坚持人参配螃蟹，吴忻尊重他的专业意见。 吴忻尝试过做人参汤，凯斯勒首座和德弗里希女骑士他们都反应不错。 但是卡萨诺依旧表示不够好，而且这东西无法保存，只有在极短的时间里才算得上“核心”营养剂。 “起拍价是四百塔勒一份，一年份量，一共六份。” “每次加价至少五十塔勒。” “四百有没有人出四百。” 精锐级的营养剂一份价格在三四百塔勒上下，吴忻设定了一个双倍的起拍价。 “我出五百塔勒。”法国方面的代表直接加价，作为一个德鲁伊，他对于任何新植物都是很上心的。 “六百塔勒。” “六百五十。” 吴忻有点担心，好在胡安娜始终没有说话，毕竟加一千的话，大大超过了这些东西的价值。 经过几轮的争夺，六份营养剂最后大致以四千塔勒的价格成交，美第奇家族的大管事买走了其中的四份，还有两份分别被法国人和西班牙人买走了。 然后是优质大理石和骆驼毛的拍卖，这些优质品是专门挑选出来的，附加值比较高，因此也拿来拍卖。 几个包厢里的人都没有参加，最终夏洛克代表的耶各商会买掉了一半，另一半被其他意大利的商人买走了。 大管事也买走了一些骆驼毛。 然后则是十几枚蓝星莓和一枚长女莓，凯斯勒首座把功能吹得天花乱坠，几个武士也都被允许闻了闻蓝星莓。 但是性能没有经过证实，大家也都不知道如何加工的关系，最终价格都不算很高，加起来差不多一万五千塔勒。 “好了，在中场休息之前，我们还有最后一件拍品。”凯斯勒首座节奏控制得很好，“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 长女莓是一个好东西之后，不过这个好东西之后，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第三百六十一章中场结束前的高潮 “阁下，这是你的长女莓，请收好，请注意这个莓不可以暴露在潮湿的环境中，食用前后的十二个小时内要避免食用其他任何食物，在使用之前的四到六周一定要避免过度劳累，精力和状态越好，成功的把握越大。” 斯特格仑堡认认真真地文件读了一遍，然后双手递给大管事。 虽然不喜欢这个黑甲武士，但是大管事还是认认真真地把羊皮纸卷给收好，然后对吴忻点头致意：“你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哪里，哪里，大管事你能惠顾是我的荣幸。”吴忻对于服务是很看重的，任何一项生意，除了产品，就是要拼服务。 这个羊皮纸的使用说明成本不低，而且这次拍卖中也不会得到什么价值，但是这种增值服务对一个拍卖会长期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 “互惠互惠。”大管事说完就小心地长女莓给贴身收好，这东西包装得极为精美，用了一个丝绸的袋子装着，外面用最好的骆驼毛打了一个结。 几个VIP客户都提前缴纳了不少保证金，所以这些价值货物立刻就送到了他们的手里。 “你走运了，这莓可是好东西，这么便宜就让你买到了。”胡安娜对大管事说道，“这可是能催生核心战士的宝物。” “是吗？九千五百塔勒呢，这东西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大管事其实是有点疑虑的，拿到手的长女莓比拍卖前的展示要失去了几分光彩，“这个莓到底有多少几率让巅峰精锐成为核心级的战士？” “这就无法无法确定了，不过确实有好几个奥地利核心是由此而来的。”吴忻其实也觉得这个价格可能不是底价，这个长女莓的成色确实很糟糕，这不是保存的问题，而是莓类生物天生的不利，总会有一些特别不稳定的个体，当然他不会这么说，“绝对的双赢啊。” “双赢啦............”胡安娜女王斜眼看了一眼患得患失的大管事，她虽然不是很关心这个，但是和伽利雷一起工作很久，也算得上是有一点莓类知识了。 最好的长女莓确实有三成激发晋级的机会，但是这一枚肯定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几率。 虽然伽利雷拥有分得收获的权力，但是那个卫星毕竟是奥地利的财产，长女莓这种能够让“精锐”成为“核心”的战略物资，即使拉迪斯拉斯和胡安娜要私用一个也是要充分考虑得失的。 虽然在过去五十年的时间里，经过君主的不懈努力，奥地利的大贵族已经没有封建权力了，但是 君主如果为所欲为，那么贵族们也是会有离心的，进而导致政策就会无法推行，行政就会低效混乱。 蓝星莓也就罢了，各种关系户可以优先得到，伽利雷也可以自行咪下一笔，不过长女莓不同。 每一枚长女莓，拉迪斯拉斯都会谨慎而公平地做出判断，选择分配给素有人望，而且确实很有机会晋级的巅峰“精锐”。 这一枚长女莓实际上就是因为长得不好，才被分配给伽利雷作为他的劳务费的。 无论如何，大管事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长女莓收好，这东西对他来说总归是个成绩。 “大家请注意，这是本次拍卖的一大亮点！”凯斯勒首座又开始吆喝起来了，“大家请看，这个雪白的肌肤，还有这尖尖的耳朵，这就是任何一个大人物都不能错过的收藏！” 十几个只穿着一点布片的精灵被绑在一起拉上了拍卖台，他们也是吴忻的战利品。 “是精灵？！真的是精灵啊，活的精灵。” “是精灵和卓尔的混血？不对，确实是纯种精灵。” “从哪里抓来的？靠近海岸线的地方还有血统这么纯粹的精灵部落？” 主位面的地中海周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生物了。 “每个精灵，起拍价五百塔勒，每次加价最少一百塔勒，有没有人出五百？” 凯斯勒首座话音刚落，那位法国德鲁伊就大喊：“八百，我出八百。” “看来来自法兰西朋友，相当地热爱生活啊。”吴忻对这个情况相当满意，在位面之间进行人口互动是有损耗的，需要补充大量营养剂才能维持身体的稳定，单纯的迁移人口大部分情况下是很没有效率的，迁移有商业价值的精灵才能获利。 稍微让人安慰的是，只要受术者自愿，消除记忆的代价并不贵，当然也不能说全身心地完全“自愿”，毕竟吴忻威胁要杀死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才让这些精灵放弃抵抗的。 “哼，杀死男性，然后奴役妇女和儿童，真是可耻的行径。”胡安娜却是一脸嫌弃，她胡女王办事，都是男女老幼平等对待，不跪下就立刻全杀光，跪下就好好折磨一番看心情杀不杀，“我就看不惯你们这样对待女人。” “这里不仅有女性，精灵都是尖尖的脸，纤细的眼睛，有几个其实是男性，市场有需求，我就要满足。”吴忻是绝对是性别平等主义者，“男性也能卖钱，我怎么会不奴役呢？” “真是恶心，你们男人就够恶心了，还喜欢男人，这真是恶心透顶。”胡安娜一脸嫌弃的样子，不过她转头又说道，“其实你这样不大对啊，一次性放那么多精灵进入市场干嘛？” 胡安娜其实才不在乎那些事情呢。 “这已经是控制后的量了。”吴忻当然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以后我会以每个月一百到一百五十的速度出售精灵，这一批是质量比较高的，专为打开市场。” 吴忻只分配了极为有限的营养剂，这些精灵本来往往都有一两级职业等级，所以才能熬过位面迁移，但是也会大大损伤寿命，不过这对吴忻是无所谓的。 “哦。”其实胡安娜已经得到了通报，吴忻征服了一个盛产精灵的位面，但是术士女皇对于报告从来是听过算数的，特别是这种她不想采购的货物情报，“这个倒确实满漂亮的，当我的侍女也勉强可以了。” 多尔衮逃得快，但是他的老娘阿巴亥被吴忻他们逮住，然后同样被清洗了记忆，作为中场压轴好货送上了拍卖台。 “女王大人你的意思.............”吴忻有点犹豫，要孝敬给她？ “不，不。”胡安娜微笑地说，“我对侍女很随和的，不讲究。” 然而尽管胡安娜不参加这场争夺，这场争夺也是足够激烈。 包厢内外的十几个客人竞相举牌，争夺这个高等货色，价格很快被推了上来。 气氛极为热烈。 第三百六十二章女王最信的还是他们 “两千九百塔勒一次。” “两千九百塔勒两次，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 “还有没有了？还有没有了？” 凯斯勒首座举着手中的锤子，把所有包厢中的人脸都看了一遍，然后又在空中举了五秒钟，最终才重重落下。 “两千九百塔勒三次，精灵酋长的妻子，最宝贵的战利品归你了，这位小姐，你缴纳的保证金前面已经用完了，请你及时缴纳货款。” 虽然法兰西、西班牙和葡萄牙三方代表也都积极参与，但是最终阿巴亥确实被奥斯曼的代表买走了。 “真是倒霉，一个女人买什么女精灵啊。”大管事其实知道原因，但还是忍不住要捣一下乱， “你买回去跟你争宠啊。” “我并没有服侍苏丹的荣幸。”布尔萨笑嘻嘻地说道，她也占据了一个包厢，“苏丹宠爱她越多，说明我办事越得力。” “哎呀，那你就不担心等会一出门就被人打劫吗？”葡萄牙使者刚刚出到了两千塔勒，很是不甘心，“这么好的东西呢。” 布尔萨扫了一眼吴忻的方向，依然是镇定地回应道：“我相信的黎波里大公的信誉，和他建立事业的信心，一定不会容忍这么没品的事情发生。” 她的这番话很是引起了一些猜疑，再加上她出现在这个拍卖会本身就不大合理，人人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吴忻。 吴忻面不改色，对着布尔萨说道：“拍卖会期间，整个的黎波里港全面戒严，安检措施完备，任何犯罪分子只要敢以身试法，就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要做这个生意，就要讲信用。 “大公爵你说的真是太好了，等会我们好好叙叙旧啊。”布尔萨说着给了吴忻一个飞吻，“我先去把那个精灵安顿好，你别急啊。” 大管事和其他人看着吴忻，更加怀疑了，最近的黎波里港附近的航道很是通畅，难道这个小白脸真的搭上了奥斯曼帝国？？？ 法兰西的那位德鲁伊刚刚只出到一千五百塔勒，此时阴沉沉地说道：“看来有些整天喊我们法兰西勾结奥斯曼的家伙，其实是贼喊捉贼吗。” “好了，现在大家先休息一下，两个小时后，再开始后面半场。”凯斯勒首座及时宣布休息，避免了吴忻要和他们打嘴仗。 法国使者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再纠缠，毕竟他们是真“贼”没错，折腾对他也没有好处。 西班牙来的使者是小巴赞，就是地中海舰队指挥官巴赞侯爵的儿子。 中场休息，他跑过来给胡安娜打招呼。 一进包厢，他看到除了吴忻，还有一个美第奇家族的大管事，就有点尴尬，行礼之后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哟，这不是小巴赞吗？”然而胡安娜相当热情，“你和你父亲长得真像啊，你父亲还好吗？” 女王这么一说，就暴露了她不是和西班牙人一起来的了。 大管事立刻明白了，小巴赞也就不用迟疑。 “父亲一切都好，多谢女王陛下关心。”小巴赞也很激动，已经离开故国多年的女王还记得他们家啊，“女王陛下也要保重啊，为什么这次来的黎波里港，没有通知皇帝陛下呢？派整支分舰队才配得上女王陛下啊。” “排场什么的，我不讲究。”胡安娜当然是什么市面就见过的，“后面就跟着我吧，我正好身边缺一个有力的游荡者，你实力不错，实战怎么样，杀过人吗？” 她一眼就能看出小巴赞至少是“巅峰”武士，兼有战士和游荡者等级。 “我跟着父亲在大西洋上跑过来两个来回，新大陆的顽匪，黑大陆海盗，还有该死的法国人都杀过。”小巴赞虽然不谦虚，可是确实有日不落帝国的威风，也没有自吹自擂的地方，“谁不应该继续活下去，请女王殿下吩咐。” 吴忻很是紧张，刚刚胡安娜一直没说话，就盯着布尔萨。 “哎哟，小巴赞你真是个好孩子。”胡安娜女王真是满脸笑容，而且是真笑，她能感受到这个年轻西班牙武士的忠心，“这里该死的人是真不少，不过首先你保护好我就行，那位和的黎波里大公很熟的小姐，我有点搞不懂她的路数，但肯定很危险。” 胡安娜盯着布尔萨很久，最终确认布尔萨对自己的威胁很大。 吴忻连忙说道：“女王陛下，那位小姐是奥斯曼帝国的代表，外交官不可能杀人，就算她真的丧心病狂，有我和卡萨诺在，绝不会让她伤到您分毫。” “我就信得过西班牙人，他们都是我的好子民。”胡安娜说完这话，小巴赞已经挺身站到了她旁边，“你们奥地利人一个一个都不可靠。” “女王陛下这话是怎么说的，您是奥地利女大公，咱们也是您的子民啊。”夏洛克没有分到包厢，不过采购额不小，他买了几个精灵和几十捆骆驼毛。 胡安娜的公公和儿子都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虽然她丈夫没有当过皇帝，不过通过婚姻，她也有奥地利女大公的称号。 这种破坏奥西亲善的话，除了女王其他人如果敢说，夏洛克一定抽他，打不过也要怒斥。 但是女王这么说，夏洛克只能陪着小心打圆场。 “哼。”女王根本不理会他。 “女王陛下说你们不可靠，你们就是不可靠。”小巴赞在西班牙是绝对的亲奥地利派，不过现在却对夏洛克和吴忻张牙舞爪的，“大公殿下，土耳其异教徒的使者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图？” “做生意吗，异教徒的金币，只要又闪又硬，也是好金币。”吴忻起身说道，“我们这就去吧，中间的交易会只有两个小时，抓紧时间吗。” 拍卖会的上下场之间，还有一个交流会，给大家易货交易。 这个生意吴忻不赚钱，就是为了带动一下人气。 第三百六十三章去伊斯坦布尔有坐坐？ “布尔萨大人，那些人都是没有教养的人，你不要和她们计较。” “贵宾可以免费享用自助餐，请这边走.............” 吴忻的安排很周到，艾尔兰神甫的服务态度也相当好。 布尔萨是身份最敏感的贵宾，所以吴忻安排了两个陪客，而且都是地位相当高的陪客给她。 一个是艾尔兰，一个是老德弗里希骑士，这两个人不仅身份高，而且还有不错的实力，如果布尔萨因为受到挑衅而行凶，他们也有能力阻止事态恶化，等到卡萨诺和凯斯勒首座的支援。 艾尔兰觉得自己好像很危险的样子，来参加拍卖的人中颇有一些对布尔莎深有恶意的人，说了不少恶毒的话攻击星月之主。 不过布尔萨却没有爆炸，事实上，布尔萨的态度非常好，但是她对于那些挑衅的人基本上是无视。 “没事，没事。” 布尔萨刚刚给新买到的女奴灌下了一大批镇定剂，又去凯斯勒首座那里交了两块耶各代价宝石，然后才来到这个中场休息的地方。 实际上，不仅是贵宾可以免费享用自助餐，所有买下过货物的竞拍者，不论多少也能免费享用餐饮，没有买过东西的，在门口缴纳三个塔勒也可以参加。 所以自助餐会内的人还是不少的，只是现在气氛却很是诡异。 “阁下，你的这只螃蟹很不错嘛。”这是小巴赞的声音，布尔萨听得出，他虽然年轻但已经是西班牙的重将之一了，情报很丰富。 “....................”被他接近的那位德鲁伊有点搞不清楚情况，微微疑惑了几秒钟才说道，“确实很不错，这真是一位好客的主人。” “这只生命如此健美，勉强配得上女王陛下的玉齿。”小巴赞说着把螃蟹拿了起来。 “能够把食物献给女王陛下是我的荣幸。”然后事情就急转直下了，法国人一把按住螃蟹，“然而我也是法兰西国王的女婿，堂堂的瑟堡伯爵，如果女王陛下想要我什么东西，难道不应该先征求法兰西国王的同意吗？” 这位瑟堡伯爵的祖祖辈辈都只是连字都不识的农民，但是他却因为和自然之间的特殊链接，迎娶白富美，走上了人生巅峰，甚至连一位女王的要求也可以回绝。 小巴赞立刻大吼：“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这野蛮人，难道不知道世界上有礼节这回事吗？大公殿下，你管不管他，太过分了，你眼中到底有没有皇帝，有没有伟大的西班牙！” 他现在吼得不仅是法国人。 布尔萨定睛一看，小巴赞不仅吼了那个法国人，还把其他人一起吼进去了。 而被小巴赞一起吼的不是别人，正是好客的主人吴忻。 “巴赞舰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怎么敢不尊敬皇帝，不尊敬伟大的西班牙呢。”瓦莱塔骑士今天也主动向吴忻要求一起来当陪客，吴忻当然不会安排他和西班牙人一起，他是自己凑过来的，“可是女王陛下刚刚自己也说了大家随意了。” “是啊，大家随意吗。”胡安娜又重复了一边，胡安娜一进场就说大家随意，可是随后她又加了一句，“我难道会在乎这点小事？” 这其实也是一个礼节，胡安娜挥手说了随意，然后大家才开饭的。 人人都遵守了这个规则，毕竟她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世界第一强国的女王没错。 “女王陛下海量汪涵，你就不主动把最好的东西献出来？”小巴赞嘴上怒吼，心里苦笑，她刚刚可不是这么对他说的。 “世界上的好东西很多，法兰西王国只是想要自己的那一份罢了。”然而那位德鲁伊毫不接招，他不能太软弱，他这次来是有使命的，失去了气势后面就不好办。 说完之后，他狠狠地吭了一口螃蟹，一口就把半只螃蟹连壳带肉一起吞了下去。 “哼！”胡安娜用鼻子表明了自己的怒气。 这个时候，德弗里希女骑士一路小跑地过来了。 “女王陛下，大蟹钳来了。”吴忻也小跑过去，接过了她手中的一个托盘，送到胡安娜的面前，“这是刚刚从海底抓出来的螃蟹，绝对是最大的！” 哪怕布尔萨离得很远，也能看出来后面这只螃蟹比法国人手中那只大了三分之一。 吴忻把这只本来要当作配种的大螃蟹双手递到了胡安娜的面前，然而女王只是冷冷地说道：“这么小，怎么吃啊！” 然后女王转身就走。 “哎哟，女王陛下，要不你去伊斯坦布尔坐坐，那里的螃蟹才是真大。”布尔莎的话让小巴赞怒目而视，然而她显然不怕，“这位精灵王妃，只配给你当侍女啊。” “你们派船来接啊，要派大船。”瑟堡伯爵挤眉弄眼地说道。 “让海雷丁殿下亲自来接你啊，女王陛下。”布尔萨还不住口。 胡安娜终于再次转过身来，紧紧地盯着布尔莎，她的手指神经质地搓动，不知道准备施展哪个魔法。 小巴赞握紧了武器，只等女王一声令下，就要动手，他感到极为紧张。 那个布尔萨确实强，很强。 虽然还没有交手，但是作为一个极有天赋的武士，小巴赞的判断力极强，他觉得己方的情报一定有问题，布尔莎不止是初入“核心”的实力。 这个“星月之禅”给他的压力极大，和弗洛伦蒂诺大总管给他的感觉差不多，比自己的父亲都要胜过一筹。 他不确信吴忻一定会支持己方，胡安娜和吴忻母亲之间的那些传闻买，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他实在不明白胡安娜女王为什么要来这里，虽然来的路上没有遇险，但是现在她这么高调，回去就太危险了，她的价值，完全值得海雷丁带着海盗倾巢出动。 他必须立刻汇报，让西班牙方面出动十几艘主力舰配合更多的帆桨并用船，确保她的安全。 这就等于逼迫西班牙的外洋舰队进入地中海，同奥斯曼帝国决战了。 好在胡安娜最终没有选择立刻动手，而是选择在周围人微妙的目光中离开。 小巴赞匆匆跟上，他不能吃饭顺便搞一些小交易了，他本来挺有兴趣的，父亲特地让他带了点东西来交易。 不过他甚至没有心情懊恼，相比那场可能的决战，这实在是不算什么。 第三百六十四章第二大的收获 女王腾腾地离开了餐厅，留下了一大堆面面相觑的宾客。 来参加吴忻拍卖会的商人，除了几个奥斯曼人以外，基本上都是地中海地区的豪商，人人都得看西班牙舰队的脸色吃饭。 平时能巴结上小巴赞都很不容易，今天这是把小巴赞要巴结的人给得罪了？ 他们的担心真不是乱想，胡安娜虽然如今在西班牙政坛上已经没有什么影响力了，不至于跺跺脚就让大地颤抖。 可是她毕竟是特拉斯塔玛拉王室最后的成员，在西班牙人民中威望很高，对哈布斯堡家族统治的合法性依然有至关重要的价值。 她如果狠狠地跺脚，皇帝为了哄她开心说不定也会轻轻吹口气，要被吹中，这些豪商一个个都得翻船。 “没事，没事，女王陛下那里等会我去解释，，大家都别操心。” 吴忻很快出来打圆场，让大家不要担心，不过大家身家性命所在，还是有几个商人完全没有食欲，想要离开的样子。 “真的不要担心，女王哪里会在意我们啊！”这场拍卖会对吴忻相当重要，不惜自黑也要稳定人心，“你们倒是想让女王记住啊，可是咱们实在不够格啊，说句老实话，瑟堡伯爵你其实也就让女王陛下烦心个两分半到三分钟，也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当然肯定还是能比我多坚持两分钟的。” “哈哈，哈哈。”吴忻自称只能让女王在乎半分钟，把人们都逗笑了。 “那我大概只能在女王记忆里呆三秒钟？”一个颇为幽默的人给吴忻捧场。 “哎哟，不是我说你，女王其实根本没看见你呢。”吴忻说着把那只大螃蟹递给他，“不过你也别伤心，吃着吧，大家都吃好喝好啊，吃好喝好。” “呵呵，的黎波里大公你真是开朗啊。”众人都纷纷配合了起来，只有瑟堡伯爵的脸色却不大好，别人无所谓，他却是不能接受“三分钟”，他要给胡安娜和西班牙人好好添堵的。 “不开朗怎么办呢，咱们小门小户斗不过人家豪门大户啊。”吴忻摇了摇头，“只能忍气吞声。” “哼，只要全世界正义的国家联合起来，西班牙人休想横行霸道！”一直在看戏的布尔莎这个时候终于跳出来了，“还有我看瑟堡伯爵这么坚挺的人，肯定不止三分钟，奥地利代理大公三分钟倒是差不多。” 她的笑话极为粗俗恶毒，瑟堡伯爵也是被吓住了。 “哈哈哈。”然而场中却有不知道哪个心大的人一下子笑了起来。 “哈哈，布尔萨小姐你怎么知道奥地利代理大公能坚持几分钟啊。”吴忻却也不恼怒，“你没有伺候哈里发的福分，伺候代理大公的福分倒是有的？” “哎呦，代理大公通过火法女士教会买了各种好货的事情，从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吗。”布尔萨倒也没有说自己上过拉迪斯拉斯的床，“没事啦，反正你们术士又不是靠勇猛吃饭的。” 火法女士就是爱与美的女神淑妮的尊称，这下把吴忻也给黑进去了。 “这些年火法女士的牧师们一直是这样推销的，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葡萄牙使者也开口帮腔，“不过布尔萨小姐你是喜欢勇猛的，还是喜欢英俊的啊。”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萨扎斯坦亲历过这件事，所有立刻开始解释。 总的来说，并不是拉迪斯拉斯“不行”，实际上..................... 不过吴忻并没有认真听，和其他人一样，相比八卦的版本，这个解释和真相一点也不吸引人。 当然这不是吴忻不认真听的唯一原因，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关注。 吴忻带着几个部下一起努力安抚，终于把情况控制住了，然后开始办正事了，这个餐会可不仅仅是吃饭的地方，也是用来谈生意的。 把货物换成钱，然后再买东西是比较好的交易方式，但是公开拍卖的方式会让一些不方便露面的好货无法流通。 所以还是要搞一个悄悄交易的活动，吴忻在餐厅里设了几个暗房，每个收一百个塔勒，让一些阴暗的交易可以进行。 瑟堡伯爵和布尔莎已经悄悄地钻进了一个房间，不知道干着什么勾当。 吴忻自己也找了一个房间，另一个人已经在等他了。 “我认识你吗？”这个人就是刚刚那个配合吴忻的“三秒钟”，“你认识我吗？” “是的，我认识你，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吴忻说完之后，等待了片刻，不是等对方回答，而是等阿尔法的警告，他没有等到。 那次吸收位面碎片，最大的收获当然把的黎波里港从一片不毛之地，变成地中海南岸最大的绿洲，第二大的收获不是那些装备和命运点，而是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强大的灵魂。 “穆罕默德阿里。”这个和位面一起被吸收的“否决之刃”依然保有了原来的名字，不过记忆就没有保留了，至少大部分如此，“变了吗？” “没有。”吴忻看着对方，他们已经通过耶各商会的渠道通过几次信件，建立了一点信任，“我希望你的技艺也没有变。” “不是完全没变，不过不重要。”穆罕默德阿里耸了耸肩。 第三百六十五章蛆虫和毒蛇 默罕默德阿里的眉眼和身高和在那个位面碎片上时有不小的变化，他这个身体的父母是马穆鲁克贵族，现在他的模样更接近高加索人了。 不过吴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的硬朗和锐利依然没变。 维尔福当时在联络他时，也很容易地见把他认出来了，他的特点相当突出，一个不需要穿甲，可以瞬发“法师护甲”，而且似乎能激发法术位的力量来强化攻击力，这个特点对于维尔福来说太鲜明了。 这个法语组的恶棍也在房间里，作为吴忻的护卫，毕竟对方是强大的“否决之刃”，就算双方等级差不多，吴忻在战场上的价值极高，但在这种房间里，他杀吴忻这种法术列表极为悲剧的术士，根本用不了一分钟。 “即使我的技艺强一点，面对这个奥斯曼帝国又算的上什么？”默罕默德阿里这一次要对付的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奥斯曼帝国，不是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是如日中天的壮年，“就凭我剑，我能杀几个护国？” 虽然这话说的有点软弱，但吴忻只是静静地看着穆罕默德阿里，等他说完，他并不认为这个枭雄的信心动摇了。 果然，默罕默德阿里随后话锋一转：“即使我的技艺弱一点，对我拥有的力量又算得上什么，我这一次不再是某个遥远地区来的冒险家，而是天生的王子，是埃及数百万人民期待的首领，依靠他们的支持，再多的护国又有何惧？” 这话别人听了一定会嗤笑这个家伙的狂妄，然而吴忻却知道，眼前的这个灵魂是英法埃及之战的真正胜利者，他打败了众多不利因素，在两个人类历史也算得上最杰出的英雄的交锋中，不仅幸存，而夺走了他们为之挥洒汗水、乃至流血牺牲的果实。 “说得好，说得好。”吴忻点点头，然而对方说的也不完全是实情，最多是几万马穆鲁克或多或少地支持他罢了，这还是远期力量，他目前能控制的力量要更弱，“奥斯曼帝国虽然强大，但绝非不可战胜，只要有三千马穆鲁克骑兵，你就能给他们制造很多痛苦。” 听了吴忻的话，穆罕默德阿里皱起了眉头：“制造很多痛苦？” “很多痛苦。”吴忻说着对方并不想听的话，“你能在尼罗河上活动六到八个月，也许能坚持十个月，依靠伏击说不定真的能重创一个护国武士也说不定，当然有西班牙舰队的鼎力相助，情况就不同了，你很大可能能赶走土耳其人，至少肯定可以把埃及搅个天翻地覆。” 穆罕默德阿里严肃地看着吴忻：“你在说我需要帮助才能成功，你能帮我联络上马德里？” 他抱着很大希望，维尔福见面的时候，就一直吹吴忻和术士皇族的关系，在马德里和维也纳都说得上话。 穆罕默德阿里一信九疑，但是今天他真的见到了胡安娜， 虽然女王对吴忻很不客气，但穆罕默德阿里看得出来，女王估计是对谁都不客气，能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来的黎波里港，这已经是对吴忻极大的支援了，不仅仅是天大的面子，更是西班牙给吴忻的这个领地做了担保。 “我能啊。”吴忻点点头，“不过你自己也能联络上马德里的，对吧？” 穆罕默德阿里皱起了眉头。 “刚刚小巴赞船长给我讲了一个笑话，说埃及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奴隶主，居然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一个耶各商会的商人，要去给皇帝送信，大言不惭要让皇帝派外洋舰队去支援他，只要外洋舰队出现在尼罗河口，奥斯曼的舰队一定会进行一场必败的决战，只要奥斯曼人丢了舰队，他就能把土耳其人从埃及赶走，这将会是奥斯曼帝国灭亡的开始，很快，叙利亚、伊拉克、还有各地的野心家就会一拥而上吞没土耳其人。这个小丑的信当然没有送到皇帝手中，可是他还不死心，居然又找到自己，把那个宏图又说了一遍，哈哈哈，你说这个笑话不好笑？” 穆罕默德阿里的脸色极为精彩，他当然笑不出来，一个骄傲自负的人，一生受到的最大侮辱莫过于此，但是这还没完。 “不怎么好笑吗？别急，好笑的在后面，小巴赞侯爵打得那个比方挺有意思，他说这就好比一只蛆虫说对老虎说，你只要在鳄鱼身上撕开一个伤口，我就能帮老虎杀了鳄鱼。” 其实公平的说，这个耶各商人能把这么封信送到巴赞侯爵的手里，已经算得上是路子很广，办事很有诚信了。 可惜一只蛆虫即使真的能杀死鳄鱼，老虎也绝不会按照他的期望行事。 “............”默罕默德阿里的脸色发黑，他在搞清楚了地中海的情况后，立刻就找到渠道给马德里送了信，一直没有回应。 被无视他是能接受的，但是被当成一个笑话，被当成一只蛆虫，则让他这样的人物也有点失态了。 “其实你也不要心急嘛。”吴忻耸了耸肩，默罕默德阿里在埃及虽然势力还不大，但是也已经算是小有基业，他控制的几个马穆鲁克缴纳的税款极多，甚至大维齐尔易卜拉欣也赞善过他忠于哈里发，实心办事，这让埃及总督脸上很是有光，“不过我听说你在埃及干的很不错，现在已经控制半个省的税收了吧，说不定再努力二十年，就能当上一个省的保税人，再过四十年，当上埃及的副总督也不是不可能。” 默罕默德阿里确实把自己搞成了一个笑话，这里面的深层逻辑其实不可笑，在那个位面碎片上，法国就是把奥斯曼帝国打得半死，然后穆罕默德阿里把伤口搞得溃烂、恶化，确实差一点就葬送了奥斯曼帝国，只是因为英国继续支持奥斯曼帝国，才他的事业最终仅限于埃及。 到了这个位面，他自然而然地想要再试一试这个计划，虽然理智上，他明白老虎和鳄鱼之间的矛盾不是自己能煽动的，可是不试一试总是不甘心的。 “那你又是什么？一条有着恶毒牙齿的毒蛇？”穆罕默德阿里看着吴忻可恨的笑容，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陪伴着吴忻的维尔福全身紧绷，他为吴忻的行为捏了一把汗。 但是穆罕默德阿里没有发作，他在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十秒钟后，再次睁开。 “相比西班牙，我至多是一条毒蛇，但是毒蛇知道，你绝不是蛆虫，而是茧中之龙，老虎不理睬你，毒蛇却愿意和你合作，你也只能和毒蛇合作。”吴忻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笑意，只有平静和同情，“你要和西班牙人联络是自然的，但是你不该今天又去小巴赞那里自取其辱。” 毒蛇和蛆虫一起杀死过拿破仑和纳尔逊，他们是真正的狮王和雄鹰。 他们之间其实有一种极为深刻的默契，如果不是穆罕默德阿里到了的黎波里港还去找小巴赞，吴忻是不会这样严厉地敲打他的。 穆罕默德阿里点点头：“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会再尝试和老虎联络了，说说你的计划吧，我会按照你的计划行事的。” “好。”吴忻也点点头，他对维尔福挥挥手，“可以了，让我们单独谈谈。” 毒蛇和蛆虫要再次合作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葡萄牙筹集经费 “呼..............” 送走了穆罕默德阿里，吴忻重重地坐下，然后嘘了一口气。 虽然吴忻一开始就用西班牙人的“笑话”重挫了穆罕默德阿里的气势，但是和这样的枭雄谈判依然是极其艰难的工作。 吴忻感到极为疲惫，可是他还不能休息，拍卖会的下半场就要开始了，在此之前，他要把生意敲定。 很快，迪莉娅带着布尔莎进入了密室。 这个事情本来迪莉娅是很讨厌的，她只是因为吴忻的反复命令才勉强接受和这个讨厌的女人同行，她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交谈，可是迪莉娅感到自己却有点喜欢布尔莎了，没有任何理由。 这也是吴忻测试的一部分，对于布尔萨到底是什么，虽然萨扎斯坦有所猜测，但是他们还是要尽可能地进行确认。 迪莉娅和布尔萨没有大打出手，甚至没有怒目而视，这更加坚定了吴忻的判断。 “和葡萄牙人谈的怎么样？”吴忻直接问道。 “直接就谈工作？不叙叙旧？”布尔莎一副很失落的样子，“这对女士太无礼了。” “我很疲惫，我们要合作的那个人很有才能，也很有野心，要控制他很不容易，我也很赶时间，下半场拍卖会就要开始了。”吴忻看着布尔莎，观察着这个强大的选民，“虽然女王陛下单挑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嗯，我们术士单挑都不怎么样，但是再加上小巴赞呢？” “咦，女王为什么会不喜欢我，就因为我为奥斯曼帝国效劳？”布尔莎坚决装傻，“而且我哪里是女王的对手吗....................人家可是镇国术士呢.................” “为了你的主人把那本好书给她看，为了你的主人把她弄疯。”吴忻不再遮遮掩掩，他紧紧地盯着布尔莎，“殿下。” “殿下？”迪莉娅有点搞不清楚情况，“她最多也就是一个初级核心。” “她却是不是护国，但也是巅峰核心了，随时可能更进一步。”萨扎斯坦解释道，“之所以称呼她是镇国，是因为她是选民，暗日陛下的选民。” “什么？！”迪莉娅震惊到了极点。 布尔莎的眼睛微微收缩，片刻后，她的眼睛忽然闪现出紫色的光芒，这光芒是如此美丽动人，让迪莉娅几乎想要跪下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布尔莎问道。 “从你得到这个身份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萨扎斯坦开口说道，他一直躲在吴忻的作为下面，“暗日真是大方，不仅改造你的信仰，还要提升实力，原本那个选民的残余根本不够，他这一把投资真大啊，绝对是亏本的买卖。” 不论是穆罕默德阿里还是布尔萨，他们在近距离都对吴忻威胁太大，所以必须让萨扎斯坦来保护。 “呵呵，伪神们才蝇营狗苟地计算得失，吾主有无穷伟力，区区之数不在祂考虑之内。” “我说你们怎么敢和我合作，原来早就知道我不是在为奥斯曼帝国工作，而是已经找到了唯一真正正确的道路。” 虽然话说得很难听，但是布尔莎的眼中的颜色最终褪去，她的身份如此敏感，如果吴忻要害她，只要向奥斯曼方面通告一下，她早就已经死在了托普卡皇宫中。 吴忻现在说出来，是在展示自己的善意，也是在争夺合作的主导权。 这个术士确实表现了很大的善意，而这个摊牌的时机也控制得刚刚好。 她正是需要吴忻全面支援的时候。 她坐了下来，然后微笑地点点头：“和葡萄牙人谈的很不错，很有建设性，我得到了好几种关键材料，还有大衮陛下的一个后代的真名，一定能把这位美丽的小姐请到主位面了。” 一般来说，直述一个神的名字是不可以的，但是布尔萨拥有希瑞克的特别关照，这个位面最强大的神明，当然会有一些特权。 “前期的谈判已经进行了很久，葡萄牙人一直不松口，全靠了你的帮助，我才能得到这关键的信息。”布尔莎依靠耶各商会的关系联系上了葡萄牙人，但是没有吴忻的刺激，葡萄牙人不肯卖出她要的关键东西，“很快一个新的恶魔公主就会出现在主位面，葡萄牙王国也会得到大约十二万塔勒的现金，我们一起促成了两个强大的国家的一笔大交易。” “我确信这是一个双赢的交易。”吴忻看着对方腰间的蝉翼刀，上面光泽更胜以往，“你个人也一定得到了合适的佣金。” “你也能得到合适的东西的，毒蛇。”布尔莎最后展示了自己的力量，这个密室防御得了别人却防不住她的耳朵，希瑞克恩赐的耳朵，“真是一个绝妙的比喻。” 吴忻很是皱眉，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密室也是要讲究费效比的。 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布尔莎能听清，但是这是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 “没什么。”吴忻摇摇头，“那么我们就可以推进计划的下一步了。” “你确定我不应该在召唤恶魔公主的仪式中，稍微做点手脚什么的吗？”布尔莎对这个细节有所保留，“有萨扎斯坦殿下的帮助，我们完全有能力稍微改一点点细节，让仪式失效的。” “你要找死，我是无所谓，我们要骗的可不是什么人。”吴忻拒绝了这个想法，“好了，我们还是进行我们的交易吧，这东西可以让你更得到哈里发陛下的信任。” 吴忻话一说完，萨扎斯坦就跳到了桌子上，吐出了一枚灰色的石头，萨扎斯坦问道：“苏莱曼还那么年轻，就急着给自己续命了？” “嗯，他也是牧师，不会有额外的生命，那么多权力，多享用一天都是好的，更何况是能多享用几十天。”布尔莎拿在手上一看，就知道这东西确实能延长生命，“很好，很好，诺。” “别浪费时间，快点脱。”萨扎斯坦早就看到了吴忻想要的东西在哪里。 “诺，这把蛋刀是刚刚在另一个位面上拿到的，那个家伙还挺强的呢。”她接下自己的腰带，然后丢给了吴忻，“真是一把好刀，可惜我只有一双手。” 她的腰带其实不是腰带，而是一把弧形的武器，也只有强大的暗日选民才能一直穿在身上不会被误伤。 “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摩挲这把宝物吧。”布尔莎说完就走了。 迪莉娅差点就这么跟了上去，好在她最后是控制住了自己，虽然她实在喜欢布尔莎，喜欢她的味道。 “这东西虽然名字粗俗，但绝对是法师的克星啊。”萨扎斯坦在这把岛上爬来爬去，“仅仅在上面爬，我的法术位就失去了好几个，这东西的价值远远超过你给他的那个石头啊。” “这是当然的，我帮她打开了那么重要的关系，她自然要回报我。”吴忻知道，迪莉娅可不仅仅是葡萄牙人达成了一次大交易，她现在是印度洋上的权力掮客了，“葡萄牙和奥斯曼能合作的可不仅仅是这一个地方，如果这两国国家达成协议，红海和埃及的经济机会恢复，波斯帝国的末日也就到了。” “这、这、这...............”迪莉娅感到极为震惊，“我们的谋划万一失败了，那岂不是..................” “放心好了，暗日陛下的选民，怎么会真的让奥斯曼和葡萄牙合作，更何况波斯帝国的命运也轮不动我们操心。” 吴忻说完，又有一个客人被引了进来。 第三百六十七章一个玻璃瓶都不能少 “你这样让奥斯曼帝国的特使大摇大摆地活动，真的好吗？” 说这话的人脸上带着厚厚的漆黑头巾，一丝头发都没有露出来，这样的打扮在吴忻的拍卖会场倒也不算少。 “你先把头巾给脱了，热不热啊。”吴忻这里条件不错，但是毕竟既没有冰块更没有空调，穿着那个包裹全身的衣服真是能热死人，“哎，想想你们星月教的女人真是不容易。” “她们虽然热一点，但是至少不用被危险的思想腐蚀，可以过纯粹而洁净的生活。”图尔古特船长一边把头巾脱掉，一边反击吴忻，“其实不要出门不就不用穿这种衣服了，在自家的帐篷里，完全可以穿的舒服一点吗。” “呵呵。”迪莉娅见过这些在家的妇女，虽然是比大黑袍好一点，但是本质上，这不是衣服的问题，而是社会情况的反应。 这些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妇女是很同情的，但是实际上她们绝不是最惨的。 有几个的黎波里港附近的游牧民大佬和他们的妻子也都被邀请了，有一些首领带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妻子，有一些则坚决不带。 吴忻把那些坚决不带妻子的首领都用小本本记下，这都是首要打击的目标，他倒不是因为他们无视女权而不满，而是这些人显然是最顽固的星月信徒。 吴忻同情那些妇女，不过他认为一切权力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这些女人自己放弃，或者是思想被满拉忽悠瘸了，或者是没有组织反抗的能力和精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不反抗，吴忻是不会支援她们的。 当然他在打击这些最顽固的游牧民首领，本质上也是给这些被压迫的妇女提供机会了，不过吴忻不认为自己会得到什么欢迎，毕竟这摧毁了她们“纯粹而洁净”的生活。 当然吴忻对此无所谓，他相信满拉能忽悠的大脑，凯斯勒首座他们也能忽悠。 这样既可以展现吴忻的实力，又可以增加拍卖会的购买力，最后还可以定位出这些游牧民的信仰坚固程度，实在是一举多得。 “昔日伟大的奥斯曼帝国真是堕落了，居然让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做特使。”图尔古特船长继续抱怨，“要是在过去.......这是偏离了唯一正确的古老道路。” 布尔莎表面上是奥斯曼帝国的特使，同时又是耶各商会的“隐士”，最后则是希瑞克的重要暗子。 这三重身份之下，所以她才能在北非自由活动。 “在伊斯坦布尔，她肯定也没有这么自由吧。”图尔古特船长猜测道，“大概也是要穿大黑袍的。” “谁知道呢？”吴忻估计苏莱曼不会愿意整天看着各种黑袍怪，不过他不愿意再和这个掠人妻女的海盗继续研究如何让女人保持“纯粹和洁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伊斯坦布尔不仅偏离了古老而正确的道路，他们还想要毒害忠于星月之主的海雷丁殿下！那个布尔莎已经搞到了一个水生恶魔公主的真名，很快就要举行召唤仪式了。” “什么？！”图尔古特大惊，“你不是说我们放过哈斯夫家族，他们肯定不会把自己掌握的秘密交给伊斯坦布尔方面的吗？这是你给我们的保证，所以我们才放过了他们！” ******方面的真实情况，其实并不是哈斯夫家族挡住了海雷丁，而是海雷丁收了哈斯夫家族一大笔钱和很多奴隶，暂缓了进攻的步伐。 一方面是因为这个传承数百年的家族还是有一些积累，比如一些大恶魔的关系，另一方面则是海雷丁不希望有一个******总督来管着他。 “这是我们共同的利益，不是哈斯夫家族提供的恶魔真名”吴忻则是不希望和海雷丁接壤，更不希望和一个奥斯曼帝国派来的总督接壤。 “那是哪里来的真名？！”图尔古特急切地追问，“我们对于水生恶魔王子的情况是很了解的，几个古老的星月半岛上的家族也许有，可是他们根本不会来参与土耳其的政局。” 那些老星月贵族确实有些好货，可是他们不是土耳其人，贸然参加权力的游戏就是找死，很容易怀璧其罪。 土耳其人要求的利益不多，也不给他们政治权力，维持这种大致相安无事的格局，是双方默契所在。 “是葡萄牙方面的给的一个真名。”吴忻从布尔莎那里得来的情报，当然是完全可靠的，“葡萄牙的舰队在香料群岛纵横多年，击溃了好几个当地的星月苏丹国，得到了一些真名毫不奇怪。” 星月传教的主要方式是用剑和赋税，但是如果认为他们没有温情而文青的传教方式，那真是小看了这个可怕的敌人。 在香料群岛和中南半岛上，一代又一代的星月传教士，就是用着机敏而敏锐的辩驳，有力而通达的教义，给星月之主获得了大量的空间。 “葡萄牙人有这类资源不奇怪，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卖给奥斯曼帝国呢.....................这个情报确实吗？”图尔古特脸色发黑，这意味着他们的好日子要结束了，“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 “我在伊斯坦布尔确实有几个朋友。”吴忻当然不会说细节，这个时候不装，什么时候装，“但是你很快就会明白葡萄牙人为什么要卖那些情报了，他们想买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图尔古特有点奇怪，这说明有几个拍卖品情况没有发给他，“你给我们的清单上少了什么？” “贵宾们才能得到全部清单。”吴忻这也是在强化自己和巴巴利海盗合作中的立场，“你很快会知道的。” 图尔古特脸色发黑，但是却没有办法，海雷丁他们本来以为吴忻和哈斯夫家族绑在一起，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可是吴忻这次拍卖会的场面确实不小，其他人也就罢了，可是胡安娜女王的出现，让图尔古特不得不怀疑西班牙是不是把的黎波里港当作自己的国防圈了。 原本那个恶魔王子被希瑞克的前任选民杀了之后，巴巴利海盗的日子真是好，能在******当土霸王，谁愿意过居无定所的日子呢。 可是现在，西班牙人随时可能把主力舰队派进地中海，奥斯曼帝国也要重新召唤水生大恶魔。 西班牙外洋舰队一来，他们这些海盗肯定要被当作当作炮灰的。 “事情还没有不可挽回。”吴忻其实也不想成为西班牙人的绝对国防圈上的一部分。 “怎么挽回？！”图尔古特知道自己这么一问，主动权就完全在吴忻手上了，可是他别无选择。 “首先，你们要把从我这里劫走的实验室，还给我！”虽然吴忻根本没有为这个实验室付过钱。 “一个玻璃瓶都不能少。”吴忻的话让萨扎斯坦的眼中的绿火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半神巫妖抑制不住激动地吼道，“一个都不能少。” “这没问题。”不要以为海盗不懂什么是好货，海雷丁是派出了精兵干将保护那个实验室的，图尔古特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会给你们指条明路。”吴忻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沙发上。 第三百六十八章同乐 图尔古特船长重新套上大黑袍潜伏出去后，吴忻等了一会后，也走出了会议室去参加拍卖会的下半场。 他还没有走进一号贵宾包厢，就听到女王欢快的笑声，是美第奇大管事用一个笑话把胡安娜女王给逗乐了。 而旁边包厢里的小巴赞听着这个活泼的笑声极为尴尬，西班牙的风气其实在欧罗巴算是极为保守的，胡安娜的母亲，大航海时代的开启者之一，伊莎贝拉女王在公开场合，就是一直带头巾的。 兄弟姐妹中，胡安娜是最不像她父母的孩子，但是最终只有她活的够长，也有孩子继承他们事业和财产。 然而，母女之间的关系依然绝对算不上好，她们之间的通信至今保留在西班牙政府的记录中，伊莎贝拉女王的措辞中经常显示，这位伟大的女王经常被自己的这个女儿气得头昏眼花。 除了笑声让小巴赞尴尬外，还有就是一股迷醉的香气从包厢里飘出来。 吴忻走进包厢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已经半醉的女王，而她手里还举着另一杯满满的金色液体，似乎不是吴忻提供的低度酒。 而作陪的不仅有大管事，那位来自法兰西的瑟堡伯爵也在，他们俩似乎也灌了不少酒。 “切萨雷，你来的正好，瑟堡伯爵的酒很不错。”胡安娜似乎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刚刚为了莫名其妙地理由和这位法国德鲁伊大吵过一架，“来，你也喝一杯。” 吴忻接过酒杯，并没有喝，这东西的酒精含量比葡萄酒要高不少，大概是某种法国版本的威士忌。 “这酒不合的黎波里大公你的口味？”瑟堡伯爵在吴忻忙着进行秘密联络时，成功地和胡安娜女王说了不少笑话，“还是你也打算皈依星月教了。” “这话说的，这话说的，西博大公是地中海南岸真神力量的中流砥柱啊。”大管事努力做和事佬，他这也算是罗马教会国在欧罗巴事务的缩影，“那什么诡异星月恶魔的事情，万万不要再提，不能够，不能够啊。” “星月教反对人性，束缚思想，诚然是人类文明的敌人。”吴忻先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继续严肃地回应他，“但是并不是星月教反对的，就一定是好东西，酒精让人类放纵自己的行为，折损我们的灵性，比起星月教的毒性当然是小一些，不过也万万不可过量。” “切萨雷你说得对，说得对。”胡安娜的情绪显然正在亢奋中，她又喝下了满满一大杯，“就和小拉说得一样，万事万物都要辩证地看，对，辩证地看。” 她已经喝得舌头都大了。 “女王陛下说的很对，摄政殿下说得更好。”大管事继续用一文不值的话，在找存在感。 吴忻对大管事点点头，表示谢意，他并不认为自己能管得了胡安娜，说一句也就可以了。 然而瑟堡伯爵却不肯放过他，他借着酒劲说道：“女王陛下，那你看小拉和小切，到底是哪个比较可爱。” “哈哈，他们都挺可爱的。”胡安娜对此倒是不以为意，虽然法兰西是西班牙的对手，她清醒地时候也以这个立场行事，不过喝过了酒.............. “好了，女王陛下，你喝点醒酒汤。”小巴赞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想要把瑟堡伯爵拉走，“伯爵阁下，你也可以回自己的包厢了。” “急什么？其实女王你不用客气，你们母女几个，为了奥地利和西班牙的特殊情谊，一个一个都是出力不小。”瑟堡伯爵意识到，这是一个让奥地利和西班牙之间产生嫌隙的好机会，“现在也该他们补偿补偿你啦，母女可以同乐，父子又有何妨？” 在场的西班牙人一个个都是脸色尴尬到极点，胡安娜的几个女儿也确实和奥地利摄政有些“流言”，当然其中有一部分不是真的。 小巴赞看了一眼吴忻，轻轻地说：“他在破坏奥西关系，这个家伙取死有道，拍卖结束就是他的死期。” 吴忻微微皱眉，不置可否。 “伯爵大人你喝醉了。”大管事想要阻止他继续胡说，“真的喝醉了。” “干嘛，女王陛下都没有生气，你瞎起什么哄。”瑟堡伯爵为了灌胡安娜，确实也喝了不少，“女王陛下那么幸苦，连儿子都给摄政生了几个，还不能...............” “啪................” “啪啪啪..............” 女王先是一个耳光，然后小巴赞也是劈头盖脸地臭揍这个德鲁伊。 胡安娜和拉迪斯劳斯的那点事，在欧罗巴算不上什么秘密，而且独身的大贵族找个情人，这一点在欧罗巴是没问题的，而且是性别平等的。 胡安娜女王是大贵族中的大贵族，找个男人没问题，找几个男人也没问题。 但是这个“儿子”就有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了，因为这涉及君主王位的合法性。 “什么儿子...................”一直忙着给自己的实验室列清单的萨扎斯坦终于也反应过来了，“几个儿子？” 其他人更是一阵喧哗。 “把他给我按住，然后拖出去。”吴忻对卡萨诺说完，然后对拔出了武器的小巴赞说道，“他现在是我的客人，也许无礼，但你不可以杀他。” “他能变身成蝎子，等会逃进沙漠，我们追不上他。”小巴赞急切地吼道，但是卡萨诺还是护着瑟堡伯爵离开了一号包厢，“这太可耻了，你为了你个人微不足道的所谓信誉，难道要坐视西班牙王室的清白名誉受损？！” “什么狗屁清白，你们诲淫诲盗，还妄想能欺骗世界？”瑟堡伯爵也是拼了，“维也纳和马德里宫廷，都是肮脏腥臭的粪坑。” 吴忻对凯斯勒首座做了一个手势，拍卖会的下半场开始了。 “拍卖会的下半场，一共只有三件货物，但是每一件，都是真正的宝物，请大家注意了！” 依靠着萨扎斯坦制作的魔法装备，热之首座的声音压住了怒不可遏的小巴赞和歇斯底里的瑟堡伯爵。 “人世间最宝贵的就是生命，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珍贵.................” 第三百六十九章有我来操心 “人世间最宝贵的就是生命，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珍贵.................” “千万要好好珍惜................” 凯斯勒首座的话倒是很应景，刚刚那位瑟堡伯爵的行为，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相当地作死了。 大厅里的普通拍卖者们，或明或暗地都在观察着包厢里的情况。 拍卖会下半场的东西不多，除了几个贵宾，其他人本来也就是来看热闹的，然而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好的热闹看。 瑟堡伯爵已经进了自己的包厢，大家都看到那个颇为凶悍的西班牙年轻船长和吴昕激烈地在争论什么。 “这是在争论要不要立刻杀了法国人？我和这个瑟堡伯爵也打过几次交道，还真没看出来他能干这事，不过他这是已经死了吧。” “肯定死了，大概那个西班牙人想要立刻杀了法国人，而那个小术士想要等拍卖会之后再杀。” 夏洛特和布尔莎光明正大地坐在了一个包厢里，夏洛特是公开的耶各信徒，所以什么人都可以勾搭。 “那他能变成蝎子，拍卖会结束有没有逃走的机会？”夏洛特对布尔莎最近突飞猛进的实力很是推崇。 “呵呵，想多了。”布尔莎冷笑，“他钻的再深，也躲不开半神巫妖。” “那他是死定了？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虽然他这样一搞让西班牙人很没脸面，可是什么脸面，也比不上一个核心德鲁伊啊，实在不值得。”夏洛克还是有点疑惑，毕竟瑟堡伯爵的行为给了吴忻他们杀他的好理由，哪怕事前保证过人生安全，现在也问题不大了，不过这是对西班牙人来说的，“当然的黎波里大公也损失不小，第一次开拍卖会，就要杀自己认定过的贵宾，不管有什么借口，这个拍卖会的名誉都算是完啦..............” 说完这个，夏洛特不由地斜眼看了一下布尔莎，在他看来，这应该是这个奥斯曼帝国的代表比较在乎的问题，法国人瞎起什么劲？ 布尔莎正在想着什么事，没有理会夏洛克。 “这块石头没有宝石的光彩，哪怕是一个贝壳都比它鲜艳，这块石头也没有宝石的坚硬，哪怕稍微用力，也可能会被捏碎。” “但是我要说，这依然是一块真正意义上的宝石，因为这块小小的时候，可以延长你的生命！” “我不会说这东西能让你长生不老，甚至不会说能让你多活几年，但是它切切实实地能够延长你的生命一个月以上，想象一下，三十天的时间可以做些什么，你可以和你的家人，你的爱人，你的...................” 吴忻他们在前一次任务中，一共得到了两块这种宝石。 其中一块献给了魏忠贤，换来了厂公不小的支持，虽然他的援军姗姗来迟，但是吴忻确实没有因为杀死一个巡抚而立刻完蛋。 另一快则被卖给了布尔莎，为了让她能够在苏莱曼面前多得几分，这是必须的。 而这第三块宝石，则是来自辽阳的缴获，那么多要吃那么多粮食的人类奴隶，岳托当然要找点其他出路。 他可不仅用人类奴隶喂养了无形魔犬。 吴忻不知道他制作了几块这种宝石，反正他只缴获了其中一块。 “现在伊斯坦布尔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才是夏洛克，也是整个地中海世界最关注的问题，“据说叙利亚和埃及总督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穆斯塔法大王子了，是不是大局已定？” “我怎么听到一丝幸灾乐祸啊，难道我们不该支持峋山隐修会的首领吗？”布尔莎不耐烦地回应，她感到自己抓住了吴忻的想法，可是却又无法确定，她无暇再思考了，“支持许蕾姆苏丹和她的儿子塞利姆是我们当然的立场，虽然埃及、叙利亚还有好几位格鲁吉亚的王公，也都把女儿送进了大王子的后宫。” 她确实给了夏洛克一些情报。 拍卖已经开始，和预期的一样，包厢外的看客们虽然也有人加了几次价格，但是最终的争夺还是在贵宾中展开。 “当然，当然，我怎么会不支持许蕾姆苏丹呢？”得知许蕾姆苏丹情况不妙，夏洛克喜形于色，这个时候，美第奇大管事，刚刚喊出了一万塔勒，“我只是觉得及时收回赌注，哪怕是收回一半，某些时候也是明智的策略啊。” 小巴赞加到了一万二千塔勒，凯斯勒首座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看来弗洛伦蒂诺大总管的时间确实也不多了。”布尔莎顾左右而言他，“没有了这位最强的护国，以后西班牙挖硫磺的效率要降低三分之一吧？” “能剩下一半就不错啦，西班牙护国是还有，可是这么忠心的哪里去找。”夏洛克摇了摇头，然后给了布尔莎一个回报，“还有那个科尔特斯不要说去挖矿了，连回马德里都不肯，冈萨雷斯侯爵死了之后，西班牙一时半会也推不出合适的人选替代了。” “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要紧，只要有外洋舰队的支持，哪怕是一条狗也能当新西班牙总督。” 布尔莎一边说的时候，美第奇家族大管事喊了一万三。 “可是外洋舰队很忙啊。”夏洛克其实也想买续命宝石，可是他的钱已经被小巴赞用月息一分借走了，如果没有拍卖下想要的东西，他也会得到西班牙方面百分之一的手续费，“而且一旦折损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而且相比新大陆，黑大陆的这点利益算得了什么。如果皇帝理智地思考，就不应该把外洋舰队派进地中海的，奥斯曼帝国最近又没有威胁西班牙本土。” “一万五千塔勒。”继续加价的却不是小巴赞，而是一个低沉嘶哑的男声。 是卡萨诺在喊话，不过他是在代表胡安娜女王喊价。 “............” 大管事没有再跟。 美第奇家族有钱，但是吴忻在产品介绍上说的很清楚，这东西也就是能预期延长两到三周的寿命而已。 而且和“长女莓”有同样的问题，这东西在市场上没有什么名望。 “一万五千塔勒三次，恭喜女王陛下了。” 这件东西落锤之后，就是二十分钟的休息。 “卡萨诺，我很尊敬你。”胡安娜女王摩挲了一会凝聚着无数生命的续命宝石，用很遗憾的口气对卡萨诺说道，“可是弗洛伦蒂诺大总管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不能把这块宝石送给你了。” 卡萨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摇摇头。 “女王陛下言重了，你为弗洛伦蒂诺大总管考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吴忻开口回答女王，“卡萨诺阁下的问题，自然有我来操心。” 第三百七十章有钱人也缺钱 “女王陛下，这真是，真是................” 小巴赞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并不知道卡萨诺是在代表胡安娜喊价，他原以为自己没能买下这枚宝石呢。 他必须有所取舍，吴忻的产品宣传虽然没有细节，但是从贵宾们还是知道，后面两样的战略价值要更大的。 “何必如此激动，母亲送给自己的儿子一个礼物而已。”胡安娜在“莓之世界”还是攒下了一点钱的，虽然她确实做了很多面膜，“和世界上所有的母亲一样。” “皇帝陛下很想念您。”小巴赞发现这句话自己一直没说过，“他很期待您的回信，并且希望能够与您见面。” 这只是分别的母子间极为平常的问候，作为转述者不会有任何难堪，可是小巴赞却说得极为别扭。 皇帝确实给女王写了一些信，不过都是秘书代笔，胡安娜不肯接受这种代笔信。 “啊哈哈，想念我，期待与我见面..........................啊哈哈哈。”胡安娜女王被这个极为平常的问候给逗乐了，“小巴赞，这活可不好干啊，你要多练习练习才行的。” 看着小巴赞无地自容，吴忻开口给他解围， “家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女王陛下，虽然你做过很多次母亲也无法洞悉其中的曲折，当然我也是因为迥然一身所以才能这么说。不过我确实相信皇帝陛下确实对你又复杂的感情。”吴忻先安慰了一下胡安娜，然后他对小巴赞说道，“巴赞船长，女王陛下知道今天的拍卖品对西班牙的价值，皇帝陛下对于后面的两件拍卖品肯定很是关注，所以帮助皇帝先买下了这一件，我相信这样的话，你就能够稳稳地买下其中一件了。” 小巴赞能感到吴忻是在缓和皇帝母子的关系，可是他还是要抗议：“的黎波里大公殿下，你既然知道这三样东西对于西班牙的价值，就应该谨慎地对待它们，你完全可以和马德里联络的。” “我不是和马德里联络了吗？”吴忻摊开了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巴赞带了很多钱，胡安娜也罕见地提供了帮助，“你根本不该举办这个拍卖会，西班牙王国会为这些东西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合理的价格很好。”吴忻当然会从西班牙人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价格，不过现在的价格更合理，“这也就是我的全部愿望了。” “相比区区塔勒，西班牙舰队的保护要重要十倍！”小巴赞是绝对武力至上主义者，“虽然哈斯夫家族暂时还控制着******的一部分，但是等海雷丁得到伊斯坦布尔的支援，他们的末日就到了，如果那个时候，的不到西班牙舰队的保护，你有再多的塔勒又有什么用？” “如果我价值不够多的塔勒，西班牙舰队的保护又从何而来呢。”吴忻不愿意和这个尚武的年轻人继续争论，“用塔勒和金条说话吧，巴赞船长。” 小巴赞也知道到了这一步，吴忻再取消拍卖是不可能的了，除非西班牙外洋舰队现在就在的黎波里港，然而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皇帝依然决心要撤换科尔特斯，相比黑大陆，新大陆的利益大多了。 “是啊，小巴赞，为什么一定要用剑？”胡安娜对于西班牙的财力很是自信，“用钱我们也可以让他知道西班牙的厉害，对待他们父子这两个吝啬鬼，我们不能只用钱，而是要用各种手段，咯咯..............” “呵呵，各种手段。”瑟堡伯爵又一次出现了。 小巴赞这一次却没有在跳起来打他，他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个德鲁伊后，就不再理睬他了。 “女王陛下，在他极其痛苦地死在我的剑下前，您需要我再痛揍他一次吗？”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声。 “为什么不呢？”胡安娜挥了挥手。 “别，别，别。”吴忻连忙让卡萨诺拦在了中间，“女王陛下，瑟堡伯爵其实是在帮我们！” 吴忻的话让所有人都看着他。 然后吴忻开始解释：“如果像瑟堡伯爵这么努力地找死，最终也没有找到死，那以后人人都会知道，来的黎波里港参加拍卖会是绝对安全的。” 这是汉高祖封雍齿之故伎，虽然这个事情众人不知道，不过道理是不错的。 “啊，确实很有道理。”胡安娜把头靠在吴忻的肩膀上，然后说道，“可是我已经许诺了萨扎斯坦殿下五万塔勒了。” “你出价五万，我可没有答应。”半神巫妖瓮声瓮气地说道，“我讨厌去沙子里抓虫子。” “我也不喜欢和一个骷髅头掺和。”瑟堡伯爵为吴忻挤眉弄眼，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风险，可是在沙子里和萨扎斯坦作战，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黎波里大公殿下，如果我能活着回到巴黎，一定会向弗朗索瓦陛下说明你的信用和可靠，国王陛下是最喜欢和讲信用、有胆识的好汉交朋友了。” “不要再努力深挖了，瑟堡伯爵，否则你真的可能挖到一个大大的死。”大管事起身说道，“走吧，我们出去喝一杯，把房间留给亲密的奥地利人和西班牙人。” 等他们两个离开后，小巴赞对女王说道：“西班牙王国拥有无穷财富，我们当然能用钱买下我们要的东西，可是皇帝陛下也急需金钱，世界上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不止瑟堡伯爵一个。” 房间里没有了外人，在要求吴忻让萨扎斯坦保持警戒后，小巴赞简单地讲了讲情况。 新大陆的局势很是紧张，随着冈萨雷斯侯爵在极为敏感的时刻，以极为微妙的方式死去，情况更加恶化了。 科尔特斯现在公开表示，自己在新大陆能够为皇帝为西班牙，更好地工作，让他返回西班牙的决定，很可能造成“局势不稳”。 很显然，马德里要是不答应，局势肯定是要“不稳”的。 他不是一个人在争权夺利，马德里对他的撤换意图激起了好几个新大陆实力派的不满，在他们看来，自己每年按时向马德里输送众多的战利品，交换马德里极为有限的军备资源，已经是对西班牙王国极为合适分配了。 不仅是墨西哥城，利马、库斯科都有这样的问题。 想要再新大陆世袭罔替，是大部分征服者们共同的内心愿望，这也确实不是离谱的要求，毕竟他们确实都是以几百、几千个西班牙人，就征服了几十万、几百万敌人。 而对于马德里来说，这不是一个能接受的平衡，所以显示力量的需求就极为紧迫了。 而要做到这一点，特别是不伤体面地做到这一点，就需要外洋舰队在最近的将来，去新大陆进行一次盛大的威力展示。 “这需要钱，如果土耳其人大举进攻******，那就更需要钱，虽然在平静的地中海作战不容易发挥外洋舰队的优势，但是我们也不可能坐视土耳其人逼近到距离西班牙本土那么近的地方。”小巴赞说的，这是西班牙国内的共识，“我们能够打败海雷丁和土耳其舰队，但是我们的损失不会小，破破烂烂的军舰可无法震慑宵小。” “而我们的这位盟友，为了得到一个高价，不惜把对西班牙王国至关重要的资源进行拍卖！”胡安娜突然显得极为愤怒，就好像她前几天没有支持过吴忻一样，“每次想要财政支援的时候，就是奥西特殊关系，等到了共同抗击异教徒的时候，就是奥地利还没有准备好，你这可耻的家伙...................” 这显然说的不是吴忻。 看着女王扭曲而狂怒的表情，小巴赞只感到一阵庆幸，还好现在这里没有外人。 ‘为什么总有人说我疯了，他们难道都没见过真的疯子？’萨扎斯坦的疑问，吴忻无法回答。 好在她只是把吴忻当成了其他人在狂怒地指责，倒也没有使用魔法的样子，所以吴忻他们也就警戒，但也不会主动攻击她。 “大家请注意，大家请注意，今天拍卖会的倒数第二件拍卖品的竞价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是一件极为罕见的宝物，能够让你实现人类最古老的梦想！” 当吴忻和小巴赞都被喜怒无常的女王搞得无语时，休息时间也结束了，凯斯勒首座开始叫价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十万塔勒 随着凯斯勒首座敲击铃铛，众人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的包厢。 “大公殿下，不得不说，你的这个司仪经验不足，实在是有点用力过度了。”大管事步履轻盈地回到了包厢，落座后就对吴忻这么说道。 “是吗？我觉得凯斯勒首座干得不错嘛？”胡安娜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拍卖会总归是要把东西宣传得好一点吗，你是不是没有买到续命宝石故意捣乱啊。” “延长几周生命的宝石而已，我们美第奇家族怎么会输不起。”大管事心中恼恨，但努力做出很不以为然的样子，“什么人类古老的梦想，每个人的梦想都不一样，人类古老的梦想到底是什么意思？” “确实还是有一些梦想，可以被称为人类的梦想的。”吴忻很是淡然地说道，“比如说这个。” 大管事还想说什么，吴忻只是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台上。 “这是一件极为罕见的宝物，能够让你实现人类最古老的梦想！”凯斯勒首座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吐槽，还是极为卖力地大吹法螺。 不过这个时候，整个拍卖会场到处是阵阵惊叹。 他手中举着一根羽毛，一根极其不普通的羽毛。 所有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它的不凡。 虽然只是一根羽毛，但是却好像有生命一般地无风自动，并且散发出阵阵光华，整个昏暗的拍卖会场中，一下子被点亮了一般。 羽光翅明，灼灼其华。 “大家请看，这根羽毛曾经属于一位无以伦比的德鲁伊，因为非凡的天赋和机缘，他掌握了飞翔的奥秘，这是我们人类古老而共同的梦想，如今这个奥秘就在大家眼前，不需要任何机缘，这个梦想就能实现！” “任何一个德鲁伊，都能通过这个羽毛，掌握飞翔的能力！” 机缘不需要，当然钱还是要的。 天赋当然也是要的，不过任何一个德鲁伊这个标准已经很低了，对于能买下这个羽毛的买家来说，都不是问题。 “有没有这么神啊................” 当然，还是有一些人有所怀疑。 “如果我判断得不错，应该是能让德鲁伊变身为猛禽。” “没错，真的是这样，我也这么觉得。” 在场的人中，大部分却还是兴奋的，这些来客中很是有德鲁伊和法师，都有判别的能力。 “原来如此，确实是这样。”大管事也感受到了，“怪不得法国人要借钱了。” 他的智力和感知都不错，但也都不够好，所以和冈萨雷斯侯爵一样，他也是一个牧师/法师复合职业者，拥有很不错的知识。 “这种东西，你居然也拿出来拍卖！”小巴赞却是大怒，“这是战略资源你知道吗，一个能在天空观察的德鲁伊，在海战和陆战中都可能发挥决定性的意义，更不要说还有传递情报上的优势了。” “我也这么觉得，相比情报传送速度快一点，还是会战中更有价值。”吴忻微笑地点点头。 “而且法国人得到的产品介绍和我们还不一样！”胡安娜也意识到了情况，“否则瑟堡伯爵根本不敢那么热情地促进我们的感情啊。” 大管事以看好戏的态度说道：“这一点也不奇怪，如果太早知道了这个情报，皇帝可能会给予特别关注的。” “大管事你真是想多了，我怎么会这么做呢，所有贵宾得到的推广介绍都是一样的。”吴 忻面不改色地胡扯，他给西班牙人的情报是很模糊的，说是某个很适合德鲁伊的宝物而已。 “当然，当然，我懂得。”大管事当然懂得，瑟堡伯爵刚刚用极大的代价向他借钱。 太清晰的信息可能会找来危险，他故意说的模模糊糊，否则如果皇帝亲自向吴忻要求这个东西，他是很难拒绝的，这虽然会让西班牙欠一个人情，但是国与国之间的人情是靠不住的。 “这，这，这.................”小巴赞也不知道是被自己女王的轻佻言行，还是被吴忻的手段给气得半死，“哼，你知道我的钱要用来买最后的东西，这个东西被法国人买走后，你就等着他们先拿你的的黎波里港开刀吧。” “天上有瑟堡伯爵，水下有海雷丁，这可是真是刺激。”胡安娜说完一下子喝了大半杯葡萄酒。 “这法兰西和奥斯曼帝国结盟的事情都是谣言，谣言，真选教皇陛下都辟谣了。”大管事还是有立场的，真选教皇陛下已经宣布过，他相信法兰西国王对上帝陛下的忠诚，绝不会和异教徒合作，“两万塔勒！” 虽然已经借给瑟堡伯爵很大一笔了，不过大管事还是喊了一次价格，喊完还向吴忻举杯致意。 他也知道自己买不到，这就是免费给吴忻当托。 吴忻不需要他当托，不过还是也一起喝了一杯。 “两万五千塔勒！”在一个德意志大诸侯的代表喊了两万三之后，夏洛克喊了两万五。 “咦？”胡安娜一度怀疑奥地利的财力怎么变强了，不过很快他就明白，夏洛克不是代表奥地利，而是代表犹太商会在喊价。 小巴赞觉得胡安娜的刚刚话似乎是在支持自己，可是看她的神态又不像................... 他也没空再想了，因为瑟堡伯爵突然喊价了：“五万塔勒！” “啊？！”整个拍卖会场一片哗然。 瑟堡伯爵这种加倍式喊价，获得了很不错的效果。 其他的竞拍者，都意识到了自己不是对手，纷纷退出了争夺。 “六万塔勒。”喊价的是布尔莎。 “七万塔勒！”瑟堡伯爵毫不示弱。 “七万五千。”喊完之后，小巴赞手心全是汗，这不是预定的策略，他的钱不该用在这里。 可是不论是奥斯曼人还是法国人得到了这个变身能力，对西班牙的威胁都是极大。 “十万塔勒！” 瑟堡伯爵随即再次加价，他的吼声充满了决心。 吼完之后，他很是得意地扫了一眼吴忻他们所在的包厢，正好对上了小巴赞极为愤懑的眼神。 贵宾包厢当然不可能那么没有私密性，然而吴忻为了刺激拍卖，特意叫卡萨诺悄悄地开了一条门缝。 瑟堡伯爵有理由得意，他不仅得到了法兰西王国的财政支持，自己又借了很多私债。 得到强大的变身是德鲁伊提升力量和地位的捷径，这个投资是能够找到愿意借钱的人的。 然后布尔莎也没有跟进，这是合乎逻辑的，毕竟奥斯曼和法兰西如今是事实上的盟友，互相较量得太过没有必要。 “十万塔勒一次！” 当凯斯勒首座喊出这话的时候，小巴赞感到口干舌燥，最终，他把目光投向了胡安娜和吴忻。 第三百七十二章小巴赞的抉择 十万塔勒！ 听到这个价格后，卡萨诺感到一阵不真实的恍惚感，吴忻看来真的有可能延长他的生命了。 可是他还是感到很担心，而且远远比过去更担心了。 萨扎斯坦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半神巫妖以为卡萨诺是在患得患失。 ‘老卡，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十万塔勒足够为你制作一份能够提升实力的东西了。’ ‘远古沙虫的筋肉被炒到三十万，甚至四十万塔勒得那么贵，不过是低等生物们都不懂加工和调配的奥秘罢了，有我在，根本不需要。’ ‘嗯，我要先买一只还有一点活性的莓母，这东西拉迪斯拉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但是确实是个好东西，他会给优惠价的。’ 萨扎斯坦在卡萨诺脑海里大喊大叫，他又是要买这个，又是要买那个，其实萨扎斯坦对这个采购也是计划了很久的。 虽然不懂这其中的道理，但是卡萨诺相信萨扎斯坦的专业技术还在的，卡萨诺其实并不担心十万塔勒不够用。 他担心的是，他能有如此大的价值吗？卡萨诺不确定。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得起吴忻的投入，这已经是一个德意志中等诸侯，或者一个这个时代顶级的、经营得极为良好的工场，一整年的收入。 这笔钱可以用来造一艘主力舰，或者组建三千到四千，颇有战斗力的部队了。 这个时代的顶级大国，也就是西班牙和奥斯曼的收入，也就是五百万到七百万塔勒的现金而已。 当然，西班牙和奥斯曼还有一些实物收入，新大陆特产有一部分直接归王室所有，就如同奥斯曼帝国还有一些不交税只服役的有力军人，这确保了他们的最强地位。 然而最强也意味着最多的敌人，有钱的西班牙并不好受，小巴赞也被十万塔勒这个价格搞得头昏。 小巴赞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水。 这笔钱对他来说当然也是巨款，不过作为西班牙方面的代表，他口袋里有好几块顶级的代价宝石，还有一张富格尔家族大家长签字的汇票，加起来是超过十万塔勒的。 虽然这钱当然是属于皇帝的，但是带着这笔钱就意味着极大的荣誉，这是他父亲好不容易帮他争来的机会，好多西班牙的贵族都希望能够来参加这次拍卖会的，这份资历将是他以后的晋升之阶。 可是现在，小巴赞真希望自己没有得到这个机会，他身上是有明确的训令的，就是要买下最后的拍卖品。 哪怕他认定这是更大的威胁，定瑟堡伯爵一旦得到变成猛禽的能力，将极大地威胁西班牙王国霸业。 最后的拍卖品确实是很长久和关键的东西，但是一个飞行的德鲁伊，是能够改变会战局势的，两军对垒，如果地方能够从空中一览全局，那么要打败对手将是极其困难的。 不仅是陆战将极为困难，海战更是如此，水面上的战斗中，情况更加混乱，能够及时通信的优势更加关键。 而更关键的是，敌人其实根本不用进行会战，也能取得极大优势。 航运将受到的影响更大，甚至是灾难性的，这当然不是说他们俩能摧毁所有商船。 瑟堡伯爵和海雷丁也不需要这么做，他们的机动性是普通商船的十几倍，西班牙舰队的几倍。 他们固然无力摧毁所有商船，但是本身也完全不可能被摧毁。 如果同其他海盗船配合得当，整个地中海上，将没有任何一艘船是安全的，恐惧很快会蔓延。 西班牙本身会面临不小的困难，但是应该能坚持，自从新大陆航线开发以来，西班牙的经济命脉就在大西洋沿岸，丢掉地中海的贸易还不至于造成灾难性的后果，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岛的情况本来就不大好，再糟糕一点也没什么。 西班牙的首要盟友奥地利只有很狭小的海岸线领地，并不会伤筋动骨。 但是西班牙的另外两个关键盟国，利古里亚共和国和威尼斯共和国，就彻底完蛋了。 他们的经济完全有赖于海上贸易，为了避免经济窒息，只能向奥斯曼和法兰西投降，换取自己不毁灭，佛罗伦萨共和国和罗马教会国也将更加亲法兰西。 这样奥地利的情况就一下子恶化了，不仅西班牙的支援通道将会断绝，还会面临围攻。 这样的局面当然也会有应对的方法，但是哪怕没有这么糟糕，也肯定将是一场极为严峻的考验。 所以这根羽毛，才会值得十万塔勒。 如果是富格尔大法师或者是弗洛伦蒂诺大总管，他们就有权力可以临阵变更目标，小巴赞却不行，哪怕他父亲也不行。 因为后一样东西，同样对西班牙至关重要，而且会有更大的经济利益，如果失去的话，同样是极其危险的。 如果变更目标，他一定会被严厉地处置，不仅是个人前途完蛋，家族的前途也必将暗淡无光。 但是小巴赞知道，暴力是一切权力的最终源泉，如果战场上打不过敌人，那么商业上的优势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军人和贵族的使命感在灼烧着小巴赞，他对自己的判定是有自信的。 ‘不能把让法国人得到这个东西。’他最终下定了决心，用极为嘶哑的声音开口喊道：“十一万塔勒。” “十二万塔勒！”然而瑟堡伯爵的回应也很快来了，虽然他的声音同样在发抖。 小巴赞感到眼前阵阵晕眩，这是血液正在冲击他的大脑，如果不是他年轻力壮，这一下很可能就脑溢血了。 “小巴赞你不要急。”这个时候，胡安娜开口了，“一切都安排好了。” ‘安排？什么安排？’美第奇大管事心中一动，难道这个羽毛有问题？ 第三百七十三章自有安排 为了避免窥视，以及安全性上的考虑，整个拍卖会场时半封闭的。 因为场地就在的黎波里大灯塔中，萨扎斯坦和吴忻共同布置的法阵，能够很容易和高效地利用到神力。 再加上半神巫妖的技艺，一点点神力就能让整个会场在封闭的同时，温度正佳，并且不会令人气闷。 所以会场里并没有风。 但是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看到，那片猛禽的羽毛正在优雅地飘动。 ‘这是我的！’ 大管事有怀疑，其他人也有怀疑，但是瑟堡伯爵没有怀疑。 人人都能感受到这片羽毛的不凡。 但是在他的眼中，这片羽毛不仅是不凡，而是美轮美奂的到了极点。 和其他人不同，他从一开始就得到了极为详细的介绍。 在抵达的黎波里港，向吴忻证明了自己的购买力以后，吴忻又给了他近距离观察这片羽毛的机会。 他仔仔细细地观察过这个羽毛的每一根纤维，体会过每一根纹路的内涵。 作为人类历史上最优秀的海军上将，纳尔逊的机敏、勇气、坚定，是如此的芬芳，哪怕仅仅是一个D级位面碎片的上限下，也孕育出了让人难以抗拒的宝物。 而且他同样也是一个位面战士，他大概能够猜测到如此宝物的来历，当大管事怀疑这片羽毛有问题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怀疑。 海雷丁毫无疑问是这个位面最优秀的德鲁伊，独成第一梯队，在他之下的第二梯队，巴赞侯爵就是领头羊之一。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两个梯队间的距离是极大的。 虽然他的变身有很大特殊性，让他能够在地中海南岸地区穿梭自如，在奥斯曼帝国和法兰西王国之间顺利奔走，出力良多。 德鲁伊的变身不需要消耗施法材料，而且大多善于种植营养剂的原料，使得德鲁伊普遍受到极大的尊敬，隐隐约约甚至更在法师之上。 但是和海雷丁比起来，他差得远了，不仅是他，其他所有德鲁伊都差得远了。 不论你变成的老虎在丛林中能对付一百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变成的棕熊能冲开中小城市的防御，变成的蝎子能够在滚烫的沙漠中穿行。 你都比不上海雷丁。 海雷丁拥有的地位远胜过其他德鲁伊，因为巴巴利海盗大首领的变身是与众不同的，他的变身有“战略”价值。 在陆地上，德鲁伊终究要面对敌人的围攻，变身后是肯定要近距离作战的，但是在海中这个问题就不大了。 海雷丁不怕帆桨并用船的围攻，虽然西班牙方面宣传他们配备有大炮的主力舰有能力消灭海雷丁，不过海雷丁当然不会承认，他也从不尝试正面对抗主力舰。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很难揭晓的，因为海雷丁的机动性胜过主力舰不止一个等级。 他的巡航速度胜过西班牙的主力舰一倍以上，爆发时更可以以三倍的速度甩开最高速度不过十节左右的盖伦帆船。 而且他还有夜袭的能力，西班牙人为了避免被他突入港口，无法进行前卫驻扎，只有本土以外只有几个守卫极为森雅的大港口可以确保安全。 正是他的存在，让如今统治着浩瀚大西洋的西班牙始终无法彻底控制家门口的地中海。 瑟堡伯爵做梦也想拥有这样的力量，而如今，这个梦想似乎就在眼前了。 虽然巨型猫头鹰的战斗力远远不如巨型鲨鱼，但是其机动性更胜过鲨鱼十倍。 很多时候，机动性是比战斗力更重要的东西，他不需要无敌，就如同海雷丁不需要能打败主力舰，打不过的跑得过，跑不过的打得过，这就行了。 可是十二万塔勒真的好多，多到了他的极限。 ................ “安排，什么安排？！” 十二万塔勒是瑟堡伯爵的极限，让他精神都要崩溃了，小巴赞当然也好受不了。 听到胡安娜说有安排，他几乎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了。 “十二万塔勒一次！” 凯斯勒首座开始最后的喊数。 小巴赞急了：“到底是什么安排？！” 胡安娜转过头看着吴忻没有来得及说话。 “十二万塔勒两次，十二万塔勒三次，好了，这件真正的宝物归您了，瑟堡伯爵！” 过去总是要反复拖延，拉长时间的凯斯勒首座却很快连喊三声，落锤了。 “这..................”小巴赞眼看着瑟堡伯爵直接冲到台上，接过了那片羽毛。 当羽毛落到他手中的刹那，拍卖会场中的所有人好像看到瑟堡伯爵身后长出了翅膀。 随后场景变幻，一阵浮光掠影一般的景象出现在了拍卖场中。 一个视角似乎是在天上的东西，正观察着一支水面上的舰队。 然后是毁灭，舰队被熊熊的火焰所吞没。 刹那后，一切消散，只剩下依然是原来那个样子的大德鲁伊。 只是此时，这个法兰西的大德鲁伊带着极为满足的神情，他经历得远比其他人更加梦幻。 就在刚才的刹那，他经历了纳尔逊的一生，纵横万里，翱翔在天的一生。 “真是至宝，真是至宝啊！值了，值了！” 瑟堡伯爵难以掩饰自己的心情，欣喜若狂地大吼了起来。 当然是值得的。 那个被吴忻引导，被主位面吸收的位面碎片上，包括拿破仑在内，许许多多不凡的人物全部消散，才凝聚出了这么一个宝物。 看着他的样子，小巴赞感到自己的心里有一团火在烧。 随后瑟堡伯爵居然还走了过来。 “恭喜你了，伯爵阁下。”吴忻笑吟吟地说道。 “同喜，同喜，的黎波里大公，有一件事还想要请你帮忙。”瑟堡伯爵倒不是要挑衅，“我已经缴纳给了你十一万七千塔勒，还有三千的缺口，我想用我制作的两瓶毒液来抵扣，你看是不是可以？” “什么？！你没钱！”小巴赞有点急糊涂了，没想清楚跳了起来，“没收他的保证金....................” 萨扎斯坦跳到了小巴赞的脸上，避免他进一步丢脸。 这只是最后确认，双方其实已经提前达成了一致，如果不是双方已经都同意了这个交易，吴忻根本不会把东西直接给他。 “没问题。”吴忻点点头，对方也是在示好，他的两瓶毒液也许不一定值三千，但是他要再借三千总归是可以的。 “到底是什么安排！”等到瑟堡伯爵离开，依然怒气冲冲的小巴赞紧盯着吴忻，显然是要他给一个说法。 美迪奇大管事虽然很想听，但是他还是打算起身离开，然后去提醒一下瑟堡伯爵。 吴忻却摆摆手，示意他不逼离开，然后他给了小巴赞一个几乎让对方昏倒的答案：“当然是上帝的安排，上帝陛下对一切都自有安排。” 第三百七十四章最后的拍卖品 “大公殿下说得好，说得好！” 吴忻的话让小巴赞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不过大管事则是第一时间跳起来叫好。 “何必焦躁呢，巴赞将军，法兰西和西班牙都是最信仰上帝陛下的国度，法兰西得到，不就和西班牙得到差不多？” “虽然过去两国之间确实有一些冲突，不过这都是兄弟之间的矛盾，内部矛盾，可以调和的矛盾。” “法西亲善，哈布斯堡、卡佩家族互相提携，共同建造一个虔诚、团结、和谐的欧罗巴。” 大管事在众人的注视下，犹如本能一般地说道政治正确的屁话，在此时此刻，他不是一个人在胡扯。 “正是如此。”吴忻也笑吟吟地点头。 “这个猫头鹰变身不仅会立刻让在地中海上横行的巴巴利海盗无所遁形，说不定还能回溯出一些古老的秘密。”大管事自己水平一般，但是他的主人真选教皇可不一般，“亚历山大大帝不是法师，却能够凌空飞翔，而萨扎斯坦殿下是伟大的半神巫妖，却只能..............” “哼。”萨扎斯坦用一声冷哼打断了对方话，“无非就是我们所在的星辰在互相牵引撕扯之中，被夺走了一部分菁华，更加趋近于...............咦，我和你们这些低等生命说这些干嘛.............” “啊哈哈，我们无所谓。”吴忻打起了圆场，“女王陛下也能使用八级魔法，不能算低等生命吧？” “你们术士.................” “我们术士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 虽然萨扎斯坦很不靠谱地说出了不少本该珍重的信息，不过吴忻却很是高兴，萨扎斯坦很可能自行堪破位面竞争的奥秘了。 这是位面小队成员，知道却不可说的秘密。 随着俘获了一个位面，吴忻得到的知识更多了，阿尔法明确了自行发现位面战争的灵魂，就可以自愿参战的规则。 而自行堪破这个秘密，需要极高的智力和感知，历代真选教皇往往二者都在最高水平，感知是天生的，智慧则是希瑞克给的。 所以历代真选教皇基本都能自行堪破星辰的秘密，而萨扎斯坦则没有这样的帮助。 他的感知本来还算不错，但是被囚禁被尝试转化的过程中，似乎损失了一些。 “瑟堡伯爵，恭喜你了。” “以后还要请瑟堡伯爵你多多提携。” 各路人马都包围在瑟堡伯爵的周围，努力露脸，表达自己的一片热诚。 即使是布尔莎和夏洛克这样的重要贵宾，也不可免俗地参加了这番俗套。 瑟堡伯爵的情绪很好，游刃有余地应付这虚伪、矫情的笑脸。 这些动静让小巴赞的情绪极为恶劣，他对吴忻极为愤怒，这个术士野心太大了。 这是想要在法兰西和西班牙之间搞什么平衡？ 野心大，但是却愚蠢。 “女王陛下，请听我说。”他决心立刻翻脸，但是这需要胡安娜的支持，“能够飞翔是一个无以伦比的优势，我们必须...............” “必须这个词，不是可以对女王使用的。”然而胡安娜根本不想听，“你要拼命随便你，不要把我掺合进这么不体面的事情。” “这............”小巴赞几乎已经是准备牺牲自己，报效君主了，可是自己想报效的对象的这个态度，实在是让他无话可说。 小巴赞终究不能对自己女王发火，但是对吴忻，显然他就不用客气了。 “西博阁下。”小巴赞甚至不用敬语了，“我不知道你和法国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我知道，你这是在自掘坟墓，你以为把一件宝物内定给西班牙，一件内定给法兰西，就能两边讨好吗。” “内定什么的，这么不体面的事情，的黎波里大公怎么会做？！”大管事其实内心也觉得吴忻肯定是打这个注意没错。 “我们根本没有内定。”萨扎斯坦也这么说，“再多钱也是不够花的，你也不要太激动，这东西变身的频率很低，大概一个礼拜才能使用一次，每次不超过二十四小时的啦，没事，没事。” 萨扎斯坦这么说了，小巴赞并没有松了口气，这个频率依然太高了。 而吴忻过了两秒钟才想起来，“西博”是自己这个好久不用的名字。 他想要解释什么，但是第三轮拍卖直接开始了。 “诸位，本次拍卖会已经到了最后，大家相比都已经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场拍卖会是一次成功的拍卖会！胜利的...............” 凯斯勒首座说到这里，被小巴赞无礼地打断了。 “少废话。最后的东西拿出来，快点了结。” 他的态度极为恶劣，刚刚几分钟，他甚至已经考虑过独自扑上去和瑟堡伯爵拼命。 可是一来他无法确定吴忻的态度，二来这个拍卖会场不是完全封闭的，对方立刻变身，他根本没机会。 “呃。”凯斯勒首座感到颇为无趣，只好挥了挥手，把最后一件宝物给拿了出来。 “大家请看，这块玉肯定是你见过的最美丽的一块宝石。” 看着被凯斯勒首座高举过头的宝石，大管事有点疑惑地瞥了一眼吴忻。 这块玉毫无疑问是一件宝物，晶莹剔透而且雕工极为完美。 肯定能够作为一件“镇国”奇物的主材，但是相比前面的那个东西，似乎差距不小啊。 而且边上还缺了一个角，用一块黄金补上了？这个品味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这是东方文明失落已久的皇权象征，传国大图章！”凯斯勒首座却信心十足，这是吴忻提前预支了二十年的产出，才凝聚出的一枚实质化的，光明帝国的“好感”。 俘获的这个位面，以后二十年都只有一半产出了。 凯斯勒首座其实是反对这样提取的，这样做的代价在他看来是无法接受的。 那个被俘获的位面上，吴忻本来积累了很高的光明帝国好感，现在已经完全消散了。 如今，吴忻同时和精灵部落、光明帝国处于极端敌对状态。 吴忻力排众议，几乎是独自一人做出了决策。 “十万塔勒。” 卡萨诺首座还没喊开始，小巴赞就很不耐烦地直接喊了自己的心理价位，打算要一举吓退所有对手，顺便挣回一点面子。 第三百七十五章多少塔勒？！ “十万塔勒。” 小巴赞一开口，就说明了西班牙王国对这件宝物的态度。 “巴赞将军，我愿意提供给你三万塔勒的授信额度，以表明我对伟大的西班牙王国的敬意。”他喊完价，吴忻说了一句。 “嗯。”小巴赞还是比较满意的，当然他也不会说谢谢，吴忻不把猫头鹰羽毛恭恭敬敬地送到马德里，那就说明敬意那还是很不够。 和对“猫头鹰羽毛”的遮遮掩掩不同，吴忻把这个东西的全部情报，都极为清晰地传达给了西班牙方面。 这不仅仅是一块宝石，而是在两千年前就出现在历史上，在称为图章前，就有大量传奇故事，之后更是成为了皇权的象征，哪怕是上面的那道破损，都是历史的重要见证，完全无损其价值。 如果能够送到北京，将会让光明帝国得到极大的合法性，被认为是天命所在。 小巴赞并不是很懂这个，但是富格尔大法师亲自认定过了这个东西的价值，吴忻下了血本，给了一份用三百命运点从阿尔法那里认证的宣传资料。 所以小巴赞得到了十五万塔勒的经费，西班牙对这个东西志在必得。 瓷器、茶叶还有丝绸，这三件商品，在工业时代前实在是太给力了。 当然最好是抢。 抢不到，就买。 在确定光明帝国和阿兹台克帝国不同，不是几千人就可以征服的部落后，西班牙想要同这个盛产欧罗巴极为渴望商品的国家进行贸易已经很久了，但是一直不得其门而入。 不是完全买不到，而是不够。 西班牙人的金银很是不少，可是这些东西太贵了。 西班牙人找不到大规模的国家级供应商，只能从分散的商人那里购货。 这些商人基本都是沿海豪强和官僚的白手套，习惯了通过垄断获利，根本没有扩大供应获得市场的动力。 他们惯常的开路先锋，传教士在这里遇到了很大困难。 光明帝国崇拜的不是那种嗜血的野兽神，也不是唬片弄鬼的伪神，炎黄之龙虽然在扩张能力上不如暗日，但是守卫自己的领地还是可以的。 直接走上层路线也一直没有反应，实在是太难勾上有力人物了。 一方面是文化鸿沟，另一方面是西班牙在亚细亚也缺乏得力的人手。 西班牙派去的几个军官杀过的各种土人都是不少，根本不知道如何用剑以外的方法打通关节。 这个帝国的管理者们，要处理的是一个比欧罗巴所有大国加起来人口还多的国家的事务，一旦事情形成了惯例，而且符合他们的利益，要更改就是千难万难。 即使炎黄之龙的儿子，伟大的光明皇帝也无法对抗这种力量。 少数有识之士也对贸易到底有多大价值表示怀疑，他们担心在茶叶和丝绸上投入的人工太多，会妨碍粮食的种植，这也不能算错。 而在近海建立贸易据点的尝试也完全失败了，这个帝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还是有强力的中央政权的。 想要像在新大陆那样，贿赂一个小酋长，用微不足道的一点利益就占下一个据点的办法，在这里也是完全行不通的。 西班牙方面对这个情况一直是束手无策。 直到最近，情况发生了改变，那个的黎波里的野心家送上了一件足以让炎黄之龙、皇帝、官僚都感到喜悦的东西。 富格尔大法师认同吴忻的判定，‘这东西对于光明帝国来说是无价之宝，它对炎黄之龙信徒的价值，就如同第一使徒的裹尸布或者第一使徒最后一餐的酒杯一样。’ 西班牙方面普遍认为，将这个大图章送回北京，极有可能让西班牙敲开光明帝国一直紧闭的大门。 一旦官方开一个口子，就能以合理的价格，得到稳定而优质的产品。 小巴赞从来没有去过东方，但是他确实知道，即使是直接从阿芝台克人那里抢劫，获得的金钱利益也就和把商品从东方带回欧罗巴差不多。 再加上南洋低纬度上，那些小岛上出产的香料，同样极为诱人。 所以尽管在新大陆获利极大，但是西班牙始终也不肯完全放弃东方的利益，而最主要的竞争对手，就是同位航海大国的葡萄牙。 彻底吞并葡萄牙，对西班牙来说从来是一个极为诱人的想法，毕竟这个航海大国的本土极为狭小，而且没有西班牙以外的领国。 但是这个国家有很多坚固的堡垒，而且法兰西和英格兰也一定会干涉。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葡萄牙拥有仅次于西班牙的远洋舰队，也许在大洋上打不过西班牙人，在地中海打不过葡奥斯曼人，但是这支拥有超过二十艘卡拉克帆船的舰队，是一个足以影响天平的砝码。 葡萄牙人长期维持着众多的堡垒，并在本土保留戒备的舰队，因此其经济情况，和四面树敌的西班牙应该是半斤八两。 这两个海上帝国，夺取了无数金钱，可是为了打退觊觎者，为了攫取更多，财政都不是很宽裕。 不过考虑到双方的体量差别，西班牙肯定还是比葡萄牙宽裕一点。 小巴赞对此是有信心的，为了这个能给打开光明帝国大门的宝物，西班牙方面很是搜刮了一番。 皇帝也贡献了几个使用频率不高的奇物，最终，他们收集了到了非常充足的经费，整整十五万塔勒！ “十万五千塔勒！” 当然了，葡萄牙作为如今印度洋贸易的主宰，南洋香料的第一控制者，实力还是有一点的。 否则小巴赞就直接杀进里斯本了，不过没事，伟大的西班牙王国控制得住。 胡安娜女王一贯不靠谱，不可能会攒钱，虽然她收入不少，但是除了刚刚的那个礼物，也给不了其他钱了。 好在这个的黎波里公爵还算知趣。 吴忻刚刚表示愿意给他三万塔勒的信用额度，也就是他可以用比葡萄牙人低三万的价格买下这个宝物。 那就是葡萄牙方面的出价要超过十八万才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葡萄牙的国库会有一些储备，不过这个数字用了，就恨不安全了。 大量的现金储备也是葡萄牙防卫西班牙的重要手段，需要保留一笔钱以迅速征召雇佣兵，而西班牙就没有必要这么做。 吴忻的三万其实只是“借”，理论上这个钱也是要给的，但是小巴赞自动就这么算了，这也是西班牙人对待奥地利以外盟友的一贯算账方式。 吴忻对此感到有点熟悉，好像后世的米帝也是这个套路，世界帝国似乎都是如此行事？ 先买下这个王室图章，然后尽快送到北京，应该就可以获得开港的权力了。 虽然曾经的世界第一大港口泉州似乎已经衰落了，但是宁波、杭州依然有不逊色于塞维利亚的巨大港口。 据说那里有一条河流名叫很长的大江，航道很宽很深，能够让海船进入，顺着河流上溯几天后，就能见到一座城市。 这位名为南京的城市，据说比塞维利亚加起来还要大，比之君士坦丁堡最辉煌的岁月也毫不逊色，依山势而建造的城墙，让马德里的堡垒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小据点而已。 小巴赞对此不是很相信，虽然西班牙航海家和商人不像那些古代探险家和旅行家那样喜欢胡说，不过真的会有那么大的城市吗？ 不亲眼见到，小巴赞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小巴赞相信自己是有机会见到的，毕竟他是为四海霸主西班牙海军效力的。 小巴赞现在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虽然法国人买走了那个关键的变身技能，不过事情并没有绝望。 西班牙这样的帝国，对于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准备，对飞行的敌人也是有一定反制能力的。 更何况，法国和奥斯曼毕竟不是一回事，他们之间的配合也会有问题的。 我们能搞定，西班牙能统治世界！ “十一万塔勒！” 那些葡萄牙人肯定会再加价一到两次，不过他们至多也就能承受十五万塔勒而已，这是富格尔大法师认真计算过的。 “十二万塔勒！” “十三万塔勒！” 葡萄牙人还在徒劳的反抗。 小巴赞微微思考了一下，觉得快点了结，毕竟刚刚被法兰西人买走的猫头鹰羽毛，已经有点损伤了西班牙的面子，必须打一下葡萄牙人的脸把场子找回来。 “十五万塔勒！” 小巴赞觉得这应该差不多就是对方的极限，对方至多也就是有十六、七万塔勒，自己的这个气势，应该可以让对方现在就放弃了。 没有必要让吴忻得到最高价。 这样就是用十二万塔勒，买到了这个皇室图章，这还是不错的。 剩下的三万多塔勒，小巴赞决定去雇佣几个强手，要是瑟堡伯爵不立刻逃跑，他就要和胡按那样一起............... “二十万塔勒！” 正当小巴赞在发狠的时候，他突然又听到一个数字，一个不科学的数字。 “什么？！多少塔勒？！” 第三百七十六章落锤 “什么？！多少塔勒？！” “哈哈。” 大管事手中拿着一杯吴忻提供的本地特产，味道奇异的骆驼酸奶，一边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 堂堂西班牙王国的代表，居然失态地问“多少塔勒”这种问题。 就是这伙西班牙人，无视真选教皇的权威，无数次插手红衣大主教的任免，甚至想要把真选教皇也变成他们的傀儡。 十年前，甚至干出了纵兵劫掠罗马这样的大逆不道的行为。 后来因为法西争霸，西班牙的大兵拿了钱最终是走了，不过从那以后，西班牙在中意大利就不再有盟友，只有小弟了。 哪怕罗马教会国也只有面子上的一点客气，本质上，西班牙人对待罗马教会国就像对待其他中意大利的小诸侯一样，各种摊派物资，各种抽调壮丁。 巴赞侯爵就是靠这一招在地中海过日子的，他经常说的就是：“你别嫌我要的多，你们意大利人又不会打仗，要是不把钱交给我们西班牙人，那就要被土耳其人全部抓去当奴隶了，你们要顾全大局吗。” 他儿子小巴赞也曾经干过收缴物资的工作，大管事也负责应付过。 这个该死的家伙和他爹一样把意大利小伙伴当作弱鸡，还更多几分愣头青的气质，回扣不收，女人不睡，就是一心一意地要物资补给，还要拉老水手。 在比萨和佛罗伦萨弄得鸡飞狗跳，人人自危，大管事灰头土脸被真选教皇好一顿训斥。 可是面子上，还得满脸堆笑地伺候他，然后努力解释，大家已经努力报效了，实在是达不到西班牙太君的要求，请稍微宽限一点。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意大利人，老子在新大陆全部东西都拿光还要杀人，现在只拿你们一点小钱，就那么多抱怨。” 可是人家最后丢了这么一句，真是让他一度要吐血。 这十年来，每一个意大利派的红衣大主教和大主教都对西班牙人，一边奴颜媚骨，一边牙咬切齿。 西班牙的新生一代，没有经历过再征服运动的艰难，只有征服新大陆和纵横四海的记忆。 他们有一种心态，世界上的任何东西要么已经是西班牙的，要么就是等着西班牙去接收的。 这个拍卖会上的宝物，就是如此，没拿到猫头鹰羽毛就好像人家是拿了你西班牙的东西似的。 然后一副这个皇室图章是理所当然的属于西班牙的一样。 然后现在北打脸，这怎么不让大管事哈哈大笑。 这脸他其实也有份参与一起打啊，葡萄牙人也从他这里借了好几万呢。 这个生意不会亏，只要能获得独家开港权，金山银海都能赚到，葡萄牙可不会像西班牙人那样，罗马教皇的面子还是有的，他的钱不仅仅能连本带利地拿回来，还能落好大一个人情。 被压抑了好久的大管事终于是笑了出来，他不是一个人在笑啊。 小巴赞那一声喊得太响，以至于大半个拍卖会场都听到了，人人都在哈哈大笑。 然而其他人能笑，大管事的笑声很快就被压进了喉咙。 因为小巴赞充血的双眼已经扫射了过来，他现在眼前已经一片血红，耳朵中都是嗡嗡声。 他自己也已经明白了，自己刚刚这一下是失态了。 在得到吴忻答应的三万“减免”后，他已经认定事情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他已经把心思去用在研究怎么向马德里方面报告前一件拍卖品上了，法兰西方面得到的巨型猫头鹰是他的一块心病，他要研究怎么向马德里汇报，最好在汇报的时候再给一个解决方案，这样他的责任就轻多了。 耳中听到的那个数字的时候，他正在考虑怎么用旋转弩对付瑟堡侯爵，西班牙仅有一张“谈舒尔高级瞄准术”，富格尔大法师用了一张没学会，舍不得用第二章了，这个事情很不好办。 然后他就听到了“二十万”。 实在是太不合理了，以至于小巴赞本能地需要再确认一下。 这一下，就丢了大人。 吴忻没有笑，虽然小巴赞的态度不好，但是他没有立场去笑，西班牙人从来不找他收物资，巴赞侯爵也一直把他当作王室旁支一般对待，实际上西班牙舰队的存在实际上是他事业的基石之一。 所以他不仅不笑，反而打算安慰一下小巴赞。 “巴赞将军................” “大公，这个大图章兹事体大，你不能不帮我，我需要十万塔勒的额度。” 小巴赞的声音渐渐平稳，他想起了父亲的教诲，越是紧急越是要冷静。 这不仅对西班牙至关重要，对巴赞家族也是如此，如果两手空空的回去，他是无法对皇帝交代的。 哪怕他得到的经费是不够多，可是这不是理由，人家葡萄牙人怎么弄得到钱呢？ 然而吴忻只想安慰，并不想大出血，更不想毁掉自己的名声。 “巴赞将军，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我给你十万额度，这还叫拍卖吗？” “这不是帮我，而是帮你自己，大公殿下，西班牙如果不行了，你难道以为你这个公国能在一群星月异教徒的包围中坚持多久？” 小巴赞的眼睛虽然血红，这是眼睛里的毛细血管爆了，但是他的表情已经不再狰狞，而且声音也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小巴赞将门虎子，虽然经验不足一度失态，可是很快已经找回了理智。 西班牙人觉得世界是他们，这虽然是傲慢，可也不是无源之水，这三十年来，他们确实所向无敌。 而且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他们将更进一步，小巴赞就是这一代人的代表。 “三十万塔勒能够打造最坚固的堡垒，再加上法兰西王国的坚持，我相信的黎波里港一定能坚持住的。” 瑟堡伯爵来捣乱了，他刚刚笑得最大声。 “二十万塔勒一次！” “二十万塔勒两次！” 小巴赞想要争锋相对，可是凯斯勒首座已经开始喊数了，这种超规格的重宝，一点也不吊胃口，甚至废话也没有。 “你..............”小巴赞立刻意识到，这是吴忻早就给过的指示。 然而不等他再威胁吴忻，凯斯勒首座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 “咚！” “二十万塔勒三次，传国玉玺归葡萄牙王国了。” 三声喊完，大局已定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互相提携？ “哈哈，多谢你了，大公殿下，多谢你了。” “我多谢你们才对，二十万塔勒，真是好大一笔钱。” “大公你的东西更好。” “哪里，哪里。” 一桩好的生意就是这样，做完之后，双方心情都很好。 不过也仅仅是双方而已，人人都开心的生意是不存在的。 葡萄牙代表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胡安娜已经不在了，于是就凑上来和小巴赞打起了招呼。 “哎呀，巴赞将军，这次承让了，没事啊，葡萄牙和西班牙是兄弟之邦，互相提携吗，哈哈。” “呵呵，互相提携，没错，没错。” 这种应酬工作，小巴赞也不是没干过，西班牙人到处征收物资，当然也有这样事情。 这是很令人厌烦的工作，巴赞一贯这么认为，为商船队护航，扫灭敌人才是他喜欢的工作。 在被征收的人看来，小巴赞是态度极为恶劣，又吃又拿还要说狠话。 可是小巴赞也烦，他对于那些虚伪的假话一句也不想听，他只要物资和水手，他提出的数字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绝不是无的放矢，或者极为过分。 都是那些经手的意大利人，自己也要吃一口，才会导致物资不足和延误。 他才不愿意和这些软弱的意大利人打交道，自己的士兵都操练不过来，船只都来不及保养呢。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很痛恨这种事的。 直到今天，小巴赞才意识到，其实自己也很享受被那些意大利人包围着吹捧的感觉，这就是他打败敌人的酬劳，让潜在的敌人不仅仅不敢反抗，还出钱出力以免被他打击。 尤其是那种无能为力，虽然恨他恨得牙痒痒，但还是只能把他要的东西交给他，甚至为他带路，让他去找其他意大利人收取物资的那种无奈。 而今天，包围着他的人虽然依然是说着客气话，可是却没有无奈了，无奈的是他。 他今天虽然努力应付，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肯定应付得不大好。 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光明帝国那么顽固保守，其实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能让他们开港口，说不定他们拿了这个大图章，最后也不理睬我们呢，这事情不好办。” “就算给我们开了港，说不定当地的那些士绅也要捣乱的，这些人就想自己赚钱，不想给国家纳税，走私贸易对他们最好了，后面困难还多着呢。” “不过，还是那句话，要是一切顺利，一定是大家有钱一起赚，我们葡萄牙资本有限，光明帝国的丝绸、瓷器那么多，我们哪里买得光啊，大家一起发财吗？” 葡萄牙人的这些话，对于小巴赞来说真是刺耳极了，这些话，一贯是西班牙人说给自己的小伙伴听的。 什么事情难办，什么还有困难，什么一起发财，都是真的鬼话。 “丝绸成品和归葡萄牙，西班牙得到茶叶和生丝，这是不是葡萄牙王国的正式态度？”吴忻其实也知道这些都是假话，但是西班牙国力强大，他觉得事情还是可以中和一下的，“如果能够以此分界，我相信开港的工作是可以得到西班牙支持的，这是三赢啊。” “呃.............”葡萄牙代表立刻卡壳了，他没有提到茶叶和生丝，只是因为丝绸和瓷器更好而已，并不是说就不要这个生意，能垄断谁不喜欢啊。 “生丝的重量那么大，茶叶不利于保存，这种力气活交给西班牙，完全可以的啊。”吴忻是真心希望能够达成妥协的，“光是丝绸成品和瓷器的生意，葡萄牙每年投入百万塔勒，也根本吃不完。” “这事可以谈，可以从长计议。”葡萄牙的这个代表是一位侯爵，算得上是实力人物，但是也不敢轻易答应这个事。 西班牙如果买到了传国玉玺，那么自然可以通吃，葡萄牙能争但是吃独食就很危险。 “我相信是可以有建设性的成果的。”小巴赞也看出来吴忻是在帮忙了，西班牙的实力毕竟在这里，让葡萄牙割一块肉，然后大家互相妥协，这似乎也是一个出路，“不过这事情真不能拖延，从里斯本到南京，万里海途，如果不做好充分准备，实在是凶险至极，甚至于黑大陆本身也有各种危险的觊觎。” 当然了，武力威胁还是必须的，以斗争求团结吗。 最终的妥协方案，必然还是要在两国首相级的人物磋商后才能确定的，不过施加压力这种事，必须从现在开始。 “呵呵，你们这些强盗，就是这副德性。”瑟堡伯爵，他亲切地对葡萄牙代表说道：“请您放心，法兰西王国一定会支持葡萄牙王国的。” “................”小巴赞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瑟堡伯爵。 要不是瑟堡伯爵这件事最重要，他一定让葡萄牙人跪下，深刻忏悔自己的痴心妄想。 这也是大战略的缩影，要不是一个强大的法兰西的存在，葡萄牙早就不不可能存在，而是成为西班牙的省份了。 “看什么看，是不是想要杀了我，然后把羽毛重新榨出来啊，来啊，来砍我啊，强盗。”瑟堡伯爵本来就是心性勇猛之人，如今有了奇技傍身，更加是无所顾忌了，“跳得高一点啊，不要让我失望。” “瑟堡伯爵你想多了，这的黎波里港城中，你们都是我的客人，所有人的生命财产都是绝对有保障的。”吴忻站出来，阻止他继续挑拨，和葡萄牙和解，是他的既定策略。 “我是完全放心的。”葡萄牙代表其实不是很放心，不过话总归要这么说，“这个的黎波里港是大有希望的，我会把自己亲眼所见告诉本国的商人，以后我们葡萄牙的商人也会经常来这里做生意。” “呵呵，我就怕西班牙人不答应啊。”瑟堡伯爵是不会放弃的，“咦，女王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找了几个精壮男人，缓解一下什么都没买到的心痛啊，哎呀，巴赞将军你不去？这是你立功赎罪的好机...............” 话说到这里，瑟堡伯爵的声音变成了老鹰的鸣叫，因为小巴赞已经举着武器扑了过来了。 他立刻激发了自己的变身能力。 第三百七十八章起飞 吴忻设置的环境，整体上来说是颇为昏暗的。 整个拍卖会大厅没有一根蜡烛，只有一丝光线巧妙地通过一个小小气孔，把大灯塔顶层的火光传导下来。 让整个会场可以有一线勉强可以视人的亮度。 整个光线集中在凯斯勒首座所在，让他的拍卖台成为整场的焦点。 这种光线聚集的位置，会使得主持人基本看不见台下灰蒙蒙的人群，不过对于主持人来说，凭借声音来做出反应也是可以的。 所以当瑟堡伯爵激发刚刚获得的变身能力时，凯斯勒首座是无法如其他人那样，看见小巴赞扭曲而凶恶的脸庞的。 不过这也不要紧，这样的情况无论如何算不得意外。 今天如此重要的战略性物资拍卖，小巴赞心气极高，最终两手空空，要是不想来硬的就怪了。 然而和所有时代的大流氓一样，西班牙其实一般还是要讲一下表面功夫的，竞拍失败直接翻脸抢劫，并不是他们该做、会做的事情。 不过瑟堡伯爵一而再，再而三地当面挑衅，而且对西班牙女王出言不逊，这就给了小巴赞动手的理由。 他一手短剑一手匕首，短剑上隐隐有雷光煽动，匕首则一片灰黑。 两把都是“精锐”武器，巴赞家族的继承人，当然是武装到牙齿。 如果能砍到瑟堡伯爵一刀，有很大可能把他重创。 整个拍卖厅的窗户不多，小巴赞数古，一共也就四个。 在这个半封闭的环境里，只要吴忻这一方给他一点帮助，哪怕卡萨诺不动，仅仅让萨扎斯坦悄悄地出手，瑟堡伯爵也是很难跑掉的。 不过即使小巴赞自己，也对这个发展不报太大希望。 因为如果吴忻打算这么干，早就该和他联络配合了。 吴忻一直没有跟他商量这个事，显然是不想把自己绑定在西班牙的战车上。 他心里的打算，其实就是想看看瑟堡伯爵这个变身的体型到底是多大，还有变身的速度，以及最重要的，变身后的飞行速度。 这些是日后围剿这个敌人的最关键情报。 布尔莎也看着小巴赞发狠动手，她也在悄悄记录这些数据，虽然法兰西和奥斯曼的同盟如今是欧罗巴公开的秘密，但是山高水长，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而且她作为暗日的选民，有更隐秘的知识，所以她猜测，这个变身很可能冷却时间很长，又或者持续时间很短。 “哦！” “哇喔！” 一阵惊叹声响起。 瑟堡伯爵在众目睽睽之下变身了，手臂变为翅膀，浑身长出羽毛。 流线型的身体极为还有极为灵动的头颅，振翅之间整个房间里，都有气流响应。 整个拍卖大厅中还有一阵奇异的流光溢彩，这是这个位面在为失落的部分回归而欢呼。 即使是夏洛克和卡萨诺这样见多识广的人物，也和人群一样，为这美丽的生物所震撼。 瑟堡伯爵面对气势汹汹的小巴赞，果然选择了立刻避战。 融合羽毛之前，他就能感受到他的这个变身也需要很长的冷却时间，融合后，他已经能够比较准确地预计时间了。 每次变身至少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恢复，他还是选择了立刻起飞。 虽然吴忻前面表现得很讲信义，不过他还是决定快点离开这个不稳定的环境，无论如何返回巴黎再享受一次被团团包围着恭维的感觉。 “巴赞将军！” 当瑟堡伯爵挥舞翅膀加速的时候，卡萨诺突然拦在了小巴赞的前面。 这个的黎波里港的主人，真的是重信守诺之人啊。 这一下，虽然不是人人赞同吴忻的行为，但是这个大大得罪西班牙的行为，毫无疑问是极为有信誉的。 “他能飞跃地中海？” 看瑟堡伯爵直接从窗户里飞出去，估计飞跃地中海不成问题。 不少人挤在窗户上，努力继续看着瑟堡伯爵飞行的轨迹。 布尔莎目光锐利，不用挤过去也能清晰地看见瑟堡伯爵飞行的轨迹。 夏洛克和大管事差一点，不过他们自持身份也没有挤过去。 “这次的黎波里大公恐怕是做差了啊，那个皇家大图章也就罢了，葡萄牙毕竟国力有限，不可能垄断和光明帝国的贸易，但是这个变身羽毛，实在是太有价值了。”夏洛克看见了美丽而矫健的生命，对于吴忻的选择有点怀疑了，“这个东西，以后很可能成为西班牙和奥地利的噩梦啊，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会飞的德鲁伊了，猎杀他的技术肯定是很不成熟的。” 夏洛克作为奥地利重臣的立场是没问题的，他只是代表犹太商会借了好几万塔勒给葡萄牙，对于瑟堡伯爵借钱的要求是立刻拒绝的。 而布尔莎则是向法国和葡萄牙都提供了不少资金，不过她不借钱。 她代表世界强权奥斯曼帝国行事，乘机买到了不少一直想要而得不到的物资。 “西班牙必须集中力量杀掉这个东西，否则地中海航线就完了。”布尔莎对夏洛克表示赞同，作为资深而强大的轮回者，她倒是相对乐观点，“不过西班牙肯定有办法的。” “我看关键还是要靠萨扎斯坦。”夏洛克还是比较看好半神巫妖，“他就算不会飞，也有长程魔法................” “估计要动员上百架旋转弩伏击才有机会。”葡萄牙的代表其实是说西班牙人不行，“就算有很好的法师辅助，也是一次代价巨大的行动，回到巴黎，瑟堡伯爵身上还会加上很多宝物，只要他自己不要为小利所惑，要杀他难如登天。” 布尔莎和夏洛克点头，表示赞同。 法兰西王国一定会给这个大德鲁伊提供很多宝贵的奇物，加强他的生存性。 “他的格斗能力看上去不弱，不过相对来说，还是永远不要打最好，只要他不打，谁能逼迫他.................”大管事也加入到了讨论中，而且也能抓住重点，“能飞是战略优势，能打是附加优势。” 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意大利人即讨厌傲慢的西班牙人，也对法兰西奥斯曼同盟的壮大感到紧张，毕竟西班牙人虽然可恶，可是确实也在守卫亚平宁半岛的海岸线，法兰西能做到这一点吗？ 这个时候，一声凄厉的鸣叫忽然传了进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不畏强权的吴忻 每一根羽毛都在空气颤动，每一根神经都在传递着颤动。 瑟堡伯爵能够感受到风，真正地感受到风。 煽动翅膀，然后一阵气流反旋，把他越托越高。 飞！ 这就是飞的感觉，太美妙了。 “跳起来啊！” “用力跳，来砍我啊！” 虽然对方并无法发出人声，但是小巴赞就是知道对方的那几声鸣叫是在嘲讽自己。 不过这个时候，他倒是没有再次因为情绪而失态，只是以迅捷至极的速度反持匕首，然后举起手笔，就要把他手中这把黑曜石匕首当作投掷武器投出。 虽然这把黑曜石匕首是真正的宝物，虽然基底只是一把普通的“中坚”匕首，但是长期作为邪神的祭刀，如今对人类已经有克敌效果了。 这样朝着窗口丢出去，确实是有点风险。 不过小巴赞不担心这个，他只担心错过了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要是能一匕首杀了瑟堡伯爵，就等于是解决了一个实际价值超过二十万塔勒的威胁。 然而在他投出匕首前，卡萨诺却侧身一步拦住了他。 “你？！”小巴赞万万没想懂会发生这种事。 “咦..............” 布尔莎和夏洛克都发出了极为惊讶的声音，他们以为在这场突袭中，吴忻最多是保持中立，不给小巴赞支援而已。 布尔莎原以为自己是很了解吴忻的，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小术士居然真的会为了信义去保护瑟堡伯爵，这虽然确实会让他的拍卖会信用大增，但是没有西班牙人的支持，你这拍卖会还能办下去吗？ 如果布尔莎真的是奥斯曼的代表，那么此时就应该考虑拉拢一下吴忻了，然而她不是，所以只有担心而已。 比起他的担心，夏洛克已经要急死了，这是破坏奥西亲善的大局啊。 正是因为这些情绪和混乱，使得他们错过了本该终身难忘的一幕。 而唯一的见证人，则是相对比较置身事外的美第奇大管事。 美第奇家族的大管事自认是见过市面的人，这不是他自负，而是公平的说法。 虽然西班牙人最近这十几年，确实从新大陆弄来了一些好东西，比如最受欢迎的营养剂巧克力，比如很能提神，据说能激发法师灵感的烟草。 还有许许多多玛雅人和阿芝台克人制造的，完全不同于欧罗巴风格，自由特色的奇物。 但即使是那几个最傲慢的西班牙船长，在拜访罗马和佛罗伦萨时，也都承认这两座城市中，有无以伦比的艺术积累和文化传承。 那些美轮美奂的艺术品，以美术、雕塑等各种形式，讲述了希瑞克第一使徒传道授业，被弟子出卖，遭到耶各牧师围攻，然后死而复生的故事。 那些古代罗马帝国遗留下的人物头像，庞培、凯撒和屋大维的容貌即使过了千年，依然清晰可辨。 但即使有这样的底气，在看到瑟堡伯爵在一片霞光中，变身为奇异的猛禽，然后振翅而飞时 ，大管事一下子也失神了。 “赞美上帝！” 这是上帝完美的造物！ 大管事对此深信不疑，吴忻就很是皱眉了，这明明是他费尽心机、挖坑引诱来的战利品。 不过吴忻也没空关心这个，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先是给了卡萨诺一个眼色，让他根据计划拦住小巴赞。 同时吴忻自己朝着窗户冲了过去。 “呜呜...............” 大管事是少数亲眼目睹了瑟堡伯爵被伽利雷咬住的人。 巨型猫头鹰的身体比一个人还要大，但是这也没有填满精金龙那巨大的龙口。 他的牙齿轻而易举地就撕开了瑟堡伯爵强健的筋肉，羽毛本来也是很厚，能够提供一些防御措施，但是依然是完全没用。 “上帝啊..................” “赞美您！” 他几分钟之前，才为巨型猫头鹰的美丽而惊叹，然而在见到了金光闪闪的精金龙之后，他才意识到，这矫捷而健美的生物，才是他的主人最喜爱的作品。 “哈哈，找死？” “老娘就给你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下一刻，大管事被女王的笑声拉回了现实，这个作品如今是为西班牙效劳。 布尔莎皱着眉头，用力挤开人群，她极为迅猛，但还是比吴忻慢了一步。 “谁敢如此猖狂？！” 吴忻一边怒吼，一边朝着窗外丢出了一个大火球。 这还不是全部。 “我保证过每一个参加拍卖会的人的什么生命财产安全，谁也休息伤害我的客人。” “萨扎斯坦，用死亡一指。” 火球和一道红色的闪光，同时追出了窗户，朝着正在拉升的精金龙飞去。 第三百八十章十万投资，五千收回 “你怎么敢，怎么敢，朝着女王陛下释放这个大逆不道的魔法？！” “大胆无知的狂徒，丧心病狂的逆贼，你这是叛乱行径！” “我向上帝发誓，如果女王没事，我就让你跪着给她谢罪，如果女王陛下受了一点最轻微的损伤，大西班牙海军就要把你这里杀得鸡犬不留，鸡犬不留！” 整个拍卖厅里，如今只有小巴赞一个人在咆哮。 哪怕人群中各种各样的喧嚣，也无法掩盖用生平最大音量吼叫的小巴赞的声音。 “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萨扎斯坦把胡安娜杀了？” “胡安娜化身为一只巨龙飞过来，然后一口咬死了瑟堡伯爵。” “然后她中了一个死亡一指，然后就死了？” 大管事和葡萄牙代表面面相觑，对自己得到的信息都有一点怀疑，胡安娜虽然已经很多年都不在西班牙的权力中枢，但是她毕竟是深受西班牙国人认可的特拉斯塔玛拉王室的苗裔，更是奥地利西班牙同盟的关键枢纽，其政治重要性是再怎么高估也不过分的。 不过他们能从对方的眼中感到一丝窃喜，一丝隐隐约约，不可明言的期待。 西班牙和奥地利的同盟虽然事实上挡住了奥斯曼帝国的西进，但是对于葡萄牙人和意大利人来说，哈布斯堡家族就是压榨和威胁他们的人。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死在了................... 夏洛克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努力挤到了吴忻和小巴赞之间，正在努力解释着什么。 这位奥地利大臣，现在是真的感到心头一阵火在烧，他感到自己的末日可能要来临了。 他很清晰地听到了胡安娜得意的声音，也看到了萨扎斯坦发出来一道血红色的闪光。 作为奥地利的代表，他居然没有能阻止这一切，可是谁又能预料到这一切？ 不过在场的人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想这个的。 布尔莎就完全不理睬其实人，只是用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观察的夜空。 那场突袭已经过去了好分钟。 精金龙的速度极快，突袭之后，立刻拉高，此时已经飞出了超过两千米。 精金龙的体型不大，这个距离上又有夜色的掩护，大部分人是看不见的。 其他人看不见，她却能看见，那只金色的生物，依然在天空中翱翔。 这就是胡安娜？ 传说中特拉斯塔玛拉王室的成员是紫龙的后代，有一些家族后代，在他们刚刚兴起的时候，据说能够召唤紫龙来作战。 伊比利亚半岛上，有好几个星月教的坚固据点，都被紫龙所摧毁。 难道在巨型猫头鹰回归之后，绝迹已久的紫龙也重新回来了？ 这个位面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巅峰？ 可是布尔莎作为强大的希瑞克选民并没有感到这一点啊。 而且这龙怎么看也不是善于使用魔法的紫龙，明显是一种更加倾向于肉搏战的生物。 不对，这个猫头鹰的羽毛是那个术士在位面战争中的战利品，这也不是紫龙。 这八成是胡安娜在位面战争中得到的变身能力，这是西班牙无力伦比的力量。 那个术士也不是真的因为胡安娜突袭瑟堡伯爵而翻脸，这个强大的紫龙必然有极为强大的体质能够稳稳地扛住“死亡一指”。 这个拍卖会场中，没有足够强大的施法者能够提供给她情报。 作为一个游荡者，布尔莎的判断并不算离谱，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又过了一分钟，即使是她也看不见精金龙了，她在心中为这个生物的迅捷所震惊。 猫头鹰是一种猛禽，而精金龙比猫头鹰飞得快一倍以上。 这个东西的体型也就罢了，但是速度居然这么快？！ 巨型猫头鹰就是战场上举足轻重的兵器，这个东西大概是就是敌人的噩梦了。 再好的将军，也无法在敌人能够观察到己方一举一动的情况下作战，而且他的战斗力也比巨型猫头鹰强的多。 谁会和拥有这样强大武器的盟友翻脸？ 布尔莎转过头来，正好看到吴忻也在看她。 布尔莎给了吴忻一个暧昧的微笑，然后从窗口翻身跳出了灯塔。 小巴赞还在歇斯底里地诅咒吴忻，他对吴忻发起攻击，然后被卡萨诺和凯斯勒首座联合打退。 卡萨诺在最近的一次位面战争结束后，提升了一级，再次回到了“核心”。 一个凯斯勒首座，再加上“核心”巅峰的卡萨诺，仅仅是“精锐”的小巴赞没有任何机会。 他不断冲锋，不断被打退，虽然卡萨诺和凯斯勒都尽量不伤害他，但是他实在太拼命，现在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好几处重伤。 这个年轻船长如今已经快要癫狂了，他越想越怕，他发现自己可能要害了自己一大家子人了。 买不到拍卖品只是无能，以他的家世，最多被撸掉职务，丢到新大陆上重新开始。 但是让胡安娜受伤，甚至可能死去，而他又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这很可能会让他的父亲都受到牵连，家族的爵位都有可能不保。 “巴赞将军，你不要急，女王神威无敌，应该是没事的。”夏洛克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一点了，“你看，女王并不在外面，肯定是已经及时撤走了。” 不过已经眼睛通红的小巴赞不听他的解释，只是举起武器，再次发起了冲锋。 ................. 布尔莎离开拍卖会场后，疾驰了半个多小时，果然如她所料地，在一处隐秘的山丘后面，看到了胡安娜。 可是她最想要观察的目标，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其实这没用，任何有基本判断力，有起码常识的人，都不会相信的黎波里公爵会为了一个法国使者和西班牙翻脸。”已经恢复成人类形态的伽利雷，一边把“抵抗即死”胸针解下，递还给胡安娜，一边抱怨吴忻的策略，“他还故意大喊死亡一指，实在是用力过度。” 其实他不敢说的是，胡安娜的表演比吴忻还要不给力。 这次行动，他只能得到五千塔勒的费用，因此很是有点不开心。 “我们不需要骗到聪明人，我们要糊弄的就是傻子。”胡安娜一边接过胸针，一边解释，“而且即使是聪明人，也无法完全确定，只有心中有一点疑惑，也就算达成目标了。” 虽然是演戏，但是死亡一指不是假的，这可是上千塔勒的一击。 即使是强大的精金龙，也不敢硬抗萨扎斯坦的七级死灵系魔法。 “喂，萨扎斯坦是不是约定和我们在这里碰面，他一贯很守时....................” 布尔莎听到这里，忽然一阵危机感袭来。 她猛地侧身旋转，下一刻，一阵沙尘爆发。 她刚刚趴着的那块地方，立刻被一阵魔法力量所洗礼。 布尔莎在最后关头，避开了萨扎斯坦默发的一记“次级飞弹风暴”。 半神巫妖很是懊恼，可是他依然以极快的速度继续施法。 伽利雷也发现了他，德鲁伊抬手一指，他胸口的一块撕肉龙形态的配件就微微发光，然后一只撕肉龙的虚影就在布尔莎身边出现。 第三百八十一章肯定都是你的错啊 “真是太荒唐了，你是萨扎斯坦！区区一个核心敌人，居然在你的眼皮底下跑了！你为什么不用吸能？！” “发不出声音，你难道不会多准备几个默发魔法啊，或者几个瞬发也行啊，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没空去研究那种莫名其妙的施法技巧的。” “她一上来就不让我施法，我能怎么办？要是我们术士也会默发魔法，还要你们法师干什么？！” 虽然平时吵架是极为犀利的，但是今天萨扎斯坦的气势在十五分钟前就完全被压制住了。 现在半神巫妖躲在大灯塔的顶层上，拒绝和胡安娜说话，但是女王知道他听得见，依然狂轰滥炸不止。 距离沙丘上的那场战斗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胡安娜依然愤懑难消，当然如果不是萨扎斯坦一开始反抗了几句，她大概已经恢复了平静了。 “今天她差点就伤到我了！我是谁？最最尊贵的西班牙女王，皇帝的媳妇，皇帝的母亲！” 布尔莎勇不可挡，在一个“镇国”法师，一个“镇国”术士的围攻中幸存了下来，不仅幸存，她还差点砍到了胡安娜一刀。 不过伽利雷依然觉得胡安娜的指控完全是没道理的，萨扎斯坦的阻击是相当有效的，半神巫妖的几个默发魔法的威胁极大，布尔莎不是他的对手。 布尔莎明明是从胡安娜这边突围而出，然后逃到了海上的一艘海盗船上的。 胡安娜没有夜视能力，而且面对冲过来的灭声者应对失措，逼得伽利雷保护她，最终露出了破绽。 吴忻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朝伽利雷挤了挤眼睛，让他去帮萨扎斯坦说几句话。 伽利雷很是为难，但是吴忻一直瞪他，他只好硬着头皮给萨扎斯坦解围。 “对，女王陛下，你说的很对！完全是萨扎斯坦太无能了！”伽利雷先是和往常一样，毫无节操地赞同了胡安娜的话，但是后面又话锋一转，“但是这一次，那个女人也确实很厉害啊，那个能瞬发的静默术范围那么大，战斗力居然还那么强..............” 伽利雷身上如今绑着好大一个绷带，最终差点砍到胡安娜一刀，落到了他的身上。 “你少找借口！”尽管伽利雷勇敢挡刀，但是也只能让胡安娜无视他而已，他跳出来而别人解围，当然是把仇恨都拉走了，“你为什么那么快就解除变身？！” “时间太长，很贵的。”萨扎斯坦还能听见，所以伽利雷说得含含糊糊。 因为这一次战斗的报酬不高，所以为了确保利润，他只兑换了很短时间的变身。 “那你为什么不去学习默发能力？！” “他冲过来的时候，我会挡不住？即使吟唱不出魔法，我也有办法对付她！” “你为什么傻乎乎地过来？她能伤得到本女王吗？！” 刚刚她差点被砍到了，现在谁又能砍到她，吴忻很想指出其中的荒谬之处，但是卡萨诺隐秘地朝他摇摇头，吴忻最终忍耐住了。 “是，是，都是我太傻了。” 胡安娜确实有很多无需声音就能触发的奇物，但是当时的情况下，胡安娜根本看不清形势，她的应变能力也很有限，伽利雷怎么敢不支援她。 “实在是我们太无能了，否则这个计划一定会完美的。”吴忻看伽利雷已经吸收了不少怒火，也一起安抚胡安娜。 “哼！！！”胡安娜最终气哼哼地走了，在迪莉娅的陪伴下，去看望重伤的小巴赞了。 小巴赞的表现也很完美，这当然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一切的谋划。 所以吴忻也跟着她一起去了。 “她见到了你变身？”凯斯勒首座问道。 “看到了，那个布尔莎，是暗日的选民？”伽利雷点点头，他亲眼见证了紫色火焰的大爆发，然后又挨了一刀，“那她应该是你的盟友啊，她已经在奥斯曼帝国里爬到了很高的位置了。” “虽然面对奥斯曼帝国，我们是盟友，但是我们依然要争夺地中海的权力，否则她就不会跟踪你了。”萨扎斯坦从顶楼跳了下来，“还有那个海盗船长也很厉害，没有他挡住了大汪，布尔莎跑不了。” 图尔古特船长没有参加拍卖会的下半场，他终究是信不过吴忻，所以早早地回到了船上，从发展来看，他的戒心虽然出发点不对，但确实发挥了作用。 “它好像也被紫火给烧到了，会不会有什么损害。”伽利雷对此感到很担心，吴忻带着他保留的大汪的一点精魂，让萨扎斯坦制作了一件奇物。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刚不得不主动吸收胡安娜攻击的原因。 他脖子上挂着一只灰白的小撕肉龙，这是用大汪自己的头骨制作的。 “没事的。”萨扎斯坦检查了一番伽利雷脖子上的大汪挂件，然后补充道，“如果真的被暗日的火烧到，你的伙伴早就神形俱灭了。” 死亡也是希瑞克的神职之一，大汪如今的形态，最怕的就是带着死亡力量的东西，希瑞克神力这种东西，哪怕是擦到一点边，都是致命打击。 “你能不能给我提供，稳定一点的容器。”伽利雷说道，“还有它的神智也几乎没有了，能不能恢复多一点，我可以给你钱。” 恢复到目前这个地步，完全是萨扎斯坦免费提供的，所以虽然奥地利方面提供合适的价格，双方还没有联系过，伽利雷也没有废话，很直接地配合了他们的行动。 “这我很难做到。”萨扎斯坦有办法，但这是伽利雷负担不起的，投入国家级的资源让一个I动物伙伴复活也是不切实际的，“不过我看你之前温养它灵魂的办法就不错啊，你你怎么弄的？” “嗯，我找了一个比较喜欢大汪的神明。”伽利雷含含糊糊地说道。 “是吗？”萨扎斯坦对此倒不是很意外，他的一生见识了各种奇事，“那你想办法多收集一点这个神明喜欢的祭品就是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马赛港的税收 拥有二十万人口的巴黎是法兰西王国最大的城市，甚至是这个时代欧罗巴最大都市。 其次则是拥有六到八万人口的里昂和马赛，其中马赛虽然人口略少，但是对王国提供的税收却要超过里昂。 因为这里是法兰西第一大港，任何文明的繁华都必然离不开贸易的滋养，而贸易要繁荣就不能没有海洋和船只。 论历史，这座城市的历史甚至还胜过巴黎和里昂一筹，早在古罗马帝国，这里就是极为繁荣的地中海名城。 在迦太基战争中，其海军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帮助古罗马共和国最终打败有绝世名将汉尼拔领导的迦太基共和国。 然而这个世纪中，因为新航路的发现，塞维利亚、里斯本夺走了时代的桂冠，马赛被曾经的竞争对手们超过、甩开。 虽然这里依然是汇集意大利和黑大陆商品的重要交易中心，也依然能够贡献给法兰西王国大量赋税，但是比起那两座航海之都的滚滚财源终究是差了不止一筹。 最近一年，情况更加又进一步有所恶化，不少商人都在抱怨生意艰难。 不过恶化的程度有限，并没有耽误各级官僚们捞钱，商人们有什么抱怨，大贵族出身的市长大人才不会被这些刁民骗了呢，该缴的税，谁也别想少交，还有各种损耗更是不能少。 市长大人自问自己对国王陛下是忠心耿耿的，输送给巴黎的税收从来不少，怎么就被突击审计了呢？ 最近几天，马赛市长的日子真的很不好过，因为财政大臣泰拉曼特谈舒尔来搞审计了。 这位老法师最近几年已经很少参与日常庶务，一般都是只负责国王的战略咨询，所以他要来马赛审计，一度把市长吓得半条命都要丢了。 “护国”法师谈舒尔出动，肯定是要把自己当场拿下了。 他的屁股当然是不干净的，事实上，任何市长都不干净，大家都是花了数万塔勒和人情关系才打通人脉，得到的为人民服务的机会，就靠每年那几百塔勒的工资，什么时候能回本啊？ 所以只要法王想搞谁，反腐就行了。 市长一度考虑潜逃西班牙，奈何终究是舍不得在老家的家人，而且他左思右想自己的派系似乎还好好的，没有道理会被反腐啊，所以他最后还是留下了。 事情的发展确实如他所想，谈舒尔没有把他拿下，对他弄得那些好处，也没有细究。 所以他的日子还可以过，当然绝不好过就是了。 “谈舒尔殿下，您请看，这是最后的十五本账簿。” “三年来，一共向巴黎解税金六十六次，每一次都是足额，从来没有任务积欠。” “除了第一个月因为交接工作，耽误了一天以外，以后每个月的国税，都按时缴纳。” 这位市长不过是一个乡下伯爵的弟弟，严格来说其实都没爵位，能混到马赛市长，自然是有点真本事的。 “放在那里就行。”说话的是老谈舒尔的学徒，他长得很是丑陋，脸色枯萎，纵横交错着很多漆黑的线条。 老谈舒尔只是沉默地接过账目，然后认认真真地一本一本检查。 虽然已经年过八旬，但是他的容貌一点不显老，皮肤很有光泽，头发乌黑，一根白发都没有，精力也很充足。 从清晨忙到黄昏，老谈舒尔和他的学徒最终把这十五本账本都给看完了。 期间一起吃了一顿饭，学徒还上了一次厕所，老谈舒尔吃的很少，厕所也没有去过。 市长五十出头，鞍前马后地倒水伺候了一天，倒是累得不行。 和前几天差不多，老谈舒尔找出了两个记录错误，还有一个已经死了厨师似乎私吞了几头猪。 这点事情，市长根本不慌，老谈舒尔也没有如普通领导那样借机发作，而是公允地评价道：“税款不论是时间还是数量都很充足，账目也很清晰，些许错误，需要继续努力。” 他的声音平和，但是中气也很足，和容貌一样，都显得挺年轻。 这是他自来马赛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前几天都是他的学徒和市长交流。 “能为国王陛下效劳，为马赛人民谋福利，是我的荣幸。”这位市长终于是放心了，法兰西官场上的规矩就是，老谈舒尔开口和你说话，就是某种程度上认同了你，“我一定全力提高自己的水平，为建设强大繁荣的法兰西王国，贡献自己的.............” 老谈舒尔摆摆手，制止了他喊口号，而是说道：“作为一个税吏，你是完全合格的，但是作为一个市长，你确实还有很多很多需要提高的地方。” 他继续说道：“最近半年来，你有没有感到收税的难度再加大？” 市长意识到，老谈舒尔正在说他的来此审计的原因，他连忙回答道：“确实，那些奸商和刁民，心中没有国王，只有自己的私利，都不肯老实缴税，最近几个月这个情况是有所增多，不过我已经强化了对海关和码头的管理，保证了税款的征收！” 事实上，因为管理得利，罚款增多，他甚至还多收了不少钱。 “这样很好，所以我说你作为税吏是合格的。”老谈舒尔当然不是在夸他，“但是作为市长，你应该帮助那些商人和渔民，让他们能够负担得起税收才好。” “这怎么可能呢，殿下。”市长叫嚷了起来，“任何人都不会乐意缴税的，经济萧条，他们要逃税，经济繁荣，他们也要逃税，关键是对海关和码头职员的管理。” 这是市长多年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 “相比二十年前，马赛港的进出口吨位，下降了百分之三十七，税收下降了百分之二十四。”学徒用嘶哑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很久之前的数据。 “里斯本和塞维利亚供应新大陆的出产，产品丰富，吸引了很多商人去那里。”市长对此完全没有负担，“而且税收下降幅度小于吨位下降，说明我们的管理是很得力的，完全没有责任。” “相比三年前，吨位也下降了百分之七，而过去的五年下降趋势本来已经终止了。”那个学徒继续说道，“这个下降，你不能说没有责任吧，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商品造成的冲击，本来已经平复了。” “这是因为的黎波里港在地中海南岸兴起，吸引了不少本来在马赛交易的意大利商人直接去黑大陆购买商品。”市长对此很无奈，“但是经过我的努力，我们的税收没有下降。” 这确实是他的一大政绩。 “你是把商人和渔民压榨到了极限。”那个学徒说道这里，本来就很嘶哑的声音更加沉重了，“去年有二十二个马赛市民宣布破产，其中九成都是海商和大捕捞商，而今年到现在已经到达了去年的五分之三，这才六月份啊，你是在涸泽而渔。” 随着吴忻控制了很大比例的黑大陆贸易，法兰西商人的日子本来就很不好过。 因为政治立场的关系，吴忻的大宗采购几乎从来不考虑法兰西，虽然法国的粮食和武器价格很有竞争力。 但是吴忻还是坚决从西班牙王国在意大利的领地采购，特别是西西里岛的出产，不仅是粮食，还有油料作物。 吴忻自己的领地虽然因为位面碎片而变得肥沃，粮食能够自给，但是橄榄油和蔬菜还是要从西西里输入的。 虽然以萨扎斯坦的想法来说，最好大家吃饱饭就好（其实半神巫妖觉得七分饱就行了），不应该浪费金钱在蔬菜上，他建议吴忻对蔬菜也要收重税，抑制资金用在这个方面，把钱集中起来 但是吴忻拒绝了，利用剪刀差，集中财富搞发展，这条路是很难走的，需要有理想的官僚和人民，否则是搞不起来的，强行搞只会让自己在人民中得到极大仇恨，并刺激走私活动。 所以洋葱和生菜们，还是得以继续保留在的黎波里市民的餐桌上。 这个生意让巴赞侯爵在西西里岛上很有面子，也让吴忻和西班牙的关系，不仅仅是上层建筑的家族关系，下层的基础也是稳固的。 而利润不错，技术含量很低的贸易珠，吴忻也一贯让夏洛克采购几个西班牙小伙伴的产品。 “我必须对国王陛下负责。”市长很是委屈，“我也有任务要完成。” “这个任务明明是你们巴黎的老爷定的，现在又说人家涸泽而渔？真是太不要脸了。”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窗户里传了进来。 市长心花怒放，这不就是他想说而不敢说的吗？ 可是下一刻，他意识到不对，这里是三层市政厅的顶层，周围还有几十个士兵，谁在阳台外面说话？ 谈舒尔的学徒反应更快，市长还在开心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吟唱，当布尔莎爬到阳台上的时候，一只凶暴狼已经守住了阳台通往办公室的位置。 第三百八十三章回去？回哪里？为什么要回去？ 区区凶暴狼当然不是布尔莎的对手，不过布尔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敌意。 尽管如此，市长大人也从办公桌的抽屉中拿出一把短剑来围攻，他拥有“中坚”实力，还是能发挥一定作用的。 与此同时，他还大声喊话：“卫兵，卫兵。” 不过他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市长不能说话也就罢了，他旁边的法师学徒发现自己也说不出话来，第二个魔法怎么也施展不出来了。 更糟糕的是，他不会默发的技巧。 所以这个学徒，只能一边后退，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卷轴。 虽然这东西极为昂贵，哪怕是自制的，但这是生死关头，先保命再说，敢来市长办公室偷袭的敌人，肯定不是一只凶暴狼能对付的。 然而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知道，这是老师在制止他使用宝贵的卷轴。 对了，老师肯定有办法。 然而小谈舒尔并没有施法，布尔莎也没有进攻。 一分钟后，布尔莎撤去了结界。 “星月之蝉？” 这是很奇怪的声音，不是学徒的声音，似乎和小谈舒尔有点像，但是完全不是小谈舒尔的平和健康，比学徒过去的声音还要嘶哑，带着摩擦的刺耳沙沙声。 不过这个时候，市长的注意力完全布尔莎身上，无暇回头。 “星月之蝉，你怎么敢到马赛来送死？！”这是市长想要喊的，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轮不到他说话。 “在下正是星月之蝉。”布尔莎鞠躬行礼，“谨代表两个圣城的仆人，星月之主在大地上的投影，传信人的继承者，哈里发苏莱曼陛下和他最爱的妻子许蕾姆苏丹向您问好，谈舒尔影殿下。” 市长大人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见到了奥斯曼帝国的使者，这可怎么办才好。 虽然西班牙人一直指控法兰西王国和异教徒同盟，可是已经被最有信誉的法兰西国王亲自辟谣了。 国王陛下亲自辟谣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是假的呢，是吧？ 任何有良心的法兰西人都知道，这一定是毫无根据的污蔑和荒谬绝伦的谎言，一定是假的。 罗马教会国虽然痛恨西班牙，法兰西的红衣大主教们也痛恨西班牙人的压制，但是在法兰西，政治正确还是存在的，教会的立场不能轻易改变，至少不能公开改变。 和异教徒同盟这种事，即使在高层中，也只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像市长这个等级的人物，更是绝不能粘上。 然后下一刻，他就心想事成，真的昏过去了。 谈舒尔的法袍一阵光华闪烁，激发了一个“魅影束缚”，击昏了市长。 “哎呀呀，没必要打昏他吧。”布尔莎听到了市长倒下，“其实他已经是很不错的市长了，能管住商人、能收税的就是好市长，你说的那些问题，是国王和首相的责任。” 她的眼前现在一片漆黑，虽然双方是盟友，但只是心照不宣的盟友而已，谈舒尔自然还是要防备他的。 她的话语中也暗藏机锋，指责小谈舒尔才是真正应该对马赛港的经济衰退负责的人。 “法兰西国王一切都好，多谢哈里发和苏丹的关心。”小谈舒尔不和布尔莎争口舌之利，“布尔莎女士，来此有何贵干？” 法兰西和奥斯曼的同盟在战略上是公开的，因为战略利益和行动都是很明显的，但是在战术上是极为隐秘的，法国和奥斯曼的使者都极为低调，绝不能被西班牙方面抓到任何把柄。 “哎呀呀，真是无情，你死了我是不会伤心的。”布尔莎的眼睛可以看透黑暗，那个学徒紧张的脸庞上，每一根汗毛她都看得见，但是她却看不见小谈舒尔，“不过我的朋友有危险，我就很担心了，我是来问候一下我的朋友，瑟堡伯爵的，虽然他面对的情况极为危险，但是我坚信这样有魅力、有勇气、有才华的人，一定会得到上帝庇护，一定能活下来的！” 瑟堡伯爵当然没有按时返回巴黎，这才是小谈舒尔来马赛的直接原因，他来协调法兰西的情报机构，寻找并救援瑟堡伯爵，还有他带走的十万塔勒预算，这对法兰西王国来说，也是一大笔钱。 虽然吴忻的态度明显是亲西班牙的，但是法兰西王国还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派出了一个强大的接应队伍。 另一个“镇国”法师带队，手下拥有一个“核心”武士，一个“核心”牧师、两个“精锐”游荡者。 他们就潜伏在的黎波里港，一艘注册在佛罗伦萨共和国名下的商船中。 但是这样的强大的队伍，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挽救瑟堡伯爵。 “瑟堡伯爵，他是怎么死的？”小谈舒尔对于这个情况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极为痛心。 十万塔勒，“核心”德鲁伊，即使对法兰西这样的大国，也是巨大打击。 ................ “那个瑟堡伯爵死了？”小巴赞清醒之后，被幸福击晕了，“确定吗？” 他真的是晕了，以至于质疑自己的女王。 “哎呀，百分百确定，尸体现在正被那个老骷髅熬汤呢。”不过胡安娜一点也不生气，她的心情很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虽然最后那个勇猛的游侠没杀到，但这完全是萨扎斯坦无能，伽利雷迟钝，她的谋划是完全成功的，指挥是完全无误的。 这当然完全是她的谋划，当然吴忻、萨扎斯坦、凯斯勒首座、伽利雷什么的，可能、大概、也许，也稍微提出了一些、一点、一丝有价值的提议。 “那是，那是。”小巴赞连连点头，“有了女王陛下高瞻远瞩、英明领导，事情能出什么意外呢？” 小巴赞也是那场大戏的一部分，不过他是本色演出，他的真实情绪和萨扎斯坦的“死亡一指”，就是吴忻欺骗世人的最大筹码。 然后胡安娜极为兴奋地跟小巴赞讲述了截击瑟堡伯爵的过程，他也是位面小队的战士，因此胡安娜不用小心哪些细节不可以讲。 虽然大部分工作都是伽利雷干的，不过女王也确实给他加持了“加速术”和“猫之优雅”。 虽然伽利雷觉得自己不需要魔法支持也能稳稳地追上巨型猫头鹰，不过这还是很必要的保证措施。 小巴赞的心情随着胡安娜的故事不断升高，他实在太兴奋了，伟大的西班牙王国居然有那么强的德鲁伊，胡安娜忘了告诉他，伽利雷实际上是奥地利方面节衣缩食，供养出来的最终决战兵器。 所以他忍不住幻想，以后强大的西班牙舰队在精金龙指引下，对奥斯曼舰队、巴巴利海盗，大开杀戒的事情了。 还有大西洋上的沙华鱼人部落，也该到接受审判的日子了。 这些愚蠢的敌人，统统都得给西班牙跪下。 不过他随后又想到一个事情。 “哎呀，那其实这次突袭的获利还是太少了，其实应该在舰队决战的时候用的。” 然后胡安娜告诉他，精金龙的情报已经暴露了。 小巴赞就说起了第二个事情。 “的黎波里港的位置太靠前了，虽然地中海分舰队会全力保护您的安全，终究是有风险的，有龙的话，那女王陛下就不用和我们一起回去了。” 这是他一直很担心的事情。 “暂时没有了，龙可不是那么容易使用的。”胡安娜的解释让小巴赞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可以理解的，这样的东西必然要一些特殊要求。 他想了想说道：“那么我们必须要集结一支大舰队才行，一定要让敌人不敢冒犯陛下您的安全。”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 “回去？回马德里？我为什么要回去？” 她的三个问题，把小巴赞搞糊涂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被否决的超级荷包蛋 拍卖会结束后，萨扎斯坦就带着卡萨诺和夏洛克混在一起，通过他，吴忻可以借助奥地利和犹太商会的渠道来购买延长卡萨诺生命所需的物资。 “十二万塔勒，这个预算其实还是有点不够啊，的黎波里大公一共在拍卖会上弄到了三十多万塔勒，能不能让他多给点十五万塔勒总是要的，如果能凑个整数，二十万的话，把握就大得多了。” “卡萨诺骑士的身体一直受到火焰神力的滋养，在这个基础上，我们有一个很对路的计划。” “阿尔卑斯巨鹰的蛋，用这个做主材，配上几颗千年油橄榄，总成本不会超过二十万。” “五个阿尔卑斯巨鹰的蛋，可以从瑞士人那里买到，十五万塔勒可以搞定，油橄榄的话，意大利城邦和西班牙都有，至少有十来个品相不一的货色可以买，有萨扎斯坦殿下你出手，品相差的几个也能接受，一万塔勒一个的话，三个就是三万。” 夏洛克对于这笔大生意是很重视的，这是既能赚钱，又能巩固自身在奥地利和犹太商会地位的重要商机。 “不行，十二万塔勒就是十二万塔勒，这个预算是不能变的。”萨扎斯坦没说话，倒是卡萨诺开口了，“的黎波里不是奥地利这样的强国，负担不起，这样的计划不合适。” 其实奥地利也负担不起这个计划，虽然奥地利的财政收入是的黎波里港的十几倍，但是维持得军队和政府部门也要多得多。 有希望晋升的“核心”战士和游荡者，哪一个不指望着国家补贴？ 凯斯勒首座从来不是完全的奥地利中枢麾下，他身上的派系属性极为强烈，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支持。 “超级荷包蛋？哪个弱智想出来的弱智计划。”等卡萨诺表态，萨扎斯坦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别说什么瑞士人，那几只阿尔卑斯巨鹰一贯把无法孵化的蛋交给你们犹太商会，作为你们保护他们的代价，你当我不知道？” “三万塔勒已经是优惠价啦。”萨扎斯坦过去是不会这么当面打脸的，不过对于夏洛克来说，这也不是大问题，“不过萨扎斯坦殿下你面子大，要不你抄一张死亡一指卷轴，我给你算一万好了。” 他这是真的给了优惠了，七级卷轴的市场价格在三千到四千塔勒为主，哪怕是萨扎斯坦抄录的七级卷轴，也最多值得七八千而已。 “抄卷轴卖？”虽然夏洛克的报价很有诚意，萨扎斯坦还是拒绝了，“我是命中注定要成为传奇的萨扎斯坦，怎么能抄录卷轴。” “我已经打了保票，十二万塔勒，一定让卡萨诺骑士晋升一级，成为护国。”萨扎斯坦再次拒绝，“而且奥地利方面已经提供了一只莓母给我，这一个莓母比得上你那三个大鸟蛋。” “莓母？！”夏洛克先是一惊，很快就明白了，“是那只已经死了快十年的莓母吧？这东西.........” 莓果是最难保存的东西，莓母也有类似的问题，要保存，势必用腌渍。 虽然奥地利用的糖也是一种高级营养剂，但总归损耗了不少莓母的营养。 拉迪斯拉斯一直想要卖掉这个东西，夏洛克努力了好久，始终找不到肯出两万塔勒以上的人。 “而且莓类的性质和卡萨诺骑士的身体也不大符合吧？”夏洛克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莓果都是生长于阴暗潮湿之处的。 “这都不是问题，我自然能解决，当然了，这也是我需要你服务的地方。”萨扎斯坦信心十足，“要重新把莓母的力量激发出来，并调整到和卡萨诺的身体符合的状态，我还需要一块好木材，五千年的蕨类主干。” “这东西我到哪里去给你弄...................”夏洛克这是真的犯难了，这种要求让他以为萨扎斯坦的病美好。 “不用活着的，而且我知道哪里有，你们犹太商会去挖出来就行。”萨扎斯坦的病没好，但办事没问题，“有些个人就是喜欢占着自己没用的东西，不肯交给有需要的人。” ............. 吴忻把萨扎斯坦要求的经费给他，就放手让半神巫妖施为，他自己要忙其他事。 “根据您的指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新部队的组建会很快，以二十万塔勒的预算考虑，我们能够建立一支超过三千人的野战力量。” “西班牙方面给予了极为优惠的价格，武器方面没有问题，铠甲上，士兵们都能配备皮甲，依靠从本地部落收集的羊皮和骆驼皮就可以供应，各级军官需要的铁甲，要从意大利购买。” “现在的主要问题，不是武器，是人。” 老德弗里希骑士说完，斜了一眼艾尔兰神甫。 他对于扩军备战是再支持不过了，得到了大笔资金后，现在他的工作热情达到了最高峰。 依靠火焰教会的帮助，他正在努力从移民中征集部队，当然本地居民也会有一些人被招募，这个工作需要艾尔兰神甫来执行，只有长期负责民政和经济工作的艾尔兰神甫，才能知道那些本地居民对星月之主的信仰不大坚固。 当然因为安全考虑，这种士兵的比例不会超过十分之一，即使这个比例，吴忻都有点缺乏安全感。 必须让各路牧师各显本事，全力改变他们的信仰。 “我们控制的人口太少了，信仰真神的欧罗巴移民是我们的统治基础。”艾尔兰神甫对于工作的热情却不大高，虽然他最近扩大骆驼养殖场的提议得到了通过，吴忻给了他八千塔勒的预算，“这样征兵，是在挖我们自己的根基啊。” “大公已经给了你一万五千塔勒预算，让你扩建居民区了，很快会有新移民到来的。”老德弗里希已经和他折腾了很久，“希腊地区和克里特地区，埃及最近也开始流出移民，最近都有移民流出，我们这个月就已经收到二十几个了人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要轮到你啦 刚刚进入教堂，迪莉娅就听见一个仓皇的声音在大喊。 “迪莉娅大人，你得和大公说说，一定要救我啊。” “有人要害我，的黎波里港不能不管我啊。” 虽然反复推脱了几次，但是葡萄牙人找上了美迪奇大管事，迪莉娅最终是推脱不过，只好见了葡萄牙代表。 一见面，迪莉娅就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不认识这个葡萄牙侯爵了。 这才短短几天，这位替葡萄牙买下了传国玉玺的侯爵大人，已经是满头白发，而且消瘦得不成样子了。 “侯爵大人，你这几天和医院骑士们一起，难道他们饭都不给你吃饱？”虽然很同情对方，迪莉娅还是只能装傻，“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葡萄牙代表这几天都住在一直和撤退到的黎波里港的法语组医院骑士呆在一起，瓦莱塔带着好几个骑士，在刚刚落成的暗日教堂保护他。 他当然不是没有饭吃，他是害怕啊，他现在是严格意义上的怀璧其罪了。 虽然在教堂谋杀是极其严重的罪行，但是他怀里不敢离身的这个大图章，实在是太值钱了，谁也不敢说不值得干一次疯狂的事情。 “西班牙人，西班牙人要害我！”葡萄牙侯爵知道迪莉娅在装傻，但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也不扯淡，直接挑明了情况，“迪莉娅大人，他们想要抢劫我的大图章啊。” 迪莉娅皱紧了眉头说道：“这是很严重的指控，侯爵大人你有证据吗？” “这个情况是明摆着的啊。”大管事的面子很大，作为真选教皇的代表，他的面子对迪莉娅很有用，“西班牙人已经害死了瑟堡伯爵，下一个就是要害葡萄牙朋友啦。” “没有人见到瑟堡伯爵尸体，我们不能急着定论。”迪莉娅也被纳入了那次作战计划的讨论范围，这让她很高兴，不过德弗里希女骑士也参与了讨论，这让她不大高兴，“很大可能，瑟堡伯爵如今已经安全回到了巴黎，我们都看到巨型猫头鹰是多么敏捷，而那个什么龙，谁又看清楚了？” 虽然吴忻他们认定传道法师已经把精金龙的情报传回了主位面，不过能瞒一天是一天，多糊弄一个人是一个人。 伽利雷借着夜色突袭，而且攻势迅猛，除了布尔莎以外的其他人，都没有看清楚。 “他们害死了好几个忠实的葡萄牙人。”但是葡萄牙人对于自己的情况是很清楚的，“一个精锐游荡者，一个精锐德鲁伊，都是贵族，都消失了。” 葡萄牙王国的实力比法国差不少，和吴忻的关系又比较缓和，没有什么冲突，派出的策应小队实力自然是要弱不少。 他们的潜伏也很不认真，就跟着葡萄牙商船来的的黎波里港，然后住进了的黎波里唯一一家上档次的大旅馆，葡萄牙毕竟也是在自己最好的时代，情报人员的经费还是很足的。 他们虽然没有公开说自己是葡萄牙秘密情报小组，但是警惕性实在是比法国人差了不少。 所以法国人的小队虽然没有能救到瑟堡伯爵，但是自身总归是保住了，安然地返回了马赛。 而葡萄牙人的小队，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买好了大图章的葡萄牙侯爵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接应的人，立刻就知道不好，他拉住和他一起的大管事，又找上瓦莱塔，一起去了那个大旅馆。 结局就是什么也没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旅馆的主人表示他们一天没出门，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已经知道了瑟堡伯爵的遭遇，瓦莱塔他们几个法国人都是怒不可遏，当时就表示一定要保护葡萄牙朋友周全，哪怕和狂妄的西班牙人、艰险的奥地利术士翻脸，也是在所不惜。 可是他们只能在的黎波里港保护葡萄牙人，海上显然还是西班牙人的地盘，而且那只龙如果来了，葡萄牙的军舰来了也不顶用啊。 在海上消失后，西班牙人抵死不认账就行，你可能是海难了，可能是被巴巴利海盗打劫了，谁能说得清呢？ 除非能出动大舰队，让西班牙人不敢动手，可是葡萄牙的外洋舰队虽然实力不小，但是比起西班牙人，他们更加不能轻易集合。 西班牙外洋舰队集合一次，财政大臣会精神抑郁，有自杀倾向，葡萄牙这么干一次，财政大臣不死都不行，整个经济都要大动荡。 所以这位侯爵抱着传国玉玺好几天了，进退失据，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他们肯定是被西班牙人害死了。”大管事也帮腔说道，虽然他心里怀疑吴忻动手的，但是这就没必要说了，“这些西班牙人，实在是太猖狂了！” “没有见到尸体，怎么就能说是被害死了呢，更不能说是被西班牙人害死了啊。”迪莉娅确实觉得吴忻是冤枉的，毕竟他们只谋划了截击法国人，确实没说要把传国玉玺也抢回来， 她甚至知道，吴忻还阻止了胡安娜女王和小巴赞的直接围杀葡萄牙人的计划，这实在太损害他的信誉了。 但是迪莉娅也知道，虽然吴忻反对，但是西班牙一伙依然没有放弃硬来的打算。 虽然伽利雷短时间内无法变身，但是西班牙还是有办法的，他们确实调集了一个寇涛鱼人部落，已经守在港口外了，再来一艘挤满了精兵强将的快速帆船，肯定让葡萄牙人永远回不了里斯本。 为了这事，艾尔兰神甫连自己的教堂也不敢接收，要这个权力，要得到真选教皇的认可，就要保护葡萄牙人。 虽然当的黎波里主教是他的梦想，可是这件事，他实在是不敢搭手。 可是迪莉娅却最终来到了这个教堂，她对罗马教会终究是有所求。 不是要艾尔兰神甫的位置。 “迪莉娅大人，咱们在这上帝面前，就直说了吧。”美迪奇大管事实在看不得西班牙人继续为所欲为，“你保全了侯爵，我给打包票，让真选教皇给你大伯，发一顶红衣大主教的帽子。” 她的大伯约翰费舍尔，因为一个奸贼的引诱，说出了不承认英王可以改革教会的话，已经被判了叛国罪，随时可能被处死。 而一顶红衣大主教的帽子，很可能会起到吓阻英王的作用。 第三百八十六章雅拉提升和迪莉娅的危机感 和大管事和葡萄牙人分手后，迪莉娅回到了自己在的黎波里港的房间。 吴忻称其为她的家，尽管资金很紧张，还是让艾尔兰神甫尽可能地抽出资金，让迪莉娅根据自己的意愿好好装修了一番。 迪莉娅当然就把自己的房间布置成了一个小小的祭坛，每日除了修炼自身以外，她还在附近传教。 当然吴忻对城内的欧罗巴移民看的很紧，只允许凯斯勒首座进行传教工作。 他的本钱太少了，实在承受不起内部再有不同教会，但是吴忻对于迪莉娅对星月信徒进行传教工作并不干涉。 撤回的黎波里港的医院骑士团残部，对于迪莉娅进行了支持，他们虽然自己补给也很困难，还是尽力分出了一部分资源给迪莉娅，并且还安排了保护工作。 然而她的手法糟糕，引起了不少星月游牧民很大的仇恨，甚至爆发过几次冲突，不过她实力够强，还有医院骑士团方面的护卫，所以倒也没有安全之忧。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拿着自己伯父写的<<真神经>>看了许久，也始终得不到什么启示。 到了傍晚，她还是拿不定主义，瓦莱塔找上了门来。 双方稍微寒暄了几句，法语组骑士的首领就问道：“迪莉娅牧师，你今天见到真选教皇的代表了？” 美第奇大管事也联络了他。 “嗯。”迪莉娅点点头。 “他们提出了很让你为难的事情吧？”瓦莱塔明知故问，“那个葡萄牙人吓坏了吧？” 其实葡萄牙人这几天一直在法语组骑士的保护下，被吓得够呛的很大部分原因，就是法语组骑士的不断恐吓。 “不仅仅是吓坏了，你没看到他，几天时间，就像老了二十岁的样子。”迪莉娅一边说，一边摇头。 “哎。”瓦莱塔叹了口气，“责任重大，怎么能不战战兢兢呢，国王给了他那么多钱，有责任心的人当然就是这个样子了。” 迪莉娅点点头。 “最近几天，大家都会的黎波里大公有点误会，不少人甚至说了一些过头话，多亏了迪莉娅你从中转圜了。”瓦莱塔继续旁敲侧击，最近几天法语组的骑士和见习们都在痛骂吴忻一伙，不过他却一直很理智，“其实事情未必就是看上去那样的，西班牙人那么傲慢强势，的黎波里港毕竟是小势力，很可能是身不由己啊，我个人是相信的黎波里大公没有要谋害瑟堡伯爵的。” “嗯，嗯。”迪莉娅言不由衷地继续表示赞同，“西班牙人实在是太猖狂了。” 瓦莱塔当然听得出来，但是他也不揭穿，反而跳开，说起了另一个问题。 “迪莉娅，你是和他一起参加过位面战争的吧？” 迪莉娅很是惊诧对方的大胆，传播位面战争知识的代价和接受信息着的实力是成正比的。 她已经是普通精锐的水平了，要是判断错误，是要损失上千命运点的。 瓦莱塔说出来就知道自己没判定错，他对命运点没有扣，他悄悄松了口气，虽然准备了足够的命运点，可要是真的扣了，还是会痛心死的。 他继续说到：“我看这次拍卖的东西，你们应该是俘虏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东方此位面吧？” “等级不高。”迪莉娅在光明帝国呆了很久，也学会了一点谦虚，只要不涉及希瑞克，她的性格已经有所改善了，“而且这拍卖不是正常产出，很久都不会有那么多产品了。” 这也是吴忻为什么最终决定放弃信誉，先捞实利，他暂时用不上信誉了。 而时间可以冲淡背信弃义的痛苦，等到下次凑过一个大拍卖会商品的时候，仇恨也该消散个一大半了。 最多就不指望法国人来买东西好了，吴忻是这么说的，随风摆是不行的，必须一边倒。 他的权力基础之一就是西班牙舰队的存在，既然这是现实，那么法国人的态度就实在不大重要。 “就算是很低级的位面，至少也可以容纳一个核心级镇守吧，这个位置其实很适合你的。”瓦莱塔不仅判断出了迪莉娅是轮回者，连吴忻派了谁留守那个次位面也看出来了，“但是的黎波里大公却让那位雅拉牧师留守，她连中坚级的实力都没有吧？” “她现在是两级战士/四级牧师了。”迪莉娅确实不是很想担任留守的职务，“我在这里还有事情没处理好。” 雅拉得到了吴忻给予的神力支援，提升了等级，她是火焰牧师，吴忻当然的选择。 而且炎黄之龙教会虽然被重创，但是迪莉娅那样的强势合作方式依然是绝对不行的，会破坏团结。 “啊，雅拉牧师，还有德弗里希女骑士，的黎波里大公的生活很是丰富多彩啊。”瓦莱塔光明正大地观察着迪莉娅的表情。 “他和雅拉没有那种关系。”迪莉娅的否认，证实了她确实不喜欢吴忻和德弗里希女骑士的关系。 当然这也不是秘密，瓦莱塔早就知道了，说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引起迪莉娅的危机感。 他继续说道：“要想受到尊重，一定要有实力，迪莉娅，实力可以来源于自身，也可以来源于家族，如果您有一位红衣大主教伯父的支持，那么不仅是你个人的幸福有了保障，的黎波里港的教会工作，也不会那么难以推广了。” 迪莉娅很是为难，他知道瓦莱塔的打算，可是她确实必须救自己的伯伯，不为了他的实力，也为了他的抚养和教导。 第三百八十七章历史的主角之一瓦莱塔 当瓦莱塔在腐蚀迪莉娅时，吴忻正在和维尔福谈着工作。 “原属于星月奔马部落的土地已经分配完毕，原部落首领的叔叔得到了一半的牧场和骆驼，帮助我们进攻的几个部落各自得到了一小块土地。” “我们在原有的井口处，建立一个石垒，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下来。” 因为妻子改信火焰之主而杀死她的丈夫，穆罕默德，已经被吴忻处死，这个部落也被瓜分完毕。 吴忻一边把大部分土地公平分配，一边把核心的水源控制住。 “勇敢骆驼部落首领的弟弟默罕默德已经秘密皈依了火焰之主，他和首领的第三妻子有染，那位夫人早就是火焰之主的信徒了，她对于星月之主极为痛恨，她还在发展首领的叔叔大穆罕默德。”维尔福现在自己也是火焰之主的信徒了，“勇敢骆驼部落的情况目前就是这样，我打算在下一个阶段重点盯住首领的大女儿，也就是他叔叔的妻子。” 改宗再加上在轮回任务中优秀表现，吴忻最终决定完全信任维尔福，他现在不仅成为了情报机构的总头目，还得到了足量的精锐级营养剂供应，他如今也已经很接近精锐了。 “这个默罕默德的名字叫什么来着............那个妻子又叫什么来着..............”吴忻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不再想了，“那么说起来，所有一千人口以上的大部落，我们都已经建立了触角？” 他决定还是不想了，太多穆罕默德，太多的近亲婚姻，还是交给部下吧。 “是的，所有有实力的部落，全部已经有了实力派人物对您直接效忠！”维尔福点头回复。 他的工作是很有成效，而且很有效率的，吴忻虽然得到了很多资金，但分给他的很少。 “你干得很好。”吴忻难得地给予了表扬。 “这都是大公您的指导和路线。”维尔福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搞情报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理想。” 他确实很好地领会了吴忻的精神，吴忻对于情报机构有一些超出时代的想法。 他指示维尔福，一定不能以金钱收买为主要手段，最核心的特工一定要以信仰和理想发展起来，金钱只用来控制外围分子 维尔福的部门就遵循了这个套路，他们到处打着解放妇女，还有宗教自由的旗号，很是欺骗了一大帮有理想的人。 如今整个的黎波里港已经完全在吴忻的控制之下，各个部落矛盾四起，内部也是互相争斗不止。 部落间有矛盾，部落中又有矛盾，而吴忻居于这些矛盾之上，或者打压或者调动，把星月起义的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 这一切的基础，是吴忻在吸收的那个位面碎片，这让他统治的的黎波里港压倒了部落实力的总和，使得他们都必须依赖吴忻的支持。 当然维尔福也确实干得不错。 德弗里希女骑士被事实证明只是很好的刺探者，总体协调工作还是要维尔福来管理，这位法国帮派成员能够提供管理力，这是最重要的。 吴忻的实力有限，在情报机构中，就不能太讲究平衡了，效率是第一位的。 而作为吴忻的情人，德弗里希女骑士又是很好的平衡者，她的存在可以让吴忻能够控制情报机构。 “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是这样的，暂时不要挑起新的剧烈内斗，让各个部落提供给我辅兵和驮兽。”吴忻开口，维尔福拿出个小本子记录，“对于各个部落中，热烈期盼我们立刻摧毁原有秩序的虔诚信徒，要先嫁衣安抚，告诉他们如今的黎波里港内部的矛盾是次要的，主要矛盾是拓展的黎波里大公国的生存空间，让他们支援动员，暂时不要挑起内斗。” 说完这些事情，吴忻还想说其他事。 老德弗里希骑士报告，瓦莱塔正在四处活动，特别是和迪莉娅有所联系。 迪莉娅的容貌其实不算很出众，以大多数人的标准来说，她实在过于强壮了反女性化了。 但是自己的女儿实在更让老父亲没有信心，所以德弗里希骑士很努力地要给迪莉娅找麻烦。 吴忻想要问问维尔福，他了解的情况，不过最终他没有问。 这个问题对于维尔福可能有点为难，吴忻打算再给他一点时间。 .................. “好久不见了，这把武器对人类有破敌的效果？！还有一个什么效果？” 维尔福回到自己的房间，意外地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门是锁着的，他的房间里有好几处陷阱也都被解除了。 他立刻拿出了武器，然而对方就看出了这武器的宝贵。 “都好，都好，我还真没想到你也会解除陷阱？” 瓦莱塔是一个很优秀的战士，维尔福从不知道他也有游荡者的兼职。 “我也没想到，你能在位面战争中得到如此奇遇。”瓦莱塔对“人类破敌”的效果是真心羡慕，“在黑大陆那么久，难免要和本地的游牧民做点生意，互相不信任的交易，自然要有些准准备工作。” 瓦莱塔微笑地对维尔福说道。 “你真是挺不容易的啊，医院骑士团已经够危险了，守卫班加西则是危险中的危险。” 他们俩从来不是朋友，瓦莱塔是法语组中少数几个坚决反对的“会员费”的人，他和帮会分子进行了坚决而勇敢的斗争，然后当然失败了，并且被一脚踢到了最危险的黑大陆。 “越危险，对上帝所钟爱的事业就贡献越大。”瓦莱塔这么说，就是表示不计前嫌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维尔福知道，对方不仅仅是来叙旧的。 “一桩重要的事，对上帝和法兰西都很重要的事。”瓦莱塔诚恳地说道，“对你的主人也很重要，我要救葡萄牙代表。” “我们没有要杀葡萄牙人。”维尔福否认，虽然实际上就是他和萨扎斯坦一起动的手。 “你们要杀害葡萄牙代表，这是极为错误和危险，实际上是在自杀。”瓦莱塔不理会他的否认，“他的实力如此有限，同时对抗土耳其和葡萄牙，西班牙人总有护不住他的时候，我救葡萄牙代表实际上也是在救你们。” 第三百八十八章掂量后的决定 “什么事忘了说？” 吴忻有点诧异，对方才走了不到一刻钟，怎么又回来了？ “大公殿下，我建议对于医院骑士团成员在的黎波里港的活动，要加强监视！” “刚刚瓦莱塔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还要求我帮他说服您放过葡萄牙代表。” “如果您不答应法国葡萄牙人，他要求配合他，放走那位侯爵。” 做出这个决定，维尔福不是没有犹豫过，他彷徨、迟疑了好几分钟.............. “很好，维尔福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果然是忠诚的。”吴忻对此倒不是很惊讶，其实这就是他的布置，杀了几个葡萄牙接应的人，就是为了激发法国人跳出来，“瓦莱塔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没有任何好处，就是夸夸其谈。”否则维尔福也没那么快就来告发啊，什么救你们，你糊弄谁啊。 “哦，这样啊。”吴忻点点头，“大概是目前手头比较紧吧。” 对于瓦莱塔这样道德高尚的人来说，祖国是永远不变的，对于维尔福这样的帮会分子来说，只有对权力和利益的追求是永远不变的。 吴忻真希望自己能够得到瓦莱塔这样的人为自己效劳，不过这些高贵者的立场是极难转变的，现实来说，维尔福这样的部下就不错了。 吴忻忽然哑然失笑，他让维尔福一定要用理想来发展间谍，而维尔福自己却是完全的现实主义者。 “大公殿下，不论他给我多少钱，我也是不会动摇的。”维尔福被吴忻的表情弄得有点紧张，“我已经不是法兰西王国的臣民，而是的黎波里大公国的臣民了！” 他说得很大声，吴忻也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他这个大公还是比较过硬的。 仪式什么很简单，不过有胡安娜作为皇帝的代表出席，有美第奇家族的大管事代表真选教皇方面出席，规格还是不错的。 不过他们只是观礼者。 法理上，他不是神圣罗马帝国也不是罗马教会的封臣。 大公和公爵不一样，算是某种欧罗巴式的缓称王，表明了独立主权，但又不称王，避免吸引太多注意力。 而且王冠的话，就一定要从一位红衣大主教手上戴在吴忻的头上了，大公的桂冠就不用如此，由胡安娜来带上就行。 胡安娜完全免费服务，只要吴忻努力在黑大陆和异教徒拼命，不要回欧罗巴就行。 她的身份很高贵，而且又能迷惑西班牙方面，让皇帝和西班牙贵族，觉得吴忻实际上是马德里的封臣。 而教会方面却不会认为没有当过神罗皇后的胡安娜有资格代表神圣罗马帝国，而西班牙是不可能册封一个大公国的。 这种模模糊糊的情况，正是吴忻想要的。 他的经济同意大利、西班牙结合在一起，要稳固离不开西班牙舰队，要发展离不开意大利移民。 奥地利方面虽然有心支援吴忻，但是奥地利的舰队，吴忻从来没见过，比佛罗伦萨共和国和罗马教会国都不如，更不要说和威尼斯、利古里亚这样的二流海军强国比。 夏洛克基本上都是依靠犹太商会的关系在地中海做贸易，完全没有军事依靠。 所以奥地利的极限，就是让夏洛克自己赚点小钱，然后偶尔展示一下存在感。 当然这个情况最近有所变化，随着精金龙的出动，奥地利的筹码稍微变多了一点。 不过这改善不了吴忻和拉迪斯拉斯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人口，铁的事实是维也纳自身也需要移民，特别是德意志来稳固多瑙河领土，上次送来一片最顽固的火焰教会移民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腾笼换鸟是不错，但是拉迪斯拉斯并没有多少新鸟，所以除了最恼人的几只老鸟，其他的他还是要拉住，否则就被土耳其人站住笼子了。 真正能够吸引的移民还是来自于亚平宁半岛上的意大利人，这一地区农业较为发达，对农民的人生控制不大，压榨还算不过分，哪怕是佃农也能够养活比较多的孩子， 同时政治上四分五裂，对于人口流动没有控制力，还有是不少继承不到土地的人，愿意来黑大陆这个新生的公国试试运气的。 送走了维尔福后，吴忻刚刚坐稳屁股，迪莉娅就来了，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和乔尔一起来的。 他们俩和维尔福转身就卖不同，都是思考了几个小时，才来找的吴忻。 迪莉娅需要暗日教会的支持来挽救自己的伯父。 老渔夫算是瓦莱塔的徒弟，被老师求到了，实在是无法拒绝。 他们都是来劝说吴忻，不要支持西班牙人截杀葡萄牙代表，悄悄地把人放了算了。 他们都知道葡萄牙人其实是在自己吓自己，伽利雷短时间内并没有再次变身的能力，光凭港口外几艘西班牙船，是拦不住葡萄牙船的。 “我看到葡萄牙代表了，他抱着那个传国大图章，已经快要神经质了。”迪莉娅觉得吴忻对葡萄牙人的命运八成是无所谓的，“万一他去******怎么办？” 去******找海雷丁，然后从陆路向西，沿着海岸线前往休达，葡萄牙在北非的据点，也是一个选择。 “这不会吧，这东西那么贵重，他能保证海雷丁不动心？”吴忻摇了摇头，“而且就算海雷丁盗亦有道，也就是给他张通行证而已，一路上那么多部落未必都给他面子，还有比较强大的摩洛哥王国，他能保证不出任何意外？” 海雷丁的面子在一般部落中还是好使的，这些部落的生存都有赖于他的决断，但是摩洛哥王国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这是一个有组织的国家，葡萄牙的死敌。 “好了，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你们都可以告诉瓦莱塔，还有美迪奇大管事，就说我还在犹豫，让他们给你们上点贡。”吴忻也是这么回复维尔福的，“尽量弄点好处，钱啊、营养剂啊、最好还有奇物，这都不拘，瓦莱塔如果掏不出钱，人情债也行啊。” 吴忻的答复让他的部下们都很是松了口气，这是最好不过了。 这是给他们捞好处的机会。 吴忻的拖延和恐吓不过是为了给西班牙人争取时间，如果完全给葡萄牙人和法兰西人一样的待遇，终究是极其危险的。 葡萄牙对西班牙的敌意是客观存在的，但是葡萄牙还是谨慎地尽量保持中立，没有和法兰西公开结盟，就乘着法西争霸的机会自己发财而已。 所以不仅是吴忻不打算抢劫，小巴赞得到的最终指示也是谈判解决。 吃了巨型猫头鹰后，皇帝正在等到巴黎的报复，对葡萄牙的条件很是缓和，比吴忻和小巴赞预计得低不少。 整体上承认葡萄牙垄断同中国的贸易，仅仅要求分配有限数量的瓷器和茶叶给西班牙，并允许当地猎户出售兽皮给西班牙，没有提及至关重要的生丝和丝绸。 吴忻认为这是合理的要求，甚至有点过于保守了，没有达到大部分西班牙商人的要求。 不过总体上还是理智的。 葡萄牙王国正在他历史上份量最重的时刻，谁对付她都要掂量掂量。 第三百八十九章平静的水面 “大人你放心，只要我们法兰西人在，什么事都出不了。” “诸位的厚义，我领情了。” “谁敢来害你，我们就和他拼了！” “好，好，我今天再叫一只烤羊，大家好好乐一乐！” 这几个法国人最近几天连教堂的大门都不敢出，但还是要在葡萄牙朋友面前唱唱高调。 葡萄牙代表也颇为配合，虽然知道这些法语组的家伙其实并不愿意送死，还是每天给上他们好酒好肉，虽然拼命不行，但是壮壮声势也好啊，否则谁知道哪天晚上，那个术士和他的巫妖就冲进来把侯爵大人给大卸八块了呢。 反正酒肉这点钱，对于怀里揣着传国玉玺的葡萄牙人来说，实在是个小数目。 大部分医院骑士都已经返回了马耳他岛，没走的几个似乎也是自持身份，没有整天巴结葡萄牙人，围着葡萄牙朋友的基本都是扈从和见习，而且是比较滑头的几个。 真正质朴、纯正的人，这几天都在潜心打磨武器，真正做着战斗的打算。 这些个家伙确保了今晚的大餐，就更加继续卖力地吹捧法葡友谊，反对西班牙称霸世界的野心等等等等。 不过葡萄牙代表很快就搂着一个颇为美艳的法语组女见习，躲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这家伙真是享福，苏菲这家伙总说自己是独立自主的女性，一下子拿到几十斤精锐级营养剂，还不是这副样子。”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的黎波里港，让他快活几天吧。” “哪里啊，你瞎操心，我前几天听苏菲说了，葡萄牙和西班牙差不多谈拢了，这家伙死不了。” 这些法国人在前几天，还有一股子血勇之气，这几天劲头过去，如今已经剩不下多少拼命的打算了。 他们毕竟不是法兰西人了，加入医院骑士团就意味着是真选教皇和总团长的臣民了，再说瑟堡伯爵也不一定就是死了啊，你见到他尸体了？那个龙是不是真的啊？听着就像是某种传说啊？ 这些就是法兰西人给自己找的借口。 当然看到瓦莱塔回来，几个见习还是立刻包围上去表示关心。 在得知吴忻的几个部下都愿意帮忙缓颊，人人都是松了口气。 “瓦莱塔骑士，瑟堡伯爵是法兰西王国的忠臣呐，我们不能让他白死了。” “瓦莱塔骑士，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一定要让他们给一个说法！” “他们还把我们囚禁在这个鬼地方，难道以为我们真怕了他们不成，瓦莱塔骑士，你一句话，我们杀出去！” 心里的负担小了，唱高调的力气就大了。 在前段时间的班加西防卫战中，他们都见识过了瓦莱塔的风格，知道他不会做不明智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喊。 即使是今天，法语组骑士们在的黎波里港的活动也并不受到限制，正式骑士和资深见习更一直得到了足够的礼遇。 前一段时间，不少骑士都积极地参与训练士兵，哪怕吴忻宣布的黎波里港的主权不属于医院骑士团，双方也没有产生太大矛盾。 虽然有人发发牢骚，但大家其实内心都觉得这块领地确实是应该属于吴忻的。 吴忻从医院骑士团带走的资源很有限，这一点是无人能够否认的，救援班加西已经还了很大的情分。 萨扎斯坦和那几个火焰教会的高级武士、牧师，都不是区区的黎波里港能够培养出来的，这是火焰之主教会百年积累的最后爆发。 这个爆发在一片星月的地中海南岸打开了一个口子。 况且即使现在看上去已经站住了脚跟，依然前途未卜，是不是回光返照都不好说，毕竟这是全部家底都挖出来了，周围依然是强敌环伺，不能说已经破局，这是所有法语组骑士的共识。 对于在地中海中心势单力孤的医院骑士团来说，有人肯在地中海南岸一片星月教的领地中，进行前进战略，稍有判断力的人都会承认，这是对医院骑士团很好的情况。 至于瑟堡伯爵的事情，大家也都骂过这个术士了，那也就可以了吗，要报复也是法兰西国王的事情，轮不到他们操心。 瓦莱塔在班加西那么久，对于自己的部下是什么情况，已经掌握得非常清楚。 这几个人都是不可靠的，不仅战斗精神不佳，其中有几个人在向维尔福偷偷报信，瓦莱塔也不会觉得奇怪，这些人本来就有不少是帮会分子。 ............. 马德里和里斯本之间的谈判已经进行了很久，不仅是法兰西见习们锐气消散得差不多，吴忻集团也把注意力转移了。 一方面是因为双方谈判得比较顺利，一方面维尔福对法语组的渗透也很得力，对方没有拼命的打算，那生活就还要继续，不能一直把精力放在一个已经要妥协的问题上。 “那位女祭司的名字叫什么来着？霍尔鲁.............那什么？”德弗里希女骑士始终是记不住那个长长的名字。 “霍尔巴鲁库露娜。”德弗里希骑士很认真地再回复了一次自己的女儿，“你一定不要喊错了啊，这很严肃的。” “知道啦。”德弗里希女骑士对于这种外交工作一点也没有兴趣，“这个寇涛鱼人部落其实真没什么用，这次的葡萄牙间谍，他们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完全是靠我们情报机构发现的，真不知道他们在监视个什么东西。” 她不喜欢来这里，寇涛鱼人在海边的溶洞中建立了一个适合人类活动的基地，不过这是一个很低的标准，整体上依然潮湿、黑暗让人不舒服。 但是她的父亲坚持认为这个部落对女儿的长久未来很重要，一定把她抓来。 “你不要吹毛求疵了，他们毕竟才那么几百人。”老德弗里希骑士的话是比较公正的，“最近几个月，为了保护我们的渔船和她们的蟹苗，这些寇涛鱼人已经有超过二十人死在了和巴巴利海盗的战斗中，监视入境船只这种工作，实在是勉为其难了。” “哎呀，这不是给他们回报了。”德弗里希女骑士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让卡萨诺伯爵指导他们战斗技巧，这真是难得的福分。” 卡萨诺对女士点点头，他并不是很在乎伯爵的位置，虽然这是他吴忻集团第二号人物的证明，不算高等生命萨扎斯坦殿下的话。 “最近的几个月里，绿色蟹钳部落已经证明了自己是的黎波里港的重要附庸，虽然因为人手不足，他们没有能监视到葡萄牙和法国人的接应小分队，但是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卡萨诺很希望自己的指导能够这个寇涛鱼人部落中出一个精锐战士，这对海战很有帮助。 “不过他们的人口真是一个大问题。”老德弗里希骑士很高兴自己的女儿能和卡萨诺说上话，这个火焰之主的高级骑士，和迪莉娅有无法调和的矛盾，“听说他们招募流浪鱼人的活动很不顺利。” 卡萨诺想要问一问这个情况的细节，但是前来迎接的寇涛鱼人已经出现了。 一个健壮的寇涛鱼人带着几个部下在平静的水面上，眺望着陆地的方向。 “咦，今天女祭司怎么没来？”看到来迎接的是那个中坚巅峰的武士，老德弗里希骑士有点意外。 第三百九十章好人卡从来不会有什么安慰作用 “哼，这个女酋长还拿起了架子。” 德弗里希女骑士本来不是这个性格，只是她最近的权力意识很浓厚，虽然吴忻和迪莉娅的关系始终只是暧昧，也让她很有危机感。 “嘘，不许你胡说八道。” 老德弗里希骑士其实自己也很不开心，但还是不允许女儿乱说话。 “也许是繁殖季节到了吧？”卡萨诺对这些礼节也不是很在意，虽然他并不是很清楚寇涛鱼人的繁殖方式就是了，“他们也是雌性负责怀孕吧？” 卡萨诺是的黎波里集团中，对寇涛鱼人很友好的高层，他对于寇涛鱼人们的损失和提供的营养剂都很领情。 不过他的这个解释，让德弗里希父女的情绪都是大坏，生不出孩子一直是他们的心病。 卡萨诺骑士不是缺心眼的人，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都怪萨扎斯坦。 吴忻对于寇涛鱼人的情况也很是忧心，所以他让老巫妖研究一下如何提高寇涛鱼人人口的问题，萨扎斯坦一边为卡萨诺准备提升等级的宝贵药剂，一边还在操心寇涛鱼人的产卵情况，他们之间的聊天经常说起这个问题。 卡萨诺努力过想要让萨扎斯坦收一个寇涛鱼人弟子，那个小鱼人天赋不凡，在没有老师的情况下，自行学会了一个一级魔法。 萨扎斯坦在看过了那个“寒冷之触”后，也很是赞叹了一番，不过最终的结论依然是，这个小鱼人最多学会六级魔法，而萨扎斯坦殿下没有时间浪费在低等生命上。 然后老巫妖就在小鱼人的哭泣中，丢下一堆失望和震惊的寇涛鱼人扬长而去。 为了这件事，卡萨诺和自己的老朋友大吵了一架。 他不是愤怒自己也被认定为低等生命，和萨扎斯坦一起那么多年，他早就不会为这件事烦心了。 他生气是因为，这个寇涛鱼人部落确实很期待这个法师，这对于吴忻的事业是有帮助的。 他甚至为此去找了吴忻，术士在反复思量了半天后，决定和萨扎斯坦谈谈。 萨扎斯坦的解释让吴忻也很难反驳。 的黎波里集团目前供养的高端战力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很强大的德意志选帝侯，或者极为富裕的意大利商业城邦了。 如今萨克森和勃兰登堡选帝侯也就各自有一个“镇国”罢了，佛罗伦萨共和国和利古里亚共和国也就和的黎波里港差不多。 而这几个势力，都是传承了数百年，积累颇深的集团。 他们的根基牢固，拥有远胜过吴忻集团的积累。 萨扎斯坦和卡萨诺的存在已经把的黎波里港的资源挤压了到了极限，虽然萨扎斯坦一直在努力开源，吴忻也很给力。 但是他们集中起来的资源，显然不能给一个鱼人法师，那个从欧洲来投靠萨扎斯坦，想要成为红袍的年轻法师，最近一年一直守在那个古罗马遗迹，努力开凿大理石，他都没有得到足够的支持，更何况是这个鱼人？ 很显然，萨扎斯坦绝不是真的无法思考了，吴忻最终接受了萨扎斯坦的判断，只是又送了那个小鱼人一张“衰弱射线”的卷轴作为安慰，这个死灵系魔法会削弱受术者的力量，算是很实用的魔法。 虽然仅仅是一级魔法，对半神巫妖来说仅仅会产生极为有限的损耗，但是萨扎斯坦一贯是不肯抄录卷轴的，虽然只能学会六级魔法的也是低等生命，和其他低等生命毕竟还是有点不同的。 到了洞穴深处，寇涛鱼人的女祭司在里面等他们，并且已经准备了一些食物，依然是极为宝贵、鲜美的蟹肉。 老德弗里希骑士和女祭司互相客套，发现对方今天确实很不在状态，说话一直是不大利索。 而且女祭司的身体一直缩着，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她应该是正在孕育一个新的鱼人。 这是她来到的黎波里港以后的第一次，所以哪怕是德弗里希女骑士也是努力恭喜了几句。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今天的寇涛鱼人侍者中，有一个虽然气质完全类似，但受到同伴们微微排斥，实际上是恐惧的存在。 而卡萨诺则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那个很有前途的小寇涛鱼人很往常一样又来找他玩了，这个孩子真的很有天赋，不仅是在法术上，他的敏捷和力量也很出众。 只有最低限度的营养剂，他成为精锐战士也是很有把握的。 卡萨诺的主要精力都用在了那个寇涛鱼人的侍卫身上，次要精力就用在了他身上。 “哈姆哈姆，你今天怎么了？” 他的情绪也很不好，卡萨诺正在关心她。 “....................”沉默了片刻，小鱼人忽然开始抽泣，然后轻轻地抓住卡萨诺的手臂，对他说道，“对不起，叔叔，我知道你是好人。” 卡萨诺微微皱眉，还想再问什么。 他身边的寇涛鱼人侍卫长已经再次崩不住了，他猛然举起了长枪，用卡萨诺传授的技艺朝着他发起了攻击。 他的手艺学得还很不到家，卡萨诺虽然惊诧，但并不认为对方有什么机会。 然而与此同时，他被小鱼人抓住的手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冰冷的触感。 他受到了攻击，同时力量被削弱了。 .............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今天萨扎斯坦的状态很奇怪，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往常从来都是吴忻把试剂的加入顺序搞错，但是今天的却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萨扎斯坦的身上。 而且不是一次，是两次！ 以往吴忻仅仅是稍微放多了一点试剂，就已经被骂的找不着北了，但是既然是萨扎斯坦错了，术士觉得还是保持沉默为好，免得以后被加倍报复。 不过他内心还是有点担心的。 现在他们干得活很重要，锅子里正在煮炼着一只巨大的猫头鹰。 将死去的德鲁伊维持在变身状态，并且把变身菁华重新萃取出来，是一个极为精细和严肃的工作。 这东西价值十万塔勒，就算萃取出来的东西会损耗一点，依然至少价值五万以上呢。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萨扎斯坦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当学徒的时候，犯下这样错误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呃，我们连续工作了好久，有点疲倦也是正常的。”吴忻言不由衷地为萨扎斯坦解释，他心中虽然担心却又无法抑制自己的幸灾乐祸，往日他给自己辩护的时候，半神巫妖总是毫不留情地嘲笑他，“我们都是凡人吗？” 你这家伙，和我们低等生命一样了吧。 虽然萨扎斯坦正在全力修正错误，无暇理会吴忻的潜台词，但术士还是自己偷着乐，哪怕他的重要财产正受到巨大威胁。 “大公！大公！” 他们正在忙活，忽然听到了维尔福的声音，他很清楚吴忻和萨扎斯坦这个时候是不能被打搅的。 “肯定是急事。”吴忻一边说，一边去开门。 吴忻打开门，看到了维尔福满头大汗的脸，就好像他也在热烘烘的房间里工作了好几个小时似的。 “什么事！” 一路冲刺的维尔福已经说不出话，他只是递给吴忻一张便条。 第三百九十一章强大的陷阱 “快！你给我快一点！” “智商那么低，跑得又那么慢，你到底有什么用？！” “这个草泥马的世界是草泥马的怎么回事，我草泥马的为什么不会飞，草泥马！！！” 吴忻骑着一只骆驼，头上顶着萨扎斯坦，一边忍受着半神巫妖的狂躁怒吼，一边还在担心维尔福能不能把实验室的尾巴处理好。 吴忻当海员时，每次出海前都要检查两次煤气开关，但是下楼后依然会返回十八层公寓，然后再拧一拧的那种人。 不过今天他是不可能回实验室了。 因为有远比他的公寓，远比十万塔勒更重要的危机在发生。 他真正的、不变的支持者，危急中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伙伴，正在经历生死考验。 所以吴忻一定要快，哪怕部队还在集结，没有一起跟上来，他也还是带着自己的小队杀过来了。 吴忻身边现在除了萨扎斯坦，就只有一个迪莉娅，他一直把轮回小队收拢在身边，这是因为吴忻已经充分意识到了补充新的轮回小队成员的困难。 维尔福在收拾实验室，而乔尔则是去军队的驻地了。 当然吴忻他们也不是三个人就杀到一群寇涛鱼人中去了，这里毕竟是吴忻的城市。 他们在路上，不断收拢执行警戒巡逻任务的小分队，等他们抵达港口边的湿地时，已经拥有了超过二十名士兵，然后汇合了在港口警备的部队。 港口区域有码头和仓库。是的黎波里港最重要的部分，一贯驻扎有半个连队，超过五十人。 加上吴忻一路上收拢的小队，一共有七十多士兵。 信仰班恩的武士斯特格仑堡是部队的指挥官，今天轮到他在港口边上警戒。 一到港口，不用吴忻说话，萨扎斯坦就把事情的经过“塞”进了斯特格仑堡的大脑，然后斯特格仑堡一边顶着头痛，一边就指挥部队向寇涛鱼人的洞穴发起了攻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守卫几个甬道的不仅有鱼人，还有人类，而且鱼人只有几个，绝大部分是人类。 “你们这些该死的寇涛鱼人，怎么敢辜负我们如此慷慨的保护和恩赐？！” “卑鄙的海盗，你们怎么敢背叛和我们的协议！” 这话说的吴忻自己都有点尴尬，他和海雷丁是达成了瓜分哈斯夫家族的协定没错，现在哈斯夫家族的土地六成为吴忻所有，其中包括加贝斯城，其余四成为海盗控制。 双方一起封锁消息，弄一个哈斯夫家族的远亲当傀儡，麻痹伊斯坦布尔而已。 为此吴忻把那个已经忘记了名字的公主也送回给了海盗们。 这个合作已经结束了，进一步的合作，也是海雷丁方面送回了实验室的原因，但这也仅仅是一个意向，一个默契，双方不可能有白纸黑字，谈不上什么背叛。 至于对待寇涛鱼人，吴忻自己也不好意思说“慷慨”。 然而萨扎斯坦的逻辑虽然粗暴，但是却没有人敢说他的逻辑粗暴。 因为他有实力！ 迪莉娅根据路上得到的指示，对准洞口直接把怒吼的巫妖朝着洞口丢了过去。 半空中的萨扎斯坦一边翻滚，一边直接施展了一个极其强大的魔法。 随着半神巫妖的落在松软的泥土中，守卫在洞口的鱼人和海盗，他们只听到一声极为凄厉恐怖，震动灵魂的尖叫声。 九级魔法“女妖之嚎”，每次使用耗费超过五千塔勒，老子就是用了！ 当斯特格仑堡带着部队冲进洞口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 见惯了生死，经受过无数考验的卡萨诺在危急关头没有手软，虽然一直受到他关爱和帮助孩子攻击了他，他还是第一时间发动反击，一拳杂碎了她的头。 小鱼人仅仅来得及用出了一个“寒冷之触”，她怀里还有一张“衰弱射线”的卷轴没能撕开。 然后他矮身一让，避开了侍卫长的冲击，同时一脚横扫就击倒了对方。 卡萨诺的表现无懈可击，但是依然远远不够。 一阵负能量的光芒闪过，卡萨诺感到精力飞速地从身体中流失。 和萨扎斯坦做了太多年的队友，虽然是一个战士，他也认出了这是死灵系的七级魔法“力竭波”。 敌人要么有极多的资源，用了卷轴，要么就是其中至少有一个“核心”法师。 这个判断让卡萨诺立刻明白，这不仅仅是寇涛鱼人在叛乱。 卡萨诺虽然一阵发虚，但还是咬紧牙关，拔出了武器侧身，让开了一把打算攻击他肾脏的匕首。 虽然很累，他还是用身体尽力挤了一下对方。 那个敌人在潮湿松软的土地上无法调整行动，直接被同样已经进入战斗状态的德弗里希女骑士的蛋刀一刀斩首。 这个游荡者一直躲在阴影之后，乘着首领的魔法成功，想要发动致命一击，但是他操之过急，反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这个独门武器大大出乎了敌人的意料。 但是即使一个回合就有如此战果，情势依然是极为危急。 “多罗特娅.............快跑！”前面半句，老德弗里希骑士喊声中气还很足，后面半句因为“力竭波”的原因，就是有气无力，“你能跑掉的。” 他现在正被一个“核心”牧师，带着两个寇涛鱼人围攻。 女祭司身受重伤，只能眼看着这场战斗。 因为寇涛鱼人的对祭司极为尊重的传统，跟着首席侍卫长一起叛乱的鱼人不多，不过十几个还是有的，在大部分鱼人都因为和的黎波里集团的合作而不满时，这个数量已经够多了。 布尔莎扛住了“力竭波”，是三个人中状态最好的，她有心要支援自己的父亲，但是她自己要面对最强的敌人。 一个似乎是半人半鲨的强大战士，正在猛攻迪莉娅，他的实力胜过德弗里希女骑士不止一筹。 仅仅三个回合后，她就处于明显下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护国？！” 卡萨诺一边应付着好几个极为强大的召唤生物，这些生物半真半假，看似是幻想，但是又能造成极为真实的伤害。 不过卡萨诺还能应付，他一边还在观察局势，很快发现迪莉娅的对手比自己都要强出一线。 这是一个布置得不算华丽，但是实力极为雄厚的陷阱，他们三个人，每个人都要面对远胜于自己的对手。 那个施展了“力竭波”和“幽影守卫”的施法者，没有直接攻击，但是就侧身在一跟钟乳石之后，随时可能发起致命一击。 “快跑！”老德弗里希骑士再次怒吼，“这个人是兰斯大主教，红衣枢机团的成员，我们赢不了。” 说完之后，他就被自己的熟人狠狠地锤了一下肩膀。 作为医院骑士团的外交官，他认得这个法兰西王国中，位高权重的人物。 卡萨诺听到这话后也不算很惊讶，这样的阵容，也只能来自法兰西。 眼看着父亲被重创，本来就处于下风的迪莉娅更加心浮气躁，不顾眼前的强敌，忽然施展出自己“闪烁”之能，朝着那个阴影中的法师发起了突袭！ ‘选得好！’卡萨诺心中为德弗里希女骑士的选择较好，她急而不乱，找到了唯一的生机。 只有威胁这个敌人的法师，才有可能打开突破口。 他击退了一个幽影守卫，又拼着被一个幽影守卫砍了一刀，挺身出剑，侧击半人半鲨的强大“护国”。 德弗里希女骑士的这一招让敌人的阵线出现了动摇，巴黎大主教和剩下的精锐游荡者都是大惊，立刻就要回援。 “不要乱，我来！” 但是最快抵达的支援，却是离得最远的那个半鲨“护国”。 那个护国同样知道一定要保护法师，他同样选择让卡萨诺砍自己一下，然后原地跳跃，一下子出现在了闪烁后的德弗里希女骑士身边。 第三百九十二章洞窟激战 “女妖之嚎”对海雷丁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魔法。 就守在洞口的海雷丁也听到了那声尖叫，作为实力强大的“镇国”德鲁伊，他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死。 但是他的状态很不好，这个魔法激起了他极为久远的记忆。 那一年，他的哥哥，因为拯救了许多安达卢西亚星月教徒而在星月教世界中，声望极隆的“爸爸阿鲁”的事业，就是被这个魔法给毁灭了。 还不是巫妖的萨扎斯坦，穿着一声如血的红袍，杀进了海盗的老巢。 当时，他就是用这个魔法开路的。 被星月教人民尊称为“爸爸”的阿鲁就死在了那一天，日后海雷丁继承了他的事业，继续纵横地中海。 然而西班牙也确实得到了胜利，巴巴利海盗对西班牙本土的人口输出终于被制止了。 即使海雷丁也负担不起“免死项链”，这宝物的价格倒不到海雷丁的身家，但是这东西用途单一，性价比有限，只有胡安娜这样，女王中的“镇国”，“镇国”中的女王才有这样的东西。 当然了，他也确实没死，熬过了这严厉的考验。 然而在场守卫洞口的人中，也就他和另一位没死了，整个洞口布置的几十个海盗，再加几个叛乱的寇涛鱼人，刚刚还把洞口的平台挤得满满当当，如今已经统统统统完蛋了。 这其中还包括一个“核心”海盗船长，虽然这个初入“核心”的海盗是一个游荡者兼职术士，实在有点弱，可是毕竟也是“核心”啊！ 就这样和杂兵一起死了，现在尸体都已经被水冲走了。 “快跑吧，我早告诉过你们，半神巫妖是最强的镇国，救出代表和皇室大图章就该满足了。”布尔莎一路上都被盯得很紧，到了港口才终于送出了信，她说完之后，二话不说拔腿就跑，“非要贪心不足..............现在............” 说到“贪心”的时候，布尔莎已经冲出了好远，后面半句已经融入了水声中。 不用她说，海雷丁也是后悔至极，他们本来就是来营救那个被堵住的葡萄牙代表和他的传国玉玺的。 可是组织了一番队伍后，发现法国有一“镇国”，一“核心”，葡萄牙一个“护国”，还是很强的“护国”，再加上他自己和一个得力部下，这样的阵容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极为可怕的，不闹上一闹怎么甘心呢？ 当然精悍小队是很容易在敌人的大队正规军前被消灭的，不过他们其实也没有追求失去理智的目标，比如把萨扎斯坦和那个术士一起干掉啊，当然法国人确实这么提议没错。 几个法国人牙咬切齿地要进行报复，那个葡萄牙“护国”无可无不可，布尔莎不敢明确自己的立场，海雷丁也是不愿意拼命的，不过他确实想要削弱吴忻集团。 经过谈判后，大家妥协，最终他们选了个卡萨诺为主要目标。 两个“镇国”，一个“护国”，三个“核心”，其中还有布尔莎这样的巅峰“核心”，这个目标似乎不难成功。 这也能让急于报复的法国人得到满足，这个火焰教会的巅峰“核心”，是的黎波里集团的主干之一，术士大公的铁杆。 如果吴忻真的用法国人被坑的钱，把他提升成了“护国”，实在是太有损法兰西的威望了，这可是有两千多万人口，三个“镇国”施法者，两个“护国”的强大势力。 然而就是这么个保守的计划，看上去也是不行了，海雷丁把布尔莎盯得很紧，但还是让她抓住机会送出了情报。 海雷丁现在觉得八成是法国人泄密了，不过他也没有时间细想，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极为凶险。 他的价值最大，萨扎斯坦一定会优先攻击自己。 海盗大德鲁伊毫不犹豫地立刻变身，然后朝着早就选好的一个暗通大海的通道游了过去。 这个寇涛鱼人的洞窟，本来就是对水生生物极为有利，各种对人类无法行动的通道，对他们却是四通八达。 海雷丁以为自己还要经受一次魔法的考验，可能是“死亡一指”，但是直到从甬道中游出，也没有遭到攻击。 海雷丁把头露出海面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布尔莎，他略微有点担心，对方要憋气游泳，总归是比自己凶险。 但是他也不能久待，海滩上到处是吴忻的士兵，海面上，西班牙人的两艘主力舰也来了。 他是潜伏到的黎波里港的，当然不可能带着主力舰队。 他现在很后悔没听布尔莎的建议，就该带着葡萄牙人撤退，不该再想要狠狠地咬吴忻一口的。 但是这么强大的队伍，不咬一口实在是不甘心啊。 .............. 海雷丁想得没错，他们确实失败了，但他们的队伍也确实强大。 哈杰霍纳对于今天的行动规模其实很不满意，在他看来，以他们这个队伍的力量，只伏杀区区一个卡萨诺实在是太保守了，至少应该袭击一艘西班牙的主力舰，然后想办法把船击沉在的黎波里港的航道里的。 不过德弗里希女骑士突然使出了一招“闪烁”，却着实让他心中一喜，这个蒙眼的女人是价值极大的目标，这种撕开空间的力量，即使是施法者也极为罕有。 一般法师见到这种技能，立刻就是吓得要死，尊贵的法师老爷是来赚钱的，拼命这种事，人家最怕了。 然而哈杰霍纳不是一般法师。 作为强大的阴影法师，他经历过几十次位面任务，任何情况他都能应付，他立刻激活了身上的法袍，一个“无声幻影”被瞬间激活，他进一步退入了一个钟乳石的背面，一个幻影出现在他刚刚的所谓位置。 这个幻术系魔法由阴影法师施展出来，欺骗性比平日更胜一筹，德弗里希女骑士要看破是很难的。 实际上的情况，比这还要糟糕，德弗里希女骑士根本没有机会看破这个魔法。 因为她虽然“闪烁”，一下子冲到了后排，距离哈杰纳霍的位置还是有几步的。 就是这几步，她冲不过去了。 德弗里希女骑士本来下定决心，哪怕背上挨一下也要重创敌人的法师，但是她就是过不去。 正在为她父亲解围的卡萨诺看到，那个半人半鲨的强大战士同样跳了一大步，虽然跳跃中轨迹清晰没有“闪烁”的诡异，但是现在他的身上忽然出现了一道紫黑色的光带，这根光带犹如锁链一般拉住了德弗里希女骑士，任凭她怎么发力，就是无法摆脱束缚。 急于建功的女骑士最终没有能够砍到法师，反而被那个战士在背后狠狠地砍了一刀，那把装饰满了贝壳和宝视的武器，仅仅一击就砍得女骑士伤可见骨。 老德弗里希女骑士大急，他不顾自己身边强敌环伺，其中的兰斯大主教刚刚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变巨术”，一个“英雄气概”。 他只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危在旦夕，不顾一切地全力向那个半鲨战士发起了冲锋。 他这一冲锋，一下子把自己的后背和侧翼完全暴露出来了，卡萨诺全力补防也仅仅保护住了他的后背。 两个幽影守卫的武器都命中了老德弗里希骑士。 更糟糕的是，卡萨诺为了救援他，自己无法保护自己，巨大的兰斯大主教抓住机会，主教权杖狠狠地砸中了他的胸口。 第三百九十三章同样强大的“死亡一指” 兰斯红衣大主教区在法兰西王国的地位十分重要，甚至比巴黎也胜过一筹。 兰斯大教堂是历代法王的加冕教堂，而兰斯红衣大主教也是把王冠戴到国王头上的人。 这一位大主教更是地位尊荣，他的年岁不小，已经为不止一代法国加过冕。 虽然他也拥有红衣大主教的身份，不过基本上他很少参与罗马教会的政治，完全是法兰西的重臣。 没有魔法的世界中，那些大主教们只需要操纵阴谋，掩盖丑闻就行了。 在这个魔法兴旺的世界则不同，他除了操纵阴谋、掩盖丑闻之外，还要执行战斗任务。 当然这对兰斯红衣大主教来说不是什么负担，这是责任也是荣誉。 他的身体已经不年轻，他的灵魂随时可能会去上帝的乐园，但是他依然有上帝的宠爱，能施展神术，充足的营养剂也让他的身体衰退维持在可控的范围内。 他现在虽然比巅峰是略差一点，依然是一个“核心”，是这几个法国人中仅次于哈杰纳霍的人。 而且实力虽然逊色一筹，地位却并不差，这次的行动中实际上他和哈杰纳霍的地位是完全一样的，双方一定要达成一致才能行动。 为了平衡他的实力不足，其他几个接应小队的队员，都是听从他的命令。 哈杰纳霍是在老谈舒尔死后才晋级的“镇国”，他的晋级对法兰西王国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同时也有一些小小的负面作用。 谈舒尔父子都是瑞士人。 虽然为法国效力多年，但是他们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独特性，他们一直坚持信仰夜女士莎尔，而且其阴影法师团也一贯铁板一块，一贯从瑞士的富裕家族中寻找有天赋的孩子，实际上很是让巴黎的真正法兰西人警惕。 而以谈舒尔父子为代表，包括哈杰纳霍在内的瑞士人们，同样忘不了弗朗西斯国王一上台，就联合威尼斯人重挫了瑞士在意大利的事业。 双方绝不是没有矛盾的。 只是因为西班牙咄咄逼人的威势，以及哈布斯堡家族一直不肯对瑞士的独立问题松口，阴影法师团才会为法兰西效力，法兰西也给予他们极为丰富的资源，尽管他们始终不接纳法兰西人。 依靠法师团和几个大银行的支持，瑞士人甚至能稳定地在法国获得很高的公职，比如财政大臣。 这种合作的基础之一，就是阴影法师团有战斗力，但是又不能威胁巴黎的政治平衡，力量对比要对法兰西有利。 这个力量对比在老谈舒尔死后，曾经显得很是不错。 虽然失去一个“镇国”总是很糟糕，但是法兰西家大业大，不会因此就无法对抗西班牙。 老谈舒尔的死，也让很多资源出现了空缺。 在分配空出的资源时，法王对几个法兰西的“核心”法师做了很大的有待，并期待新的“镇国”法师在他们中诞生。 但是最终，哈杰纳霍成功地晋级“镇国”，重新恢复了阴影法师团的优势。 这让很多法兰西人不大高兴，包括兰斯红衣大主教在内。 不过这次在的黎波里港，兰斯红衣大主教的态度有所缓和，他对哈杰纳霍很满意，这位阴影法师对于报复行动很是积极，大大超出了预期。 哈杰纳霍不仅自己态度坚定，还说服了他的朋友，葡萄牙紧急派来接回大图章的那位武士，一起进行报复行动。 这个葡萄牙“护国”武士虽然长相丑恶，但是他的实力让兰斯大主教很是印象深刻，这个半人半鲨的武士不仅有力量和敏捷俱佳，还有极为奇异的技能。 他控制住了对方那个同样能够突破空间束缚的女武士，刚刚那个一刀砍死己方游荡者的女武士，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德弗里希女骑士已经打得不是急躁，而是暴躁了，她的针对性力量对眼前的敌人都无效，对方和恶魔没有任何关系，同样也不是施法者。 她尝试着依靠自己身上的恶魔之力来挽回局势，她的恢复性和抗击打能力极强，但是几个以伤换伤的回合后，她发现自己的力量和敏捷随着血液在流失，而对面的敌人越战越勇，就好像自己的能力被对方吸收了一般。 这半陆半海的洞穴中，正是最适合半鲨武士战斗的环境，他在这里，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施展出好几种奇异的才华。 他和海雷丁一样，都是专为这样的环境设计的，不同的是，他是印度洋上的可怕猎手，印度沿海王公的噩梦。 海洋是比陆地更值得争夺的地方，特别是对于葡萄牙王国来说，投入资源是很有必要的。 这些投入的回报，就应该包括一个和光明帝国交易的专有渠道，比如南中国的一个专用于贸易的离岛。 西班牙已经拥有了一个富庶的新大陆，比葡萄牙人分配到的黑大陆肥沃十倍，易于征服十倍。 在西班牙和奥地利方面看来，已经算得上是极为温和条件，在葡萄牙人看来却是苛刻到了极点，他们投资那么多买下了打开光明帝国门户宝物，而这些强盗软硬兼施，什么都不出就要拿走好大一块，凭什么？！ 虽然来自恶魔的力量让这个女武士还能维持着不倒，不过兰斯红衣大主教确信，她不可能还有机会了。 当然整个计划虽然在兰斯大主教看来略微保守了一点，他们有海雷丁和布尔莎守卫洞口，里面还有那么大的优势。 敌人中最强大的卡萨诺也已经被自己重创。 而他努力救援的老德弗里希骑士也死了，尸体都被水流从洞窟中冲出去了。 他的冲锋让法师把本来准备给德弗里希女骑士的魔法给了他，这也是德弗里希女骑士越打越乱的重要原因。 哈杰纳霍的“死亡一指”和萨扎斯坦比起来也是更有千秋，后者是专精死灵系魔法的红袍法师，前者钻研的影魔网以及独特的施法技巧，让他在施展“死灵”、“幻术”和“惑控”这三个派系的魔法时，同样威力倍增。 情况已经完全处于控制中了。 杀死卡萨诺能够极大地打击的黎波里集团的威望，吴忻榨取法国的资金，然后拯救卡萨诺，这简直是在嘲笑法兰西王国。 如此报复还仅仅是一个开端，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打击接踵而至，堂堂法兰西王国岂是可以轻辱的！ “你们这些该死的寇涛鱼人，怎么敢辜负我们如此慷慨的保护和恩赐？！” “卑鄙的海盗，你们怎么敢背叛和我们的协议！” 什么情况？！ 第三百九十四章低等生命的反击 萨扎斯坦的咆哮响起后，几个法国人都是心头一紧。 敌人的救援怎么来得这么快？！ 他们对于奥斯曼人不会激烈抵抗还是能想到的。 法国人和葡萄牙人不用想也知道海雷丁和布尔莎不会含笑和吴忻、萨扎斯坦拼命。 但是“星月之蝉”直接逃跑这种事，他们却想不到。 “巫妖和术士杀进来了！”一个走道里的叛乱寇涛鱼人发出了警报，然后就被迪莉娅给砸碎了脑袋。 虽然知道他们不会拼命，不过海雷丁和布尔莎这样直接逃跑，还是让法国人很是意外，怎么也抵抗个半分钟啊？！ 好在他们也早就制定了撤退计划，这个洞窟的环境是很利于撤退的，葡萄牙“护国”不仅在这里能够发挥最大的战斗力，同时也拥有仅次于海雷丁的机动力。 “该死的海盗，我就知道他们靠不住！”兰斯大主教破口大骂，然后狠狠地给卡萨诺一锤，“这些贼！贼！贼！” 巴巴利海盗虽然主敌西班牙，海雷丁也很明确地要求自己的部下避开法国船只，但是海盗这个团伙，不可能真正做到令行禁止，还是有很多法国商船和沿海村庄，被巴巴利海盗毁灭，船员和居民被当作货物在伊斯坦布尔和亚历山大港的大巴扎上出售。 “哈杰纳霍殿下，先杀那个能够撕开空间的女人，她的价值更大！”兰斯大主教对德弗里希女骑士的那一下“闪烁”很是忌惮，“这种力量必须消灭。” “杀卡萨诺，卡萨诺才是最有价值的敌人。”半鲨人用瓮声瓮气地声音反对道，“我们早就决定好了，先杀卡萨诺！” 他对法国人的临场动摇很是愤怒，他对吴忻更愤怒，事实上，这是葡萄牙王国的愤怒。 吴忻觉得自己正在给西班牙和葡萄牙制造了一个合作和妥协的机会，种种妥协已经很顾及里斯本的颜面，而对于里斯本的葡萄牙衮衮诸公来说，这一次吴忻扇的脸，可不止法兰西一个。 这五十年间，西班牙纵横四海确实不凡。 然而从迪亚士到达伽马，从里斯本到果阿，无数次胜利和无数次征服，我大葡萄牙王国的勇士在这五十年间积累的傲气和荣誉又何尝少了？ 你一句话，我们就要交出一大笔利益？ 这可不是几百几千塔勒，那些生丝、瓷器，那一样不是涉及几百万塔勒的生意？ 还和法兰西人比比？还想想法兰西人的下场？ 吴忻尽力缓和关系，但是实在是中和不了马德里方面的“开恩”，法兰西都被扇脸了，你小小葡萄牙得到宽大处理，还不感激涕零？？？ 里斯本和盛气凌人的马德里方面扯皮了许久，等到印度洋舰队返航，立刻图穷匕见和法国人联合起来进行报复。 不过双方还是略有分歧的。 法国人考虑打击吴忻的实力为要，他们想要削弱这个地中海南岸的新兴势力，而葡萄牙人最关注打击吴忻的声望，进而维护自己世界强国的荣誉。 而卡萨诺存亡就是吴忻的声望。 的黎波里拍卖会后，整个地中海世界都知道吴忻投入了众多的资源来挽救这个跟随他们母子两代人许多年的铁杆部下，卡萨诺的存亡已经和吴忻集团的兴亡联系在了一起。 现在看来他似乎不一定能死。 哈杰纳霍制造的幻影战士能够持续很长时间，在他们的帮助下，卡萨诺也完全被他压制，但是他毕竟是巅峰“核心”的实力。 兰斯大主教的实力也有不足之处，作为战士和牧师的复合体，他的感知不错，牧师等级不错，同时力量和敏捷则都很有限，无法给卡萨诺致命一击。 而哈杰纳霍制造出来的幻影战士，除了对那些心中极为恐惧，无法分辨真假的敌人可以造成完全伤害外，对付卡萨诺这样冷静的敌人，只能造成一半伤害。 所以卡萨诺在面对夹击时，首先应对兰斯大主教，并依靠自己的铠甲硬吃一部分来自幻影战士伤害，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兵虽然面对围攻，依然能够坚持。 这让正在进攻德弗里希女骑士的半鲨人“护国”很是不满，他本来预定是对付卡萨诺的，可是德弗里希女骑士的突袭让他必须回援法兰西的“镇国”法师，这倒也是应有之义。 哈杰纳霍在得救后，除了用“死亡一指”击杀了老德弗里希骑士，就是给他连续加持了几个魔法。 现在他身上除了“牛之力量”和“猫之优雅”，还有好几个防护系的魔法。 可是这依然不能让他锁定胜局，德弗里希女骑士虽然打得不好，但是她的生命力实在旺盛，那把异形武器也有很强的自卫能力。 尽管如此，他还是渐渐把女骑士的防护破开，再有几个回合，他就能斩开对方的头颅了。 但是现在他很急躁，敌人的救援来得实在太快了，他可不想和萨扎斯坦作战。 这不是缺乏勇气，而是有责任心，他的存在是葡萄牙统治印度洋的基础之一，不能不爱惜自身。 而且随着萨扎斯坦的到来，本来已经被压制得不行的德弗里希女骑士一下子像是被打了一针兴奋剂，本来已经趋于瓦解的意志，又重新凝聚了起来。 她一心一意要拖住对面的敌人，由吴忻和萨扎斯坦来给自己的父亲报仇。 一阵乳白光华首先在卡萨诺身上亮了起来，迪莉娅的“治疗致命伤”第一个起效了。 “小达伽马，你不好好地在东方欺负那些印度人，来这的黎波里港是找死吗？” 被说出了来历的半鲨“护国”，再次施展出跳跃技能，脱离和德弗里希女骑士的接触，去夹击卡萨诺。 他跳跃的同时，一个体积有限，但是炙热明亮的火球跟着他的轨迹飞来。 小达伽马并不理会吴忻的“火球术”，在他看来，这个潮湿的半海洋环境再加上身上的“防护能量伤害”已经足够保护他了。 虽然跳跃的同时攻击是很困难的，但是小达伽马的砍刀还是成功地命中了卡萨诺，不仅限制了他的行动范围，还重重地给了他一击。 卡萨诺一边吐血，一边却顶住了他，让吴忻的火球能够正好命中小达伽马的后背。 小达伽马并不慌张，他对哈杰纳霍的技艺很有信心，“防护能量伤害”能够保护他。 然而等到火球爆开，他立刻意识到不好。 肌肉被煮熟，体液被蒸发， 这什么情况？法国人要害我？ “真是愚蠢，居然敢硬吃火焰王子的火球，你比你爹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萨扎斯坦的嘲讽随即赶到，不过小达伽马正在吐血，耳朵轰鸣，没法听见声音。 吴忻的火球中，凝聚了神力加持，极效之力，即使是护国也要吐血。 吴忻使用完了魔法，极近的阴影中忽然杀出一个游荡者，这个“精锐”已经潜伏了很久。 但是他刚刚露头，就一下子跪了下来，然后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小人，出现在了半神巫妖的眼中，他的灵魂已经被萨扎斯坦抽走了。 “低等生命，今天你走运了，能给伟大的萨扎斯坦当施法材料。” “还有你，哈杰纳霍，你这个不肯老实做低等生命的低等生命，是赶来送死吗？” “跟你说了，你是学不会八级魔法的，何不老老实实地去转职狂暴法师呢，啊，这才是适合你的道路啊。” 看到卡萨诺的情况虽然严峻，但并不危急，老巫妖松了口气，一边施展了一个“力竭波”，一边还嘲讽起了哈杰纳霍。 听了他的话，吴忻和迪莉娅多少放松了一点，他们知道萨扎斯坦的说话方式，既然对方是“低等生命”，那就不应该有八九级的魔法出现。 哈杰纳霍并不理睬萨扎斯坦，只是又对着卡萨诺施展了一招“死亡一指”。 吴忻和迪莉娅见到那熟悉的红光，一下子心里抽紧了。 被红光命中的卡萨诺同样吐了一口血，他扛住了死亡一指，但是即使成功抵抗了即死效果，还是会被击伤。 不过卡萨诺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危险，因为卡萨诺选择的施法方位极为精准，哈杰纳霍、兰斯大主教、小达伽马都已经中了“力竭波”，都正在呼呼地喘气。 “啊！呕！” 小达伽马还在吐血，他刚刚已经吐过一次血了，这一次吐得更多，看来是不行了啊。 然而让卡萨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小达伽马吐血，一阵冲击波从他身上激发出来。 这股冲击波不仅震荡了卡萨诺的内脏，还把“力竭”效果给驱散了。 小达伽马身上的伤势虽然又更加重了一分，战斗能力却恢复了。 迪莉娅连忙又给卡萨诺施展了一个“治疗致命伤”。 “哟呵，有点意思哈。”看到白光，萨扎斯坦又放心了，“让我看看你的肉筋道不筋道。” 他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却没有进攻小达伽马，还是先给卡萨诺来了一个“高等英雄气概”，他不知道哈杰纳霍已经没有七级法术位了，怕卡萨诺扛不住下一个“死亡一指”。 不过也不是没有人干扰哈杰纳霍，吴忻的第二个“火球术”命中了他，为了确保在这个水漫过脚面的洞穴中发挥出足够威力，吴忻同样用神力给这个魔法加上了“极效”。 哈杰纳霍看到小达伽马的情况，就知道这个魔法不一般，他的情况更危险，他一直在强化小达伽马，并没有给自己加持过什么魔法。 被吴忻法术命中的结果，就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法袍也被烧烂，不过这件法袍还是在毁灭前，激发出了一个“冰风暴”。 吴忻他们几个都被一阵寒冷扫过，处于魔法中心的卡萨诺的情况最糟糕，他不仅被寒冷伤害，还承受了冰块的重量。 萨扎斯坦看到这个情况，决定同样激活一个瞬发魔法，一个“石肤术”出现在了卡萨诺的身上。 这个四级魔法被瞬发的代价极为巨大，但是也让小达伽马放弃了继续进攻的打算，他施展出自己最后的绝招，化身为一团漆黑的烟幕，一手裹住哈杰纳霍，朝着一个早就选定好的水道冲去。 “这是什么招数？” 萨扎斯坦极为惊讶，因为他的双眼时刻带有“真知术”的效果，可是他却看不透小达伽马制造的烟幕。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去死吧！” 哈杰纳霍在被拖下水道之前，发出了一声大吼，一声让灵魂和肉体无法维持联系的大吼。 这是“律令死亡”，一个九级魔法，一个他注定达不到的层次，一个同辈的天才无情嘲讽和断定过的事实。 哈杰纳霍不理会萨扎斯坦，并不是不想反击，事实上，他用了远比语言更强的力量反击。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萨扎斯坦看着卡萨诺一下子倒在地上，发出了嘶声力竭的吼声。 第三百九十五章兰斯大主教还活着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萨扎斯坦并没有声带，所以他的“狂吼”声并不是真正的声音，所以哪怕海水和岩壁都无法阻挡。 的黎波里港周围数里，数万生灵，都听到了半神巫妖的大吼。 甚至连飞鸟和游鱼都是一阵骚动，它们听不懂人类的语言，然而萨扎斯坦的愤怒和疑惑，超越了生命种类的界限，让它们也感到一阵惊惶。 人类受到的影响当然更大，海岸上正在搜索的的黎波里士兵一片混乱，海上过来的西班牙水手更是眼中，有几个水手直接从船帆上落入了大海。 他们其实并不明白情况，就是一阵心慌意乱，这是一种极大的疑惑。 一种洞悉一切、烛照万里的自信，把萨扎斯坦变得极为令人讨厌，任何一个术士和战士都不会喜欢他说话的方式。 但是最恨他的，还是那些能学会七级魔法，但不学不会八级魔法的法师，他们往往都是家族和城市里的“神童”。 但是萨扎斯坦的判定从来不会错，说你学不会，你就是学不会。 几百个少年天才经过他的甄别，有极小部分依然是“神童”，而大部分被打上低等生命的标签，忍受极大的失落，哈杰纳霍只是其中之一。 然而今天，他几十年中散步出去的失落，正在反噬。 萨扎斯坦很清晰地看见，哈杰纳霍的一击不是借助卷轴或者奇物，而是真真正正地掌握了“律令死亡”这个九级魔法。 他的判定错了，他错了。 这种失落，再加上失去挚友的悲伤，让萨扎斯坦的傲慢或者说自信，正在崩塌。 半神巫妖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稍微感受到一点这种情绪，普通的生命就会承受不了。 “哈哈哈。” 有人悲伤，自然有人欢笑。 当吴忻他们一逼近，兰斯大主教就不再攻击，从一个早就选定好的隐秘水道中游了出来。 他今天没有穿重甲，仅仅穿了一件铁衬衫，这削弱了他的防御力，让他在面对卡萨诺时有所顾忌，没有发挥出实力。 不顾穿着重甲，是没有办法从水下撤退的。 和海雷丁依靠鲨鱼变身，可以直接从一个水压极大的通道中冲进大海不同，兰斯大主教走的是一个半水深的通道，需要从一个沙滩上的暗道里钻出来。 不过他们也是有进一步接应的，海雷丁选择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峡湾，距离斯特格仑堡的搜索线很远，要很久才会被搜索到。 一艘双桅杆快船就在不远处等待，船身上阴刻着一个极为精美的法阵，这个出自密斯特拉苏丹手笔的法阵等于为船只加上了一个永恒的“加速术”。 这艘船装不了几个人，但是在一个经验丰富的操帆者手上，航速能够达到惊人的十八节，西班牙的盖伦绝不可能追得上。 而图尔古特自然就是最优秀的操纵者，他伸出手把兰斯大主教拉到了船上。 大主教已经气喘吁吁，说是不远，也是对水手们来说的，他已经游得累死了。 他们互相之间没有点头致意，甚至也没有问计划有没有成功。 前者是因为他们的互相厌恶，后者则是因为萨扎斯坦的惨叫已经说明了问题。 布尔莎和葡萄牙代表也都在船上，这一场突袭让的黎波里港本来还算严密的防御出现了混乱，在瓦莱塔的帮助下，图尔古特很容易地接到了葡萄牙人和他的皇室大图章。 “兰斯大主教，别来无恙啊。”布尔莎倒是很热情地和浑身湿透的大主教打招呼。 她是海盗中，唯一和几个法国人能够打成一片的，就算是见了哪个海盗都是一脸黑沉的兰斯大主教也和她能聊得很开心。 “完全无恙也谈不上，不过萨扎斯坦更惨，啊哈哈。”兰斯大主教也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回事，就是觉得这个“星月之蝉”很是让人亲近，“这个老家伙，这次终于让他哭了。” “我们的人没事吧？”布尔莎刚刚问完，就看到小达伽马搂着哈杰纳霍从那个水道里钻了出来。 这个时候，几个的黎波里港的士兵已经发现了这个峡湾，还有停在边上的海盗快船。 小达伽马那张非人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哈杰纳霍最后的一击太给力了。 “很荣幸和你合作，哈杰纳霍殿下。” “荣幸是我的，达伽马殿下。” 他们俩的情绪都是很好，非常好。 那个火焰教会的护教武士已经死了，吴忻的声望被不可挽回地重创，而的黎波里港和吴忻的前途都是一片黯淡。 “哈杰纳霍殿下，你先游，我来给你挡一挡他们。” 直接开始游，很可能被对方射击，所以小达伽马决定掩护一下哈杰纳霍。 当然小达伽马自己也不好受，连续的战斗和施展代价极大的“黑暗契约”来摆脱负面状态让他也到了极限。 不过远处冲来的十几个士兵在他看来依然是土鸡瓦犬，斯特格仑堡虽然实力略强一线，不过他一身漆黑的重甲在这个浅滩上是很大的负担。 看到他主动断后，哈杰纳霍很是感动，又给他施加了一个“熊之坚韧”，然后喝下一瓶“治疗致命伤”，就朝着海盗快船游了过去。 他的水性还行，不过当萨扎斯坦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时，他还没有进入到水中。 “抓住你之后，我要蹂躏你的灵魂二十年！” 萨扎斯坦当然会追了，不杀哈杰纳霍，他的精神就要完全崩溃了。 “呵呵，萨扎斯坦殿下，我们这些无法真正理解魔法奥秘，和只是凭借本能施法的术士差不多的德鲁伊是不是低等生命啊？” 他们的计划中，考虑到了如果半神巫妖真的失去理智地直接从水道里钻出来，那么就由海雷丁来伏击他。 在这个环境，海盗大德鲁伊是谁都不怕的。 怒火攻心的萨扎斯坦并不想理睬他，但是半神巫妖的机动力很强，比之德鲁伊化身的鲨鱼就差得太多了。 海雷丁在水中加速冲刺，直接冲到了沙滩上，鲨鱼狠狠地撞击了骷髅头，把萨扎斯坦撞飞了老远。 哈杰纳霍抓住机会，已经冲到了岸边。 而海雷丁在撞飞萨扎斯坦后立刻掉头，准备去接应哈杰纳霍。 然而他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让哈杰纳霍生命中的最后一秒钟。 一个迅捷的身影从沙坑中钻了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宝剑。 剑锋轻薄纤细，犹如剃刀一般锋锐，锋刃上还隐约闪烁着红色光芒，剑柄是一个惨败的骷髅，第一眼看上去是漆黑的眼窝，随后就会发现里面有着血红色的火焰。 这是“查伦之爪”，阿提密斯琼斯的武器。 下一秒，那道贯穿剑身的黑色血槽上已经饮满了哈杰纳霍的鲜血，阴影大法师的头颅滚落在沙滩上，鲜血冲上空中，随后融入大海。 “拉迪斯拉斯殿下让我向你问好。” 奥地利保密局长是和维尔福一起得到的消息，他早就潜伏在了沙滩上，放过了次要的兰斯大主教，终于等到了有价值的目标。 第三百九十六章给他一个吻 海盗船上的几个人都紧盯着沙滩，大部分人的心情都很紧张，布尔莎是最紧张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泄密是不是达到了预期的目标，如果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法国、葡萄牙、奥斯曼真的很可能形成极为良好的合作关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共同进退。 但是这个合作不是完全平等的，奥斯曼帝国的位置最重要，实力最强，这个合作很可能让奥斯曼帝国得到极大的利益。 这是希瑞克不能允许的。 所以布尔莎必须要破坏这个合作，但是她又不能暴露自己，甚至不舍得杀害极为虔诚的希瑞克信徒。 法兰西和西班牙之间的矛盾实在让她头痛，她在这个冲突中是没有立场的。 她的唯一主要目标，就是要削弱奥斯曼帝国，以及一切希瑞克教会以外的教会势力。 “啊！” “小心！” 所以当琼斯突然出现，哈杰纳霍受难的时候，布尔莎其实很是松了口气。 阴影法师会一贯是莎尔的触手，所以布尔莎远比一般法兰西贵族更讨厌这伙瑞士人。 看到哈杰纳霍被砍头布尔莎真是高兴极了，她乘着这股热乎劲拔出她的蝉翼刀。 在船上众人一片唉声叹气时，缓缓逼近了葡萄牙代表。 “奥地利的护国居然会在的黎波里港，快撤退。”兰斯大主教已经意识到，他们的报复行动当然在对方的预计之中，“再不走就晚了。”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船上也有什么情况在发生。 “布尔莎你不要过来，你要干什么？！”葡萄牙人在布尔莎靠近后，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你们这些该死的海盗！异教徒！小达伽马殿下快跑！” 小达伽马正在努力游泳，忽然一块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他正有点失落，哈杰纳霍的死让小达伽马多少有点失落，大家毕竟也是一起抗击过西班牙帝国主义的战友。 不过他还是很机敏地接住了传国玉玺。 “你快跑啊！” “奥斯曼异教徒要害我们！” 然后又是一声巨响，什么东西落海了？ 小达伽马心中猛然抽紧了，他抱紧传国玉玺，看也不看海盗船上的情况，直接自己朝着外洋游去。 他不需要船只，也能游过平静的地中海。 海盗船上如今一片目瞪口呆，图尔古特和几个帮助他操船的海盗在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拔出了武器对准了葡萄牙人，尽管图尔古特的内心很是膈应。 他们只当布尔莎代表的是伊斯坦布尔的意志。 “哎呀，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让达伽马殿下上船来啊，这一路游回里斯本会累死人的啊。”布尔莎已经收起了武器，一副受惊的样子，“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啊。” ‘你糊弄鬼啊。’ 这是兰斯大主教的心声，这些异教徒真是不可信，明明说好大家一起抗击西班牙帝国主义的，你这么急着就要私吞人家的皇室大图章，真是没有大局观。 奥斯曼帝国在东南亚也很有影响力，香料群岛上有不少星月苏丹都向伊斯坦布尔发出的救援信号，虽然奥斯曼的红海舰队不是葡萄牙印度洋舰队的对手，但还是有一些奥斯曼船只抵达了香料群岛，在当地建立了一定的影响力。 奥斯曼帝国显然同样想要和光明帝国独家贸易的机会。 现在看人家把图章丢走了，再假惺惺地说什么人家误会了，谁会相信呢。 不过他倒没有太恐慌，一方面身上并没有传国玉玺那样的重宝，一方面他相信奥斯曼帝国不会同时和法兰西、葡萄牙翻脸。 葡萄牙的那位代表最终跳进了海里，他已经想好了，哪怕被吴忻一伙抓住，也不能有辱国体。 ............ 琼斯提着哈杰纳霍的首级来到洞窟里的时候，吴忻和萨扎斯坦正在相对无语。 老红袍对海雷丁的追击没有结果，鲨鱼游得太快了。 只有凯斯勒首座当这两个施法者的护卫，德弗里希女骑士正在带人搜寻他父亲的遗体。 而迪莉娅去清扫城里的敌人情报据点了。 这也是吴忻的谋划，用这个葡萄牙代表引出敌人的反击，顺便清理他们的情报据点。 琼斯依然认为这是一个好计划，哪怕丢掉了卡萨诺也是如此。 卡萨诺他们三个并不能算落单，他加上德弗里希父女已经是很强了，只是对方这个突击队的实力够强。 这个西博家族的老臣，吴忻母子的铁杆，现在正静静地躺在一块大石头上。 “律令死亡”对一个战斗了很久的“核心”来说，实在是过于艰难的考验了，哪怕迪莉娅给了几个治疗神术，也是于事无补。 “能够死在战场之上，用马皮包裹尸体，是军人的幸运。”琼斯说了一句他在位面战争中听到过的诗句来安慰吴忻和萨扎斯坦，虽然他翻译得不怎么样就是了。 萨扎斯坦趴在卡萨诺的胸口，转过来看着琼斯，眼中的阴火一阵闪烁，最终只是阴沉地说道：“把他的头给我。” 琼斯微微犹豫了一下，一个“镇国”法师的头是很不错的原料，能做很多施法材料，甚至能制作奇物。 不过他还是把头颅丢给了萨扎斯坦。 老巫妖决心实践自己的诺言，狠狠地折磨对方的灵魂，永恒折磨对方的灵魂超过了半神巫妖的能力，但是折磨个几十年真不是胡说，虽然这要消耗很多施法材料就是了，即使对半神巫妖这也是很昂贵的发泄。 吴忻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地使用资源的方式，不过他也无心去和萨扎斯坦争辩。 萨扎斯坦跳上哈杰纳霍的头颅，碾碎了头骨，把大脑吸了进去。 他立刻开始蹂躏对方，同时也是探求答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天赋达不到“镇国”的少年，最终能够狠狠地打他的脸。 萨扎斯坦很快发现了一些奇异的事情。 哈杰纳霍的灵魂大部分已经回归了灰色荒野，夜之女士莎尔的神国。 残余的一部分中，有一些完全不合理的记忆。 他的记忆中，有一个充满了巨龙的国度？ 他的记忆中，有一个完全没有魔网的世界？ 人皇让他伏击一个叫玄奘的僧侣，以免他传播奥喀斯的理念、 女神让他去调查地下的卓尔精灵城市，配合一个夺心魔摧毁迪洛矮人的统治。 这些世界和任务，哈杰纳霍经历并完成了一部分，失败了一部分，但是他坚持住了，最终得到了升华，达到了萨扎斯坦断言他无法达到的境界。 这是阴影法师的幻觉吗？ 不，萨扎斯坦很快意识到，他抓住了什么。 一个他早就觉得近在咫尺，但是无法破开的屏障开始动摇了。 的黎波里港是一个荒漠的小绿洲，可是又似乎是一个极为繁荣的大绿洲？ 夜晚能够看到的卫星是十五个，可是又似乎是一直是十四个？ “原来如此！” “这就是你变成高等生命的秘密。” 萨扎斯坦一声恍然大悟的声音后，整个世界凝固了。 然后下一刻，吴忻看到整个洞窟一阵光华闪过，然后洞窟的墙壁开始变化。 雕塑和立柱开始出现，雕塑都是歌颂火焰教会的故事，立柱上隽刻着赞美吴忻母亲的诗篇。 吴忻立刻明白了现在情况，经历过这一切，这是有新的碎片被这个主位面吸收了。 不过这一次，力量不仅属于主位面，力量也涌入吴忻的身体，他掌握了一个代价巨大，又极其强大的能力。 “啊哈哈哈哈哈。”萨扎斯坦的情况也变了，本来是一个骷髅头，现在是一个涂了好几层金箔，眼中还镶嵌了一枚巨大红宝石的骷髅。 这些金箔和宝石都不仅仅是装饰，而是强化了半神巫妖的宝贵奇物。 “给他一个吻，快给他一个吻！” 萨扎斯坦对吴忻喊道。 第三百九十七章狼逆、鹿逆和龙逆 卡萨诺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深红的大床上，这是一大块红色云母。 他感到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他有点搞不清情况。 周围的环境让他有点糊涂，他的记忆中，他似乎是在一个潮湿的洞穴中战斗。 这里是大教堂，嗯，大教堂是什么时候建成的来着？还那么华丽？ 哦，对，是从那个遗迹里挖的大理石。 还有从马耳他岛采购的石灰石。 一段详实而妥善的记忆涌入了他的大脑，卡萨诺的感知和智力都很有限，无法自行破开位面的秘密。 周围有好几个虔诚火焰之主的信徒正围着他，有人端水，有人问安，卡萨诺没有什么危机感，他又感到一阵头昏，然后沉沉睡去了。 “哈哈，原来这个世界不是那么无趣啊。” “除了我们脚下的世界，还有那么多世界的生灵等待着见识我萨扎斯坦的风采。” “世界上还有那么多魔法可以学习，我也不是只有区区两百年的生命，先定个小目标，活他个一千年。” 在使用了“火神之吻”后，吴忻同样感到一阵头昏，他应该没有失去多少寿命，当时的黎波里港珍藏了很久的神力已经被一扫而空，别说再来一个吻，就是“极效火球术”暂时都用不出了。 吴忻当然很困，虽然没有消耗生命，不过作为神力的媒介，他的负担也很大。 不过他不能睡觉，哪怕塞住耳朵也没法把萨扎斯坦的声音赶出去。。 半神巫妖很兴奋。 “那些个逆贼一个一个都想作乱，都被我无情镇压啊，真的是无情啊！” “我先消灭狼逆，然后消灭鹿逆，最后的龙逆是有点麻烦，废了我一番手脚。” 吴忻努力回忆了一下，最终想起某个类似的剧情：“你是不是支持那个谁......” “我当然是支持乔佛理大帝！”萨扎斯坦的声调一下子又提高了几度，“唯一正统，七国之主！” “那些低等生命看我和异鬼一起南下，就污蔑我是异鬼的总头目，都一起围剿我，狼逆和那些野人，有眼无珠啊！”萨扎斯坦很是气愤的样子，“我和那些冰冻的家伙明显不是一路嘛，只有乔佛理理解我啊，他相信我确实不是和异鬼一伙的。”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吴忻很疑惑？ “我还以为所有的此位面的，都是主位面的投影罢了。”不过吴忻还有更大疑惑，他经历的几次较量，都是主位面历史的支流。 “？”萨扎斯坦有点奇怪吴忻的问题，他直接把疑惑的意思发送到了吴忻的脑海。 “大部分的次位面都是主位面的支流。”这个时候，手持“查伦之爪”的阿提密斯琼斯解答了他们的疑惑，“但是主位面有很多，自然有不同的支流，有些此位面受到其他主位面的影响更大，自然就会投影为其他主位面的一部分。” 对于指点一下萨扎斯坦的机会，另一个低等生命的琼斯可是不会错过的。 跟着拉迪斯拉斯已经完成了几十个任务的奥地利保密局长，对于位面战争的认识是很深刻的，他继续解释：“拉迪斯劳斯殿下预言，宇宙中一定存在几乎不受主位面影响的次位面，不过我们的主位面距离这些次位面很远，所以我们不大会有去上面执行任务的机会。” “你这一次是去几级位面？”吴忻问道。 “B3。”萨扎斯坦毕竟是“镇国”，第一次任务就是很高级的世界，“那个世界不错的法师，但没有真正强大的魔法，有不错的战士，但没有找到营养和身体的奥秘，有会飞会吐息的龙，不过那东西毕竟是野兽，不是真龙。” “那你怎么能直接吸收到位面的碎片.....”琼斯很快明白了情况，“你是把位面珠直接给用了啊？” “用了啊，不用的话，就救不了卡萨诺。”萨扎斯坦说得很直接，“那里的火神叫拉赫洛，其他的能力也就罢了，就是这个拉赫洛之吻有点意思，有个女巫蛮强的，高等生命，抵抗了我几分钟，才和鹿逆一起完蛋的，你的新技能就是她掉落出来的。” 吴忻和琼斯对视了一眼，放弃位面珠是很大的牺牲。 不过萨扎斯坦倒真的不大在意，他只是担心自己的知音：“也不知道我离开了之后哦，乔佛理他能不能处理好和其他异鬼的关系，能不能打败下一波叛乱...............” “既然这个火神之吻是那个女巫掉落的，你干嘛还把位面珠用了？”琼斯有点遗憾，“这是削弱其他主位面的好机会。” “这个技能只是让卡萨诺活过来而已。”萨扎斯坦说道，“我是要让他长存于这个世界，必须用这个位面碎片，强化的黎波里港的力量。” “长存于这个世界？”吴忻感到有点奇怪，就算提升为“护国”，也不过多活个十几二十年罢了。 “和我一样长。”萨扎斯坦很是兴奋地敲击了一下桌面，“虽然异鬼和我们的炙热、光明不大搭调，但是因为试验品很充足，我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的。” 吴忻决定不问君临城和整个兰斯洛特大陆的情况了，你长得像鬼，干的也不是人事，也只能和乔佛理大帝合作了。 ................. “该死的，这是什么情况？葡萄牙代表被你逼得跳海了？” “我要收回王室大图章而已，又不是要害他。” “你难道看不出和葡萄牙同盟的巨大价值吗？” 在海盗船上，海雷丁正在怒斥布尔莎，布尔莎则努力甩锅。 双方正吵得不可开交，忽然看到星辰的碎片落到了的黎波里港，这座本来就已经极为肥沃的港口，这一次更加摧残了。 不仅仅是一座崭新的大教堂在城中出现。 教堂周围还有许许多多没有血肉，但是威风凛凛的战士，手持大剑，庄严地守卫着它。 第三百九十八章没用的财宝嗅觉 距离法国人失败的报复行动已经过去了几周，吴忻一伙此时正在沙漠中。 说是沙漠中也不完全准确，他们已经在地下几十米深了。 “你这个魔法就是垃圾，要不是我及时止损，我们要一路挖到尼罗河去了。”萨扎斯坦的抱怨是针对吴忻的，“什么财宝嗅觉，你闻出什么了。” “我的思路没错啊.............”吴忻其实不是很甘心，四级魔法使用一次的代价太大了，他一共也没用几次，“我们这不是找到了吗？而且换一个魔法探测，也是我提议的吧。” “思路和提议有什么用？关键是执行！”萨扎斯坦说着，又使用了一个“侦测死灵”，这个一级魔法的价格相比起来就很低廉了，“往左下角继续挖。” “侦测死灵”再配合上“侦测密门”，一座古埃及时代的隐秘墓穴，就被吴忻一伙发现了。 昔兰尼加地区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是古埃及王国的一部分，所以这里贵族的大墓地是不少的。 但是用“财宝嗅觉”几乎是没用的，因为这些墓穴早在千年前，就是古罗马施法者们的主要目标。 这些征服者们自己从没有厚葬的习惯，他们把时间和精力用在研究如何建立更好的组织和法律上，把财富用在学习更好的魔法、打造更好的装备上。 当然就把那些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在造坟墓上的古埃及人，都给打翻在地了。 不过和没有魔法的世界不同，这个世纪的古埃及人倒也不是完全在浪费生命， 迪莉娅拿着一个大铲子在最前面开路，牧师有一些免费对付不死生物的办法，因此由她来对付墓道里的骷髅什么的，是比较合适的。 在上一次任务，萨扎斯坦发现了一些新的生命的存在方式。 异鬼和目前主位面的常见不死生物不同，显然是有完整记忆和目标的生物。 萨扎斯坦和异鬼们一起“恢复”了兰斯洛特大陆的秩序，掌握了一些他们存在的奥秘。 老巫妖现在打算进行人体调制，这比用高级营养品将卡萨诺提升为“护国”要便宜不少，只是急需一个调制池。 这个池子当然是有一些要求的，比如年份要久远，没有一千年不行，用料不是太讲究，但是要求里面长期居住过至少“核心”等级的不死生物，当然如果有“护国”就更好不过了。 一开始的目标是在大普莱提斯遗迹中找，不过不大顺利。 因为古罗马人重视生前，反对厚葬，死者都是火化处理，墓地都很小，所以吴忻一伙费了不小的劲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池子。 萨扎斯坦一度准备通过犹太商会购买合适的墓地，因为原本的晋级计划被放弃后，资金比较富裕。 昂贵的超级营养剂被放弃，他们最终选了另外一条路，这条路只需要大量的死灵系材料。 不过权衡之后，萨扎斯坦最后也没有便宜那些奸商，毕竟要花钱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那个莱波蒂斯古罗马遗址中，还有许多平民的墓地，萨扎斯坦一度也考虑把一个家族墓地一锅端的。 不过这会消耗很多人力和物力，毕竟是在沙漠中的遗址，投入太多人收的话，食物和水都无法自给。 最终吴忻的提议让他改变了打算。 打退了法国人后，他们组织了几十个精干人手，沿着海岸线东行，进入了昔兰尼加地区。 在用“财宝嗅觉”搞了几天无果后，改用萨扎斯坦的两个魔法，很顺利地找到了想要的目标。 探险者们只是想要墓地里的财宝，对于墓主化身的不死生物，以及陪葬的不死守卫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开路的注意了，门后面那一只应该是大型囚魂魔。”萨扎斯坦对于不死生物的感知是很敏锐的，“让凯斯勒首座来。” 大型囚魂魔至少是“核心”级的不死生物，而且有爆发力极强的技能，所以对于迪莉娅来说有点危险。 迪莉娅没有多说什么，就把破门的工作交给了热之首座。 女牧师性格强硬，但不会不明智地逞强。 凯斯勒首座实力强，而且情绪也好。 他最近几天的情绪和萨扎斯坦一样昂扬，吴忻新得到的技能给力不说，他的势力也是大大膨胀。 那些守卫“光与热之殿”，这就是吴忻大本营的新名字，的不死生物都完全服从他的命令，当然也服从吴忻和萨扎斯坦的命令。 近百个不死生物，其中十分之一有“中坚”实力，为首的一个骷髅将军，有“精锐”实力。 最妙的是，它们不需要任何营养剂，完全是免费的。 当然无法离开神殿太远是一个遗憾，只能用于的黎波里港的守卫工作，不过这至少解放了吴忻的其他野战部队。 现在他的三千部队，可以全部出击了。 “各就各位，各就各位。” 随着吴忻一声令下，奥德凯斯勒一脚踹开了封闭了千年的墓门。 .............. 当吴忻利用新吸收的碎片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势力时，刚刚摧毁了奥斯曼和葡萄牙之间有限合作的布尔莎，也在进一步损害奥斯曼帝国的利益。 当然她的策略并不是直接的。 “海雷丁殿下只要公开效忠密斯特拉苏丹和穆斯塔法大王子，许蕾姆苏丹就会保证他统治地中海？”图尔古特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大吼，“布尔莎女士，前几天我怀疑你的立场，现在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正常了！” 布尔莎逼得葡萄牙人跳海，已经引起了一定的怀疑，但是这一次的策略才是更加让人奇怪。 图尔古特不是一个人在大吼，海雷丁的几个亲近部下都在场，人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布尔莎提出的要求，让所有海盗船长都感到迷惑。 “好毒辣的诡计。” 但是海雷丁却没有质问布尔莎，他只是微微思考了一会，就明白了这个计策的核心。 第三百九十九章这个版本的死亡骑士 “这个囚魂魔应该是从古埃及时代，就在这个墓地中孕育的了。” “真是好大一个啊，达到护国的水平了。” “刚刚差一点，我也要被他给吸魂了啊。” 一番激烈的战斗后，吴忻的部下们并没有得到休息的时间，消灭了墓穴中的不死生物后，然后就要搬迁。 迪莉娅带着士兵们，一起拆卸墓地里的石头和一些陪葬品，虽然大部分珍贵的陪葬品早已经被盗，但还是有一些陶器残余的。 这个活很不好干，他们并没有把墓穴的顶掀掉，整个工作基本上都是在昏暗、闷热的环境中进行。 如此环境，再加上刚刚经历了大战，所以士兵们在搬迁时，聊聊天是被允许的。 “你给我专心点，囚魂魔最有价值的部分就是他的这个肋骨。” “我知道啊..............这是他囚禁灵魂的位置..............” “我让你专心点，你还说话？！” 他依然要给萨扎斯坦当助手，一起拆解囚魂魔的尸体。 而这个不死生物最有价值的部分，就是那刻有许多人脸的肋骨，这都是灵魂被他吸收的受害者，这些受害者就是囚魂魔的施法材料。 因为吴忻一伙的爆发力很强，这只囚魂魔根本没有机会用出他积攒了千年的储备，就被打到了。 这个强大的不死生物没有吴忻他们造成太大困难，不死生物有其非常明显的弱点，他们大多应付不了同级牧师的“驱散不死生物”和“呵斥不死生物”。 这个技能不仅免材，而且牧师每天都能用好几次。 凯斯勒首座和迪莉娅一起施展这个能力，本身威力就极大，然后再加上萨扎斯坦的六级死灵系魔法“不死归亡”，吴忻的“火球术”，事情自然是很顺利的。 不过事情很顺利，吴忻的心情因此产生了一点担心。 “这个技能对你也有效吧？” 吴忻是刚刚想到这个问题的，虽然知道这会让萨扎斯坦不高兴，他还是必须要问一问。 萨扎斯坦虽然是不死生物的巅峰代表，但确实依然是不死生物。 “有效是有效，不过这个位面上，除了真选教皇以外，其他牧师对萨扎斯坦殿下都无效。”凯斯勒首座主动解释，“半神巫妖的抗力极强，大公殿下你不用担心。” “如果是专精太阳领域的牧师对我还是有一定威胁的。”萨扎斯坦似乎是在自谦，不过吴忻很快知道自己想多了，“不过经过暗日教会这么多年的不懈努力，森之女神的首席大牧师，也只有普通精锐的实力，她要是敢来送死，我倒是不介意把她做成施法材料的。” 吴忻并不知道森之女神是谁，经过凯斯勒首座的解释，才知道这是女神艾罗娜的尊称。 这个教会其实也算不是希瑞克教会的主敌，就是持有一些不切实际的立论，阻挡了历史的潮流，被希瑞克教会已经打压的只有一点有限的传承了。 吴忻从来没有打过交道，势力早就极为微弱，虽然有萨扎斯坦比较忌惮的领域，但是实力差的太远，并没有什么威胁。 凯斯勒首座还补充了一个“荣耀”领域，专精这个领域的牧师，对于不死生物的伤害力也会有所加强。 不过同样的，有这个领域的牧师，实力距离萨扎斯坦很远。 唯一对萨扎斯坦威胁最大的，还是真选教皇，不过这不是大问题，这个优势在顶级施法者的较量中，就不是那么大了，相比“驱散不死生物”，高级神术中有更针对不死生物的技能。 “我最担心的还是卡萨诺啊。”相比半神巫妖，吴忻更担心这个，“那岂不是所有的核心牧师对他威胁都很大？” 核心等级的牧师，罗马教会有几十个，其中光是聚集在罗马城的意大利人，就有十个以上。 “你这完全是瞎操心，强大无敌的萨扎斯坦改造的卡萨诺，可不是普通的不死生物，而是强大的死亡骑士，牧师的驱散对他是无效的。”萨扎斯坦把囚魂魔的肋骨给吞进自己的身体，然后又瞄准了墓室，“棺椁和随葬的内脏瓮统统搬走，壁画我自己来揭。” “死亡骑士？”吴忻有点疑惑，“我见过一个死亡骑士，能吸收战友的生命，恢复自己的生命，还能使用生命治疗队友。” “这是哪个世界的不死生命？”萨扎斯坦一听就知道这不是主位面出现过的不死生命，“这两个技能很有意思，不过我的方法不是这个路数。” “我们这个主位面过去有很强大的死亡骑士，只是传承中缺失了一些知识，现在萨扎斯坦殿下已经补全了，卡萨诺殿下以后会拥有恐惧灵气和其他的一些技能。” 萨扎斯坦没有耐心解释，不过凯斯勒首座知道一些相关的知识，相比术士，牧师的知识还是可以的。 萨扎斯坦正忙着拆迁，把壁画扫荡完毕后，他又瞄准了棺椁下的几块大砖。 半神巫妖其实还是有点意犹未尽，如果有可能，他是想把整个墓室都搬走的。 不过他的储存空间毕竟是有限的，虽然已经提前把大部分储备的施法材料留在了的黎波里港的新神殿，依然不可能装下几十平方米的墓室。 “也许我们有必要在古埃及文化地区建立一个新据点？”萨扎斯坦有点跃跃欲试，“如果能把某座大金字塔改造成实验室，我能................” 吴忻知道萨扎斯坦的计划不大靠谱，不过他也确实有些神往，改造死亡骑士的花费已经基本统计清楚了。 就算他们这一次出击算三万人工费，最后的总成本，也在十二万塔勒以下，其中三分之一以上是人工费。 如果卡萨诺真的有萨扎斯坦说的一般强，那以二十万塔勒的价格在地中海世界推销，显然是很有利润的。 吴忻思考着，如何把这个新技术给推广出去，好好捞上一票。 第四百章维尔福之剑 “你看，布置上这样两个陷阱，营地的安全性就大大提高了。” “这样安排，值日的人手就只需要两个。” “这样我们六个人，分成三组，每组人只需要值守三个小时，大家就都可以充分休息了。” 因为是在沙漠中行动，所以值夜变成了值日。 除了琼斯以外的几个奥地利情报官，包括一个能使用两级魔法的法师，都服从他的管理。 其实日间突袭要比夜间难很多，不过维尔福还是坚持每天布置陷阱，他布置陷阱的手法比几个同级别的奥地利游荡者要高明不少。 这不是他得到尊敬的唯一原因，维尔福的战斗力也胜过他们一筹。 通过拆解墓地得到了想要的材料后，吴忻就派他们东行，侦查情报，在最近的几天中，维尔福几次单枪匹马地打败了海岸线上游牧民派出的警戒者。 其中还有一个颇为强大的卓尔精灵武士，那个“中坚”巅峰的战士低估了维尔福，仅仅两个回合就死在了他的剑下。 这让奥地利人都很尊敬他，当然阿提密斯琼斯依然是他们的首领没错。 奥地利“护国”能够看出来，维尔福的优势更多来自于他那两把威力不凡的武器。 那把能够撕扯出受害者内脏的匕首就很不凡，不过比之每次砍到敌人，哪怕只是轻微划过，都能重创敌人的短剑，还是要差不少。 在得知维尔福还没有给这把武器正式命名后，琼斯建议他用“维尔福之剑”来称呼自己的宝剑。 同时能够对人类和精灵产生“破敌”效果的武器，应该有一个名字。 而这把武器没有铸造者，维尔福实际上就是他的缔造者，倒也算是恰如其分。 因为地位足够高，而且维尔福没有任何基础，他并不担心维尔福能够腐蚀自己的权威，所以他很高兴地把这些事务都甩给了维尔福，他自己的游荡者技巧实在是稀松平常。 他还让维尔福顺便把从位面战争中得到的一些技艺，传授给他带来的几个奥地利游荡者。 作为回报，维尔福也得到他传授了一些战斗技艺。 “将两把武器的威力同样发挥出来的关键，是你自己要能控制自己的双手。” “以后你应该坚持用左手写字和吃饭，直到你本能中再也没有使用右手的习惯。” 如何使用双武器战斗的原则并不复杂，但是如果没有好的老师带入门，要想自行学会是极其困难的。 而大部分优秀的战士都选择长枪和长剑作为自己的武器，这些武器更适合战场。 就连剑盾双持都渐渐被淘汰，双持武器更被时间证明，不是长武器的对手。 不过在战场以外的环境，短武器还是有生存空间的。 而作为当代最强的战士之一，琼斯一手使用“查伦之爪”，一手使用能够吸取敌人生命的匕首，是最好的双武器战士。 能够得到他的指点，是很难得的际遇。 “还有一双可靠的手套也很重要，如果战斗时要顾及武器伤到自己，那么你就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 “优秀的手套比之优秀的武器要容易得到得多，但是价值却很接近，越是使用短武器，越是不能吝啬在手套上的投入。” 维尔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解释了一下：“的黎波里港的营养剂供应算然还算充足，可是为了冲击精锐，我还是要自己出钱买一点，这很不容易啊。” “谁说不是呢。”琼斯也感叹了一句，“丢失了布达以后，多瑙河上的造船能力都被用于扩建内河舰队，多瑙河的渔获减少了三分之二。” 这是很常见的情况，奥地利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琼斯自己也卡在初级“护国”好久了，他的天赋已经到了极限，再进一步同样需要外力的支持了。 和拉迪斯劳斯一起执行位面任务也是一个机会，他的实力不错，但是同位“镇国”，术士比法师差太多了，拉迪斯劳斯一贯比较保守。 当然他对于现状倒也勉强满足，不能提升也就罢了，但是最近，他产生了一些别的欲望。 “你的主人饲养了那么多骆驼，这种生物的皮是不错的原料，只要萨扎斯坦殿下愿意帮忙，应该不难得到足够好的手套。”琼斯话是这么说，但却从怀里掏出一副绿色的手套，“不过萨扎斯坦殿下那么忙，也实在不好打搅他，这是我在一个位面上的杀死一个兽人可汗的双手，不是精灵也不是人类，正好适合你。” “这..................”维尔福不是很擅长估价，他有点迟疑。 “这副手套，能够增加一点你的敏捷，并且让你在制作陷阱、解除魔法时得到不错的加成。”琼斯的解释让维尔福明白，这是一件“精锐”物品，“其他的一些手艺活，也很适合。” “如此贵重的礼物，我实在无法接受。”虽然奥地利和的黎波里是盟友，维尔福也不敢拿这么重的礼。 虽然在“精锐”物品中不算出彩，不过至少也值得一千塔勒以上。 “我当然是要求你办点事。”琼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已经知道了维尔福的性格，而且他自问并不是要提出过分的要求，“就是我想知道一下，萨扎斯坦殿下给卡萨诺搞的这个仪式，成本价到底是多少？还有这个效果到底怎么样，是不是真的等于提升了一级？” 琼斯已经作为奥地利的正式代表，问过萨扎斯坦了，半神巫妖根本不理睬他。 分手前，他又找了吴忻，作为的黎波里集团的重要盟友，吴忻给了他一个“盟友价”，二十五万塔勒。 这个价格对于一个中等强国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但是相比能把“核心”提升为“护国”的上等营养品的价格还是要略低一下，更不用说能够延长寿命的这个效果了。 但是奥地利至多也就是能负担一个二十五万，琼斯算来算去，综合考虑了实力、年龄和人脉，发现自己怎么很难够上这个位置，至少在自己极其老迈之前没有机会。 而等自己老了，谁知道奥地利是个什么格局，所以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 他担任奥地利保密局长多年，攒下了不小的身家，还是想要试探一下底价。 况且刺探情报，这也算是他的本职工作。 “这事我不敢打包票，你知道萨扎斯坦殿下的性格，他很少理睬我。”话是这么说，维尔福还是立刻把那双兽人可汗双手皮肤制作的手套给收了下来，“我会尽量给你打探一下的。” 第四百零一章仪式记录 “光与热”神殿，最核心当然是圣火之间。 不论白天黑夜，一个巨大的火炬都释放着光明和热量，火炬本身和神殿是一体的红色大理石，雕刻着上代圣座安娜西博在布达光荣殉道的史诗。 圣座英勇奋战，料敌先机，得到了广大布达市民的坚定支持，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区区一根火炬根本无法尽述其中的波澜壮阔。 之所以没有打退异教徒，完全是少数无耻懦夫背叛献城造成的，这是凯斯勒首座的说法。 吴忻、萨扎斯坦、卡萨诺都都确信这是事实，并是事实的全部，完全没有一点夸张和虚构。 夏洛克的记录如上，当然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在末尾加了两个字“呵呵”。 当然夏洛克对于吴忻集团的整体评价还是很高的，他后面的评价是很中肯的。 ‘虽然距离事实绝不是很近，不过火焰教会的宣传颇为得利，依靠美第奇家族的人气女团，获得了很不错的成果。’ ‘每天至少有上百信徒，前来进行礼拜和祭祀，当周日那一天，更是会聚集五千人以上。’ 吴忻集团对这个奥地利的代表也很友好，虽然只因为涉及上代圣座的历史因为属于政治正确，大家不得不忠于“唯一不可更改的事实”，但是在其他方面还是很友好的。 他当然也很关心萨扎斯坦对卡萨诺的改造能否成功，以及改造的价格。 虽然吴忻同样给了他和琼斯一样的“盟友价”，二十五万塔勒，但是作为他居中协调，及时请来了奥地利支援的回报，吴忻允许他参观萨扎斯坦改造卡萨诺的过程。 琼斯和他之间是有微妙的竞争关系的，吴忻的这个支持对他很重要。 “改造的房间位于前述的火炬之间的下面，虽然是死灵魔法实验室，但是房间干燥而洁净，并不是传统观念上，那种阴暗而潮湿的死灵法师实验室。” “整个房间里布满了各种死去生物的尸体，其中有一些骸骨极为巨大，难以想象其生前是多么强大的生物。” “卡萨诺骑士被安置在一个充满了蛋清状液体的池子中，池子上面有古埃及风格的图画和装饰，如果我没有弄错，这应该是一位强大的古埃及大祭司为自己准备的死后之宅，的黎波里大公显然为这个墓室找到了更好的用途。” 这个蛋清状液体的配方，当然就不能告诉夏洛克了。 “其中可能有人面花粉、湿蟑花、神话鲸鱼的龙诞香..............” 不过作为恐惧死灵师，他还是有一定的分析能力的，猜出了好几种成分。 “仪式的主要部分，是的黎波里大公，从一个枯黑的囊袋中，把黑色的胶状物倒进池子中。” “通过极为浓烈的硫磺味和规整的纹路，我相信那个囊袋应该是被捕杀的大魔鬼的脏器。” “还有一位法师在做辅助工作，他小心地托着萨扎斯坦，灰色的液体从半神巫妖的鼻孔中滴下，混合进了池子的溶液中。” 吴忻找西班牙人买了一个“护国”级大魔鬼的胃囊，这是马德里方面长期开采硫磺的副产品之一，也是整个仪式中开销最大的单品，整整花了两万塔勒。 而那位辅助的法师，就是在大理石矿忙活了好久的阿尔温范海辛法师，他当了好久的监工，总算得到了一个近距离学习的机会。 “根据萨扎斯坦殿下的介绍，这黑色胶状物的主要成分是囚魂魔的肋骨和肌肉，混合了水蛭肉泥，这当然不是普通的水蛭，只有长期吸食极为邪恶之人血液的水蛭，才能缓冲囚魂魔肋骨的毒性。” “当然了，在大殿的天花板上还有一个法阵，称得上是死灵魔法的最高级表现，我没有能力完全理解它，也许最明智的那位隐修士可以来试试看，不过萨扎斯坦殿下未必会允许别人参观，我尽量记下了如下纹路..........” 夏洛克奋笔疾书，他知道吴忻之所以让自己看，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在请求支援的问题上发挥的那点作用，这很有限，因为琼斯来得这么快，实际上是拉迪斯劳斯的积极态度。 二十五万的盟友价当然是不能轻易降低的，但是如果是夏洛克介绍来的客户，吴忻会给夏洛克两万五千塔勒的顾问费。 当然这绝不是回扣，绝不是回扣，绝不是回扣。 而是商业活动中，必须的润滑。 夏洛克当然可以把这笔顾问费，交还给自己的关系户。 ............. 当吴忻他们在的黎波里港举行仪式时，琼斯和维尔福他们也已经抵达了班加西港。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来看看这个被医院骑士团放弃的据点，被奥斯曼人恢复到什么地步了。 他们预计会看到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维尔福猜测这个码头肯定已经被恢复了。 琼斯认为他们甚至可能会看到一个不小的堡垒，作为同奥斯曼帝国战斗了许多年的老兵，他对这个帝国的实力是很尊重的。 但是他们很显然还是低估了奥斯曼帝国，在距离班加西港十余里的地方，他们就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几十辆大车，上百峰骆驼的商队有好几支，都在向班加西港靠近。 第四百零二章潜入班加西 “愿星月之主保佑你平安，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带来了什么货物？” “愿星月之主也保佑你平安，我们是从星月之城来的！” “哦，原来是圣城来的啊！” 星月之城，指的是“传信人”最初得到星月之主启迪的地方，麦加，听闻眼前的人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原本恶声恶气的士兵也稍微客气了一下。 “是的，我们是哈希姆家族的仆人，代表圣裔哈希姆殿下带来了二十三峰骆驼，五十五头羊，十六头驴，祝愿奥斯曼帝国的事业千秋万代。” 琼斯的星月语以任何角度来说都是无可怀疑的，声调优雅，语速平稳，还带着一点的圣城腔。 “星月之主保佑你，星月之主保佑你。” 一听居然是圣城来的圣裔，守城门的小队长兴奋了，虽然是自称仆人，但是带队的管家身上有几分贵人血统也不奇怪。 虽然奥斯曼帝国的人们大部分崇拜的是星月教的弟子派，而波斯帝国崇拜的才是子孙派，但是“传信人”的后裔其实在波斯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权力，自然有一些人，就转而来吃奥斯曼帝国的闲饭了。 奥斯曼帝国家大业大，自然不在乎养几个闲人，就给他们在圣城画了一点土地，加以恩养。 因为教义不同，他们对弟子派的掌权者没有政治威胁，所以反而比较容易影响力，很快在圣地发展成了地方豪门。 “哎呀，不是上个月才送来过羊只吗，怎么又来了？”城门小队长自问自答，“哈希姆老爷对于哈里发陛下的事业，是极为用心的啊。” “如此庞大的牲畜数量，你们的人数有点少啊！”士兵这么问，并不是起什么疑心了，他在这里站了一个多月的岗了，戒心早就随着时间而消磨得差不多了，要看破琼斯的唬骗是绝不可能的。 “其实本来牲畜和人手都要更加庞大的。”琼斯一副很痛心的样子，“我们在沙漠中，碰到了一个至今不肯接受星月之主的卓尔精灵部落，我们当然就去传教，然后他们就反抗了。” “什么？！”他这话一说，士兵们一片哗然，“在这么靠近海岸线的地方，还有不信星月之主的部落？” “距离海岸线倒也不是很近，我们为了寻找水源，去了一个比较内陆的绿洲。”琼斯的说法基本上是真的。 原本的那个商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奥地利人伏击的。 他们当然不是圣裔派出的商队，哈希姆家族送一次补给就恨忠心了，怎么可能送两次，琼斯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多给沙漠中的卓尔部落拉点仇恨。 他们很顺利地进入了城市，并把牲畜交给了当地的行政官员，并且收到了大致等于牛羊价值二十分之一的金币。 “这是我们主人供奉给哈里发陛下的一片忠心，怎么敢收钱呢？”琼斯连连摆手。 而收获的行政官，笑眯眯地表示，这不是买牛羊的钱，而是送货人的，穆斯塔法大王子的“汗水钱”。 虽然是地方的供奉，但是穆斯塔法王子还是把一部分军费用于支付给这些一路辛苦的送货人。 琼斯很上道的要把汗水钱的一半孝敬给这位官员，然后对方坚决不收，在琼斯反复坚持了很久之后，他依然是不肯收钱。 最后还是维尔福找到了解决办法，他拿出了一大块盐巴，对方终于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这只相当于汗水钱的十分之一而已，这个比例让琼斯很是赞叹，付一些辛苦钱给送货的劳力很罕见，能把自己的手下管的那么好更是罕见。 大部分情况下，领导下令给运送人一点辛苦费，你不是消息灵通的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个政策，直接就被经办人给咪了。 就算知道了这个政策，不给个三成以上的好处费，那是休想拿到这种可有可无的补贴。 “怪不得这位穆斯塔法大王子在奥斯曼帝国人望这么高呢。”琼斯很是赞叹，他没有和穆斯塔法大王子的部下打过交道，只是知道对方的名声而已，“我在奥斯曼帝国发展的几个下线，都对他无限神往的样子。” “这样没问题吗？”维尔福还是有点担心，他觉得冒充圣裔这个主意不大好，“会不会吸引到不必要的注意力。” “没问题的啦，我在大马士革和贝鲁特都是这样的。”琼斯敌后工作的经验比较丰富，这只是小场面，“圣裔的仆人这个掩护，不太重要，但是又很敏感，轻易不会有人来找我们的，正好方便我们在这里活动。” 他的几个部下中，大部分星月语都很糟糕，这倒也没什么，说他们都是买来的奴隶就是了。 “还要在这里活动？”维尔福以为马上就可以离开，“我们不是已经了解了班加西的情况了吗？” 吴忻的命令，就是让他们看看班加西是不是已经被奥斯曼帝国占据并恢复了港口功能。 “敌人已经恢复了班加西，而且已经建立了规模很大的据点，马上就要对的黎波里港发起进攻了。”维尔福急着要把这个信息带回给吴忻，的黎波里港也是他的家。 “我已经派了一个队员回去了。”琼斯一说，维尔福才注意到队伍中少了一个人。 琼斯和部下之间很有默契，连维尔福都能瞒过，奥斯曼人当然更加注意不到了。 “是你告诉我，这个班加西港在三个月前，刚刚被夷为平地的。”琼斯的经验要比维尔福丰富得多，“现在你告诉我，这座城市比之三个月前，被废弃前的规模如何？” “比三个月前还要大。”维尔福很快做出了结论，班加西当时不过是一座军事据点，附加了极为有限的居民，“班加西现在才是一座真正的城市。” 他们进入这里的时候，一路上见到了许多新建的房屋。 “这里至少有五千居民。”琼斯判断道，“全部都是过去三个月里来到这里的。” 第四百零三章一年不要超过一个 当吴忻把自己的触角伸入班加西时，他自己的大本营，也难免被敌人所渗透。 “这位女士，的黎波里大公保护女性在的黎波里港展示自己面容的权力，如果你不愿意穿着全覆式长袍，而你的家人不允许，你可以向城市法庭申诉。” 守卫城门的小队长是一个颇为虔诚的火焰之主的信徒，颇为反对这种星月打扮。 不过即使如此，在得不到回应后，他也没再说第二次，吴忻严格规定了他们对这种习俗的反对范围，那就是只能劝告，不能纠缠。 然后他让身边一个同样穿着长袍的女人检查了一下，确保那身袍子下没有夹带着需要缴税的东西。 时间已经很晚了，不过的黎波里港的夜市很繁华，所以这个时候入城做生意是很正常的。 这对星月夫妻各自骑了一峰骆驼，带了上百斤羊酪来卖，算是相当富裕的了。 这种来交易的居民，更是吴忻很看重的。 小队长收取了二十分之一的羊酪，最后瞪了一眼穿着长袍的女人身边的男人，然后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入城。 虽然有一部分女性确实丧失了自我，认为裸露身体是罪行，不过大多数女性只是无法可想而已。 吴忻的策略是有限和温和的，处于他的环境下，对于星月教只能这个程度的压制策略。 进城后的星月教夫妻，到了一家规模很小的旅馆住宿。 “你看，从这个城门你就能看得出来，这位的黎波里大公是很理性的人。” 一到隐秘的房间里，布尔莎立刻就被那身让她不舒服的袍子给脱了。 虽然的黎波里港的反间谍措施还算严密，但是海雷丁在这里布置的特工，不是最近才来的。 早在吴忻统治的黎波里港之前，这里就有海盗的暗子。 和那种遮盖一切的黑袍怪不同，布尔莎身上穿着的袍子，还不是那么密不透风。 她当然把自己的武器带了进来，吴忻安排的女星月教徒进行的那种层次的检查，主要目的是确保税收，对于她这样的专业间谍，完全是不设防的。 “地中海南岸，整体上已经全部是星月信徒了。”图尔古特就是刚刚那个被瞪的男人，不过他当然管不了布尔莎，“他当然不敢直接把不信火焰教会的星月信徒杀死，但是能不能理智地对待和我们的关系，我看就不好说了。” “我当初就告诉你们，不要和傲慢的法国佬合作。”布尔莎这话已经让海盗们的耳朵听出老茧了，不过她还是乐此不疲地说，“你看看，当初牛皮吹得震天响，说萨扎斯坦不过如此，结果呢？自己也成了人家的施法材料。” 哈杰纳霍是强大的“镇国”法师，与影魔网的联系让他的身体充斥着和阴暗和腐败的能力，正是萨扎斯坦喜欢的施法材料。 特别是他的头，如今是成了帮助卡萨诺转化的主材之一。 “如果不是他千里送人头，卡萨诺即使能活下去，也不过是多活个十几年罢了，现在可好，你死了他都死不了。” 布尔莎的刻薄话，图尔古特只能苦笑，他也不年轻了，同样是晋级无望的“核心”。 透过窗户，他看了看比过去繁华得多的街道，又看了看在夕阳下显得极为壮丽的大火炬，感到一阵难言的复杂情绪。 虽然海雷丁作为当世最强大的德鲁伊，是极为擅长养殖海产的，再加上抢劫的营养剂，他一路得到的支持还是很大的。 但是海雷丁的速度和爆发力，也注定了维持的代价不菲。 海雷丁为了维持自身的实力，消耗了大部分“护国”级营养剂，图尔古特终究是无法成为“护国”。 和琼斯不同，他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机会得到“转化”，虽然几十年的海盗生涯，同样让他积累了不小的财富。 不过和掌握保密局多年，依靠维也纳地下世界集聚财富的琼斯相比，他差得老远。 更何况，他也得不到“盟友价”，想到自己的生命也所剩无多，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听到他叹气，布尔莎扫了他一眼：“图尔古特船长，要不要考虑崇拜万物终结之主啊，你知道我们在的黎波里港也是说得上话的，帮你弄个盟友价，再借你个三到五万是没有问题的，成为死亡骑士多活个五十年是大有希望的。” “盟友价，呵呵。”哪怕把自己的海盗船卖了，图尔古特也凑不齐二十五万塔勒，“多谢你费心了，我此身早已许给星月之主。” 如果他能够拿出十五万，海雷丁为了自己的势力考虑，估计也会赞助个十万，但是海盗其实是很穷的。 “我只有这么点面子，你自己试试和夏洛克再研究研究好了。”布尔莎耸耸肩。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布尔莎在上次报复行动中，干净了坑人的事情，海雷丁还是不能和她翻脸。 她虽然已经实际上皈依了希瑞克，但是在峋山隐修会的关系依然还在。 夏洛克已经在通过峋山隐修会的渠道，到处传播萨扎斯坦可以帮助准“护国”提升实力，并延长寿命的消息了。 这两种都是最宝贵的选项，而萨扎斯坦宣称自己都能做到，这当然让所有中等以上的势力，都很感兴趣。 ............... 当布尔莎再次进入的黎波里港时，吴忻集团的中高层人员正济济一堂，聚集在暗日的圣殿中。 吴忻最近几天一直呆在“光与热圣殿”中，只是今天是老德弗里希骑士举行葬礼的日子，所以他才出来了。 迪莉娅和艾尔兰都没有捞到主持仪式的资格，这个荣誉属于波吉亚红衣大主教。 这位红衣大主教的家族是西班牙宗教名门，祖上曾经出过两任真选教皇，加里斯都三世和亚历山大六世。 不过因为亚历山大六世之子，切萨雷波吉亚统治中意大利的尝试，以及最终的失败，这个家族如今已经距离鼎盛好远，不再能稳定地拥有红衣大主教的位置，只是在西班牙和意大利拥有几处不大的修道院。 不过他的背景依然很有用，他成了西班牙和罗马教会国都能接受的的黎波里港大主教人选，这个位置是如此危险，他还得到了红衣作为补偿。 对于吴忻，波吉亚红衣大主教同样带来了不错的见面礼。 “只要我每年转化的死亡骑士不要超过一个，伟大的罗马教会就不会管我了？” 迪莉娅紧张地看着吴忻，希望他能接受这个条件。 第四百零四章一起擦桌子 得到哈杰纳霍的死讯时，布雷纳斯谈舒尔正在他的实验室工作。 他的实验室位于阿尔卑斯山旁，紧贴着法国边境，从这里去巴黎一般要一个月，去日内瓦只要几个小时。 小谈舒尔手中捏着一只有着美丽蓝环的生物，当然“美丽”特指它的蓝环，即使有如此美丽的装饰，以人类的眼光看，这个长满长脚的生物还是一种丑陋的生物。 不过因为被喂了一滴黑罂粟水，它现在在小谈舒尔的指甲中很安静，安静地被切片丢尽装了半杯牛奶的烧杯。 “你们都注意，这个橙影蟑螂和牛奶的混合比例，一定要非常精确。” “十二克混合一升牛奶，少一克，就不是核心营养剂。” “多一克，哪怕是核心战士也有十分之一的几率当场死亡，所以切割时一定要精确。” 当日内瓦的特使进入实验室时，他正在把一只很小的蟑螂切掉一只脚，这是向他的两个弟子讲解如何制备橙影奶。 这种香橙口味的“核心”营养剂在法兰西很受欢迎，大部分战士只当这是用阴影法师会圈养的特殊奶牛出产的。 大家都猜测是不是混合了很好的水果，活着是喂养了奶牛特殊的橙汁？ 除了阴影法师会之外，只有国王和极为有限的几个施法者和大臣，知道橙影奶的秘密，牛奶是再普通不过了，添加剂才是关键，添加的也不是什么橙子。 鞠躬行礼后，信使一脸悲戚地说道：“谈舒尔殿下，哈杰纳霍殿下已经死了。” 看到一位“核心”游荡者充当信使，实验室里的三个法师都已经知道大事不好，虽然吴忻的宣传还没有到，但是哈杰纳霍没有及时回来，就预示了很糟糕的情况。 小谈舒尔也暂时停止了自己的讲课。 但是当这个消息真的出现时，还是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一个弟子手上用力太大。 这一下用力太大，就刺激到了他手上本来已经认命的橙影蟑螂，镇静剂不能喂太多，否则也会影响到营养剂的性能。 这只在阴影世界凶名赫赫的生物恢复了行动力，它朝着那个法师猛然一咬，全力抗拒自己的命运。 “啊！！！” 那个学徒的惨叫声刚刚出来，就被卡住了喉咙。 是真的被卡住了喉咙，一只隐藏在他法袍里的黑色手掌卡住了他的喉咙制止了他继续吼叫。 同时他手中的烧杯中也出现了一只黑色手掌，这只手掌迅速地切掉了他被咬的手指，制止了毒液扩散。 “面对危机冷静，面对死亡平静，这才是真正的法师。”小谈舒尔的手指上激发了一个“窒息术”，再次击晕了那只蟑螂，同时他平静地问道，“大祭司殿下确认了吗？” “大祭司殿下确认，位于日内瓦无光之海中，哈杰纳霍殿下的纠缠之影也已经脱落。”带来噩耗的使者再次确认到。 小谈舒尔挥了挥手，使者随即离开。 “多谢，殿下。”被切掉了一根手指的学生感谢小谈舒尔的救命之恩，虽然失去了一根手指是很大的损失，但是阴影法师在制造“假肢”方面还是很有优势的，他们的法师助手特别高效。 “哈杰纳霍殿下死了，但是我们的事业不会死。”小谈舒尔一边说，一边把天平调好，继续制备营养剂，“儿子继承父亲的事业，弟子继承师傅的志向，阴影法师的事业、瑞士联邦的事业、夜之女神的事业，都一定成功。” “是，殿下。” “是，殿下。” 小谈舒尔的镇定和勇气，极大地鼓舞了两个“精锐”法师。 他们接下里都很成功地独立制备了橙影牛奶，然后带着略有恢复的士气离开了已经没有一丝光线的实验室。 虽然是学“精锐”法师，但是既然是学生，就依然要干收拾桌子、清洁器皿的工作，这是强化师生感情和学徒之间关系的机会。 一起擦桌子、倒垃圾，是很重要的经历。 但是今天有人受伤了，所以小谈舒尔让他们去找牧师。 这也没什么，反正小谈舒尔一挥手，那些漆黑的魔法生物就会把这些活都干了。 他们不知道，今天那些生物都没有出现，是小谈舒尔自己在收拾、清理。 在漆黑无光的房间里，他一边用抹布用力揉搓桌面，一边喃喃自语。 “你这就离开我了吗，哈杰，不再和我一起擦桌子了吗。” “我父亲死的时候，还有你陪着我一起清理。” “你死的时候，我只能独自一人工作了，我死了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 “一年只能转化一个死亡骑士，这个数字让我很为难啊。” 吴忻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严肃的。 他的这个表态，让波吉亚红衣大主教了立刻一脸苦瓜相：“这个条件已经很宽大了，死灵生物太多，上帝陛下的威严是不能容忍的。” “上帝陛下的威严？威严不是靠说的。”吴忻呵斥道，“我在黑大陆，重现真神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威严。” 萨扎斯坦兑换了一个碎片，建立了巨大的神殿后，的黎波里港的防御大大强化，转化星月教徒的速率也大大提高，吴忻在黑大陆已经完全站稳脚跟了，再加上击退奥斯曼法兰西的反击，让葡萄牙的态度再度软化，不可谓不是威风凛凛。 “枢机主教团内，忠于哈布斯堡家族的力量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才争取到这个条件，请大公你一定要为了大局着想啊。”红衣大主教继续低声下气地说道。 迪莉娅也露出了焦急的脸色，希瑞克拥有“死亡”神职，虽然“政治”是很强的力量，但是生死之间的恐怖是也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任何抗拒死亡的办法，就是在削弱希瑞克的力量。 任何死灵生物，都需要经过希瑞克的允许才能存在，这是这个位面的铁律。 但是铁律的存在，是因为有铁一般的力量，如今枢机主教团并没有这样的力量。 没有西班牙的支持，他们拿吴忻一伙毫无办法。 第四百零五章谁会不怕死呢？ “哎..........” 远远地望着那个灯火通明的异端教堂，波吉亚红衣大主教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个神殿现在每天晚上都会聚集超过一千名信徒，彻夜进行祷告。” 他身边站着同样一脸忧色的美第奇大管事。 他们结束了和吴忻的漫长会谈后，回到自己的教堂里，正远远地看着人流汇聚的“光与热”。 美迪奇大管事来的黎波里港已经好几个月了，本来他告诉自己的正式情妇，行程预计是一周，因为吴忻的推广活动和拍卖拉长到了一个月，如今因为新“落成”的火焰教会大神殿，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了。 虽然几个女团的姑娘也挺会伺候人的，但是因为长期回不了欧罗巴，她们已经积累了很大的怨气，对于大管事的服务也不是很到位了。 不过大管事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他本来对这些舞女是有生杀大权的，可是因为回不了欧罗巴，他的权威已经大大受损了。 他甚至不敢严厉弹压她们的躁动，因为吴忻很是看重她们。 “大海谣”和“海中奇缘”这些打击星月部落自尊，摧毁他们信心和文化的歌剧对吴忻的战略很重要。 相比周围庞大的星月族游牧民，他的实力有限，必须先用不见血的方式进行腐蚀。 这几位女士都被宣传成了心地纯真，清水芙蓉一般的好姑娘，在的黎波里港很受尊重。 吴忻自己不需要文字名声，还把这些文字挂在一个舞女的头上，让她得到了极大的声望。 好些个附庸风雅的游牧民首领都你争我夺地要和这位女士喝上一杯茶，是真的只喝茶，这位女士如今不做皮肉生意了。 只喝茶就能把钱挣了，谁还愿意躺着伺候那些个野蛮人呢。 如今她悄悄包养了个英俊的医院骑士团见习，日夜快活。 当然最让大管事顾忌的，还是其中一个姑娘勾搭上了的黎波里集团的大人物。 虽然那个维尔福很有点不靠谱的样子，睡了姑娘还要拿好处，但是大管事还是不能不维持这关系。 因为真选教皇陛下给了他新任务，渗透的黎波里集团并尝试转化其首领，除了维尔福这个渠道，他完全没有其他路子了。 “现在的黎波里大公每周有三天在大灯塔，三天就在这里主持祷告仪式。”大管事总结了吴忻的生活规律，这就算是维尔福提供的情报了。 “还有一天，他睡在哪里，和谁睡？”波吉亚红衣大主教一问就问到了重点。 “根据维尔福的情报，这位大公就喜欢那个德弗里希女骑士。”大管事不是很相信，“不过我觉得这不大可能，这是维尔福再要更高的价钱。” “德弗里希女骑士？”波吉亚红衣大主教经过大管事的提醒，才想起了自己刚刚参加那场葬礼的父女的名字，“那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啊，拉迪斯劳斯殿下的那个女管家不就是这个样子。” 这个情报维尔福还真没胡说。 “我手上的这一波舞女都快二十了，马上过气了，的黎波里大公看不上是正常的。”美迪奇大管事还是摇头，他这一招在欧罗巴无往不利，难免有点固执了，“马上就有十二岁的几个姑娘要来，一定要把人送到他身边。” “我听说迪莉娅骑士和这位大公也很亲密。”波吉亚红衣大主教的话让大管事微微皱眉，“她是极为虔诚的牧师，对上帝的信仰如岩石一般可靠。” “如果一位上帝的虔诚信徒能够对黎波里大公拥有影响力，当然是一件好事。”这个立场对于大管事是很为难的，“不过一位菲舍尔家族的女士，一定不能有什么不好的名声。” 迪莉娅的伯父，约翰菲舍尔目前是罗马教会的宣传核心。 和吴忻宣传中带着很大的欺骗不同，罗马教会拥有很大的基数，可以挑选完美无暇的宣传对象。 菲舍尔红衣大主教以任何角度，都是极为高贵的人物。 他在英王亨利八世的监狱中，依然全力支持已经被国王丢去了冷宫的凯瑟琳王后，坚称国王只有一个合法的妻子，被上帝祝福的妻子。 安妮博林不是，也不可能是英格兰的王后，她的后代只能是私生子，绝不会得到上帝的祝福。 他的话让波吉亚红衣大主教感到为难，大管事这个态度倒是无所谓。 关键是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迪莉娅，她和吴忻的关系始终无法确定。 “目前来说，情况还不是很急迫。”美迪奇大管事说道，吴忻还很年轻，“关键还是萨扎斯坦殿下转化死灵骑士的问题，我们不能坐视他们不停地制造一个又一个死亡骑士，这是古罗马异教徒的传统，上帝陛下坚决反对的。” 吴忻最终没有对波吉亚红衣大主教做出最终答复，他没有答应“一年一个”的条件。 “他也没有拒绝。”波吉亚红衣大主教代表的西班牙在这个问题上，立场很复杂，“我们应该先观其行，然后再调整再研究，争取达成妥协吗。” 西班牙也有好几个随时会死的“护国”和“核心”呢，波吉亚红衣大主教不去讨一个名额是不行的。 .............. “有没有搞错，这也叫长生？”胡安娜也不想死，所以当然也要名额，不过她不用讨。 萨扎斯坦告诉她，任何人都可以接受“死亡骑士”改造，施法者也可以，只是比较缺乏性价比。 这对拥有半个次位面出产，还有西班牙国库可以借钱的胡安娜女王当然不是问题。 “不是长生啊，目前的技术最多延长五十年的寿命，这是最乐观的估计。”吴忻解释道。 “这也叫活着？”问题是，胡安娜并不想这样活着，“不能喝酒，不能做面膜，不能找男人，这不是自杀吗？” 卡萨诺现在变化不大，只是看上去比转化前脸色差了一点，只是眼眶中闪烁着两点橘色的光芒。 不过对于胡安娜这样强大的施法者，一眼就能看出卡萨诺的脸是靠防腐手段维持着的。 “我不认为这是自杀。”卡萨诺的声音冰冷而平静，也就是说和过去差不多，“我的情感、记忆和思想一点都没变，那个老是请假，不肯好好工作的肺也终于被我解雇了，我实在好得不得了。” 卡萨诺一边说，一边还挥舞了一下他手中的宝剑，挥剑的速度和爆发力略有下降。 他依然是“核心”，失去了一部分直接的战斗力，不过还是有补偿的。 他现在身上一直有一道若有如无，让人不安的灵气在涌动，胡安娜知道这是一个恒定的“恐惧术”的效果。 而且她很确信卡萨诺身体强度也提升了，不过这对她都没用啊。 “而且除了酒精、面膜和男人，生活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啦................比如，比如...........”比如了半天，吴忻也没说出其他好东西是啥。 萨扎斯坦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才给卡萨诺维持了一个外表，这个技术每个月要消耗上百塔勒。 萨扎斯坦很不理解，吴忻却知道自己的团队中有一个骷髅头还行，如果再加一个骷髅架子，拉的仇恨就太多了。 西班牙和罗马教会的立场目前还比较迟疑，他要争取比较好的条件，但不能刺激对方。 “你们都去死好了。”胡安娜一挥手，“伽利雷我们走。” “黑子莓，我会尽快培育的。”这位德鲁伊显然对这个技术很有兴趣，而且萨扎斯坦最近对死灵系原料的需求大增，也给他下了订单，“不过这个转化的价格..................” “你这小黑脸也要转化，那你岂不是对女王陛下没有用处了？” 萨扎斯坦话一出口，就招来了一阵胡安娜的飞弹风暴..................... 第四百零六章有得有失的卡萨诺 光与热神殿内，不仅有举行仪式的地方，还有其他各种配套场所。 “铛！” “铛！” 上百平方米的室内演武场上，两个武士正在练习。 两把双手剑在极短的时间内不断对撞，发出激烈的火花和声音。 吴忻看着很是皱眉，这么碰撞可是很伤剑体的。 这两把武器，一把是“核心”，一把是“精锐”，修理工作光靠普通铁匠是无法完成的，需要会给武器附魔的施法者的配合才行，所以维修费用不是一个小数字。 虽然了练习的时候，可以使用廉价的练习剑，但是越是高级的战士越是需要接近实战的练习。 使用作战的武器演武，是能够大大提升练习效率的，但是这会挤占资源，降低战士对营养剂的购买力。 这就需要战士所在的势力，提供周边服务了，吴忻一直在努力，但也就是提供极为有限的服务，最近的供应情况才大有提升。 所以偶尔会有优秀的游荡者和游侠可以作为独行侠存在。 但是好的战士是几乎不可能不依靠有力势力独立存在的，他们对武器装备和营养剂的消耗都是最大的，必需要一个团体的支持。 而成本价维修“中坚”以上武器这个福利，当然是吴忻的一大负担，虽然他麾下的“中坚”战士其实还不是很多。 萨扎斯坦没有时间来搞这个，吴忻自己的水平又实在坑人，所以他只好请阿尔温范海辛来修理武器。 他当然不能只给成本，还有补贴一大笔，这也是这位法师在管理采石场以外的一大收入。 而且这位法师也不是常来，只有他攒够了一些钱，能够找萨扎斯坦学习新魔法的时候，才会来一次。 他来的频率不低，萨扎斯坦的收费其实不高。 虽然萨扎斯坦觉得他天赋不足，但是吴忻集团暂时也没有找到资格当高等生物的年轻人给他当学徒，所以老巫妖还是会以比较高的价格传授他一些法术。 最近知道了位面战争的存在，萨扎斯坦又觉得天赋差一点也可是试着多给点机会，降低了法术的价格。 范海辛法师只当是自己的一贯勤恳得到了认同呢，工作得更加卖力了，最近“遗迹采石场”的产量稳步提高，很是欣欣向荣。 今天他也来了，而且就在演武场。 “好，好！斯特格仑堡，进攻！进攻！” “稳住，稳住啊，反攻，反攻！” 这位法师对这种激烈的练习很是支持，而且难得的是，这种较量还持续了很久。 当然尽管他不断给斯特格仑堡鼓劲，希望武器和铠甲受损得越多越好，信仰班恩的战士最终还是被打败了。 他在防守了许久后，尝试进行一次反攻，然后被卡萨诺硬吃了。 卡萨诺用身体承受了他一剑，然后同样砍了他一剑。 这一下把斯特格仑堡的黑色重甲给切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 “不错啊，伙计。”阿尔温范海辛一边检查他的伤势，一边说道，“现在居然能和卡萨诺打个你来我往了，是不是马上要晋升核心了？” “怎么可能...........”因为营养剂供应比较足，斯特格仑堡的实力最近突飞猛进，但是也仅限于勉强到达九级而已，“精锐都还没有稳固。” “是吗？”范海辛确认他只是轻伤，就开始检查铠甲了，“可是今天你和卡萨诺打得真的是很激烈啊。” “谦虚是好事，啊哈哈。”吴忻给他鼓劲，“你现在是我们的黎波里大公国，仅次于卡萨诺的第二强啊。” 斯特格仑堡皱着眉头，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低估自己了。 “修理武器和铠甲一共是十五个塔勒。”范海辛的话让吴忻一阵肉痛，这一练习，就要消耗上千斤的粮食。 “记在帐上就行。”不过这点钱吴忻现在出得起，让两个高级战士经常对练，是很有好处的，“你们还是要坚持每天对练。” 吴忻说着招手，让卡萨诺和他一起离开。 “你要注意对手的情况，如果对手抗击打能力很强，就要特别注意对方以伤换伤。”卡萨诺 临走前要先指点一下斯特格仑堡，“难道你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吗？” “行了，行了，你有什么变化？”吴忻拉着他离开，“不就是肺病治好了吗，今天和卡萨诺比武的过程，依然是要和过去那样说。” “明白了。”范海辛表示明白。 斯特格仑堡只是点点头，他不大喜欢吹捧的事情，不过吴忻给他的待遇很好，所以也没有立场拒绝。 吴忻没有公开承认卡萨诺的转化，当然他也没有保密什么的。 今天卡萨诺身上没有穿铠甲，他胸前的肉被斯特格仑堡切下一大块，可是却完全没事，血都没有流。 而且室内演武，斯特格仑堡早就是一身大汗，而卡萨诺则一点汗水都流不出。 他的损伤实际上微乎其微，这一块肉几个塔勒就能修好，甚至比不上在太阳下晒几个小时的损失。 当然卡萨诺不怕太阳晒，他身上的肉已经没有活性，所以无法承受高温而已。 当然在光与热神殿中，卡萨诺是什么都不怕的，这里虽然温度也很高，但是对他完全无害。 他们随后走进了卡萨诺的卧室，房间中有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炕。 “是我的剑术变弱了，不是他变强了。”现在只有两个人，卡萨诺颇有点失落地对吴忻说道，“我现在就是普通精锐的水平了。” “有得有失吗。”吴忻看着卡萨诺走进了火中，他现在需要神力来维持存在。 当然这个问题不大，他现在无需营养剂了，就等于多维持一个“核心”牧师而已。 “可是没有必要说我还能轻松打败斯特格仑堡吧。”卡萨诺对于这个说法有点不舒服，“我现在只是勉强赢他而已，他还有上升的空间，打败我是迟早的。” “商业推广而已。”吴忻表示他自有道理，“你越强，越能吸引几个大国出高价来改造他们的重要人物。” “改造我的主材，用了一个镇国法师的身体，你能找到其他的..........嗯，供应者？”卡萨诺想了半天找到了这么个词，“其实我觉得你们的开价还是太低了，我们哪里去找这种罕见的原呢。” “你的思路没理清楚。”吴忻看着卡萨诺已经在火坑里躺好，就解释了起来。 第四百零七章不想死就得上刀山 当吴忻和卡萨诺在解释着自己的捞钱思路时，夏洛克正在塞维利亚拜见皇帝。 虽然西班牙的首都是马德里，但是塞维利亚作为西班牙的经济中心，联系新旧大陆的枢纽之一，行宫规模宏大，甚至胜过维也纳的宫殿一筹，足以衬托费迪南德一世的威严和荣耀。 但是最能显示威严和荣耀的，还是皇帝会客室外的景象。 “夏洛克，你来得正好。”皇帝对夏洛克挥挥手，然后对他说道，“你帮我们数数，这窗外到底有多少船帆，我说有二十五艘盖伦，富格尔殿下说是二十六。” “夏洛克阁下，别来无恙？” “富格尔殿下，多谢关心。” 西班牙“镇国”大法师也在这件正对着港口的会客厅中，他和萨扎斯坦的风格完全不同，虽然实力强大，但很是客气地对夏洛克点头致意。 虽然夏洛克自身也是颇为强大的复合型实力派，恐惧死灵师，但是相比个人实力强大，身后还有庞大的富格尔纺织协会的富格尔大法师，双方差距是极大的。 “快点，快点，来数数。” “是，是，一、二、三..............” 虽然知道这不是什么“来得正好”，而是皇帝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过夏洛克还是立刻恭恭敬敬地数起了窗外的战舰。 “认真点哦。”皇帝戏谑地说道，“我和富格尔大法师，可是为此打了赌的，赌注可不小。” “是，是。”夏洛克连连鞠躬，“我一定数仔细了。” 皇帝的会客厅极为宽敞华贵，摆满了各种被西班牙征服的民族的奇物，这种装饰足以让大部分觐见者产生极为尊敬、畏服的心态，哪怕是各国大使，也难免因此发挥不佳，无法对抗西班牙的强势。 但是其他强国来说，这些东西就不够给力了，巴黎、伦敦和伊斯坦布尔，一样有类似的房间。 本来作为最重要的盟友，奥地利是不会有这个待遇的。 然而拉迪斯劳斯上次接近西班牙大使的时候，请求他的原谅自己会客厅的寒酸，因为他的奇物都被送去给前线将士了。 拉迪斯劳斯如此无礼当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西班牙方面表示希望奥地利能把过去欠的帐还掉一部分。 凭本事借来的钱，要还真的好痛苦，当然拉迪斯劳斯也不会说不还，只是需要再借点，多借点。 用新债还旧债，再多借一成这个事，西班牙一贯是接受的，但是最近皇帝有点含糊，对这个事情不是很痛快，所以拉迪斯劳斯就哭一哭穷。 不肯还债再加上态度恶劣，因此过去这种专门让法兰西、英格兰大使难堪的活计（西班牙和奥斯曼之间没有外交使节），夏洛克终于也体会到了。 西班牙真正有威严的宝物，她的外洋舰队，现在就在塞维利亚港中集结，接近五十艘盖伦帆船对于每个看到他们的人来说，都是极大的震撼。 “十四、十五...............” 夏洛克一边数，一边倒不是很紧张，其实他甚至可以说得上稍微松了口气。 他是拉迪斯劳斯的绝对嫡系，他们这些嫡系最怕的其实不怕西班牙态度见外，而是怕皇帝把奥地利当成自己的财产，现在他明确站在西班牙的立场上和奥地利为难，反倒是让他们一伙安心的事情。 在皇帝宣布要让次子继承奥地利，这伙人就一直很担心。 这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兼西班牙国王，即位以来还没有前往自己帝国境内，即位仪式都是在尼德兰进行的。 “二十四.....” “二十五.....” “二十六.....” 最近这种情况却有了变化，皇帝表示要访问一次维也纳，还为此集结了强大的外洋舰队。 “真的有二十六啊。”皇帝一副惊诧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主力舰似的，“哎呀，富格尔殿下，看来那个多巴哥岛的专卖权，我是只能交给你们家了。” 虽然知道皇帝是在炫耀，夏洛克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紧。 他不可能知道每一个西班牙控制的岛屿的名字，但是多巴哥岛听名字就知道是盛产“多巴哥”的地方，这可是长期使用后能让施法者提升专注度的好东西。 拉迪斯劳斯曾经评价说：“吸烟有利思考，果然是有魔法依据的。” 虽然夏洛克搞不懂这个吐槽的含义，不过不妨碍他知道皇帝的意图。 他知道自己的主人其实一直很想在西印度群岛中也分一杯羹，西班牙方面对此无可无不可。 虽然西班牙一度把新大陆视作禁脔，但是客观上，西班牙的人口无法充分移民，他们无法阻止法兰西和英格兰人探索新大陆，并且在各处建立殖民点。 奥地利没有要求新大陆主体，只是想要几个小岛，这是可以商量的。 毕竟奥地利也是欧陆二流的强国，西班牙的血盟，给奥地利总好过让法英占便宜。 西印度群岛中，最好的就是这个多巴哥岛，也是拉迪斯劳斯的一贯目标，皇帝把他许给富格尔家族，其实就是对奥地利的一次小小警告了。 “多谢陛下。”富格尔当然也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就好像不是因为他家给皇帝一百万贷款，才得到了这个岛的烟草专卖权一样。 “恭喜，恭喜。”夏洛克也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 “好了，好了。”看到夏洛克挺配合的，皇帝也就不为难他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夏洛克陪笑说道：“摄政希望能够削减一下的里亚斯特港的整修规模，我们奥地利用不了那么多的码头啊。” “嗯？”皇帝斜了一眼夏洛克，“你的主人跟我要了三万塔勒用来整修那个港口，你们把钱弄到哪里去了？” 夏洛克仓皇解释：“这笔专款绝无挪用，只是实在是不敷使用。” 三万塔勒用来搞伪装、造些假码头其实也勉强够了。 和大部分奥地利人不同，夏洛克很清楚皇帝集结舰队根本不是要去维也纳。 但是拉迪斯劳斯舍不得这么搞，他是真的用来修正的里亚斯特港的码头设施，那区区三万塔勒自然是只能勉强建立几个小泊位了。 “况且即使现在加班加点，也不可能在三个月内造好足够无敌舰队停泊的深水泊位了。”夏洛克表示困难实在太大。 “哼。”皇帝不置可否，不过他没有继续纠缠，和拉迪斯劳斯打了那么久的交道，他其实早就有心里准备了，“那奥斯曼的间谍至少是要抓住几个吧？” “那肯定，那肯定。”夏洛克连连点头，“托皇帝齐天洪福，摄政英明领导，我们最近几个月抓了超过二十个奥斯曼间谍了，甚至有一个潜伏了二十多年的核心法师，都死在了杜垩登大人的刀下！” “是吗，杜垩登，就是那个卓尔精灵游侠，他一直也没有突破护国吧。”皇帝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是不是也老了？” 夏洛克点点头：“是啊，杜垩登大人已经年近百岁，虽然卓尔精灵的寿命可以比我们人类长一点，也是天年将尽了，不过他毕竟只是核心，倒还好办。十万塔勒，再加上镇国、护国的尸体，就能延续他的生命了，这是只对奥地利和西班牙开放的服务。” 除了二十五万的全包服务，作为好朋友，你还可以选择来料加工。 “哦？” 皇帝和富格尔大法师的兴趣都来了，这是外交场合，皇帝可以随意一点，但是夏洛克任何一句话都不能乱说的。 他们立刻就意识到夏洛克在说什么。 吴忻在地中海南岸搅动风云，萨扎斯坦又研发出了能够延续强大战士生命的办法，这是最近最大的事件了。 “卡萨诺就是依靠哈杰纳霍的身体续命的？”富格尔大法师很是关注这个问题，虽然没有萨扎斯坦的技艺，他也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施法者，“转化方法的关键就是镇国、护国的尸体？” “关键当然是萨扎斯坦殿下无以伦比的技艺和对魔法深刻至极的理解。”夏洛克当然要把加工这个环境的作用说得大一点，“配方和法阵都极为复杂，不是凡人能学会的。” 凡人比起低等生命是不是好听一点？ 反正夏洛克是这么觉得。 “那么尸体是不是有什么要求呢，是不是要新鲜的尸体？”富格尔继续问道。 “越新鲜越好。”夏洛克的话余地很大，“不过老旧但还没有完全腐朽的尸体，也可是试一试。” “到底能延长多久的寿命。”富格尔问到了另一个关键。 “萨扎斯坦殿下认为卡萨诺能稳定存在五十年以上。”夏洛克强调这不是他的判定，“的黎波里大公也这么说。” 吴忻不是胡说，依靠神力，卡萨诺在干五十年没大问题，但是其他非火焰之主的信徒，那就没有保质期了。 这当然没有必要实话实说了。 皇帝和富格尔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了这个转化方法如果是真的，其中有极大的价值。 弗洛伦蒂诺大总管今天不在，上次去火山口开采硫磺的时候，老护国被一只冥河窃忆魔重创，虽然在团队的支援下，最终艰难击退了对方。 但是现在老护国卧床好几个月了，谁也不能确定他是在养伤还是养病。 弗洛伦蒂诺到了生命边缘这一点事无疑的，即使能撑过去，也是风中残烛。 “护国战士也能如此延续生命？”皇帝亲自问道，对于侍奉了哈布斯堡家族几代人的忠实老管家，不帮他是不可能的，“的黎波里大公保证这一点吗？” “目前转化的次数还太少，需要更多数据。”夏洛克看似否认，吴忻指望再坑几次法兰西人呢，“不过卡萨诺的转化是铁一般的事实。” 皇帝沉默了，巴赞父子已经送来了情报，他们都认为卡萨诺确实是得到了很长的寿命，他的母亲是见多识广的，胡安娜也是这个看法。 巴赞父子是战士也就罢了，胡安娜的见识是很接近法师的，吴忻不大可能糊弄得了她。 然而夏洛克下面的话才是重点。 “不过，如果是护国战士的转化，那就需要传奇存在的遗体。除了高一个境界的尸体，还有很多其他的辅料要求，卡萨诺转化能用的辅材，未必还能用，都要升级，萨扎斯坦殿下也要积累经验，而且也不是很有把握。” “所以提供了主材，十万塔勒的其他费用还是需要的。” “不过只要能够提供主材，萨扎斯坦殿下保证，对于西班牙和奥地利这样的亲密盟友，哪怕是护国战士的转化，也保证两次成功。” 皇帝和富格尔再次对视，这几句话的份量可不一般，可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啊。 “夏洛克阁下。” “皇帝陛下，富格尔殿下。” 皇帝随后点点头，示意对方告退。 “传奇存在的遗体，还两次才能保证成功。”富格尔大法师提都不提钱，护国这个层次上的材料费已经不是关键，“那些古老传奇的遗体早就腐朽了，还大致保存的比较完好的传奇的遗体，那就只有一个地方有啊。” 这个位面上，传奇可不是那么常见的。 近千年来，只有罗马教会的首领是稳定的传奇，那自然也只有罗马教会才有大量的传奇遗体了。 “这个的黎波里大公，是在逼我上刀山啊。”皇帝也难得的露出了牙疼的表情，“当初我们杀进罗马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把几位西班牙真选教皇的遗体迁回来呢。” 第四百零八章谁会不怕死 在夏洛克把吴忻的优惠条件告诉皇帝之前几天，同样的报告就送到了维也纳。 尽量先把转化的名额给奥地利和西班牙，这确实是吴忻的想法。 并且这个报价也不是二十五万，而是给了一个真正的折扣。 “如果能够提供刚刚死去的护国、镇国的尸体，再加十万塔勒就能将一个核心级战士多维持至少二十年。” “萨扎斯坦如此人杰，当初居然也守不住布达，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 读了几遍琼斯送来的报告后，拉迪斯劳斯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把这个情报送给了身边的部下。 他的这个部下长得极为青春靓丽，一双柔荑更是纤细光洁，不似凡间之物。 这是奥地利仅存的一个能使用九级魔法的“镇国”法师，号称拥有有永恒青春的米斯瑞拉。 拉迪斯劳斯曾经杀死过爱与美之神的选民，失去了一点魅力，并不能施展九级魔法。 当然他另辟蹊径，得到了其他进阶，别有威能。 “天时不可能永远在异教徒的一边。”米斯瑞拉知道自己的主人是在赞叹苏莱曼大帝的“时”，她同时赞叹又有点疑惑地说道，“当初老师说我们俩天赋都是出类拔萃，将来的成就都会很高，并没有说萨扎斯坦能胜我那么多啊。” “老师哪会把一个一个学生的前途都说明白。”拉迪斯劳斯觉得师生关系不该是这样的，“这可不是为师之道。” “胡斯老师就是这样，谁能当高级生命，高级到什么程度，他都是说清楚的。”米斯瑞拉却很清楚自己老师的性格，她也不觉得这很过分，“他确实认为萨扎斯坦天赋最佳，可是从不认为萨扎斯坦能逼近传奇。” 高等生命俯视低等生命的事情，能叫歧视吗？ 虽然她也能施展九级魔法，但是始终就是初级“镇国”，再进一步而不可得。 萨扎斯坦掌握了转化死灵魔法的方法，对于法术的理解已经近乎圆满，明显胜过她了。 拉迪斯劳斯看着米斯瑞拉，不知道她能不能自行堪破位面战争的秘密。 “大概是老师不愿意承认萨扎斯坦能更胜他一筹吧，毕竟他是如此自负的人。”米斯瑞拉最终找到了另一个解释，合理，但不完全正确的解释，“这已经是无限接近传奇的技艺了，能够改变世界的平衡，这对我们是大好事啊。” “谈不上改变平衡。”拉迪斯劳斯摇摇头，“需要很昂贵的材料，而且一年只能进行两到三次改造而已。” 每次转化仪式对萨扎斯坦压力是很大的，不是能随便进行的。 “不过这确实是大好事，这个世界的魔法技艺因此得到补全。”拉迪斯劳斯轻声说到，“他弥补了这个世界的一块短板。” 米斯瑞拉觉得拉迪斯劳斯的逻辑有点问题，不过她没有说什么，你们术士能使用高级魔法但终究不是真正的高级生命。 “核心改造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七十五，镇国护国的尸体再加十五万塔勒。”米斯瑞拉并没有真正明白拉迪斯劳斯话中的意思，她还在消化情报，“这个尸体，说起来还是很紧缺的啊。” “也不是那么紧缺的，萨扎斯坦一年只能转化那么一两个核心。”拉迪斯劳斯看出了这个问题，“我们死了，把自己的遗体贡献出来有什么关系，国家补贴继承人三万塔勒就是了。” 拉迪斯劳斯是比较看得开的，米斯瑞拉想了想，也点了点头：“灵魂寂灭，这身皮囊没什么好留恋的。” “要是为护国改造，就只有一半的成功率了，而且也是要刚死传奇的遗体？？？哈哈，这是要闹的罗马不得安宁啊，我们和西班牙联手，把那些神棍的尸体统统挖出来，看看有多少能用的。 只有奥地利和西班牙可以自带尸体改造，其他势力只能把尸体卖给萨扎斯坦，每个护国或者镇国，两万塔勒，目前是这个出价。 虽然看上去不是很高，但是胜在没有什么竞争者，所以吴忻一伙还是比较乐观的。 不过如果是护国不肯要活下去，可以自己带着传奇的尸体来，但是要弄传奇的尸体，就必须要和罗马教会对上，显然是不怀好意。 “这是想多了。”拉迪斯劳斯摇摇头，“真选教皇和暗日的关系那么亲近，只有当代真选教皇祷告一次，祂一定把所有的遗体粉碎。” “也对，要是不当机立断，以后真选教皇的尸体都要不得安宁了。”米斯瑞拉只是一时激动，稍微想了想就赞同拉迪斯劳斯的判定，不过她又说道，“能让西班牙和罗马之间起点嫌隙也是好的。” 百分之五十，其实三次连续失败的几率是不小的，吴忻之所以对西班牙保证两次一定能成功，就是在为了给西班牙人鼓鼓劲。 “就怕罗马方面因此嫉恨，想要报复他们。”米斯瑞拉看似说得软弱，“不过我们总不好坐视不理，不让罗马教会报复他们就是了。” 拉迪斯劳斯却明白米斯瑞拉其实在支持吴忻，要拉迪斯劳斯阻挠罗马方面的报复才是重点。 她和火焰教会终究是有难以斩断的关系，还是在为吴忻说话。 拉迪斯劳斯却知道米斯瑞拉想差了，的黎波里港并不会真的面临报复。 她能理解高级魔法，智商肯定是高，但是搞政治并不是 全讲智商，情商和经验也很重要。 米斯瑞拉整天搞实验，研究怎么青春永驻，政治上终究是迟钝了。 不过他也不打算挑明了，而是顺着对方说道。 “如果罗马教会真的因此要找的黎波里港的麻烦，我当然也是要说话的。”拉迪斯劳斯又补充道，“毕竟续命的资格，他还是先给了奥地利，谁想要活，就自己出二十万，我至多补贴五万。” ............. “你说西班牙会不会去打那些死掉的真选教皇的主义？”吴忻对自己耍的阴谋有不小的期待。 “主义肯定是会打的，但是罗马教会不可能让步，哪怕皇帝再派大军，也不可能抢到可用的尸体。”萨扎斯坦的判定和拉迪斯劳斯差不多，“一定会被毁掉，这是暗日的尊严。” “这很麻烦啊。”吴忻有点不开心。 “麻烦什么，我们不是早就讨论过了，罗马教报复的几率不超过一成。”萨扎斯坦满不在乎，“罗马方面也就是两个西班牙籍真选教皇的尸体交还给皇帝就是了，这样皇帝不用动武，罗马也不用焚毁历代真选教皇的尸体。” 罗马教会里，当然也有怕死的家伙，为了活下去，难免有人在和吴忻一伙暗通款曲。 “我不是怕罗马方面的报复，如果不到一成的几率也不敢冒险，那还做什么大事。”吴忻对于罗马的报复倒不担心，他担心的是罗马太软弱，“要是罗马方面多给了西班牙几具真选教皇的尸体，我们就有点麻烦啊。” 已经朽烂的尸体效果不佳，会让萨扎斯坦本来就不是完全有把握的转化，变得更加艰难。 “要是真的运气不好，大不了多给西班牙转化几个精锐就是了，这好处也不是一般的，难道他们真能咬我不成。”萨扎斯坦对于虚假宣传毫无心理压力，“和我翻脸就是断了一堆大贵族活下去希望，这些脑满肠肥的低等生命都是贪生怕死，皇帝也要掂量掂量。” 豪门家主才是吴忻的主要客户群，他们的实力一般也就是精锐，转化他们，只需要核心的尸体。 核心战士和法师还是不少的，弄这个等级尸体自然也是比较容易的。 吴忻点点头，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不能接受“一年一个”的道理，他盯住的主要客户群，不是实力强大的战士，而是富裕的贵族，一般也就是精锐水平。 “不过二十五万塔勒，对于王室以外的大贵族真是有点贵了。”萨扎斯坦久掌财政，知道这笔钱意味着什么，“我估计西班牙的国库里或许会有个大几十万现金，虽然开销大，但是西班牙借钱容易，其他国家，哪怕奥斯曼和法国也很吃力，奥地利和英格兰是绝不可能有二十五万现金常备的，顶级豪门就算有这样的资源，家主仅仅为了自己活下去要用这么多钱，家族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 “看看情况再决定是不是降低一点，不过生死间有大恐怖。”吴忻用阴沉语调说完，然后轻快地说道，“你这样的高等生命，无法理解的。” “啊哈哈哈..............” 第四百零九章胆小鬼、带路党和动摇分子 罗马西斯都礼拜堂里，弥漫着焦躁和担忧的空气。 几个红衣大主教正围拢在真选教皇身边，清一色的都是意大利本土贵族出身，没有一个外族人。 虽然宗教是没有国界的，但是主教们可是有国界的，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要以血统和语言来抱团的。 “陛下，哈布斯堡的使者已经到了半个月了，真的不见吗？”一位意大利本土的红衣大主教，很是紧张地问道，他的家族就在西班牙领地的旁边，一旦有事立刻倒霉，“万一把皇帝激怒了，他的舰队在去的里雅斯特港的路上，顺便往罗马来，那可就危险啦。” 这个家伙虽然是自己人，但显然是个不可靠分子，真选教皇眼皮抬都不抬。 “胡扯什么，他的舰队明显是要去黑大陆北岸的，目标不是班加西就是******城。”驳斥这个动摇分子的是一个满脸花白胡子的战士，场中唯一一个没有红袍的人。 “托尼殿下说得对，皇帝想要糊弄谁啊，他编组集结那么大的舰队，怎么可能是为了去访问奥地利，肯定是要去进攻黑大陆。”另一个红衣大主教先对真选教皇身边的这位护国武士点头哈腰，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他这总归也是和异教徒拼命，我们还是要支持的。” 虽然这位红衣大主教家的领地不在西班牙领地旁边，不过皇上的大军一旦过来，小小的罗马教会国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呢？ 上一次皇帝的大军在罗马教会国转了一圈，哪个村庄不交粮食，那个红衣大主教不被敲一笔？ “是啊，是啊，异教徒占了******对罗马的威胁也很大啊。”这倒也不是胡说，不过终究是为了说下一局，“陛下，那两个西班牙人的尸体，他们要，不如就给他们算了。” 这位红衣大主教来自曼图亚侯国，曼图亚当代侯爵跟着哈布斯堡家族一起和法国、威尼斯作战，得到了大量领土，因此态度就不仅仅是不坚定，而是有带路倾向了。 “无耻叛徒，皇帝又许了你们曼图亚家族什么好处？！”怒斥的人是一个被皇帝没收了大部分领地的意大利贵族。 “呵呵。”曼图亚红衣大主教下巴一抬，根本不理会这个只剩下几个小镇的家族，只是大声说道，“不论陛下想怎么处置，我们曼图亚家族都坚决和罗马教会国在一起，真把我们惹祸了，我们大不了把几位法兰西出身的真选教皇的尸体，也都送还给法王，让他供奉。” “实在是高招啊。” “大家都是意大利人，不要说这些破坏团结的话。” “局势艰难，我们意大利人一定要团结啊。” 曼图亚家族虽然和哈布斯堡皇室合作，不过他受奥地利的压迫不轻，双方的关系并不是很稳固。 不过他的这个所谓的办法，也就是糊弄一下这些装傻的红衣大主教。 真选教皇和托尼对视一眼，都在心里冷笑，法国人拿了那些尸体也只能真的供起来而已，掌握死亡骑士转换魔法的萨扎斯坦难道会帮法国护国续命吗？ 哈布斯堡大军如果真的再来，谁也不知道他的立场。 得到这个强藩的鼓励，其他人自然敢说话了。 真选教皇也是一脸花白胡子，托尼还有一股凶悍之气，他的脸上就只剩下苍老和衰朽了。 “陛下，那两个西班牙人本来也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那么堕落无耻，不如给他们算了。”一开始说话的那个投降分子看到有人支持，又跳出来，“皇帝毕竟也没有打其他真选教皇遗体的主义，万一，我们拒绝...........” “住口。”真选教皇终究开口呵斥了，不能让他继续动摇人心，“加礼斯都四世和亚历山大六世陛下都是上帝陛下亲自赐福的真选教皇，哪怕他们是西班牙人，你也不可以随意诋毁！” “是，是，我错了。” “当然，当然，只要是上帝赐福，就是教会的首领。” 这两位西班牙的真选教皇确实有很多大胆行为，不过和平均水平也差不多，名声恶劣的主要原因还是意大利人对他们的不断诋毁。 看着众多畏惧和动摇的目光，真选教皇心中叹了口气，对他们说道：“这件事情，我自会从长计议，如果太容易答应，皇帝再要有西班牙血统的意大利真选教皇遗体怎么办，再要几个那不勒斯的真选教皇遗体怎么办？” 那不勒斯地区占意大利地区的几乎一半，如今被西班牙控制。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盛赞真选教皇陛下圣明。 得到了这个答案后，这些惧怕战争的红衣大主教终于是满足的离开了。 “真的要把那两具遗体交给皇帝？”等到众人离开，托尼托尼终于把自己的反对意见说明了，“西班牙的护国和镇国本来就多，哈杰纳霍死在的黎波里港后，法西之间的力量平衡已经很不稳定了，如果弗洛伦蒂诺再不死，马德里方面就更强了。” 真选教皇看着自己的老伙计，不禁叹了口气：“皇帝已经很克制了，只要求两具西班牙籍的遗体，如果我拒绝，西班牙和奥地利那么多红衣大主教一起，不用出兵就能把我们搞得灰头土脸。” 维持着独立的意大利地区越来也少，意大利红衣的力量自然也越来越弱。 当代真选教皇来自意大利最强的美第奇家族，依靠佛罗伦萨共和国和罗马教会国的合力，还勉强能维持一定的体面。 “萨扎斯坦的这个力量，应该是来自位面战争吧？”托尼问道，他和真选教皇当然都是位面战争的成员。 “应该是吧，这个位面的死灵转化仪式，本来已经很衰弱了。”真选教皇参加过的位面战争次数极多，是这个位面的中流砥柱，“他能强化一下，也算是好事。” 他知道，自己死后，美第奇家族不可能再连任，奥地利和西班牙的红衣大主教会确保这一点，一定会选一个弱势家族的真选教皇出来。 “可惜力量被皇室拥有的太多了，萨扎斯坦的实力对这个位面当然是好事，可是位面内部的平衡怎么办。”托尼很是忧虑。 这对美第奇家族很危险。 “先稳住他们。”当然真选教皇也不会坐以待毙，“皇帝这一次进兵黑大陆，就是一次危机，希望那位穆斯塔法大王子不要让我们失望。” “在位面战争上，他给我们制造了那么多的麻烦，他的才能和实力是没有问题的。”托尼有点后怕的说道，“上次守卫卫星的时候，真是好险，差点就被他们把卫星给击碎了。” 这是来自敌人的敬意。 “星月教无法自行俘获次位面，只能抢劫、破坏别人的次位面，终究是位面的不稳定因素。”美第奇家族也有一个次位面，经常会遭到袭击。 第四百一拾章哈斯夫和哈史夫 的黎波里港的大神殿，除了承担集会功能以外，还有法庭的功能。 萨扎斯坦出击次位面斩获颇丰，进一步巩固了火神派在吴忻集团中的优势地位。吴忻乘势把司法权也收归自己的嫡系。 所以在老德弗里希骑士战死后，吴忻把副大法官的职位给了凯斯勒首座， 然后再把凯斯勒首座的财政权力收回，这个位置本来吴忻是想给萨扎斯坦的。 哪怕他最近搞各种死灵转化配方，忙得不可开交，但老巫妖毕竟一天有二十四小时的工作时间，承担两个人的工作其实问题不大。 但是萨扎斯坦坚决拒绝，认为这妨碍了他追求无穷远大的魔法真髓。 吴忻最后反复思量，把这个位置给了一个出乎大家意料的人选。 “真是没想到，他会选你管钱。” “还不是你狮子大开口，把他给搞烦了。” 萨扎斯坦趴在卡萨诺的肩头，哪怕围观人群近千，他们也能无声交流。 “以后我们很快要发大财了，先给我花了二三十万塔勒又怎么了？” “呵呵..............” “我明年转化两个核心，一个能净赚十五万，这点钱算什么？” “呵呵...............” 卡萨诺战士以外的很有限，但是他也有好几个优点很适合担任财务官。 首先是他的道德水平较高，不大可能腐化。 其次他现在也每天能工作二十四小时，除了训练之外，有充足时间反复检查各类账目。 会计这个东西和科学不一样，只要投入精力和时间，没有天赋的人也能干好。 凯斯勒首座虽然也很廉洁，但是他一天只能工作是十来个小时，其他时间要组织布道，研究教义等等。 卡萨诺夜夜查账之下，比他的表现更好，他接手后的一个月内，的黎波里港的贪腐分子被挖出了好几个，他们大多在收取游牧部落贡品时，吹毛求疵，迫使部落贿赂他们。 惩处这些人，强化了吴忻的实力，提高了税收效率，也巩固了威望。 再次是吴忻集团中，卡萨诺是和萨扎斯坦资历最接近的人，能够对抗老巫妖的不合理要求。 最近几天，吴忻被他搞得烦的不行，老巫妖盯着吴忻最近捞到的钱，整天要买这买那，打算囤积十几万塔勒的死灵材料，再买三五具护国、镇国尸体，要建立“多元宇宙领先、填补位面空白”的超级死灵实验室。 “给我十万就好啊，我知道你有的，黑子莓，熬尸池，都要花钱呐。” “三万预算，你自己看着办。” 吴忻被萨扎斯坦搞得不行，其实谁也搞不过他，但卡萨诺的立场就极为坚挺了。 “八万，八万啦。” “三万。” “五万，五万真的不能再少了。” “三万。” “等我明年赚到钱，我一定要让你后悔，后悔，后悔！” “三万你要不要？” “要..............” 有了卡萨诺应付萨扎斯坦争夺预算的劲头，吴忻自己就能干其他事了。 一般来说，审判工作都是凯斯勒首座负责的，不过今天的犯人地位极高，吴忻正在亲自宣读判决。 “现在我宣布，艾买提本阿布吐拉本哈史发，阿里本买买提本哈史发，司马义本玉素甫...................” “******罪、种族灭绝罪，战争罪..................以上七十二项罪名，全部成立！” “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随着吴忻话音一落，在围观群众的一片的惊呼中，审判席下出现了一个火坑。 然后吴忻大手一挥，十几个被折磨得完全失去了精神气的哈斯夫家族成员就被卡萨诺首座带着十几个骷髅守卫一个一个带到了火坑边。 他们都被萨扎斯坦折磨得够呛，所以只有在被按进火坑的时候，才会惨叫一下。 “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名字翻译得怪模怪样？”卡萨诺有点奇怪。 “哼！你去问他啊。”萨扎斯坦显然很不开心，所以他和卡萨诺生了半分钟的气，然后才解释道，“无非是想割裂本地星月社区和其他星月社区的联系罢了，他们几乎都不识字，不同的名字，几代人之后就能造就不同的人。” “虽然依然仇视我们，但是他们之间也会互相仇视。”卡萨诺也明白了，“真是高明啊。” “确实有那么点意思。”萨扎斯坦其实也被这个手段给惊讶了，他一度尝试想要教吴忻魔法，“真不像一个术士能想出来的。” 除了这个分化手段，通过处死这些在黑大陆素有名望的哈史夫王室，吴忻在本地部落中的威信更大了。 根据最近的宣传，吴忻是连败******军和巴巴利海盗，然后才控制了半个******的。 吴一个一个被按进火坑，惨叫着被献祭的哈史夫家族成员，明显强化了吴忻的力量，他能感受到，被请来“观礼”的本地游牧民首领中好几个本来已经被动摇的人，现在已经成了火焰之主的泛信徒。 不仅是对王室成员，吴忻亲自要求所有的黎波里港的账目和文书都要使用他规定的新译名。 这当然不是一个术士想出来的，而是人类历史上最机敏非凡人物的灵光一闪。 依靠音调的不同可以加速星月教徒的分化，并制造内外隔阂，可惜这个手段只有在识字率不高的时候作用才大。 不过这终究只是手段，而不是解决办法。 如果一个集团的上层自身没有坚定的信仰，为了短暂的安稳采取绥靖政策，那么灵光一闪终究是只是一闪而已。 吴忻最终摇摇头，把这些思绪赶出了大脑，继续自己的工作。 “今天，残民以逞、狂暴不仁的哈史夫家族已经灭亡了，火焰之主假我之手，布下了神威。” “他们灭亡了，但是残暴和野蛮依然在世上横行，******城中如今的统治着比哈史夫家族更加凶恶十倍，他们屠杀、抢劫、强奸，展示着人性的各种下限。” “火焰之主极为震怒，祂绝不允许这样的丑恶在祂的眼前横行，祂命令我在最近的将来，扫荡******城，将光明和温暖，带给那些不幸的人民。” 说完这些，他朝角落里满脸笑容的布尔莎和图尔古特点点头。 ..................... “海雷丁殿下，三天前，十一个哈斯夫家族的男性成员，在的黎波里港被处死。” 图尔古特的信使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城。 海雷丁躺在属于******苏丹的床上，搂着苏丹的妻子和女儿，听到这个好消息立刻是哈哈大笑。 第四百一十一章海盗当厌了，弄个苏丹当当 “哈哈哈..............” 畅快的笑了几分钟后，海雷丁才止住笑声，再次确认到：“哈斯夫家族的人都死了？包括摄政王穆雷哈桑哈斯夫在内的所有王室成员统统死了吗？” “都死了，布尔莎和图尔古特一起验明正身的。”信使很快回应道。 床上的两个女人听到这个答案都无法抑制的露出了哀伤，一个年轻些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那个年幼的苏丹早已经被海雷丁处死，吴忻赞成斩草除根，但是他不烧小孩子。 吴忻提议把小苏丹弄瞎眼睛再送进修道院的这个处理办法，海雷丁不肯接受，没有人确切地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 年长些的女人连忙搂着她，并向海雷丁投去哀求的眼神，这种程度的悲伤就足以让这个女孩被海雷丁直接丢进大海。 好在海雷丁心情实在很不错，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真情流露，他起身离开召集了自己的亲信部下去开会了。 当十几个海盗船长聚集到起来的时候，海雷丁已经收起了笑容，一脸悲戚地说道：“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 海雷丁的话让所有的海盗船长都是心头一紧，他们的首领有很多缺点，但是谁不能否认他是极为坚强自负的人，这是什么情况让他也如此悲伤。 “虽然我不断求情，但是黑大陆古老尊贵的王室哈斯夫家族，还是在三天前，全部被的黎波里港的那个异教徒残忍杀害了。” “虽然哈斯夫家族已经不幸灭亡了，但是******苏丹国的人民还需要我们救援，就如同我们第一天来到这里的目的一样，我们把保护******人民免遭异教徒的蹂躏。” “%……#%……￥……&” 海盗们面面相觑，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哈斯夫家族枝繁叶茂，除了逃到吴忻那里的十几个，被海盗抓住的更多。 他们这些人谁没有杀过哈斯夫的王子，谁没有干过哈斯夫的公主？ 海雷丁说完之后，等了几分钟，也没有等到想要的反应。 大海盗和十几个海盗船长，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海雷丁自己绷不住了，他怒吼一声：“妈的，你们应该一起表示哀悼，然后表示一定要和异教徒奋战到底！” 这种事情如果是在某个大国宫廷里，根本不用领导明说到这个地步，早就是悲声一片，纷纷给哈斯夫或者哈史夫家族嚎丧了。 但这里是海盗集团，这种不算很微妙的政治大部分人都理解不了，需要海雷丁明说。 “痛心啊，哈斯夫家族都是好人哪！” “我们一定要和异教徒奋战到底！” 不过大部分海盗总算是都反应过来了，哈斯夫家族既然死光了，那自然就不是敌人了。 他们虽然过得的大碗吃肉、大秤分金的日子，但管理手下几十上百号海盗，还是让他们多多少少学到点东西。 “哀悼啥啊，哈那什么夫的人死光了，不是好事吗？”不过哪怕海雷丁说到这个地步，还是有脑袋不开窍的海盗依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我们不是一直想把他们杀光吗？” 海雷丁看大部分部下已经明白了情况，无视这个逗比，继续说了下去：“现在我们就要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怎么办？立刻收复加贝斯，然后把的黎波里港的异教徒杀光！”那个傻子还在叫嚣，海雷丁要不是看他打仗还算得力，真想狠狠地给他一脚。 “对，对，杀异教徒。” “给尊贵的哈斯夫家族报仇！” “哎............”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也许应该等图尔古特回来再搞这一出的，有些话自己说出来，真的好没味道，“反攻不着急，当务之急是..............” “当务之急是先定一个名分！！！”一个海盗船长似乎是灵光一闪，突然说出了海雷丁想听的话，“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这******没有苏丹，我们星月教徒可就没有的方向呐！” “不是有苏莱曼哈里发吗？我们受他的领..........”这个夯货终于是被一脚踢翻了，就是第一个明白海雷丁意图的人，给了他一脚。 “哈里发是海雷丁殿下领导，我们也配受哈里发的领导？”这话说的也是让海雷丁心花怒放，这个船长虽然一贯偷奸耍滑，看到硬仗就躲，看到肥肉就争，不过确实还是有用处的啊，“海雷丁殿下，如今我们可不是海盗了，殿下更不是海盗，您是******和阿尔及利亚的保护者，您娶了那么多哈斯夫的公主，继承这个苏丹的位置那是名正言顺的啊，我建议我们所有船长联名向伊斯坦布尔请命，让海雷丁殿下受封苏丹。” 这个船长不是海雷丁的亲信，一直是一条独狼，加入海雷丁集团还不到一年，可是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这家伙好像是叫博多哈桑？对，就是这个哈桑，弯刀用得挺不错。 ‘不，不，不，我实在是愧不敢当。’这是传统阴谋家这个时候该说的话。 “好，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我，我也就当仁不让了。”这是海雷丁老兄干的粗糙活，“信我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一起签个名就行。” 又是哈桑第一个跳了出来，刷刷地画上了花押。 海盗们纷纷跟进，抢夺着劝进的大功。 ................. “******一片动荡，人心思变？” “请求让他假代苏丹之位，稳定人心？” “等到大局稳定，再任由我处置这个位置？” 海盗们的联名上书，不到十天后，就抵达了伊斯坦布尔。 苏莱曼大帝坐在他的宝座上，阅读这篇颇有文采的信件，虽然身体很是放松，但是他依然威风凛凛，充满了王者的气魄。 “这篇文章倒有几分可取之处，不像是海雷丁能写出来的。”苏莱曼看了一遍手上的文字后，就一直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来他是海盗当厌烦了啊，他是你的人，你说该怎么办呢？” 虽然办事粗鲁，但是写封信的文胆海雷丁还是有的，那么多年纵横地中海，没钱付赎金的读书人抓到了何止一打。 苏莱曼说着，把手上的信递给了坐在他下手的一个人。 这个和苏莱曼长得极像，眉眼和体态都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他恭恭敬敬地接过信纸，然后阅读了起来。 第四百一十二章哈里发和大王子 “陛下，虽然海雷丁殿下公开向我效忠，但是他并不是我的人。” 同一模板，只是比父亲年轻二十岁的穆斯塔法大王子看完了海雷丁的信后，并没有立刻表达对海盗大德鲁伊要求的态度。 而是首先鞠躬行礼，反对了父亲刚刚的用词。 “哦？那么说他没有向你宣誓效忠？支持你继承我的宝座？”苏莱曼大帝用戏谑的怒气问道，“他向你进献从欧罗巴海岸抢来贵妇的事情完全都是子虚乌有的？” 在场的第三人，大维齐尔在心里给大王子捏了把汗，大王子刚刚从同波斯帝国作战的前线回来，就被苏莱曼召见，他们都没机会好好谈谈，该怎么应对海雷丁的这个要求的要求，而且海雷丁的效忠这个问题也很敏感。 苏莱曼的语气说明他已经很是猜忌了，他有好几个情报网对奥斯曼帝国的大小事情都是极为敏感。 他生怕穆斯塔法大王子年轻轻率，支持海雷丁的要求，那就会有很大的危机。 “海雷丁给我写过好几次肉麻至极的信件。”穆斯塔法大王子没有否认，海雷丁支持他这件事又是半公开的，肯定是瞒不过自己父亲的，他继续说道，“其实儿臣对于所有大臣的支持，包括海雷丁在内的支持，都不感到高兴。” 女人的事情，穆斯塔法大王子提也不提，这只是小事。 “嗯？”苏莱曼大帝的语气微微放缓，“你不希望这些尊贵的总督、聪明的大臣、强悍的将军支持你吗？你不担心他们支持你的弟弟塞利姆？” 易卜拉欣很是皱眉地看着这对尊贵父子的交谈，他几次想开口把话题重新拉回到海雷丁的要求上来，但是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我担心，我不仅担心，我甚至害怕，所以我虽然不喜欢他们的支持，也不能不接受。”穆斯塔法常年和萨法维波斯帝国作战，和他的父亲已经有几年没见面了，这几年中，他看了很多，想了很多，自然也积累了很多心里话，“陛下，父子相继，立嫡以长本来就是天地间的正理。但是奥斯曼家族继承的事情，其实从来轮不到那些臣子来支持或者反对，我虽然支持立嫡以长，但是哈里发的位置到底该如何传承，传给谁，应该是父亲你一言而决。” 伊卜拉欣欣慰地点点头，不再打算开口了，穆斯塔法一方面说立嫡以长，一方面又认为应该由苏莱曼大帝一言而决，可进可退，颇为老道。 虽然他自己也几乎公开支持穆斯塔法，但是伊卜拉欣并不在乎自己失去这种站边的权力，为了奥斯曼帝国的长治久安，为了星月之主的宏伟雄途，他个人的得失实在算不了什么。 “这样我们奥斯曼家族也可以不用代代厮杀，我们兄弟中不能即位的几个，也可以得以保全。”穆斯塔法大王子说的情真意切，虽然他的母亲和许蕾姆苏丹关系极差，但是他和塞利姆等几个许蕾姆苏丹所生的兄弟，关系并不是那么差，“卡农继承法固然是奥斯曼帝国兴起的法宝，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是世界第一强国了，奥斯曼帝国如今幅员万里，子民千万，可是我们奥斯曼家族人丁却如此凋零，这个方法已经不合时宜了。” 卡农继承法，就是赢家全得，输家一无所有，没有宝座，没有生命，什么都没有。 这个制度让奥斯曼帝国在几百年的时间里，王系始终只有一支，对国家来说基本没有庞大的宗王开销，极大地缓解了国家财政，而且让各个王子极有危机感，数百年没有出过昏君。 但是这个制度显然也极大地违反了人性，想要更多地继承家产固然是多数人的本性，但是其中又有几个会想要自己的兄弟死呢？ “这是帝国祖祖辈辈的制度。”虽然是在反驳儿子，但是伊卜拉欣知道苏莱曼其实是动摇了。 苏莱曼大帝是独子，没有经历过这样残酷的考验，他当然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大部分儿子都要被自己的兄弟所杀。 穆斯塔法大王子也捕捉到了父亲的情绪，他乘热打铁还想再说下去。 苏莱曼大帝摇摇手：“更改继承法的不要再说了，首席讲经人和大法官、大满拉们都不会支持的，我的身体还很好，这事可以从长计议。” 就和所有国家一样，总有些派系对于一切改革和进步都采取极为敌视的态度。 “我们还是先议一议海雷丁这个事。”苏莱曼大帝自己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不过他的态度已经好很多了，“波斯的异端已经被我们重创，很长一段时间肯定是无法干扰我们征服欧罗巴了，接下来的几年对奥斯曼帝国的长久繁荣是很关键的。” 易卜拉欣在心里暗暗摇头，这个说法他并不接受，在他看来，伊朗高原本身就是奥斯曼帝国长久繁荣的关键。 波斯帝国烧毁了自己的首都，摧毁了大片的农田和仓库，但是奥斯曼帝国依靠埃及和伊拉克的粮食和人力，是可以在当地组织规模足够大的守卫部队的，经过两到三年的恢复，被占领的伊朗西部地区完全可以成为信的进攻出发点。 再来一次猛攻，就可能打到阿富汗和印度边境，彻底摧毁萨法维波斯这个顽固的敌人了。 然而许蕾姆苏丹负责的一次补给完全损耗，然后奥斯曼帝国内部各种反对声浪再起，对于代价巨大的高原补给，这个反对声是一直存在的。 还有那些大满拉和首席讲经者，也一再反对先异端后异教徒的方针，要求先打击西方的异教徒。 “我知道你对于我停止进攻波斯异端是有想法的，甚至我也听过，是因为许蕾姆苏丹没有搞好运输你才不得不退兵的谣言。”苏莱曼推心置腹地对儿子解释道，他制止了儿子的要说话的企图，“但是你一定要明白，作为哈里发不能忽视人民的声音，向伊朗高原进行补给的代价太大了，每运送给你一斤小麦，就有五十斤小麦要消耗在路上，埃及和叙利亚这几个省份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了，你以为我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的几句话，就错过让发展壮大奥斯曼帝国的机会吗？！” 苏莱曼说的这些也确实是事实。 穆斯塔法看着父亲情真意切的样子，感到一阵内疚，他确实怀疑过，父亲是怕自己建立胜过他的功业。 不过他一路从巴格达、大马士革返回伊斯坦布尔的路上，看到了许多凄惨的村庄和痛苦的人民，他的态度其实已经有所软化了。 “父亲你说的对.............”他相信父亲是为了奥斯曼帝国的长久稳定而做出的决定，“能够依托海路进攻，就一定要依托海路，向地中海沿岸进攻是明智的选择。” 伊卜拉欣帕夏并不这么认为，他还是认为苏莱曼多多少少是受了许蕾姆苏丹的蛊惑。 “你能这么想，我就太高兴了。”苏莱曼很是欣慰的样子。 “地中海的争夺关键就是制海权的争夺，谁能控制海上，谁就能以低廉的价格得到补给，以更快的速度调动部队。”穆斯塔法确实天赋不凡，虽然没有在地中海作战过，但是哪怕只靠查阅记录和研究战史，他也极有远见卓识，“否则即使有汉尼拔这样超凡的统帅，最终也只能失败，问题的关键就是我们要建立强大、统一的地中海舰队，海雷丁和他的巴巴利海盗只能是辅助力量，不能完全依靠这些不可靠的家伙。” “你说的很对。”苏莱曼对自己儿子的见识真的很满意，“最近西班牙人在塞维利亚组织了大舰队，说是要访问奥地利，你怎么看？” 第四百一拾三章给你个贝勒贝伊，跪谢吧 皇帝组织极为庞大的舰队，当然是整个地中海关注的一件大事。 “最近他们又在放出风声，说是要先去的黎波里港，把胡安娜女王给接回去，呵呵。”易卜拉欣帕夏补充了一个情况，“这显然是在放风了，希望舰队靠近的时候，我们不够警惕。” “看上去是这样。”穆斯塔法大王子的语气却很是犹豫，“不过这手法有点过于低劣了，西班牙外洋舰队集合一次的代价我们都很清楚，不可能为了一次外交拜访，付出几十万塔勒的代价。” 和吴忻位面上，奥斯曼帝国始终对西班牙和后来英格兰的海外帝国懵懵懂懂不同，这个位面的奥斯曼帝国还是有一些渠道了解西班牙的。 虽然对于西班牙到底是征服了一个新大陆还是几个大岛有分歧，但是对于西班牙在海外有巨大利益这一点他们还是比较清楚的。 “西班牙的几个新大陆总督很不安分，根据我通过欧米伽得到的情报，不仅是墨西哥城的科尔特斯，利马的皮萨罗也是蠢蠢欲动。”苏莱曼直说了，在场的三个人都是位面战士，君主和继承人都是位面意志喜欢的人选，他们能够自带比较多的资源，“他们也想做国王，呵呵。” 阿尔法是主位面上进、求生的意志体现，是所有真神国家参加位面战斗的桥梁，而欧米伽则是恶魔国家的桥梁，他们无法自行征服其他位面，只能通过破坏和抢劫获利。 这些征服者的行为不免让他们想起了海雷丁，这也是冈萨雷斯侯爵死掉的连锁反应。 皇帝摆出了要拿捏他们的姿态，但是突然拿捏他们的手，折损在了位面战争中。 失去了老冈萨雷斯这个在新大陆素有威望的绝对亲王室派作为触角，皇帝在新大陆展布自己意志的能力受到了极大抑制，其他的征服者都感到心情舒畅，想法也多了起来。 “呵呵。”穆斯塔法大王子也附和着笑了起来，“这些流氓都是不懂得感恩的，我上次和传道法师一起进攻五彩之井，佩德罗德阿尔瓦拉多偷袭拉波尔塔男爵，虽然拉波尔塔男爵最终还是在巴赞侯爵的帮助下反杀了这个智利的征服者，但是他们也无法保护自己的位面盟友了，总矿监被传道法师重创，被我们打出了一个位面珠，下一次进攻，说不定我们就能夺取五彩之井了。可惜目前传道法师还很弱，否则拉波尔塔男爵也跑不了。” “你干得很不错了。”苏莱曼大帝很是满意，“那个巴赞侯爵的招数确实很烦人。” 苏莱曼也和巴赞侯爵交过手，他的标记能力确实是阻挠追击者的一大利器。 看父亲情绪很好，穆斯塔法乘势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所以我觉得，皇帝亲自去新大陆收拾局面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他去新大陆，那么本来要见血的矛盾，可能就可以以比较体面的方式收场了。” 苏莱曼大帝沉凝着，思考儿子的意见。 “就是极为低劣的声东击西而已，他们的目标一定是******城或者是阿尔及尔。”大维齐尔易卜拉欣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新大陆的情况并没有恶化到需要皇帝亲自处理的地步，******和阿尔及利亚被我们控制，才是最大的威胁，西班牙的一半海岸线都受到劫掠的威胁不说，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岛将岌岌可危，西班牙在意大利的小盟邦也都会动摇，这些富裕的城邦给西班牙提供了大量的资源，皇帝绝不敢冒险失去他们。” 苏莱曼把大维齐尔的意见也听完，然后在其他两个人的注视中，思考了不少时间。 “大维齐尔说的更有道理一点。”苏莱曼想了良久，最终还是支持了大维齐尔，“穆斯塔法你毕竟是年轻，新大陆的局面远不如我们在地中海进攻的攻势来得危急。” 穆斯塔法没有反驳，只是躬身表示受教。 看儿子态度良好，苏莱曼满意地点点头，带领十万大军、掌握百万性命那么多年，儿子依然那么谦虚和稳重。 “大维齐尔是我的好朋友”苏莱曼挥手制止易卜拉欣开口表示惶恐的企图，继续说道，“你能够和他亲近我非常高兴，跟着他，你不仅仅能学到治国的道理，更能了解作为君主的大道，你已经学了一些，但他还有更多得多的智慧可以交给你，你一定要继续保持谦逊，如同尊重我一般的尊重他。” “陛下，陛下...........”易卜拉欣被感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不断地叩头表达自己的感激。 苏莱曼连忙起身，把易卜拉欣扶起，他对着同样做了这个动作的穆斯塔法点头，赞赏了他的反应。 然后苏莱曼做出了最后的决断：“西班牙对黑大陆北岸，我们控制据点的反击已经近在眼前，所以我决定，任命穆斯塔法为哈里发特使，全部黑大陆部队以及地中海舰队，全都归你指挥，务必击退西班牙异教徒的攻击，展示星月之主的威严与力量。” “是！”穆斯塔法点头领命。 “你的母亲也向我请命，要去亚历山大港帮你亲自召唤一个新的星月公主。”苏莱曼的话让其他两人很是震惊，密斯特拉苏丹出动的一次的代价是极为惊人的。 “为什么不在伊斯坦布尔..............”穆斯塔法说到一半就自己想明白了原因。 召唤星月公主需要大量的金钱，为了降低成本，有一部分贡品要用血付。 这笔血税，从伊斯坦布尔收取是不行的，还是让埃及人流血吧。 “这一次星月公主的真名是许蕾姆苏丹奉上的，她已经很是恭顺，等我老了以后，你对你的兄弟一定要宽大才好。”苏莱曼又补充了一句，“塞利姆脾气不好，你要特别宽大。” “我爱我的每一个兄弟，我也爱塞利姆。”穆斯塔法是真心的，塞利姆整天醉醺醺的，这样的兄弟他完全容得下，许蕾姆苏丹的其他几个儿子也远远比不上他，“母亲那里我也会开解的。” “那我就放心了。”苏莱曼一副极为欣慰的样子。 “既然我军主力和密斯特拉苏丹都出动，再有新的星月公主驾到，想来海雷丁也不敢还有妄想了。”易卜拉欣道德高尚，一贯看不惯海雷丁的残忍非人，他同时请战，“臣请求出战，辅佐大王子扫荡异教徒。” “海雷丁的恶名，我在巴格达也是经常听到。”穆斯塔法也不喜欢这个海上军阀。 “你最近在伊斯坦布尔呆的时间太少了，好多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这次有密斯特拉苏丹出动，你就留下吧。”苏莱曼拒绝了易卜拉欣的请战。 对海雷丁如何处置，苏莱曼也有点迟疑。 “虽然这个海盗这一次确实过分，但是他毕竟是我们帝国在西地中海的支柱，如今******和阿尔及利亚的局面也不能没有他，名分什么的，毕竟是小节。”苏莱曼沉吟了一会说道，“还是任命他为阿尔及利亚和******的贝勒贝伊吧。” 贝勒贝伊和苏丹都是父子相继的位置，其中的区别，就是独立性的大小，后者是许诺了海雷丁一个世袭罔替的藩国，而前者则是每代人都要再次确认。 ”这已经是哈里发天恩浩荡，海雷丁一定不敢不满足了。“ 这是满足了海雷丁一半的要求，穆斯塔法和易卜拉欣都表示赞同。 第四百一十四章新形势下的“我们” 光与热神殿中，每日例行的祷告和祭礼已经结束。 吴忻正在沐浴，不过不是在水中，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用水洗澡了。 他是在火柱之中沐浴。 这火不仅让他浑身舒适，还能清洁他的身体，当然这都只是附带的利益。 “你也在淬炼身体，想要得到神性？” 骷髅卫士们早就封闭了大殿，对外宣布是萨扎斯坦有重要的实验要做，然而实际上，吴忻是要会客。 今天的黎波里港，来了几位极为特殊的客人。 ‘已经接触到火焰的一些本质了吗？’ ‘看来你的母亲没有完全失败啊。’ 海雷丁一边清理着身上的水草，一边观察着吴忻，他的身躯是如此庞大，以至于水草也带了好几斤。 吴忻站在火炬中，用他燃烧着的双眼，观察着海盗大德鲁伊，捕捉到了他的一些微妙情绪。 “欢迎你，尊敬的海雷丁殿下，我相信我们这还是第一次有面对面，进行近距离交流的机会。” 他们之间近距离的较量倒是进行过好几次了。 吴忻说着打了个响指，然后几团火焰就分别烧到了来客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 “你果然不安好心！！！” 大喊大叫的海雷丁的儿子哈桑，他看到火朝着自己身上扑过来，立刻发出了惊恐的大喊。 “住口！”海雷丁极为气恼，他的儿子让吴忻的下马威完美达到了效果，加大了己方的不利。 今天来到吴忻的据点谈判，已经反应了双方合作关系中，吴忻处于很大的优势地位。 大德鲁伊给了儿子脑袋一下，然后对吴忻说道：“让大公你见笑了，请原谅我儿的失态。” “哪里，哪里，该请求原谅的是我，我实在受不了一丁点的潮湿。”吴忻和海雷丁一个比一个客气，就好像他们 哈桑又过了几秒钟才冷静下来，吴忻并不是要害他，而是在去除他身上的垃圾和海水。 他的精神很紧张， 这让哈桑压力极大。 “这位就是哈桑船长吧？”吴忻对自己的下马威成功很是满意，不过这就够了，他没有继续追击，“我在的黎波里港也多次听说过你的大名了，那次突袭锡拉库萨城，打得真是漂亮啊？” 吴忻也是没得选，哈桑独立指挥战斗的次数不多，取胜的更是有限，反正这里也没有西班牙人，那就消费一下。 “啊哈哈。”哈桑听人说起自己的得意之笔，立刻喜上眉梢，“是啊，那次杀了几百个男人，抓了一千多奴隶呢。” “哈哈哈哈。”吴忻也毫无节操地大笑起来。 “诸位请坐，请坐啊。”吴忻一挥手，几个骷髅兵就走了过来，变成椅子的样子。 海雷丁不客气地坐了下去，哈桑倒也没有再丢脸也是稳稳当当地坐住了。 “额呵！”布尔莎站着咳嗽了一声，制止了术士的行径，“我们还是直接谈正事吧，最近情况可是很紧急呢。” “哎呀，急什么？”这次是吴忻肩膀上的萨扎斯坦开口了，“我们还没有恭喜海雷丁殿下，荣任阿尔及利亚和******贝勒贝伊呢。” 卡萨诺并没有在护卫，没有这个必要。 在这个房间里，吴忻和萨扎斯坦的组合就算不是无敌的，也绝不是海雷丁他们三个就能对付的。 萨扎斯坦话一出口，海雷丁还好并无什么反应，哈桑立刻是勃然变色，愤懑之情溢于言表，显然很是不满这个任命。 “只是阿尔及利亚的贝勒贝伊而已。”吴忻“好心”更正道，“穆斯塔法大王子仁爱，要把******苏丹的位置留给他的好弟弟塞利姆呢，他还真是挺周到的，******远离伊斯坦布尔，正好用来封藩。” 苏莱曼一开始是想把阿尔及利亚和******都给海雷丁的，布尔莎都已经把任命的金册带到******城了。 然而穆斯塔法又提出了一个想法，最终时刻又把******吃回去了。 海雷丁最终不仅没有得到苏丹的位置，连******的管辖权也没有捞着，更糟糕的是，在许蕾姆苏丹和布尔莎的努力下，每一个海盗都以为他们的大头目要当苏丹了，最后这个结果真是让海雷丁脸面扫地。 这一番变故下，海盗大德鲁伊终于是决心要自己实现自己的价值了，甚至不惜降低立场来的黎波里港谈判。 “奥斯曼家族无情无义，完全不顾我们在地中海奋战那么多年，那些官僚还各种看不起、为难我们这些海盗，这一次，我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哈桑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的表现让海雷丁很不满意，但是大德鲁伊也没有说什么，他的日子还长，可以慢慢教导。 “大公殿下，不要说这些伤感情的事了。”布尔莎开口把话题拉回正事，“大家既然来到了一起，就是能够求同存异，一起合作的，这一次奥斯曼得到的星月公主真名属于一位地位极高的存在，她的母亲很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星月领主，而是极其强大的水元素领主，相比恶魔，她的本质对本位面的排斥要小得多，你一定可以理解这对我们是多大的威胁吧？” 而“我们”指的是海雷丁和吴忻，这个强大而且有一半本质源自受主位面排斥较小的水元素位面的星月公主，让这一对仇敌成了“我们”。 吴忻没有指责这个真名就是布尔莎搞到的，没有这样的功绩，她又怎么取信得了奥斯曼帝国呢，更何况这也是吴忻自己大捞一票的连锁反应。 “我当然理解这是极大威胁，所以我们才能坐到一起吗。”吴忻继续说道，“相信你们已经证实了这个情况了吧。” 西班牙舰队大张旗鼓地要去奥地利，大家猜测他们要去黑大陆，但是实际上，几十艘主力舰如今已经在大洋对岸的哈瓦那了。 奥斯曼帝国在哈瓦那没有情报人员，但是西班牙舰队西行时，会先贴着摩洛哥沿岸走一段。 在摩洛哥，奥斯曼帝国耳目极多。 “是的，已经证实了。”除了这个渠道，奥斯曼还通过祭祀，让星月之主确保了情况。 虽然代价不小，但是这是必须确信的事情，如果西班牙主力舰队不走，奥斯曼人可不敢放心地内斗。 吴忻继续说道：“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让皇帝把外洋舰队派去新大陆了，也该你们展示一点诚意了。” “我们已经把实验室还给你了。”哈桑说道。 “这是上一次的诚意。”吴忻的态度极为强硬，“你们后来勾结法兰西人，必须重新表明诚意。” 海雷丁制止了儿子，而后对布尔莎挥了挥手。 布尔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犹如钱袋一般的小皮袋子。 第四百一十五章“我们”不是我们 布尔莎手中的袋子一打开，一阵可怕气味就仿佛急不可耐地钻了出来，充斥了整个神殿会客室。 吴忻闻到过类似的味道，前几天，一具巨大的鲸鱼尸体在港口因为体内的沼气聚集过多爆炸，就是这股味道。 不过这一次的味道更胜过那只十吨重的大鲸好几倍，而布尔莎手中的袋子，怎么看也最多就装十两的东西而已。 “嗯，是什么东西？” 萨扎斯坦没有嗅觉，不过他凭着超强施法者的本能，还是立刻明白了对方确实是拿出好东西了。 “不要弄些垃圾来糊弄我啊。”吴忻是确实不喜欢这个东西，这一看就和他的“火焰”主题不大搭调，他一边说，一边调动房间的里气流，把那股恶臭给压制住了。 “这绝不是垃圾，而是你的朋友朝思暮想的宝物。”海雷丁解释了一句，就停顿了下来。 萨扎斯坦在那个袋子那里看了一会，最终吐出了一个牙酸的声音：“果然是你这个小偷，偷走了神话鲸的********说偷未免太不体面了吧。”布尔莎开口道，“大家一起杀死了神话鲸，自然是都有获得战利品的权力。” “呵呵，当时你根本没有能力变身神话鲨鱼，居然就能抢到这个，确实是了不起，不过这东西早就烂了，你给我干嘛。”萨扎斯坦大怒，“还扛住了我的飞弹风暴啊，这一次，我看你还能不能扛住死亡一指。” 这个**已经脱离身体几十年，虽然海雷丁作为大德鲁伊当然是有保存手段的，但是海雷丁长期通过这个**获得营养，再加上他专精战斗，对于内脏的养护只能说不错，谈不上有什么很深的心得。 所以几十年下来，这个**已经渐渐失去了活性，甚至开始腐败了。 “这，这，这.............”哈桑心中大急，他就觉得不能把这个东西还给萨扎斯坦，是布尔莎说这个个**是萨扎斯坦一定看得上的宝物，“我们要被你这女人害死啦。” 这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有一只神话鲸鱼掠夺西班牙在大西洋上的航线，夺取了大量的宝物和奴隶。 萨扎斯坦受命率领西班牙宫廷法师团，以及几个红袍法师，一起去捕杀这种鲸鱼。 当时他已经是镇国法师，而萨拉丁还不是镇国德鲁伊呢，对方显然干了抢人头拿装备的事。 “慌什么，要杀我，他们也要死一个。”海雷丁当然也不是没有底牌，“萨扎斯坦殿下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呢。” 海雷丁虽然这么说，但是同样站了起来，做出了战斗姿态。 吴忻冷冷地盯着海雷丁，说到：“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他说完一挥手，三条和海雷丁大腿一样粗的火蛇就凭空出现，分别朝着海雷丁、布尔莎和哈桑咬了过去。 “哈！”哈桑大吼一声，同时滚地闪避。 然后他反手一刀，斩下了一个火蛇的头，看上去气势汹汹的火蛇，立刻就消散了。 然后他一抬头，发现海雷丁和布尔萨都是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让吴忻占了上风。 “哈哈哈。”吴忻满意地放下了手，收回了剩下的火蛇，乘势哈哈大笑，“当然是开玩笑，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世界只有得到与得不到，哪有什么理应是你的，理应是我的，又有什么偷不偷的。” 这个同盟实在是极为令人疲惫，双方因为要削弱奥斯曼帝国这个共同的目标而凑合在一起，内部依然是矛盾极大。 萨扎斯坦已经悄悄告诉他，这个**是很有价值的镇国级原料，用途不少。 这半腐烂的状态，对其他人来首很棘手，但对萨扎斯坦完全不成问题。 仅仅是这一会，萨扎斯坦已经想到了两个使用的方法。 首先是可以制作一个孕育神殿守卫的宝物，吴忻的神殿虽然如今是戒备森严，但是他并没有补充这些骷髅的能力，直接用神力重塑是可以，速度也很快，但是代价极高。 第二个选择是作为消耗品，用来制作一份“镇国”营养剂，只是这个制作过程很不简单，萨扎斯坦表示自己可以等会细说。 “你有把握和我，或者大公殿下同归于尽？呵呵。”萨扎斯坦当然也明白物竞天择的道理，作为高等生命他才不会有那些幼稚的想法呢，但是他还是继续这么说，很显然要再弄点好处而已，“当时那只神话鲸已经怀孕了，这么多年，小鲸鱼也该有精锐实力，你把它交给我们，事情就算扯平了。” 这东西毕竟是已经开始腐败了，海雷丁的手段显然是要维持不下了，需要顶级法师的手段，所以价格还是不大够。 而这条小鲸鱼的价值更在**之上，虽然提前脱离了母体，但是海雷丁身为大德鲁伊肯定有养活它的办法。 “这我做不到。”海雷丁是盯着布尔萨说这个话的。 布尔莎也没有推脱，她又拿出了一件东西，一枚血红的珍珠。 吴忻放到自己的眼前看了看，又闻了闻，他当然什么也检定不出，还是高等生命来解释。 ‘我跟你说，要不是我萨扎斯坦，其他人还真认不出这个东西...............’ 听完了萨扎斯坦的解释和自吹自擂，吴忻点点头：“海雷丁殿下，真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啊！” 既然大家又是好朋友了，海雷丁乘势进一步提出了要求。 “可是那不勒斯港里，西班牙的帆桨并用船还是有上百艘。还有三艘五百吨级的盖伦主力舰。”海雷丁能在地中海纵横这么多年，耳目灵通是第一要素，否则早就步了他哥哥的后尘了，“这依然让我很是担心啊。” 西班牙作为世界帝国，当然不仅仅有外洋舰队，纯粹由帆桨并用船组成的地中海舰队，本身也极为强大。 “说服皇帝调走外洋舰队就是极限了，地中海舰队也拉走，你和大王子一起进攻塞维利亚怎么办？”吴忻立刻拒绝了这个要求，现在是你们奥斯曼帝国急着内斗，但西班牙怎么可能不做防备，“不过海雷丁殿下你就这么有信心，苏莱曼大帝才雄力大，你的行动未必能成功啊，如果事情不顺利，有西班牙舰队在，至少可以打个平局，最坏的情况，你至少可以有一条退路啊。” “哼，我的谋划非常妥当，不会有任何意外。”海雷丁拒绝了吴忻的提议，“请大公你告诉皇帝，等到穆斯塔法这个小兔崽子在亚历山大举行祭祀的时候，西班牙的舰队绝不可越过马耳他塔兰托一线，否则我绝不会突袭奥斯曼舰队，宁可就老老实实地当奥斯曼的贝勒贝伊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还有一个“我们” “你看，没有人是傻瓜吧。” “海雷丁是不会不主义你们的舰队的。” 海雷丁一走，吴忻似乎是自顾自的说道。 然后胡安娜女王就和小巴赞一起从一个火柱中走了出来，他们当然还是怕火的，这是一个隐秘的暗道而已。 “你弄得好处不少啊？”胡安娜扫了一眼，吴忻很痛苦地把那个红色珍珠一样的小球丢给了她。 胡安娜敏捷糟糕，不过这不要紧，小巴赞接住后恭恭敬敬地递给她。 “哦，确实是好东西。”虽然术士，但胡安娜还是认出了这个东西，“这是好几只沙下潜伏者的血液吧？” 沙下潜伏者，按照萨扎斯坦的说法是一种伪龙，吴忻觉得应该是某种大蜥蜴。 这珍珠大小的丸子，海雷丁要杀好几只大蜥蜴才能熬制出来，是能让术士提升实力的外用剂，价值在两三万塔勒。 吴忻送得毫不吝啬，是因为这一次对方让他负责谈判，其实是给了不小的面子和好处。 “希望女王陛下看得上。”吴忻拿了更大的好处，因此很是客气。 “这东西我才用不上，给我女儿吧。”胡安娜作为镇国术士，这东西是无法提升他实力的，只能维持，她的几个女儿也是强弱不一的术士，不过比母亲和哥哥都差不少。 女王还是这态度，不过吴忻和萨扎斯坦都没有说什么，因为最近的一次的位面通道刚刚交流过，人家还留在这里，是真的要为哈布斯堡帝国的大业拼命的节奏，虽然主要还是为她自己儿子，吴忻却是能直接得到战力的。 最近的几次位面交流都很顺利，吴忻虽然暂时没有太多的丝绸和茶叶可供出售，但是他还是有人参和乌拉草这些拳头产品的。 这些东西都是罕见的营养品和奢侈品，很受欧洲市场的欢迎，奥地利和西班牙都争相购买，吴忻获利极丰。 他稍微积攒了一些粮食、黄金和施法材料，大约是收入的成，然后把一半以上的收入换成布匹和贸易珠，再从附近的游牧民部落中交换骆驼和马匹，极大地增加了自己部队的机动性，剩下的三四成资源，维持自己的统治体系。 这样的黎波里港出产的粮食和渔获，基本就全部能供应给自己的部队了，依靠粮食和严格的操练，吴忻的部队中基本实现了士兵全部是一级战士，小队长二级，普通军官三级的水平。 这个水平，放在欧罗巴也是一流强军了，吴忻所在的环境决定了他必须执行精兵政策，人口有限、补给艰难的北非，部队多了很多时候只是负担，根本没用。 “那么说起来，尽管我们又是不露面，又是把外洋舰队调走，那些海盗还是不放心？”胡安娜顶着自己儿子和西班牙各路忠臣的反复劝说，一定要留在的黎波里港，就是因为看到了重创奥斯曼帝国的机会，“这海雷丁真是找死，就凭他哪里对付得了奥斯曼帝国的主力舰队，我甚至怀疑他能不能控制自己的舰队，那么多年听命于伊斯坦布尔，他的海盗舰队里早就布满了奥斯曼的支持者了。” 吴忻废了好多口舌，才说他们不要参与谈判，当然不仅是为了要弄点好处，也是加强自己的立场。 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策略：“你们不离开，他们不敢放心内斗的。” “可是这样内斗，海雷丁的赢面很小啊，很可能被轻而易举的消灭。”小巴赞的心情很是复杂，所有西班牙人，包括皇帝，对于吴忻能一肩挑了这个冲突，其实是喜闻乐见的。 这样外洋舰队就可以去一次新大陆，把那些蠢蠢欲动的征服者们一个一个按在地上。 皇帝带着两万大军和五十艘战舰出现在哈瓦那，再加上墨西哥城、利马、库斯科城中忠于王室的力量，所有的征服者都只能跪伏。 不用大开杀戒，西班牙可以乘势抽取大量的金钱和新大陆施法材料、营养剂。 如果没有这样的人物和威势，依靠权谋手腕的话，难免有些桀骜不驯的征服者会拼死一搏，这样即使马德里最后能控制局面，也会造成极大的内耗。 所以眼下的情况对西班牙是极好的，海雷丁和奥斯曼闹掰真是梦想成真，而吴忻又是联络居中的关键人物，所以他们才肯按住自己超级大国的傲慢，让吴忻来控制外交。 主力舰队已经西行，准备科尔特斯和皮萨罗这伙人一个惊喜，吴忻在马德里的名声也是一下子扭转，从总是想要借钱的穷亲戚，变成了颇为有用的合伙人。 吴忻虽然还没有得到太多金钱，各种不要钱的吹捧是真的收到了不少，皇帝甚至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吴忻了，哪怕他的妻子坚决反对把女儿送去那个“荒凉可怕的沙漠”。 但是那一阵的幸福过去后，西班牙人现在又在担心错过了重创奥斯曼帝国的机会。 “哪怕海雷丁被消灭对我们也是大好事啊。”胡安娜倒觉得怎么都不错，“哪怕海盗都被奥斯曼人控制，这个大德鲁伊总归是不可能继续为奥斯曼帝国效力了吧？ “这倒是，海雷丁没了，我们夺回阿尔及利亚是没问题的，那几个海盗港口真是心腹之患。”小巴赞没什么坚定的立场和规划。 女王其实是很洒脱的，患得患失集中反映在小巴赞的身上。 “那我们就见机行事？”胡安娜收好了血珠，再问吴忻，“可是我们距离亚历山大港好远啊。” “的黎波里港是远了一点，班加西可不远啊。”吴忻微笑的说道。 “你不是说，我们靠的太近，怕他们不斗吗？”胡安娜有点奇怪。 “他们怕的是西班牙外洋舰队，可不怕我区区几千士兵。”吴忻的语气很是哀愁，显然对此还是有点遗憾的，“所以不论是海雷丁还是大王子，都不反对我收回班加西。” “你和大王子也勾搭上了？！”胡安娜和小巴赞都惊讶了。 “呵呵。”吴忻笑而不语。 第四百一十七章一切顺利？ 虽然已经提前在行军的路上安排了几个小仓库，随军带着的骆驼也很是不少。 但是再次逼近班加西时，吴忻的部队还是已经快到了极限。 “要死了，要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本来沉默而压抑的行军队伍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鼓噪的人。 带队的连队长一时犹豫，没有立刻弹压，整个队伍立刻陷入了一片喧哗。 “这是要去哪里啊，是不是要让我们都被烤死，为什么要白天赶路。”这是所有士兵的共有的疑问。 “这都走了几万里了，老子走不动啦。”而这位仁兄显然是想多了。 又有一个人干出了更离谱的事情。 “尼玛的，老子不管了。”一个士兵说着就把水壶解下，然后往嘴里倒。 连队长和他的副手终于做出反应，夺下了那个士兵的水壶，然后给了他一顿鞭子。 每天的水都是要定量供应的，提前喝掉了配额，很可能导致脱水。 吴忻的军队因为扩编，不可能避免地收入了一些本地的无赖汉，这些人不是不能成为合格的士兵，但是需要的时间会略长一些。 而这个连队长是一个从本地星月部落里找来的官二代，性格不错，风平浪静地继承自己的父亲是可以的，但是眼下的情况，他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草泥马，大公身边一定是有奸臣啊！”另一个已经被烤得不行的士兵忽然破口大骂，“肯定是有不怕热的家伙，想要害死我们。” “你丫的给我闭嘴！”连队长急了，这个士兵不知道深浅啊，“老实走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嘴被鲜血给糊上了。 那个士兵已经走不了路，也喷不了粪了。 “喧哗队列，扰乱军心。”卡萨诺看了那个连队长一眼，终究是没有直接训斥他，“仁慈对于军人不是美德。” “是，是。”这个连队长一边点头，一边避开自己的视线。 连日奔波之下，卡萨诺脸上的肉已经烂掉了大半，现在牙齿和脸骨都直接暴露在阳光之下。 不仅是他，所有的士兵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 这就是转化不死生物的重大代价之一，混编在一起，是会影响部队士气的。 萨扎斯坦还能伪装成吴忻的奇物，卡萨诺整天和各级军官一起练武，实在是无法保密的。 ‘真是没用的家伙。’看着这一幕的吴忻在心中大摇其头，对这个连队长的表现很是窝火的。 但这也是吴忻政策的结果。 这个连队长是吴忻统战政策的重要对象，虽然他的反应不够快也不够强硬，以至于混乱进一步扩大，面对不死生物的表现也极为糟糕，但是除非他的忠诚有问题，否则是倒不了大霉的。 那么多游牧民部落中，肯合作的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为了权力。 比如这个联队的联队长，就是一个大首领，他为了当联队长，给吴忻收集了上百峰的骆驼和战马，杀死了好几个意图搞事的虔诚星月教徒，但是他不肯放弃星月之主。 肯放弃星月信仰，成为火焰信徒的，实在是少之又少，这位仁兄和他的老爹就是这少数人。 他不仅皈依了火焰之主，而且感知还不错，还给自己起了个谢尔曼劳的欧罗巴式名字。 所以哪怕他能力略有不足，还是等到了一级牧师等级，是吴忻的亲信，向游牧民传教的触角，同时也是平衡这个联队长的重要棋子。 卡萨诺最后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干。 这位总算是没有辜负自己的牧师等级，总归是站直了身体，回应了卡萨诺几句。 “保证完成任务！” “一定为大公拼死效劳。” 吴忻看着这一幕，总算是略微放心。 当然，不可能所有的部队都搞这种政治正确，最前面的联队，情况则要好得多。 吴忻打着马，远远地就听到了斯特格仑堡的大嗓门。 “没有命令不许偷偷喝水！喝完了绝不会得到额外的供给！” “保持队形！两人一列，不许松松垮垮！” 作为高级军官，斯特格仑堡是有骆驼骑的，但是为了保持畜力，还是有半天要自己走。 再加上套着一身重甲，斯特格仑堡自己也是又累又渴，但还是在严格要求自己的部下。 所以他的联队虽然疲惫，但情况还算是不错，战斗力保持得算是不错。 “好，好。”吴忻看着这支部队，心情好了很多，“弟兄们的状态还行吧？” “情况很不好。”但是斯特格仑堡的答案却很严峻，他完全不喊口号，而是直接对吴忻说道，“今天又有一个人活活热死了，对士气的损伤很不小。” 有人在路上昏倒，只要不是装昏，总是能得到额外的水，还有一个低级神术的。 而且水的配给量是经过计算的，能够维持人体运转的，但是几千人的军队中，难免有一两个体质较低的人，坚持不下来。 吴忻沉默着，思考如何鼓舞斯特格仑堡的士气。 不过斯特格仑堡并不需要鼓舞，他对吴忻说道：“不过我理解今天为什么要白天行军，这样我们晚上正好可以突袭班加西。” 作为高级军官，他是得到了全部情况通报的。 而且班恩武士服从命令的天性，让他甚至没有多问什么。 这样的人，就是军队真正的骨干，也是吴忻能够搞政治平衡的基础。 “你放心，一切都会顺利的。”吴忻很是满意，所以他的联队总是能优先得到武器和补给，并且晋升的时候也有加分，“在班加西，一切都安排好了。” 斯特格仑堡沉默地点点头。 ............ “啊啊啊！！！” “啊啊啊！！！” 当吴忻的部队盯着火热的太阳在沙漠中行军时，维尔福正在经历更大的考验，他不仅同样正在被太阳暴晒，却连一口水都没得喝，时不时的，还有烙铁在他身上碾过。 一个身材高大，眼睛碧蓝，脖子上带着一串海螺的奥斯曼帝国军官放下烙铁，然后走到维尔福身前，很是痛心地说到：“哎呀，维尔福先生，前面几天我们都合作得很不错，怎么今天你就非要让我这么为难呢？” 第四百一十八章维尔福的起伏 在罗马帝国的直系后继，拜占庭帝国的兴旺时代。 很多北欧的勇士，都会前往拜占庭为罗马皇帝当兵，这个行为凝聚成传统，绵延数百年。 最终以重诺质朴，坚强可靠的形象在历史上留下大名。 这些来自冰原的汉子组成的瓦良吉卫队是罗马皇帝们最可靠的力量，不仅作战勇猛，而且很少参与内斗。 原因之一是，这些质朴的汉子很少会在地中海附近扎根，大部分人总归是适应不了舒适的地中海，都是当个十几年的佣兵，然后带着服役中积攒的财产，回到寒冷干燥的故乡娶妻生子。 没有家人，没有裙带，自然就不大容易和本土实力连成一线。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这位正在拷打维尔福的奥斯曼军官名叫博多，他的祖先和自己的大部分同胞不一样，能够体会温暖世界的美好，没有再返回自己的家乡。 而且这支人祖先的血脉颇为顽强，虽然已经和当地人通婚很久，但还是偶尔会有极为接近祖先的后代出现。 这位老兄哪怕一身耶尼塞里新军打扮，依然遮不住他的血脉，再加上手边的大斧，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维京海盗。 当天信仰上，他是早就抛弃了半死不活的魔法女神，成为了一名高贵伟大无敌的星月之主的信徒，当然是“弟子派”。 他的实力挺不错，是普通中坚级的战士，但是他所居于的位置却是有点低，他是大王子穆斯塔法亲卫队的副队长。 这个位置不是大王子的真正亲信是做不上去的，相比自己的祖先，他可不仅仅善于砍人。 除了有力的双手，他还有一双敏锐的眼睛。 在巴格达，哪怕是最最狡猾的“子孙派”星月教间谍，也无法逃过他的法眼。 被他挖出来的间谍和顽固的异端，前前后后有上百人，大部分都被证明确实是敌人，堪称是奥斯曼帝国的干将。 维尔福在班加西港潜伏了没几天，就在一次外出采购食物的过程中被他抓住了。 维尔福觉得自己的伪装已经极为高明，可是在博多眼中，他实在是漏洞百出。 相比那些同样深明《星月经》教义，文化上和奥斯曼帝国只有有限不同的波斯帝国“子孙派”间谍，维尔福这个家伙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大声呼喊着自己有问题一般。 不过维尔福的实力还是不错，在抓捕的过程中弄出了一点动静，杀死了一个耶尼塞里新军的小队长，更重要的是提供了预警时间。 所以仅仅是他一个人被抓，琼斯没有和他做伴。 被抓的前几天，他的日子很不好过，被扔进粪坑不说，还有各种拷问和严刑也是少不了的。 维尔福的表现不好也不差，没有立刻跪地求饶，背叛吴忻集团，也没有几个小时就崩溃瓦解。 不过经验丰富的博多还是慢慢地榨出了他身上的情报，他已经基本搞清楚了吴忻集团的组织情况。 维尔福自己也知道自己差不多要被瓦解了，再有几天，他要么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来，要么就是自杀，这很困难几乎不可能。 维尔福的武器早就被收走了，虽然他有能力用手撕开自己的脖子，但是博多一定会拍高级牧师来救他，大王子手下人才济济，财源丰富，给他十个“治疗致命伤”也没问题。 但是这种绝望情况在大约十来天前发生了变化，他被从粪坑里拉出来，然后被要求饱餐一顿。 一开始，维尔福以为这是对方要诱降，他也不管，大吃大喝了再说。 没想到他后来见到了一个大王子的首席随军牧师，名字他实在是记不清，总归是也是一大堆穆罕默德什么的。 这位核心级牧师跟他说了一番星月之主教义的高贵，然后拿出好几封信。 维尔福认得吴忻的笔迹，这位的黎波里大公的用词极为有损形象，对穆斯塔法大王子的吹捧更是让维尔福都感到一丝尴尬。 这似乎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的黎波里港的公爵和奥斯曼帝国的即位王子之间的距离实在是不小，能够搭上关系已经是因缘际会了。 不过尴尬归尴尬，维尔福还是很高兴吴忻和穆斯塔法达成了合作协议的，毕竟他不想死，也不想痛哭流涕的求饶。 博多也向维尔福道了歉，维尔福接受并表示理解，双方的关系一度非常友好，天天一起吃饭。 虽然维尔福始终被监视，但是他一度觉得自己应该是没问题了，穆斯塔法大王子显然是打算要把班加西和自己一起送给吴忻，作为吴忻帮助他摆平海雷丁的代价了。 维尔福只是有点担心吴忻这是在玩火***海雷丁和他的巴巴利海盗如果被彻底消灭还好，那样西班牙立刻会取得极大优势，但是海雷丁有很大可能被迫降服，那个时候，吴忻和医院骑士团就成了首当其冲的打击目标了，班加西港虽然还算不错，不过到了那时吴忻肯定守不住啊。 当然这也是以后的事情，维尔福总体上还是庆幸的。 他每天给吴忻写报告，述说着自己的情况以及班加西港的情况，一度颇为拥挤的班加西港最近几天又一次大缩水。 经历过几次争夺战，这里本来就不是城市而是兵营了。 大量的士兵撤出了城市，坐着奥斯曼帝国的运输船东归。 维尔福切实地看见了两万以上的部队离开，这是无法作假的，在班加西这里，你想潜伏也没地方潜伏，离开了绿洲，不用一天部队就会损失很多战斗力。 在沙漠中暴晒本身就是极为危险的，再加上节制用水，士气和体力都是下降得飞快。 而维尔福如今可是再惨不过了，他是一点水都没有。 所以在被折磨了几个小时后，他就失去了观察力。 在半昏半醒之间，他看到博多忽然跪了下来，向着一对男女极为夸张的行礼。 不仅仅是他，周围几十个奥斯曼帝国士兵都是这样。 那个男子挥手，让他们都站起来。 第四百一十九章你们这些卑鄙小人 “母亲，请你不要吝惜法力，这个异教徒就是的黎波里港那个大异教徒的亲信。” 穆斯塔法曾经和吴昕聊得不错，这个家伙虽然言辞谄媚，但是大王子从小见过的人，哪个不是这样。 既然大王子兵锋一到，这个最近在黑大陆颇为张狂的异教徒立刻表现得如此恭顺，那穆斯塔法本来还是挺满意的，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得意，这个大异教徒毕竟是术士皇族的成员。 但是情况如今是起了变化了。 “让尽快他写一封报平安的信，我就有很大可能能消灭那支正在逼近的三千人部队。” “用惑控系的魔法，帮我控制这个游荡者的思维吧。” “那个妄图火中取栗的异教徒一共只有这么点本钱，消灭了他这支部队，就不可能再干扰我们的计划了。” 大王子曾经对吴忻许诺，只要放弃异教信仰，诚心诚意地皈依星月之主，他完全可以成为的黎波里埃米尔。 埃米尔作为君主的名号比苏丹低一级，但是能世袭的，很实惠。 吴忻当然是推脱然后犹豫，这个套路大王子见多了，那些高加索异教徒小邦的领主，哪个不是这个套路，最后不是一个个都跪在他的地上？ 维尔福的眼中昏昏沉沉，但他还是努力凝聚起精神，用最后一丝力量，眯着脱水的眼睛观察当世第一流帝国的继承人。 大王子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举手投足间有凛凛威势，哪怕维尔福已经被折腾得不行，也能感受到这位帝国继承人的气度。 而他身边的这个女人，维尔福则怎么看，都看不清。 维尔福虽然经历过许多次位面战争，但是昏昏沉沉，一时间却也搞不清楚情况，只以为自己是脱水脱得太严重了。 不过他意识到情况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本来就到了要屈服的边缘，如果不是吴忻的部队逼近，对方是不可能急着对自己使用惑控系魔法的。 这个系列的魔法听上去能够扭曲人的立场，实际上实用性有限，威力很强的几种，也就是能短时间控制人的行为。 再强一点的，能够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的态度。 这两种作用对如今的情况都没什么用，只能使用更加强大，更加昂贵的魔法。 “我亲爱的穆斯塔法，为了你的事业，我没有什么不可以付出的，更何况对付这个区区中坚等级的游荡者，又哪里能消耗我多少法力。” 这话别人说的是自大，密斯特拉苏丹却真的不是信口开河。 虽然只能发挥全部实力的三分之二，但是她确实只要挥挥手，就能让维尔福立刻否定自己过去的人生，然后手脚并用写一篇文辞优美，分析清晰的报告给吴忻。 他将充分说明双方的友好关系，劝告吴忻绝不要对穆斯塔法大王子的好意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更不会给吴忻提供一丁一点的提醒。 “但是我让他写了这封信，那个的黎波里大公依然会对我们保持警惕。”密斯特拉苏丹努力劝导自己的儿子不要意气用事，“这个异教徒是极为狡诈而小心的。” 在伊斯坦布尔生活了那么多年，真的是好多年，密斯特拉苏丹对于“异教徒”这个用词毫无犹疑。 虽然严格意义来说，她确实不是异教徒，她是一个异教.........半神。 穆斯塔法大王子确实是绝对虔诚的星月教徒，这是星月之主认证的。 他对于《星月经》的理解极为深刻，拥有中坚级的牧师等级。 每日的攻克，斋月的守礼，他都严格遵循，不会违反哪怕最小的星月教规。 但是即使如此，在奥斯曼帝国的宗教势力眼中，酗酒无度、毫不节制、难得才做礼拜的塞利姆王子依然比他虔诚可靠。 他再努力，再小心也不可能抵消他母亲的身份。 “即使不能骗过敌人，我也有做够的实力硬吃他这支小小的部队。”穆斯塔法大王子并没有把希望都寄托在诡计上。 “可是你已经撤离了大部分部队，剩下的这三千耶尼塞里新军虽然是强兵，但是也未必能够吃得掉对方这三千人啊。”维尔福看到的情况没错，奥斯曼军的主力确实已经离开了，“对方可是有萨扎斯坦这样的强大施法者啊。” “我坚守军营，补给充足，对方远道而来，补给不足，士兵劳累。母亲你帮我牵制住萨扎斯坦就行。”穆斯塔法大王子也理解母亲的难处，“这里距离敌人的出发点那么远，退回去就将是一场可怕的惨败。” 虽然密斯特拉如果能发挥全部实力，肯定比萨扎斯坦更强，但是那样做不仅代价巨大，要时刻消耗海量的施法材料和营养剂维持稳定不说，而且非逼得真选教皇和他拼命不可。 事实上，让她以较弱的传奇姿态降临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真选教皇能忍受的最大限度；。 “这样的情况下，敌人只能拼死攻城，敌人中还有一个有接近护国、甚至就是护国实力的死亡骑士呢。”虽然还是没记住名字，但是密斯特拉还是知道了卡萨诺的存在，“你的部下中当然有核心实力的人，但是万一有所损失，值得吗？” “可是这个卑鄙小人居然和海雷丁这个卑鄙小人勾结在一起！”穆斯塔法大王子终究是年轻，无法完全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他们居然敢玩弄我，一边用恶心的言辞讨好我，一边策划着破坏我们召唤星月公主的仪式！” “海雷丁这个低贱的强盗，居然在公开向我宣誓之后，又勾结异教徒，不杀了他，实在是难消我心头之恨！” 暂时杀不到海雷丁，那就先拿吴忻出出气也行。 哪怕是已经快要脱水昏厥的维尔福也能看出来，这种行为完全是不明智的。 他觉得这样死了真是好不甘心，完全是被官二代的情绪给害死了。 在伊拉克战场多年，他基本是顺风顺水。 他接手的时候，波斯已经被他父亲大败过一次，没有和奥斯曼帝国大规模野战的能力，仅仅是依靠堡垒防御和焦土政策在拖延时间，所以这一次的经历让他很是不爽。 “你不要为这些卑鄙小人生气。”密斯特拉苏丹努力让自己的儿子冷静下来，“这个异教徒虽然可恨，但是海雷丁不是毛躁的人，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了，这个大海盗是最理智，绝不会冲动，只有我们握紧实力，召唤出能够压制他的恶魔公主，他一定会屈服的，有了他真心诚意的支持，你才能坐稳哈里发的位置。” 大王子始终愤恨难平，不肯撤退。 当天晚上，密斯特拉苏丹以极大代价联络上了尚在伊斯坦布尔的伊卜拉欣帕夏。 第四百二十章麻杆打狼 吴忻很不舒服，漫长的旅途对体质的考验是很严厉的，即使他的水源供应是比较充足的，也有足够的换乘骆驼，这个体质比普通人并无优势的术士还是病了。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不适，打起精神，和各个联队长安排作战事宜。 吴忻的心情当然很不好，一直很顺利的的进军，到了班加西城下，维尔福每天报平安的信件忽然断了一天。 不管是维尔福出了什么情况，还是信使被沙漠中的生物当成了加餐，吴忻都必须按照敌人将守卫班加西的情况来布置了。 密斯特拉说得不错，维尔福就算再写一封报平安的信，吴忻也不可能放松警惕了。 “敌人会不会在班加西集结大军，要一口吃掉我？”吴忻甚至担心对方不仅仅是守卫班加西，而是要进行大规模的会战。 “不可能。”凯斯勒首座很有把握地摇头，“保密局长是可靠的人，奥斯曼帝国的大军已经乘船离开，补给大部分也带走了，虽然他们能够依靠海运，但是这里毕竟是黑大陆，任何物资都是很宝贵的。这样程度的战略欺骗，即使抓住了大公你的主力，他们的损失也是极大，穆斯塔法大王子难道不想当哈里发了？” 虽然维尔福被擒，但是琼斯并没有惊慌失措，他依靠自己的老关系，不仅成功地躲过了搜捕，还一直在稳定地向吴忻提供情报。 凯斯勒首座在奥地利效力多年，知道这位保密局长机敏狡诈，大规模地调动要骗过他是不可能的。 “敌人有可能有极其强大存在，能够以和我们差不多的兵力吃掉我们。”卡萨诺的声带已经消失了大半，所以他现在的声音比过去得肺病时，还要沙哑，“奥斯曼军有极其强大的存在支援。” 说完后，卡萨诺担心地看了一眼萨扎斯坦。 “阿嚏，阿嚏！” “真是，真是太难受了。” 半神巫妖无精打采地趴在吴忻的肩膀上，他没有肺，但是的却像得了重感冒一般地咳嗽，而他眼中的火焰都微微黯淡了。 萨扎斯坦从十几天前就是这个样子，他好多年前的记忆被唤醒了，怎么看都像是得了肺病的样子。 可是他早就拜托了“肺”这种低等器官了。 “密斯特拉肯定是以某种形态降临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人太多了，房间里的空气自然就不好。”萨扎斯坦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受，“不过天地之间，最强就是传奇，也许在君士坦丁堡的圣索菲亚大教堂里，我确实对付不了她。但是既然她来这里，我也不会怕了她。” 萨扎斯坦经历过东罗马帝国的暮年，而且长期和奥斯曼帝国作战的经历，让他永远不会使用伊斯坦布尔这个名字。 “她和真选教皇谁强？”吴忻没有问萨扎斯坦和她谁强，“单挑的话。” “真选教皇不一定强，但是如果一对一作战，他必胜无疑。”萨扎斯坦很确定地说道，“死一个真选教皇对暗日只是小事一桩，密斯特拉断只手就再也没有希望更进一步了，她有多少本钱，敢和暗日放对？见面就怕了三分，不可能赢。” 吴忻和卡萨诺对视一眼，都觉得很是忧虑。 “我是真的不怕她。”萨扎斯坦意识到自己对于魔法女神的敬意，让吴忻误判了情况，他深入地解释了一下，“就和真选教皇一样，我有能力重创她，她不能被重创。患得患失自然就发挥不出最大实力，而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复活我的，我有什么好怕。” 萨扎斯坦最近很忙，他前几天又参加了一次位面战争。 虽然这一次没有再去他可以大开杀戒的低级次位面，萨扎斯坦还是收获颇丰。 根据萨扎斯坦的说法，他帮助一个可敬的法师，处死了不少麻瓜和帮助麻瓜的蠢货法师。 他用自己得到的大部分命运点，学会如何制作命匣，虽然复活会消耗很多施法材料，但是并不比制作一个死亡骑士更贵，吴忻还是可以负担的。 “可是我并不想和大王子母子决战啊，这真是糟糕。”吴忻话是这么说，还是展开部队，准备进行决战了。 “那你就不要急不可耐地过来摘班加西啊。”萨扎斯坦讽刺道。 “你当我愿意第一个出头啊。”吴忻摇摇头，表示的无奈，“可是我们力量小，距离又远，如果不赶个早集，那是什么也弄不到的。” 同样距离，对没有制海权的一方要比有制海权的一方遥远得多。 卡萨诺也是跃跃欲试，转化为死亡骑士后，他有了崭新的能力，正好适用一下。 最终吴忻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 “向殿下报告，班加西港中，并没有敌人的大军！” 斯特格仑堡逼近班加西，发现城中并没有敌人。 “德弗里希女骑士已经率领少量部队入城，我将派出侦查游骑进一步侦查城外情况。” ........... 当吴忻的部队距离班加西大约还有半天行程的时候，密斯特拉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的儿子放弃对付这个第一个跳出来的异教徒。 她只好进行了一个颇为昂贵的仪式，联络上了易卜拉欣。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但是易卜拉欣还没有入睡，最近一段几天，苏莱曼大帝很是惰政。 他似乎是打算乘着易卜拉欣回来的机会，把好多国务都一股脑地丢给了大维齐尔。 当他在一堆文书中，突然看见了密斯特拉苏丹的脸时，当然很是惊诧。 “出了什么大事，以至于你烧了一只猴面鹰？” “情况是这样的，海雷丁不稳..............” 远距离通信代价巨大，所以双方也没有时间寒暄，直接就开始了交流。 几分钟内，密斯特拉苏丹就把情况基本讲清楚了。 易卜拉欣没有立刻做出反应，海雷丁的态度不仅是大王子愤怒，对于他来说也是出乎意料的。 海雷丁出尔反尔的行为，严重违反了奥斯曼帝国的游戏规则，大臣参与王子之间的斗争是不能换阵营的，谁换谁死，不论哪个王子获胜都没有好下场。 密斯特拉苏丹很急，几次想要开口，勉强才控制住自己。 好在大维齐尔处事经验极为丰富，还是很快给出了答案。 “海雷丁的情况，还需要再确实一下，他是理智的人，这个选择太不理智了。” “你的想法没错，我们必须保存实力为上，和的黎波里集团的较量，赢了对我们利益有限，要是你被萨扎斯坦伤到，就前功尽弃了，掌握住恶魔公主对大王子继位极为关键，不容有失。” “你让大王子来和我说几句话。” 第四百二十一章雷霆熄灭者 刀条寒光闪闪，涂上了牛油后，同时散发着醇厚芳香和闪烁寒光。 穆斯塔法正在打磨他的武器，一把非常古老的大马士革弯刀。 这把刀曾近为帖木儿所有，他是成吉思汗之后最强大的兽人可汗，带领着兽潮蹂躏过上千万平方公里的世界，毁灭了几百座城市，杀死了上亿人。 他事业最光彩、血腥的时刻，出现在在暗日第一使徒诞生后第一千四百零二年的安卡拉城下。 帖木儿的十五万大军击败并杀死奥斯曼帝国哈里发，绰号“雷霆”的巴耶济德率领的近十万大军。 当时奥斯曼帝国正处于急剧上升期，征服了好几个东欧仆从，并且刚刚挫败全欧洲联合的十字架东征，其兵锋让欧罗巴胆寒。 打败如此强敌，不仅让帖木儿成为半个世界的主人，也让他永远享有非常军事家的美名。 而奥斯曼帝国则因此失去了五万以上百战精兵，更陷入了内战，其扩张势头暂时中止，东欧附庸恢复独立，拜占庭帝国也得以多苟延残喘了半个世纪。 这是奥斯曼帝国的耻辱和前所未有的灾难，不过他们最终挺了过来，如今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威严，并将号称无法攻克的君士坦丁堡也纳入麾下，并且用自己的名字加以命名。 喧嚣一时的帖木儿兽人帝国早已经分崩离析，虽然还有一些残余，但是已经距离奥斯曼帝国已经破为遥远。 虽然这多少已经证明了奥斯曼帝国的坚韧，但是对于穆斯塔法大王子来说，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感到满足。 比如他手上的这把宝刀就是奥斯曼帝国优越性的证明之一。 这把宝刀因为曾经饮用过“雷霆”的鲜血，因此有“雷霆熄灭者”的美名。 经历了几次迁移后，这把宝刀被一位兽人亲王所得，他向奥斯曼帝国的大军请降，这把宝刀也最终落入了大王子的手中。 每当要做艰难的决定时，大王子都会打磨、保养这把宝刀，提醒自己祖先创业的艰难。 可是今天他擦拭了许久，还是无法做出保守的决定。 一个小小的的黎波里领主，手下不过千把人的草台班子，居然敢违抗他万乘之尊！ “穆斯塔法。” 母亲推门进来，只是她的声音很模糊。 所以大王子一开始当然以为是母亲又想来说服他，这让他很烦心，真的很烦心。 事实上，密斯特拉拒绝摧毁维尔福的心智已经让他极为不满了。 虽然他爱自己的母亲，也尊敬母亲的力量。 但是他才是奥斯曼帝国决策人，今天早上那样公开拒绝他的命令是决不允许的。 他思考着如何用明确但又不过分的态度对目前说明情况，让她尊重自己的绝对权威。 不过下一刻，他意识到这个声音不是母亲在说话，母亲的嘴里吐出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这当然是极为让人惊讶的体验，即使对穆斯塔法大王子来说也是如此。 “老师？！” 不过他还是判断出来，这是母亲用极大的代价联通了和易卜拉欣的联系。 虽然时间紧迫，但是伊卜拉欣并没有一开始就劝说自己的学生退兵，而是借助密斯特拉的眼睛，观察了一番情况。 然后开口问道：“虽然你收回了这把宝刀，挽回了奥斯曼帝国的为I眼，但是雷霆的威名却依然无法挽回。” 穆斯塔法看着手中土黄色的宝刀，回忆着易卜拉欣向自己讲授巴耶济德失败事故的情形。 这是奥斯曼历史上最暗淡、惨痛的时刻，易卜拉欣用了最多的精力研究失败的原因，他们师徒当然也一起品味过其中的得失。 “奥斯曼帝国能中兴，但是对于雷霆来说，从他死在帖木儿刀下的那一刻，伤害就无法挽回了，他一生的事业都将成为帖木儿事业的注脚。” “我是不会失败的！”穆斯塔法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宝刀，“他只是区区的黎波里的主人，拿下他，海雷丁就会明白我的决心！” 他不甘心，他把凸尼斯许给了塞利姆，班加西港是他亲自许诺给另一个弟弟的封地，建设得颇为用心，这样丢了真是让他怒不可遏。 原本以为自己召唤星月公主，一定会让各个敌人都感到恐惧，没想到海雷丁居然不稳，导致出了这个个为难的局面。 “对付的黎波里，你当然不会失败，雷霆也不会失败。”易卜拉欣继续说道，“他在和帖木儿决战前，先消灭了不安的多瑙河小王公，借此严酷地警告安纳托利亚的附庸，就是这导致了他最终的失败！” 安纳托利亚的附庸纷纷投向帖木儿，本来应该有主场之利的巴耶济德完全陷入了敌意环境。 大王子终于是沉默了。 “当巴耶济德哈里发在进行小规模战斗时，帖木儿在整合部队，让兽人们养精蓄锐，甚至连抢劫和强奸都暂时减少了，这就是他获胜的秘诀，把全部力量集中到最关键的方向。”易卜拉欣随后发问，“现在，最关键的方向是什么？” “是召唤星月公主，确保东地中海的制海权。”穆斯塔法点点头，然后对自己的近卫官说道，“传我命令，各部立刻登船，立刻返回亚历山大。” 密斯特拉苏丹心情复杂地长吁了一口气，她说服不了儿子，易卜拉欣却可以。 可惜这位大维齐尔对自己母子并没有多少忠心，他只忠于奥斯曼帝国。 .............. 当斯特格仑堡的联队进入班加西港时，最后一船奥斯曼军队刚刚离开码头不到十分钟。 斯特格仑堡对于眼前的情况有点糊涂，上次离开时，班加西港已经完全被毁灭了。 而现在，这座港口完全重建完毕了，但是却看不到任何人。 “趿啦..........” 突然，好几个人头滚落在他的面前。 这当然不是惊悚剧。 “有几个残余的奥斯曼游荡者在搞破坏，你快点去控制各个要点。”德弗里希女骑士提前进城，然后在武器库，突袭并杀死了一个敌人的游荡者，“武器库不必去了。” “第一连队去码头！” “第二连队去谷仓！” “第三连队和我一起去核心堡垒！” 斯特格仑堡迅速下令。 第四百二十二章大王子的干将 班加西港虽然是刚刚重建的，不过为了迎接穆斯塔法大王子，奥斯曼官员修建了颇为壮美的宫殿和星月庙。 吴忻站在阳台上，看着自己的部下引导居民进入班加西港。 进入班加西港，确认自己缴获了大量物资后，吴忻立刻派出分队招抚流民。 穆斯塔法大王子犹豫不断，造成最后没有足够的时间破坏仓储，德弗里希女骑士的闪烁能力又是游荡者们的克星。 最终这个原本穆斯塔法计划中，对的黎波里港发起攻击的前进基地，反而成为了吴忻的前进基地。 “乡亲们，大家放心，哈布斯堡皇军不收粮食啊！” “乡亲们，异教徒已经被打倒啦，皇军回来啦！” 穆斯塔法是按照两万部队的规模进行的储备，虽然还不是很充足，但是奥斯曼帝国几个月的努力运输，还是远远超过了吴忻的需要。 除了几个留下的特工被杀以外，正常战役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吴忻除了进行了一番困难的行军，完全没有经历严峻的考验。 这些物资不仅能补给他的部队，甚至还能让他招揽失散的居民。 城门口，除了有各种呼喊声，还有一座小麦山。 吴忻如今不仅不收粮食，还发放安家粮，当然不是没有条件。 “你是信阳真神还是信仰星月？”凯斯勒首座手中拿着两袋小麦，严肃地询问着。 被询问的是一个家庭，男主人穿着一身沙漠长袍，很是纠结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消瘦的妻子和孩子们，他最终还是说道：“我信仰真神。” 班加西附近大部分信仰真神的居民上次已经随吴忻一起退回了的黎波里港。 虽然奥斯曼军的粮食完全是从埃及和小亚细亚运来的，但是仅仅是上万人马在班加西喝水，就对绿洲附近的游牧民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很多游牧民部落被迫向南迁移，这些迁移部落同原本生存在南部的部落之间，当然不能共存。 在比这海岸线更贫瘠的内陆，进行激烈的斗争。 许多部落就这样消失了。 一部分部落消失了，一部分部落大大缩水，残余的人们还在求生存，我们人类是极其坚韧的生命。 吴忻的军队控制了城市后，大的部落都纷纷避开，而缺乏储备的小部落无法移动，很多被吴忻吸收。 一些大部落虽然能离开，但是并不像离开，吴忻就要求他们交出一部分奴隶。 因为他们同样苦于缺乏越冬的物资，所以吴忻的要求不大，他们也就接受了。 不可避免的，也有特别不明事理的部落被吴忻剿灭。 一袋小麦就能让这一家人挨过这个冬天，待到春暖花开，他们能养上几只羊，或者租到一片地，继续过苦熬的日子。 但是这不是唯一的选择。 “这是真神给你的恩赐。”卡萨诺先把一大袋的小麦递给他，然后继续问道，“你是否信仰光明与温暖之主，愿意接受祂的赐福？” “我们信仰...........”这户家庭根据早就知道的礼仪，跪下接受了赐福，“愿温暖之光永恒不灭。” 超过一千户原本信仰星月之主的家庭，在吴忻的引导下迁入了班加西。 只要有一个成年的儿子为吴忻的军队服役三年，他们就能分到一份班加西堡垒下的房屋和土地，当然皈依光明与温暖之主也是必不可少的。 在反复考虑后，吴忻修改了一下自己教会的教义，核心变化就是把信仰收缩到“光明”和“温暖”这两个关键词上。 “完全不涉及轮回和生命的教义真的好吗？”萨扎斯坦也在阳台上，“这样的教义以后就几乎不可能再施展复活之吻了。” 吴忻没有说话，卡萨诺说道：“这是最好的选择，这两个神职在这个位面的敌人很弱，而且哪怕在沙漠，这也是很宝贵的东西。” 吴忻的教会正在扩张，好几个低级牧师已经被派往皈依他的游牧民部落中，修建小型的灯塔。 这些灯塔同样有地标作用，内陆的驼队也需要引航。 不仅能稍微延长人民的活动时间，火焰提供的温暖也能大大提高人民的生活质量。 这当然是有成本的，但是好处更多，有利于传教，而且能加强的黎波里对附庸部落的控制力。 每一个吴忻的牧师，都能给一个部落提供这个服务，为了这些好处，养一个一级牧师是很合算的。 能够起死回生的吻当然很好，但是代价太大了，吴忻控制的信徒数量不适合这样的力量。 而且“死亡”这个领域是希瑞克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 拥有一个制造死亡骑士的技能，每年制造一两个核心以下的死亡骑士，大致就是希瑞克忍耐的极限了。 吴忻要和希瑞克斗争，要挖祂的墙角，但是可不打算把祂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来，至少现在不行。 “你这是打算长期控制班加西了，医院骑士团会很不满的吧？”卡萨诺有点担忧，“医院骑士团一直认为班加西时他们的领地。” “我已经和伊莱亚当总团长达成了一致，你不用担心。”吴忻看着班加西港，考虑要不要修建一道外城墙。 奥斯曼军采取攻势，只修建了核心堡垒。 “而且这样我们就成为抗击奥斯曼帝国的第一线了。”相比医院骑士团的倾轧，显然还是奥斯曼帝国的报复更让卡萨诺担心，“海雷丁的行动是不会成功了。” 穆斯塔法如此仓促地放弃班加西，甚至不惜放弃大量物资，显然不可能是因为吴忻的部队。 ............ 当吴忻在班加西收拢人口，做长久打算时，穆斯塔法大王子正在亚历山大港****伤口，准备进行报复。 他一遍一遍地摩挲着自己的宝刀，哪怕在接见几位省长时也是如此。 “穆斯塔法，你不要太心急了。”密斯特拉苏丹安慰儿子，“班加西之战，我们面对敌人五万大军，实在是守不住城市，在给予了敌人重大杀伤后完整地撤退就很不容易了。” 穆斯塔法用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虽然他知道这个解释是正确的选择，但是这无助于缓解他的痛苦。 “母亲，你只有负责准备好召唤仪式就是了。”没有星月公主，他没有拿下海雷丁的把握。 “你放心好了。”看着儿子的状态，密斯特拉苏丹在心里叹了口气，大王子虽然比他的弟弟强得多，但确实还缺少老练。 这几天，每一个面见他的官僚，都是胆战心惊。 他在埃及、叙利亚和约旦这几个省份，不断抽调物资，要补足班加西的损失。 奥斯曼官员们都经受着极大的压力，只能更加加倍地转移给当地的人民。 不论是享有特权的马穆鲁克，还是普通人民，日子都是极为难熬。 他们纷纷哀嚎，希望能够降低一点税收。 穆斯塔法毫不留情地亲手处死了几个收税最不利的马穆鲁克，他要向马穆鲁克们表明虽然他们还有特权，但是埃及的主人是奥斯曼帝国。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能讨到大王子的欢心。 密斯特拉苏丹离开大王子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埃及马穆鲁克走了过来。 对方恭谨地行礼，密斯特拉苏丹随意地挥挥手：“你是叫穆罕默德阿里吧？” “正是小臣。”穆罕默德阿里深深地鞠躬。 依靠着数百亲信部下，他在尼罗河沿岸，征集了上万民夫，上千吨粮食。 “干得不错，继续努力，将来当一个埃及总督也是绰绰有余的。”密斯特拉不是在胡说，对穆罕默德阿里的才能印象深刻。 “臣实在惶恐。”穆罕默德阿里很紧张，也很兴奋。 看着对方额头上因为紧张流下的汗水，以及眼底难以掩饰的欲望，密斯特拉苏丹满意地点点头。 第四百二十三章又忠心又能干的穆罕默德阿里 “赞美您，穆斯塔法王子，奥斯曼帝国的领导人，星月之主在大地上的影子。” 一进入房间，穆罕默德阿里立刻跪在地上，一边亲吻穆斯塔法的靴子，一边口出颂词。 穆斯塔法不喜欢这些话，都是逾越之词，只属于苏莱曼大帝。 “起来吧。” 虽然对方的话说得不是很好，但是穆斯塔法对于一个边缘省份的小贵族，还能有什么期待呢？ 穆斯塔法也不是要听他说话的，他一边擦拭着宝刀，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大王子，最近一个月来，一共有三千五百五十峰骆驼，两千四百六十五匹马，一万四千四百二十三只羊，一千五百四十四头牛，运入各个仓库。” 埃及马穆鲁克中罕有这样通畅的土耳其语，他的汇报不仅数字详实，而且用词也都极为讲究准确。 “为了接收这些物资，我们已经提前把城中的大中型仓库都予以征用，并额外建立了五个大型仓库，二十六个中型仓库，所有仓库都提前清洁整理，用来存储牲畜的仓库，还进行了消毒和熏蒸。” 这短短的几句话，实际上代表了一系列极为复杂的工作。 几十支运输队，上百个仓库，虽然埃及人手不缺，但是要把上千人的部门组织得那么好，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穆斯塔法大王子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内心却不由得有些触动，他知道，清理仓库和输入物资几乎是同时间进行的，这更加放大了组织协调的难度，几乎是不可能的工作。 “我必须向您请罪，我的工作还是有不足的地方，最近几天还是陆续有牲畜开始死亡，截止今天，骆驼已经死去了三十三峰，马匹死亡四百二十二匹，牛羊损失正在统计中，不过预计也会超过百分之五。” 骆驼的损失居然不足百分之一，虽然这种生物生命力比较强，但是长距离的迁移后，这个损失率能控制得那么低，依然极为惊人。 至于马匹和牛羊的损失略大一些，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这充分表明了对方卓越的才干。 如果吴忻在这里，肯定会说可不是啊，这可是舞蹈于最强大的英法之间，纵横开阖的一代强人。 “嗯，还要继续深入工作，努力提升。” 虽然实际上很满意，不过作为受过完整帝王教育的即位王子，穆斯塔法还是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并且说几句场面话。 “死去的牛羊要及时进行清理，确认没有病害的可以赏赐下去，不用安排给军队了，他们的补给很充足，分发给本地的贵族部队好了。” 态度要严谨，但是赏赐也要及时。 “多谢大王子，多谢大王子。”穆罕默德阿里感激涕零。 他当然应该如此，穆斯塔法大王子这么想，分配这些牲畜的权力，能让他捞上不知道多少呢。 他不会知道，这个才敢突出的马穆鲁克，其实一个银币的贿赂都不会接受。 他将尽最大努力公平分配，把这些肉食大部分都分给给他干活的部下，这是那些不停清理仓库、整理数目的劳工们应得，也让孤儿寡母和居无定所的人们得到一口肉食。 他不需要金钱来享受，他要的威望和力量。 穆罕默德阿里个人能力极为突出，再加上出身于极为有力的马穆鲁克家族，在整个马穆鲁克团体中有极大的威望，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些工作。 穆斯塔法王子其实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 对方是忠臣呐。 “殿下。”因为说的问题极为敏感，虽然是在只有两人的密室，穆罕默德阿里还是压低了声音，“各个部落进贡的两万三千名奴隶经过甄别，已经确定了，其中有超过七千是科普特人。” 科普特人口大约占埃及的十分之一，不难理解在奴隶中，这个比例要高得多。 “嗯。”大王子点点头，这是他特意交代的差事，他没有给出进一步的指示。 穆罕默德阿里沉默了一会，大王子的脸就虎了起来。 穆罕默德阿里满头大汗，最后似乎是极其不情愿地开口了：“殿下，我觉得，这些人不配得到参与伟大祭祀的荣誉！只有星月教徒，才能让星月之主满意！” 这个借口不错，但是依然会找来极大的仇恨。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准备，要在亚历山大港进行血祭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完全保密了。 虽然大部分市民还懵懵懂懂，但是在奥斯曼帝国高层中，人人都知道为了邀请一位尊贵的星月公主，亚历山大港很快 “嗯，嗯。”大王子满意了，他虽然是虔诚的星月信徒，但是他母亲的力量源自于科普特人，要是一次性杀那么多人，母亲的感受不说，实力损失就受不了，“你果然是忠臣，等到这次仪式结束以后，埃及的总督我不敢保证，约旦或者巴勒斯坦的总督，我一定给你安排一。” 埃及虽然不是政治中心，但是经济份量很大，穆斯塔法大王子不敢胡乱许诺。 不过这更加说明他的许诺是真心诚意的。 “等你成了总督，我给你找一个性格温和的妹妹。”一个年轻的总督，配一个公主也是很正常的，奥斯曼帝国的公主毕竟多。 穆罕默德阿里是感激涕零地走了。 “多谢你了。”密斯特拉苏丹又转了回来。 “这些居民要尽快离开，而且一定要隐秘。”这个事情在奥斯曼帝国是政治不正确，穆斯塔法大王子也背不起的锅。 “你放心，这我都安排好了。”她手下聪明而能干的法师还是不少的，“那个穆罕默德阿里可靠吗？” “可靠我给他富贵，不可靠我让他死，他在奥斯曼帝国根基那么浅薄，难道动摇得了我们？”大王子当然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对方是忠臣上，他选这个马穆鲁克，就是考虑了对方在伊斯坦布尔几乎没有影响力。 密斯特拉点点头。 “不过祭品的总人数还是不能少于五万。”亚历山大港大部分有消息的居民已经离开了，还有剩下三万左右“走运”的家伙，“祭祀还有二十天就要开始了，这事你一定要盯紧。” “我会催促总督补足数额的。”这事情不可能让穆罕默德阿里来办，只能是大王子自己出面，才能催得动那些愤恨的总督。 “好，祭祀完成后，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密斯特拉问道，“海雷丁应该是不会来了，那个异教徒似乎还在班加西，先对付谁？” “去凸尼斯压服海雷丁，顺便把的黎波里港和班加西重新拿回来。” 第四百二十四章有心无力 吴忻攻占了班加西港口，就在当地清理房屋，分配水源，似乎是心满意足的样子。 他心满意足了，等着他一路杀进埃及的几位可就急了。 布尔莎是奥斯曼帝国中，少数坚定认为吴忻一定不会满足的人。 可是进入班加西港后，她的想法动摇了，这里犹如一个工地一般，确实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她在城里走了一会，居然就在一个工地附近找到了吴忻。 当然更准确的说法是萨扎斯坦找到了她，吴忻满头满脸的都是灰土，根本看不出人了。 吴忻在监工，半神巫妖在保护他，当然这不耽误萨扎斯坦在脑中构想新的法阵。 最近一个月，他都被吴忻指使着一起在实验室里重新熬制营养剂，他们缴获了价值超过五万塔勒的营养剂，都是中坚级的低级货，体积大，难以运输，难以保存。 那些高质量的货色，当然是都被带走了，这些剩下的东西，需要精粹以免变质。 奥斯曼帝国有数万大军，近千名军官食用，吴忻一伙可吃不光，这就需要重新加工一番，提高质量，降低体积。 这个力气活让萨扎斯坦很不满意。 “嗨，奸诈狡猾、毫无廉耻的可爱姑娘，我们在这里！” 相比在糟糕的环境里烧火熬肉，萨扎斯坦对于这种多重任务完全是得心应手，一边尝试着降低死亡骑士的成本，一边还能充分监视潜在的威胁。 萨扎斯坦在上次任务中交到了一个新朋友，小汤姆，那位可敬的法师很有些想法，萨扎斯坦不禁有点可惜，那个邓布利多最终还是逃走了，以至于他对历史改变的不够深刻，没有拿到位面珠，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小汤姆。 布尔莎本来还打算再观察一下，但是亲眼看到吴忻，她也不得不相信对方真的是在经营这里了。 “小心，小心，砖头都给我砌紧了，一定要严丝合缝！” “这个砖头，再补点泥！” 吴忻戴着顶大草帽，正指挥着部下修建水井，其实他当然不会干这个，作为海员他不会修水井，作为火焰王子，他也不会修水井。 布尔莎同样对于如何修建水井一窍不通，所以她无法看出吴忻也是一窍不通。 她直接地大声质问：“我还以为你勉强算是个男人，没想到一片不毛之地，再加上区区几个绿洲，你就满足了？！” 她一边喊，一边使用沉默的力量，让吴忻周围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我不仅仅控制了几个绿洲好不好，除了绿洲，我还控制了半个******呢。”吴忻摘下草帽，在手上摇着，时间已经到了盛夏，虽然他不胖，但真是好热。 他现在已经占领了后世的利比亚全部海岸线，已经半个******，利比亚的部分确实是不毛之地，******就还行。 “半个******。”布尔莎用嘲讽的语气说道，“等到穆斯塔法召唤出了星月公主，你要是跪舔得力，冲在第一个抢到公主大人的脚趾，大概能给你留一个绿洲，不过你真抢不到这个好位置。” 吴忻拿着大草帽煽啊煽，并不响应布尔莎，她只好自己说下去：“你知道吗，海雷丁已经打算跪地求饶了，甚至许蕾姆苏丹也打算跪地求饶了，这都怪你！ “怪我？” “你那么急着占领班加西，暴露了你和海雷丁勾结在一起了啊。” “当初我第一个挑头，他们可是喜闻乐见的啊。”吴忻呵呵笑着，当时许蕾姆苏丹和海雷丁都指望吴忻拉住穆斯塔法的仇恨，“现在又怪我太勇猛了？而且我敢肯定，暴露海雷丁居心叵测的不是我的行为，而是大王子有耳目在海雷丁身边。” 吴忻不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甩锅。 “那现在到底怎么办？”布尔莎不和吴忻继续争论，她来这里主要是和研究下一步怎么办，“还是乘着机会向东抢一把吧，大王子暂时管不了埃及西部的一些城镇，你至少能给埃及制造一点混乱。” “我没有物资和补给向东行动上千里。”吴忻摇摇头，他的的黎波里港负担到班加西的这段物资就压力很大了，不休息几个月根本不可能再次动员数千部队，“让你的许蕾姆主人给我提供补给，或者让海雷丁主人的舰队送我去亚历山大港。” “他们不是我的主人。”布尔莎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你敢坐海盗的船，你就不怕他把你丢进海里喂鱼，或者绑住你去请求穆斯塔法的原谅？” “穆斯塔法不可能原谅海雷丁。”吴忻对于奥斯曼帝国规矩不是很懂，但是萨扎斯坦在和他一起干活的时候，有很多无聊的时间，只能用来解释低等生命之间那些无聊的事情。 “反正海雷丁的舰队是无法靠近亚历山大港了。”布尔莎耸耸肩，“大王子只允许他带着一艘船去参加祭祀。” 吴忻对此并不在乎，笑呵呵地说道：“他要是因此被逼反就太好了，不是吗？” “海雷丁不可能投靠西班牙。”一直在思考着自己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铲除霍格沃兹学院的萨扎斯坦忽然开口了，“鲜血流得太多了，足够让双方完全无法信任。” 对此萨扎斯坦是绝对有发言权的，他也是这些鲜血的创造者。 “虽然他的行为是绝对过线的，但是未必就没有开恩的可能，毕竟他太有价值了，不是吗？”布尔莎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大王子当了哈里发，也需要这样强大的德鲁伊。” “海雷丁不可能会跪地求饶，这不是他这样的高等生物会犯的错误。”萨扎斯坦的逻辑显然很野蛮，但是他没有兴趣再解释什么。 吴忻思考了一会，对布尔莎说道：“总之，告诉海雷丁和许蕾姆苏丹，我依然愿意进攻埃及，但是前提是他们给我提供大量补给，否则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第四百二十五章筹备大事 上帝第一使徒诞生后第一千五百三十五年，九月十三日，秋分。 奥斯曼帝国即位王子，穆斯塔法在亚历山大港宣布全城戒严。 从这一天起，亚历山大港城内的五万零四百二十一名居民、奴隶，都不得离开城市。 十天后，秋分日，为了庆贺星月之主对奥斯曼帝国的宠爱，将举行盛大的庆祝仪式。 “城市里的情况如何，市民们是不是都得到了免费的麦饼？” “是的殿下，每人每天都有两块半磅重的麦饼，孩子和病人会得到额外的供应，蜂蜜和奶酪。” 这些东西是保证城市稳定的重要保证，毕竟随着许多有关系的市民离开，一些令人不安的、彻彻底底的谣言和污蔑已经在城市里蔓延开来了。 这当然是极其危险的，要是居民们在组织起来，进行反抗，虽然不可能打败军队，但是如果他们提前去见星月之主了，那也是会危害到“庆祝仪式”的。 所以为了避免混乱，驳斥谣言，穆斯塔法不仅调集了两万军队，同时还调集了物资。 这个工作很不简单，最近亚历山大港犹如一个吞噬物资的巨兽，最近整个东地中海的渔船都被免除了税款，只要他们交出一部分渔获就行，保存不当的也没关系，渔民对这种方式很高兴，虽然他们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好事。 这些臭鱼烂虾的价值不算多高，但关键是需要的运力太多了，哪怕是奥斯曼帝国的国力也有点吃不消了，他们的造船技术远不如伊比利亚半岛上的两个海上强权。 穆斯塔法的铁杆支持者大部分在两河流域和欧洲，地中海周围几个的总督因为许蕾姆苏丹的长期经营几乎都支持他的弟弟，但是最近许蕾姆苏丹偃旗息鼓，所以他们也都不敢阻挠。 他们不阻挠，但是各种物资还是不足，差额基本是穆罕默德阿里收集来的，这个工作最让大王子满意。 “几位在尼罗河周边拥有庄园的马穆鲁克，对于大王子的事业都给予了充分的支持。”穆罕默德阿里说得轻描淡写“几位科普克头面人物，也都给予了不小的支持。” 科普特人给点钱是自然的，让那些马穆鲁克出钱，真是好难，实际上要弄到这些东西，难度可不是一点点。 穆斯塔法虽然是最大的官二代，但是常年料理实务，其中的艰辛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他立刻说道：“很好，这些忠臣都会得到回报，我一直觉得马穆鲁克只能在埃及担任公职是陋习，以后要加以修正。” “多谢大王子，多谢大王子。”穆罕默德阿里感激涕零的样子。 这个条件足够让马穆鲁克们全力支持穆斯塔法，如果他们能知道这个消息的话。 穆斯塔法又说道：“这很好，很好，这些市民很快要回归星月之主的殿堂，我希望他们能够带着愉悦的心情前往那里。” 穆斯塔法大王子挥了挥手，制止了自己部下吹捧他仁义无双的企图，继续问道：“还有那些奴隶的健康有保障吗，还有我听说奴隶的数量有些不足。” 仅仅是五万出头一点的数量是不够的，大王子需要足够多的余量。 “我已经给他们准备了充足的食物，这些个半兽人可坚强了，只有有食物，什么病也不会有。。”穆罕默德阿里说得当然不是事实，不过黑大陆中南部的半兽人确实挺强壮就是了，“不过我还是又准备了三千奴隶，他们会赶在祭祀前，抵达亚历山大港。” 穆斯塔法大王子很是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穆罕默德阿里在收集物资的过程中很清白高效，但是他经手的奴隶就有不小的猫腻。 根据他的几个亲信报告，穆罕默德阿里至少私自弄了超过两千的半兽人。 穆斯塔法王子多少有点失望，哪怕是要多一点余量，他捞得也太多了，关键是还不给穆斯塔法王子的亲信们分润。 不过既然对方还有保险措施，他就不打算发作，而是准备等祭祀结束后再说，如果穆罕默德阿里能够及时把部分好处拿出来，他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还有，我的父亲哈里发，决定让我的几个弟弟也来参加这次祭祀，并安排他们分别担任班加西、的黎波里的总督。”穆斯塔法大王子对此很高兴，“我希望他们也能得到良好的招待。” “请殿下放心。”穆罕默德阿里实际上在经手物资的时候，也没有少捞好处，只是他依靠自己极强的管理能力，把其他损耗给控制住了。 大王子不知道，穆罕默德阿里已经组织了超过三千奴隶部队，囤积了价值超过十万塔勒的粮草和材料。 他最后对穆罕默德阿里说道：“最近辛苦你了，好好努力，以后你的前程不止一个埃及总督，我的老师出身是奴隶，更曾经是异教徒，他能当大维齐尔，人人都可以。” 在她最好的年华中，奥斯曼帝国确实是一个让任何出身的人，都有机会展示自己才华的国家。 ............ “在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后，委员会对于目前的情况很担心。” “所有的物资都是我调集和出资的，委员会也担心？” 耶各的教徒当然有自己的才华，不过这种才华总是招人嫉恨。 他们总喜欢在小本本上把账目记得清清楚楚，然后把债务人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虽然很多时候，欠债的人算得上是自食其果，但是更多时候，他们算账的方式很叫人愤怒。 “我们支出了二十万塔勒的贷款给皇帝，才说服他把舰队用于新大陆。” 比如夏洛克现在大言不惭的样子就让人很气，依靠奥地利和西班牙的生意，他在隐修士中拥有极大的影响力，已经完全压制了现任“峋山”许蕾姆苏丹。 许蕾姆苏丹这次把自己的家私都几乎掏空了，才让大王子相信她确实是不打算再争夺宝座，只是满足于保住儿子的生命。 而峋山隐修会仅仅是借了点钱给西班牙，就弄得一副自己出了大力的样子，这二十万塔勒的贷款，至少还有一万五的回扣呢，更不要说这是他们经手新大陆商品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非常感激委员会的帮助。”许蕾姆苏丹先让夏洛克得意一会，只要赢得了奥斯曼帝国，她自然能连任会长，这才是做生意的最高境界，“请他们放心，他们的投资不会白费，我一定会加倍回报他们的。” 她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胖子，塞利姆总是如此，要么正在寻醉，要么已经醉了。 夏洛克一点也不认为许蕾姆苏丹能斗败大王子，最近一段时间，坐镇中枢的易卜拉欣帕夏又连番重创的许蕾姆苏丹的党员，又打老虎又拍苍蝇，情势已经进一步失衡。 所以他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但愿如此。” 第四百二十六章来意不同的两位来宾 距离亚历山大城市历史上，最欢乐、祥和、幸福的庆典还有最后一天。 奴隶的情况还可以，这些从世界各地被星月信徒抓住的可怜人大部分已经被折磨得 虽然尽了最大努力来安抚民众，但是各种流言已经传得极为严重了，越来越多的市民注意到中高级官僚和富商已经完全离开了。 甚至有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居然在一些隐秘的外国间谍的煽动下，想要组织起来，杀出亚历山大港。 威尼斯共和国在亚历山大港有众多的商业关系，因此自然是有许多商人和间谍在此活动了。 奥斯曼帝国对于这些人的双重属性是很清楚的，一贯也是眼开眼闭。 这一次，这些双面人大部分也都被放走了，毕竟用几万居民来祭祀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亚历山大港的生意还是要继续做的，这是奥斯曼帝国的重要财源。 事实上，祭祀过后，这里的贸易会迅速恢复，某些方面甚至会更好。 亚历山大港是重要的的贸易港口，但是其本身的拳头产品是比较弱的，这次星月公主降临，不仅会消耗很多极品，也会带来很多产自阴影海的渔获。 穆斯塔法大王子提前构筑了好几个隔绝的浅滩池，他的母亲有能力筛选出能够在主位面生存的几个品种，这些生物可以作为独特的营养剂和施法材料使用。 那位组织起义的威尼斯间谍一贯以为自己是被信任的，直到最后时刻才发现自己也跑不了了，只能拼死一搏。 这种绝望下的行动，在严阵以待的奥斯曼大军面前，当然只有被碾压的份，起义这种事必须是有突袭的支持。 首恶被消灭后，被裹挟的不明真相的群众需要被甄别，需要重新隔离，监禁。 虽然有很多幕僚的支持，但是因为还要组织祭祀，人手都严重不足。 所以这些工作搞的大王子穆斯塔法已经好几天忙得脚不沾地，但他还是抽出时间来到码头，还把前几天来的弟弟塞里姆也给带上了。 全套的仪仗都准备好了，气势规模比塞里姆王子来的时候还大上几分。 塞里姆很不高兴，他倒不在乎仪仗，就是今天不能喝酒实在太痛苦了。 “大王子殿下，塞里姆王子殿下。” “讲经人殿下，大法官殿下。” 码头上，军阵如林，两位奥斯曼帝国的高官一起下船。 赶在最后一天来到亚历山大港的，是奥斯曼帝国政治版图上举足轻重的两个人物，首席讲经人穆罕默德，大法官鲁特费。 他们俩合起来的分量，要超过大维齐尔。 即使是塞里姆王子，在面见他们的时候，也不敢完全喝醉了。 “塞里姆，跟着大王子殿下，你学到什么没有？还是依然在酒缸里浪费你本来就极其有限的天赋？”能这样和大王子说话的是首席讲经人，除了苏莱曼大帝以外，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这样说话的人。 虽然都是帝国高管，其实大部分分量是他的。 “我最近少喝了不少了，几乎，几乎………….”塞里姆对这个和传信人名字一样的老师是有那么点畏惧情绪的，虽然不多，但确实有。 这让旁边的穆斯塔法大王子很是难受，他知道首席讲经人实际上是极为痛恨塞里姆所的堕落的，可是他依然是塞里姆最坚定的支持者，因为相比喝酒，有一个魔法女神做母亲，是更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好了，好了，塞里姆殿下还年轻，以后会越来越成熟稳重的。”打着圆场的是鲁特费大法官，“今天塞里姆殿下就很清醒吗！” “哼！”首席讲经人没有再对几乎算是清醒的塞里姆再说什么，转头对穆斯塔法说道，“我在伊斯坦布尔，听到许多报告，说你在选择祭品的时候，袒护科普特异教徒，有没有这事？” 穆斯塔法大王子头皮发麻，他就知道对方在这一天赶来，一定没好事。 当然这么大的事，他也是做过准备的，立刻毫不迟疑地回应道：“这是哪里传出来的无耻谣言？！一定是奥地利或者西班牙间谍的污蔑，这些无耻的异教徒无法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打败我们，就想用这样无耻的诡计，我请讲经人殿下你一定不要听信这样的谎言。” 这个锅绝不能背。 “哦，这么说把奴隶中的上千科普特异教徒挑选出来然后悄悄放出去，这不是真的咯？”首席讲经人的语气以为严厉，“我如果现在去奴隶营，能够找到几千异教徒吗？” 大王子的背上一阵冷汗，对方敢这么说，一定是很大把握，这是有人告密了？是不是那个穆罕默德阿里？ 不对，告密的话，他也是经手人，依然是九死一生。 “讲经人殿下，哈里发让我们来一起参加祭祀的，又不是让我们来调查祭品人数比例的，你这是干什么？” 正当大王子发愣的时候，大法官却开口说话了。 穆斯塔法一下子惊讶了，大法官是奥斯曼帝国罕见的中立派，既不支持自己也不支持塞里姆，政治不倒翁，从来都是以专研法律为立身之本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场祭祀是关系地中海全局的大事，那些琐碎的细节不能影响这个大战略！”鲁特费还不住口，一反他往常在大维齐尔和首席讲经人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都是奥斯曼帝国子民，谁参加祭祀，谁继续给哈里发纳税，这应该让哈里发，让大王子来决定！” 这个鲁特费是在输诚！ 穆斯塔法大王子兴奋了，看来自己长期积累的优势，终于让这个一贯墙头草的大法官决心支持自己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首席讲经人震怒了，这和来路上说好的不一样啊，“难道你也被那个异教徒女神给吓住了？！” “我不知道什么异教徒女神，我只知道密斯特拉苏丹。” 这场会面最终在极其不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勤劳而忠实 深秋近冬，太阳下山的早。 还没有到八点，天色已经蒙蒙黑了，皇宫中依然是灯火通明，苏莱曼似乎又在举行宴会，宴请一位欧罗巴小邦的附庸君主。 托普卡皇宫旁边的一个房子里，却是连灯都没有一盏，大维齐尔易卜拉欣帕夏就在此地办公，他一边极快地吃着晚饭，一边还在处理公务。 首席讲经人没有多少公务，大法官的事情却很多，鲁特非不在，易卜拉欣就全接过了。 他看了看案头的公文，估算了一下，确定十二点之前应该是可以全部看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要误会，他能那么早休息，十二点之后，他还要锻炼一个小时。 虽然天赋异禀又有星月之主的钟爱，但是每天中午和晚上必要的锻炼还是要的，这个程度的锻炼也不可能让他更进一步，就是维持住中等护国的水平而已，这也就够了。 锻炼身体的时间，实际上对易卜拉欣来说可以算是娱乐了。 除了这个娱乐，他还有其他的休息。 “殿下，是不是休息一下？“ “好。“ 一个宠妾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端上来一个盘子。 “直布罗陀站十一天前发信，他们在过去三十天内，日夜监视，没有一刻放松，可以确定西班牙舰队依然没有进入地中海。“ 这个宠妾是苏莱曼赏的，不仅身材婀娜。声音甜美，还是一个不错的法师，中坚级的战力用来上战场不大给力，但是处理文书调理分明，作为专门的营养剂制作师也是很不错。 处理国内事物之余，听取外国情报，就是易卜拉欣帕夏的休息了。 这种工作方式对其他人来说，简直是要命，但是易卜拉欣却游刃有余，时刻能调整好心情，保持工作状态。 “塞维利亚站十天前发信，几个重要产品，价格都有所回落，多香果、辣椒的价格相比最高峰下跌了百分之十五，靛蓝的价格降低了超过百分之二十。” 易卜拉欣不仅仅直接关注舰队，西班牙有这个时代最优秀的指挥官，他们的反谍部门也不是吃干饭的。 直接去海军部或者王宫秘书处偷取情报，那不用几次就被抓了，更不要说文书们也都是三代清白的各种贵族二代，根本发展不了什么内线。 而直接靠近军港进行观察，更是最危险的工作，直布罗陀站特工的平均生存周期只有九到十周，动不动就被一锅端，站长也很少能干满一年，就被挖出来吊死。 不过这依然易卜拉欣还是成功地找到了解决办法，相比经常被摧毁又重建的直布罗陀站，塞维利亚和马德里站经营多年，可以稳定地提供情报。 虽然依然无法渗透进西班牙中高层，但是至少能稳定地提供次要情报了，而且时效性也很强。 美丽的宠妾继续轻柔说道：“马德里站十五天前发信，也证实了市场上新大陆出产的价格继续走低，虽然幅度不如塞维利亚，但是毫无疑问，几家西班牙大贵族控制的贸易商，都停止了吃进，开始释放库存了。” 虽然各个站点的情报送来伊斯坦布尔的时间长度不同，但是总体勾勒的信息还是很清晰的。 大贵族们虽然本身不可能和奥斯曼帝国勾结，但是他们不可能不依靠自己的信息优势攫取经济利益。 哈布斯堡皇室自己也是这么干的，新大陆情况不稳，各种出产就会收紧，而一旦价格回落，就暴露出他们对新大陆的经略正在进行，并且颇有信心。 “维也纳站的报告呢？”易卜拉欣忽然问起了奥地利的情况。 “维也纳站六天前报告如下。”维也纳距离伊斯坦布尔不算太近，但是奥斯曼帝国控制了布达，所以情报来得很快，“摄政大公对银行团的态度又趋于强硬，已经拒绝了福格尔纺织协会要求降低纺织品配额限制的要求。” “奥地利同样拒绝了几个意大利商团要控制维也纳酿酒厂权力的要求，摄政殿下声称纺织和酿造是奥地利繁荣的基石，绝不会让外国资本控制。” 对奥地利的渗透就比较成功，拉迪斯劳斯为了拉拢匈牙利人，把不少政府位置给了他们，奥斯曼帝国依靠自己占领区的匈牙利人作为媒介，已经拉拢了几个有一定价值的人物。 易卜拉欣点点头，奥地利对银行家强硬同样说明明年的西班牙补贴金额会有所上升，否则那位摄政可没有什么保护民族工业的力气。 “好，继续侦查，对于西班牙舰队的关注决不可放松，这是对奥斯曼帝国生死攸关的大事。“ 第四百二十八章他要杀我？ 午夜过后一会，伊卜拉欣帕夏正在庭院中舞剑，他已经准时完成了工作。 西班牙和奥地利的舰队和军队被严密监视，皇帝和摄政的动向都在他掌握之中，奥斯曼帝国在海上和陆地上都控制着局面。 一篇篇公文飞出伊斯坦布尔，勤劳的信使向着布达、贝尔格莱德、索菲亚、安卡拉、大马士革、巴格达快速前进，把准确而明晰的政令送给这些城市的总督。 这些城市名声赫赫，每一座都携带着丰厚的历史，足够作为一个强国的都城，然而现在只是奥斯曼帝国的省会而已。 这些命令大部分都很普通，但是确确实实是决定着上百万人的命运。 拥有数万居民的大城市随着他的政令繁荣衰退，数百万方的水源根据他的决定来分配，富甲一方的豪商有赖于他给予的税率。 这一切，就是权柄。 能够有幸得到伟大哈里发的信赖，帮助他管理如此强大的帝国，真是人生幸事。 随着情绪昂扬，伊卜拉欣手中的短剑也越来越快。 随着剑花闪动，他的身体也渐渐起了变化，由普通的人类样貌，变成了一个有着美丽肤色的非人生物。 哪怕看了几十次，这个女子心中依然会赞美易卜拉欣的样貌。 也许美丽不一定是正确的词汇，但是他玫瑰色的皮肤确实是充满奇异魅力的。 当然不仅仅是他的皮肤让人感到目眩。 他的手臂并不比强悍的人类战士的手臂粗壮太多，但是筋肉纠结，以远比人类更加高效的方式组合着，力量仿佛随时会从中溢出。 持久力极为突出，而爆发力更胜一筹。 他手上的两把短剑也都不是凡物，一把充满着混乱的力量，一把充满着邪恶的力量。 周围除了那个苏莱曼赏赐的宠妾再无其他人，所以易卜拉欣帕夏可以无所顾忌地显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 哪怕在无底深渊中都可以算是高位存在的暗杀魔，当然这是所谓的真神国家的说法，在奥斯曼帝国，他是“星月之杀”。 当然易卜拉欣不是来自深渊的存在，这身体，是苏莱曼大帝为了报偿自己好友多年忠实效力的酬劳。 他本来就是护国等级的强大战士，改造他的身体花费虽然不小，但是绝对值回票价。 从布达到巴格达，从火焰教会的强大选民到星月子孙派的镇国法师，他为奥斯曼帝国立下了赫赫功勋。 不仅是功劳，还有苦劳。 他为苏莱曼大帝挡下过虹光法球，当带有神力的火焰剃刀野猪发起决死冲锋时，他拼死顶住了对方如火如荼的利齿。 这都是他应该做的，他下定决心要立下更多功劳。 他要荡平顽固的奥地利人，把奥斯曼帝国的星月旗帜插到维也纳，要摧毁张狂的西班牙舰队把那盛产神奇香料和璀璨染料的世界握在掌中。 “殿下，哈里发紧急召唤。”正当他遐想的时候，宠妾忽然喊了起来，“请你立刻进皇宫。” 来请他的人是一个地位颇高的宦官，易卜拉欣微微皱眉，什么样的大事要夜召大维齐尔？ 他立刻穿戴整齐，用最快速度前往皇宫。 在前往皇宫的路上，他感到气氛十分紧张，其实伊斯坦布尔气氛紧张了已经有几天了。 似乎有一些隐秘的军事调动和物资运输在执行。 易卜拉欣早就注意到了，不过召唤星月公主那么严重的事情马上就要开始，苏莱曼要做一些警备也是正常的。 他很小心地保持距离，伊斯坦布尔的城防军和警戒部队是他从不插手的地方。 易卜拉欣并不觉得会有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大维齐尔只有一种可能会被杀死，那就是哈里发死后，两位王子直接刀兵相见的情况下。 他对穆斯塔法大王子宽容对待塞利姆几兄弟是不支持的，他认为奥斯曼帝国强大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每代人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因此尽管许蕾姆苏丹和她的儿子最近极为示弱，易卜拉欣也不是没有警惕心，他对许蕾姆苏丹和她爪牙的监视并没有放松。 他身边的宠妾，他也一直留心，对方绝没有被许蕾姆苏丹收买，虽然她的燕子确实极为有名，但是这位宠妾只向宫廷宦官的首领汇报。 “大维齐尔，您来了。” 到了托普卡皇宫，正是这位大宦官亲自来迎接他。 “请速速进宫。” 虽然权柄极重，伊斯坦布尔所有高管的宠妾中，有三成都是他的部下，但他对大维齐尔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易卜拉欣边走边问：“是亚历山大港的召唤仪式出了什么问题吗？” “好像是的，哈里发今天一天都极为焦虑。”大总管同样很焦虑的样子。 进入苏莱曼的会客室后，易卜拉欣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 地上有一个的法阵被激活了。 他也没有见到奥斯曼帝国的主人，只有一个手持双刀的卓尔精灵游侠。 “关门！” 大总管极速后退，同时一声令下，另外几个宦官纷纷行动，封锁了会客室的大门和窗户。 “崔斯特，你也投靠了洛克塞拉娜？”易卜拉欣当然明白这是一次宫廷政变，“你难道看不出来，她的儿子就是个废物吗？帝国如果交给这样的货色，那就完了。” 到了如今，他也不必再对醉鬼塞利姆客气了。 卓尔游侠一言不发，只是用夹杂着怜悯和遗憾的目光看着他。 易卜拉欣悚然一惊，他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也许崔斯特是可以呗收买的，但是大总管呢？ 他只忠于苏莱曼啊。 “是他要杀我？”易卜拉欣转过身，用颤抖的声音询问大总管，“他不需要我了？” 大总管那双能够完全不流露感情的眼睛，此时却不敢面对易卜拉欣，他只是极速吟唱法术，把“石肤术”、“火焰护盾”、“虚假生命”等施展在自己的身上。 崔斯特也连续灌下几瓶药剂，激发了“牛之力量”、“猫之优雅”和“熊之力量”。 宦官中还有好几个牧师，“群体援助术”、“冲击武器”的光芒也不断出现，最强的一个牧师还施展了一个“干渴徽记”。 易卜拉欣的怀中也有好几瓶药剂，其中几种效果极为不凡，但是他却完全没有使用。 “他要杀我？” “他要杀我？” 他只是不断地重复这句话，直到周围的敌人完全包围了他，易卜拉欣依然在喃喃自语。 卓尔游侠并不留情，双刀如电，猛然发起了攻击。 “铛！” 虽然心神失守，但是依靠着已经深入肌肉的本能，易卜拉欣还是挡住了崔斯特的一击。 “易卜拉欣，你勾结大异教徒拉迪斯劳斯，妄图割据希腊和阿尔巴尼亚的秘密已经暴露了..............”宦官大总管一边朝易卜拉欣施法，一边还要宣读他的罪行。 易卜拉欣充耳不闻，他一边挡住崔斯特的进攻，一边紧盯着宦官总管。 一滴鲜红的泪水流了下来，大维齐尔嘶声力竭地对宦官总管吼道：“让他出来，他要我死，至少应该看着我的眼睛，当面告诉我。” 第四百二十九章谁是她的主人 从易卜拉欣进入哈里发的私人会客室，时间过去了已经大约有一分钟。 一分钟。 说长绝对不长，即使易卜拉欣和崔斯特这样好的对手，也不过互相过了十来招。 说短却也不短，足够易卜拉欣思考了。 他的大脑十几年来日夜思考着如何运转一个三千万人口的国家，早就磨练出了无以伦比的效率。 但是一生的恩主和挚友，突然背叛，还是让他思考的效率有所降低。 所以这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只想明白了很有限的一些事，比如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问题不在于他跋扈，他怀疑过几秒钟，是不是他没有尽到臣子的本分，不过他最终确信自己没有逾越。 他勤劳，但不失恭谨，他甚至不是什么积极的改革家。 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前章可循的。 大臣支持一个王子，在很多君主国中是犯忌的行为，在奥斯曼帝国其实不算过线。 一切的根源，就在于苏莱曼的身体状况。 一般意义上，身体状况就是有病的意思，但是苏莱曼没病。 当代奥斯曼帝国哈里发很健康，事实上，他太健康了，远远超过他的父祖。 健康到很确信自己绝不会在二十年内死去，健康到他无法容忍自己二十岁时得到的儿子活下去，除非他是一个酒鬼，对权力毫无威胁。 苏莱曼和穆斯塔法大王子，在接下来二十年中，将分享权权力。 而权力是最难分享的东西。 苏莱曼的父亲曾经把权力分给他，穆斯塔法虽然强势，但其实远不如苏莱曼强势。 关键的区别是，苏莱曼并没有兄弟，这让他的父亲不敢冒着奥斯曼家族断绝的风险，做今天苏莱曼做的事。 “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伊卜拉欣再次挡住了卓尔游侠的双刀，不仅能挡住，而且还能反击。 虽然他挡不住身后的魔法飞弹风暴，也躲不开突然出现的魔法黑豹了，这是游侠的伙伴。 但是他反手一掷，他手中的短剑还是命中了大宦官。 虽然身上有好几重魔法的保护，这一击还是准确地命中了他的喉咙。 这一击依然无法杀了这个强大的法师，好几个治疗神术立刻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这依然让伊卜拉欣有了短暂的战机，他抡起一脚，踢飞了再次扑上来的魔法黑豹。 然后猛攻崔斯特。 “他为什么不来？”大维齐尔一边猛攻，一边再次质问自己曾经的部下，“难道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卑鄙无耻的行为，不敢面对我吗？” 卓尔游侠依然只是沉默地挥舞武器，虽然丢掉了一把短剑，但是暗杀魔的手臂本身也是锋锐如剑，依然可以继续进攻。 伊卜拉欣同时激活了自己手上的一枚戒指，卓尔游侠忽然感到自己有点想喝水。 ........... 当卓尔游侠被“干渴之触”抽走体质时，吴忻同样很渴。 不过他不是被魔法给伤害，仅仅就是没水喝而已。 对于奴隶来说，水的供应总是很不足的。 的黎波里大公殿下倒不是当了奴隶，只是需要伪装得严肃点罢了。 在穆罕默德阿里和夏洛克的共同努力下，整整三千精干至极的“奴隶”，在举行祭祀的前一天及时抵达了亚历山大港。 然后直接就被关在码头边的仓库，水和食物都没有，反正已经到这个份上，也不用再安抚什么了。 “马上就要献祭我们了，连口饱饭也不给吃。” 正在说风凉话的是维尔福，他好不容易是转危为安了，当然也是靠了穆罕默德阿里的帮助。 “反正我们最终也是要含笑走进星月公主的大嘴的，提前喂饱我们，不就是喂饱星月公主吗。” 祭祀已经进入了高潮，码头边的水中，有一个漆黑漩涡在滚动。 穆斯塔法很是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施法，这件事情实在是至关重要，能不能保住奥斯曼帝国在地中海的优势，就看自己准备的祭品是不是能让星月公主满意了。 他很紧张，正在施法的密斯特拉苏丹倒是很从容，她对自己的技艺极为自信，而且她要求的祭品数量其实是放了很大的余量的，即使少一点，她也有把握办事情办好。 “瑙阿克里西玛........瑙阿克里西玛..............” 她用悠扬的语调，说着意义难明的语句。 随着她双手不断挥舞着繁复的手势，口中吟唱着奇异的咒语。 越来越多的，明显不是这个位面的水生生物渐渐充满了整个亚历山大港，这些恶魔和半恶魔，是公主的侍女和先导，确定这个主位面确实出现了适合上位恶魔的环境。 所有的居民和奴隶都已经被赶到了岸边，在他们的尖叫中，漆黑的水面不断升高。 密密麻麻的触手从水中伸了出来，不是几根，几十根，也不是几百根，而是数千条触手。 看到这些触手的祭品们尖叫着想要后退，但是被挤压得无法动弹，因为后面的祭品被耶尼塞里新军士兵的武器给顶着。 触手铺上了海岸，卷住祭品，然后迅速地拖向海中。 一只比十艘盖伦还要大，说不清是章鱼还是乌贼的生物，已经出现在了海面上。 “不要急，等她再靠近一点，再等等。” “再等等，稳住，稳住。” 穆斯塔法大王子紧盯着恶魔公主，等到她被祭品诱惑到足够近，才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几十艘一直停泊在侧近的巨型帆桨并用船一起出现，然后把巨大的渔网给拉了出来，这是密斯特拉亲手编织的宝物。 正在享用祭品的恶魔公主突然感到极大的不安，一股能够压制她的力量，从渔网上传来。 她身不由己地被拖了过去，虽然她全力抗拒，还是有一部分身体被拉上了岸。 “瑙阿克里西玛！” 还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她的真名，不是刚刚那个强大的施法者在请求她享用祭品，而是.............. “服从我！瑙阿克里西玛！” 穆斯塔法大王子的手腕上划了一个口子，他把自己的鲜血朝着恶魔公主的眼睛中滴了进去。 “服从我！瑙阿克里西玛！” 穆斯塔法一边滴血，一边和恶魔公主进行着意志的较量。 恶魔公主的感知胜过大王子何止一倍，但是这场较量她赢不了，裹住她的网越收越紧，削弱着她的意志，同时切断她和阴影海的联系。 “服从我！瑙阿克里西玛！” 大王子脸色越来越白，同时情绪越来越激动，胜利就在眼前了。 然而就在这是，水中又有一个巨大的生物出现。 “瑙阿克里西玛，我才是你的主人！” 一只巨大的鲨鱼撞了上来，把大王子和密斯特拉苏丹编织的大网，撕开了一个口子。 第四百三十章给异教徒准备的大招 当海雷丁化身的鲨鱼出现在亚历山大港内时，超过一百艘海盗船也同时远远地出现在了海岸线上。 海盗的情报系统，以及许蕾姆苏丹的耳目也都确认了伊卜拉欣帕夏最关心的情况，西班牙舰队确实不在地中海。 没有了心头大患，海雷丁自然是无所顾忌了。 这个水生星月公主如果为他所有，那他就是地中海无可争议的霸主。 哪怕西班牙的舰队回来，也要掂量掂量值得不值得为了这么个小海，拿他们威压四海的外洋舰队来冒险。 “我是你的主人！” 海雷丁一口咬住星月公主的身体，用利齿表明自己的强烈意志。 海雷丁的感知比星月公主也没有优势，但是相比穆斯塔法大王子他的优势就太大了，这场意志的较量，他有绝对把握。 “你这是找死。”看到他来捣乱，穆斯塔法大王子却不怒反喜。 他母亲花费巨大编织的这张网，可不是仅仅对星月公主有压力，对阵营的压制也是极大。 海雷丁同样是混乱邪恶的代表，也许一对一的意志对抗中，穆斯塔法确实占不到便宜。 可是在这张网中，他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有密斯特拉支持的穆斯塔法。 整个亚历山大港都是一座法阵，法阵的核心，就在码头上。 密斯特拉苏丹带着传道法师迪奥尼修斯和其他好几个精锐法师，一起引导着巨大的法力。 四万多居民和奴隶，已经死伤了超过一半，他们的生命力被激发出来，足以在中和星月公主体内蕴含的深渊之力，同时压制星月公主和海雷丁的意志。 依靠密斯特拉的技艺，这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讲经人殿下，大法官殿下！”当然穆斯塔法也没有托大，他也在调集其他支援，“海雷丁居心叵测，跋扈至极，今天居然...........” 他一边进行意志较量，一边列举海雷丁的罪行。 不过讲经人穆罕默德和大法官鲁特费却没有来支援他，而且大王子话也说不下了，因为心灵较量的压力突然急剧增大。 海雷丁狂暴自负的情绪、星月公主深沉如汪洋的思绪，一下子把他压迫得几乎要吐血。 “怎么回事？！” 星月公主的思维世界实在是太庞大和无绪，所以穆斯塔法暂时失去了听觉。 大王子努力集中精神，同时转身去看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不给自己支援。 眼前的景象让的大脑轰一下子懵了。 自己的亲卫队长身首分离，全部都是中坚级战士组成的亲卫队，死了超过三分之一。 剩下的人正在被首席讲经人率领的，同样极为精悍的宫廷近卫队猛攻。 虽然自己的副队长努力组织部队抵抗，但是情况实在太出乎意料，自己的部下正节节败退。 首席讲经人在奥斯曼帝国地位极为崇高，向他动武对星月教徒来说是极为困难的。 讲经人穆罕默德一边挥舞着双头连枷，一边还在大喊：“大王子穆斯塔法受了邪神的引诱，和异教徒结成了同盟，我奉哈里发陛下之命平叛，放下武器，全部无罪。” 穆斯塔法听不见声音，不过他知道自己的部下还是对抗攻心的，依靠伊卜拉欣和密斯特拉的支持，他早已经经营出了自己的铁盘。 这些部队中，很大部分和他的利益休戚相关，不是那么容易崩溃的。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真正的危险是自己的母亲。 密斯特拉正在施法的时候被偷袭了，她其实对首席讲经人一直很有戒心，作为星月之主的狂热信徒，首席讲经人从不掩饰要把自己的神性榨出来，然后献给星月之主的想法。 她任何时候对这个老家伙都是有一定戒心的。 但是没想到是鲁特费突然发难，这个大法官一贯中立，认为奥斯曼帝国应该有包容性和多元化。 鲁特费也知道自己的解离术对密斯特拉苏丹是没有威胁的，所以他选了传道法师做目标。 如果是被吴忻杀死的那位耶里梅斯在这里，那这一招成功的机会不大。 但是新上任的传道法师迪奥尼修斯实力有限，当场就分解消失。 作为助手的传道法师一消失，他承受的压力立刻转移到了密斯特拉身上，法阵的运行也瓦解了，星月公主的涛涛恶念立刻涌了进来。 随后大法官鲁特费召唤了好几个有炼狱血统的石巨人出来，组织忠于苏莱曼的部队，进攻穆斯塔法的铁杆部队。 在亚历山大城里，忠于穆斯塔法的部队还是比较多的，所以需要他的去支援。 鲁特费抄起那件能激发“律令分心”的法袍，立刻离开了祭坛。 他才不要和魔法女神玩命。 负责这个最危险的工作的，当然是利益最攸关的人，也就是是许蕾姆苏丹和塞利姆母子。 塞利姆嗜酒如命，当然不会是很好的战士，许蕾姆苏丹的实力则毋庸置疑。 他们带着十几个来自耶各教会和奥斯曼宫廷的高手，猛攻密斯特拉。 密斯特拉身边本来还有几个中坚级的法术侍女，但是因为法阵崩溃，也都被冲击而死。 剩下的法师中，有些支持密斯特拉，有些则倒戈相向。 穆斯塔法在恢复了一会也加入了战局，忠于他的卫士还是很多的，奥斯曼帝国的制度决定了一个强势王子是很难被翦除的。 一时间，高台上各种法术和奇物你来我往，两位速来极端仇视的女士，终于有机会不再虚假地恭维对方，而是可以直接撕一撕了。 不过密斯特拉苏丹和穆斯塔法这一对母子终究还是渐渐占了上风，塞利姆实在是不成个人形。 面对不再留情的哥哥，虽然有不少部署支援，还是几次险象环生。 但是高台上的优势不是真正的优势，穆斯塔法心里还是很急躁，因为海盗船正在逼近，等到上万巴巴利海盗加入战局，均势立刻会被打破。 密斯特拉也了解这一点，所以她果断挥手，连续召唤了几个元素生物出来，同时对穆斯塔法喊道：“帮我顶住一分钟。” 她用牙齿咬开自己的手腕，梦幻迷彩一般的血液立刻向空中****而出。 穆斯塔法知道自己的母亲要用传奇法术了！ 一分钟的激烈攻防中，大王子受了不轻的伤，但是许蕾姆苏丹终究是没有能打断施法。 天空被撕开了一道裂缝，另一个主位面的联系被打开了，然后缺口中，一下子涌出了十条成年红龙！ 这些红龙随着密斯特拉一声令下，就四散分开，几只朝着海上的巴巴利海盗们飞了过去，几只朝着亚历山大港内飞来过来。 “这，这，这..............”塞利姆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看着自己的母亲，说了极其愚蠢的话，”这不是说好是用来对付那个会飞的异教徒的吗，现在怎么能用呢。“ “不要怕，时间到了，你爸爸做事靠得住。”许蕾姆苏丹信心十足。 她的话音刚落，所有在场的星月教徒，忽然都感到心口发痛，他们的寿命被抽走了一年。 .................. 本来眼看着就要杀出生路的伊卜拉欣帕夏已经跪倒在地，而且变成了一个衰朽的老人，他身上的加持已经完全被抽走了，星月之主的恩赐从来不好拿。 “原来他不是不见我，而是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啊.................”伊卜拉欣的头颅被卓尔弯刀斩断。 托普卡皇宫，密斯特拉宫殿所在，汇聚了庞大星月之力的苏莱曼正在猛砸那扇小小的便门。 他每一拳上都带着万钧之力，那扇看上去似乎就是块朽木的小门却没有立刻崩溃。 事实上，这门就算是攻城锤都砸不开的。 “咚！” “咚！” “咚！” 但是苏莱曼的拳头上，每一下都蕴含着这个位面上所有星月教徒的生命力，反复锤炼之下，半位面终究是被砸开了。 苏莱曼冲了进去，向着自己爱过、恨过的女神发起了猛攻。 第四百三十一章我们就是要烧 在苏莱曼反复捶击之下，密斯特拉宫殿里的小门终究是被打开了。 门一开，已经和星月之主长得差不多的苏莱曼就冲了进去。 这是唯一一个，如果没有得到邀请，他不可随便进入的寝宫，不过在其中还是有很多美好的回忆的。 苏莱曼原本以为自己会面对密斯特拉的怒斥，他连应对方法都想好了，那就是直接刀子说话。 到了这一步，还讲什么夫妻情分实在是多余了，不过对方应该不会像过去那么让他情绪化，毕竟伶牙俐齿的那一部分现在已经去了亚历山大港。 他猛然一跃，冲过了那看上去像是小木门的位面缺口。 然而预计中的怒斥没有出现，那些本该立刻扑上来的魔法守卫也没有出现。 除了几把扫帚、拖把，还有一个木桶之外，什么都没有。 紧跟着苏莱曼冲锋的好几个高级战士和牧师，一下子都撞到了苏莱曼的背上。 好几个人撞上来，个个都是重甲，但是苏莱曼的身躯巍然不动，然而他依然很懊恼。 “该死的。” 门后并没有那魔幻斑斓的半位面，这就是一个杂物间。 密斯特拉留在这个此位面的部分已经决然地走了。 ................ “厉害.............”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巴赞看到“群龙乱舞”，也是被震撼了，“这大概是想要对付你的吧？” 伽利雷没有反应，他只是盯着天上的龙群，然后打消了变身的念头，有些钱那是不能挣钱的啊。 然后他有点不确定地对吴忻说道：“这个魔法不仅是对我的极大威胁，也是对奥地利和西班牙的心腹大患，我们是不是应该一起进攻，确保杀掉密斯特拉？” 吴忻没有说话，一旁的胡安娜先开口了：“不用担心了，这个传奇魔法短时间内是见不到第二次了。” “这个魔法很贵？” “贵是肯定的，五到十万塔勒吧。” “那奥斯曼也不是负担不起啊。”小巴赞感到有点疑惑。 “没有施法者了，密斯特拉，这部分还在，那部分已经走了。”弗洛伦蒂诺自己是说不出这个判断的，但是胡安娜提醒之后，他意识到还在和穆斯塔法一起奋战的那个密斯特拉，已经不再是传奇了，“应该是死在苏莱曼的手上了，祂的神性能让苏莱曼挽回大部分损耗。” “应该没那么容易。”胡安娜也说不好，西班牙当然希望情况不是这样，“过一段时间才能知道结果，这个位面上残留着魔法神性的存在还是不少的，看看过几天有没有某个高级法师突然晋级。” “差不多该动手了。”这个时候，吴忻对西班牙人大喊了一声，“苏莱曼的准备还是很充分的，穆斯塔法的部队里有好几个关键部分倒戈了。” 吴忻和西班牙人聚集在一起，当然不是来看戏的，不过他们也要看一看情况，万一大王子还是能控制局面，那吴忻这个异教徒跳出来显然是很危险的。 不过苏莱曼终究是没有让这个情况发生，忠于他的部队不仅足够压制穆斯塔法部队。 同时现场指挥的军官还有余力派兵控制城市的秩序。 混战开始后，市民们在尖叫，残余的奴隶也开始鼓噪了起来。 “不许鼓噪，统统跪在地上！”一个奥斯曼军官带着百八十个人，就要弹压奴隶。 人虽然不多，但是努力身上都有锁链，而是饭也吃不饱，应该是没问题的。 然而他很快发现，奴隶中有一些不对，有不少面色健康，而且还穿着铠甲的“奴隶”？ 他也没时间细想了，小巴赞和维尔福一起动手，立刻就给他来了个三刀六洞。 这支小小的部队迅速被吃掉，但是奥斯曼军优势还是很大的。 对于吴忻来说，三千部队潜伏进来就是很困难，对于苏莱曼来说，安排三万大军也能做到。 奥斯曼帝国的直属海军和配属海军的部队，历来是几个王子都无法插手的。 这次临时配属给穆斯塔法，他原本以为这是父亲承认他的优势，给他机会培养自己的心腹。 没想到苏莱曼实际上却是要他的命。 这支部队本身就是奥斯曼帝国的最强部队，再加上穆斯塔法自己的部队中还有倒戈，是可以以比较小的代价，消灭穆斯塔法的铁杆部队的，这里毕竟不是大王子的根基所在。 这样的布置，可以把行动限定在一场清洗的规模上。 苏莱曼想明白了，自己和大王子在接下来的二十年中是无法和平共处的，拖得越久，大王子的羽翼越是丰满，越是无法解决。 必须快刀斩乱麻，明确权力中心。 但是吴忻当然绝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奥地利和西班牙也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 这个野心勃勃的异教徒首先对凯斯勒首座说道：“一半部队交给你，你的任务有两个，掩杀海滩上的人群，放火烧毁亚历山大港，尽量避开敌人大部队，我们再确认一遍目标顺序。” 忠于苏莱曼的部队优势太大，吴忻的部队毕竟人数有限，尝试扭转大局风险太大，不过他还是有很多事可做的。 “是。”凯斯勒首座极为振奋，这可是亚历山大港啊，“第一目标水井和渠道，第二目标是市内的桥梁，第三目标是仓库，居民区价值最低，有机会顺便烧。” 这是反复研究过的顺序，这场奥斯曼帝国内乱，吴忻先要捞个实惠，确保亚历山大港无法在短期内，甚至永远无法恢复成地中海南岸的贸易中心。 “我们也行动起来。” 吴忻大手一挥，剩下的一半部队和大部分高端武力，就立刻朝着祭坛冲了过去。 一开始看到奴隶中也出现了组织良好的部队，穆斯塔法大王子的心里几乎是绝望了，这不可能是他的布置，那么只能是另一支父亲安排的部队。 不过这支部队一路上过来，杀散了好几支许蕾姆苏丹派去弹压的小分队，他心里稍微有放松了一点，以为是奴隶想办法求生。 不过这对他依然没什么帮助，穆斯塔法已经绝望了。 他的母亲虽然依然是镇国法师，但是已经失去了传奇法术的能力，现在只有招架之功了。 密斯特拉的实力依然胜过许蕾姆一筹，但是对方拥有更多的卷轴和奇物，还有很有力的助手。 布尔莎的能力一开始对密斯特拉是无效的，但是在苏莱曼攻入半位面后，她几次打断了对方的施法。 许蕾姆苏丹曾经接触了对方大部分防护，不过密斯特拉还是准备有几个默发魔法的，最终还是重新把防护叠加了起来。 第四百三十二章欠债还命？ 许蕾姆苏丹和密斯特拉之间战斗，随着后者丧失了神性的支持后，渐渐变得波澜不惊。 密斯特拉只是在尽力堆砌防御，但是每次解除都是极大的开销，双方你来我往的战斗简直就是大放血。 不过是单方面的放血，许蕾姆苏丹知道对方对很多魔法都能够免材使用，这个能力在密斯特拉还是前代魔法女神的侍女时就有了，所以现在也不会失去。 双方你来我往地施展了好几个高级魔法，密斯特拉巩固了防御后，又几次给己方部队施加群体性的加持魔法，比如“群体牛之力量”和“群体法师护甲”之类。 依靠这些加持，穆斯塔法王子不断尝试突围。 密斯特拉的技法娴熟，许蕾姆苏丹往往要好几次施法才能解除这些状态。 双方不到半个小时的较量，许蕾姆苏丹施展了十几个魔法，还有同样数量的卷轴，消耗超过十万塔勒，一座银山已经被消耗掉了。 这种损耗本来是可以承受的，许蕾姆苏丹通过耶各商会准备了超过二十塔勒的施法材料。 还有筛选、收买穆斯塔法的软弱部下，这个过程能够做到非常隐秘，也是依靠了极其强力的银弹攻势。 虽然这些大笔投资造成她亏空了耶各商会公帐好几十万，但是许蕾姆苏丹已经找到了回报所在。 密斯特拉母子为了召唤星月公主大开杀戒，将留下极大的经济真空，亚历山大港的经济秩序在这场祭祀后会完全重组。 虽然随着葡萄牙不断派出东方舰队，果阿已经成为印度洋的贸易中心。 波斯帝国因为和奥斯曼的敌对关系，也勉强忍耐了葡萄牙控制霍尔木兹海峡，大量的波斯毛毯和薄荷、罗勒叶经由葡萄牙商船输往欧罗巴。 大量的财富从印度经过莫桑比克和刚果、几内亚，最终注入里斯本。 但是葡萄牙的力量不如西班牙，况且印度的国家虽然被蔑称为土邦，是祭祀远远胜过阿芝台克和印加这几个所谓的帝国，这些人口众多的小邦，远不是区区一两万葡萄牙人能统治的。 在靠近海岸线的地方，还是有一些贸易在进行， 亚历山大港依然可以分到很多来自印度、红海沿岸的商品，还有尼罗河的粮食更是所有中小国家都需要购买的战备物资。 许蕾姆苏丹将是亚历山大重建者，而且还有重新分配库存的权力。 本来这些物资都被大王子的关系户控制了，现在自然是要换个算法。 比库存更重要的是商业关系。 许蕾姆苏丹提前潜伏亚历山大港，当然是很忙的，早就提前收钱，保护了一批商人。 即使是塞利姆王子，都借着吃喝的机会顺便操劳了，他和好几个大豪商都搭上了关系。 他再没有才能，猛灌几杯，然后任由别人奉承总是会的。 这些豪商都是仔细挑选的结果，少数就是耶各信徒，大部分至少也不是仇视耶各信徒的人。 还有亚历山大港受到破坏后，难免有一些土地也可以用于重建希伯来语学校，然后顺便再建立一些耶各商会和神殿，也是理所当然的。 依靠这个功劳，许蕾姆苏丹自信完全可以控制耶各商会，掌握了金钱，自然也就掌握了峋山隐修会。 这个所谓的隐士虽然一个一个都是行踪隐秘，或者有多重身份掩护。 但是对于深明修会内部的情况的许蕾姆苏丹来说，只要捏住了金钱的流向，他们就只能为其所用。 欠一万塔勒的人是被追债追得回不了家，欠一千万塔勒的人就是大到不能倒了，许蕾姆苏丹正在全力以赴呢。 虽然她依然赢不了密斯特拉，哪怕对方已经被削弱了，还有这个布尔莎，最近实力变强了，可是似乎办事有了一些自主性，今天要她拼命也不大肯。 可是大局在她控制之下，只要大部队赢了就行，密斯特拉她又能对付多少士兵？ 布尔莎就更加没问题，没有了密斯特拉牵制，许蕾姆苏丹有一百种办法清理门户。 不过这个大好计划，似乎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有一伙奴隶似乎抓住了眼下的混乱，正在暴动。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北非这个地形决定了大股奴隶无处可去，最终还是会被有制海权的主人们抓回来，然后好好吃一顿鞭子。 “殿下，他们在防火啊！” 然而这些贱种奴隶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居然在城里防火，而且看火势似乎已经蔓延开来了。 “我看得出来！” 更让许蕾姆苏丹恼火的，则是布尔莎还大喊大叫，这曾经是很稳重的一个人啊，现在怎么回事。 “火势蔓延开来，我们就危险啦！”布尔莎当然不能住口，这就是她最后一笔买卖了，好大的利益在里面呢，“等会救火可是要拼命的。” “你给我闭嘴！”许蕾姆苏丹大怒。 听到她叫喊的穆斯塔法母子又一次组织起了反击，密斯特拉连续施展两个虹光喷射，把包围撕开了一个口子。 穆斯塔法体型变大了一圈，再喝了一大堆状态药水，手持“雷霆熄灭者”带头发起冲锋。 他选了一个敌人有好几个颇为强力的战士集合的地方，但是效果极佳。 “小杂种，来啊！” 开玩笑，塞利姆才不来呢，从小到大，他可是半次都没有赢过。 许蕾姆苏丹的部下在塞利姆带头逃跑下，立刻是全线动摇。 许蕾姆苏丹对于儿子的德性也是知道的，要不是这些个优点，苏莱曼也不可能不躲在幕后搞平衡，直接跳出来支持他。 她调整情绪，拿出了所有峋山隐修士都有的黑色小账本。 然后她念出了两个邪魔的名字。 “塞斯库！还债吧。” “波尔博特，清偿赤字的机会来了。” 随着她把账本打开，穆斯塔法看到两个可怖的存在来到了主位面。 一只犹如巨大的长着翅膀的蛤蟆，这是蛇蝎魔。 另一种邪魔，穆斯塔法则不认识，它的头部像是豺又像是狗，穿着极为考究的类似罗马元老的长袍。 他也没有时间多想了，直接就朝着蛇蝎魔发起了冲锋，这种邪魔一看就会飞，不能让他威胁施法者。 虽然不诚实，但算得上守信的魔鬼也不废话，亮出它可怖的长指甲就和穆斯塔法打斗了起来。 另一个邪魔没有立刻参与攻击，反而是作势要逃跑。 “我哪里是魔法女神的对手！”这个豺狗一样的邪魔一看清就吓了一跳，“洛克塞拉那，我是欠了你钱，可你这是要我命啊。” 它和密斯特拉打过交道，说着就要顺着账册逃走。 “你看清了再说，她不是什么女神。”许蕾姆苏丹怒喝一声，“她的肉身是最好的施法材料，你能卖出大价钱。” 第四百三十三章总好过被诬陷 “星月至大，星月至大！” “星月至大，星月至大！” 虽然交战双方都是信仰星月之主，但是如今只有忠于苏莱曼的部队在大喊着这赞美的话。 他们是有尊贵的讲经人祝福的。 首席讲经人在宗教气氛极为浓厚的国家地位是极为尊贵的，而在一个有神的世界，那更是可以比肩大维齐尔的人物。 穆罕默德不顾老迈，亲自来亚历山大督战，让苏莱曼的部队士气极为昂扬。 处于劣势的穆斯塔法部队，面对着对方的呼喊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跟随穆斯塔法转战多年，早就打上了不可磨灭的大王子派印记，但是如今的情况还是让他们的士气极为低落。 如果要和塞利姆王子的部队作战，他们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没有人想过要和苏莱曼的军队作战。 虽然强悍的父亲要清理自己二十岁左右出生，同样能干的儿子，是多妻制君主制国家中很常见的事，但在奥斯曼帝国历史上，确实比较罕见。 而且对方也确实说得上师出有名。 “我这里有哈里发陛下的诏书，还有麦加和麦地那，圣裔做出的判决书，大王子穆斯塔法是勾结异教徒的叛徒！” “虔诚信仰星月之主的战士们，穆斯塔法已经堕落了，背弃了星月之主，不要再给他卖命啦！”首席讲经人虽然努力喊，但是毕竟是老了，声音实在不大。 “不要再为异教徒卖命啦！” “不要再为异教徒卖命啦！” 但是讲经人身边的部下自然会放大他的声音，这些军人对自己行为的正义性深信不疑。 毕竟苏莱曼确实是合法君主，再加上有几位宗教首领的背书，穆斯塔法怎么看也是叛乱。 而更糟糕的是，穆斯塔法的部下也基本是这个看法。 穆斯塔法部队里的中高级军官都是知道大王子放走科普特教徒这件事的，士兵们虽然没有被正式通报，但是隐隐约约还是知道一些的。 过去大家不提也就罢了，现在北拿出来当罪证，当真是军心大乱。 所以明明一开始倒戈部队只是极少数，可是穆斯塔法的部队却反应迟钝，任由忠于苏莱曼的部队，一股一股地从港口停泊的军舰上涌出。 穆斯塔法的部队长期在中东战场作战，和波斯帝国的正规军和游击队，无一日不战，质量是极高的。 只是因为对方确实抓到了罪状，再加上穆斯塔法母子被牵制，无法指挥局势，才导致情况恶化得这么严重。 “快放下武器吧，哈里发只诛首恶，胁从不问！” 虽然优势很大，讲经人还在努力动摇对方的军心，大部分军官都要清洗，但是这些兵都是好兵啊，改编一下，依然是奥斯曼帝国的强军。 将来还要靠这些部队把星月之主的荣光布满大地呢，可不能在内斗中损失太大。 等到国家政令一体，那就先扫荡那些波斯，那些个异端最是可恨，分裂星月之主的虔诚信徒，必须第一个剿灭。 然后是奥地利，那个什么摄政不仅不肯臣服，还老是窥视布达，真是............ “殿下，火势越来越大了啊！” 首席讲经人正想得高兴，突然就有些不开眼的说些烦心话。 “叫什么，兵火，兵火，动了刀兵，见火势在正常不过了，等会去救就是了。” “那些个奴隶闹腾一会，等会让他们都吃顿鞭子，再让他们清理垃圾就是了！” 讲经人殿下很不在乎这些事，这亚历山大港是异教徒的名城，至今以一个大异教徒的名字命名。 虽然那些恼人的杂书都被虔诚的星月信徒烧了，可讲经人一想到除了《星月经》世界上之外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书，就感到好气。 那么多愚夫愚妇，没有时间把《星月教》读上一百遍，再把《圣训》读上一百遍，却有时间看那些个杂书，真是堕落！ 这座港口的商业利益，首席讲经人插不上手，那就让许蕾姆苏丹去操心吧，这个女人也是个堕落的家伙，整天穿着五颜六色的华贵长袍，还有各色珠宝首饰，成何体统！ 最近他收到极为可靠的情报，很可能这个许蕾姆苏丹也是异教徒，先把公开的大异教徒密斯特拉搞倒，然后也得好好调查一下她！ “殿下，火势越来越大了！” 这是哪个蠢货，讲经人真的烦躁了。 “这火是星月之主惩罚堕落、贪婪和............”他说到这里就停了，还惩罚什么没能终究是说出来。 因为一阵热浪突然袭来，讲经人急忙转身，正好看到吴忻在朝着他的部队施放“火球术”。 还有 这显然不是奴隶啊。 “异教徒！的黎波里港的大异教徒！” 吴忻的部队虽然旗帜很少，可是他长得极为堕落，再加上不要钱地丢火球，再加上身边的骷髅骑士，他还是第一时刻被认出来了。 他在的黎波里港所谋长远，不仅是收取税收组织兵力，还在重整实力范围内的根基，要在地中海南岸的星月势力中，画出自己的颜色。 因此在首席讲经人的“仇恨列表”上，吴忻的排位颇高。 “穆斯塔法果然和异教徒勾结了！”这位首席讲经人搞了太久的政治正确，一下子居然不忧反喜，“这是铁证，无可辩驳的铁证！” “援兵来啦！” “援兵来啦！” 看到吴忻的部队出现。 高兴的不止首席讲经人一个，穆斯塔法的部队也是士气大振。 反正罪名都背了，真的犯罪总好过被冤枉。 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阵脚一下子稳住了。 “你们这些叛徒！”首席讲经人大怒，他不是军人，战斗还行，指挥就差了。 “殿下，我去对付那些异教徒，你来顶住这些叛军。”不过他身边还是有副将的，这个核心战士原本是穆斯塔法的亲信，如今倒戈一击，急着要戴罪立功呢。 他的判定也很不错，同首席讲经人穆罕默德做战对于信仰星月教的敌人有很大压力，留下他在这里是比较能发挥作用的。 首席讲经人本心是想先对付异教徒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将军，所以最后还是听从分派，留下来继续对付穆斯塔法的部队了。 ............. “录判魔...........”远远地看着像豺又像狗的邪魔，弗洛伦蒂诺大总管说出了这东西的名字。 “咦，还真是，好像这是那什么尤格罗斯魔的一种。”胡安娜这个术士当然是稀里糊涂的，“你居然能认出这个东西？” “我比较老罢了。”弗洛伦蒂诺大总管在采集硫磺的时候，见过这种敌人，“尤格罗斯魔经常当雇佣兵，不过录判魔一般不大肯作战的，许蕾姆苏丹居然也能召唤出来。” “密斯特拉的红龙群也不错。”伽利雷还是最讨厌会飞的，“还有那个蛇蝎魔也很讨厌，这奥斯曼帝国的几派，都有绝招啊。” 密斯特拉的红龙群在击退了海盗船，已经消失无踪，这个魔法的时间是很短的。 这些绝招都因为内斗而暴露了，有一些还将消失。 这个穿着考究，名为录判魔的邪魔打得并不很积极，但是他的几个“解除魔法”还是加剧了密斯特拉的劣势。 塞利姆有了蛇蝎魔的支持，也对自己的大哥占了上风。 吴忻已经带着主力部队冲了上去，但是西班牙人则继续潜伏在港口附近，一艘属于耶各商会的大商船上。 “我们到底上不上？！”女王的干劲很足，“我们有接近五百人呢，直接杀上去，八成能把密斯特拉和穆斯塔法救出来。” “时机还不对，双方都还有余力和后招，我们上去，很可能自身会有危险。”弗洛伦蒂诺摇摇头。 这场战役对吴忻是命运攸关，对西班牙在地中海的利益也是关碍极大，所以皇帝在主力无法前来的情况下，还是尽可能地组织了一支小而精悍的部队。 胡安娜也是情绪极高，要抓住机会大干一场。 她其实极为好斗，只是因为身防御任务很重的关系，所以才很少在主位面出现， 而且她作为指挥官不合格，作为部下又难以指挥，也就是大总管带队，才能让女王听令，同时也让皇帝放心。 前往新大陆的阵容已经足够豪华，少一个大总管问题也大。 “不要急，时机马上就要来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不打酱油的录判魔 有了副将去迎击，首席讲经人也就不再关心这个事，继续专心喊话，打击穆斯塔法部下的士气了。 他在星月教士兵的士气确实是很大的打击，首席讲经人举着星月经到哪里，哪里的穆斯塔法部队就是一阵动摇，开始后退。 几个地方一起后退，整个阵线当然是越来越不稳定，越来越动摇。 只是因为战场不是在野外，而是在码头附近，所以才没有溃散。 不过讲经人对胜利是毫不怀疑的，随着时间的推进，越来越多忠于苏莱曼的部队已经上岸了，就算要分出一部分去灭火........... “殿下，小心！” 首席讲经人身边卫士同样因为局势大好而有所松懈，以至于示警太晚了。 他们喊出声的时候，穆罕默德自己也知道要小心了，因为一把带着火焰的弧形巨刃，已经在他身上开了个大口子。 “..............” 首席讲经人倒也确实不凡，作为镇国牧师他的生命力很强，而且意志也极为坚定。 面对突然袭击，而且受到如此重创居然哼都不哼一声，立刻用他手上的星月经进行反击。 这本经书虽然不如许蕾姆苏丹小本子能够强制还账，但也是一件奇物。 这本经书在虔诚信仰星月之主的牧师手上，不仅能够当盾牌使，还有许多威能。 德弗里希女骑士一击重创了实力远在他之上的首席讲经人，立刻就遭到了反击。 一股极其混乱的力量顺着经书涌出，然后经由蛋刀涌入了她的身体。 混乱之锤，这本经书能瞬间启动如此高等的神术。 但是这一击完全却没有达到首席讲经人期望的效果。 作为以恶魔为目标，同样以恶魔肉体为强化手段的猎手，女骑士的身体早就是充满了混乱的力量。 德弗里希女骑士抽刀一甩，再次砍了他一刀。 这一下，直接把首席讲经人拿着经书的手给斩了下来！ “啊！” 穆罕默德终于是喊叫了，不过疼痛是次要的原因，主要原因是因为失去了一只手和经书，他就丧失了很多战斗力。 他连忙凝聚精神，要直接给自己一个“医疗”，虽然好处重伤让他的神经压力极大，这种情况下对施法者的意志是极大的考验。 相对而言，牧师的意志要坚定的多，这也是牧师对法师最大的优势之一。 而首席讲经人穆斯塔法又是所有，他深明教义，意志坚定，足可以对抗这种痛苦。 可是他忍着剧痛想要施法，却发现自己终究是意志不够坚定，怎么也施展不出“医疗”。 这个六级神术他肯定是准备了的啊，这是每天都必备的法术啊................ 在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施展神术的时候，德弗里希女骑士反身挡住了两个想要来救援的卫士，并成功地砍下了其中一个的双手。 然后顺势砍死了另一个冲得太急的卫士，他把自己的武器挥舞得太用力了，这件普通兵器在和蛋刀碰上之后，立刻就和他的脑袋一起被切飞了。 花了那么多钱的蛋刀，当然就该是那么犀利。 但是周围的卫士和士兵不是这么一个两个，还有更多人会来支援穆罕默德。 至少首席讲经人自己是这么想的，可是实际上，他却还在孤军奋战。 他的部下怎么还不围攻这个敌人？！ 他的战斗经验有限，而且都是奥斯曼帝国控制局面后，让他出马巩固和加大优势。 布达之战以及更早的罗德岛之战都是如此，而有风险的野战，哪怕是优势很大的摩哈赤之战，苏莱曼也会小心地避免让他加入。 战术上的短兵相接，就是他最弱的环节。 那位副将去迎击后，立刻就被吴忻的魔法重点照顾，很快就被分割开来，眼看着要被猛烈围攻，然后这位聪明的将军就带着自己的卫队逃跑了。 这个将军没打几个回合，就发现自己的部队在质量上比对面要逊色一筹。 吴忻花费重金打造的部队，在地中海南岸还是算得上强兵的，而这个将军的只是大王子势力的边缘人物，长期以来就介于嫡系和非嫡系之间的地位，这支部队也是从巴勒斯坦老家拉起来的三流部队。 这让他有一定独立性，所以能够很容易地指挥部队倒戈，也让他得不到最好的补给，无法面对吴忻的猛攻。 那个冲在最前面的骷髅武士一看就够吓人的，而且和他打了几下就觉得一阵心虚，然后就开始考虑“保存有生力量”、“等待更好时机”之类的问题了。 这种情况，一半是恐惧灵气的作用，一半则是这位将军本来就是个墙头草。 而且在干出了背叛穆斯塔法的事情后，更不可能得到苏莱曼的信任，不要说升官发财，能够保住现有的名位就是极限了，更多情况下还是要被秋后算账、各种小鞋等着他穿的。 只是因为苏莱曼出手后，穆斯塔法的赢面太小，他才选择倒戈，现在情况似乎有变，他当然是抓住自己的基本盘，先避开再说。 如果首席讲经人是经验丰富，至少是合格的将军的话，那么在他撤走后，还是有足够时间可以观察到战线危险的，但是这对首席讲经人来说实在是勉为其难了。 德弗里希女骑士“闪烁”突袭的同时，卡萨诺、迪莉娅和斯特格仑堡组成突击箭头，已经撕开了奥斯曼军的战线。 “顶住！” “顶住！” 首席讲经人一边嘶声力竭地喊叫，一边自己不断货后退，甚至连那本珍贵的《星月经》也顾不上夺回了。 这种行径当然是没用的，危机的情况下，士兵们都是在看着他们的领导的，首席讲经人的行动，当然让整个阵线都陷入了混乱。 击溃了这一部分奥斯曼军，局势开始对的黎波里军有利了。 虽然奥斯曼军还是有足够的数量优势，但是在他们从船上下来还需要时间，展开组成战斗队形需要更多时间。 吴忻再通过眼睛和传令兵观察了一下局势，凯斯勒首座并没有击退鲁特费大法官指挥的一部分奥斯曼军，这位大法官相比整天皓首穷经的首席讲经人，还是多了一点指挥的才能。 不过论对异教徒的仇恨，这位大法官就不行了，他的战斗精神有限，不肯和凯斯勒首座拼命，因此虽然没有被击退，但是也无法阻止火势在亚历山大港蔓延开来。 火势越大，对吴忻越有利，这不仅是深远打击这个贸易中心的力量，更能让吴忻获得神力。 吴忻考虑是不是给自己的所有部队都可以加持一点“防火能力”，三千人的数量，哪怕每人只获得极为有限的抗火性，代价也是极大的。 这件事还要和萨扎斯坦和凯斯勒首座商量商量。 然后他又计算了一下自己的“火球术”数量，确认还算足够后，朝着祭坛发起了进攻。 .............. 这场亚历山大港之战，吴忻获得的神力很多，不过还有一位存在得到的那是一点都不少。 早在密斯特拉被突袭之前，易卜拉欣被引入包围之时，布尔莎就情绪就很好，因为她的主人极为满意。 这场奥斯曼帝国的大阴谋，让上帝陛下吃饱喝足，虽然比大规模血祭还是差不少，但如今上帝陛下是文明神了，那些事不合适啦。 祂在布尔莎这个选民身上投入的成本总算是基本回来了。 然而布尔萨并没有满足，她还在等待机会要给上帝陛下更好的回报。 不过她虽然努力掩饰自己的打酱油行为，还是让许蕾姆苏丹起了不小的戒心，毕竟她好几次故意脚软，让险象环生的密斯特拉得到了喘息之机。 “布尔莎，专注一点，刚刚你明明有机会伤到她的！” 许蕾姆苏丹已经在她身边布置了一个精锐游荡者，时刻监视着她。 “殿下，她身上肯定有一个能反弹我攻击的魔法..................”布尔莎满嘴跑火车，然后就是出工不出力，任凭自己身边的一个想要射击的游侠被密斯特拉的飞弹风暴洗得面目全非。 “你！！！”许蕾姆苏丹大怒，要不是她前面联络叛将得力，而且确实有一定实力，许蕾姆苏丹当场就要拿下她。 “母亲，那个布尔莎似乎有问题啊。”穆斯塔法身上被蛇蝎魔的长指甲开了好大一口子，让几个部下抵挡一下，自己在用治疗药水恢复，“我们可以从她这里突围，我在开罗还有支持者，那些马穆鲁克支持我，杀出去，就还有机会。” 局势对他们很不利，但是穆斯塔法的亲信部下还在坚持，依靠轮换来保持战斗力。 他自己是牧师和战士双重复合的护国，还有一个战士核心，加在一起暂时还能维持，虽然那个战士很是艰难，但还是勉强顶住了蛇蝎魔。 密斯特拉也看出来，这是一个突围弱点，可是她还是无法确定这是不是敌人引诱她的陷阱。 而且她对开罗的支持者也不是很有信心，那些马穆鲁克确实帮助科普特教徒离开，并且提供了不少物资，可是这一次己方那么多无法辩驳的罪状，如果不是他们提供给的，又会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她不像儿子这么乐观，马穆鲁克，特别是那个穆罕默德阿里八成也是不可靠的。 如果他不可靠，那即使突围而出，依然很难离开埃及，回到穆斯塔法根基深厚的两河流域去。 密斯特拉一边应付许蕾姆苏丹和录判魔，一边为前途发愁。 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危机，她一直以为录盘魔就在自己对面，也在出工不出力，这对尤格罗斯魔很常见。 而实际上，对方只不过在她面前，留了一个“高等幻影”，这是录盘魔的天赋技能。 这个录盘魔有理由感到骄傲，他的幻术欺骗了当世最强的施法者之一。 “小心！他隐身靠近了！”等到密斯特拉大喝示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真正的录盘魔在距离那个核心战士极近的位置显出身形，然后射出一道充满了负能量的光线。 密斯特拉立刻看出这是比“负能量光线”强得多的魔法，其中负面和混乱的力量要大得多，这是六级魔法，“熵射线”。 中了这个魔法战士立刻同时失去了力量、敏捷和体质。 当蛇蝎魔煽动翅膀猛冲上来的时候，他勉强举起的长矛根本无法阻挡对方。 蛇蝎魔那粗壮的手指直接插进了他的眼中，然啊狠狠地搅拌了一番再拔出。 蛇蝎魔立刻把带着脑浆、血液和眼球的手指塞进了口中，发出了满足的“啧啧”声。 第四百三十五章控制天气和焚云术 蛇蝎魔舔了舔手指，然后迅速把那个核心战士的尸体控制住，当即撕下了一条手臂，然后塞进嘴里。 “波尔博特，你急什么，后面好吃得还多着呢。” “那个穆斯塔法这一辈子不知道糟蹋了多少高等营养剂，他的血液鲜得超过你的想象，肉质肯定是又多汁又肥美。” “你要是吃了他，绝对能晋级为巴洛炎魔！” 许蕾姆苏丹看到有了重大突破，连忙继续鼓舞自己的债务人努力工作。 “喂，我也有份的！”名为塞斯库的录判魔当然很不满意，它的几个法术实际上很大的作用，“战利品是我的！” 蛇蝎魔对这个要求完全置若罔闻。 “这个战士对你没什么用，你需要的是密斯特拉的脑子。”密斯特拉又说道，“这样吧，这个战士的武器和铠甲归你，波尔博特，吃得时候不要把铠甲弄坏，还有把大腿分一条给塞斯库。” “呃.................嗯.............啊...............”蛇蝎魔回应得含含糊糊，不够吃得时候明显还是小心了点，而且又被催了一次后，很痛苦的撕了条大腿丢给录盘魔。 这让录盘魔好受了点，作为尤格罗斯魔中的文书和会计，交易是它很擅长的。 “这些冥顽不灵的穆斯塔法党徒，我也会搞一次大祭祀，不会让你们白辛苦的。”许蕾姆苏丹的大祭司当然是献给星月之主的，不过参与献祭，对恶魔来说自然是有汤水喝的，“这次的事情结束，你们欠的债当然就一笔勾销了，以后贷款的额度会更多！” “呵呵，你们耶各信徒的债，我是真的不想再欠了。”塞斯库心有余悸的样子。 “哈哈，哈哈，塞斯库你好处拿了，却又嫌弃利息太高，这可不是做生意的道理。”许蕾姆苏丹如今大胜在望，也就不再掩饰了，否则她是绝不肯承认什么耶各信徒的。 随着重要战将死亡，穆斯塔法的部队露出了明显动摇的态势。 他们大声谈笑，更加打击穆斯塔法部队的士气。 ‘连邪魔也怕欠这些家伙的债。’躲在船上的弗洛伦蒂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最近他也在研究要不要向耶各商会借一大笔钱。 他长期作为宫廷总官，马德里和塞维利亚的建筑业一向是他家族的势力范围，钱是捞了不少，而且不动产很多。 改造成死亡骑士，需要的经费比他的财产是不多的，但是毕竟一个大家族要养活，各种开销不少，房子兑现是比较慢的，要一下子凑齐几十万塔勒现金也是很难的。 再加上他最近为了让衰老的身体维持战斗力，很是从吴忻那里买了几锅子人参乌鸡汤，吴忻坚持说那个乌鸡是核心级生物，收你五千塔勒是优惠价。 虽然知道这八成是胡扯，可这吴忻和萨扎斯坦一起搞得营养剂确实是不错。 而且老总管各种营养剂吃得不比穆斯塔法少，这种新来的营养剂确实有效果，不能不用高价买下。 而且错过机会续命的又实在舍不得，吴忻和萨扎斯坦都不想做这个生意，只是因为最近的黎波里港和西班牙正在靠拢，在女王的反复要求下，老巫妖才勉强答应改造。 能够为国家和家族效力，又能延长生命，这真的是很大的诱惑。 即使是少有私心的人物，也难免为这公私两便的事情动心。 “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胡安娜已经按捺不住了，“海盗都被红龙击退了，奥斯曼的舰队正在虚弱状态！” “不行，这次不能进攻舰队。”弗洛伦蒂诺回过神来，否决了这个提议，“敌人的船只太多了，超过一百艘帆桨并用船，哪怕上面只有水手，没有步兵，对我们也太危险。” 打击敌人的舰队永远是西班牙人第一目标，但是这次只能追求第二目标了。 “是的，我们的力量有限。”弗洛伦蒂诺发话了，小巴赞才敢附和一下，“我父亲的分舰队说不定能抓住一部分海盗的，这就不错了。” 胡安娜还是很遗憾的样子，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如果不是确信西班牙的主力去了新大陆，奥斯曼帝国无论如何不会放心内斗的。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了，穆斯塔法他们不行了啊..............”胡安娜继续催促。 “今天风势不大，火势蔓延得不快啊，天上这片阴云真是讨厌，下雨就糟糕了。”弗洛伦蒂诺大总管虽然有些心事，但是比躁动的胡安娜对局势的关注还是要有效得多，“我们的兵力毕竟有限，只有火势起来，乱战才能有机会.............嗯？” 他突然感受到风势微微变大，但这还不够，不过这不是全部。 注意到己方需要火势支援这一点的不仅仅是弗洛伦蒂诺，密斯特拉也想到了，在己方重将战死后，她撕开了一张卷轴。 “控制气候”，这个七级魔法即使是密斯特拉也只有一张卷轴，她不是舍不得用，而是必须等火势足够大之后才用。 今天是秋分，“控制气候”不可能引起大风，稍微增强的风势有助于扩大吴忻点燃的火势，但是还不够。 不过除了引起风势，“控制天气”还能升高温度。 地中海南岸的气候在深秋是比较凉爽的，海岸边的港口又比较潮湿，所以火势蔓延得不快。 密斯特拉的支持，终于让阴云消失，火势的蔓延开始极速加快。 不一会，吴忻的军队顺着火势开始夹击奥斯曼的侧后方了，更妙的是，有几艘码头边的奥斯曼军舰也被点燃了。 舰队对奥斯曼帝国同样是昂贵的资产，虽然奥斯曼帝国的人工相对西班牙便宜一点，但是相比常年在大西洋中搏击的伊比利亚造船匠们，他们的工匠技术水平要差不少，因此总体造价并不低。 指挥官看到火势加大，连忙指挥船只离开码头。 “就是现在了，我们行动！”弗洛伦蒂诺一声令下，随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在他冲上码头之前，他身上已经加上了“牛之力量”、“援助术”、“高等英雄气概”等好几个魔法，这是同船的格兰纳达主教在给他加持。 高位的红衣大主教们都去了新大陆，随船的这个“精锐”牧师就是最强的了。 不过这足以让弗洛伦蒂诺大总管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地杀入奥斯曼军中了。 比他更早到一步的，是胡安娜的“焚云术”，女王的八九级魔法中，最适合今天这个情况的就是这个能造出一股充满白热灰烬的沸腾烟云的魔法。 而且这个魔法可以在施法者的引导下前进，所以胡安娜也就不需要冲在前面了。 这降低了她需要的护卫力量，小巴赞可以率领大部分士兵投入进攻。 第四百三十六章最赚钱的总是附加项目 西班牙人从商船中涌出后，很快就被许蕾姆苏丹注意到了。 这也是必然的，这伙西班牙人的装备极为精灵，每个士兵都是铁甲铁盔，每个军官都有黑披风。 每件黑披风上都有装饰花纹，部分是希瑞克的圣徽，部分则是这个军官家族的纹章。 “西班牙人？！” “最凶恶的异教徒来啦！” 这种标准的西班牙精兵装备一出现，奥斯曼官兵们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老对手来了。 然后有一个最虔诚的中层军官，立刻带着自己的部队就扑了上去。 不过这种行为只是勇敢，谈不上英雄，因为英雄是要发挥作用的。 他过于鲁莽，没有采取正确的防守战术，而是猛烈对攻，仅仅两个回合就被弗洛伦蒂诺大总管砍倒，然后对方还顺势冲进他身后连续砍倒了十几个被焚云术伤到的士兵。 弗洛伦蒂诺手上的宝剑涂满了“锋锐术”油膏，饱饮了鲜血后，依然是寒光闪闪。 “是弗洛伦蒂诺，采取守势！” 奥斯曼帝国方面的一员大将认出了老总管铠甲上的家族纹章，再看看战友的惨状，意识到不能对攻，转而命令部下结成阵势。 奥斯曼方面的牧师也没干看着，虽然暂时没有高级牧师赶到，几个低级牧师还是用各种治疗神术维持住了局面。 虽然胡安娜女王很快调动焚云向他的头上移动，但是奥斯曼的法师也在吹风，阻挠胡安娜女王把焚云移动到奥斯曼士兵最密集的地方。 “大总管小心，那个穿着银色铠甲，混沌披风的是奥斯曼帝国的士麦那总督，护国游侠！” 小巴赞喊得时候，那位护国游侠的弓箭已经先到一步。 弗洛伦蒂诺不是没有注意到危险，但他还是硬吃了这一箭。 他对面的奥斯曼战士微微犹豫，却没有选择上来夹击，这个正确的选择让他免于丧命。 大总管蓄势待发的一击落空了，他的赫赫威名让他的敌人更加保守。 “该死的！” 区区一箭不算什么，糟糕的是没能撕开敌人的防线。 很快，奥斯曼帝国好几个精锐和核心陆续出现，他们都是略微倾向于塞利姆的中立派。 实际上就是苏莱曼的帝党，他们得知这个清洗计划的时候，都是震惊和反对的，只是苏莱曼决心已定才只能执行，所谓倾向于苏莱曼也是万般无奈。 其实这才是奥斯曼帝国的主流，他们忠于苏莱曼，也希望最有才能的穆斯塔法继承王位，在苏莱曼的严令下会支持塞利姆，但是极为动摇。 这些人在围攻穆斯塔法的战斗中士气不足，毕竟一想到以后塞利姆会成为哈里发，认识这位王子的人都难免会感到内心无力。 所以在围攻穆斯塔法的时候，他们都是勉强应付而已。 许蕾姆苏丹知道自己干得事不得人心，也提前做好了准备，安排了给力的援兵，也不强迫他们出力。 等穆斯塔法完蛋以后，总是有办法收拾他们的。 但是这些主流派对于和异教徒作战就完全没问题了，西班牙人的出现实际上坚定了他们的战斗意志，巩固了他们对萨利姆本来极为有限的支持。 不过西班牙人的突袭获得的进展虽然不大，还是抽走了许蕾姆苏丹的大量预备队。 吴忻一边获得了更大的进展。 他们虽然没有护国和镇国等级的强者，但是召唤出了坐骑的卡萨诺对于普通士兵的威慑极大。 卡萨诺骑乘着似马非马，长着长长羊角的坐骑，在狭窄的街道上勇不可挡。 普通士兵在他的恐惧灵气威压下，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他们一直推进到距离祭坛不到两公里的地方，一个带着好几个动物伙伴，特殊的德鲁伊进阶者带领着奥斯曼军来阻击吴忻的部队。 吴忻认出了这个对手，虽然夏洛克不方便直接和自己的首领拼命，但还是提供了一些情报。 这个名为阿贝丁的隐修士，是许蕾姆苏丹的铁杆支持者。 许蕾姆苏丹也对这位“万兽王”很有信心，把大部分力量都用于对付西班牙人。 她有好几只精锐实力的动物伙伴，呲牙咧嘴的灰狼、土狼和棕熊，还有其他阿贝丁用魔法召唤出的生物。 一个个都悍不畏死，确实给吴忻的士兵造成了不小的威胁。 这个德鲁伊自己也化身为一只天界狮，成为了战线上的中流砥柱。 她和卡萨诺的较量很快展开，死亡骑士之前已经拉起来不少骷髅，仅仅一个回合，就被她犹如锤子一般的长尾给扫倒了。 她的利齿和爪牙面对卡萨诺的长剑也并不处于下风，事实上，情况比阿贝丁自己预计的还有好一点。 吴忻集团改死为生的能力作为地中海的一大新闻，阿贝丁当然也是知道的。 事实上，作为隐修士，她得到了夏洛克的详细通报，因为是推销的缘故，难免有些夸大。 似乎成为死亡骑士，战斗能力会有很大上升。 可是实际较量下来，阿贝丁很快确信，卡萨诺的技艺下降了不少。 他现在绝对没有核心战士的战斗力了，阿贝丁连续猛攻几轮，然后找准机会，施展了一个破邪斩！ 狭窄的街道刚刚让奥斯曼士兵自相践踏，如今成了卡萨诺的难题。 他最终没有闪躲，而是挺身而出，几乎是迎向了白色的光波。 其实卡萨诺是不能躲，他宁可自己吃一记破邪斩，也不能让自己的梦魇坐骑吃。 这东西他自己是做不成的，好多好多钱呢。 更重要的是，这个附加项目是吴忻早就盯住的重要“斩客”手段。 这是死亡骑士的首战，是有巨大宣传意义的，好多潜在客户都在场呢。 要是威风凛凛的梦魇兽就这么跪了，显然会让这个很赚钱附加项目前途堪忧。 眼看着卡萨诺被重创，吴忻又丢了两个火球术，把奥斯曼军击退，然后大喝一声：“速战速决，一定要尽快逼近祭坛。” 吴忻却并不认为这在隐修士中数一数二的强者能够阻挡自己的步伐。 他的话在那位万兽女王的耳中，当然是极为刺耳。 她猛然甩开卡萨诺，跳上了一座燃烧房屋的屋顶上，炼狱狮的脸上露出极为人性化的嘲讽，然后伏下身子然后猛然前跃。 她的动物伙伴也争先通过房屋前冲，跟着它们的首领突袭吴忻。 阿贝丁认真分析了战场，确信术士身边没有足够有力的战士能保护他， 第四百三十七章邪作善时善亦邪 猛扑而来的天界狮威风凛凛，那锐利的爪牙在满城的火光下发出泠泠寒光。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充能的代价比较大，还是她只有一发用来击退卡萨诺的破邪斩。 这个万兽王终究是没有再次使用破邪斩，这对吴忻来说是个好事。 当然这不是说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的黎波里大公会怕破邪斩，这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大不了宣传这是破善斩就是了。 不过能不被破，还是不破最好了。 吴忻当然可以借助火势跳开，现在这里到处都是燃烧的房屋。 不过这样的话，实际上也就遂了对方的意，必然会降低己方部队的士气。 借助火焰跳跃离开，在小队作战中是很好的，但是在军阵上就不是最佳选择了。 “来得好！” 所以吴忻没有后退，反而大喝一声，然后施展“野猪人之啮”直接发动了反冲锋。 这个选择颇为出乎对方的意料，法师和术士不都是胆小鬼吗？ 阿贝丁已经没有在思考的余地，反正硬碰硬天界狮也不怕谁，而且地利也在她这边。 “噗！” 沉闷的碰撞声后，结果正如阿贝丁所料，本身她的变身就有优势，再加上居高临下的优势。 仅仅一个回合，她就压倒了吴忻变身的野猪。 她一口咬住了野猪的鼻子，爪子按住了对方同样充满了力量的肩膀，让吴忻的獠牙反击徒劳无功 ‘靠！谁说野猪不怕大猫的。’吴忻一边努力想要用獠牙顶击身上的母狮子，一边在心里哀叹。 迪莉娅的解围很快到了。 阿贝丁不顾那个锤子的威胁，狠狠地咬住了吴忻的脖子，狮牙撕开表面的皮肤和脂肪，直接插了下去，然后微微一拉，就把吴忻的气管给撕开了。 阿贝丁下一步的攻击，就是要绞断血管。 但是天界狮不得不放弃了进攻，反身去应付迪莉娅，因为迪莉娅前面那一击带来的痛感，大大超过了预期。 不仅寒意阵阵，伤害远不止普通钉头锤的程度。 阿贝丁身经百战，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冒险硬抗第二下了，只能后退放开吴忻。 实际上的损害比她最初的感受还要严重。 天界狮看不到自己的后背，那美丽的皮毛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可怕的口子，筋膜和血肉都稀烂得一塌糊涂。 “罪人之惧”的恐惧效果没有能够起效，如此高位的德鲁伊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自己的使命。 但是阿贝丁还是心生退意。 迪莉娅给她的压迫感实在是不小，女牧师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正气如虹”，那可怕的肌肉更加膨胀。 还有那把给她重创的钉头锤，牙釉质上冷蓝之光闪烁，如果被打到要害，后果将极为严重。 “不信者理应恐惧！” 迪莉娅抓住对方动摇的机会，继续发动强攻。 她不管吴忻，倒是吴忻身后的瓦莱塔给了受伤不轻的术士一个“治疗轻伤”。 作为法兰西人他和吴忻矛盾极大，而作是医院骑士团的成员，对于吴忻在班加西长期经营的行为也很是不满。 吴忻本来是打算把班加西还给医院骑士团的，但是穆斯塔法在那里留下了颇为，各种物资太多，运输也很困难。 吴忻最终决定把这个地区建设为自己的东部边境。 瓦莱塔支持吴忻，是因为最终的黎波里和马耳他两方面总算是找到了妥协的办法。 这次战斗结束后，医院骑士卡团可以得到亚历山大港以西三百公里，以马特鲁港为中心的领地。 这座克丽奥佩特拉时代曾经还算不错港口，如今因为奥斯曼帝国的经济政策改变，所以衰退得很严重，而且位置上，显然也是的黎波里集团的屏障。 只是海雷丁对马耳他的包围并未解除，因为西班牙舰队离开，医院骑士团的日子实际上更加难过了。 海雷丁在给穆斯塔法捣乱的同时，依然对医院骑士团保持着极大压力。 既然伊莱亚当无法来参加这次会战，那么分配一块没肉的骨头已经很能体现吴忻的诚意了。 对于伊莱亚当也想要续命的事情，吴忻当然是严肃地告诉他，折扣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咱们凭良心生意，报得都是实价。 你个穷鬼，谁有兴趣和你多罗嗦？ 讲良心的术士在得到了治疗后，气管总算是不漏风了，他努力爬起来一起围攻天界狮。 给阿贝丁最大压力的依然是迪莉娅，“罪人之惧”每一击都让她极为紧张。 虽然大猫的敏捷很强，迪莉娅短时间内没有再命中第二次，但是吴忻和瓦莱塔的攻击还是伤到了阿贝丁几下。 阿贝丁的境地虽然不妙，但她还是坚持着抵抗，这个情况让吴忻微微皱眉，敌人是在做什么打算？ 战场上的变化太快了，没等他想明白，敌人的招数救出来了。 他们的目标是冲在最前面的卡萨诺。 十几个奥斯曼士兵和阿贝丁的几个动物伙伴一直在围攻卡萨诺。 卡萨诺面对围攻是极为强势的，他除了周身的灵气激荡外，还释放了一个让周围人极为痛苦的徽记。 为首的小军官只有中坚实力，而且士兵们在恐惧灵气和痛苦徽记的压力下，一个一个都是心惊胆战，经常战线错乱。 终于，卡萨诺的坐骑在他的掩护下，用自己长长的山羊角重创了那个带队的奥斯曼军官。 梦魇兽猛冲一步，把它的猎物给举了起来，一下子丢向空中，这个倒霉的军官显然是完蛋了。 不过就在梦魇兽的前冲，也正是敌人等待许久的机会。 一个看上去很其他士兵穿着差不多，只是极为矮小的战士突然大喝一声：“全能的父亲请赐我力量！” 这个名号和希瑞克的风格类似，也就是是希瑞克教会的敌人，所以迪莉娅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矮人之神摩拉丁的别称。 她喊道：“小心，那个是矮人邪神的邪武士..........” 她说得太慢了，摩拉丁的圣武士已经激发了又一记破邪斩。 敌人如此针对性的安排，完全是因为吴忻和萨扎斯坦的推销活动，招致了太多的仇恨。 许蕾姆苏丹的一大财源也是续命服务，所以双方不仅是政治上的死敌，在经济上也是互相斗争。 所以许蕾姆苏丹才以极高的代价，请来了高级亡灵生物的克星，高级圣武士。 再次被破善斩命中的卡萨诺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然后痛苦地跪倒在地。 “全能的父亲，请赐予我消灭这邪秽之物的力量吧！” “这是威严的重锤！这是矮人之父的惩戒！” 圣武士本来就是表现欲很强的职业，再加上许蕾姆苏丹反复强调一定要注意宣传，所以这位矮人圣武士在手上攻击的时候，嘴上也是一刻不停呐。 梦魇兽想要回援卡萨诺，可是它在敌人的牵制下，难以转身。 只能眼看着卡萨诺被矮人圣武士猛烈攻击。 卡萨诺的身上有重甲，死亡骑士的皮肤更是远比他他生前更加坚固，但是在这个矮人的重锤之下，卡萨诺的身体却变得极为脆弱，几次攻击后，就显出一副要分奔离析的样子。 这个矮人身上有“牛之力量”和“以小博大”等好几个状态，而且他的锤子也对不死生物有什么压制的效果。 这个时候，万兽王的几个动物伙伴也围拢上来，一起夹击卡萨诺。 等到狼和棕熊靠近，一直被动挨打的卡萨诺严重红光一闪，以他为中心，一阵猛烈的火焰爆发出来。 第四百三十八章密斯特拉的祝福 “颤抖吧，这就是死亡骑士的力量！” 听到卡萨诺的这个话，吴4忻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希望卡萨诺后面再加一句“的黎波里死亡骑士，续命、强化一体化服务，最有性价比，最大优惠价，二十五万塔勒，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卡萨诺无论如何做不到这一点，吴忻也承认这口号是有那么点夸张，但是跑业务不能讲脸皮，不过现在这样也算是不错的宣传了。 随着卡萨诺的呼喊，一道以他为中心的火焰冲击波爆发开来，足足有二十英尺的范围，而在正对着卡萨诺的那个矮人圣武士的方向，更是达到了四十英尺。 矮人圣武士当然可以选择乘着卡萨诺施法的机会前冲，然后狠狠地给这个死亡骑士来一锤子，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拼命的，他当然厌恶眼前的死亡骑士，这个污秽的不死生物肯定令矮人之父摩拉丁厌恶，但是该死的讨债鬼耶各商会又好到哪里去呢？ 他的出场费有两千五百塔勒，要是能杀死这个死亡骑士会有整整一万塔勒的额外奖金，这确实不错，可是他不能冒险，他是部落的依靠，唯一让耶各商会依然保持假惺惺礼貌的支柱。就算赚到一万塔勒，他的部落还是欠耶各商会很多钱，但是只要他活着，他的部落总归能艰难地生存下去，而他要是死了，他的部落肯定会被耶各商会一口吞进肚子。 所以面对冲过来的火焰，他连忙给自己加上了一个“抵抗能量伤害”，然后在火焰中护住了自己的要害。 “这是神圣伤害？！” 这火焰的热量有部分都被他的神术给吸收了，剩下的部分依然让这个强大的矮人圣武士感到痛苦的灼热。 这一招的伤害一半是能够抵抗火，一半是罕有防护方法的纯粹能量。 “深渊炎焰”的威力和死亡骑士的实力呈正比，死亡骑士的实力越强，这火焰的力量就越强，卡萨诺改造后虽然失去了一部分等级，但他激发的这个火焰，依然是威力巨大，足以对核心圣武士造成不小的伤害。 对这样的圣武士是不小的伤害，对普通的奥斯曼官兵，哪怕他们都有两三级的战士等级，也是彻底的毁灭了，卡萨诺面对的整条街道都已经不复存在，即使房屋都无法承受这一击。 如今卡萨诺当面只剩下矮人圣武士一个站着的敌人，其他士兵都已经化为奇形怪状的烧焦尸体，唯一一个幸存的就是万兽王的棕熊伙伴，这家伙的生命力够强，虽然全身的皮毛都被烧得惨不忍睹，但是确实还活着，灰狼在火焰烧过来时成功地跳上了旁边房屋的屋顶，土狼的生命力其实也不弱，奈何已经前面中了卡萨诺一剑，这下就完蛋了。 光靠宣传是不可能做成生意的，还是要有自己的绝招才行，除了续命这个内核，这一招就是死亡骑士的真正绝招，作为强大的战士，死亡骑士有远超施法者的生存性，因此可以突入敌人来一个中心开花，战场上的幸存者，比如这个矮人圣武士，会把这个情报带出亚历山大港，然后帮助吴忻宣传他的产品。 当然激发这一招需要火焰之主的信徒，消耗的施法材料等于一个八级魔法这一点，而且只有付了追加费用才能得到这个技能，就没有必要太早告诉顾客了，等他们进了改造室，改造到一半再说也不迟，再加上那华而不实的梦魇兽，完全不可靠的骷髅，这绝对是吴忻发财的捷径。 “深渊炎焰”造成的冲击不仅摧毁了上百奥斯曼士兵的肉体和一只强大的动物伙伴，对于敌人心理上的打击更是巨大。 矮人圣武士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周围，即使他是摩拉丁最优秀可靠的重锤，也感到有点腿肚子抽筋，可是他又不能如此轻易撤退，不仅是因为矮人之父不会喜欢这种行径，更是因为耶各商会那里不好交代。 “奥斯曼帝国的士兵们，拿出你们的勇气啊！”这位矮人圣武士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得鼓舞起了异教徒的士气，不过他知道自己必须拿出表率，这些距离足够远的士兵刚刚目睹了如此多的战友化为灰烬，人人都是心惊胆战，急切地需要鼓励，所以他举起重锤就要再次发起进攻。 然而下一刻，奥斯曼军的阻击完全瓦解了，因为一只天界狮和一只灰狼一起拖着一只残废熊，以远比短腿矮人更快的速度向另一方冲刺，这位阿贝丁更不是来拼命的。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骗子手和放高利贷都是靠不住的..............还有渣渣异教徒...............”矮人圣武士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也加入了逃跑的大军中，他的短腿在这是是很大的不利，要不是及时冲进了一堆倒塌的房屋，发挥了他矮小的优势穿了过去，他几乎就要被梦魇兽给追上了。 “没用的东西！”许蕾姆苏丹看着自己的亲信被击溃，感到一阵恼怒，她对塞利姆说道，“你带着部队控制着这里的情况，我去迎击的黎波里港的敌人。” 她说着就带着一支精悍的小分队离开了祭坛，卡萨诺刚刚的那几招她都看到了，从战略上，为了奥斯曼帝国的事业，为了她儿子的宝座，为了耶各商会的利润，她都必须干掉吴忻这伙人。 从战术上，西班牙那支部队太过强悍，要一口吃掉显然很不容易，优先打击比较弱的吴忻部队也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援军逼近，许蕾姆苏丹离开，穆斯塔法看到了希望，他鼓舞着部下再次发起了突围，目标当然是西班牙人这一路，可是这依然是太难了，塞利姆身边有足够的力量可以阻隔他们，奥斯曼军的数量优势已经堆积到无法对抗的地步了。 虽然穆斯塔法进行了冲击，可是西班牙却被击退了一段距离，双方的距离反而拉大了一些。 就在穆斯塔法感到一阵绝望的时候，一个金黄色的巨大生物出现在了地平线上，精金龙朝着穆斯塔法伸出了爪子。 “母亲，注意，我们都能跑掉的。”穆斯塔法并没有忘了自己的妈妈，没有密斯特拉不断的魔法支援，他们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而且他和母亲都不胖，那只精金龙如此雄壮，拉起两百五十磅应该是没问题的。 两百五十磅对身上有好几个加持状态的伽利雷当然不成问题，而且普通士兵的弓箭对他根本没有威胁，许蕾姆苏丹虽然看到精金龙后开始折返，但是也来不及了，伽利雷身上也有“加速术”。 可是密斯特拉却轻轻地说道：“孩子，以后你就要靠自己了，今天就是我们母子分别的日子了。” “妈妈............”战斗是如此激烈，穆斯塔法好久没有回头看了，直到现在，他才看到自己母亲枯萎的面容，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苍老没有生命力的人脸，“妈妈...............” 失去了神力加持，密斯特拉早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她才能坚持到这一刻。 “走吧。” 精金龙翅膀卷起的风流已经刮得脸生疼，穆斯塔法流下了眼泪。 伽利雷一把抓起了穆斯塔法，密斯特拉不再看自己的儿子，转过身体，再次开始吟唱施法。 “塞利姆快跑，这是传奇魔法！” 许蕾姆苏丹这一喊，整个奥斯曼军都是一片混乱，不够混乱归混乱，却没有像阻击吴忻的部队那样争先逃跑，好几个人争先恐后地用身体挡在了塞利姆面前，然后驾着他猛冲，奥斯曼帝国如此威势怎么可能没有几个愿意以自己的身体保护哈里发选定继承人的死士。 奥斯曼帝国的士兵虽然慌乱，但是这些最忠实的耶尼塞里新军士兵，还是让开了一个通道，让塞利姆在密斯特拉完成吟唱前，逃出了足够远的距离。 密斯特拉并不理会塞利姆逃走，她不认为这个酒鬼对自己的儿子是真正的威胁。 密斯特拉的身体随着她的吟唱瓦解崩溃，她激发自己残余的神性来启动传奇魔法，用自己的血肉作为施法材料，施展了最后的传奇。 “愿你健康！” 密斯特拉的一只手已经消失，她的另一手随着她喊完这一局，也化为粉尘。 “愿你欢乐！” 她的法袍、双脚都不复存在。 “愿你长寿！” 最后的头颅和法冠也归入虚空。 和这个强大的母亲一起消失的，还有祭坛周围上百尺内近千的士兵，这些士兵有些是奥斯曼军，有些是穆斯塔法的部下。 他们被强大而纯粹的魔法力量挤压，然后统统化为齑粉，成为了穆斯塔法的体质、意志和寿命。 这是母亲最后的祝福。 第四百三十九章这么客气 “射击，射击！” “都给我射击！” 看到穆斯塔法被精?4?龙拉了起来，许蕾姆苏丹苏丹嘶声力竭地大吼。 奥斯曼帝国的部队虽然士气受损，他们的近千战友刚刚被密斯特拉最后的反击随摧毁，但幸存的士兵们还是努力使用各种武器，包括弓箭和手斧进行攻击，但是最多只有“中坚级”的投掷武器，对伽利雷来说根本算不上攻击。 最有威胁的射击还是来自核心游侠，他射出的一支涂有“炼狱鱿鱼”体液的魔法箭命中了伽利雷，但是精金龙的强韧不是凡人能比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经受了这次考验，以至于不知道自己可以用吐息攻击一个有价值的目标。 那位游侠很是失落，他不知道自己其实逃过了一劫，如果伽利雷决定朝他吐息，他被杀掉的几率倒是要大得多。 无法判断哪里的敌人价值够高，再加上吴忻反复强调以穆斯塔法的安全为第一要务，伽利雷最终决定不降低高度去施展自己的吐息。 他抓着穆斯塔法一路向东飞行，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看到穆斯塔法安全离开，吴忻也指挥部队向西班牙人靠拢， “苏丹，现在不能追那个东西啊，它会飞，我们能怎么办？”看到局势已经大坏，录判魔提出了中肯的建议，“消灭了这伙西班牙人，拿下那个大总管，我们依然没有输。” 逃了穆斯塔法，肯定是算不上赢，但要是能杀死弗洛伦蒂诺那确实也算得上不小的战果，这位录判魔和蛇蝎魔都挺过了传奇魔法的考验，没有加入到密斯特拉给儿子的最后祝福，前者是因为它给自己施加了足够的防护魔法，后者是因为会飞，虽然远不如精金龙来得快速和灵活，但是会飞确实是一个极大的优势。 这两个邪魔的战斗意志也都下降得差不多了，即使是它们，也没有太多的杀戮的兴奋了。 “我去追，绝不能放走穆斯塔法这个叛徒！”布尔莎也是豁出去了，打了太久的酱油，她不敢冒险继续留下，说完这不负责任的话之后，根本不管许蕾姆苏丹如何反应，直接就冲了出去。 许蕾姆苏丹感到眼前一阵发黑，整场战役最关键的目标丢了，自己挑的隐修士也出了问题，布尔莎显然是有异心了，肯定是被夏洛克收买了！ 但是她最终没有去追击布尔莎，而是接受了塞斯库的建议：“我们消灭这些该死的异教徒。” 对于塞利姆和许蕾姆苏丹来说，消灭来捣乱的敌人当然是必须的，他们必须控制亚历山大港，这座城里还有一万多穆斯塔法的部队，只有控制了局面，才能打散收编，只要消化了穆斯塔法的部队，奥斯曼帝国还是可以应付接下来的战争。 不过许蕾姆苏丹对于西班牙和奥地利马上要进行的战略进攻，还是怀有侥幸心理，距离亚历山大港最近的穆斯塔法的可靠支持者，也有两千公里的距离，星月半岛和红海上，密布着她的支持者，穆斯塔法要面对的考验依然很多，如果他没能挑起内战，西班牙和奥地利就依然难以撼动奥斯曼帝国和法兰西王国的同盟，特别是奥斯曼帝国采取守势的前提下，也许维也纳的那位总是缺钱的异教徒根本就不会进行一次成果难以预料，但是又极为昂贵的战略进攻。 对于吴忻来说，他首先要克服眼前的困难，在亚历山大港奥斯曼军依然有数量的绝对优势，吴忻和西班牙的部队加起来也只有三千出头，面对两万多敌军，完全不可能硬抗，他们没有制海权，无法从海路撤退，如果要从陆路撤退，哪怕是退回最近的可以据守的班加西，也有上千公里，即使有他们有不少强悍的高端战力，能有五分之一的人幸存都算是不错了。 的黎波里大公国的部队和西班牙部队的汇合还是比较顺利的，奥斯曼军主要防止他们向西逃窜，发现他们选择坚守城区后，就没有发起有力攻击。 “穆斯塔法安全了吗？”胡安娜的声音并不是很昂扬，似乎是穆斯塔法母子的际遇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伽利雷不可能带着他飞到巴格达的。” 吴忻点点头：“一切都安排好了，琼斯局长已经安排好了穆斯塔法的行程，在埃及他会得到科普特教会的掩护，然后向南进入阿比西尼亚，在那里会有一艘阿曼人单桅帆船送他渡过红海和波斯湾，他应该能在十五天内抵达巴士拉，最多一个月，巴格达就会举起清君侧，除奸妃的义旗。” 吴忻只能做到这一步了，用最快速度送他回自己的大本营伊拉克，他抵达得越快，就能在苏莱曼反应之前，纠合起越多的部队，争取到越多的支持者，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葡萄牙王国和波斯帝国的支持，不过这就要看穆斯塔法自己的本事了。 “穆斯塔法固然会是奥斯曼帝国的可怕毒瘤，但是他这一跑，他剩下在这里的部队就很不可靠了啊。”小巴赞一直不赞同这个策略，只是他的份量不够而已，他最担心的就是士气问题，“除了少数中高层军官，其他的下级军官和普通士兵没有理由和奥斯曼军死战到底，他们的首领也拒绝和我们合作。” 穆斯塔法的一个亲信正在指挥残余的大王子派部队进行抵抗，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拒绝和吴忻他们合作，在黄昏的作战中，双方还是进行了一些有限的策应的，只是他当然不肯接受吴忻的指挥，双方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建立信任。 “希望你的计划有效。”弗洛伦蒂诺大总管气喘吁吁地说道。 他现在正在猛灌营养剂，大总管的老态在今天的战斗中暴露无遗，不仅是耐力不行，爆发力也确实是下降得厉害，虽然有胡安娜的支援，也无法吃掉任何核心巅峰的敌人，面对训练有素的奥斯曼人，他已经没有破开战线的能力了。 就在这时，维尔福前来报告：“我截杀了一个穆斯塔法部队派出的谈判使者，但是这拖延不了太久，没有了大王子，他们就没有了战斗的理由。” ................. 亚历山大港中的战斗还没有停止，在水中另一场较量则持续了更久。 在水下超过一百米的一块暗滩，海雷丁紧紧地咬着星月公主，星月公主的触手也紧紧地缠着海雷丁，海盗大德鲁伊极为机敏，他早就预料到密斯特拉肯定有拼命的招数，因此早早地就潜到了足够深的地方，被穆斯塔法母子折磨得够呛的星月公主根本无法对抗他的拉拽。 但是它确实还在抵抗海雷丁的精神压制，双方已经进行了极为漫长的较量，公主还是在拒绝承认海雷丁是自己的伙伴，仅仅是平等的伙伴而已，它就是不承认，它要求进行公平的较量，海雷丁必须单挑和她打成平手才能得到认可。 即使是顽强坚韧如海雷丁，也感到精神极为疲惫，但是他也不可能去单挑星月公主，他已经变身超过十二个小时了，这已经接近了他的极限，再这样对峙几个小时，就有很大可能分不清自己是大德鲁伊海雷丁还是大鲨鱼￥…#%@！了。 但是海雷丁也不是没有对策，星月公主对于规则不是那么认真的，还是比较灵活的，他确信对方也很累了，因此从胃囊中吐出了一个宝蓝色的圆球，这是最后的聘礼。 头昏脑胀的星月公主忽然感到一阵极为诱人的气息，它定睛一看，正好看到一个小小的白色半圆球，跳上了宝蓝色的圆球。 “哎哟，这么客气，这好东西你还给你萨扎斯坦老爷收着呐...........................” 第四百四十章算账 自从钻木取火，化猿为人以后，用火、防火就是人类文明的一桩大事，?4??即给人们带来了温暖、光明和可口的食物，也给人类带来了灼烧、伤势和可怕的死亡，火的这两面善恶，却都是威风凛凛，让凡人畏惧，今天在亚历山大港展示的就是后一面，城里的火势已经完全失控了。 这都多亏了塞利姆的瞎指挥，他手中的人力本来是足够，有很大机会可以保住半座城市，但是这种需要清醒头脑、坚定意志还有经验的工作，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虽然他也努力想要干好，可是在一片燥热的火风中，他只是不断发出各种自相矛盾和互相干扰的指令，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了。 “娘哎................”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塞利姆几乎是要哭出来了，“娘哎，你在哪里哎............” 许蕾姆苏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正常情况下绝不会把这个差事交给他，可是她实在是脱不开身，相比火势，还是敌人更危险，她不是失踪了，而是正在应付敌人的猛攻。 原本以为对手只是少量的异教徒和一大堆失去了主心骨的残部，许蕾姆苏丹觉得自己怎么着也是可以拿下的，因此对穆斯塔法残部的条件就稍微给的严格了一些，严格但绝不苛刻，也就是让他们人不停脚直接一路跑去欧罗巴的布达，和奥地利异教徒们好好厮杀一番而已，这难道过分吗？ 你们这一万多号人，不在路上死个五分之一，被异教徒杀个五分之一，许蕾姆苏丹怎么能放心收编呐，而军官们还有特别优待，只要每人根据级别不同交一百到五千不等的忠心钱，不仅可以不用当奴隶，家人也能保全，这么好的条件，这些该死的家伙居然不感恩？居然还敢反抗？ 你们居然就丧心病狂地和异教徒合作了，这许蕾姆苏丹当然就要扶保着自己儿子立一个大功们，她立刻指挥部队包围了敌军，打算把这些部队统统拿下，到那时直接杀个三分之一给儿子立立威，反正塞利姆如今最缺的就是威信，也不用一路折腾你们了，这对大家都好。 至于西班牙和的黎波里的异教徒，统统绑起来献祭给星月之主，术士逆族是祂最喜欢的祭品了，密斯特拉给儿子的那些好处是不少，可是等这些哈布斯堡家的祭品献上，塞利姆肯定能得到的更多，足以和穆斯塔法好好较量较量，当然酒不能戒了，否则苏莱曼该不放心了。 可是这么好的梦想终究是没有实现，一支意料之外的部队在午夜时分突然杀进了亚历山大港，这伙敌人来历不明，但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还是骆驼当先，一下子就冲开了奥斯曼军的包围圈，被包围的穆斯塔法残部，还有被隔离开来的吴忻所部，当然是一起发动反攻，几方夹击之下，虽然奥斯曼这些部队是当世最强一等，也一下子就被打得抬不起头，他们战斗得太久，早已经太累了。 许蕾姆苏丹倒还清醒，她一边把最宝贵的耶尼塞里新军收拢起来，一边派得力手下通知儿子先上船，奥斯曼的海军还在，那录盘魔也确实机灵，他的隐身能力在这乱局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总算是把塞利姆给捞走了。 “该死的海雷丁，收了我十万塔勒的预付款，一点人事也不干，等我回了伊斯坦布尔，非得要让这个海盗头子好看！”重伤的许蕾姆苏丹最后不恨敌人，反而恨起了一个友军，一直不出现的友军，她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大德鲁伊，“好好算算账，我一定要叫你知道欠我债，能还给我就是你的福分。” ................. 海雷丁此时并不知道许蕾姆苏丹的仇恨自己分到了一个大头，他现在已经抓瞎了。 在幽深的海底，光线难达之处，即使是神话鲨鱼的眼睛也发挥不了太大的用处，主要还是靠他的嗅觉。 不过今天和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深远之味的星月公主纠缠了那么久，海雷丁的嗅觉早就麻木了，甚至于未来半个月都闻不出味道。 但是他如今他能在黑暗中，看到一点光线，就是这点光线让他的脑袋一片漆黑，彻底瞎了。 一片漆黑的海水中，只有半神巫妖眼中的两团鬼火在熠熠发光，这光线还带着一点节奏，非常轻快，甚至能吟唱一首欢乐的曲子。 “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萨扎斯坦的火，萨扎斯坦的歌，萨扎斯坦的欢乐，那海雷丁自然是又瞎又聋又想哭了。 这个篮球大小的宝蓝色球体，可是他珍藏了许多年的幼体神话鲸，当然在萨扎斯坦看来，这就是卑鄙无耻的海盗偷窃了好多年的宝物物归原主了，毕竟当年这神话鲸的母亲，是被他的“死亡一指”给击毙，但是大部分尸体和它怀中的胎儿却落入了潜伏在旁边的海雷丁口中。 “今儿个老爷我是真高兴...........” “今儿个老爷我是真高兴...........” “真高兴，真高兴，真高兴.......” 萨扎斯坦在“加速术”的帮助下，毫不客气地****而走，这里毕竟是水下，半神巫妖的机动性大打折扣，还大鲨鱼拼命是不划算的，此时海雷丁被星月公主缠着，只能看着他驾着蓝色的宝贝，一路唱着歌就走了。 杀死神话鲸打通大西洋航道，确保了西班牙的新大陆霸业，萨扎斯坦得到的好处是很不少的，他日后能力压好几个西班牙本土大佬，当了许多年西班牙首相，就有这一战的功绩在其中，怎么说，这都是极其漂亮、大赚特赚的一仗，其中利益胜那条神话鲸身体何止十倍？ 即使以海雷丁的想法，也只当萨扎斯坦上次提及这个事情是顺便的，这都那么多年了，万万没想到萨扎斯坦其实念念不忘这事呢，萨扎斯坦老爷可没有什么时间久了自然就淡了这一说，只有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深刻。 萨扎斯坦老爷算账的方式是这样的，升官发财是老爷自己的本事，当首相本来就是老爷的能耐，这神话鲸身上的每一块肉，那也是老爷的，海雷丁这个贼子吞了老爷那么大的利益，那么多年过去了，每年又是那么利息，时间越长，利滚利就越大，当真是仇恨越结越深，什么过了那么多年忘了，你丫在逗我？ 虽然这次其实萨扎斯坦老爷还是亏了，毕竟当年大半神话鲸和这个小鲸鱼都被海雷丁夺走，如今只收回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幼体，只能算稍微回了点本，这笔账，按照萨扎斯坦老爷的算法，依然怎么算都是亏的，不过好在让海雷丁亏得更多。 大德鲁伊在苏莱曼、穆斯塔法父子之中纵横开阖，费尽了心机，表尽了忠心，最后还来了个只拿好处不办事，其实把苏莱曼那里都稍稍得罪了一下，不过这也是无所谓，只要拿下了星月公主，也不去投靠西班牙人，那苏莱曼就得靠着他，到那时那埃米尔、贝勒贝伊这样不能世袭的名分就根本拿不出手了，苏丹是最起码的，还有那地中海的海军总司令..................如今这一切都和海雷丁没关系了。 只有一个充满了怒气、紧紧缠着他不放的星月公主，头昏脑胀的海雷丁还得接着应付呐，不过他显然是不可能得到对方承认为伙伴了，如今他只能想着如何全身而退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伊斯坦布尔城中的豪华旅馆 对于伊斯坦布尔的居民们来书，1535年的年末实在是发生了太多让人应接不暇的事。 先是尊贵的穆斯塔法王子和他的母亲密斯特拉苏丹一起前往埃及省，要为星月之主举行一场空前盛大的祭祀，这让伊斯坦布尔的市民们很是不快，大祭祀本身意味着大量免费的食物和对异教徒的随便羞辱，更不说商人们期待的各种商机，各种材料和人力都需要受够，还有大量的奴隶要被剁碎，即使市民们也期待远来的人们需要住宿，他们好乘机宰那些乡下人一刀。 所以一开始，大部分伊斯坦布尔居民对于这场祭祀很是不满，甚至有人愤愤不平地说什么，各省总督开总结大会，搞全城戒严就折腾我们伊斯坦布尔人，怎么与民同乐的祭祀想不起我们，反而要去便宜低贱的埃及乡下人，人们纷纷说，大王子是好的，可是他那个老娘确实不是咱们星月之主的人，这心实在是奸邪。 安卡拉、大马士革、麦加这几个地方，当然也是类似的想法，他们都想不通，怎么自己这么尊贵的城市没捞到好处，好事反而给了刚刚被纳入奥斯曼统治才二十年的埃及人？麦加的被奥斯曼统治的时间虽然和埃及那块差不多，不过毕竟是“传信人”得道的地方，那自然也是尊贵的。 再过几天之后，到了祭祀之前一天，又有新消息传来，埃及乡下人和那些奴隶是要被一起剁碎献祭给星月之主了，气氛当然是立刻为之一变，人人纷纷得知，原来是许蕾姆苏丹和塞利姆王子力争，才把这事安排去了埃及，这事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啊，都是领导着大家做功的几位满拉、讲经人说的，这事还能有假？ 这一番准备工作相当漂亮，时机把握得也很精妙，虽然穆斯塔法一派的一些人从流言中意识到了危机，但是却无法确定这是苏莱曼要清晰大王子一派的先声，只会当作是许蕾姆苏丹在损害大王子的名望，直到最后时刻，他们也没有意识到，苏莱曼的刀子已经驾到了他们脖子上。 到秋分日的那天，最后的底牌被翻开，所有奥斯曼帝国臣民都在做星月功的时候，听到了特殊文告，大王子穆斯塔法受他母亲引诱，编织阴谋集团，最终堕落犯下了勾结异教徒，妄图弑父的大罪，原来那场祭祀是超级诅咒术，要谋害伟大的苏莱曼陛下啊，这一下居民们都想明白了，怪不得这个大祭司从一开始就透着那么一股邪性呢，原来如此啊。 当然他们对于大维齐尔易卜拉欣也是阴谋集团的一员，感到略微有点惋惜，虽然大家都觉得平日里大维齐尔确实名望太重，特别是很多基层官僚，但知有大维齐尔易卜拉欣不知有哈里发苏莱曼，可是大维齐尔确实还是有能力的啊，特别是和他一起战斗过的士兵，更是痛骂密斯特拉苏丹这奸妃，和往常一样，一切一切都是女人的错。 不过还好，根据官方最后的说法，刺杀哈里发的阴谋最终是被挫败了，千古逆贼易卜拉欣授首，密斯特拉苏丹和大王子穆斯塔法也已经伏法，所有穆斯塔法的党羽，都可以得到宽大对待，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这对所有人都是好事，虽然有部分人会失去权力，至少可以保住权力。 但是事情并没有了结，因为有一个自称是穆斯塔法大王子的骗子在巴格达起兵了。 从十月份开始，整个伊斯坦布尔都是一片风声鹤唳，失去了一只手的首席讲经人穆罕默德白天黑夜地四处抓人，然后不经过审判就处死了数百人，大法官鲁特费虽然反对，但是他似乎发言力不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宗教执法者们在整个城市中制造了无数恐惧和死亡，人们在街道上都是匆匆而过，丝毫不敢停留，更不敢聚集闲聊。 那些可能不信星月之主的人都死了，但是绝对不信星月之主的布尔莎反而活得好好的，她打扮一番后，堂而皇之地就住在伊斯坦布尔港口中的一座住满了异教徒的豪华酒店中，奥斯曼帝国内斗，打着杀异教徒的旗号而已，穆斯塔法的手下又没几个异教徒，许蕾姆苏丹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同时也没有想到布尔莎居然还敢回伊斯坦布尔，以致她手下的头号叛徒不仅天天好吃好喝，还有各种礼物收到手软。 伊斯坦布尔城中的各国使节、不方便派出使节国家的御用商人、立场可疑的情报掮客，人人都需要她提供的第一手资料，她现在手上拿着美酒，盘子里放着一块充满了力量感的羊肉，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从阳台上看着萧条的街道，真是心情大好。 “你的日子过的很不错啊。”夏洛克走进她的房间，很是羡慕她的舒适，“这是高加索山脉，大角凶暴羚羊的肉？” “格鲁吉亚大使送我的。”布尔莎示意夏洛克自己拿一块肉，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一位和波兰王室关系极为密切的商人送我的好酒，尝尝看。” 夏洛克品了一口，然后点点头：“算得上是精品。” 这个评价其实不高。 布尔莎并不在乎，她开始吃起了营养丰富的羊肉：“波兰人的酒就这个档次了，口味不行，不过对促进营养吸收还是很好的，我们喝酒，主要不就是为了促进营养吸收吗，而且他们的诚意还是很足的。” 布尔莎给了夏洛克一张富格尔纺织协会的汇票。 “两千塔勒？”夏洛克看了后就还给布尔莎，这是她的中介费，“那么他总出价是多少呢？” “一万塔勒，买一封穆斯塔法大王子的亲笔信。”这个生意奥地利和波兰之间做不了，波兰信不过奥地利，但是信得过奥斯曼帝国的叛徒布尔莎，所以她可以捞个两千塔勒，“要能证明是亚历山大大火之后写的啊。” “这你放心。”夏洛克当即就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布尔莎，“琼斯局长亲自带回来，大王子在船上写的信，号召忠臣清君侧的。” 波兰王国当然要关心一下巴格达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穆斯塔法，还是某个野心家，二者的号召力是完全不一样的。 第四百四十二章更豪华的托普卡皇宫 这种表明自己还活着的信件也没有必要密封，布尔莎拿到手上看了看，然后拿出了过去穆斯塔法手写的一份信件，认认真真地对比了起来，特别是花押反复确认了好久，夏洛克也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她验证，这毕竟是上万塔勒的大生意，对欧陆列强之一的波兰王国也不是一笔小钱，事实上，是很大一笔钱，不仅仅是为了确认。 波兰王国的人口和面积都是欧陆一流的，但是其从来不是西班牙和法兰西这个等级的头等列强，财政收入比奥地利也没有什么优势，主要原因就在于其内部凝聚力很差，作为以“卢布林联合”组建起来的国家，立陶宛部分的财力和人力大部分掌握在当地大贵族手中，华沙能够控制得极其有限，这和西班牙内部的阿拉贡问题本质上是一样的，强势一方得到了政治主导权，必须给弱势一方足够的经济自由，弱势一方才会支持不流血的合并。 当然这个时候，波兰亚格隆尼王室还没有绝嗣，所以虽然对立陶宛的控制力不强，波兰本土还算得上是一个初步中央集权化的国家，虽然比不上西班牙、法兰西和奥地利，但还是有一定的活力的，对外能够施加一定的影响力。 布尔莎研究了一刻钟后点了点头：“没有问题，波兰方面再核对一遍，不过这个钱不可能马上到帐。” “给你的就是支票。”夏洛克有点不满，“可是我们就要走账，这钱慢了说不定就没用了。” 布尔莎摇摇头：“也是三个月后才能兑现的支票，要是大王子失败，他就是假的，我这钱自然也赚不到。” 如果穆斯塔法迅速完蛋，那真的也是假的。 看着夏洛克一副头疼的样子，布尔莎依然毫不客气：“怎么样，要不要给大王子转账？把波兰的一万也一起掏了吧，堂堂奥地利大公国，两万塔勒也拿不出？” 波兰和奥地利的财政收入差不多，都是一百五十万塔勒左右，拿出一万塔勒出来，当然不仅仅是买一个穆斯塔法还活着的情报，布尔莎也吃不下这么大一笔钱，波兰是要用她在奥斯曼帝国的关系网给穆斯塔法支持，不是汇款。 “我那个主人哪里来的活钱，你也知道他最近正要花大钱呢，奥地利的这一万塔勒还是我报效的呢。”夏洛克家大业大，可是花销的地方实在太多，真的是吃不消了，“波兰人可靠吗，别最后又是转账困难，又是哪个衙门卡着，我最近日子头寸很紧的。” 再拿两万是没问题，可是夏洛克就担心波兰人哪里答应的钱又拿不出来。 “让你在波兰的代理人去跑衙门啊，拿三千回扣，把七千拿出来不就是了。”布尔莎笑嘻嘻地说道，“你别跟我哭穷，你如今可是我们商会的红人，谁不求着你啊，怎么样，能不能给我也在的黎波里港弄几个泊位啊？” “你别来捣乱了，你的商船不都是委托在奥斯曼船队里的，这次都被没收了，还要什么泊位，再说的黎波里港的泊位，那是大公殿下做主，我能给你弄什么泊位。”夏洛克努力推脱，但又实在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之情，“更何况如今的黎波里港的泊位根本不够用，奥地利和威尼斯商会的船都没地方停，到哪里去给你弄泊位。” 亚历山大港城区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建筑都毁灭了，码头区更是火势最盛的地方，栈桥、仓库一座不剩地被毁灭，在码头上工作的起重机和骡马，也是一个不剩地被拉去了的黎波里港，不仅是亚历山大港遭到了重大打击，贝鲁特港、拉塔基亚港还有尼罗河内的几个港口，统统处于混乱之中，或者是被奥斯曼帝国的政治斗争波及，正在整肃穆斯塔法派成员，或者是正在被包围，穆罕默德阿里吸收了数千穆斯塔法残部，又在马穆鲁克的支持下轻取开罗，正在攻略埃及南部，奥斯曼委任的埃及总督北逃叙利亚，埃及局势已经全面失去控制。 奥斯曼帝国的舰队也缩回伊斯坦布尔，东地中海上，威尼斯、利古里亚的商船往来不绝，的黎波里港一跃成为地中海南岸最大的贸易港口，班加西港的码头也是日夜停满了来自欧罗巴的船只，可惜其码头规模只有的黎波里港的十分之一，哪怕几乎停止了渔获贸易，依然是不敷使用。 的黎波里港的规模虽然大，可是需要泊位的船只更多，一个泊位就是一个下金蛋的母鸡，而吴忻对这些母鸡的分配方式，并不完全按照谁的商船能带来更多钱就给谁停，最优先的当然是西班牙商船，其次就是夏洛克的商船，作为他在亚历山大港之战中，关键作用的回报，吴忻能够成功地麻痹苏莱曼和穆斯塔法，勾连穆罕默德阿里，都需要谨慎而隐秘的渠道，更不要说前面运入部队也多亏了夏洛克的支持。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的船都被没收了。”布尔莎早就进行秘密转移，当然保住了大部分自己的财产，可是她在吴忻面前说不上话，“这次救援穆斯塔法，其实我也是有苦劳的啊。” 她功劳是没有了，连番折腾下来，吴忻最终不再信任她，胜负手最终在穆罕默德阿里上，这位乱世枭雄也当然得到了最大的一块好处。 “我给你想想办法。”夏洛克最后还是给了话，布尔莎要的东西，毕竟和穆罕默德阿里差了远。 ............... 相比布尔莎的好日子，许蕾姆苏丹就真的是日子很难过了，虽然没有了竞争者，可是天天被苏莱曼骂的像个孙子一样，这也难怪，哈里发自己的工作虽然完成得不算完满，但确实让手握大权的易卜拉欣帕夏直到最后一刻才明白情况，最后只能伏法，可是许蕾姆苏丹干的事却是漏洞百出，走了穆斯塔法也就罢了，苏莱曼还有心理预期，可是埃及马穆鲁克的反派，就是奥斯曼帝国没有预见到的损失了。 所以哪怕宫殿比最好的旅馆更豪华十倍，许蕾姆苏丹却连布尔莎十分之一的快乐都没有 “哎..............”许蕾姆苏丹被搞得有点唉声叹气，“没想到盯住了西班牙，这个小小的的黎波里港却能给我们制造那么大的麻烦，早知道当初就先许给他点好处，事后兑现个十分之一糊弄下就是了。” 她的亲信宦官知道许蕾姆苏丹说的是废话，之前吴忻的那点力量根本就不够让她注意，更谈不上糊弄。 “殿下，其实这都是小事，密斯特拉那个贱人毕竟是死了，我们先盯着穆斯塔法，灭了这个小兔崽子，以后这江山都是塞利姆小主子的就行啦，哈里发也就是一时生气，最终他还不是要依靠塞利姆王子吗？”不过这个宦官还是安慰自己的女主人，“至于那的黎波里港，犯不上和他们置气，给他们点好处就了账吧，没有了外敌，对付马穆鲁克没问题，只要埃及收回来方方面面就能交代过去了。” “就怕他们要的好处...............”许蕾姆苏丹说到一半，忽然有宦官来通告，哈里发命令她去拜见。 “这，这今天早上不是刚见过吗..............”别的妃子最期待下午被哈里发召见，许蕾姆苏丹却只想躲两天。 第四百四十三章苏莱曼的决策 许蕾姆苏丹忐忑不安地来到了哈里发的宫殿，和前几天一样，一路上引路的宦官颇为冷淡。 虽然那穆斯塔法现在是公开叛乱了，不过人家毕竟只是要“清君侧，除奸妃”，穆斯塔法反复强调，他亲爱的哈里发父亲肯定被奸妃给蒙蔽了甚至已经被绑架了，似乎事情还没有到完全不可挽回的地步，谁知道苏莱曼会不会把奸妃给除了，然后再丢几个没用的大臣给儿子消消气呢。 许蕾姆苏丹当然知道矛盾不是那么简单的，可是她也说不准苏莱曼会不会拿自己的人头去稳定局势，毕竟她确实对这个事情负有责任，更加深刻的一点是，苏莱曼不喜欢一个有强势母亲支持的儿子，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了。 现在穆斯塔法活着离开了埃及，一场内战已经迫在眉睫，土库曼和库尔德头人们都收到了穆斯塔法的邀请和许诺，有谣言说他甚至考虑改宗星月教子孙派，以换取波斯帝国的支持，不过这个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穆斯塔法的部下全部是星月教弟子派，而且他杀了不知道多少子孙派的满拉，双方是有血仇的。 “你来了，坐吧。” 不过相比前几天的咆哮，苏莱曼一见面却很平静的样子，许蕾姆苏丹一看，发现这不是一个臭骂自己单独会见，而是一个重要会议。 大法官和首席讲经人都在，还有新任命的大维齐尔也在，这个人选完全是苏莱曼的亲信，许蕾姆苏丹不敢插手，最后还有塞利姆也坐在旁边，而且没醉的样子。 “鲁特费，你把情况和大家通报一下。”苏莱曼挥挥手，让大法官通报情况。 “埃及的情况是，中部已经被马穆鲁克控制，依靠埃及现有兵力已经无法控制局势，马穆鲁克突袭开罗，夺取了大量物资，尼罗河上游的几个省份虽然还没有沦陷，但是这些省份人力物力有限，不可能坚持太久，北部沿海地区一片混乱，被马穆鲁克击败的部队正在向西奈半岛集结。” “伊拉克的情况是，穆斯塔法已经在巴格达公开叛乱，并向库尔德和土库曼头人们派出了使者，目前他许给了这些墙头草什么条件还不清楚，不过很快会有情报，大部分头人更恐惧我们，波斯异端的态度不出意外，已经有一些物资从大不里士送去了巴格达，穆斯塔法正在考虑皈依子孙派异端的问题，不过穆斯塔法和波斯人之间仇深似海，他杀了不知道多少子孙派满拉，而且他的部下也都是弟子派正统的信徒，改宗是没有基础的。” “莫斯科大公国已经开始动员，尚不清楚其目标是不是我们的附庸克里米亚半兽人汗国。” “波兰的问题可以等会处理，他们目前还没有发出******，立陶宛议会反对战争，波兰人肯定想要进攻我们的附庸摩尔达维亚公国，但是预计要被加税的克拉科夫和但泽的议员会反对，普鲁士公爵也会用尽一切办法反对。” “最大的危机依然是哈布斯堡家族，奥地利一定会进攻布达，西班牙的海军随时可能从新大陆返回，但是我们在这两个国家的情报系统因为易卜拉欣之死已经陷入沉默，即使过一段时间恢复了通信，我们也无法再信任他们，目前只能确定西班牙舰队还没有返回塞维利亚港，奥地利集结的总兵力在三万人以上，几个德意志大诸侯也都派出了援军，具体数目不详，预计在一万人左右。” 鲁特费的总结毫不遮掩，相当干脆利落地把局势进行了说明。 苏莱曼这几天已经充分考虑了情报，所以他直接进行了总结：“伊拉克的叛乱是必须要弭平的，三天给我将带领一万耶尼塞里新军离开伊斯坦布尔，其他两万野战军在五天内出发，二十天后在安卡拉汇合各省部队。到那时，我要见到五万大军整装待发，大维齐尔你今天就出发，为我准备补给，告诉穆斯塔法，立刻自杀谢罪，我可以饶了他的儿子。” 这个方向是没什么可谈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苏莱曼以快打慢，要在穆斯塔法和波斯达成一致前，给穆斯塔法致命一击。 “首席讲经人殿下，你立刻出发会见各个有力的库尔德头人，他们都是弟子派的成员，先确保他们的支持，土库曼部落很多都是子孙派，这个时候，我们越是看重他们，他们越是要反，不管他们，他们只会观望。” “大法官殿下，你辅佐塞利姆组织欧罗巴省份的防御，不要管波兰王国，他们连回我一封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的信都要吵上三个月，除非我被穆斯塔法打败，否则他们绝不会出兵，而我绝不会被穆斯塔法打败。” “塞利姆，我离开伊斯坦布尔后，由你摄政，你要为我源源不断地提供补给，我留给你五千耶尼塞里新军，你再从保加利亚和希腊调集部队，组织五万野战军做好救援布达的准备，等我从伊拉克回啦，我要直接去中匈牙利。” “许蕾姆苏丹，我要你在三个月内，重建对奥地利和西班牙的情报网。” 苏莱曼的决策总体上来说，是对各个方向都毫不让步，只是在某些地方采取了防御姿态。 许蕾姆苏丹知道，其实波兰人的要价很低，仅仅是要求奥斯曼把摩尔达维亚的宗主权移交给他们，然后波兰一次性补偿奥斯曼一笔巨款。 埃及方面也有信息，穆罕默德阿里只要求尼罗河中上游省份，并且愿意称臣纳赋，埃及的海岸线部分，可以继续由奥斯曼帝国直接统治，但是他要求开罗，所以双方谈不拢。 就算是奥地利都是可以谈的。 夏洛克已经送来了维也纳的通告，奥地利大军已经整装待发，但是拉迪斯劳斯大公对于哈里发的家庭悲剧非常同情，所以如果奥斯曼愿意和平移交包括布达在内的中匈牙利地区，再交出五十万塔勒的赔款，作为重建布达的费用，那么驻扎在这个地区的一万五千奥斯曼军就可以完完整整地离开这一地区，奥地利的内河舰队不会干扰撤退行动，甚至可以提供补给，当然奥斯曼要多补偿一些塔勒就是了。 唯一一言不发，摆出“就是要干”这个姿势的西班牙。 第四百四十四章位面前哨战 的黎波里大公正舒舒服服地泡在一汪犹如宝石一般反射着璀璨光芒的池水中，看着自己正对面的火堆，火堆中有往事重现，有未来闪烁。 吴忻的房间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浴池，比之马德里的那个也就是略小一点。 池子的底部是一团火红，似乎是池底大理石的颜色，又似乎在微微流动。 神话鲸的菁华滋润着他的身体，激发着术士体内隐藏的力量，他和魔网第五层的联系已经很紧密了，现在正在尝试和第六层联系。 吴忻不知道在其中泡了多久，看到萨扎斯坦一滚一滚地爬了过来，半神巫妖趴在池边看了一眼吴忻。 “这小小的一个球，居然能挤出那么多东西？”吴忻闭着眼睛和萨扎斯坦打招呼，“法师的能力真是让人赞叹。” “无知的家伙，没空理你，到底什么事找我，老爷我............”萨扎斯坦完全不想闲聊。 吴忻从池子里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弗洛伦蒂诺的改造条件已经谈好，接下来你要陪我做准备了。” 改造一个死亡骑士是几十万的生意，当然是有很多前期工作的，宣传要搞，产品和服务也是要跟上的。 “他选好方案了？”萨扎斯坦看着吴忻从池子里爬出来，穿上了曾经属于传道法师的法袍，那位新任传道法师死在了乱军之中，装备都归吴忻所有了。 “他选了最便宜的方案，五万塔勒现金，当然他们还要提供一具合适的新鲜尸体，据说是一个保存了很久的镇国术士的，这个需要你处理一下，其他材料花不了多少钱，回扣也不用给很多了，至少能净赚两万五千塔勒。”吴忻的身上没有一丝水渍，那些宝贵的菁华当然不能离开池子，“皇帝在新大陆赚了一点钱，这些费用他都包了。” “如果是最便宜的方案，尸体质量差一点问题不大，只是弗洛伦蒂诺愿意降格成卡萨诺骑士这样的实力？”萨扎斯坦有点惊讶，二十五万塔勒和五万塔勒的方案自然是有很大不同的，只有护国战士才能选择，费用较低，完事后实力会大降，“而且全是皇帝出钱，弗洛伦蒂诺家族就一点钱都不出？” “二十五万塔勒的这个方案，真的是不好卖，我们根本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失败一次就不得了。”吴忻把萨扎斯坦捡了起来，然后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的领地如今一年也没有二十五万塔勒的收入，这还是因为大量的贸易从亚历山大港转移到的黎波里港的缘故，“再说这个价格也就西班牙、奥斯曼和法兰西有这个购买力，后两者和我们没有任何互信，现在西班牙也受不了这个价格，奥地利和波兰什么的，你想都不要想。” “这些该死的低等生命，完全无法理解魔法的伟大，能够被我转化为死亡骑士，是他们天大的福分！过去那些耶各的信徒提供的转化服务，什么都不保留，也要五万塔勒呢，而且也就保证存在三四十年罢了。”萨扎斯坦很是不满，“回扣呢，我们给那么多回扣都不行？” “五万塔勒，再加上各种原材料，对于顶级的豪门还是可以接受的，皇帝要是帮弗洛伦蒂诺出了二十五万，哪怕我们给皇帝五万回扣，再给各级经手人五万回扣，也会让他后面很不好办，各个大家族都会要求以这个标准下降一点来照顾自家人。”吴忻给回扣的力度其实也就一般，毕竟相比峋山隐修会的续命服务，吴忻这个续命服务是能保留大部分战斗力的，“就算是有新大陆的金山银海，也不够各路大贵族们伸手的。” 萨扎斯坦沉默了，他当过西班牙首相，当然知道这些大贵族有志一同后会让事情多么难办，现在劳苦功高的弗洛伦蒂诺也只得到了这个档次的转化，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其他贵族没有这么大的功劳，要转化你就自己出钱，如果有人立下了类似的功劳，皇帝也能负担其他支出。 “皇帝的钱已经到帐了，正好让我们可以扩大力量。”吴忻的环境实际上已经空前好转，一直悬在他头上的奥斯曼帝国极大衰退，如今完全没有能力威胁他了，“******是一块真正的肥肉，也是地中海南岸，仅次于埃及的真正基业，现在海雷丁只有半条命，我们乘他病，要他的命。” ................. 吴忻踌躇满志地和萨扎斯坦一起走着，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谎言！无耻的谎言！大使阁下，请你一定不要相信那些没有根据的事情，奥地利和奥斯曼人是不共戴天的，我绝不会和那些肮脏的异教徒有任何交易！” “但是奥地利的财政确实很困难，请大使你转告皇帝，明年元月请一定要全额拨付给奥地利的军援，最好把今年、去年拖欠的账目也一起清了吧。” “好的，好的，请转告皇帝陛下，女王陛下一切都好，还有匈牙利王后和丹麦王后也都很好，请他放心，他的几位姐妹都很喜欢维也纳的空气，不过他们的脂粉钱，也请皇帝早点给我.............” 似乎是位面连接的时候出了一点速率问题，吴忻和拉迪斯劳斯互相最后的一段话，都传到了对方的耳中。 虽然现在维也纳和的黎波里港有了通道莓连接，但是通道莓能够承受的能量和维持的时间都是很有限的，胡安娜往来再加上物资运输，已经让运力吃紧，所以吴忻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和自己颇有渊源的奥地利大公。 吴忻看着自己眼前的人，他和自己的眉眼有七八分相似，身高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头顶的王冠，让他高了吴忻几厘米。 “哈哈......切萨雷啊......” 两人互相面对面，最终还是拉迪斯劳斯先找到了词，他想要说什么，可是这次阿尔法一点也不耽误，直接压过了他们的声音。 “本次任务所在位面，B002。” “本次任务背景，十五年前，人皇派出武僧陈祎前往魔国游历，侦查地形，了解人文，以为天兵经略魔国之前导。” “数月前，陈祎来信，表示已经尽得魔国内情，不日将返回长安，位面小队受人皇之命，前往迎接。” “本次任务为主位面前哨战，次位面属于敌对主位面之次位面，将有敌对主位面轮回者，请务必小心。” “主线任务，保护陈祎安全进入人皇宫，成功奖励三千命运点，失败扣除六千命运点，点数为负，灵魂投入无尽虚空。” “以任何形式，向任何人透露轮回世界的秘密，灵魂立刻投入无尽虚空。” “十五分钟后，任务将在长安城内开始！” 第四百四十五章（终章） 光华闪过之后，吴忻他们来到了一座极为繁华的集市，集市周边的街道都是整整齐齐，分工明确，规划清晰，这就是大唐的坊市了。 在光幕的保护下，奥地利和的黎波里双方的几个成员一边互相寒暄一番，一边观察着长安城，最吸引他们注意力的还是长安城高大的城墙。 “哇，这城不错啊......似乎比维也纳要大不少.......” “维也纳根本没法比，巴黎和威尼斯都不行，只有君士坦丁堡和全盛的罗马能够相比吧？” 虽然还没有看清长安城的全貌，不过在场的人都能从城墙的长度和城门的数量看出这座城市的基本规模。 当然就军事性来说，长安也是有可商榷之处的。 “不过整体上是四四方方的，不是很适合防守吧，规模也太大，只怕要十万部队才能可靠地守卫，有十万部队干嘛不野战呢？” “再加上市民，如果被包围，至少要储备五十万人的粮食，哪怕是三个月所需要，也是不可能的吧，这样规模的城市还不如不造城墙，就以皇宫为堡垒。” 琼斯作为中间人，主动帮吴忻和拉迪斯劳斯居中联络一番，这个任务要怎么做，显然需要双方达成一致才行。 “主位面前哨战的话，基本是不大可能大幅度扭转历史的，因为会有和星月教徒一样的干扰者，双方的主要目标都阻止对方大幅度扭转历史。” “偶尔有例外的话，就是这个位面的神明和执行队伍特别友好，不过我们这一边只有和宏愿骑士有可靠的关系，但是祂似乎也就在我们的主位面上比较有力，其他地方没见过祂的牧师。” “或者某个队员，过去曾经在这个位面有一定基础，虽然没有扭转历史，但是获得了一定的人脉关系，这样才有一定机会。” 琼斯说道这里，奇怪地看了一眼凯斯勒首座，这种解释工作一般是法师和牧师的工作，毕竟他们有最多的相关知识。 奥地利队伍中的施法者是术士，他吃掉了太多资源，一直没有法师成长起来，而牧师的等级和凯斯勒首座一样。是最强的“精锐”，不过他是暗日的牧师，所以在奥地利队伍中的地位比较边缘化。 “B002啊......不妙啊......” 凯斯勒首座正在神游天外，他皱着眉头，似乎很是头痛的样子。 “奥德，你怎么了？”拉迪斯劳斯很亲密地喊了凯斯勒首座的名，“给我们说说这个位面的神明力量对比啊。” “哦，哦，这个位面占据优势地位的神明是三清圣，祂的教义主张无为而治，回归自然。” “和位面其他势力的关系的话...............” 奥德凯斯勒说道一半，保护光幕忽然散开，然后市场上的行人就看到了两支轮回小队。 “咦，那不是古城？” “古城那家伙还敢回来？！” 谁是古城？吴忻正在疑惑，只见凯斯勒首座虽然盖住自己头脸，各种腐烂鱼虾和霉变蔬菜已经一拥而上。 “快，快，大家跟我走。”凯斯勒首座已经提前看好了逃跑路线，众人跟着他一路抱头鼠窜，然后辗转逃进了一间书坊。 “老爷，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说等风头过去再说吗？”一个正在雕版的老师傅看到凯斯勒首座很是惊奇地说道，他说着就帮凯斯勒首座把身上的臭鱼烂菜都清理掉。 “老爷我自有决断。”凯斯勒首座其实根本没想到自己还会回来，更何况那么快回来，“你们继续印刷《易经》就是了。” 随后他转过来，发现同样身上沾满了垃圾的拉迪斯劳斯和吴忻都盯着他。 “呵呵，呵呵，事情是这样的。”凯斯勒首座一边招呼部下给队友们清理一下，一边干笑着解释道，“我过去来过这个位面，当时我们火焰教会手头很紧，情况比较危急..............” “你就直说吧，我们都是绝对支持你的。”拉迪斯劳斯制止了凯斯勒首座的铺垫。 凯斯勒首座点点头：“我联合三清圣的教会，铲除过城里几处魔主的寺庙，当然他自称佛主。” “魔主？”吴忻问道，“是魔国传来的？” “以后我们就称祂为佛主。”拉迪斯劳斯一锤定音，“人民群众的态度必须尊重。” “他和星月教子孙派拜的那个星月之主是盟友，一贯反对弟子派的星月之主。”凯斯勒首座实话实说的讲了下去，“这个佛主对社会的危害相比星月之主小一点，基本就是主张大家把钱都给祂，下辈子就能享福了。” “这倒挺质朴的吗。”吴忻觉得这个魔主比星月之主还算是次等敌人，“相对来说，不需要全力打击吧。” “是啊，是啊，不过他们的寺庙喜欢以黄金装饰佛主，三清圣的教会想要，但是又不敢出头，我嫉恶如仇，而且这个支线任务直接给金子，所以我就.................”显然，手头很紧的凯斯勒首座是主动干了些拉仇恨的事情了，“不过如今的人皇是三清圣的后代，他对于佛主是极为敌视的，那个陈祎不就是派去侦查的吗。” “老爷，可不敢这么说，玄奘僧是人人敬仰的大德人物，这俗家姓名怎么喊得。”经过隋代的大力宣扬，佛教在中华已经深深扎根，就连凯斯勒首座的这个老师傅其实也是信佛的，不过他拿了老板的工钱也就不说话，不过听到这里他还是争辩了两句，“人皇派太子亲自去渭桥迎接玄奘僧呢，以后老爷可不要再和各位佛爷做对了。” “什么？！这就到渭桥了！”凯斯勒首座大惊，他看了一眼天色，“那今天就能入城了啊。” “我们必须立刻出发，今天就是决战！”拉迪斯劳斯也意识到情况紧急，吴忻也点点头，一行人饭也来不及吃，就朝着渭桥直奔而去。 两支位面小队十几个人迅速行动，来到了长安西门后，被人流给堵住了。 凯斯勒首座也就顺便给大家再讲讲情况：“陈祎这个人确是一个奇男子，出身很是传奇，他的母亲是首相家的小姐，因为勾搭了一个浪荡人，怀了孩子，首相看事情不好就找了一个叫陈元蕊的来接盘，条件就是帮他操作一个状元，就是奥地利文官考试第一名那个意思，结婚次日，首相就打发陈元蕊夫妇去外地当官，就当这个女儿以后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这位小姐也是个人物，她在外出路上，又和那个小情郎一起把接盘的给害了，然后让自己的小情郎拿了接盘的官身就去上任，结婚后三个多月，这陈祎就出生了，后来事情败露................” 凯斯勒首座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护城河的吊桥上，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喧哗，一个人影横冲过来，就把凯斯勒首座给一起撞下了吊桥，护城河中有一个长着众多腕足的生物一闪而过，把凯斯勒首座就这么给卷走了................ 在他的遗物中，吴忻发现了一本记录自己生平的记事本，他一直称呼吴忻为火焰王子。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