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第1章：重回失火夜 寒夜，宸王府火光冲天。 欧阳云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犹如女鬼一样，站在熊熊大火跟前，满脸的诧异。 明明她已经饮酒，毒发身亡了，怎么还会……。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伴随楚天宸的怒吼袭来，打断了欧阳云诺的思绪。 “欧阳云诺，你疯了吗？！雅欣肚子里怀着可是本王的孩子，你已经善妒到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吗？！啊！” 贺雅欣捂着小腹，疼着细汗频频冒出，身子颤抖，声音微弱，“王，王爷……。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啊。” 听到她这样说，楚天宸心更疼了，下意识抱紧，双眸充血瞪着她，“说话！欧阳云诺。” 一声呵斥，让大脑处于宕机的欧阳云诺，彻底清醒过来，也猛然意识到。 她，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发现贺雅欣身怀野种，背叛楚天宸，妄想生下来，双方谈判失败的这一天。 本就是好意相劝，谁能料到贺雅欣竟然以此为诱饵，设计陷害她意图谋害其腹中孩子，顺理成章小产，来保住自身在府上的受宠侧妃地位。 欧阳云诺和楚天宸本就是圣上赐婚，一纸婚约。 压根没有贺雅欣的位置。是楚天宸不顾礼仪，非要在成婚当日，同时迎娶青梅竹马的贺雅欣。 两人礼堂，变成了三人，成了一场沉默的笑话。 洞房花烛夜，只有欧阳云诺独守空房，她是个外人。 此后，贺雅欣仗着楚天宸的宠爱，在王府上横行霸道，处处打压欧阳云诺这个王妃一头，还肆意对着楚天宸耳边嚼舌根，诉说欧阳云诺善妒，刻意伤害她。 每次一到这个时候，楚天宸向来不听欧阳云诺的解释，抬手就是一顿呵斥，把人直接打入了冷院，不再理会。 而贺雅欣又借着这个机会，带着一群歪瓜裂枣去羞辱欧阳云诺，废了她四肢，成为了彻头彻尾的玩偶！ 事后，还被扔在偏僻巷子，供人围观，指指点点。 欧阳云诺百口莫辩，最后被家人抛弃，断绝关系，被楚天宸硬灌了一杯毒酒……。 回溯到这里，欧阳云诺便觉得自己好傻，好蠢，以为自己做好本分，打理好府内上下，照顾好贺雅欣，就能换取楚天宸一抹淡笑，结果却是一杯无情的毒酒。 对此，她发出了阴鸷的冷笑。 “呵呵，呵呵呵……。” “你在笑什么！还有脸在这里笑？” 欧阳云诺抹去眼角笑出的湿润，忽然狐媚捂着小嘴，耸着肩头说，“我为什么不能笑？我笑你可怜，楚天宸！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呵呵。” 啪！ 一道耳光生生刻印在了欧阳云诺脸上，巴掌印根根分明，鲜红无比。 “若不是圣上赐婚，有暗旨在，本王早休了你。还能让你在府上继续祸害雅欣吗？！阳云诺，你可真是装得一副贤妻良母，好好内助的模样啊！” 楚天宸咬牙切齿说着，眼里迸射出猛兽的红光，令人不由得胆寒。 欧阳云诺一反常态，抹去了嘴角的红色，“那你去啊。有本事你就去啊。我会告诉圣上，贺雅欣祸乱王室血脉，你看圣上是帮你，还是帮我？！” 此话一出，把躺在地上装疼的贺雅欣给诈起身，踉跄的扑倒楚天宸身边。 “王爷，算了，算了吧……。欣儿没事，孩子也会没事的。” 楚天宸闻声，前一秒还是凶煞的脸，就变得柔情似水，哄孩子一般的口吻，“为她这种道貌岸然，心机深沉的人说话，干什么？她就是一头不知感恩的东西，没必要这样委屈你自己。乖，欣儿。” 贺雅欣温婉一笑，故意贴着楚天宸，“不是的，不是的。一定有误会，对不对，姐姐。妹妹知道，姐姐心里苦，为了妹妹和王爷，打掩护多年……。” “别说了，对她这种人，说什么都没用！”楚天宸捂着贺雅欣的嘴，恶狠狠挖了欧阳云诺一眼。 换作是以前，她定会率先低头认错，不再争辩，换取家庭和睦，王妃的风评。 然而如今，她不会再低头！ 啪，啪！啪啪啪啪……。 欧阳云诺为他们两人你情我浓鼓掌，阴阳怪气着，“我是不知好歹！不过，也因为我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你们这对狗男女，打掩护多年，是不是该跪下感谢我，对你们的恩情呢？” “你在说什么？什么狗男女！”楚天宸指着她的鼻子质问。 欧阳云诺握住楚天宸修长的手指，用力往反向方向摁去一些，“是我口齿不清，还是你聋了？” 楚天宸猛然一惊，心内感叹这女人力气有那么大？他快速挣脱，反手将人给推了出去，差点把人给推进还在燃烧的火海中。 欧阳云诺踉跄后退几步，在台阶前停了下来，脸上那一抹诡异的笑容，从未减过半分，眼里的戏虐似乎又浓烈了。 “啊哈哈。你急了？楚天宸，我们来打赌，贺雅欣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贺雅欣一怔，心虚捂着平坦小腹紧紧的，呼吸急促，伴随心脏疯狂跳动的咚咚声，身子止不住战栗。她偷瞄了楚天宸宽大背影一眼，最后竟然昏厥了过去。 咚！ 楚天宸闻声惊慌转身望去，手快抱起昏迷的贺雅欣，害怕晚了一秒，雪地的寒气会吃掉她一样紧张兮兮。 一边朝着云祥院疾步而去，一边大喊着，“来人，传御医！快……。” 淅淅飒飒，一群人就这样乌泱泱的走了。 留下的欧阳云诺，孤零零站在燃烧的房屋前，双手紧紧揪着窒息到刺痛的心脏，泣不成声。 蓦然，轰！ 房屋最终在大火的吞噬下坍塌而下，跟随她的心一样粉碎成了寒冬夜里的灰烬。 此时，鸾音才姗姗来迟，她刚逃脱出柴房，带着一身伤，跌撞跑了回来，结果看到这一幕，她绷不住了。 “王妃，奴婢来迟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欧阳云诺终于能呼吸上一口气，水雾的眼睛注视前来的鸾音，“鸾音啊，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 第2章：我就是蛇蝎心肠 大火过后，欧阳云诺以为自己会在偏冷小房醒来，没想到竟然会是楚天宸的温暖大厢房。 摸着手下柔软的床垫，环视屋内奢华的摆设，她觉得万分讽刺。 毕竟这个厢房，以前她只能站在外面送宵夜的份儿，还得听屋内楚天宸和贺雅欣嬉闹欢乐的幸福声。如今，倒是破例进来了，没有喜悦，只感觉脏。 哪儿哪儿都是脏的。 “醒了？”楚天宸不情愿开口道。 欧阳云诺有些惊讶，可脸上像是被戴上了一层死亡的黑纱，神情阴沉沉，灰蒙蒙的，“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楚天宸不耐烦反问，眼睛里根本没有她的身影。只想赶紧敷衍了事，回到贺雅欣身边照顾。 欧阳云诺看他这般，也不拐弯抹角了，“昨晚的事儿，你大可以任由我自生自灭，为什么还要把我安置在这里？” 楚天宸后知后觉，啊了一声，起身来到欧阳云诺身边，大手紧捏着她的下巴说，“你我关系再不济，这表面工作还得要做，否则此事传出去，对于你我都不好！懂？” “我还真是感恩戴德呢！”欧阳云诺讥讽，打掉了楚天宸的脏手，起身远离他一些，“我醒了，你可以走了。” 楚天宸看着她那冷漠的侧颜，心某一处被刺疼，以前的她可不敢这样给他冷脸，“欧阳云诺，你什么意思！本王还是给了你最后的面子，别不识抬举。要不是欣儿给你说话，昨晚本王就不该把你抱回来安置在这里！” “那我还真是要亲自去感谢一下这个好妹妹了。让你觉得自己很伟大一样！”欧阳云诺阴柔一笑，嘴角浅浅的角窝，都能蕴含一把把毒针，想弄死贺雅欣。 “不必了。欣儿处处为你着想，你怎么还好意思再去伤害她？若不是欣儿，为你说好话，为你开脱，你以为就凭你之前伤害她的那些事情，本王会不追究，让你冷院禁足完事了？！” 那是处处想弄死我，才对！ 难得重生一回，欧阳云诺还怎么会重蹈覆辙？对付这种女人，得要学着走她的路，还得要比她更加恶心人才行。 “我想弄死贺雅欣，一定不会让人察觉！你知道，云祥院的东西，有多少我是安置的吗？有多少东西是有毒的？呵呵。” 楚天宸一听，平静的颜再起惊涛骇浪，紧握拳头重砸在身边的茶几上，凹陷一个大坑。 “欧阳云诺，算是本王看走了眼！以为你会悔改，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蛇蝎心肠！” 看着茶几上那一拳头大坑，欧阳云诺面无波澜，好心提醒，“王爷，有空在这里和我争论不休，不去赶紧回去查查？妹妹还有身孕呢？耽误不得！” “本王不会放过你的！”楚天宸扔下这话，便冲了出去，一丝犹豫都没有。 鸾音看了楚天宸离去的方向，上前低声道，“王妃，你这又是何苦？说这样子的话，激怒王爷。” 欧阳云诺没理会，而是把屋内的一切，全部拆了。鸾音在边上在，怎么劝说，怎么阻拦都没用，好好一个厢房，就这样被欧阳云诺徒手拆了个面目全非。 云祥院这边，贺雅欣还在焦虑，要怎么弄掉肚子里的孩子呢，她咬着手指甲，左思右想。 赖嬷嬷看到她这般焦虑不安，手里端着的安胎药，也不知道该不该送过去了。 “嬷嬷，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失败了呢。这个孩子不能留啊！”贺雅欣突然望向赖嬷嬷道。 赖嬷嬷木讷的啊了一声，把安胎药放在一边，“小姐，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十月怀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说如此，但贺雅欣回想昨晚欧阳云诺说的那句话，就浑身打着战栗，“嬷嬷，这，这万一不成，怎办？孩子出生后，不像王爷怎办？” “没什么不成的。王妃就是个软柿子，好捏！何况，王爷的心全在你身上，不怕没机会。”赖嬷嬷轻声安抚，眼睛还时不时看了外头一眼，就怕隔墙有耳。 贺雅欣蜷缩在床上，还在很害怕，“嬷嬷，那天晚上，我就不该这样做！” 说完，她扬手自己给了自己几个巴掌，赖嬷嬷奋力拦着，宽慰，“这不是小姐，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即便是王爷发现了，你可以把全部责任推到王妃身上，说是王妃故意设计陷害的。” 听到这话，贺雅欣混沌的眸子，渐渐明亮起来，“对，没错。一切都是欧阳云诺的计谋，是她的计谋！” 贺雅欣腹中孩子，是城中一名不知名俊朗书生。两人是在楚天宸外出征战的第二年好上的，总是趁着夜深人静，欧阳云诺管不着的时候，偷偷私会，相欢闺房。 日子长久，贺雅欣也发现自己怀孕了，俊朗书生怕担责任跑了，加上楚天宸也在胜利归来的路上。 为了不让事发，贺雅欣依旧和楚天宸日夜合欢，直到她觉得隐瞒不住的时候，才和楚天宸说自己怀孕了。 楚天宸风风火火赶了回来，一进屋子就把贺雅欣给抱走，然后命令一群下人，把屋内的东西全部给搬出来，还让御医在一边探查。 如此大的动静，可把贺雅欣给吓坏了，她惊恐着，“王爷，这是怎么了？姐姐又惹你生气了吗？怎么……。” 楚天宸浅笑安抚，“没事，别怕！本王，只是想确保你和孩子的安全。你这院子的东西，可能有毒，本王得仔细查查。” “什么？！”贺雅欣惊讶捂着小嘴，满脑子疑问，却又不敢细问，“怎么会有毒呢？欣儿都住了好几年了……。” “你这院子的东西，可都是那个女人置办，说不定放了毒药给你，你还傻乎乎的不知道。还觉得欧阳云诺真心对你好？” 贺雅欣一愣，“是姐姐亲口和王爷这样说的吗？要是有毒，那岂不是连王爷你一起给毒害了。姐姐，定是在说气话。” 楚天宸可不管那么多，凡事能威胁到他宝贝孩子的，一切都要查！ “不管真假，本王都查！” 一番折腾过后，云祥院也变成了废弃的院子，杂乱不堪，所有东西，包括首饰，胭脂水粉都没放过，全部散落在院内。 御医也是查得心累不已，银针一点反应都没有。 “回禀王爷，侧妃院子的东西没毒，一样都没有！” 楚天宸意外，他眨了眨眼，“秦御医，你确定一样都没毒吗？” 秦御医点头，认真道，“确实没有！” 看着满院子的杂乱，楚天宸顿时恍然大悟，他咬着后槽牙嘎嘎作响，“欧阳云诺，敢戏耍本王！” ------------ 第3章：玉佩之争 一场大火，当真是把所有东西都烧成灰烬了。 欧阳云诺站在废墟前，望着后院掌事儿的林姑姑带着一群下人，举着小铲子，小锄头，跟挖宝一样，在里头埋头骨干。 偶尔挖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大家伙都高兴欢呼一下。 此情此景，让鸾音十分不满，“王妃，你看看他们！这明明是你的院子，即便是烧毁了，里头残留下的物品，依旧你的。瞧瞧他们，怎么能这样！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 “他们什么时候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在他们眼里，还不如贺雅欣这个侧妃呢。”欧阳云诺苦涩一笑。 “但，王妃你可是圣上赐婚，王爷正儿八经，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入门的正妃啊！” 欧阳云诺低眉一笑，“贺雅欣也是一样的啊。王爷的态度，在大婚当夜就已经十分明确了。作为下人们，眼睛自然是雪亮的。明白贺雅欣才是这个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鸾音被这话堵得七窍生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这时候，林姑姑恰好瞟见了她们两人，便装装样子，带上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前来行礼。 看似来行礼，可看那气势汹汹的架势，倒像是来耀武扬威的。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欧阳云诺意外发现，林姑姑腰间用绳子随意悬挂的玉佩，是她的！ 是她母亲在其生辰的时候，命人雕刻打造玉佩。同时也是欧阳云诺母亲唯一给她留下的遗物。 “见过……王？！” “玉佩，哪里来的？还给我！”欧阳云诺不等林姑姑说完，上前一把揪着人家衣领质问。 林姑姑被她的突然凶悍给吓到了，她木讷两秒，随后用力推开欧阳云诺，气恼起来，“什么玉佩！老奴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 欧阳云诺指着她腰间的玉佩，“这是哪里来的？” 林姑姑顺势啊了一声，捧起这玉佩，宝贝的摸了摸，笑嘻嘻道，“这个啊，是老奴在废墟里头找的。反正都是王妃不要的东西，老奴捡到，就是老奴的了。” “谁说我不要的！还来！那是我的！”欧阳云诺伸手强硬讨要。 林姑姑偏不，掩嘴笑着异常尖锐，“王妃，你可真是有意思啊。明明是你一把火烧了这院子，是你说不要了，还想和侧妃同归于尽的。怎么这会儿倒是变脸了？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 鸾音听了，跳出来辩解，“你胡说八道什么！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是王妃放的火？！还有，这个院子的东西都是王妃，你们谁都不准动。” “哦哟，你个小丫头，在这里嚷嚷什么？全府上下谁不知道，王爷最宠谁啊！你家王妃，没王爷的宠爱，在府上就是个虚的，没什么实权。闹到最后，是你们难堪，而不是我们这些嬷嬷们。” “放肆！王妃就是王妃，在身份上依旧能压着你们这群老刁奴！”鸾音气得浑身都在用力。 林姑姑不为所惧，还肆无忌惮冷嘲热讽起来，“王妃，劝你识相点。走开吧，不然王爷知道了，你又要不好说了，是不是。老奴，这都是为王妃你好。” 都是为你好，这句话！ 彻底让欧阳云诺爆发了，她反手抓着林姑姑的手，一个过肩摔就把人摔进了灰烬当中。 “哇啊啊啊……。” 林姑姑整张脸都埋进了灰烬里，余温的热度，瞬间将她的老脸给烫红了。 几个嬷嬷见状，纷纷上前就要群殴，结果被欧阳云诺一个寒光刺骨的眼神给吓退了。 换作是以前，嬷嬷们已然上手把欧阳云诺摁在地上一顿打了。 “哎哟，哎哟……王妃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林姑姑挣扎起身，一边哭嚎一边用积雪往脸上摸去。 欧阳云诺紧跟其后，揪着林姑姑发髻往后拽提了一下，轻声耳语再说一次，“玉佩还给我！不想说第二次。” 林姑姑仰着头，满脸通红火辣辣的，她睁开一只眼，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王妃杀人了，杀人了……呜呜呜？嗯嗯！” 没想到这老刁奴，非要挑战欧阳云诺的底线，结果又被她一手摁回到雪地里头，左右摩擦一番。 如此凶残，不和谐的一幕，让前来算账的楚天宸看见了，他只觉眼睛刺疼，邪火上头，疾步上前，本能一脚把欧阳云诺给踹飞出去。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本王的府上杀人？欧阳云诺，你真的是如欣儿说的那样子，是个毒妇！” 趁此，几个嬷嬷跪地委屈巴巴，齐声大喊，“王爷，给老奴们做主啊！” 林姑姑也麻溜起身，哭着跪地磕头，恶人先告状，扭曲事实，“王爷，给老奴做主啊。王妃上来就要抢走侧妃丢的玉佩，还说什么是她丢的。老奴不给，王妃就打老奴！王爷，给老奴一个公道啊。” “王爷，别听林姑姑胡说。那玉佩本就是我家王妃的！王爷，求求你给王妃做主啊。这些老嬷嬷们，趁着王妃不在，擅自做主把废墟里的物品，占为己有，还诬陷是王妃放火的！”鸾音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 楚天宸俊美的颜，此时也拧成了包子，盯着跪在地上的人，内心实在是也不好判断是个什么情况。 “欧阳云诺，别给本王装死！起来说话，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怜的欧阳云诺强撑胸口的疼，从冰冷雪地里起身，一身傲气不输寒冬夜的腊梅，“林姑姑从废墟挖出来的玉佩，是我的！” “怎么可能是王妃的呢？明明就是侧妃昨晚丢的，吩咐老奴前来找的。王妃，欺负人也不能这样子欺负吧。”林姑姑说谎张口就来。 语气还十分的笃定，因为她心里很清楚。 只要有关贺雅欣的事儿，楚天宸就一定会毫无理由站在贺雅欣这边，帮着她去打压欧阳云诺这个毫无实权的王妃。 楚天宸看了一眼林姑姑，“玉佩何在？” 林姑姑双手奉上，“王爷，你看就是这块玉佩。王妃一上来就打老奴，让老奴交出玉佩！” ------------ 第4章：终究还是错怪了 楚天宸接下这块玉佩，左右细细端详，脑海里努力回想贺雅欣身上是否有这样一块玉佩。 欧阳云诺看出他的疑惑，立马开口质问，“王爷，你整日和贺氏在一起，会不知道这块玉佩到底是不是她的？给我仔细看清楚了。是不是她的！” 面对她的厉声催促，楚天宸脸色一沉，将玉佩收紧在袖子中，“是和不是，用不着你来定夺。玉佩本王先收着，回去问问便知了。” 林姑姑闻言，双手举过头顶，大呼磕头，“王爷英明啊！王妃无理取闹，定是嫉妒侧妃得到王爷的专宠，心里不痛快，才拿老奴等人撒气！王爷英明啊！” 又想敷衍了事吗？ 欧阳云诺冷哼，轻轻推开身边搀扶的鸾音，逼近楚天宸勒令，“王爷，你不给我公正以待，别想离开。把贺氏给我请过来！” 一声令下，在场所有人不敢动，一片死寂。 因为楚天宸还在呢，他没说话，谁敢动啊？何况大家伙心知肚明，贺氏乃楚天宸心尖肉，没人敢动。 楚天宸微挑起眉头，抓紧欧阳云诺纤细的手腕，“欧阳云诺，你又在想什么幺蛾子呢？刚才你戏耍本王，把云祥院给拆了，惊动了欣儿，还动了胎气！现在，你又想怎样？不过就是一个玉佩而已，本王有的是，你想多少，都可以给你！” 欧阳云诺一脸的桀骜不驯，本该是柔和的双眸，在这一秒倒是变得锋利无比，咄咄逼人。 如同那寒古冰川，深邃且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本王说错了吗？欧阳云诺，别给脸不要脸！”楚天宸被她那眼神盯着发毛，竟然恼怒了。 “这块玉佩，是我娘给我的唯一遗物！你说怎么给，怎么赔？！”欧阳云诺一字一句说的清楚，谁能料到她是咬着牙，含着一嘴的血说的呢。 什？么！ 楚天宸有点震惊，缓慢松开了手，“本王哪能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何况，往日见你，也没说起这玉佩的事情。” “哼！”欧阳云诺耸了耸肩，“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了？可笑至极。” “你？！” 楚天宸顷刻语塞，心想的确是如此，成婚以来，他从未和欧阳云诺待在一起过，更别说是圆房了，就只顾着贺雅欣。 他手里紧握的玉佩，莫名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让他内心十分的不安。 就在两人闹得僵硬时候，贺雅欣还是嗅到了火药气味，小碎步，扶着腰，在一群人拥护下，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楚天宸瞧见伊人柔柔弱弱的过来了，赶忙大步迎接，还贴心将人搂入自己怀中，依靠着走。 “天寒地冻的，你过来干什么？御医不是吩咐你要卧床休息的吗？” 贺雅欣温婉一笑，眼角都是甜的，“这不是听说，姐姐和王爷吵起来了吗？过来看看，一定是我的缘故，让姐姐不高兴，对不对？” 楚天宸瞟了不远处孤零零一人，身子单薄的欧阳云诺，内心竟然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没有，语气淡薄，仿若是说一个外人的口吻。 “她不敢，没那么大的本事和胆量！与你无关，是她在无理取闹罢了。乖，回去，这里交给本王处理。” 瞧着贺雅欣主动送上门，欧阳云诺又怎么舍得放过，她单刀直入道，“贺氏，是你吩咐林姑姑来我这破院子，找回你昨晚的丢失的玉佩吗？！是你吩咐的吗？” 贺雅欣突然被点名，小心脏还是害怕的咯噔两下，她愣了愣，随后看向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林姑姑等人。 “姐姐你在说什么？什么玉佩？妹妹不知这和林姑姑有什么关系。” 楚天宸顺势也拿出手里的玉佩，摆在她跟前道，“仔细看看，当真不是你昨晚丢的？欣儿。” 贺雅欣简单望了一眼，浅笑摇摇头，“王爷，欣儿手里头可没这样款式的玉佩，何况这是私人订制的。” 真相不言而喻，楚天宸内心忽然闪现过一丝内疚，良心受到了一点点的谴责。 林姑姑慌了，抖动身子，咂咂嘴，偷看贺雅欣一眼儿，“侧妃，你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明明就吩咐过老奴，要替你找回丢失的玉佩啊。难道这不是吗？” “林姑姑，莫要胡乱说话。我何时候对你说过了？这玉佩，我这里没有！”贺雅欣义正辞严。 “王爷，弄清楚了吗？把玉佩给我。”欧阳云诺二次伸手讨要。 可是楚天宸碍于面子，还得要扣留挣扎一下，“不可。欣儿说没有，不代表不是啊。说不定欣儿自己忘记了呢。” 再次被拒后，欧阳云诺努力压制吐血的冲动，“这块玉佩上面，刻着我的名字，侧面一圈还刻着我娘亲手字：赐予吾儿云诺，平安顺遂！查，立马给我查看！这玉佩到底是不是我的！楚天宸！” 迫于局势，楚天宸不想看，也粗略查看一番，上面的刻字果然和欧阳云诺说的一模一样。 此时，楚天宸犹如晴天霹雳，内心的负罪感瞬间放大无数倍，他黑着脸，声诺轰雷一般，“大胆刁奴，竟然敢口是生非，诬陷王妃抢夺欣儿玉佩！企图挑拨本王和王妃之间的关系。该死的东西。” 林姑姑哇啊的一声，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妃饶命！是老奴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才会想昧下这玉佩。老奴知罪，求王爷息怒，王妃饶命啊！哇啊啊。” “来人啊。把这群老东西，都给本王打出去，发卖了！”楚天宸喝吼一声。 凤天就带人，将以林姑姑为首的几个老嬷嬷们，全部押解下去，重罚之。 楚天宸把玉佩扔到欧阳云诺跟前，一声道歉都没有，只有反向责怪，“自己东西，就该收好了。免得又让他人借机伤害欣儿，懂吗？” 欧阳云诺拾起沾染灰色积雪的玉佩，没有说话，而是背过身去，缓缓蹲下身，吐出了压抑许久的淤血。 “咳咳，啊咳咳。” 一抹刺眼的红焰，在白雪的地上，像极一朵盛开的血色腊梅。 “啊！王妃，你吐血了！”鸾音惊叫。 楚天宸起初欧阳云诺是装的，可当他看到那刺眼的红色后，内心深处的谴责，良心不安迫使他在半秒内松开了贺雅欣的手，转向了气若游丝，脸色惨白的欧阳云诺。 ------------ 第5章：他知道了 贺雅欣突感一阵寒凉袭来，她不免诧异了一会儿，呆呆望着楚天宸远去。 这还是楚天宸第一次松开她的手，第一次快速离开她的身边。 她的心，莫名被刺疼了。 本来听到两人争吵的时候，贺雅欣还兴致勃勃冲过来，想捞到一个好处，顺势再让楚天宸多厌恶欧阳云诺一点，好将人牢牢锁在自己身边。 没想到她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眼下，她再想晕倒假装肚子疼，似乎也拉不回楚天宸的视线。 赖嬷嬷看出贺雅欣的落寞，小声道，“小姐，我们先退下吧，日后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刻。” 贺雅欣恋恋不舍瞟了楚天宸一眼，努努嘴，甚是不甘心，“真是没想到，反倒是让她赢了一回。” “走吧，小姐。我们还有筹码，不怕王爷离心。” 在赖嬷嬷的安抚下，贺雅欣还是大发善心的离去，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去。只是这次，动静再大，也不会有人在意了。 府外奚落小筑，主卧室内。 秦御医刚为昏迷的欧阳云诺诊疗出来，满是褶皱，饱含岁月摧残的脸，此刻蒙上了一层凝重。 并且连连叹气，情况似乎很不乐观。 楚天宸不解，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她到底怎么了？本王一脚，也不至于那么重吧。” 秦御医闻言，双眸睁大两秒，颇有怨气，“王妃，本身体质就弱，加上长期的饮食不良，导致自身营养不良。又遭遇大火，在雪地里受了寒冻，还要受王爷你的一脚，内伤加重，不吐血都难啊。” “什么叫营养不良？难道本王还能苛待了她不成？定是她自己不吃，想用伤害自己的法子，引起本王的在意吧。” 秦御医对此甚是生气，也不敢言表于色，“王爷，你是没有苛待，不代表下人们不会啊。王妃的身子骨，向来都是臣在照料，怎么会不知道？你那侧妃身体素质可比王妃好太多了。” 此话言外之意，楚天宸听出来了，不悦反问，“按照你的意思，是欣儿反客为主，欺负了王妃吗？欣儿这般柔弱，这般善良，怎么能去欺负王妃呢？” “看不见的欺负，就不代表没欺负啊！”秦御医实在是窝火，不想和被贺雅欣灌了迷魂汤的楚天宸争辩此事的对错。 “本王看你就是夸大其辞。是不是王妃收买你的？”楚天宸疑神疑鬼。 秦御医冷哼，收拾好药箱，后退半步作揖，提醒道，“王爷，你宠溺侧妃，还请有个度！毕竟王妃乃是圣上赐婚的正主儿，她和你成婚的含义，不用臣明说了吧！” 被一个大臣点破了他的偏心，还被暗戳戳的教训了。 楚天宸极大不爽，可秦御医说的事实啊，是一个明眼人都看得清楚，不争的事实。 “本王当然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 待秦御医退下后，楚天宸才能有时间，有机会，好好端详躺在床上昏迷的欧阳云诺。 胸前那一片大脚瘀青，像是一根倒刺，狠狠的扎入他的心窝和眼中。 说实话，欧阳云诺长得倒也不比贺雅欣差，反而还更胜一筹的倾城。皮肤白皙细腻，坚挺小鼻子，桃花粉唇，一双天生悲悯众生的眼睛，时而忽闪忽闪的，越是叫人觉得可爱。 只可惜，人一直紧闭双眸，偶尔微微颤动一下，像是做了噩梦，会发出一两声呢喃。 楚天宸见了，还是会伸手过去轻轻拍打，“到底梦见了什么呢？本王在，别怕。” 话一出口，欧阳云诺便安静了下来，可眼角依旧流着泪。 “都给我小心点啊，东西要是摔坏了，你们十个脑袋都赔不起。慢点，慢点……。” “哎哎，对了，对了……后面跟上啊。” 门外的吵杂，引起了楚天宸的在意，他连忙起身出到廊道上，恰好看到一车车的行李，正有条不紊的运送进来。 马车边上，还跟着鸾音，他下意识认为这一车车的行李，箱子宝贝都是欧阳云诺的。 “还说有人背着本王苛待，欺负欧阳云诺？！真是个笑话。这个女人，果真不能同情！” 结果出乎意料，这些东西全部往贺雅欣所在的小院子运送了过去，赖嬷嬷小跑步跟着。留下的鸾音，身上只是抱着一个包袱，这便是欧阳云诺所有的物品了。 如此反差，让楚天宸大为惊愕。 “鸾音，你家主子就这点东西吗？即便是大火烧了，也该有其他的吧。” 鸾音顺声抬头望去，声音微弱恳求，“王爷，可否让奴婢回屋说话，外头实在是太冷了。” 一个下人，怎么敢这样和他提出要求呢。 不过楚天宸再仔细看去的时候，才发现鸾音身上的衣服单薄，一件能御寒棉服都没有。方才那些搬运行李的下人，护院，小厮穿得可都比她好太多，厚实许多。 屋内，暖炉已经多添加一份火炭，又熬制一壶的热姜茶，在火炉上慢慢煨着。 鸾音跪在暖炉前，双手不停揉搓，缓解冻僵的手指关节，恨不得整个人躺进暖炉中间去。 楚天宸看着狼狈的鸾音，问出了心底的疑问，“鸾音，说实话。王妃，当真就这点身家吗？当初随嫁入府的嫁妆呢？” 鸾音身子一抽，端正了身子，梗咽道，“都拿来打点后厨，置办日常用品了。王妃入府多年，一直都是吃自己的嫁妆，从未得到过府上一分银子，也未花过。” “等等。什么叫打点后厨？她是王妃，日常膳食不该是最好的吗？怎么还需要打点？本王可是都有吩咐过，要照顾好王妃的。”楚天宸疑惑。 鸾音抿了抿嘴，“王妃其实一直都吃不好，日常膳食都是在侧妃之后，还得是侧妃不吃，或者是用过的边角料做得。每日送来看似新鲜热气，其实都是表面功夫，好多东西都是坏的，烂的，臭的。为了能吃上点正常的膳食，王妃不得不用嫁妆打点，让后厨的人通融一番。” “不对，不对……。欣儿可不是这样和本王说的。”楚天宸被这消息，给震惊到了，连连否认。 “王爷，奴婢说得句句属实啊！还请王爷行行好，多关照一下王妃吧。” ------------ 第6章：活着不如一条狗 好不容易能和楚天宸单独在一起，鸾音可不管什么脑袋不脑袋。 声泪俱下，一股脑将欧阳云诺在府上所有的遭遇全部吐了出来，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彻底颠覆了楚天宸的认知。 楚天宸更是处于灵魂的震惊当中，他是万万没想到，欧阳云诺作为王妃，王府的女主人，在他外出征战两年时间里，是这样委曲求全，咬牙熬过来的。 还得装个没事人一样，前后伺候着他和贺雅欣饮食起居。 “鸾音，你知道在说什么吗？诬陷诽谤侧妃也是死罪一条。你敢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楚天宸仍旧不愿意相信，贺雅欣会背着他这样子去苛待欧阳云诺。 鸾音哭着双眸红肿，诚心诚恳跪在地上，“王爷，奴婢就是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可王妃当真不值得被这般欺负啊。王妃，多次告诫奴婢，不要多嘴，不要告知王爷。眼下王妃就要没命了，奴婢岂能见死不救。” “本王知道了，此事本王自有定夺。你先行退下，和凤天去领取一些保暖衣物吧。” “还真是多嘴又好心的丫头。”欧阳云诺被吵醒，勉强撑着身子靠在床边，眼里早就没了光。 楚天宸一惊，视线根本不敢朝她身上望去，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内疚。他端起还留有余温的汤药过去。 “不用本王亲自喂你吧！” 欧阳云诺抬眉看了看，二话不说夺下汤药，眉头不皱一下，生闷了进去。 “觉得苦，就说。不用强撑着！欣儿每次喝安胎药，都说苦。这有甜糖，吃一颗会好点。”楚天宸自以为是的把东西递过去。 却是没想到欧阳云诺会不领情推开，还被怼了一句。 “用不着。这点苦比不上你的一脚。” 楚天宸还想多说点什么，缓和两人尴尬的气氛，结果一看到她这张蒙了黑纱的冷脸，也作罢，长叹一声。 “不要以为，有鸾音为你说情，本王就会全部相信。欣儿，和本王一起长大，乃是青梅竹马，她是个什么性子，本王比你清楚。用不着，让鸾音在这里给你伪装成受害者的姿态，博取本王的同情和怜悯。” “那是你的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 这反应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啊。想着欧阳云诺定会哭闹，求着他相信她自己，求着他为自己受辱一事给个公道，求着他去惩罚贺雅欣。 可欧阳云诺并没有，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平静如冰川一样。 这让他甚是没面子，作为王爷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楚天宸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极其不耐烦的，“欧阳云诺，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本王给你台阶下，你倒是不领情啊。要是事情真如鸾音所说的那样，你为何不书信知会本王一声？还任由府上的下人，如此欺辱你？你可是王妃啊！” 欧阳云诺抬头，清冷的视线对上他那炙热的双眸，幽幽问，“你还知道我是王妃吗？你的偏心，是个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跟着我这个冷院的王妃，还不如去讨好受宠的贺氏！还有，你知道我没写信给你吗？” 面对她的镇定自若的发问，楚天宸慌了，心里有些发憷。 感叹着，这个女人生气起来，原来是这样令人浑身发毛吗？ “这……。”楚天宸语塞，半晌过后，再争辩，“你有写过吗？本王征战在外，收到的只有欣儿的书信，没有你的。” 好，真的是非常好！ 欧阳云诺不争了，水泥封心，再也不会对任何人讨好一分一毫。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楚天宸，没必要对我大小声。我没做错什么，也没那个必要委屈低头认错。因为，这根本不是我的错！懂？” “你真的是不可理喻！” “是我不可理喻，还是被我说中了呢？楚天宸，你我谁都不欠谁的！” 变了，欧阳云诺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变得让楚天宸掌控不了，这让他浑身不舒爽。 “王爷，你要的披风给你……找，找，来了……。” 凤天捧着青色披风，不合时宜闯了进来，屋内高燃的火药味，迫使他定格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楚天宸一看是凤天，正好打破了对峙的局面，他猛然倒吸一口气，压着内心的火气，还是把披风接下，扔到床榻一边，“这些天，先用这个顶一顶。等做好了新御寒的衣物，你再还给本王。小心点使用，这可是欣儿新手缝制的。” 看着这一抹熟悉的青色披风，欧阳云诺讥讽道，“真是贺氏亲手缝制的，应该很清楚有道平安符缝制在哪儿了。” “哪有什么平安符！本王征战在外，可是经常穿，怎么会没发现呢？”楚天宸不信。 欧阳云诺倒是手快翻出了那道平安符缝制所在，在毛领子之下，掩藏一张黄色的平安符，“我亲手缝制，亲自去庙里求的平安符，我怎么会忘记，会和贺氏送你的披风弄混了呢。是吧，王爷！” 这下子，楚天宸无话可说，之前所有为贺雅欣说过话，都被现实啪啪打脸了。 一气之下，他离开了过于压抑的屋子，走在前往贺雅欣的小院路上求证。凤天跟在其后。 “凤天，本王问你，王妃当年真有书信过给本王？为何一封都收不到，就连着披风怎么就成了欣儿亲手缝制的呢？” 凤天不好意思回应，“王妃是有过书信，可……是王爷你自己说的，凡是王妃写来的书信，一律烧了。你说恶心，不想看的。至于披风一事，属下也是如实转达。” 啊，闹到最后原来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楚天宸懊悔大拍脑门，哎哟了一声，觉得头皮发紧的疼。 原来，当年的书信，是真的有事儿在向他求助，然而是他自己无情断了欧阳云诺的求生之路。让她在府上过得还不如一条狗。 刚进小院，楚天宸便被院内满满当当的箱子，给吓到了。 完全毫无落脚自由之地，下人们都是忙得满头大汗，热火朝天的。 赖嬷嬷眼睛尖，瞧见了楚天宸笑嘻嘻上前道，“王爷，这院子还没收拾好，当心碰了脚。不如晚些时候来？” 没等楚天宸说话，一边下人就弄翻了几个箱子，里头散落出来物品中，竟然有他当年命人送回来，给欧阳云诺的锦缎，布匹，还有些饰品。 乃至胜战归来，圣上赏赐给欧阳云诺的珍珠翡翠金簪子。 楚天宸顿时化身罗刹，神情严肃起来，“谁能来给本王解释一下，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 第7章：一人二十板子 面对眼前这几个箱子物品，贺雅欣是心虚的，她小心翼翼开口试探，“王爷，这是怎么了？为何发这般大的火气？” 楚天宸只是抬了抬眼帘，没回话。 而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贺雅欣，气色红润，声音铿锵有力，体态算是丰盈且健康的。反观欧阳云诺，她倒是清瘦纤弱，气色更是不好。 如此一对比，当真是应验了秦御医说的话，侧面证实了欧阳云诺在府上被欺负的事实。 让他内心对贺雅欣产生了一丝的不快，由此埋下了一颗毁灭的种子。 “王爷，在想什么呢？”贺雅欣大胆伸手挥挥。 嗯？楚天宸回神，不耐烦的放在茶杯，指着眼前的物品质问，“说，这是谁的主意？” 贺雅欣一怔，装傻充愣道，“王爷，欣儿不明白。这些东西，不是王爷给欣儿的吗？” “本王给你的还少吗？为什么要截胡，本王给云诺的东西？” “啊？！”贺雅欣吃惊，双手捂着小嘴，委屈解释起来，“欣儿不知道啊。还以为王爷你单独给王妃准备另外一份礼物呢，这这……该如何是好啊。姐姐一定是因为这样，才会记恨欣儿，想害死欣儿的。” 楚天宸半信半疑，“你当真不知道？还是说你明明知道，刻意强迫下人把东西送到你这里来的？” 贺雅欣备受质疑，她皱着柳叶眉，眼里开始起了水雾，抽抽搭搭，嘤嘤着，“王爷，你可真是冤枉欣儿了。欣儿当真不知，这些东西是王爷送给姐姐的啊。要是欣儿知道了，定是原物奉还啊！我和孩子也能免受一遭啊。” 话音未落，人噗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自证清白。 楚天宸惊了惊，整个人椅子后顿了顿身影，“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跪着。还怀着孩子呢。” 贺雅欣戏精附身，开始表演，“欣儿不起。这事儿，王爷觉得是欣儿有错，那欣儿就认错。让姐姐来惩罚，也不愿意受此等不明不白的冤屈。” 盯着眼前的贺雅欣，楚天宸是真心疼，态度顷刻软了下来，单手将人扶起，“不是你的主意，那便是身边人使坏了。” 一听这话，跪在地上大气不出的赖嬷嬷，连忙磕头大呼，“王爷，息怒！都是老奴眼拙，未能分辨出这些物品是送给王妃的啊！王爷，息怒！” “本王想着，也是你这老刁奴，才会想着仗势欺人，去打压王妃。欣儿如此善解人意，怎么会干这种善妒的事情呢！” 赖嬷嬷哎哎的点头，“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不关小姐的事儿。还请王爷息怒！” 贺雅欣害怕赖嬷嬷受到处罚，撒娇抱着楚天宸求情，“王爷，赖嬷嬷也是关心则乱，害怕欣儿又被王妃欺负了。才会出此下策来气王妃的。看来赖嬷嬷也是为了欣儿的份上，就轻饶了吧。” 这怎么能行？想起之前林姑姑的行径，楚天宸就能知晓，府上的规矩乱套了。 所有下人们都暗中以贺雅欣为女主人，而肆意去打压欧阳云诺。这事儿要传入宫里，传入众大臣耳朵里头，会被说成是宠妾灭妻。 打了圣上的脸，更是辜负了圣上的好意。 “如此轻饶？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如此分不清立场，胆大妄为，品行不端之人，本王岂敢留下？”楚天宸是真动了心火。 赖嬷嬷听着语气不对，更加卖力磕头，颤抖声音，“王爷息怒，王爷息怒！饶了老奴这一次吧啊！小姐正值孕期，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啊。王爷，是老奴眼拙，是老奴猪油蒙心了，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王爷，饶命啊！” 贺雅欣看着赖嬷嬷额头都磕破皮，流血了，心急道，“王爷，就放过赖嬷嬷吧。她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啊。欣儿不能没有赖嬷嬷呀！” “王爷，饶命啊，饶命啊……。” 楚天宸前后思量半晌，最后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赖嬷嬷和屋外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摁在院里一人二十板子！以示警告。” “不，啊？不……王爷，这，这……小姐，救我啊。”赖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名护卫架着拖了出去。 连同屋外的下人们，一共十几人，全部被摁在院子冰冷地上，各打二十板子。 “啊……呜啊……。” “王爷……息怒啊……。啊啊啊……。” “小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哇啊啊……。” 一时间冰冷的院内，惨叫声此起彼伏，混合一丝丝的血腥味。 贺雅欣根本不敢看去，她听着屋外的惨叫声，心就跟着一抽一抽的，她害怕极了，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嘴。 “王爷，你这二十板子下去，是要了赖嬷嬷的命吧！这，这……一时看错人，也不至于打人啊。” 楚天宸知道贺雅欣害怕，把人搂入自己宽大温暖的怀中，轻声细语讲道理，“欣儿，这板子不打。怎么能更改王府上的风气？一个个都自以为是的，去打压王妃，这要是传出去了。你想让外面的人，怎么看你？” “这……。” 贺雅欣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只顾当下的快感，完全没顾及到外头的人会怎么看。 见她不语，楚天宸轻揉捏她的小手再言，“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安心养胎，本王会处理好。不会让王妃欺负你，更不会让外面的人对你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啊？啊……小，姐……啊！” 听着赖嬷嬷断断续续传来的惨叫声，贺雅欣纠结到了极点，她咬着唇，直到出血了也不舍得放开。 内心记恨着：欧阳云诺！这笔账，我贺雅欣会加倍还给你的！ “这次征战胜利，可是多亏了欣儿祈求的护身符。”楚天宸特意感谢。 贺雅欣被这话，弄得一愣，满脸问号，最后尴尬笑笑，“什么护身符？” “就是你缝制在披风里头的啊。忘记了？”楚天宸时刻注意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怎么回事？那个披风里头还有护身符的吗？贺雅欣停顿了半晌，最后啊啊的点头，“啊，对！时间太久，我都忘记了。” ------------ 第8章：无理要求，满足她 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青色披风不是贺雅欣亲手缝制的。 这是楚天宸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可贺雅欣那副迟疑，眼神虚无缥缈的样子，却又正好证实了这一切。 从小院出来后，楚天宸便心神不定，脑子里乱哄哄，好似炸开了一个马蜂窝，成群的蜜蜂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吵得他太阳穴隐约胀痛。 凤天察觉到楚天宸的异样，赶紧上前搀扶着，防止摔倒，“王爷，需要把秦御医叫来看看吗？” 楚天宸摆摆手，深呼吸一会儿，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身后的小院，“凤天，本王是不是过于相信欣儿的话，导致一叶障目，而冷落了王妃，让她在府上受伤了。” 为何要这样问？很显然是个送命题。 凤天犹豫了几秒，低下眼帘声怯道，“那都是下人们眼瞎，才会擅自做主干出这样子的事情来。王爷不必自责。” 听着他的话，楚天宸内疚，自责的心，并未得到一丝丝安慰，反而越发汹涌起来，胸膛里填满了无限的内疚，让他不禁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看来，想要弄清楚这一切，还得回王府上查查账本了。本王不在两年时间，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王爷。” 院内杖打下人的事情，身在前院修养的欧阳云诺，也是有所耳闻，却不知其中缘由，她也懒得去打听。 可鸾音好奇，不单单去围观了，还从凤天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果，她高兴得不行，回来报喜。 “王妃，王妃……王爷终于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看日后，还有哪个不知好歹的下人，敢欺负我们！” 欧阳云诺端着茶杯，面无表情着，“又去听墙根了？” 哎？为何王妃还是一脸淡然呢。鸾音不解，“王妃，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呢。赖嬷嬷可是被摁在地上打了二十个板子，还是当着侧妃的面儿呢。说是警告！” 咣！欧阳云诺放下茶杯，面向一脸兴奋的鸾音，“也就做个样子罢了。你真以为，通过这事儿，我们的处境会变得好起来吗？” 鸾音皱眉，歪着脑袋说，“不会吗？王妃，你得多多努力，把王爷给抢回来！不然，那个侧妃又整日作妖，在王爷耳边吹妖风，又恢复之前的状态，怎办？” “放心！你我不会再回到之前的状态了。”欧阳云诺在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一丝起伏都没有。 可那坚定的眼神，和充满无限力量的声音，让鸾音为之一震。 与此同时，贺雅欣又带着一群下人，浩浩荡荡的来了，排场堪比宫里的妃嫔。 “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妹妹前来给姐姐赔不是了！” 欧阳云诺闻声而动，披着青色披风，站在门口，盯着扭捏而来的人，“站住！我这屋子，不喜非人生物。” 刚想拉近两人距离的贺雅欣，蓦然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不由得耷拉半分，“姐姐，还在生妹妹的气儿呢。王爷前几日就已经狠狠责罚过妹妹了。看在王爷的份上，就别生气了。好姐姐。” 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真令人恶心。 “既然是来赔礼道歉的，那就跪下！这才是你该有的态度！”欧阳云诺眼神吩咐鸾音搬来椅子，而她就这样子端端正正，大大方方坐在屋门前。 贺雅欣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敢让她跪下，还摆着一副正妃的姿态，甚是叫人不悦。 “姐姐，你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你一个侧妃，跪下给我请罪，不是很正常的礼仪吗？”欧阳云诺戏虐一笑，抬眼扫了其身边簇拥的下人们一眼。 继而再言，“还想以众欺人吗？想想前几日的板子，到现在你们身上上还疼着吧。” 提及这个，赖嬷嬷再也坐不住了，迈着王八步，雄赳赳的，“王妃，你欺人太甚！小姐怀有身孕，万一有个闪失，王妃你也不好向王爷交代，不是？” “赖嬷嬷你想让我交代什么呢？”欧阳云诺耸着肩膀，嘴角微微勾起，倾城的小脸，透着一股邪魅之气，“是贺氏自己说的，前来给我赔罪！赔罪，不应该跪下听训吗。” 什么情况？往日好好脾气，任由她们两人拿捏的欧阳云诺，今日从里到外变了个人。 完全不好攻陷啊。 赖嬷嬷脸色大变，皱着眉头往贺雅欣身边靠了靠，眼神似乎在说，欧阳云诺变了，不好糊弄了。 贺雅欣也深深感觉到了，她低眉思量一会儿，还是跪下了，“姐姐，妹妹错了。还请姐姐宽宏大量，饶了妹妹这一次吧。” 望着孤傲，嚣张跋扈的贺雅欣终于跪下了，欧阳云诺内心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猛然起身，来到贺雅欣跟前蹲下道，“这就对了。这样子的高度，才是你该有的姿态。” 才跪了没多久，贺雅欣便忍受不了，她挺起身板，想要起身和欧阳云诺吵一架，反被欧阳云诺看穿，一手摁着她的肩膀，重重往冰冷的地面砸去。 “啊！” 贺雅欣由于惯性的关系，自己坐在自己脚踝上。瞬间的疼，让她身子往边上倾斜倒去！ 赖嬷嬷见状上前搀扶，凶神恶煞，“王妃！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啊哈哈哈。”欧阳云诺仰天轻笑一阵，眼睛直勾勾盯着贺雅欣，“赖嬷嬷，别乱说话，不然半夜会丢了舌头！” “嗯？！”赖嬷嬷被吓到，身后一阵恶寒。 贺雅欣仰视身前，被光线遮掩半张脸的欧阳云诺，叫嚣着，“欧阳云诺，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给你跪下了，也是道歉了，还想着怎样？我肚子里可是王爷的孩子，你敢动我一个试试。” 这种有理有据的要求，换成是以前，欧阳云诺定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就原谅了她。 可眼下，欧阳云诺很是高兴满足她的要求，她阴阴冷笑，上前就把贺雅欣推翻在地，纤细白玉的手指，正好摁在她那微圆润的肚子上，“谁敢动一下，我就弄死她！” 一声喝吼，震慑住在场蠢蠢欲动的所有人。 贺雅欣只感觉身后冰冷，小腹被摁着难受，她不敢继续嚣张了。 “欧阳云诺，孩子要是有事儿，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谁的孩子？瞧你这肚子，不该是刚怀上的样子吧！” ------------ 第9章：白月光变黑了 贺雅欣极力挣扎着，用双手撑开两人的距离，想要换取一些新鲜的空气。 不承想，欧阳云诺的力气是如此之大，几番推搡，挣扎过后，竟然纹丝不动，反而还保持那令人畏寒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王爷的孩子，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别在这里妖言惑众！” 欧阳云诺笑得更加欢乐，“是和不是，你心里自己清楚！这宝贝肉疙瘩，你要好好护着，它可是你在府上的免死金牌呢。” “你，在威胁我？！”贺雅欣瞪大满是惶恐的眼睛，凝视眼前几乎要变得疯狂的欧阳云诺。 下一秒，她便狰狞面目，扭头向周围人发出喝令，“都是死人吗？光看着，不知道过来帮忙的吗？赖嬷嬷，救我！王妃，王妃想要杀了我们母子两人！来人啊……。” 众人也想上前拉开两人，却忌惮欧阳云诺方才那副吃人的眼神，想动又不敢动的。 大家都害怕又吃一顿板子。 赖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率先上前一手扒拉着欧阳云诺的肩膀，“王妃，还请高抬贵手！你这样子做，会害小姐小产的！快，快放手！” 一边的鸾音可不会让赖嬷嬷得逞，冲上前拦腰抱住了赖嬷嬷，一个劲儿往后拽着去，“不准碰我家王妃，你这个老妖婆！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啊啊……。” 贺雅欣眼见孤立无援，身上的压迫感越发强烈，让她感觉快窒息了。 情急之下，她扯下尖锐的发簪，全力扎入了欧阳云诺的肩膀上，欧阳云诺吃疼顺势松开了手，身子向后倾斜，露出了破绽。 贺雅欣想都没想，一个抬脚就把欧阳云诺给踹飞出去。 噗咚！ “王妃？！”鸾音惊讶大叫，松开了赖嬷嬷，跑过去扶起了躺在雪地中，不断流血的欧阳云诺。 赖嬷嬷也趁此回到了贺雅欣身边，紧张上下打量着她，“小姐，没事吧啊？孩子还好吗？” 贺雅欣神情木讷，双眼呆滞，止不住颤抖染血的双手，嘟嘟喃喃，“不，不……别怪我，别怪我……我杀……人了？啊，是你逼我的，逼我的……不是我！” “小姐？” 场面一度再次陷入了混沌之中。 众人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先去簇拥谁，关心谁，傻愣愣站在院子周围围观着。 身在王府内查看府内账本的楚天宸，并不知道自家后院失火了。 书桌前摆放着厚厚的账本，上面的字迹却不一样，很明显是有人做了假账，想要掩人耳目。 楚天宸翻看眼前的账本，不用问就能知道这账本上的字迹，究竟是谁的。他深深叹口气，完全不敢相信，这些假账都是自己白月光，好妹妹，贺雅欣做的。 做这些假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以为欧阳云诺掌权，用自己身份去欺压，苛待于她。 结果到头来却是贺雅欣自己，恃宠而骄，扭曲事实，诬陷老实人欧阳云诺。 特别是看到每日膳食记录的时候，楚天宸的拳头都捏出火星子来了。 贺雅欣每日都是山珍海味，穿得都是上好的布料，用得可是堪比宫中妃嫔的妆面品。而作为王妃的欧阳云诺，什么都没得到，就连他自己命人送回来的东西，全部被贺雅欣收入囊中。 真是越看越来气！ “怎么会这样？郝管家，你可是本王府上的管家啊。怎么就不能帮着点王妃呢！还得任由欣儿如此胡闹下去！”楚天宸愤怒合上账本，厉声质问。 郝管家也是无辜，面对贺雅欣的恃宠而骄，表里不一的手段，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怎么能应付得了？ “王爷，你可是冤枉老夫了。老夫何尝没有阻止，提醒过？可是，王爷你……没怎么听过老夫的话，更是没打算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不是王妃做的啊。” “这……。”楚天宸顿时无言以对，回想过往也真是没什么好狡辩的。 半秒过后，楚天宸又提着一口气，指着郝管家说，“那，那你也该换个方式告知本王啊！怎么让事情任由发展到这种地步？” 郝管家无奈啊，他欲哭无泪起来，“王爷，你……眼里心里只有贺氏，老夫说再多的话，有用吗。也是得亏，王妃大度，脾气好，一直在隐忍，不打算计较，任何人都没告诉。” 楚天宸很想反驳，为自己争辩自己并没有偏心贺雅欣，没有一叶障目。但一张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在绝对的事实面前，楚天宸觉得自己卑鄙了。 就在空气突然安静之际，凤天神色匆匆闯进来，“王爷，大事不好了。王妃和贺氏打起来了！” “什么？！” 楚天宸二话不说，脚下如穿了风火轮一样，快马加鞭回到小筑别苑。 当他一进门就看到雪地上的血迹，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着整个院子的时候，内心一紧：不好？难道是欣儿小产了？ 这该死的欧阳云诺，怎么能下得去手，本王还真是大意了！ 沙沙，沙沙……。 越往里头走去，楚天宸的心跳得越快，像极失控的马达，一个劲儿的突突突突……。 侍女端着一盆血水，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咽喉猛然发紧，似乎有什么东西又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 “等等，这是谁的血？”楚天宸还是拉住以一个侍女问话。 侍女直接跪地，弱声回应，“是，是王妃……。” 啊？这回答，倒是出乎意料。不过让楚天宸紧绷的心，顷刻放松，还庆兴着自己的欣儿没有小产。以为欧阳云诺顶多就是轻伤，没必要那么紧张兮兮的。 想是这样想，可侍女们接二连三端出一盆盆血水后，楚天宸刚安稳下来的心，又开始慌了。 贺雅欣双手是血，脸色煞白，正坐在大厅里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幕还是刺疼了楚天宸的心，如此血腥的东西，不该在贺雅欣的身上才是。 他不由得一脸严肃，“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救我！王妃想杀了我们母子两人……天宸哥，救我！” ------------ 第10章：纸包不住火，该！ 一声天宸哥，可把楚天宸喊得身心麻酥酥的，瞳孔不禁放大一倍，随后不管不顾的一把将人搂入怀中，安抚着，“本王在，看谁敢欺负了你。” 贺雅欣小鸟依人窝在楚天宸怀中，哭着十分凄惨，断断续续道，“天宸哥，我害怕……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姐姐她，她疯了，她摁着我的肚子，还威胁所有人……所有人不准来救我，你，你……要是晚点，天宸哥你就见不到我们母子两人了。” 这又是个什么骇人的事情？ 信息量太大，楚天宸愣是半天未能梳理个前因后果，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武断，更没有像以前那般百分百相信贺雅欣的话。 见楚天宸没有预想中的勃然大怒，不分黑白的偏爱。 贺雅欣湿润眼眶，楚楚可怜，“天宸哥？” 楚天宸回神，环视屋内的下人们一眼，一个个都是畏畏缩缩，挤在角落里头，就怕被提领出来问话。 一边的赖嬷嬷倒是恶人先告状，又是干脆噗咚一声跪在地上，咣咣磕着响头，声泪俱下，声情并茂哭诉，“王爷啊！我家小姐本是诚心上门给王妃道歉赔礼，为之前在府上的一些误会而负荆请罪的。不想，王妃不领情，还罚小姐跪在雪地上停训，这还不止，还动手打了我家小姐……王爷啊！我家小姐身子弱，还有身孕呢，王妃怎么可以这般恶毒。” “王妃，当真这样做的？”楚天宸疑惑。 “那是。院子所有人都瞧见了，难道老奴还能说假不成。王爷，要不是小姐逼急了，也不会出手伤了王妃一些啊。”赖嬷嬷喊着十分大声。 倒像是故意喊给屋子里的人听一样。 楚天宸沉着脸，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扎进了屋内，“欧阳云诺，你给我出来，一点外伤，没必要弄得很严重一样！欣儿有错，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正妃的威风你倒是耍了，差点要了欣儿的命。” “……。” 很可惜，幔帐后只有忙碌的侍女身影，还有秦御医小声嘀咕叮嘱的声音。 被晾在外头的楚天宸，终究没能控制得自己，怒气冲冲掀开纱幔，刚要开口骂人，就被秦御医无情的给推了出来。 “王爷，臣是不是叮嘱过你，要好好对待王妃，这才安稳没几日，怎么又弄得半死不活的！” “什么半死不活的？”楚天宸不信，“欣儿说了，只是伤了一点，一点而已，怎么会出那么多的血？你说，她是不是在装病！差点把欣儿打小产了，她怎能还有脸躺在里头，给本王装死！” 一听这话，秦御医恨不得捏爆楚天宸那蒙尘的脑子。 他愤懑的哎了一声，“王爷，贺氏的情况，臣已经检查过了，并无大碍！身体和孩子健康得很。反而是王妃……。” “她怎么了？”楚天宸不屑。 眼看楚天宸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秦御医把人给请入了内屋，床榻边上，指着快奄奄一息，身后还不断流血的欧阳云诺言，“王爷，好好看看！这是贺氏说的一点伤吗？” “这……。” 楚天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欧阳云诺白净的肩膀，不单单有那血窟窿，其周围皮肤开始发紫发黑，不少鲜血如涓涓细流，不断流下。 染湿，染红了半张床垫子。 鸾音红着鼻子，在边上不停摁压伤口止血。 “怎么会有毒？是不是她自己毒了自己，嫁祸给欣儿的？”楚天宸还在为贺雅欣狡辩。 即便是知道了贺雅欣在府上两年，作威作福，肆意指使下人孤立欧阳云诺，故意从生活起居上发难，甚至是抢了欧阳云诺亲手缝制的披风，说成是她熬夜做的。 楚天宸仍旧愿意再破除底线一次，相信贺雅欣这次是无辜的。 秦御医摇摇头，“伤口深，且肉里都是毒药入侵的痕迹，应该是发簪导致。王爷，臣不该多嘴王爷内院之事，可总不能次次都是王妃的错吧！王爷，你为何这般无条件相信贺氏的话。” 楚天宸再次被说的哑口无言，待他满脑子热血冷静下来后，他才端着态度提问鸾音，“鸾音，说说这到底是谁的错？” 鸾音不敢松开手里的染血的帕子，边跪着边低头，“没错。贺氏的确是前来给王妃赔礼道歉的。但她是带着一群人来的，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反而还想借此发难。王妃不想再失去现有的屋子了，便罚了贺氏跪下停训，也就说几句罢了。是贺氏自己跪着装晕倒，王妃好心去搀扶，结果……。” 事情突发两极反转。 楚天宸内心还在打鼓，不知道这事儿该听信谁的。 秦御医可不管那么多细节，只是催促，“王爷，能不能先救人？这毒，臣没得解，得要问问贺氏啊！” 大厅内的贺雅欣已经从伤人的恐慌中，彻底苏醒过来，她轻轻安抚肚子里的孩子，还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高兴着，“孩子，你可真是我的大宝贝。这次多亏了你，为娘又胜了。这次欧阳云诺再也翻不来身了吧。” 声音不大，可也让匆忙出来的楚天宸听见，他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贺氏，你刚才在说什么？” “啊？”贺雅欣没想到隔墙有耳，她身子猛然一抽，一股寒气从脚底油然而生，“王爷？欣儿什么都没说呀。姐姐，如何了？” 以前看贺雅欣这般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楚天宸还觉得心动，觉得如此柔弱温柔的贺雅欣才不会干这种肮脏的事情。 可现在，再看到她这般模样，像极了死不悔改的敌国刺客。 让他产生一丝，想要亲手弄死她的冲动。 “贺氏，本王真是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利用本王对你的信任，对你的偏爱，来加害王妃！” “我，我没有啊！天宸哥，这……一定是有人胡说八道了什么，对不对？我，没有啊！”贺雅欣争辩。 楚天宸恶颜相向，平时温暖怀抱，眼下倒是变成了高大威猛，还多一丝看谁谁死的霸气，“此事，本王容后再和你清算。把解药给本王！” “什么？什么解药？”贺雅欣一头雾水，无助看向身边的赖嬷嬷。 赖嬷嬷也不知道，淡然摇摇头。 楚天宸没了耐心，“贺氏，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解药交出来！”?。 ------------ 第11章：极限拉扯，我要死了 贺雅欣仍旧是一脸无辜，极力解释，“王爷什么解药，欣儿不知啊！王爷！” 望着她那副天真无邪的嘴脸，楚天宸竟觉得厌烦，这是他第一次厌烦贺雅欣。 “明明就是用带毒的发簪刺伤了云诺，眼下还要给本王装傻充愣是吗？贺雅欣，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什？么？ 楚天宸居然为了欧阳云诺，喊了她的全名，还是带着威胁的口吻。 贺雅欣木讷在原地，内心的委屈瞬间顺着珍珠般大小的泪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王爷，天宸哥……欣儿真的不知道什么解药，什么毒。这发簪没毒啊！” 时间紧迫，更是不等人。 一边的秦御医看不下去了，推开碍事儿的人，上前一把扯下贺雅欣头上的发簪，上面干涸的黑色血迹，就是个很好的证明。 “王爷，你上战场的时候，倒是杀伐果断，怎么轮到内院事务，就变成这般婆婆妈妈！急死个人！” 楚天宸努努嘴，老脸都挂不住了，因为他还想给贺雅欣一次体面的机会，不想反倒是让自己陷入了极限拉扯的境地。 贺雅欣惊恐看着那染毒血的发簪，疯狂摇头否认，“不，我，我没有……这簪子……我不是。王爷，你听我解释，这，这不是我的……，赖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赖嬷嬷也蒙了，她斯哈两声，焦虑不安，“老奴，也不知啊……这，这……王爷，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啊！” 秦御医可不管，他把簪子故意在楚天宸震惊的双眸前，晃了晃，“王爷，你可是瞧好了，看清楚了？没有解药，王妃必死无疑！” “啊？！”贺雅欣震惊，她整个都乱如麻，像极了在流沙旋涡中心苦苦挣扎的猎物。 就在几人对峙，争论不休之际……。 欧阳云诺像个活死人走出来了，眼睛空洞，脸色煞白和白无常一样的妆容质感，慢悠悠的出来，嘴里不停念叨。 众人见状，纷纷屏住了呼吸，一脸惊恐的注视欧阳云诺，往前走去。 她又要去的方向，正好是贺雅欣。 贺雅欣想逃，却逃不掉，四肢犹如断了线的木偶，根本不听大脑使唤，无论她怎么摇头拒绝，身体如何抗拒欧阳云诺不要靠近。 可她偏偏就是逃不掉，赖嬷嬷很想上前帮忙把人给推开，碍于楚天宸乃至众人的视线，似一个个聚光灯，全部聚集在了她们这边。 压力顷刻增大。 “王，王妃……是妹妹错了，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啊。”贺雅欣率先开口求饶。 欧阳云诺还是那副阴冷的身影，完全不听见，她的眼睛忽然流出血泪，跪在贺雅欣跟前，沙哑声音道，“娘啊，女儿什么都听你，凡事都以和为贵，不争不抢，处处为人着想，待人真诚，和善……可……我为什么，还活的那么不好呢。” 一番话，弄得在场所有人不知所措。 贺雅欣惊吓到了极点，上手轻轻推了欧阳云诺一把，“王妃，你，你魔怔了。我不是娘，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欧阳云诺摔倒后，没再起来，而是继续叨叨，“娘，女儿不孝，搞砸了。来找你了……。” “不好！王妃这是魔怔了，毒素已然入侵了心肺，甚至是大脑……。快快……王爷把人带回屋内去。”秦御医急着尖叫出来，玩命催促起来。 楚天宸也在秦御医的尖叫声中回神，麻溜扛起地上轻飘飘，几乎没有什么重量感觉的欧阳云诺，大步流星走回屋内去。 天啊，这女人好轻！ 一群人慌乱得又开始热闹了。 只留下贺雅欣在大厅里，在惊吓中久久未能回神。 赖嬷嬷紧张往屋内张望几眼，还是很不屑唾弃一句，“装什么装，在这儿呢。” 贺雅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浑身止不住战栗，她感觉小腹一阵阵收紧，并且刺疼，“赖嬷嬷，我，肚子疼！” 没错，这次她是真的疼了，还是疼得莫名其妙。 赖嬷嬷闻言，啊了一声，站在大厅和屋内之间，来回晃动身子，也不知道该叫，还是不叫。 “啊……。疼，疼，嬷嬷。真的疼……。”贺雅欣咬牙挤出这话，就捂着小腹蜷缩在椅子上。 “这，这可怎办！我，我……。”赖嬷嬷原地跺脚，急着跟个没头苍蝇一样，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朝里头喊了一句，“王爷，王爷……小姐，小姐肚子疼。能否让秦御医来看看啊？” 喊了几声，屋内幔帐后，仍旧没什么动静。 而这边的贺雅欣明显感觉小腹坠着疼，还有丝丝暖流流出，“嬷嬷，嬷嬷救我，救我……。” “哎哎，小姐，我的可怜的小姐啊。”赖嬷嬷一边心疼，一边不知死活往里头冲，左右张望，最后锁定楚天宸的背影道，“王爷，小姐她……。” 楚天宸被赖嬷嬷的声音弄得极度狂躁，他淡然侧身，只是露出半张阴沉的红眼，就让赖嬷嬷吓得原地去世。 “好一个刁奴！看不懂局势是吗！啊！王妃要是死了，你们贺氏一族都得陪葬！” “嗯？”赖嬷嬷不敢说话了，急促呼吸站在原地，似乎不把秦御医请到不愿意走。 如此举动，在楚天宸眼里已经是在示威了，他沉长叹息一声，“还想干什么？本王不想亲手扔你出去！” “啊，王爷……小姐她……。”赖嬷嬷声音怯懦，指着大厅示意。 楚天宸瞟了一眼屋外，那个蜷缩在椅子上的贺雅欣，冷道，“贺氏，哪天不肚子疼？！让她自己去找大夫！” 赖嬷嬷倒吸一口气，妄想继续争取，可没等她继续废话，就让凤天一把剑柄给逼退出去。 局势逆转，赖嬷嬷不能硬钢，她只能一人扶着贺雅欣朝小院走去。 而这一次，只有她们两人慢慢离去了，落寞的背影像极了当初的欧阳云诺。 经过两个时辰的，积极抢救，秦御医是忙得灵魂出窍，瘫在一边椅子上，“哎，吓死臣了。算是抢回一条命。” 楚天宸道谢，随后来到床榻边上，开始心疼，开始注视，关注眼前的人了。 “是本王，欠你的！” ------------ 第12章：两人终于闹掰了 接下来的三五天时间里，楚天宸都像是扎根在前院里头了，亲自照顾死里逃生的欧阳云诺。 院内的下人们，都看着真切，私下里窃窃私语，都说王爷还是爱着王妃的，只是一时糊涂被侧妃蛊惑罢了。 府上的风向，立马就变了。 风声很快传到了贺雅欣的耳朵里头，要不是为了保胎，她定要跳下床下，把那几个乱嚼舌头的下人抓起来，吊打好好出口一恶气。 赖嬷嬷明显感觉到她们的处境大不如前了，也不想多说什么，而是有意的放下幔帐，遮掩外头不和谐的声音。 “嬷嬷，你说我们是不是被欧阳云诺给算计了？”贺雅欣回想前几日的事情，还是想不通这簪子上怎么会有毒呢。 赖嬷嬷慢步过来，为她整理身上的被褥说，“就算真的被算计了，我们也找不到证据，来证明那是王妃做的手脚。何况那天，众目睽睽之下，小姐你的确是用发簪伤了王妃。这个真的不好洗刷冤屈。” 贺雅欣生气，红润的小脸，气鼓鼓，像极了河豚。 “这孩子，算是保住了。可是，我怎么感觉这孩子，倒是变成了欧阳云诺翻身的工具呢！” “小姐，没事的。她斗不过我们的。”赖嬷嬷说着，转身就把汤药端过来，“先喝药，安稳几日。王爷自会过来的。” “喝什么喝！药苦，我不喝！何况，我感觉没什么事儿了，就不喝了。”贺雅欣拒绝，推开苦药。 “不想喝药，就不喝！没人强迫你喝！” 楚天宸带着盛怒而来，一脚踹开了幔帐，盯着贺雅欣。 贺雅欣一愣，连忙做作低下头，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湿润，撅嘴赌气，“王爷，你不是不管欣儿和孩子的死活吗？眼下还来这里干什么！那件事情，欣儿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楚天宸哼了一声，命人把在府上的阴阳账本给拿了过来，重重摔在一边茶几上。 赖嬷嬷一看这厚厚的账本，顿时就慌了，眼神不安的到处瞟望，两手不停在袖子里揉搓着。 “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怜，矫揉造作的模样！本王，只觉得恶心！”楚天宸丝毫不给面子，一屁股坐在最远的椅子上，都懒得去床榻边上坐。 眼见楚天宸严肃，有些生分，远离了。 贺雅欣嗅到了危机，她却继续装柔弱，眼泪就跟装了开关一下，一摁就自动哗哗流出来，伴随她那嘤嘤的夹子音，仿佛全世界都在针对，欺负她一样。 “王爷，欣儿好不容易保住我们的孩子，你不来看。欣儿不怪，可这一上门就如此不由分说的责备，你让欣儿怎能接受。” 楚天宸皱着眉头，“那是你的事儿。本王，以前过于惯着你，宠溺着你，导致你以为自己才是府上的女主人！还妄想干涉府内政务，来压制欺负王妃！贺氏，你的心可真是好大啊。” 贺雅欣撇嘴，继续哭唧唧争辩，“王爷，欣儿做错了什么吗？那些都是下人们自发的行为，欣儿没有指使过呀。” “少废话！这些账，都是你做的。阴阳账本，还想用这方式来掩盖你的私心，是不是。”楚天宸指着那厚厚的账本训斥。 “我不是。那些都不是我做，是王妃教我做的！”贺雅欣打死不认。 “你当本王的眼睛是瞎的，不认得你的字迹？先不说，你私用府上钱财，去置办一些有的没的，还把钱偷偷往家里送！不单单如此，还克扣了王妃院子的下人的月钱，还有吃穿用度，就连本王送回来的物品，你也有一份，为什么还要全部揽入自己囊中？导致王妃清苦活了两年之久？！” 一字字，一句句，全说在了重点上。 导致贺雅欣无从辩解，找不到一丝漏洞来逃避责任。 “王……不，天宸哥……欣儿就，就只是心疼娘家，还过得普通，想让他们过得好一些而已。我真是没那个意思！没想取代王妃的位置啊。天宸哥，天宸哥哥啊。” 她承认了，没有任何狡辩承认了。 楚天宸实在是想不通，贺雅欣是个多好的姑娘，以前可善解人意，温柔了，做事黑白分明，张弛有度，怎么嫁入王府，就变了呢。 他气得脖子上青筋，凸起十分明显，眼里满是对贺雅欣的失望。 “本王给的彩礼，还不够？你到底贪婪到什么地步才甘心？王妃，与本王只是一纸婚约，根本不会影响本王对你的情感，可你……你是怎么做的？把人几乎逼死了。” 楚天宸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心，咽喉都在刺疼刺疼。 贺雅欣没法再为自己做过错事辩论了，她抽泣一会儿，“王爷，欣儿这样做都是害怕失去王爷你啊。也是欣儿爱你太深了。欣儿真的不知道，王妃对王爷一点意思都没有啊。” 最后这句话，如一个巨型炸药包，轰！ 在楚天宸的脑袋里炸开了，他隐约知道了什么，却不敢确定着，“就是因为这个吗？” 啊？贺雅欣停止了哭泣，傻傻望着楚天宸，半秒后才应答，“欣儿，欣儿……王爷，求求你不要赶欣儿走，欣儿知道错了，真的错得离谱了。王爷，我们的孩子还没出世呢，这不能……。” 楚天宸耷拉下脸，脑袋上顶着一片电闪雷鸣的厚重黑云，“这事儿，本王先给你压制下来。若传出到圣上耳朵里头，本王也保不住你。” “欣儿定会洗心革面，安分守已，但求王爷不要赶走欣儿就好。真的，真的……。”贺雅欣没脸没皮跪在床上求饶。 这会儿，她肚子不疼了，磕头那叫一个顺畅。 “十月怀胎，你最好好好养着身子，别再想利用孩子的问题，去打扰王妃，来影响本王。孩子有个闪失，本王算你头上！” 楚天宸临走前，还是恶狠狠警告了一句。 贺雅欣跪坐在床上，长长松口气，很是兴庆自己活下来了。 可同时也失去了楚天宸这个牢固的靠山。 “欧阳云诺，就先让你快活一段时间，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了，看我怎么重新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 第13章：开始逆风翻盘 前院这边，欧阳云诺不是很明白楚天宸的用意。 她望着大厅中摆放的几个大箱子，桌面也摆放着一些金银首饰，还有胭脂水粉，疑惑着。 “这是给我的补偿吗？” 凤天作揖回应，“这是王爷从侧妃院子里，讨要回来的东西。本该是属于王妃你的东西。” 欧阳云诺眉头微皱，粉白的小脸看不出丝毫喜悦，“已经让贺氏拿了，就拿了。再拿回来，也没什么意义。” “王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王爷出征在外两年，并无有意偏心侧妃，每次购置物品，都是买了双份的，只是其中有些误会，才会全部落入侧妃的囊中。导致王妃和王爷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凤天为楚天宸辩解。 事情已经发生，伤害已经造成，怎么补救，心里和身上的伤害都没法恢复如初了。 欧阳云诺浅笑，吃力起身走到这些箱子跟前，淡淡扫视了一眼，面向凤天道，“凤天，这里头的一些布匹，你看上了都拿去一些，新做几年衣衫。算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凤天受宠若惊，连连拒绝，“王妃不可。这些都是王爷的赏赐，属下岂能要呢。” “都说是送给我的了，那我就有支配的权利。”欧阳云诺说着，也对身边眼巴巴的鸾音挥手示意，“你也去挑一挑。” 鸾音惊喜，眼里扑闪扑闪着星星，“王妃，我可以吗？这些东西，可是上等的好货呢。” “呵呵。”欧阳云诺难得开心一笑，口吻像是慈爱的长辈催促，“没事，你们挑吧。我一人也用不上这么多。凤天，别客气。王爷怪罪，我来担着！” 有这话，凤天没那个胆子，也是恭敬不如从命。 “属下，遵命！” “啊啊，这个好好看。颜色好看。王妃，你看看……。”鸾音开心像个孩子，拿着一条秋色的绸缎，往身上比划了一下。 欧阳云诺点点头，“那就拿去，让成衣店的裁缝给你做些好看的衣裙啊。” 鸾音嗯嗯把东西挑出来，放置在一边，又继续倒腾着。凤天看来看去，其实也没拿什么，简简单单罗素布匹，做个粗衣还是可以的。 欧阳云诺见其拘谨，主动上前翻出那件貂绒毛领披风，硬塞进他的怀中，“拿着！反正这颜色，我不喜欢。你合适，就拿着吧。倒春寒的时候，可以穿上，毕竟你是王爷的贴身护卫，可不能冻着。” 凤天一怔，双眸睁大一倍，随后面露难堪之色，受之有愧！ 毕竟欧阳云诺过去的书信，都是他接手，然后烧掉的。 “王妃，这不合适。属下，不适合！”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拿着吧。”欧阳云诺语气温柔，却又充满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气势。 凤天的心底顿时一股暖流，感动极了，眼眶不自主就红了一些。他还是收下这件厚实的披风。 反观鸾音，恨不得箱子里，桌子上的东西都套在自己身上一样，滑稽又觉得好笑。大概是过去两年时光，过得实在是太压抑，太清苦了吧。 眼见，两人都挑得差不多了，欧阳云诺就命人把余下的东西，全部搬到院落中心，还拿来火油，往上面撒去。 凤天和鸾音惊讶，相互对视，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能找到欧阳云诺这样做的答案。 这一幕，恰好让归来的楚天宸撞见，腹中一阵火热，直达脑顶，很想冲上去给人一巴掌，质问理由。可转念一想，人刚死里逃生，有气撒火也是正常的。 “王妃，你这是在干什么？有气往本王撒，没必要发泄在这些东西上吧。” 欧阳云诺瞟了一眼匆匆赶过来的人，不温不火道，“王爷，可是哄好了贺氏，来我这里耍威风的吗？” 望着她那张还是惨白的脸，楚天宸有火气，也不敢肆意发泄，“说的什么话。是本王一叶障目了，过分宠溺欣儿，才让你白白受苦了两年之久。如今，本王已经狠狠教训过她，相信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受过伤，不会再轻易相信第二次。 欧阳云诺没理会，只是拿起圣上赏赐的簪子说，“这个，才是我应得的。其余的东西，已经被贺氏弄脏了，我不想要！” 话音一落，其手里的火把也跟着扔进了箱子当中。 大火顺势而起，燃烧得火旺，突发的热浪逼退了楚天宸，在他后退的时候，还是将欧阳云诺往后拉扯一些，并抬起袖子阻挡不少热浪。 “哎？你……。” “起开！不需要你保护。”欧阳云诺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楚天宸推开一些，就没完全推开。 楚天宸也是识趣，松开手，后退几步，瞟了一眼在大火中逐渐消失的东西，“欧阳云诺，这些东西都是本王当年精心挑选出来，送给你的！眼下讨要回来，你又在闹什么脾气呢！” “我脸上有闹脾气三个大字吗？”欧阳云诺冷静看向气恼的楚天宸。 “……。” 的确是没有。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欣喜，愤怒，吃醋，悲伤，恳求，平静得令人可怕。 楚天宸再对她发火，倒显得他不够大度了，他咬牙扭头深呼吸一会儿，“那你烧掉，不是在闹脾气是什么。” “你耳聋了吗？刚才就说了，这些东西贺氏弄脏了，我不要！” 再次强调这一点，使得楚天宸大为愤懑，拍拍自己胸口，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脱口而出去，“难道你连本王也要抛弃吗？本王和贺氏在一起，也脏了？” 嗯？！ 欧阳云诺万万没想到，楚天宸会无脑说出这样的笑话。 “呵呵呵！王爷你真会讲笑话！你是人，可不是一个物品。” “那你刚才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楚天宸还是很生气。 欧阳云诺清淡上下打量气急的楚天宸，“你要是乐意当一个物品，我没意见。我不会烧了，也不会扔了。顶多就是放置在架子的角落里，蒙尘落灰，不会去看一眼。” 如此轻蔑的话，一说出来，楚天宸作为男子的胜负欲，顷刻就爆燃而起。 他不信了，欧阳云诺究竟对他能冷漠，不动心到什么时候！ ------------ 第14章：娘家副本，开打 “今日就好好休息，本王不和你争！明日，送你回贤者府好好修养。” 扔下这话，楚天宸便大步离去。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凤天先是行礼，然后小碎步跟上，手里还捧着欧阳云诺给的披风，十分惹眼。 楚天宸注意到其手里的披风，十分眼熟，不由得停下脚步，侧身不悦端详一二，发出问号，“这不是本王给王妃的吗？怎么轮到你手里了。” 凤天抱歉一脸解释，“王妃赠予属下的！” “赠？！”楚天宸惊讶，内心开始不舒服了，“这些东西，她宁愿送给你，也不愿意原封不动的还给本王！真的是！” 凤天小声叨叨，“王爷，你也有，不是吗？只不过又送回去了！” 的确！曾经拥有的东西，不珍惜，还自以为是的叮嘱欧阳云诺不要弄坏了，结果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楚天宸越想越不痛快，心里似乎有什么的东西被挖走了，他驻足思量一会儿，还是大步流星折返回去。 此时大火已经把所有物件烧成了灰烬，只留下火星子还要发挥余热。 欧阳云诺对于他的突然折返回来，感到惊奇，“王爷，可又是想到什么话，没说？” 楚天宸笔直站在她眼前，霸道伸手过去，“披风，还给本王！那是本王的。” 这又是在闹哪一出呢？ 欧阳云诺笑笑，拒绝了，“那是我亲手缝制的，当初送给你，是饱含心意，你却是以为那是贺氏做了。简直是羞辱我当时的心意。何况，是你送回来的，我就没必要再送出去给你。想要，去找贺氏！” “哼，真以为本王多想要一样！明日回娘家，记得穿好一些。” 欧阳云诺没回话，继续喝着茶，敷衍点头，便不再把视线放在楚天宸身上了。 受到彻底冷落的楚天宸，也没了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又一次灰头土脸的出来了。天风在眼里，实在是不敢发出嘲讽的笑声，只能默默的放在心里。 宸王府走水一事，早就闹得全城皆知，何况所有人都在传是欧阳云诺善妒侧妃，要拉着贺氏一道死，才放的火。 作为大贤者的欧阳景逸，在听到消息后，一脸不可置信，却又不敢主动上门质问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等。 终于等来今日的消息。 所有人，站在寒风阵阵的大门口，眺望巷子的尽头，有没有马车的身影出现。 苏晓柔作为继母，心里自然不喜欧阳云诺，难得抓住一个有理有据吹风耳边的机会，又岂能放过。她凑到欧阳景逸身边，柔声道，“老爷，别太上火了，有事儿慢慢说，慢慢问。我相信，依照云儿的性子，不会干出那种事情来的。” 欧阳景逸伸手紧紧握着苏晓柔的手，哈着雾气道，“老夫不是不相信，可……成婚当日，宸王本就是故意这样做的，想要用此来羞辱云儿，反抗圣旨。加上，世人都知，贺氏乃是宸王青梅竹马，更是儿时候的救命恩人……。” “我知道。这恩宠自然不会给云儿一分，在身份待遇上差了许多。云儿，不免会有点嫉妒，可也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慢慢的等啊……。”苏晓柔说着，忽然眼里隐约看到行进的马车，大叫道，“老爷，来了，云儿和宸王来了。” 欧阳景逸顺声望去，焦急走出大门，下了满是积雪的台阶，差点摔倒。 马车里，两人并未坐在一起，气氛也是出奇的阴冷。 欧阳云诺身穿青色披风，安静端庄坐着，像个人偶，丝毫不和楚天宸有半分眼神接触。 如此安静，反倒是让楚天宸不适，他掀开窗帘，找话题打破沉寂，“介于眼下的情况，你和欣儿还是分开住的好。府上的修缮还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也正好给你们两人冷静一下。” “……。” “本王知道，那两年是辛苦，更是委屈了你。对本王有怨念，和本王置气，也是情理之中。可回了娘家，这表面功夫还得要做的，不然外面的口舌，越搅越乱。”楚天宸在说话的时候，眼神时不时偷瞄欧阳云诺的神情。 希望能从她的脸上，找到一点情绪变化。 可惜直到马车抵达贤者府门口，停下了，她仍旧不吭声，五官如被禁锢在脸上一样，动都不动。 要不是还有呼吸，楚天宸以为她死了呢。 楚天宸率先下了马车，整理衣衫，随即朝着缓缓出来的欧阳云诺伸出手来，示意。 欧阳云诺看着眼前的大手，回忆起以前回门的时候，楚天宸也是这样十分自然的伸手过来，她当时内心还有所波动了一下，也顺势牵了上去。 但是现在，她宁愿自己提着裙摆，无视楚天宸的手，直接下马车，一人往前走去。 楚天宸悻悻收回手，紧随其后，脸上挂着虚假的面具招呼，“老先生，等久了吧。” 欧阳景逸摇摇头，“无碍。” 随即把目光转到神情木冷的欧阳云诺身上，好好打量端详了一番，发现她气色十分的不好，内心万种疑惑和愤怒，在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前，被心疼，担忧所代替了。 “云儿，没事吧？你这脸色，不大好啊。” 欧阳云诺抬眉，对上欧阳景逸这张老态龙钟，又充满担心的脸，“没事。休息几日便好。” 如此清冷，黯淡无光的神色，还是让欧阳景逸察觉不对劲，心都揪成一团了，“王爷，你知道老夫起初是不同意这门仓促又无礼的婚事，奈何是圣上的旨意，老夫才不得不答应！” 楚天宸听出欧阳景逸言语中的责怪，他也是放在高傲的尊严，虚心接受，“老先生，外头冷，还是入屋说话吧。王妃，身子不太爽朗。” 欧阳景逸嗯的一声，就牵着欧阳云诺快步入府。 一刻没有停留，直线去到了后院祠堂内，轻轻关上了房门，就变了脸。 “跪下！”欧阳景逸喝令。 欧阳云诺没反抗，乖乖跪下，双眼注视眼前娘亲的牌位，“这事儿，不是我的错！” ------------ 第15章：父女吵起来了 “若不是你的错，为何会闹得满城皆知，大街小巷都在对你议论纷纷？” 欧阳景逸丝毫不听解释，一口咬定这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就是他这个大女儿没有做好该做的榜样。 欧阳云诺不卑不亢，反问，“有什么证据，证明那都是我做的？爹，人家说什么，你怎么都信了呢。为何不信女儿的话一分。” “外人都这样说，你让为父如何信你？没想到你竟然善妒到这种，丧心病狂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吗！”欧阳景逸直接过滤她的质问，自顾自，痛心疾首道。 眼见父亲如此，不听人话，总是下意识认为她这个做大女儿的，做的很差，什么事情都做得不够完美。 老感觉，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而她就是那个有缝的蛋，所以她做什么，都会招惹来其他人的诟病。 “爹，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在我娘的灵位面前，如此羞辱我的人品，不是等于在羞辱了我娘的为人了吗？”欧阳云诺第一次厉声反抗，父亲毫无理由的责备。 欧阳景逸闻声一愣，更加来气了，“你还知道这是在你娘的灵位前吗？为父，过去是怎么教导你的，出嫁的时候就是怎么叮嘱你的。你怎么就是不听话，非要把宸王府弄得如此乌烟瘴气？以大欺小！简直丢了为父的颜面。” “够了！明知道这场婚姻是可笑的，我还是嫁了。入府后，我一直都做得很好，不招惹，不争风吃醋，事事隐忍，都让着那贺氏八分！而她却得寸进尺，在府上无中生有，无事生非，各种造谣我的不是。将我的名声，塑造成一个恶女，有心机，有手段的祸水。每次她在王爷吹耳边风，无论我是否做过，是否有错，王爷第一时间不是询问，而是直接责罚冷院闭门思过！” 欧阳云诺是压抑太久了，她用力指着地板，一字一顿，五官都在用力诉说她在府上所受到的不公，每一滴流出的眼泪，都不是无辜的。 没有一个人会去想那些无中生有的问题，究竟是怎么来的。 所有人只看到了表面，忽略了表面之下。 将受害者有罪而论，发挥得淋漓尽致。 欧阳景逸被怼的一时语塞，眼神中的锐利，责怪，没有因她的痛心哭诉而有所改变，反而变得更加凶悍。 “那都是你的问题！你要是和贺氏的关系处理好了，也不会导致这些事情的发生啊。王爷心里只有贺氏，但她终究是侧妃，抢不了你的位置。你又何必这样一个小女子计较那么多恩宠！” 父亲的这反应，简直就是出乎了欧阳云诺的意料，“爹？我是你女儿啊！为什么你宁愿帮着外人来欺负我，而不是选择相信我，帮着我？！在你眼里，我真就那么不堪？” “……。” 欧阳景逸没说话，沉默的态度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爹，你记住你今日的沉默！你不单单羞辱了我，还羞辱了娘当年对你的情意。娘，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吗！”欧阳云诺收起不值钱的眼泪。 点中过往痛处的欧阳景逸，想都没想，扬手啪，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闭嘴！这不是你能品头论足的事情。” 力道不小，根根分明的巴掌印，很快彰显在欧阳云诺惨白的脸上，这让她那张如死人一样的脸，多了点偏爱的红色。 “因为这事儿，你就想让我学娘一样闭嘴，是吗！” “陈年旧事提来干什么！好好正视你的问题……。” 屋内吵得不可开交，父女两人似乎根本没打算放过谁，非要把对方说服了，才肯罢休，都是一头头的倔驴！ 担心欧阳云诺身体的楚天宸，也跟了过来，一看是祠堂，便识趣在院中凉亭坐着等，期间的确是能隐约听到屋内的吵架声，但感觉没什么危险，他就无视掉了。 这时候好事儿者苏晓柔，跟个幽灵一样笑脸盈盈冒了出来。 一张嘴就是道歉，“王爷，实在是抱歉！云儿竟然会做出这种毫无教养，蛇蝎之事，都是我这个继母教导无方啊！还请王爷赎罪。” 楚天宸板着脸，细细打量眼前，打扮端庄，眉宇间透着一股邪魅的苏晓柔，“欧阳夫人，此话怎讲？本王可没怪罪过王妃。” 苏晓柔欠了欠身子，又继续道，“云儿这个孩子，不是我亲生，乃是大姐所生。大姐病逝后，她无人管教了，生性就是这般会看人脸色行事。当时我，有孕在身也不好多说什么，导致她变成如此这般模样。还妄想去争宠，伤害王爷的孩子。” 欧阳云诺什么性子，楚天宸还当真不了解，可即便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平日里简单接触，还是能感觉到她并非其口中说的那样，令人不齿。 加上这几日，他又刚解除了过往多年的误会，更加不会轻信苏晓柔的风言风语。 “夫人，真会说笑话。王妃，在府上可是把本王和欣儿伺候得很好呢。”楚天宸打着官腔，审视着苏晓柔一副没什么好屁的嘴脸。 苏晓柔倒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懂，对楚天宸眨眼表示自己都明白。 “王爷，这是给我们家云儿面子呢。也是给我们欧阳一个体面，只是事情已闹大……我们欧阳家也不能不出门解决这个事情。过些日子，我和老爷都带着补品亲自登门给贺氏好好道歉。” 这话里话外，倒是充满对欧阳云诺各种恶意嫌隙。 楚天宸不想和苏晓柔周旋，相互试探。 就在他准备起身，前往祠堂叫人的时候，祠堂的门，咣！咚咚……。 被一张凳子，无情的撞开，粉身碎骨在一脸诧异的苏晓柔脚边，她还是害怕向后小跳跃了两步。 “天啊！怎么动手了呢。” 楚天宸看着祠堂里，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欧阳父女两人，第一反应冲上去，把欧阳云诺护在怀中，一手拦下欧阳景逸手中的荆棘教鞭。 “老先生，够了。你想打死王妃吗？她可是刚死里逃生！” ------------ 第16章：助攻参汤，要命了 一听这话，欧阳景逸愣住了，他眼里的愤怒渐渐熄灭，“王爷，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意思？” 楚天宸把教鞭反手夺下，扔到门外去，紧紧搂着欧阳云诺道，“那天的走水，就是个意外。王妃为了救欣儿，差点就死在火海中，她身上还有被烧断横木砸到的瘀青。” 欧阳云诺白嫩的小脸，紧紧贴在楚天宸起伏的胸膛之上，耳边不单单有他那好听的心跳声，还有他那为了自己正名的说话声，虽然有些嗡嗡作响，但声音听上去是那么铿锵有力，容得他人质疑。 “这……。”欧阳景逸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他竟然真的误会了，真的轻易相信外人的话，而失手差点把人给打死。 楚天宸眼角余光瞟见，她脸上的巴掌印，这个巴掌印又刚好和之前他给完美重合。 内心噌的一下，仿佛被拔掉了根茎，十分不安。 “王妃，你……还好吗？”楚天宸轻声询问。 欧阳云诺应声推开了他一把，重新整理散乱的衣衫，抽泣着，“没事。这一巴掌，我就当作是你替我娘给我的！” “云儿，你怎么和你爹说话的呢。难道你爹打你有错了？”苏晓柔完全看不懂局势，胡乱上前帮腔。 这腔调一搭，反而让欧阳景逸心生不快，他抿嘴一会儿，变身和事佬上前就推着苏晓柔离开，“行了，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份儿，好好呆你的院子里头不行吗？” 苏晓柔可是来帮忙的，帮倒忙的，“老爷，这云儿犯下大错，怎么就这样轻易放过呢。大错不惩罚，日后她要是掀了整个王城，你才来后悔吗？我这个做继母，以前不敢管教，现在想想实属大错特错……。” 面对她不分场合，聒噪的声音，欧阳景逸真心讨厌。 “你闭嘴吧你！你又知道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都是因为你道听途说，害得老夫差点伤了云儿！收起你那该死的好奇心，和八卦心，别再乱嚼舌根了！” “老爷……我？”苏晓柔满脸不解，左右看看。 这才感觉局势不太对，立马闭嘴不说话了，尴尬笑笑跟着欧阳景逸烦躁步伐远去。 楚天宸目送两位长辈离去，手一直没从欧阳云诺臂膀上离开过，“怎么吵得那么凶。回个家而已，你也能和老先生吵起来。” 欧阳云诺抖动肩膀，才挣脱他那虚假温暖怀抱，“这是我们的家务事。用不着你来管！好了，你该回去，待在贺氏身边守着吧。” 盯着眼前倔强的人，楚天宸收回早就没了温热的手，“你这伤，得静养。像方才那样的情绪波动，会影响恢复的。本王，还是多留几日，替你消除一些无聊流言蜚语。” “你，随意！” 扔下这话，欧阳云诺便大步流星返回了自己的小屋，一直待到晚上，都没出过门。 用膳也是在屋内，随意吃点应付了事。 毕竟折腾了一天，她也是身心俱疲，特别是身上的伤，让她呼吸没之前那么舒畅，就想着早点休息。就在她准备就寝之际。 咿呀！ 房门，被人悄然打开，一个浑身散发热气，耷拉肩膀和神色的黑影，不顾三七二十一将她扑倒在床榻之上，粗暴撕扯她单薄的衣衫，声音沙哑又充满不耐烦。 “你不是一直都在嫉妒本王，没有做到公平对待，雨露均沾吗！眼下，本王就满足你！” 嗯？这声音是楚天宸。 他不对劲，像是被人用药了。 欧阳云诺挣扎，双腿不停踹着，“醒醒！楚天宸，你疯了！我不是贺雅欣，我也不奢求这个。你，你给我……起……开！” 被热浪冲昏头脑的楚天宸，可不管那么多，满脑子回忆回放的都是，贺雅欣诉说欧阳云诺坏话的声音。 导致他的动作，更为暴力。 “晚了！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如今，又设计让我中毒，还在这里装什么无辜，装什么不知情。欧阳云诺……你装清高，纯情给谁看呢！啊？说啊……。” “嗯？啊……。放开我，你脑子不清楚了。楚天宸……。” “到底是谁脑子坏了。明明想要，却不承认，在这里和本王玩欲擒故纵是吗！方才是不是你命人送参汤给本王喝的！装……。恶心！你让本王觉得恶心，知不知道！” 楚天宸嘶喊这话，足以证明他的脑子和理智都丢了。 带伤的欧阳云诺，是反抗不了男子气概爆棚的楚天宸，她咬着唇，默默忍受身上的疼，泪眼花花的，“楚天宸，你会后悔的。” “是你后悔，招惹了本王才是！本王的心，你永远得不到！” 楚天宸说着，感觉手上一阵湿润，抬起来借着昏黄的烛光一看，是血！ 他立马清醒，退离床边，望着半个肩膀都是红色的欧阳云诺，咬牙抱歉，“抱歉……本王……真心不是故意。只是……王妃，不，云诺，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欧阳云诺这才得意喘息，也顾不上身后的疼，起身后麻利拿出药箱中的银针，快很准往楚天宸身上穴位扎去，快速压制了他体内的血气方刚，脸上的火热也渐渐退去。 等到体内燥热得到合理控制后，楚天宸长长松口气，用看待新奇事物的眼神，望着欧阳云诺，“想不到，你还会医术？” 欧阳云诺白了他一眼儿，继续调整银针的角度，揉捏一番，“你不懂的，还多着呢。” “哼。的确是！本王，真的不了解你。方才……。”楚天宸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欧阳云诺一口否认，专注眼前的施针，一副小大夫口吻，“这毒，我没法解。只能用银针给你压制十几分钟，针取下后，我便退出房间，你自行解决。” 楚天宸一怔，心想这事儿怎么自己解决，“这参汤，不是你送的？” “我没那功夫，还关心你，给你送参汤！”欧阳云诺冷脸，取下银针，快速拿上披风就想去偏房休息。 夜深人静，更是寒冬夜，楚天宸怎么忍心让欧阳云诺去阴冷的偏房休息呢。 他手快拉回欧阳云诺，安顿在凌乱不堪的床上，“不必出去，本王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就好。在外征战两年，抗寒体质还是有的。不用担心。” “也好，去吧！别吵醒我。” ------------ 第17章：小舅子来袭，不认识？ 说是如此说的。 可到了后半夜，院内不断传来，楚天宸嘿嘿啊哈哈，阿达，咿哈嘿，伴随兵器发出声音，还是把欧阳云诺给吵醒了。 醒来后的她，也是无暇在继续睡去，因为身后伤口隐隐作疼，她其实也怎么睡着过。 “幸好，今夜没下小雪。不然你家王爷也熬不住这般久。”欧阳云诺悄然站在凤天身边道。 凤天一惊，赶忙侧身行礼，“王妃，还是吵醒你了？” “算了。” 欧阳云诺摆摆手，凝视在院中尽兴挥洒，消耗体内多余热量的楚天宸，像极一只在冰面上肆意舞动身姿的大狗熊。 顺便问问参汤是个什么情况，凤天如实回答。 原来是她这个好事儿的二娘苏晓柔搞得鬼。定是见贺氏有孕，害怕欧阳云诺王妃地位不保，才会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可转念一想，楚天宸往日在府上显得格外精明，处处小心着，怎么一回到她娘家府上，竟然脑子不灵光了呢。一口闷了来路不明的参汤。 想到这，欧阳云诺暗暗一笑，“好。这事儿，我亲自处理，给你们一个交代。那剩余的参汤还留着吗？” “还留着。王妃，你这是……。”凤天不解，注视眼前神情严肃，仿佛他人的欧阳云诺，很快就收回了眼神。 像个小媳妇，偷看自家夫君美颜被抓包的羞涩模样。 欧阳云诺轻轻拍打凤天的肩膀，转移话题，“夜深寒气重，我让下人给你备个暖炉，上面热着姜茶。以防风寒。” 凤天再次受到关怀，内心还有点小激动，“王妃，属下没事。这让王爷瞧见了，属下怕是难逃一死！” “我就是个外人，他不会吃醋的。他现在应该很想回到贺氏身边，吃着贺氏亲手做的饭菜，才是！” “王……。” 没等凤天再次婉言拒绝，欧阳云诺转身又回到屋内去了。 他一面斜视还在疯狂练武的楚天宸，一面又看了看眼前紧闭的房门。内心渐渐发现，其实欧阳云诺这王妃，人还不错啊。甚至比贺雅欣好很多啊。 那为何之前，他会刻意认为欧阳云诺是个坏女人呢。 挥洒一夜热汗和燥热的楚天宸，理智和头脑终于清醒了，待他沐浴归来，望着屋内空荡荡，唯独餐桌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早膳。 “王妃呢？”楚天宸坐下询问，先是喝一杯姜茶，暖暖身子。 凤天上前伺候，“王妃天一亮，就出去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嗯？” 一大早，不好好伺候本王用膳，反而还借口出去办事。都在家里，还能有什么事情要办的？ 楚天宸不满心想，拿起筷子简单吃了点，身边没个人陪着吃饭，实属十分冷清和寂寞。他吃着吃着，脑海不由得浮现出欧阳云诺独守空房，面对满桌子冷菜的黑色背影。 这一刻，他的心猛然刺疼了一下，手下意识捂着心口。 “王爷，你没事吧。”凤天紧张询问。 大约过了半晌，这心口的刺疼才缓和过来。楚天宸揉揉心口，再次看向满桌子的热菜，突然没了胃口。 “没事。王妃吃过了吗？” “啊？”凤天没想到他会主动关心欧阳云诺，“属下，不知。只是天一亮，就出去了。” “行吧。本王知道了。”楚天宸有点不安，在意欧阳云诺的去向，又想着昨晚的事情，不免再多问一句，“王妃的伤口，换过药了吗。人，还算的精神吗。” “鸾音说，已经换过药了。”凤天回答。 楚天宸嗯了一声，眼中闪亮的光，慢慢黯淡一半，食之无味，便不再吃了。打算回书房继续看看书，打发无趣的时间。 想着呢，门外一清爽，白净的身影冒了出来，是个阳光开朗的少年郎，进门十分熟稔着，“姐夫！” 凤天闻声变脸挡在少年郎身前，眼神警告。楚天宸也是好奇望着，府上怎么会多一个少年郎？ 少年郎后知后觉，大方行礼自我介绍，“见过宸王！我是欧阳云诺的弟弟，名叫欧阳杰安。” 哈？欧阳云诺有个弟弟吗？ 楚天宸脑子空白，使劲回忆当初成婚的场面，压根没见过这一位小舅子呀。他停顿了两秒，悠悠开口，“本王，倒是没怎么见过啊。” 欧阳杰安笑嘻嘻，“王爷，自然没见过啊。接亲的时候，你只是让你的副将来代替，所以自然没见过我。” 楚天宸不禁尴尬了，他不单单不了解欧阳云诺，还不了解她的家里成员。 “凤天，没事。” 凤天默声点头，就让开了道儿。欧阳杰安立马变身小粉丝，扑闪充满光明和希望的眼睛，凑到欧阳云诺身边，“王爷，王爷，你可以教我武功吗？父亲，母亲只让我读书，读书！快烦死了。” “为何？读书不好吗？不用打打杀杀的，何况四大洲五大川局势已然和平稳定，没必要学这个啊。”楚天宸好笑道。 欧阳杰安倒是生气嘟嘟嘴，“不管，不管。我就要和王爷你学武功，你很厉害的。我知道。” “好好读书，才是正道。舞刀弄枪，伤了你自己，可不好。”楚天宸委婉拒绝。 “王爷，你不懂！我必须要快速成长，强大起来。不然，我怕自己成长太慢了，就没机会保护长姐了。”欧阳杰安说着，高涨的情绪一秒萎蔫。 眼神里蕴含不可告人的故事和他自己的小心思。 楚天宸对此轻笑两声，“为什么？王妃，应该很厉害才是啊。在府上，还能被谁欺负，难道不是她欺负你吗？” 欧阳杰安听到这话，小脸涨红，气恼叫囔起来，“才不是呢！一直都是长姐，被欺负，爹还不允许长姐声辩反抗。你不知道，我娘和二姐总是喜欢变个法子去欺负长姐，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怎么说？”楚天宸来了兴趣，打发时间的故事有了。 欧阳杰安气哭，湿润眼眶，鬼鬼祟祟左右看看，害怕隔墙有耳。 楚天宸见状，连忙让凤天出去，把门关上，“现在可以说了。” ------------ 第18章：是谁大？谁无礼？ 一大早就消失的欧阳云诺，其实就昨晚下药一事，找人算账去了。 昨晚送参汤之人，乃是苏晓柔身边伺候的杭嬷嬷，而她现在就在锦绣院中，手里捧着那一抹红色的白帕子，笑眯眯的。 “夫人，成了，成了。大小姐一定会感激你的。” 苏晓柔挑眉，慢悠悠端起茶抿了一口品尝，心情舒爽，“哼，云儿就是过于守规矩了。还不得要用点手段，才能让她和王爷圆了房，这样子才能有王爷的子嗣，保住地位啊。” “还是夫人聪明。”杭嬷嬷大赞。 不想这话让一路带着杀气过来的欧阳云诺听见，进门直接嚷着，“你当年就是用这种手段，爬上我爹的床，然后用此来气死我娘的吧！二娘！” 苏晓柔惊愕，手里的茶杯抖了抖，撒了她衣裙，幸好不是滚热的茶水，不然她得尖叫起来。 “你……。我这样做，可都是为了你好！明明是你做错事，嫉妒小贺氏有孕，眼下我帮了你，你倒是来兴师问罪？装什么清高和纯情？” 欧阳云诺始终板着脸，冷冰冰的，“二娘，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就依昨晚你的行为，可算是意图下毒谋害王爷，死罪！你想死，我不拦着你，但请你自己去死！” 言语不重，可语气就是那么令人不舒服。 苏晓柔气急败坏，瞪着眼前看似装清高，无欲无求的欧阳云诺，“呵！那还不是你没用！你要是有用的话，也不用让王爷冷落你两年之久，胜战归来，连看都不看你，直接去小贺氏的院子去了。还让人家先怀上了王爷的孩子！你，真是丢了我们欧阳家的脸。” “到底是谁在丢脸，还不知道呢。”欧阳云诺极致的冷静，反倒是叫人不明所以的害怕起来。 本来还有点偏理的苏晓柔，有点慌了，她站起来，气势汹汹，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怎么？我作为你的继母，关心你的事情有错了？出手帮忙，还有错？难道，你不想怀上王爷的孩子，稳住王府的地位吗？别不识好歹了。也就只有我还能关心关心你的婚姻，你的情感生活。懂吗？” 欧阳云诺耸肩冷哼，戏虐打量像个跳梁小丑的苏晓柔，“别在这里假惺惺了。你帮我的目的，还不是因为害怕我丢了王妃这个身份，让你没得炫耀，没得好处捞着？”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真心待你，你倒是处处怀疑我，是吗？”苏晓柔拍拍心口，说得和真的一样。 “省省吧。我成婚以来，你可是打着是王爷岳母的身份，肆意拉拢各种关系，讨好各大贵妇人们圈子，无非就是想要那点金子往脸上贴，享受被人捧着的滋味吗？暗中收了多少好处，我不懂？” “那都是为了你妹妹以后婚姻大事铺路，知道吗？还要为你弟弟谋个好前程！”苏晓柔极力狡辩。 欧阳云诺颔首一笑，往前走了几步，气势逼人，“是为弟弟妹妹们，还是为了你自己？杰安就不说了，月兰我记得入冬前就已经嫁了个好人家，不是吗？你的手，还想往哪里伸去！” 本来藏在屏风后的欧阳月兰，是想忍忍的，不料欧阳云诺的话实在是咄咄逼人，伤害了自己的娘亲，不得不跳出来维护。 “长姐，好威风啊！你在王府也能这般威风吗？和娘亲置气什么啊！” 欧阳云诺瞥了一眼欧阳月兰，她的好妹妹和苏晓柔一路货色。 “那你是娘，不是我娘！我欧阳云诺只有一个娘，在祠堂里供着。没有苏晓柔这路货色！” 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是把母女两人都给骂了。 欧阳月兰五官开始扭曲，胡乱抽抽，“你在指桑骂槐什么？又在暗喻什么！长姐，不要觉得你是王妃，就能目无尊长！你府上那点破事，可是都传出来了。害得我每次去参加宫里女子茶会，都被指指点点的！你能不能长点心，别再给我和我娘添麻烦了？” “哦。你还知道目无尊长这个词语啊！在这里，谁大？谁无礼？”欧阳云诺淡然转动眼珠子阴阳道。 “你！哼。还真是……你狂妄什么，嚣张什么？因为你的关系，我现在都被人笑话，全家人都被笑话。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在这里嚣张？显摆什么！在王府受气，跑回家里来撒火是吗！我们欠你的啊？！”欧阳月兰小嘴叨叨个不停。 张口闭口就是责怪，指责，全部的错都是欧阳云诺，这个大姐不处理好王府内务的错。 欧阳云诺阴冷不语，上前就毫不吝啬就给了欧阳月兰一巴掌，“口无遮拦！” “啊？！你，你敢打我？！娘，她打我！”欧阳月兰被这突然袭来的巴掌，给打蒙了。 以前的欧阳云诺只会乖乖听训，点头认错，保证不会再犯。 如今，倒是敢动手了。 苏晓柔也是没想到，欧阳云诺竟然敢动手动人，还是当着她的面儿，简直太不把她这个继母，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反了，反了！她可是你妹妹啊，妹妹说的有错吗？还敢打人？你真是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啊！” “我不单单会打人，还会杀人呢。要不要试试？正好，一肚子火气。”欧阳云诺说完，象征性的活动手腕，咔咔响。 欧阳月兰是个欺软怕硬之人，往日都是仗着自己是小妹妹，不会受罚，处处刁难，甩锅给欧阳云诺，捞了不少好处，还不知悔改。 导致欧阳云诺从府上的掌上明珠，落为了陷入泥潭的可怜虫。 “娘啊，长姐说要杀了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信不信我告诉爹，你要杀了我！” “噗！”欧阳云诺真不怕这傻子妹妹威胁，“去！我等着。你要是不去，我带你去。顺便告知爹，二娘下毒一事，可好？” “威胁我！”欧阳月兰咬牙切齿。 苏晓柔害怕了，捂着欧阳月兰的嘴，“无凭无据，不能说这事儿是我干的。好心好意，你倒是想要反咬我一口是吗？” “怎么会没有？”欧阳云诺指着杭嬷嬷，“她不就是活着的证据吗？小书房里，还有剩余的参汤。请个大夫来验不就知道了。”?。 ------------ 第19章：大喊三声，我是王妃！ 哎哟，糟了！ 昨晚就光送汤，把收尾的事儿给忘记了。 杭嬷嬷内心一惊，懊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忧虑望向苏晓柔求助。 苏晓柔一看到她那副神态，暗自臭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大小姐，眼下你和王爷已然是圆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杭嬷嬷得意反问。 “木已成舟，你再来和我们闹没什么意义！这事儿，你我心知肚明便可，没必要闹开了。到时候，是你脸上不好看，还是我脸上不好看。”苏晓柔沉着声音劝道。 欧阳云诺偏不受这种不怀好意的好意，“晌午快到了，爹也该回来了。到时候，问问爹，这事儿合理不合理！” “等等！”苏晓柔慌了，连忙起身来到欧阳云诺跟前，“王爷都没问罪，你来问罪做什么？没必要，让你爹知道。” “他是他，我是我！用这种手段，逼着我和王爷圆房，简直就是在羞辱我的人品。”欧阳云诺后退半步，“我和二娘你这种女人不一样。” “你！”苏晓柔说不过，气急败坏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反被其捏着死死的，不一会儿就疼了，“哎哎哎，你，你……松手！” 欧阳云诺捏着苏晓柔这肥肥的手臂，逼逼逼近，“二娘，在你动手之前想清楚，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疼…。”苏晓柔疼着，五官快挤在一块消失了，“管你什么身份，我都是你长辈，你的二娘！为你好，别不识抬举。” “我是王妃，你没资格管！”欧阳云诺强调一声，就把人给扔了回去。 “哎，啊啊……。” 苏晓柔只觉自己被一股神秘力量牵着往后退去，不受控制着跌倒在地。一边的杭嬷嬷，欧阳月兰纷纷张开双臂上前护着。 结果三人，跟个叠罗汉一样跌倒在地上，模样十分的滑稽。 “娘，你没事吧？”欧阳月兰吃力挣扎起身，关心一句后，便恶狠狠盯着欧阳云诺，“欧阳云诺，你欺人太甚！” 杭嬷嬷扶着苏晓柔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门外大喊，“来人啊！护院，护院……大小姐疯了，赶紧把人请出去！快啊！” 一声令下，四五个护院，手持打棍凶神恶煞的从四面八方冲了进来，把欧阳云诺，鸾音两人围在了中间。 鸾音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吓得双脚发软，也没有忘记护住，“你，你们大胆！这是宸王妃，谁敢动一下！” “什么王妃不王妃的？你就是疯子！大火过后，你疯了是吧！啊！”欧阳月兰嚷嚷，还顺手夺下一个护院的打棍，冲上来。 “看我不好好打醒你这疯子长姐！敢打我娘！” 欧阳云诺只是温柔一笑，大方迎接提棍子袭来的欧阳月兰，反手把人控制在怀里，还夺下其手中的打棍。 啪啪的拍打在她那狰狞的脸上，“妹妹，棍子很危险。不如我教你怎么用？” “嗯？！”欧阳月兰扑闪疑问的双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生擒的，她一手被控制得死死，“你敢伤我，我夫君不会放过你的！娘，救我！” “我是王妃，没人敢动。”欧阳云诺说着，还故意将她的手往里扣死了一些。 “啊！娘，疼。”欧阳月兰惨叫求救。 苏晓柔怕了，立马变了嘴脸，好好求饶，“云诺，住手！别伤害月兰，她是你妹妹！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月兰。” “呵呵，怕了？我不信。”欧阳云诺冷不丁扬起手中打棍，重击在欧阳月兰的大腿上。 “啊！” 欧阳月兰仰天凄厉惨叫一声，传到外头去，还以为院子里头在杀猪呢。 苏晓柔气急，开始语无伦次，想靠近救人又不敢靠近，原地焦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你，你……胆大妄为！放了月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试试？月兰妹妹的胳膊细嫩，我稍微用力，可能咔嚓……断了！呵呵。”欧阳云诺神态渐渐疯狂起来。眼神充满了虐人的愉快感。 欧阳月兰觉得手臂真的快断了一样，她哭得稀里哗啦，“娘，别，别……我……疼啊。” 双方僵持不下，杭嬷嬷倒是出了鬼主意，“夫人，别怕！我们人多，先抢先救下月兰小姐，再控制大小姐。到时候老爷回来了，也是有说法在，不怕！夫人啊……。” “这！”苏晓柔迟疑半秒，还是听了杭嬷嬷的建议，再次端着欧阳夫人的架子，命令道，“给我上！大小姐发了疯病，要杀人！拿下！” “是！” 护院齐声答应，气场强大，就围了上来。 欧阳云诺一反常态，笑着十分嚣张，她将欧阳月兰当作暗器扔出去，预备要和众护院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结果，让闻讯匆忙赶来的楚天宸打断了。 “住手！本王看谁敢伤了王妃，定要你们碎尸万段！” 楚天宸怒嚎的声音，震慑住在场所有人，护院纷纷收起打棍子，畏畏缩缩在一边，不敢吱声。 而始作俑者的苏晓柔倒想以长辈姿态去迎接，“王爷，怎么来了？我正替你教训一下云诺呢，让她收敛点。” “恶心！”欧阳云诺小声嘀咕，扔下手里的打棍，直视宛若英雄款款而来的楚天宸，“参汤里药，是二娘命杭嬷嬷给你下的。人，就在这里了。看清楚，不是我！” 怎么还记恨这个事情？ 这种时候，不应该感激的扑进本王的怀里，求保护吗。这女人，真不会撒娇。 楚天宸先是一愣，然后环视屋内的情况，把目光锁定在杭嬷嬷身上，“一个老奴才，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敢指使护院，殴打王妃？还美其名曰为教训？呵呵，欧阳府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奴才说话算话了？” “不，不是这样的。王爷，老奴……老奴……。”杭嬷嬷吓得冷汗直冒，跪在地上颔首低头。 苏晓柔还想护着自己的人，“王爷，杭嬷嬷是我的人。她的一切举动，都是受到我的命令。没必要如此针对吧。” 楚天宸哼了一声，好好打量身边欧阳云诺一眼，看上去没受到什么伤害，“夫人，云诺是本王的王妃，再不怎么受宠，那也是王妃。身份比你高贵许多，你让一个奴才来发号施令，殴打王妃。那岂不是同时在打本王的脸，打圣上的脸？夫人，你有几条命啊？” ------------ 第20章：你，没资格说补偿！ “不过就是教训一下罢了，不知悔改的云诺罢了。怎么就上升到了这个方面去了？王爷，子不教父之过。云诺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我这个当继母的过错。如今，还不能打了是吗？”苏晓柔自以为楚天宸是站在她这边的。 “夫人，你是用什么身份来管教云诺的？你配吗？”楚天宸说着，还不忘把欧阳云诺搂在怀中，表明自己的立场。 欧阳云诺没反抗，只是静静的围观。 而此时，欧阳景逸也从书院赶忙杀回来，一进屋子就察觉气氛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云诺，你又在闹什么？！” 欧阳云诺早就习惯了欧阳景逸的先入为主的臭毛病，也懒得纠正，而是告知口吻，“二娘指使杭嬷嬷送有毒的参汤给王爷喝，逼迫我们两人圆房！人证，物证，都在，你自己问吧。” 欧阳景逸大为震撼，他就是去书院上个课，怎么府上就出了这样子的事情。 不等他开口质问，苏晓柔一副受害者姿态上前叨叨，“老爷，别听云诺胡说。这事儿，不是我干的。是云诺自己干的，非要诬陷于我。你也知道，云诺在王府的各种劣迹，只有她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啊。” “是啊。爹！长姐还想打死我们呢。你看看女儿的腿，都被长姐用棍子打伤了。”欧阳月兰趁机上前哭诉。 欧阳景逸怒目圆瞪，疑惑打量着欧阳月兰一眼，又惊恐望向欧阳云诺，“云诺，你……。” “老先生，你是信本王，还是信你那二夫人？”楚天宸主动护着欧阳云诺，断了欧阳景逸的疑惑。 “自然是信王爷的。”欧阳景逸叹口气，抹去额头的热汗，“瞎胡闹什么！还嫌最近的烦心事不够多是吗？” “老爷，这……真不是我啊。就是云诺……你也看见了，这我们才是受害者。”苏晓柔睁眼说瞎话。 “胡说八道！王爷还能造假不成？”欧阳景逸内心打鼓，还得给楚天宸一个面子。 因为他真的认定，这事儿是欧阳云诺干的。 苏晓柔委屈扭头落泪，“老爷，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明明就是云诺欺负我，刁难我这个继母，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就在局势分不出个对错的时候，府内专属大夫，端着剩下的参汤，闯了进来，一脸正经。 “王妃，这参汤里加的是承欢散。是青楼一街，常用的猛药，其作用不用草民说了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成功扭转局势。 让苏晓柔恐慌，使得欧阳景逸红了眼，因为当年就是喝了含有承欢散的茶水，他才会被迫背叛欧阳云诺的娘，和苏晓柔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 “你真是死性不改的东西！祸害老夫就算了，你怎么还敢这样子去陷害云儿！啊？” 欧阳景逸痛心怒嚎着，上前就给了苏晓柔两愤怒的巴掌。 “啊啊！老爷，你这是为何啊。”苏晓柔被打倒在地，嘴角流出了血。哭天喊地，要开始闹了。 欧阳月兰见势不对，也叫起来，“爹！你这是干什么……明明就是长姐她……。” “你闭嘴！滚回你小相爷府上去，别没事有事老往家里跑！成何体统！滚！” “娘，爹他……。”欧阳月兰委屈不已。 欧阳景逸指着门口，喝令之，“走不走？不走，老夫命人送你回去！” 欧阳月兰不敢忤逆，只好灰溜溜的走了。留下的苏晓柔，从方才的盛气凌人，变成活该被打的贱人。 “爹，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云儿，你等等。”欧阳景逸抱歉追上去几步，小心求证，“这事儿，真不是自己干的？你和王爷……。” 此话一出，欧阳云诺没生气，反倒是让楚天宸怒了，“老先生，你宁愿相信二夫人，也不愿意相信王妃是无辜的？难道本王昨晚在院子里练武一晚上是假的吗？” “啊？”欧阳景逸垂下眼帘，“王爷言重了。只是云儿她……。” “老先生，你为什么总是认定王妃就是那个背地里搞破坏的坏人？就因为当年，她没能保护好杰安吗？”楚天宸厉声道。 欧阳景逸顿时愣住了，“啊，不是这样的。就再多问一次而已。” “与其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问王妃，还不如去审问一下二夫人是何种心思来加害王妃！”楚天宸拽着欧阳云诺，大步远去，完全不给欧阳景逸多纠缠一分。 两人的手，还是第一次握得这般久。 走到无人的地方后，欧阳云诺主动撇开楚天宸的手，故意远离一些，“这里没人，没必要装模作样。” 楚天宸看着自己的手一会儿，随即注视一身素雅装扮的欧阳云诺，眼神总是盯着她那瘦弱肩膀，回忆着欧阳杰安说的话，“那天，你一定很疼吧。” “什么？” “没，没什么。”楚天宸抽回视线，摇摇头，“一大清早消失，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不是你的手段，为何还要不留情面把这事儿给挖出来讲？” 欧阳云诺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容，轻动唇瓣，“因为，我不想继续背锅。不想再受这种无缘无故的冤屈！” “为何这般要强？方才若不是本王赶到，你早就被那些护院打死了。” “你不来，我也不会死！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辩，不如赶紧回到贺氏身边去，眼不见心不烦啊。”欧阳云诺大方把人轰走。 轮到楚天宸不悦了，“为什么着急把本王轰走？本王很碍事儿吗？” “对！不单单碍事儿，还碍眼儿。”欧阳云诺正视楚天宸，“以前我是挺想和你多待在一起的。不过……现在，我不需要了。记住，你我只是明面上的夫妻，你只用履行表面功夫，敷衍众人就成。私底下，你喜欢和谁待在一起，就待在一起，我都不管，更不会过问一分。”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教他怎么做事呢。 楚天宸闷哼一声，“本王知道你还在生气，可眼下本王也在努力去了解你，尝试着去补偿你了。你，别蹬鼻子上脸！” “呵！”欧阳云诺忽然狐媚一笑，可怜着楚天宸，“伤我最深的人是你，你……没资格说补偿。” ------------ 第21章：姐妹一来，就逛街 这话说得明明很认真，很严肃，很决绝。 但在楚天宸看来，顶多也就是女人家家的闹脾气罢了，只要他用心微微的哄一哄，就能将她那坚硬的虚假铠甲给打掉。 毕竟，他已经开始想要了解深入欧阳云诺这个人了。 接下来的十几天日子里，楚天宸和欧阳云诺依旧像是两条并行的火车，走着各自原有的轨道，互不干涉，互不打扰。 没有眼神的交流，没有语言的碰撞，再加上欧阳云诺终日一身素雅装扮，清心寡欲，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高冷感，也给人一种提前吊丧的庄严感。 导致楚天宸这些天看着就十分的压抑，他还是绷不住了。 “不是本王说你，回到了娘家，为何不穿得好看一些，又不是没衣裙给你。” 欧阳云诺假装没听见，要不是身边鸾音的有意提醒，她都懒得看楚天宸一眼，放下手里的书籍，随后拨弄了一下熏香底灰，“原来，你还在呢。我还以为，王爷你连夜赶回小筑了呢。你出来这么久，小贺氏没派人来寻人你回去吗？” 楚天宸瞧着她那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神态，心底就窝火。 大火之前，她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啊。 “寻过，但是本王没答应。这也算是给她的处罚。”楚天宸闷闷道。 欧阳云诺嗯了一声，又拿起了还没看完的书籍言，“王爷，你还是回去吧。赖在我这儿，你也只能是受气的份儿。毕竟，我不是小贺氏。” 的确挺受气，光是看到她这副神态，楚天宸就来无名火。可他还是忍住了，“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好心提醒你一下。小贺氏，离了你活不成，不代表我也同样的。你没必要赖在我这里，在我眼前瞎晃悠，有点碍事儿。”欧阳云诺轻笑。 楚天宸一听，怒拍茶几，倒是变成受委屈的这一方，“要不是为了打消外面对你的流言蜚语，本王会乐意待在这里，看你脸色阴阳怪气的？要不是圣上有暗旨，不给和离，本王会放下脸面在这里给你演戏？给你台阶，就下了。” 急了，他急了。 习惯了欧阳云诺前世对他，对他们的唯唯若若，鞍前马后的伺候，也习惯了欧阳云诺前世每做一样子，都会小心翼翼征求他同意，意见的顺从感。 眼下，屡次受到冷眼对待，楚天宸急了。 沙沙！沙沙……。 欧阳云诺没理会，也没给他面子，继续翻阅手里的书籍，一手端着茶品着，对鸾音说，“晚点，你让后厨准备点煮茶的糕点。” 鸾音想应答，又不敢出声，她偷看被冷落的楚天宸，简直要被气炸了。 整个人，阴暗至极，浑身散发着骇人的煞气。 而这时候，凤天上前搭话，“王爷，圣上有请。马车已然在外面候着了。” 这话，让沉浸在无限怒火抓狂的楚天宸回了神，收敛了外泄的煞气，故意甩着袖子发出很大的声响，“我们走！晚膳就回小筑去吃，通知欣儿准备酒菜。” 以为欧阳云诺会紧张挽留，没想到等来的是她轻飘飘一句，“慢走，不送。” 这个女人，当真是铁了心，不想与本王和好是吗！ 楚天宸咬牙哼了一声，像个闹事儿得不到关注，和糖吃的孩子，气呼呼的走了。 “凤天，你说本王待在府上这几日，有哪些做得不够好的？她，她凭什么还给本王一张老死不相往来的臭脸啊！”楚天宸气恼，还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 凤天不敢多言，瞎评论，“王爷，这女人心，海底针。属下也不好说什么。” 楚天宸啧了一声，越想越觉得不舒服，“一会儿，派人盯着王妃。本王倒是要看看她，真的就那么没心没肺，不后悔自己刚才行为？” “是，王爷。” 这烦人精，终于离开了。 欧阳云诺也能舒展绷紧的筋骨，鸾音又开始为楚天宸抱不平了。 “王妃，王爷也是知道错了，才会赖在府上不去理会小贺氏的。你为何又要这样子讽刺和赶走王爷呢？难道，你真的不想和王爷拉近点关系吗？” “你被他收买了吗？也要为他说话？”欧阳云诺抬眼不悦道。 鸾音一看她这眼神，立马撇嘴低头，摆摆手，“王妃，息怒！鸾音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欧阳云诺追问。 鸾音犹犹豫豫着，“觉得……王妃你可以再给王爷一次机会。” “没必要。这事儿，你再多嘴。我就把你送给小贺氏，如何？” “不！我，不要！”鸾音噗咚跪在地上，哭唧唧求饶，“奴婢，不多嘴便是了。王妃千万不要把奴婢送给小贺氏啊！” 主仆两人正闹着，作为闺蜜好姐妹的玉司教便来了，都是听说了王府发生事情，把乐坊的事务交给他人处理，才有空赶来的。 “云诺，抱歉。这段时间，都在忙着迎春盛典的事情，都未能来得及看你。这事儿，怎么闹成这样啊。”玉司教提着裙摆，眼里只有欧阳云诺的模样，一路小碎步进来。 欧阳云诺见好姐妹来了，起身相迎，什么都不说直接给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玉司教一怔，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第一时间告知我呢。傻丫头啊。” 欧阳云诺一秒破功，欢喜的神情立马在脸上展现，整个人如沐春风一样，阳光开朗。 “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吗。嘿嘿，你还是老样子没变呢。” “瞎说什么大实话。”玉司教好好打量着欧阳云诺，悬着的心也能安放而下，“那天大火，把你吓坏了吧。小贺氏，未免过于明目张胆了。起初，宸王敢这样做的时候，我就知道小贺氏不简单。” 欧阳云诺嘿嘿的傻笑，在玉司教眼前，她就是那个柔弱傻乎乎的小妹妹，大胆释放自己压抑的情绪。 搂着玉司教的臂弯，尽情撒娇求关注。 “事情都过去了，还研究着干什么呢。难得见你一趟，不如出门逛逛？今日，像是有个庙会，会很热闹的。” “你不说，我也会带你出去散散心。”玉司教莞尔一笑，握紧欧阳云诺的手，相伴出去了。 于此同时，有几个黑影也鬼鬼索索尾随了出去。 ------------ 第22章：河中遇险，那是水鬼？ 出到外面，空气虽然说是寒冷，但那是自由的味道啊。 欧阳云诺像脱缰的野马，一人走在前头，也不顾来往的人群或者是马车，推拉货车什么的，就张开双臂站在街道中心，深呼吸良久，直到体内沉闷的废气换掉后，才回神。 玉司教真怕有人冒出来打她一顿，连忙上前搂着，“看样子真是把你给闷坏了。站在街道中心，不怕一会儿哪个不长眼的把你给撞了？” “谁敢啊？何况，现在是庙会前准备，都是禁止马车，拉货车飞快通行的。”欧阳云诺有理有据反驳，还撅着小嘴，洋洋得意。 这和楚天宸在的时候，状态完全不一样。 “好好，你说得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好吃的，好玩儿的。今日，我的荷包管够！”玉司教说着，拍拍腰间鼓鼓的荷包。 欧阳云诺一见，坏笑着，“那你可要破产了。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所有物品都烧没了，你看我这身衣衫，还是捡漏命人做的。还有我这发饰，一点都不好看。还有，还有，我这小脸，这小手……多干啊。” 玉司教笑看欧阳云诺神情终于是拨开云雾见了太阳，连忙嗯嗯的点头，十分宠溺着，“买，都给你买。都给你置办新的。想你嫁入王府后，也过上一天好日子，在乐坊的时候，我就很想去看你了。奈何，宫里又开宴会什么的，我都没空。” “好好，我知道了。你是个大忙人，快来，快来。这有好吃的……啊啊，好可爱……。” 欧阳云诺高兴，打断玉司教的话，往热闹的地方挤进去了一些，双眼放光。 而预备到王宫的楚天宸，在听到凤天来信后，预感不妙，“你确定？不是我们的人在尾随王妃和玉司教？” 凤天肯定点头，“回王爷，再三确认过，那几个人不是我们的暗卫，样貌装扮倒像是街边游荡，靠杀人为生黑手。” “王妃，也没什么仇家吧。为什么会有人买凶杀人？”楚天宸摸着下巴思量。 凤天担心，“王爷，是要动手，还是暗中观察？王妃和玉司教一路吃喝玩乐，到了庙会中心。眼看就要天黑了……。” 楚天宸沉默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半路折返，让公公自行回去复命，说是改日再入宫面圣。 庙会中心，人声鼎沸，到处都是高高悬挂的红灯笼，还有些面具，小玩意儿，灯谜，投壶，射箭等等一些，令人流连忘返的摊点。 欧阳云诺笑着像个孩子，发髻上还戴着一个驱魔面具，手里提着，举着都是零食，一身素雅衣裙，在涌动的人群中格外的显眼。 楚天宸和凤天站在瞭望高楼上，俯视下方那个移动的小白点，“想不到，这女人没了本王在身边，还能笑得这样没心没肺。像个孩子，一点王妃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凤天不语，只是时刻注意其周围暗藏的危险。 没人搭话，楚天宸不高兴，捅了捅身边尽职尽责的凤天，“你说，本王说得对不对？” “啊？”凤天木讷两秒，后才反应过来，“王爷，今日是庙会，你就对王妃宽容一些吧。王妃何时候，能笑着这样开心过？难道，王爷不喜王妃笑？” “大胆！竟然敢这样对本王说话？你是在教训本王，还是在责怪本王之前对王妃不好？”楚天宸面子挂不住，还得故作生气反问。 凤天颔首作揖回话，“可是，属下……也没说错话。王爷真心不喜这样子的王妃吗？” 二次的质问，也是把傲娇的楚天宸给问到自闭了。 他也是第一次见欧阳云诺开怀大笑，开心可爱的模样，内心其实是很喜欢的，有那么一刻似乎有所心动。更是想亲自陪欧阳云诺去玩那些小游戏，想听她高兴的尖叫，想听她的崇拜，夸赞之声。 也想着自己和欧阳云诺能和其他出门游庙会的夫妻一样。 亲密无间，手拉手走在一起。 可这一切，却被他亲手毁了。 欧阳云诺游玩得忘乎所以，只顾眼前的热闹，不顾身后快累死的玉司教，“快点啊。你想要什么奖品，我给你打下来！” 玉司教拨开人群，艰难来到欧阳云诺身边，上气不接下气，“你，你慢点啊。人多，一会丢了怎办？” “没事，没事。”欧阳云诺一把拉着玉司教往前凑了凑，指着眼前悬挂奖品名称的牌子说，“看上什么？我给你打。我扔绣球很厉害的。” 玉司教压根看不上这些小东西，但这是欧阳云诺的心意，也就指了指那个柿柿如意的冰心手镯，“就，那个吧！头等奖，拿的到吗？” 欧阳云诺一瞧，最高的绣球框啊。她贱兮兮一笑，把手里的东西全部塞进其手中，胸有成竹，打包票，“等着吧！” 看似简单，其实也是用到巧劲和蛮力的结合。 欧阳云诺还兴致勃勃打包票，要拿下头等奖，结果被现实啪啪打脸，扔了好几个绣球未能砸中最高的框。她只要放弃，“什么破绣球，不玩了。” 玉司教看在眼里，笑她傻，“话说太满了吧。呵呵，走吧，往前走走放祈愿灯去。” “哼，你笑话我！你完了！”欧阳云诺嬉闹，追着玉司教挠痒痒。 两人一阵欢笑过后，身影再次淹没在人群当中。而一直关注的楚天宸，也来到扔绣球的摊点前，意味深长笑了笑。 由于河边放花灯人多，加上附近的花灯都卖完了，玉司教便去远一点的地方买，留下欧阳云诺在码头边上等待。在等待的过程中，河边附近的人潮，忽然狂躁涌动起来。 似乎在逃避什么危险。 本就站在边上的欧阳云诺，没什么事儿的，还是让暗藏在人群中的杀手，一个黑手猛然一推。 哗啦！落入了河水当中。 楚天宸见势，也跳入河中，“云诺，别怕！本王来了。” 河水中的欧阳云诺，隐约听见楚天宸的呼喊，更是瞧见了有个类似癞蛤蟆的物体，朝她快速游来，她还以为是水鬼，吓得立马往反方向游去。 “你……别过来啊！” ------------ 第23章：原地结扎偷袭术 他追，她逃……。 他再追，她玩命的逃！ 眼看欧阳云诺离河中心越来越近，楚天宸不得不停下追赶，转而沉入河中，悄悄的靠近。 听见后面没有水花声了，欧阳云诺终于停下，飘忽在河水中，左右观望，河面上到处漂流着花灯，星星点点的烛光，也照不清河水，只有河水一明一暗的波纹。 河岸上的人群嘈乱，一直在嘈乱，没有平息过，喧闹不止。 蓦然，哗！ 楚天宸从她身后冒出，一手搂着她喘着大气儿，“云？嗯啊……。”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欧阳云诺一个手肘重击，失去短暂意识，又一次沉入冰冷的河水当中。 “救命，救命……水鬼索命啊！妈呀，妈呀……。” 欧阳云诺一边疯狂往岸边游去，一边不停嘀嘀咕咕，完全不敢回头看一眼。但凡她能回头看一眼，就能发现那个水鬼，其实是想当英雄的楚天宸。 啪嗒，啪嗒！ 费尽最后一丝力气，好不容易回到了河岸边，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却让一直守在岸边的杀手，有了二次下手的机会，面对眼前突然袭来的杀气，欧阳云诺下意识抬眼望去，眼里映衬出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刺过来！ 她根本来不及躲闪，本能抱头蜷缩在泥泞的岸边，闭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不料，等来的是一股炙热的血腥味，和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 “该死的东西，敢在暗杀本王的女人！” 竟然会是楚天宸的声音，可他怎么从会身后冒出来的？可眼前的局势，完全不给欧阳云诺发出多余的疑问，她趁此一拳偷袭杀手的要命部位。 直接给杀手来一个原地结扎偷袭术！ “嗯？哇啊啊……。”杀手瞬间承受不住如此疼痛，原地翻着白眼儿，口吐白沫，笔直身躯倒地抽抽了。 危机终于解除。 不过这一幕，看得楚天宸某个重要部位有点疼呢，他胆寒后退一步，侧身瘫坐在岸边石头上，鼻腔音厚重道，“要不是本王懂得水性，不然就刚才你那一肘击，本王得原地丧命啊。” 哦，原来刚才一直追赶的水鬼，原来是他啊！ 欧阳云诺不好意思浅笑一下，随即撕扯下衣裙一角，给楚天宸受伤的手掌，细心的包扎起来，还低声吩咐，“回府后，你让凤天给你上药，伤口暂时不要碰水了。” 就这简单一句话，使得楚天宸产生一种，两人能和好如初的错觉。 “一点皮外伤，不致命。倒是你，想明白这些人为何要杀人吗？” 欧阳云诺摇摇头，身上的湿润加上寒冬清风吹拂，让她收紧了肩膀，眉毛，发丝上都结了一层白霜，“这不是你应该查的事情吗？问我干什么。” “也对。”楚天宸很想把人搂入怀中，给她遮风挡雨，一丝温暖的。 奈何他自身也是落汤鸡，浑身湿漉漉，根本给不了她任何温暖。 这时候，凤天和玉司教前后赶到，两人先是对视了一会儿，随即跑向各自主子身边去了。 “王爷，那些杀手已经抓住了。”凤天禀报，担心着楚天宸的身体。 楚天宸嗯了一声，“看好了，别让他们自杀。本王要亲自问问，到底是谁的指使！” “是。” 一边的玉司教没了之前的光鲜亮丽，一身的散乱，本来的花灯，也让人群拥挤给挤坏了。她扶着欧阳云诺起身，“抱歉，我不应该把你一人扔在这里的。云诺，你没事吧？” 欧阳云诺抿嘴，牙齿打架，断断续续回应，“没，没，没事！你，你没事也是挺好的。啊啊啊，冷冷死我了。” “真是不知道怎么了，人群就突然嘈乱起来，我想折返回来，又被推走好远的。这……。”玉司教内疚不已，不停揉搓欧阳云诺的小手，给她哈哈气，暖一暖的。 楚天宸见了，心想那些事情本来是他做的，怎么让一个女子抢了去。 他重重咳嗽两声，招牌式笑容，“玉司教，云诺的事儿交给本王吧。夜深，你也该回乐坊了。” 玉司教迟钝的啊了一声，随后不情愿松开手，怨念小脸，“既然宸王在，那我也不好叨扰。” 违心说完这话，玉司教转向冻得浑身颤抖，跟个砖地机子一样频率的欧阳云诺，“先回府，养好身子了，告知我一声啊。别让我担心。” “嗯嗯，好，好，好的。你，你，你也快……回去吧。好冷啊啊啊。”欧阳云诺抖着话已然不能连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待玉司教走后，楚天宸主动牵着欧阳云诺的手，“回府吧。一人逛庙会，怎么不舍得带几个护卫跟着保护？” 欧阳云诺想挣脱开他的手，奈何对方握着十分紧，她也是没多少力气，暂时作罢。 “我，有资格使唤你的护卫吗？哼，我不是小贺氏。” 一听到贺雅欣的名字，楚天宸脸色大为不快，“怎么什么都能牵扯到她身上去？你对本王的态度，就不能对待玉司教那样欢乐吗？一定丧着脸？提前给本王吊丧嘛。” 欧阳云诺倒吸一口寒气，轻蔑哼一声，“你还不配，让我对你宽容笑脸以待！就凭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你就不配！” 又翻旧账，为何就不能翻过去呢。 楚天宸自知理亏，没再争辩不休，而是默默点头，把人一点点往家里牵着回去。 路程不算长，可那也是楚天宸自打成婚以来，第一次握着欧阳云诺的手，那么长的时间。纵使两人手掌心的温度不一样，可那也是两人常年分开以来，第一次亲密接触。 寒冬天，双双落水，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风寒反应，可也不算得严重。 欧阳云诺经过那次冰河玩命游泳，浑身酸疼，瘫在躺椅上，动都不动一下，“啊，鸾音，给我倒杯水。” 鸾音应声想过去，倒是被忽然降临的楚天宸给拦住，他亲自为欧阳云诺端去热茶，放在小茶几上。 “想来你的身体素质，也没有那么好啊。是不是之前中毒过后，没能及时调理好？” 一听是他的声音，欧阳云诺的脸，瞬间就拉长了起来，阴沉沉的，“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我怎样，和你没关系。” ------------ 第24章：我没给过你机会？ “你一定要这样子和本王说话吗？丧着脸？本王欠你的啊？” 原本以为经过昨晚的事情，欧阳云诺的态度能缓和一些，没想到又恢复了原样，甚至更加冰冷。 楚天宸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自己又在反省和尝试各种补偿，补救，怎么就换不来她一个和解，原谅的笑容呢。 欧阳云诺掩嘴笑笑，语气慵懒又带着刺儿，“王爷，你本来就欠我的啊。我又为何要给你好脸色看？” “欠你什么了？欧阳云诺，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本王可不是时常有耐心陪着你的。”楚天宸嗔怒。 “哟，这就生气了？我不是小贺氏，会觍着脸跪求你的关注和恩宠。回府的时候，就和你说了，你我之间没必要过多的互动，你也没必要把用在小贺氏身上的情感，浪费在我身上。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做好各自的本分，不就好了吗？”欧阳云诺说着可轻松。 这番话，让楚天宸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最后再慎重问一次，“到底想让本王怎样？你才肯放弃赌气，这样子有意思吗？” 欧阳云诺双眸一睁，愣了几秒，然后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我想王爷你是误会了，又或者是你自己自作多情了。我没有赌气，也不生气啊。只是做了你想要的样子，想要和平共处关系。怎么轮到你不适应，要求我像个妻子一样去照顾你，迎合你呢？” 事实的确是如此。 可楚天宸就感觉浑身不得劲儿，尤其是知道了贺雅欣对她做的事情后，他就越发觉得不好好补救一下，良心终究难安。 “云诺，本王承认过去是本王轻信小贺氏的话，屡次伤害了你。可，你总不能拿这个事儿，一直膈应本王吧。本王真心想待你好，你不能给个机会？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 “机会吗？”欧阳云诺重复一遍，后真诚注视着一直隐忍不发火的楚天宸道，“试问，我没给过你机会？给你的机会，还少吗？你好好想想。” “这……。”楚天宸被问住了，他忧愁低下眼帘，好好思索了一番。 记忆里，似乎有很多次收到她的求救信号，一次晚饭的邀请，一次送宵夜的主动，一次生病卧床不起求大夫的恳求……。 一件件一桩桩，小事儿，都是欧阳云诺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 可他呢，耳边一旦响起小贺氏的声音，就跟丢了魂一样，不管不顾了。 欧阳云诺见他陷入深深的回忆和沉思，也懒得留人用膳，“你的妻子，小贺氏，应该的等着你回去用膳！我就不留了，慢走，王爷。” 楚天宸回神，方才压制的怒火，终于突破了理智线，他扑上去，单手控制着欧阳云诺的双手，恶狠狠纠正道，“欧阳云诺，别想再挑战本王的底线。王妃的位置是你的，那你到死了，也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枕边人，乃至结发妻子！” “生气了？真是可笑，你说是就是，我不反驳。”欧阳云诺不生气，反而很平淡。 为何不生气，为什么不像其他女子一样，歇斯底里的挣扎，叫起来和本王吵，为何要这样平淡如水？ 楚天宸刚起的火苗，再次熄灭了，他悻悻的收回手，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给！这是你昨晚看中没拿到的手镯。” 还真是意外之举。 欧阳云诺轻飘一眼，没有任何喜悦和感激，“王爷，还有别的话要说吗？没有的话，就别打扰我休息了。” 又是这个波澜不惊的反应，楚天宸早该想到和预料，他轻叹一声，望向鸾音叮嘱，“好生照顾着，别让云诺再受伤了。” 鸾音默声点头，目送楚天宸带着一身不甘心离去了。 大约过了一会儿，鸾音抑制不住的兴奋，手舞足蹈，“王妃，王妃，王爷这是开始关注我们了吗？啊？天啊，这礼物还是头一次呢。” “你开心啊。”欧阳云诺把东西放边上放一放。 “为何不开心？王爷，总算是开窍了。王妃你又为何这样铁石心肠，拒绝王爷的好意呢。”鸾音很是不解。 欧阳云诺对此不想过多解释，“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别管了，这次谁都别想践踏我的一切。” “哦！” 庙会上的杀手，一共三名，当场死了一名，活捉两名，关押在宸王铁骑军营专用的牢房当中。 这里和其他牢房不一样，死气沉沉，到处充满酷刑的刑具，透着死亡的味道。而是宽敞无比，光线刺眼，刑具也是少之又少。 两名杀手，被困着，一名大字形状绑在仓鼠滚筒架子上，一名倒挂着，大脑充血满脸通红，一只眼睛因为充血也爆炸了，血红红打的。 楚天宸把所有怒火都带来了这里。 “招了吗？” 凤天小碎步上前答话，“嘴硬得狠。即便是这样了，也不乐意开口。” “死猪不怕开水烫！”楚天宸活动活动手腕，眼里都是杀气。 “王爷，那……。”凤天小声问。 楚天宸抿了一口茶，幽幽道，“继续吊着，给他脑袋上挂一沙袋，半个时辰浇一勺子的水。那个，上人皮钩子，二十分钟拉伸一下。本王看看，是他们嘴硬，还是命硬！” 凤天明白，坏笑起来，在准备命人准备的时候。 倒吊的杀手，慌了，他终于忍不住了，毕竟一只眼睛已经瞎掉，满脑子都是血，再给他脖子上挂含水的沙袋，那不得直接嗝屁？ “王爷，饶命，饶命！草民说，你问什么，草民都说啊。” 楚天宸微挑眉，没给个明确反应，还是继续喝茶，“嗯，这事儿……还看你给的情报，值不值换取你一条狗命了。” “王爷，你问，你问。”杀手慌忙应答，只求能放下来喘口气。 楚天宸一个眼神过去，凤天明白，上前问话。 “谁，指使你们暗杀王妃的？” 杀手吞咽着腥甜的血腥沫子，委屈辩解，“王爷，冤枉。草民哪里知道那女子是王妃呢。要是知道了，我们打死不会接这种单子啊。” “睁眼说瞎话！”?。 ------------ 第25章：事情败露，跑路 “王爷，冤枉啊。草民真的没有说谎啊。”杀手极力否认。 因为不知者无罪啊。这就是他说谎的底气。 楚天宸心里很是清楚，像他们这种街边浪荡，靠杀人为生的杀手，才不是什么莽夫。一定是对方开出的价格，高出他们的预想金额，才会铤而走险的。 “本王不是傻子，你们这行的规矩，本王都懂。骗不了本王的。” 杀手涨红的双眼，忽闪了一下，又继续裂开嘴笑嘻嘻，讨好着，“王爷，你要是不信，草民也无话可说啊。谁，能认得那个女子就是王妃呢？大家伙，眼里认可的王妃不是你府上那位侧妃吗？” 一句话激怒楚天宸，他噌的，瞬间移动到倒吊杀手眼前，重拳出击。 咚！ “哇啊？噗，额咳咳咳……。呕！” 一击重拳，把倒吊杀手打得措手不及，血混合胃酸，胆汁，全部吐了出来，又因为倒吊着，又顺流回到鼻孔里头去。导致他难受了许久，才回神。 “王爷……饶命啊。草民嘴笨，不会说话……饶命，饶命……。” “废话真多。本王问你这些了吗？”楚天宸恶狠狠盯着满脸肮脏的杀手。 杀手被他这强大的霸气震慑住了，眼睛悠悠转向一边，“草民……。” “谁是幕后指使？” 杀手努力回忆，支支吾吾着，“一个老妈妈，穿着披风，盖了脸看不清楚。给了我们一张画像，说是勾引老爷的三儿，想让我们找机会下手做了。给了定金，事成后再给余下的。” 楚天宸听到对方这样说，心里，脑海里似乎锁定此事是谁办的了。 “那个老妈妈，当真是这样说的？还没说其他了吗？” 杀手动了动喉结，血色眼珠子转悠一圈，又补充，“没错，那个老妈妈是这样说的。见我们有顾虑，还说这个女人，死了就死了，只要处理好，她家老爷不会在意，顶多觉得是被骗了。不会追究。” 楚天宸气得浑身在颤抖，咽喉一阵火热，他咬着牙齿嘎嘎作响，对身边凤天打了一个眼神，就走出牢房，冷静冷静了。 凤天明白，带人上前把倒吊杀手给原地割喉放血，至于另一名从头到尾装死，耍小聪明保命的滚筒杀手也被侍卫当作尸体一样，解下来，随意扔在地上。 处理好这些后，凤天回到了站在营地瞭望台吹风的楚天宸身边。 “王爷，都处理好了。也让守卫故意撤离了。” “嗯！”楚天宸冷冷俯视营地内空无一人，只有无数篝火盆子还在熊熊燃烧火旺，噼里啪啦作响。 “凤天，外面的人，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吗？” 面对他的突然发问，凤天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王爷，外人岂能知道府上的情况呢。都是胡说八道的！” 虽然明白都是胡说八道，可在楚天宸的心里还是造成了一万点的伤害，他单手紧握栏杆，嘎吱嘎吱作响，万分自责和懊恼。 “本王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人会如此看待云诺的。以为做好表面功夫，就不会落下任何话柄。结果……。” 凤天尴尬笑笑，这时候一个踉跄的身影出现了，鬼鬼祟祟，东倒西歪的往大门口跌撞爬去，“王爷，你看！” 楚天宸收回迷离的眼神，聚焦下方那个黑乎乎的身影，“跟上。” “是，王爷！” 死里逃生出来的杀手小哥，一路跌撞，来到了之前和赖嬷嬷约定好的小破屋子。 赖嬷嬷焦急等待，毕竟也是听闻了庙会的躁乱，她内心十分煎熬，怕等来的是一个坏消息，又期待是个好消息。 咿咿呀呀……。 破败的小门，唱着诡异哀悼开了，杀手小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摔了进来，伸长着脖子，“老妈妈……。” 赖嬷嬷应声，小碎步过去，完全不敢把人扶起，而是蹲在其身边询问，“事儿，成了吗？” 杀手小哥，微微一笑，“你个该死的老东西，眼瞎啊。我差点在军营里头，回不来。要不是我机智，怕也是成了亡魂了。” “啊？！”赖嬷嬷尖叫。 想到暗杀欧阳云诺的事情，还是以失败告终了。她的脸色立马大变，向后退了几步，“浪费我的时间！没用的东西！一个女子，都杀不掉，怎么还有脸爬回来和我说这些！滚开，我不认识你！” 想过河拆桥？ 杀手小哥是身负重伤，可休息会儿，又有力气站起来，厚颜无耻道，“别，想走。剩下的钱呢？给我！兄弟们为了你这个单子死了，不该赔偿点什么吗？老妖婆！” 赖嬷嬷见势不对，紧紧护着自己，“没有！事情没办成，什么东西都没有！” “呵！明明就是你这个老妖婆，给的情报不准！说什么王妃不受王爷待见，死了就死了。王爷根本不在意，这种屁话！谁特么相信啊！”杀手小哥嚷嚷，还吐一口唾沫。 痞里痞气的。 赖嬷嬷自知不是这种杀手的对手，抿嘴思量了一会儿，“你是说，暗杀那天晚上，王爷也在场？还被发现了？” “少废话！钱呢！快给我！我可以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但是你要给我钱，让我跑路，去城外谋生去！不然……我就折返回去……。”杀手小哥威胁，理直气壮的谈条件。 完了，完了。这事儿定会败露，要赶紧回去和小姐商量对策。 赖嬷嬷心想着，也不愿意多多纠缠，把预备好的钱袋子，往地上扔去，“你最好滚得远远的！不然，我也能找其他杀手追杀你灭口！” 看着地上那沉甸甸的钱袋子，杀手小哥满意笑了，猥琐的捡起钱袋子，好好的数了起来。 “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赖嬷嬷没理会，把披风拉着紧紧，小跑离开了小破屋。 隐藏在暗处的楚天宸，亲眼看到这一幕，心直接被什么东西隔开了一个大口子，疼得不能自己。 起初在审问的时候，他已然清楚这事儿是谁干的了，只是碍于不信，还是想亲眼见证一下。结果倒是讽刺了。 “王爷，这事儿还真是小贺氏干的啊！没想到，她才会府上那个心机最深的人啊。” ------------ 第26章：白月光彻底变绿茶 在绝对的事实面前，楚天宸对于贺雅欣一切美好均破裂了。 原以为通过上次账本的事情，贺雅欣能彻底痛改前非，安分守已，然后慢慢的就能变回当初白月光的模样来。谁能想到，事情的变化总是出乎意料，让人大跌眼镜。 以前都觉得欧阳云诺是个城府深，两面派的蛇蝎女人，现在怎么就反过来呢。 楚天宸没说话，只是闷闷的长叹一口气，就离开了。 凤天不解跟在边上，“王爷，这人还留着？” “杀了。” 这厢的贺雅欣倒是怡然自得，心情愉快，悠闲地狠。 浑身裹着跟个粽子一样，躺在暖炉边上的暖阁上，一边吃着喝着，一边满心欢喜等待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赖嬷嬷匆忙归来，站在门外抖下了身上的积雪，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一丝寒气后，才急匆匆入屋，刚开口呢，就被贺雅欣一句话给堵住了。 “嬷嬷，事情如何？听说庙会那天河边发生了什么大事，对不对？” “哎。小姐，老奴正为此事而来。”赖嬷嬷暖暖手，才坐在暖阁上，一脸忧心忡忡，“小姐，这事儿……办砸了呀！” 贺雅欣震惊，笑容渐渐失去，“不，不会吧。请的不是高手吗？怎么会失败了呢？嬷嬷，一定在寻我开心，对不对？欧阳云诺，还能厉害到什么地步去？” 赖嬷嬷唉声叹气，左右思量，慢吞吞道，“老奴岂敢欺骗小姐呢。真的失败了。庙会当日，王爷也在呢。这，这……他们一动手，事情不就败露了？” “什么？！”贺雅欣瞳孔震动，她很清楚楚天宸的脾气，吓得身上一哆嗦，“不是，嬷嬷……那，那他们究竟没有那个什么啊？王爷，要是知道了，我，我该怎么说啊。” “先冷静。小姐！别动了胎气啊。”赖嬷嬷安抚，预设最好也是最坏的结果，“不怕！王爷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一定相信那些人的鬼话，到时候我们把事儿推到欧阳云诺身上，说是她自导自演就成。我们不认！” “嬷嬷，这能行吗？不是说王爷和欧阳云诺在一起吗？”贺雅欣捂着小腹问。 “怎能不行？来，老奴教你说……。”赖嬷嬷伸长脖子凑到贺雅欣耳边，嘀嘀咕咕。 贺雅欣听着认真，嗯嗯的点头，时而还会疑惑一下，最后忧郁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就等楚天宸上门质问了。 楚天宸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逼着自己回到了小筑别苑，一路直奔贺雅欣所在院子。 贺雅欣对于他的突然归来，倍感惊喜，故意挺着身子下暖阁迎接，“王爷，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啊。是不是姐姐不让你回来陪欣儿了？” 楚天宸臭着脸，啊了一声，就入屋坐下了，双眼冷冷好生打量，有小半月没见的贺雅欣。 人还是那个人，唯独这肚子比之前长大了一些，心有感慨，“这孩子，又长大了呢。欣儿一定很累吧。” 贺雅欣腼腆一笑，摸着肚子上前伺候，“可不是嘛。整天闹着，欣儿都睡不好。一定是想念王爷了。欣儿，也想王爷呢。这些日子，你又不回来看看。欣儿好伤心。” “在忙些事情，所以没空回来。”楚天宸敷衍，环视屋内一眼，再道，“本王离开这段时间，你有好好反省往日的过错吗？” “有，怎么会没有。”贺雅欣对答自然，她柔柔弱弱着，“王爷，以前是我小肚鸡肠，过分伤害了姐姐。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姐姐对王爷你一点私心都没有。要是欣儿知道了，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楚天宸再次听到她这样说，为何感觉刺耳不少了呢。脑海中，始终浮现欧阳云诺那副吊丧的冷脸。 “但愿，你说的实话。” “欣儿什么时候骗过王爷呢。”贺雅欣见楚天宸没有问及暗杀的事情，动作大胆起来，直接往楚天宸怀中靠去，“王爷，你不生欣儿气了好不好。这小半月，欣儿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想王爷都想瘦了。” 楚天宸有意抗拒，一手扶着她的腰部说，“银子可够花？不够的话，本王再给你一些，毕竟你现在是特殊时期，需要充足的营养啊。” 贺雅欣一听，眼里闪闪放光，“王爷，欣儿就知道王爷心里还是有欣儿的。” “怎么会没有你呢。”楚天宸敷衍笑笑，命人把那染血的钱袋子，十分庄严放在茶几上，“你看，是不是你丢的银子啊。” “什么？”贺雅欣还一脸问号，可定睛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凉了，她连忙从楚天宸身边起开，规规矩矩站在，“王爷，欣儿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懂？难道本王认错了？这不是你专用的钱袋嘛，上面还有你喜欢的风铃花刺绣啊。”楚天宸笑问。 “王爷，这……的确是欣儿专用钱袋，可……一定是被下人偷了去。”贺雅欣急了，眼神左右飘忽。 楚天宸扶额一笑，“欣儿，这是本王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是给你一个机会，不要让本王亲自捅破这层窗户纸！” 贺雅欣撅着嘴，又哭起来，跪着干脆利落，“既然，王爷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这样问。王妃究竟是给王爷你吃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小半月都不回来看欣儿一眼。欣儿之前有错，那也受到王爷你的严厉惩罚了不是吗？何况，我还怀着王爷的骨肉，王爷不能这样变心啊。” 一番控诉，倒是变相承认了暗杀欧阳云诺一事，是贺雅欣的意思。 “好！说得可真好！小贺氏，你当真是不知悔改，还想用这种法子来伤害云诺吗？她究竟怎么招惹你不痛快了？” “不能怪我啊！谁让她，霸占王爷那么久。我才气不过，就让赖嬷嬷叫人去欺负一下，谁能料到她自己差点把自己玩死了呢。王爷，你怎么不想想，我有那么大的胆子吗？万一那是欧阳云诺，自导自演来欺骗王爷，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呢。”贺雅欣小嘴叨叨的，跟个机关枪一样。 句句在理，又句句不在理。 以前怎么没发现贺雅欣是个辩论小能手呢。 楚天宸怒拍茶几，指着贺雅欣说，“小贺氏，你也太狂妄自大了，盲目自信了。本王是宠溺你，但不是眼盲心瞎。” ------------ 第27章：纷争开始了 “我，我，我……冤枉。王爷。” “你，你，你什么你！人证物证，口供都在，你还想抵赖吗？本王这个大将军，可不是白做的。”楚天宸厉声质问。 眼里酝酿着信任崩塌的惊涛骇浪，收紧的拳头，指甲已然快嵌入掌心，却还不能足以表达他的愤怒。 贺雅欣死皮赖脸的，“王爷……欣儿真的就是气不过，想要找人欺负一下王妃，没想要杀了她啊。要是欣儿知道，也不敢如此行事。” “想着你还有点善良，还能为腹中孩子着想，能收敛点，没想到你倒是变本加厉。当日若不是本王和云诺在一起，你是不是还要编造更大的谎言，来抹黑云诺，来蛊惑本王对云诺的情感？” “不是的，不是的……欣儿没那么想。”贺雅欣拉着楚天宸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表示真心实意。 楚天宸嫌弃把手给抽了回来，背对着贺雅欣，无视她那楚楚可怜，哭成泪人的模样，“够了。不管你怎么想的，可你都是这样做了。本王还傻傻的以为，你会悔改，你会变回到原来的样子。结果，你倒是给本王好好上了一课啊。” “不，不……天宸哥。” 贺雅欣惶恐摇摇头，不顾一切从其身后抱住了他，撒娇认错，“天宸哥，我，我这样做都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你了。我，真没别的意思。天宸哥。” 楚天宸只觉身后一股温暖带着柔软，先是惊讶愣了愣，随后挺直腰杆，僵硬着四肢，“够了。凡事事不过三！这是你第二次，还有第三次的话，本王就命人送你回娘家去。孩子留下，让云诺抚养！” “天宸哥哥。”贺雅欣仍旧喊着哥哥，心想楚天宸不会那般绝情的。 可偏偏楚天宸就是这样绝情，翻脸不认人，“本王说算话！松开！” 贺雅欣不愿意松开，也得要松开手，耷拉着脑袋，脸上还哗啦啦流着鳄鱼的眼泪，“王爷，欣儿……。” “你闭嘴！本王不想听到你那恶心的声音。”楚天宸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再续道，“你身子越发沉重了，过些日子的王宫迎春盛典，你也不用出席了。乖乖养着吧。” 什么？过去的迎春盛典，她都是准时参加的啊。 并且每次都能获得圣上的赞赏，给楚天宸带来不少的荣耀和好处，这次怎么可以不让她去了？ 贺雅欣不甘，“为什么？难道，你要带王妃去？她能知道什么，能给王爷你赢什么迎春头彩吗？王爷，欣儿能去，真的。” 面对她的违抗，楚天宸不耐烦，微微侧目，露出那凶狠的侧颜，“小贺氏，你要弄清楚你现在在本王心中的地位。你还能活着，已经是本王对你最大的宽容了。” “这……。” “警告你，别再暗中对云诺动手脚，否则本王不保你。” 扔下这话，楚天宸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留下还处于错愕，不知所措的贺雅欣。 此时她内心发酸，鳄鱼的眼泪，也在楚天宸离开的那一刻，变成了真情流露。 “啊啊，气死我了！欧阳云诺究竟对王爷下了什么巫术，让他这般待我！啊，哇啊……。” 贺雅欣狂叫，紧跟着便是一顿物品被打砸的声音。 咣，啪嚓，咣咣当当……。 不少物品都被扔出了屋子，碎在冰冷的地上，路过的下人们，都纷纷躲避，生怕自己会成为贺雅欣的出气筒。 赖嬷嬷在边上，哎哟哎哟的哄着，叫着，拦着，“小姐，小姐……当心孩子啊。这不能生气啊。” “起开！我嫁入王府至今，都没像今日这般受气！王爷，竟然会站在欧阳云诺那边，来审问我？啊？她怎么敢的呢！她怎么敢？又凭什么！”贺雅欣指着自己，又指了指门外，面目狰狞扭曲。 赖嬷嬷根本不敢和她对视，“消消气，消消气！动了胎气，得不偿失。” 贺雅欣真是受够了，她有点后悔，当初那场大火，怎么就失败了呢。反而还让欧阳云诺触底反弹，成功夺回了主权，还变得那么不好对付了。 人，简直像是开了窍。 “胎气，胎气，胎气……你就知道这个，还能知道什么？嬷嬷！” 赖嬷嬷说得也没错啊，她哎了一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老奴也没法预料到啊。小姐，我们现在还不算太失败。孩子在，就要反胜的机会。” “嬷嬷啊。我累了，我真的累了。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个错误。以前还觉得是个大宝贝，如今我怎么感觉是个累赘呢。” “小姐，不能这样说啊。王爷，会回心转意的！别急，老奴写书让夫人上来，伺候你坐月子，到时候她一人再厉害，也挡不住我们三人的。”赖嬷嬷小心翼翼靠近，安抚着贺雅欣的情绪。 贺雅欣一听，火气减掉三分，她最后再砸坏一个东西，便躺回暖阁去了。 距离迎春盛典，还不到两日时光。 欧阳云诺像是西边升起的太阳，主动回到小筑，找贺雅欣谈话。 鸾音捧着锦盒，满脸写着抗拒二字，小声嘀咕，“王妃，这些东西明明是王爷亲自给你挑的，让你在迎春盛典的时候穿，你怎么舍得转给小贺氏啊。” “那些花色，都不是我喜欢的。小贺氏应该很喜欢这种珠光宝气，金闪闪的东西。送给她，我也不少块肉啊。” “可是……王妃，王爷说过，这次盛典不带小贺氏，你怎么还敢……。” 说到这里，鸾音不敢继续往下说了，在意看了欧阳云诺的脸色，尴尬笑笑。 欧阳云诺清楚她想说什么，“她很喜欢这个热闹，出出风头。王爷不乐意带她，不代表我不欢迎她一道去啊。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鸾音还是很担心，“王妃，不是奴婢那什么。只是小贺氏，手脚不干净，就怕当日会给王妃你难堪啊。” “小丫头，担心得还挺多！当心会提前变老。”欧阳云诺宠溺捏了捏鸾音的小脸。 主仆两人闲聊的时间里，一直都在别苑门口站着，等待里头人的出来接待。 ------------ 第28章：迎春盛典前奏 外面的寒风，已经吹了好几轮。 把枝丫上的积雪吹落一部分，思思索索的散落下来。 大约了过来一会儿，赖嬷嬷来装作有失远迎的抱歉嘴脸出来，“哎哟。老奴该死，没想到是王妃大驾光临啊。这，这……等久了吧。快入屋暖暖。” 鸾音见状，撇撇嘴，“骗子！狗东西。” 欧阳云诺侧目瞪了鸾音一眼，后大大方方入了屋子。还没坐下，就听到暖阁上的贺雅欣娇嗔道，“姐姐，妹妹这身子重了，不能起身相迎，倒是抱歉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贺雅欣的肚子越发明显和圆润了，欧阳云诺浅淡主动上前，一手放在她那小腹上说，“看来，你很听话。把孩子养得很好，很健康。” 贺雅欣一听，把被褥往身上盖了盖，“这里没有外人，就别假惺惺的了。欧阳云诺，你到底是又想耍什么花招。是来嘲笑我的吗？啊！” “误会了。”欧阳云诺淡然掀起裙摆，坐在一边小凳子上，“我是来给你送好东西的。” “什么？”贺雅欣有点害怕，警惕屋内熟悉又不熟悉的一切，“警告你，休想再伤害我。我不怕！” “呵呵呵！看来你最近睡眠不好，晚上做噩梦，魔怔了？”欧阳云诺清冷一笑，笑声清脆却又充满邪恶。 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贺雅欣看不懂眼前的人，主动上门来是干什么的。毕竟楚天宸前脚刚警告她没多久，她却又上门来了，一定没什么好事儿。 欧阳云诺知道贺雅欣那副疑惑又惊恐的神态，“别那么紧张和害怕！我不是你，处处都想害人。” “少用激将法，刺激我！欧阳云诺，不要以为王爷现在是站在你那边，就可以将我打入冷院了。告诉你，不可能！”贺雅欣恶狠狠道。 “你可真是会想。我为什么要和你斗？就你这点智商，我不屑和你斗。”欧阳云诺说完，端起身边的暖茶，抿了一口。 “哼！就怕你是在说大话。”贺雅欣气势渐渐强硬，“王爷，我就勉为其难的放手，让给你了。十个月后，你得还给我，知道吗？” 欧阳云诺不争这口气，“放心！我会护着你，直到你孩子生下来为止。你要是生不下来，我也有办法让你生！” “你，你，什么意思！在恐吓我吗！”贺雅欣刚强硬起来的气势，又萎蔫了点。 因为她实在是看不懂，欧阳云诺到底在盘算什么。不报仇，也不趁机打压她，反而还要说护着她，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 如此异于常人的举动，让贺雅欣渐渐害怕，内心极大不安。 欧阳云诺没答话，只是给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便抬手让鸾音把锦盒放在一边茶几上，并且还打开来了。 里头乃是一套礼服，是用来参加迎春盛典的高级定制礼服，有着王室该有的绣花用色。 贺雅欣的双眼顿时被这套礼物给填满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警惕道，“想干什么？是来炫耀你重新得到了王爷的恩宠和关注是吗？是来讽刺我的？” 欧阳云诺摇摇头，还从怀中拿出那个手镯，轻轻放置在礼服之上，“我知道，迎春盛典王爷不让你去，也没给你准备礼服。这，是你的礼服，还有这个是王爷亲自给你挑的。记得带上！” “等等。王爷不准我去，而你又给我准备礼服，是想陷害我？”贺雅欣说着，用手推了推茶几。 “想多了。王爷勉强答应你一同前往迎春盛典。我才辛苦跑一趟，给你送东西。” 贺雅欣半信半疑，“你会那么好心？还是想让我在盛典出丑呢。” 欧阳云诺淡然起身，拍了拍素雅裙摆上的褶皱说，“东西，我送到了。去和不去，你自己决定。” 怎么回事，她居然会帮我？ 望着眼前那套耀眼的礼服，贺雅欣说不心动都是假的。她沉默半晌，最后在人走到门口之际才说话。 “后天，记得派车来接我！” 欧阳云诺停顿了一下，算是表示知道了，就大步离开让她恶心的别苑。 鸾音全程一句没说，但脸上写满了情绪，小嘴不停嘟嘟囔囔的，双手在搞小动作。 “好了，准你说话。再不让你说，你可要把自己憋死。我可不想拉着一具尸体回去！” 听到欧阳云诺这样说，鸾音神情在脸上突显各种奇奇怪怪的变化，“小贺氏，真以为自己多厉害啊。不就是怀孕吗！还说什么，王爷让给王妃你，说得她很菩萨心肠一样。施舍一样，恶心！” “原来，你在生气这个吗？”欧阳云诺看着鸾音叨叨。 鸾音摇摇头，“王妃，我生气的是，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让王爷答应她也要一起出席迎春盛典呢？又不知道不知道，往年的盛典，她有多气人啊。总是抢王妃你的风头，拉拢那些后宫女子，处处针对王妃你。” 欧阳云诺摸着鸾音气红的脸蛋，平稳解释，“她不是乐意出风头嘛，再让她出一次风头又如何？” “王妃啊！”鸾音真是猜不透她的心思了，“奴婢越发看不懂你了。王爷求和，补偿那你，你倒是拒绝干脆。现在还要帮小贺氏出席盛典……。奴婢，想不通。” “就你这小脑袋瓜子，能想清楚什么呢。打蛇打七寸，何况小贺氏很喜欢出风头，受人崇拜，夸赞的感觉。那，我要是风头压她一头呢？”欧阳云诺心中已然计划好了一切，就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鸾音自打被分配在欧阳云诺身边伺候小几年，也见过她能有什么本事，能在盛典上展现，压过贺雅欣的。 “王妃啊，你真有这个把握？奴婢，怎么有点不信呢。” “傻丫头，那天到了你就知道了。”欧阳云诺还是卖了个关子。 搞得鸾音心痒痒，“王妃，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坏，才是最好的反击。 这一次，欧阳云诺会好好伺候，曾经在盛典明里暗里欺负她的人，还得是打得光明正大。 ------------ 第29章：小贺氏殿内丢脸 迎春盛典当日。 楚天宸看着贺雅欣衣着华丽，浑身的珠光宝气，满头金银珠钗，化着艳丽的妆容，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款款而来。 贺雅欣眼里只有帅气俊朗的楚天宸，“王爷，你看欣儿好看吗？” 楚天宸板着脸，“谁让你穿的？这身衣衫，不该是你穿的。是不是半路又抢了云诺的衣裙。” “王爷，这……不是你特意为欣儿准备的吗？姐姐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呀。”贺雅欣当头一棒，慌忙解释。 “送？”楚天宸半信半疑，还想继续发火质问，可余光又瞧见其手腕上戴着的镯子，他不禁握紧拳头。 贺雅欣望着楚天宸脸色很不好，也不敢多言什么，就安静站在他身边，等候入殿宣召。 而此时，欧阳云诺才姗姗来迟，还是那副吊丧的神情，还是那身素雅的装扮，从头到脚一抹清冷，唯独发髻上多了一把圣上赏赐的金钗，才有一丝亮点。 楚天宸大步迎上去，拉着她往一边的门柱后靠去，低嚎着，“你怎么回事？这可是迎春盛典，你怎么穿得和丧服一样就来了？本王给你挑的，你却反手送给小贺氏，还有那手镯！” 欧阳云诺推开楚天宸，整理衣衫道，“怎么看惯了你那姹紫嫣红的小贺氏，看不惯我这素雅了？盛典又如何，我穿这身没毛病啊。” 要不是这是大殿外头，楚天宸很想和欧阳云诺吵起来。 “别人都是盛装出席，你非要做那一枝独秀是吗？你这样穿，显得本王亏待了你一样！能不能有点颜色在身上。”楚天宸揪着她的衣领，咧着嘴教训。 一字一词都是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间挤出来的。 足以见得，楚天宸很是愤怒。 “赏赐的金簪，不是颜色吗？”欧阳云诺冷笑反问，一脚踹在楚天宸的膝盖上。 楚天宸也是毫无防备，一秒就单膝跪下了，差点亲到了靠在门柱拐角处的欧阳云诺。两人的姿态，从远处看是有些少儿不宜，光天化日之下，还在搞亲热。 一边等候的贺雅欣伸长脖子，瞟见这一幕，气得差点站不稳了。 好一个两面派的贱人！竟然敢在我面前，勾引王爷？看我一会儿不整死你！ 脸贴脸，鼻尖靠着鼻尖的两人，呼吸都是对方的二氧化碳。 除了楚天宸脸红心跳，觉得不好意思外，欧阳云诺仍旧是心如止水的模样。 “你，这样撑着不累吗？” “啊？”楚天宸回神，麻溜的起身，小脸滚烫滚烫的。 这时候宣召的声音，从内殿传来，闷闷的。 楚天宸才重新收拾好情绪，整理衣衫，昂首挺胸走在前头，欧阳云诺和贺雅欣跟在后头，总算是入了殿。 殿内两边，已然就坐了不少高官，侯爵将相，女眷，夫人，郡主等都纷纷向缓步进来的楚天宸三人，细细打量。 贺雅欣的这张脸不用说了，早就和那些人混熟了，一身华丽服饰，再加上那明显孕肚，成了不少人祝福，点头称赞，低头窃窃私语。 “哎呀，宸王果然还是最爱小贺氏啊。” “瞧着小贺氏，就是不一样。人长得美，连衣裙穿起来都是个完美的衣架子呢。” “我敢断定，小贺氏肚子里一定是个小王爷。这样一来，她即便是侧妃的位置，也能当个正主儿……。” 一时间声音汇聚在一起，犹如苍蝇在耳边飞舞，嗡嗡作响，吵得很。 贺雅欣听着那些赞美，可乐开了花，傲娇的把脸微微向上扬了扬，美滋滋的。 即便是如此，相比之下的欧阳云诺黯淡无光许多，偏偏一身清冷素雅，沉静端庄的举止，更是能衬托出小贺氏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也能向众人表现她作为王妃的大度和成熟稳重。 与其浮夸惹人眼球，还不如以静制动。 圣上看着来人，很是高兴，直接无视小贺氏，目光落在欧阳云诺身上，“宸王妃，近日身体可是好些了？朕听闻你，为了搭救小贺氏，差点把自己的命给交代在那场大火里头了？” 欧阳云诺上前半步，行礼回话，“多谢圣上关心，臣妾已无大碍。能保住王爷的子嗣，本就是我这个做王妃的职责，怎么能埋怨一分呢。” 圣上一听，心疼死了，就把欧阳云诺当作自己亲闺女一样，“宸王妃，实属受了委屈啊。宸王，你是怎么照顾王妃的？成婚前，朕是怎么叮嘱你，你倒好……，把一个多好的姑娘，给弄成这样。” 楚天宸不敢反驳，颔首低眉接受圣上的指责。 贺雅欣听不得了，她扭捏了一下，阴阴柔柔开口维护道，“圣上，别怪王爷照顾不周。这和王爷没什么关系，都是臣妾的错，未能把握好这个尺度。才让姐姐，总是受苦的。” 旁人听了，定会夸赞她的菩萨心肠。 可圣上是谁，他后宫佳丽三千，还看不出这是贺雅欣的计谋？丝毫不给她面子，扬手嗔怒，“你是谁？朕给你说话的机会了吗？朕是在和宸王说话，你是哪位，敢插嘴？” “圣上息怒！”贺雅欣赶紧下跪，乖如兔子。 “哼！”圣上蔑视一哼，当着众人的面儿，继续教训楚天宸，“看看，这就是你宠出来的东西？一点礼数和教养都没有，在大殿之上，敢反驳朕的话？穿得花枝招展，想要干什么？炫耀宸王独宠你是吗！” 楚天宸莫名挨训，就很没面子，他怒瞪了贺雅欣一眼，记恨着。 欧阳云诺安静听训，内心实属高兴到不行。这个时候出头说话，明摆着不是找骂吗？ 贺雅欣跪着，脸上写满委屈二字，可她又不敢哭，更不敢向楚天宸撒娇求助。良久后，她实在是跪着难受，想开口说话，却被安静的欧阳云诺抢了。 “圣上，息怒！今日是迎春盛典，不好为了臣妾府上这点家事，而动怒。何况还是在众大臣面前的，就别说了。宸王好歹也是一国大将军，为国家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又有多少次差点英雄牺牲呢。看在这些功绩上，就算了吧。” 一番话，简单大气。 圣上听着也是舒服，更是挑不出任何理由来，继续发难。 “好了，入座吧。” ------------ 第30章：她对酒过敏 就座后，楚天宸先是喝了一杯，压压心头的火气。 贺雅欣见状，担心摁住楚天宸的手，抱歉道，“王爷，欣儿知道错了，不该喧宾夺主，害你受到了圣上的责怪。” “松手！”楚天宸白了她一眼，心里狠的不把她给打包送回家去。 贺雅欣抿嘴，委屈极了，眼眶说红就红，“王爷，欣儿知错了。” “闭上你的嘴巴。本王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好好呆着，吃着，时间一到就给本王滚回去休息。”楚天宸勒令。 后面三日的文武比赛，她都还没看呢，怎么这样子就走了？ 贺雅欣气恼，坐在着笔直，小嘴还在不停叨叨，“那后面比赛，欣儿也想看看。王爷，我保证不再出糗了。乖乖的，闭嘴就是。” 楚天宸没理会，仍旧喝着酒，偶尔应付对面大臣的问话，又或者圣上的敬酒。 众人吃着，喝着，好热闹，似乎都忘记了方才那一幕小插曲。 歌乐在适宜的时间，缓缓入场，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玉司教作为乐坊首席，定是盛装出席，在一侧演奏乐器，眼神偶尔观察吃得忘乎所以的欧阳云诺。 只专注干饭的欧阳云诺，也察觉到了玉司教的在意的眼神，抬眼浅笑，举起手里的茶杯示意没事。 玉司教这才收回眼神，专注演奏。 一曲一舞完美演奏完毕后，圣上高兴举起酒杯，“来，众位爱卿，为了国泰民安，为了盛典顺利举行，干杯！” “干杯！” 众人应声起身举起酒杯，准备一口闷的时候。 对面一个好事儿的大臣，眼睛尖锐发现全场人都是酒杯，唯独欧阳云诺举着茶杯，借题发挥。 “宸王妃，你是什么意思？众人举酒杯，你倒是大胆啊，以茶代酒。这不是大不敬吗？” 贺雅欣起初没发现，这下子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连忙抢先道，“姐姐，不胜酒力，不如臣妾连喝两杯，算是代替姐姐了。” 大臣立马摇头，“这怎么行呢？小贺氏，乃是有孕之人，不能喝酒。怎么还要替别人喝两杯呢？这不可，不可。宸王妃，你不该自觉一点吗？让一个孕妇替你喝酒不像话！” “不碍事儿。小酒而已，臣妾还能承受得住，就苦了腹中孩子，先醉一醉了。”贺雅欣说着，苦着脸，又端起另外一杯酒示意着。 楚天宸反倒是抢下贺雅欣手里的两个酒杯，恶狠狠盯着对面挑事儿的大臣道，“花大人，可是闲着得很啊。三言两语的，就想挑拨本王女眷的关系吗！真是厉害。这酒，本王喝了。” 花大臣干笑两声，不为所惧。 “宸王，小贺氏的酒可以免了，这宸王妃总不能突然有孕，不能喝酒吧！宸王妃，你觉得呢。” 欧阳云诺顿时倍感周身燥热，因为所有人的炙热目光全部投放在她身上，手里举着的茶杯顷刻没了立场。 “臣妾没小贺氏那般幸运，有幸怀上王爷的子嗣。是臣妾疏忽大意了，这就换！” 被迫端起酒杯的欧阳云诺，大气面向圣上举杯，和大家一起仰头闷了下去。而贺雅欣对于楚天宸方才的举动，感到很是暖心。 “多谢王爷，为欣儿挡酒。姐姐，要不是为了孩子，欣儿也愿意替你喝这杯酒的。” 楚天宸沉着脸，将一碗热汤推到贺雅欣手边说，“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吗？” 贺雅欣娇嗔，腼腆笑笑，忽然腹中孩子动了，她很是惊喜，不顾众人目光，把楚天宸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说，“王爷，动了，动了！” 感受到胎动，楚天宸阴郁的脸，有了喜色，“小子，腿脚真有力气呢。你好好吃着，别饿着了。” “王爷，欣儿明白。”贺雅欣笑着贱兮兮。 面对他们的大众秀恩爱，欧阳云诺看都不看，一个劲儿的灌茶水，吃甜食，水果……，桌面上有的，她不顾一切的往嘴里塞去。 楚天宸瞟见了，不免嘟囔，“饿死鬼吗？能不能有点王妃优雅的样子，瞧瞧你，吃得像个猪！” “用不着你管！” 晚宴前后也就一个时辰半，不等楚天宸和其他人道别，欧阳云诺一人跑着飞快，前往宫内临时别苑。 楚天宸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也没多想什么，先去安顿好贺雅欣，才慢悠悠前来香玉轩，好好说教欧阳云诺今日的行为。 “不是本王说你，不要以为圣上替你说话，就可以肆意妄为了。一杯酒，你还想以茶代酒，这是大不敬，懂吗？” 鸾音这时候，急着满头大汗，手里拽着帕子，匆匆走出来迎接，“王，王爷……王妃，身体不适，还请回吧！” 楚天宸一惊，这晚宴的时候，人还挺好的，吃得像个猪一样，怎么这会儿就身体不适了？ “少来！她今日在殿上，可是吃得很开心啊。本王看不出她有什么不该有的隐疾！” “王爷，求你了。王妃真的身体不适……请，请回吧。”鸾音大胆拦在楚天宸眼前，十分在意屋内的情况。 “什么情况，你们主仆两人又在干什么呢？” 话音一落，屋内就传来欧阳云诺痛苦的叫声。楚天宸一听，即刻暴怒将鸾音推开，“好你一个，欧阳云诺！敢背着本王偷男人？！” “王爷……。”鸾音被推倒在地，顾不上自己疼，连忙爬过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楚天宸以为是抓奸在床，结果看到的是，欧阳云诺浑身一片红，浑身冷汗，高热在床榻上，像一条搁浅的鱼儿，努力张嘴呼吸，时不时还发出痛苦的叫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在饭菜里头下毒？”楚天宸惊愕，大步上前把人搂入怀中，抹去她额头的冷汗，细细观察手臂上，脖子上的红色斑点，“究竟怎么回事，说话！” 鸾音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解释，“回王爷的话，王妃她，她……对酒过敏。一点酒，甚至是酒酿的食物，都沾不得。一旦误吃了，就像今年日这样生不如死。” “哈？为何本王不知道！” ------------ 第32章：小舅子再次爆料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说的话，全然不能信十分，顶多信八分，留二分的质疑。 守了一天的楚天宸，眼见欧阳云诺情况好了许多后，才去沐浴更衣，换了身练武服。 可他并未急着前往比试的现场，而是回到床边，抚摸还在酣睡的欧阳云诺。 “看样子，已经恢复不少。身上的红斑，记得继续给她搽药。” 鸾音默声点头，就目送他赶往今日的比试现场。 迎春盛典二日，乃是一些文体，武术，战马的比试，一方面是为了赢得一年一度的大头彩，也为了热闹热闹节日气氛。 作为马球比试的参赛者，欧阳杰安手持马球棍，不顾周围的视线，直接跑到楚天宸身边。 “王爷？姐夫，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楚天宸正检查比赛用马马鞍的安全，闻声扭头看去，“杰安啊。私底下可以这样称呼本王，不过如今这场合……。” 欧阳杰安明白的点点头，也学着他调整马鞍的绳索，“王爷，我长姐昨晚没事吧？那个花大臣，简直太可恶了。怎么能揪着长姐这点事儿不放过呢。明明之前圣上准许的。” 楚天宸双眉一挑，“你也知道云诺对酒过敏？” 这话问的奇怪。可把欧阳杰安逗乐，“王爷，那可是我长姐啊。当初可是用性命替我挡下滚热炭火盆的长姐啊。作为弟弟的我，怎么会不清楚？难道，王爷你……不知道？” “啊？”楚天宸可不想丢了面子，应付的嗯嗯两声，“知道。所幸昨晚没什么大事。” 欧阳杰安听后，神情终于放松不少，“没事就好。昨晚我回家的时候，就一直担心长姐会不会出事儿。她对酒的反应，可厉害了。在家的时候，就闹过一次。可把我和爹爹吓坏了。” “是吗。那一定，很让人心疼，对不对。明明自己很难受，还得被人误会是装病，博取同情，然后打算不理，任由她自生自灭。”楚天宸说着，眼神不由得呆滞了几秒。 “王爷，你可真是厉害啊。怎么知道的？也就是那一次，爹爹才知道长姐对酒过敏，还是致命的那种。”欧阳杰安意外，扑闪清澈双眸望向楚天宸。 因为他自己就这样干过。 楚天宸干笑，“云诺，一定是被人逼着吃了的吧。” 欧阳杰安点点头，“对。我娘和二姐，逼着长姐吃的。酒糟鸡蛋，说是对身体好，能驱寒气，当时每个人都有。爹爹一看长姐不吃，也是生气，就帮着我娘逼长姐吃了一碗。一碗啊！” 昨日一杯，就已经差点要了她的命。 儿时的她倒是被迫吃了一碗，那当日岂不是要断气了？ 脑补到这里，楚天宸也觉得自己咽喉，胸口不适了，“那当日，岂不是九死一生？” 回忆起当年的情形，欧阳杰安有点后怕的，抖了抖身子，“根本不是九死一生。那简直就是去地府一趟，又回来了。长姐那个时候，浑身上下红肿都不成人形了……我娘和二姐倒是拦着，不让大夫去诊治，还故意瞒着不让爹知道。反正当时，就很混乱。” 光听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描述，楚天宸越发不是滋味，感觉他自己也变得和苏晓柔一样坏了。 欧阳杰安觉得自己说多了，连忙拍打自己的小嘴，“哎！这事儿对王爷你说来干什么呢？总之长姐没事就好，我去准备了。” 楚天宸还想拉着欧阳杰安求问更多关于欧阳云诺的事情，好让自己多了解她一些。奈何这小伙子，腿脚快，一溜烟儿就没了影子。 所幸距离比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他也先做好场内的安防工作，在找机会吧。 浑浑噩噩度过了要命的一夜，欧阳云诺算是复活了。 她撑着身子，满脑子倒是回味昨晚和楚天宸那一吻，说是送茶水灌药，可那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鸾音，茶水！” “王妃，你终于醒了。可把奴婢吓死了。”鸾音带着哭腔，端来茶水奉上。 欧阳云诺接过茶水，一顿漱口，擦嘴巴，来回好几次，直到鸾音不解阻止，才肯停手。 “王妃，这是怎么了？干嘛要这样伤害自己呢。” “没什么。”欧阳云诺环视屋内，发问，“王爷呢？” 鸾音边给她整理衣衫边说，“已经先去比试现场了。王爷，昨晚可是干坐在你边上，守着你呢，生怕有个变故。” 欧阳云诺低眉摸着床边软垫残留的凹陷，“我没求着让他留下。” “好了，王妃。别再嘴硬了。王爷的转变，奴婢可在眼里呢。你再这样子固执，不给王爷一点补偿机会，奴婢真心生气，不伺候你了。”鸾音变脸威胁。 欧阳云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她撩起散乱的青丝，耸肩一笑，“行，我这就命人把你给嫁了！我身边，也不需要人伺候。” 一听这话，鸾音认输，“王妃，奴婢认输。” “小样儿，还想和我置气呢。”欧阳云诺捏着鸾音的鼻子。 “啊啊。鼻子要掉了，王妃。疼啊。” “知道疼，就别再为楚天宸说话。说一次，我刮你一次皮，你身上有多少皮，可以给我刮下来的？”欧阳云诺松开手，缓慢下了床。 眼角余光瞟见，客厅桌面上摆放的新衣裙，“谁准备的？” 鸾音努努嘴一会儿，嘟喃道，“是，是，王爷。” 算是素雅大气，有点妖月紫色，但也不是哗众取宠的那种感觉。 欧阳云诺勉强采纳了，“换衣服！” 距离盛典比试，还有半个时辰，欧阳云诺大病初愈，动作不能太大，不然还是有些酸疼和乏力。 她紧赶慢赶，还是在会廊桥这里遇见了贺雅欣和她的那群唧唧咋咋的小姐妹。 “姐姐，你可是起得好晚啊！”贺雅欣笑颜如花，内心盘算的其他阴险计谋。 欧阳云诺放慢脚步，走过去，“不像妹妹你，睡眠好。王爷昨晚在我这留宿，折腾太晚了。” 贺雅欣顷刻不笑了，摸摸圆润肚子，“是吗？那可是要恭喜姐姐，早日怀上王爷子嗣，到时候你的孩子，可要叫我的孩子为哥哥呢。” “借你吉言！我也希望有王爷的孩子，毕竟那是王爷的孩子！不像他人，从外面招惹回来，还得要谎称是王爷的！” ------------ 第33章：恶斗狗腿子 一言说中贺雅欣的痛处，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用那吃人的眼睛，恶狠狠盯着欧阳云诺。 此时一边的文通夫人，忍不住了。 她可是贺雅欣小姐妹团体里最能阿谀奉承，油嘴滑舌的最强墙头草女人。 记得前世，文通夫人的嘴，一旦张开了，犹如潘多拉的魔盒，能说会道，各路小道消息几乎都逃不过她的耳朵，也脱离不掉她的那小嘴。 张口闭眼，便是谎话连篇，死人活人都逃不过她那张造谣生事的嘴。 前世的欧阳云诺，就是在文通夫人的胡诌之下，慢慢变成了世人唾弃，在外圈养男士，在府上欺压贺雅欣的浪荡恶毒毒妇。 以至于到了最后，被楚天宸亲手灌了毒药，扔在乱葬岗。 如今再次见到了，欧阳云诺定要把这女人的舌头给拔了，然后一针一针的给缝上！ 文通夫人扬起如鹦鹉一样绚丽的脑袋，单手叉腰，像个花街老鸨，“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王妃，你和王爷就是一夜露水之情，岂能像小贺氏这般幸运呢。想怀上王爷子嗣，你做梦会快一些！” “文通夫人，好久不见，你这嘴是从粪坑里刚打捞上来的吧。怎么，有股味儿啊？不是文大人，可否习惯你这口气呀。”欧阳云诺端正身姿，不紧不慢地把人给骂了回去。 文通夫人也是傻，听了她的话，也下意识哈口气问问。 惹得身后一群小姐妹，不由得发出哼笑。 贺雅欣知道这是欧阳云诺在骂人，立马摁住文通夫人的手，“姐姐，大家伙好歹儿都是姐妹。文通夫人只不过说了事实而已，你也不用这般羞辱人吧。” 文通夫人后知后觉，跟个易燃易爆炸的炮仗一样，炸了。 “王妃，你往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就因为王爷恩宠了你一点，就开始目中无人了吗？怎么说，你也就是门面罢了。真正做主的还是小贺氏，你嚣张什么。如今小贺氏恭喜你，你倒是恶言相向啊。” “哦！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欧阳云诺淡漠往前靠近两步，目光冷冷在她们两人中间来回扫视一会儿。 文通夫人预感有危险，连忙护着小贺氏向后退，狗腿子嘴脸，“王妃，有我在。你休想伤害小贺氏！” “眼下四周无人，我想怎样是我的事儿。你一个外人，管不着我们府内的事情。”欧阳云诺再往前靠近几步，阴柔笑看处于恐惧中贺雅欣，“小贺氏，我记得王爷和你说过。要保护好腹中孩儿的，所以……你想干的事儿，我帮你如何。” “什么？我，我，我想什么！别胡说八道！”贺雅欣暗藏心思被看穿，口齿回避。 文通夫人更是大胆，一眼就瞟欧阳云诺发髻上的簪子，是个上等货，手快的偷过来，自以为是着，“哎哟，我说王妃怎么那么嚣张呢。原来是得了王爷的赏赐，就夜郎自大，觉得自己能做主了啊。哼，瞧瞧，这货色戴我头上还不错呢。你说是吧，王妃。” 御赐发簪被夺，欧阳云诺也不着急，用最温柔的神态，打最狠的脸。 啪啪！ 两个响亮的耳刮子，重击在文通夫人的脸上，把人直接打出鼻血了。一边的贺雅欣见状，连忙挺身而出，“王妃，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好端端打人做甚！” 欧阳云诺甩甩手，“教训一个无礼的狗腿子，你那么生气干什么。区区一个夫人，竟然还想骑在我的头上教训我？” “你……。”贺雅欣气得痒痒，然后回身望了身后这群小姐妹一眼，“愣着干什么，快叫人啊。王妃疯了，在这里打人。” 小姐妹们犹犹豫豫，没一个敢动身去喊人来当观众看戏。 因为这是她和文通夫人招惹的啊。换做是以前的欧阳云诺，她们还会阴阳怪气附和喊一喊，可如今大家都怕。 文通夫人摸着鼻尖下的红色，啊啊的大叫，“你，你……敢打我？我夫君都没打过我！王妃，别不识好歹！小贺氏在府上有多么照顾你，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王爷顶多就是一时兴起，恩宠了你。你也没必要嘚瑟到天上去吧。小贺氏，终究还是正主儿。” “正主儿吗？”欧阳云诺抬眼，看向贺雅欣，“你是这样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吗？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们，前段时间你毒害了我呢？王爷又是怎么警告你的？”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贺雅欣眼见说不过，又开始皱眉，还没喊出一声疼呢，就被欧阳云诺毫不客气一巴掌推倒在地，重在文通夫人边上。 “哎哟？！” “啊！” 两人叠在一起，由于冬日衣裙厚重，差点没起来。 好不容易挣扎，相互搀扶起身之际，再次被欧阳云诺一脚踹翻在地，接二连三的倒地，两人精致的妆容，华丽的服饰也有所脏了。 “姐姐你……。” “我什么我？”欧阳云诺好笑蹲在两人眼前，歪着头，“小贺氏，你不是想喊疼吗？不是想装肚子疼，然后招惹来王爷乃至圣上，给你做主。然后说我想祸害王爷的子嗣，不是吗？” 糟糕？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贺雅欣一怔，支支吾吾着，“我……没用！姐姐，明明就是你先动手的。” “就是。王妃，你想要耍赖，大家伙眼睛都是雪亮的呢！你逃不掉。”文通夫人叫囔着。 “我好怕怕哦。”欧阳云诺不屑，笑着眉目狰狞，“小贺氏，你说……现在早产，王爷会怎么看你？毕竟，你那白月光的形象已经毁了。想想近日，王爷对你的态度……。” “你，你想要干什么？上次害我不成，这次又想害我吗！”贺雅欣怕了。 之前觉得孩子是毁了欧阳云诺一切的筹码，眼下倒是变成是她的护身符和临时炸药，稍微不注意她就很可能因为孩子的事情，彻底失去楚天宸。 文通夫人夹在两人中间，老感觉自己做点什么，就能获得一些赏赐或者是嘉奖，为文家争取荣耀。 利益当头，文通夫人哎呀一声，奋然发力，扑向欧阳云诺，死死掐着，“我不会让你伤害小贺氏，还有小王爷的！王妃，你得失心疯了！别怪我了。啊呀！”?。 ------------ 第34章：好姐妹是王后，真好 面对这突然荒唐的一幕，那些小姐妹们终于舍得开嗓子喊人了。 “来人啊，来人啊！文通夫人和宸王妃打起来了……。” “来人啊，保护小贺氏，宸王妃要杀小贺氏啊……。” “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 本来就是宽敞的桥回廊，压根藏不住声音，声浪一层层的向四面八方传播出去。 倒是惹来一群内卫，哒哒哒哒的围过来，都想要劝架，可又不敢动手，一个宸王妃，一个文通夫人，动了谁，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就在局面陷入胶着地步的时候，王后盛静怡带着小公主楚玲玲，亲卫一队赶来救场了。 “住手！还不开把文通夫人给拉开！愣着干什么啊！” “是！” 内卫三三两两上前拉扯，还一边嘀咕着，劝着。文通夫人像是耳聋，没听见一样，挣脱控制，气呼呼怒斥，“干什么！我还在保护小贺氏！没看到王妃想要杀人的吗？啊！眼瞎了啊。” 盛静怡看着头发散乱，浑身染尘的文通夫人，怒火中烧，“文通夫人，你是在说本宫眼睛瞎了吗？” “你……谁……嗯嗯？！”文通夫人气头上，无脑子回怼了王后的话，待她认清眼前的人后，顿时跪着四四方方，头和屁股都不敢高抬一份。 “臣妾，见，见过王后！” 盛静怡不理会，亲手扶起欧阳云诺，心疼的上下打量她几眼，除了脖子上有掐痕外，也没什么大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贱人，没弄疼你吧。云诺。” 欧阳云诺沙哑声音回话，“还好，暂时死不了。” 盛静怡闷着脸，点点头，把人牵在身边，拽紧手，扫视跪在回廊里的人，“真是一群上不来台面的东西！这是王宫，不是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打牙祭，说人坏话的地方！” 贺雅欣跪在地上，眼泪又掉了，“王后息怒！事情不是你看到那样子，明明就是王妃先动手的。你可以问问她们啊。臣妾什么都没做，就差点被王妃打得小产了。” 文通夫人赶忙附和，生怕盛静怡不信，“是的，王后！臣妾可以作证，身上的伤都是宸王妃打的。” “小贺氏，若不是看在盛典期间，本宫真想好好伺候你，教教你规矩！什么叫尊卑有序！”盛静怡可不会被她们的言语带偏。 “王后，息怒！臣妾不知哪里做错了，招惹王后不高兴，要这样帮着王妃！”贺雅欣就是不要脸，不怕死，硬刚王后。 文通夫人可没她这样厚颜无耻，不敢顶撞，再次把头往地面贴了贴。 叮当！御赐发簪就从她的发髻上掉了下来，清脆的响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盛静怡瞧见了，再也忍不住了，“这发簪，你哪儿来的？文通夫人。” 文通夫人应声，小小抬头啊了一声，胡诌着，“回娘娘的话，此乃，宸王妃窃取小贺氏的。这个发簪是王爷送给小贺氏的礼物，宸王妃霸占，臣妾就是帮小贺氏拿回来而已。顺手插在头上了。” 听她这样睁眼说瞎话，盛静怡大笑三声，反问一边委屈还在抹眼泪的小贺氏，“本宫问你，文通夫人说得属实？” 贺雅欣以为机会来了，不假思索点点头，“这簪子，的确是王妃前些日子，从臣妾这里抢了去的。臣妾怀着孩子，岂敢和王妃争抢呢。” “好两张能说会道，胡说八道的嘴啊！”盛静怡哼哼两声，命令着，“你们两人抬头看看本宫发髻上这个的簪子，也是不是属于你小贺氏的呢？本宫是不是也半夜梦游去宸王府偷了呢？啊！好好看看！” 一声喝令，吓得文通夫人和贺雅欣不知所措，两人有些不解相互对视了一会儿。 最后一致大胆抬头，放眼看去。 盛静怡发髻上正好有一根和地上一模一样的发簪子！不能说一模一样，而是这本来就是一对的！ 贺雅欣和文通夫人万般没想到，这簪子竟然是御赐，玩笑开大了，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文通夫人似乎能想到自己的下场了，大喊大哭着，“王后饶命，饶命啊！宸王妃，是臣妾狗眼不识抬举！饶命啊！臣妾不是故意的啊……饶命，饶命啊。” 贺雅欣也没想到当初暗中偷偷拿走的好看锦盒，里头居然装的是御赐金簪子，还是和王后同款！ 世人都想得到王后随身物品，作为赏赐。因为有了王后给随身物品做赏赐，那地位在宫里堪比一个贵妃，能横着走呢。 没想到居然是让欧阳云诺得到了。 “臣妾……王后息怒，息怒！中间有误会，还请王后听臣妾解释啊。”贺雅欣心乱如麻，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言语搪塞敷衍过去。 “误会？这误会还挺大，天都给你们两人说破一个大洞，这下子你们打算怎么补上呢？本宫的眼睛瞎了吗？”盛静怡抬手，接过侍女捡回来的簪子，小心拍打干净。 侧身温柔对欧阳云诺道，“云诺，来。本宫给你戴上。” 欧阳云诺欠了欠身子，感觉发髻一阵冰冷，发簪终于物归原主了。 “静怡姐，辛苦你了。” 一声亲切的称呼，向众人展示了欧阳云诺和王后盛静怡之间的关系，再次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 特别是刚才说要掐死她的文通夫人，她哭着不能自已，瘫软在地上，内心倒是一遍遍嘀咕着，完了，完了，完了……。 贺雅欣碰瓷算是碰到了不锈钢板，不单单脚疼，脸还挺疼，她慌乱着，四处瞟望，希望能看到唯一的救星楚天宸。 盛静怡看出她的坏心思，毫不客气点破道，“别找了，宸王在比试场忙着呢。根本没空理你。” “王后，息怒！臣妾，臣妾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不该仗势欺人，口无遮拦，胡说八道！王后息怒啊！” “看在你有身孕，暂时不罚你。可这账，本宫给你记着，日后再犯，生完孩子一并和你清算！”盛静怡威胁。 贺雅欣嗯嗯点头，“臣妾谨遵王后教诲！定安分守已，伺候好王妃的。” “别！我可请不起你的伺候，我怕回府后，直接命丧黄泉！” ------------ 第35章：想偷袭被抓个正着 贺雅欣不敢再吱声，明面看上去是乖乖，诚恳认错道歉，诚心悔改。 实际上，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皮厚的很。完全不把王后盛静怡放在眼里，她想着楚天宸一定会替她讨回公道来的。 至于文通夫人的事儿。 盛静怡手轻轻一挥，“一会儿通知文大人过来，把他们家的好儿媳给领回去。往后的节日，祭典，他们家都不用来了。” “是，王后娘娘。” 事情还算处理得及时，也没让事儿给闹到圣上一众人脸上，不然不知道还有多少高帽子死死扣在欧阳云诺的脑袋上呢。 盛静怡牵着欧阳云诺的手，喜笑颜开，主动找个话题，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过去了。 扔在后头的贺雅欣，倒是一脸不服，满脑疑惑，这欧阳云诺什么时候和王后勾搭上，还成了姐妹的。她不是没有靠山吗？为何还会……。 越想越气，越想越是想不通。 贺雅欣气恼着原地跺跺脚，简单整理一下自己仪容仪态，心里又在酝酿一场大戏，预备告状去。 盛静怡带着欧阳云诺，紧赶慢赶的终于赶在比试开始前抵达了会场。 楚天宸一看欧阳云诺是和王后盛静怡一起来的，赶忙上前迎接，“王后，云诺。” 盛静怡没给他好脸色，扬手就给了其一巴掌，没打在脸上，打在胸膛上，也是挺响亮的。 “宸王，不是本宫说你，你是怎么照顾云诺的？啊？就因为你自以为是的偏心，让云诺差点就死在一个文臣夫人手里，边上还有那个小贺氏，煽风点火，还想顶撞本宫！” “什么？”楚天宸万万没想到，他的离开，又让这两祖宗在宫里打起来。 他将信将疑看了安静如初的欧阳云诺一眼，脖子的掐痕，清晰可见，不免紧张起来，下意识张口就想责怪。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改了语气，“身上还痒吗？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欧阳云诺客气着，“多谢王爷关心。我很好，你还是关心一下小贺氏吧。她一定有很多话和你说。” 楚天宸放宽视野，也瞧见了缓缓而来的贺雅欣，看上去没什么问题，“比试快开始了。你先入座，本王忙一会儿就来。” “云诺，不如上去和我坐坐。别和那小贱人坐在一起，晦气！”盛静怡热情邀请。 欧阳云诺摆摆手拒绝了，“没事。我还是坐在下方观看台就好了，不能乱了身份啊。” 盛静怡还想劝说，可碍于时辰快到了，就可惜道，“那好。有事儿就命人告知本宫一声。不管是谁，还想借着宸王的名声欺负你，本宫就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般红！” 听到这话，欧阳云诺噗呲一笑，轻轻推着盛静怡的后背催促，“行了。快去吧，别让王上等久了。没注意到王上的眼神在盯着你吗？” 盛静怡起初没感觉到，经她这样一说，身后立马冷飕飕的，她不由得往台上瞟了一眼，就看见王上的小手在暗中比划：快给朕上来！ “真是麻烦！本宫去了。” “好，当心点台阶。” 目送盛静怡离开，平安上了高观望台，又和王上小小打闹一番。 欧阳云诺才前往属于自己的席位，贺雅欣作为侧妃，只能坐在身后，怨念深重极了。 “今日的事情，算你走运！你给我等着，欧阳云诺！”贺雅欣喝着茶，咬牙切齿道。 欧阳云诺没回头，眼神一直关注在比赛场边上准备的欧阳杰安，因为盛典的开场活动，便是孩子们的马球比赛，活跃气氛用的。 “别作了，你再怎么折腾，都无法赢过我！省点力气，好好养孩子不香吗？” “王爷，天宸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算个什么狗屁东西，敢在半路出来抢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本该是我的！懂吗？”贺雅欣气着，也不敢大声嚷嚷。 “我不懂，你就凭本事来抢吧！反正，受伤的人，永远只能是你。今日的文通夫人，算是给你一个提醒。”欧阳云诺望着赛场尘烟滚滚，着急找寻欧阳杰安的身影，不由得站了起来。 贺雅欣看着眼前的人站起来了，一手摁在滚热的茶壶之上，愤怒，嫉妒，不甘心终于战胜了她那最后的理智。 提起茶壶，就向欧阳云诺身后扔去。 结果被匆忙赶回来的楚天宸发现，拦了下来，“小贺氏，你想干什么？” “嗯？”贺雅欣凶狠的神情，立马温柔起来，“王，王爷！我，没想干什么，就觉得将姐姐应该口渴了，我想给她倒茶而已。” 楚天宸把茶壶重重放回原位，“这里王宫比试场，你在会廊桥闹得还不够吗？御赐发簪，你也敢说是自己的？” “这……王爷，我，我……就是，就是有点生气，才这样说的。”贺雅欣没法辩解。 “回府，再好好和你算账！” “王爷，我错了，别不理我，好不好，真的……。”贺雅欣撒娇认错，动作故意做的很大，给边上的人看。 楚天宸不想应付，一记眼杀过去，就把人给震慑住了。 欧阳云诺还在担心在场中比赛，挥舞马球杆子，和各路少年郎相互碰撞的欧阳杰安，“希望杰安没事。” “杰安很聪明。他的马匹和马鞍都是本王亲自挑选和安装的，就连那马球杆子也是经过本王检查过的。不会有事儿，就他那聪明劲儿，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楚天宸冷不丁站在她边上解释。 欧阳云诺瞟了他一眼，往边上移动了一些，留出能放置一张窄凳子的距离，“保护小舅子，本来就是你的责任。我弟弟有事儿，我不会放过你。” “口气还真大。就凭你，还想怎么不放过本王。”楚天宸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那得要看看杰安是否能够平安比赛结束。” 楚天宸嗯了一声，站在她身边，斜视而去，脖子那个掐痕格外的刺眼，“不是本王刻意要替小贺氏说话，而是……你能不能尽量避免和她正面接触？” ------------ 第36章：危险降临 不是她不想避免与贺雅欣的正面冲突，而是人家非要上面打架，她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毕竟是福是祸，终究躲不过呀。 “你担心啊，你焦急啊？那你担心她，为什么这番话不对她说呢？反而来对我说，你觉得有用？！”欧阳云诺掩嘴浅笑，有意讽刺。 楚天宸长长呼一口气，“不管有用没用！小贺氏如今怀着孩子，不能老是受气啊。你明知道她对你很有意见，就不能让着点，躲着点？非要和人闹一下才甘心？要证明本王之前的宠溺是错了？” 欧阳云诺轻微捏着眉头，侧目之，“楚天宸，你最好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 楚天宸蓦然一怔，有点心虚了，“本王自然清楚。只是能不能……。” “不能！” 还没等对方说完话，欧阳云诺回呛过去，“楚天宸，你和小贺氏的事情，我不管，但是不代表我就该隐忍，退让，任意受小贺氏的明枪暗箭，你的说教！你凭什么，你有理有据吗？！凭什么？” 楚天宸见她生气了，也不想多说什么。 这事儿，怎么说，怎么看都是贺雅欣带头闹事儿的。他这样不帮着欧阳云诺说话，还要去劝导人家要大度，体谅，隐让，的确是很不厚道的，也是毫无理由可言。 孩子们的马球比赛，三局两胜，算是平安结束。 欧阳杰安高兴举着手里的奖品，骑着马，哒哒，哒哒的跑过来炫耀，“长姐，长姐，你看看……我们赢了，赢了。” 欧阳云诺小碎步下了观望台，来到围栏边上，“好。杰安真棒！刚才我一直看着，都担心死了。” “嘿嘿。没事儿，马球我很厉害的。也是王爷准备的好，才能赢的。”欧阳杰安说着，还不忘记提一下楚天宸的功劳。 “好，我知道了。这是匕首，可是贡品啊！收好了。”欧阳云诺一眼就看出，其手里的奖品乃是外邦进宫的贡品，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所幸，没开过刃。 欧阳杰安嗯嗯点头，把东西好好收藏着，“哎，王爷。下一场比试，你可要加油哦。千万不要给长姐丢脸了。” 突然被点名的楚天宸笑笑，对其挥挥手，满怀信心答应着，“本王知道了。你快去休息，让凤天给你看看匕首。” “嗯！”欧阳杰安笑得阳光灿烂，临走前还对欧阳云诺挤眉弄眼叮嘱着，“长姐，姐夫有错，你也不能老是这样冷落人家啊。给点好脸色吧。啊？” 哎呀？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小兔崽子究竟是吃了楚天宸什么好处，要这样为他说情！ 欧阳云诺勉强答应，“就你屁事儿多，赶紧下去休息了。爹和二娘都等着你呢。” “姐夫，还是愿意去了解你的长姐。我走了！”欧阳杰安说完，脚蹬子碰了马肚子，马儿一溜烟儿就跑远了。 此时楚天宸也是穿好了护甲装备，背上弓箭，身躯顷刻雄壮威武起来，走向欧阳云诺，“那么担心杰安，为何不舍得担心一下本王？后面的几场比试，本王可都有上场啊。” 欧阳云诺懒得看他，“小贺氏担心你，你让小贺氏给你一个爱的抱抱。别在我眼前瞎晃荡，碍事儿！” “呵！” 楚天宸面子有些挂不住，他扫视周围和他预备上场的少将，几位王爷，侯爷，爵爷的，都有自个儿爱妻贴心整理和关心。 就他被欧阳云诺不管不顾。 “那可不行。他人都是正主儿关心，本王为何要让小贺氏来？”楚天宸死要面子，非要站在欧阳云诺眼前，张开双臂示意。 欧阳云诺偏不乐意动手，“你，努力活着。不然，小贺氏我就没法保证能不能活着了。毕竟静怡姐，可比我还记仇。” “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拿小贺氏来刺激本王是吗！这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吗？”楚天宸嗔怒。 欧阳云诺撇了撇嘴，无辜耸着肩膀道，“大概是觉得找到欺负人的感觉了吧！” “你！” “别你你我我了。比试要开始了。”欧阳云诺指着场内开始热闹起来提醒。 楚天宸看了一眼，也大步入场就绪了。 大人们的比试，可就比孩童们的马球嬉闹要来的正式和凶残许多。 众参赛者，虽说都有武艺傍身，有点本事在，但是一看到楚天宸这个沙场老手在，还是不由得有些忌惮。因为都打不过啊，又怎么能赢下今年开春的头彩呢。 楚天宸一跃上马，拽了拽缰绳，微笑和两边的人打了招呼，就试图调整马儿的状态。 可马儿的状态，看似正常，还有股兴奋的存在，这如此异常的感觉，让楚天宸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来得及细细检查。 咣当！ 铜锣声响起，比试也就开始了。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骑马出去，抢着第一轮射箭，拿中心。 楚天宸也紧跟其后，预备超越一名小相爷的时候，竟然受到了小相爷的突然袭击，紧跟着两名护卫也包抄而上，打算把楚天宸夹在赛道中心，不让他过去。 楚天宸身经百战，如此战术他早就看穿，先是侧身悬挂在马肚子一侧，利用手里的弓箭，打掉了两名护卫的马匹，制造了短暂混乱。 小相爷一看，手里的缰绳也乱了节奏，开始东倒西歪起来，“哎哎哎，这，这……乖，架！”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可把围观人看得热血沸腾，心惊肉跳的。 欧阳云诺站在边上看着，望着，忽然看出点了什么，预感下一秒会出事儿。赶紧前往找凤天，二话不说拔下他腰间佩剑，噔噔往高台上的王上，盛静怡走去。 凤天见了，赶忙拦住，“王妃，你……这是要干什么？刀剑无眼啊！” 欧阳云诺时刻关注赛场上的楚天宸，好不容易挣脱了相爷一行人的阻拦，拿下第一轮的移动射箭的胜利，预备开始第二轮活物狩猎之际。 他的马儿开始狂躁，不受控制的嘶喊起来。 楚天宸还是以为马儿受到了惊吓，极力安抚，等到马儿速度平稳，开始上箭拉弓，瞄准在赛场内到处乱蹦跶的兔子，野山鸡……。 蓦然，马儿抬前脚发出刺耳的叫声，不受自我意识控制，调转了方向。 啪！ 糟糕了！ ------------ 第37章：不装了，摊牌了 本该是射向猎物的箭，意外射向了王上所在的位置。 “来人啊！护驾，护驾啊……。” “啊啊，哇啊啊……。” 一时间台上乱成一团，侍卫太监们纷纷涌出来，打算用自己的身躯挡住这意外飞来的箭。 王上倒是临危不惧，坐怀不乱，挺直腰杆，威严依旧端坐在自己的龙椅之上，盛静怡也是如此，不过额间的冷汗还是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紧张。 而在这个万分危急的关头，欧阳云诺的身影，轻盈的从天而降，挥剑干脆利落，砍断了袭来的箭。 咻！啪！ 箭断成两截，左右纷飞，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楚天宸也被迫摔落下马，根据他长年征战沙场的经验，落地翻滚保护自己没问题，偏偏防不住后面突袭而来的蒙侯爷。 一个踉跄跌打，导致楚天宸左手撞到飞奔的马腿子，咔！ 脱臼了。剧烈的疼痛，加上赛场上乱马奔腾，掀起的滚滚尘烟，让楚天宸陷入不明危险当中，他不敢动，只能蹲低身子，等待滚滚尘烟散去。 在等待的时间里，楚天宸耳边除了马蹄的声音外，还有观看台上众人的惊呼声，丝毫没人在意他的处境。 这一刻，内心是有些落寞。换做是沙场，凤天早就带人来解围了。 而眼下……。 “楚天宸！” 这一声呐喊，让楚天宸落寞的神情，一哄而散，他惊喜站起身，捂着受伤的肩膀，痴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哒哒，哒哒，啊啊……哒哒……。 “滚开，碍事儿！都给我停下，听到没有！谁敢再多动一下，我的长枪不长眼！” 是欧阳云诺一手持着笨重的长枪，架着马闯入混乱的比赛场中，遏制了蒙侯爷等人，想要趁乱重伤楚天宸，诬陷他想要谋杀王上的计谋。 宣王楚袁脖子顶着长枪一头，僵硬四肢卡在马儿上，“宸王妃，你这是干什么？” “哼！”欧阳云诺把长枪再往前伸一些，“宣王，管好你的人，不然我让你脑袋开花！全部给我后退，远离楚天宸！” 楚袁觉得脖子上一阵刺痛，识趣抬抬手，让围在楚天宸身边的人，一一散去，“比赛而已，不免有些碰撞。宸王妃，你这是太敏感了。本王那四弟，可是将军，不会轻易死掉的。你这是何必呢。” “哦，碰撞是吧！好，你给我等着。”欧阳云诺收回长枪，骑着马来到楚天宸眼前。 楚天宸仰视在马背上的欧阳云诺，背后散落一道日光，像极了下凡拯救他的仙女，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怎么来了？” 欧阳云诺下马，把长枪猛然往地上扎了进去，“哪儿受伤了？给我看看。” 楚天宸捂着左手，乖乖回答，“左臂，应该脱臼了，没断！” “凤天，你过来扶着王爷坐下，顺便勒住他，别让他乱动！”欧阳云诺眼里只有他受伤的手臂，扯下纱裙一角，变成一条牵引绳，小心翼翼绕过楚天宸左臂之下，先后转个方向。 凤天应声前来，扶着楚天宸，“王爷，得罪了！” “什？啊……。” 咔哒！ 不等楚天宸反应过来，脱臼的左臂奇迹般的复位了，前后不过才十几秒啊。 围观的众人不由得惊叹，难以置信。 “想不到宸王妃还懂得医术呢啊？” “是啊，是啊……。” “宸王妃真是深藏不露，不单单懂得医术，还会骑马……瞧瞧她刚才那英姿飒爽的模样……。” 在众人嗡嗡议论声中，王上也带着一小队人马，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四弟，没事吧。” 楚天宸借着凤天的搀扶，勉强起身，一脸抱歉，“王上，是臣失误了。让你受到了惊吓。” 王上可不在意这点失误，他挥挥手，“秦御医，愣着干什么，快给宸王看看啊。” 秦御医哎哎点头，小跑出队伍，对着楚天宸受伤的左臂，细细检查了一番，眼睛忽然一亮，“回禀王上，所幸宸王妃救治及时，宸王的伤没什么大碍，固定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哦，是吗？那真是太好，宸王妃不单单救了朕和王后，还救了四弟啊！”王上高兴，对欧阳云诺的冷静应对，十分赞赏。 欧阳云诺谦虚欠了欠身子，“都是臣妾该做的！” 楚袁一看计谋失败，眼里心里都是不痛快，他抹着脖子的红色血迹，还得客客气气下马道，“王上，既然四弟受伤了。那今日的盛典比试，还要继续吗？” 王上闻言，脸色大变严肃，“三弟，你也是的。怎么照顾四弟的。虽说是比赛，讨个开春的热闹，也不至于玩命啊！” 楚袁浅笑低头，“是。是臣弟粗心大意了。谁能想到这马儿突然发狂的……再说了这比赛场所用马匹，都是经过四弟检查的，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 矛头顿时转移到了楚天宸身上。 “王上！”楚天宸立马跪下，一脸正直，“马匹都是经过检查的，没发现任何异常。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是臣弟没有注意到的。还请王上恕罪！” “四弟，这事儿还得你自己清楚，对不对。”楚袁像是抓住了漏洞。 楚天宸瞪着暗自得意的楚袁，“三哥，给臣弟一些时间，定能调查清楚。” 楚袁冷哼，“哪里还有时间给你查呢。盛典可不能因为你的缘故，而推迟吧。这对开春求平安，很不利。” “那……事后再查！王上，臣弟还可以继续。单手也能进行比赛！” “哎哟，你都这样了。还想上场呢，那本王赢了，拿了头彩岂不是很没面子！”楚袁讥讽。 楚天宸抿抿嘴，有气也不能撒，“那就让凤天上，总不会耽误了吧。” 一听这不是建议的建议，楚袁放声轻声了会儿，“四弟，你是在小看本王吗？一个护卫，岂能代替得了你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楚天宸万分懊恼，王上也是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由头堵上楚袁的嘴。 安静在边上的欧阳云诺，忽然站出来，自信道，“我来吧！” ------------ 第38章：致命红色报复 “……。” 三人诧异，用一种审视，质疑的目光打量着欧阳云诺。 “啊哈哈哈，笑死本王了。哈哈哈。”楚袁忍不住大笑，打破突然凝固的气氛。 楚天宸低声道，“别闹！云诺，这不是你能参加的比赛。别再给本王添乱了，好吗？” 王上却是一言不发，单手托着下巴思考。 趁此，楚袁再道，“宸王妃，就你那点小功夫，哪里能拿出手啊。到时候，可别说本王一行大男人欺负你一个小女子啊。多不体面就算了，还丢了四弟的面子。别凑热闹了。四弟，你还是要咬咬牙，应付一下好了。” 楚天宸没说话，而是捂着刚复原的左臂，沉默良久。 欧阳云诺可没在开玩笑，她揉揉鼻尖，清冷回应，“在当宸王妃前，我还是欧阳大贤者的千金，欧阳云诺。还请宣王记住这一点。” 此话一出，三人才清楚意识到，欧阳云诺的决心。 是啊。 世人都知，欧阳大贤者有一大千金，样貌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文武礼乐，医术，骑马射箭，武术，各大领域都有涉及，至于精通和不精通，世人都是不知真假的地步。 特别是在欧阳云诺被迫成为宸王妃后，世人就只能知道她琴棋书画精通，而忘了她还会其余的领域。 渐渐的也就遗忘了。 王上思前想后，觉得可行，毕竟耽误的时间也多了。 “好！朕准了。夫妻本是同林鸟，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宸王妃，你去准备一下。” “王上，不可啊。臣弟还能上。”楚天宸不答应了。 王上慎重拍了拍他的肩头，意味深长道，“朕，什么时候害过四弟你呢。宸王妃多好啊。” 楚天宸舔了舔嘴，又焦虑瞥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欧阳云诺，不知为何心底一股气儿冒了出来，“跟着瞎胡闹什么！本王一手也能撑得住，你又想玩什么花招啊。” 欧阳云诺轻动唇，“帮你找回面子，还要怪我多管闲事？好，让小贺氏替你，她应该很乐意的。” 怎么又扯到贺雅欣身上来？ “本王没那个意思，就……。”楚天宸断了语句，拉着欧阳云诺气呼呼往回走去，远离人多口杂的比赛场。 回到观望台，贺雅欣立马哭着飞奔过来，摸着楚天宸，“王爷，王爷，你没事吧啊。欣儿，看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有没有伤着啊。王爷，快坐下啊。” 楚天宸敷衍着，“本王没事，你回去坐好。” “啊？王爷，你，你不休息吗？欣儿给你倒茶，压压惊。”贺雅欣声怯，转身去倒热茶来奉上。 楚天宸单手接过热茶，抿了抿便不想理会贺雅欣，眼里只有不知何时候更换好一身朱红色和银白相间武功服，头发高高束起，兴致高涨的欧阳云诺。 “凤天，你一会儿就跟在我身后，大约两匹马的距离就成。”欧阳云诺调整护腕叮嘱。 凤天嗯嗯点头，双手还捧着一会儿要用到的兵器。 “云诺，本王不开玩笑。宣王，诡计多端，你就算再厉害，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就刚才，你也看见了。”楚天宸上前说教。 欧阳云诺瞥了他一眼，“多谢你的关心。手臂刚复位，还是需要重新固定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本王的手臂干什么。本王刚才说的，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心里去。”楚天宸急了，他很不乐意让欧阳云诺替自己上场，去拿命完成这场盛典比试。 “听见了。别挡路了，要开始。”欧阳云诺不耐烦，越过他，朝赛场上走去。 楚天宸仍旧不放心，一路紧跟着欧阳云诺，还帮她上了马，一手牵着缰绳，不肯松开。 “云诺，你的决心和意思，本王都知道了。能不能别去了，换本王上！” 欧阳云诺居高临下盯着楚天宸，不客气扬起手里的马鞭示意，“松开！” “云诺！”楚天宸沉着声音，几乎恳求喊道，“换本王吧。” “松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娘娘唧唧的。王上都准了，你还像个姑娘一样，不肯放手？悠游寡断！”欧阳云诺拽回缰绳，呵的一声，驾马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欧阳云诺，楚天宸不知为何这心，总是悬浮在空中，惴惴不安。 “凤天，保护好王妃！她有一丝损伤，本王加倍奉还给你！”楚天宸拦住凤天，恶魔警告。 凤天也是无辜，他招惹谁了，乖乖听从吩咐干活，还要受到楚天宸的死亡警告。 “是，王爷！” 熟悉的铜锣声再次响起，先前安静的赛场，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因为有欧阳云诺的加入，赛场上的热闹和喧嚣比之前更加狂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身红色的欧阳云诺身上，跟随她那飒爽英姿，移动着。 楚袁说是一马当先，可也顾忌故意放慢速度的欧阳云诺。 “宸王妃，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赶紧退赛。本王不会伤害你的。” 欧阳云诺微微一笑，利用手里弓箭，目无规则打掉左右两边的护卫，再一跃轻松换马，紧紧跟上去，“不要在意，正常的碰撞而已，你说呢。宣王！” 这时候，楚袁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执意代替楚天宸了，是为了当场报复的，这个女人！ “蒙侯爷，小相爷，我们分开。” “是，王爷！” 欧阳云诺等着就是这一刻，她先是把该有的比试项目，一一完成了，然后再单独去找这些人算账。凤天一直保持安全距离，限制一大波侍卫随从的。 在这尘烟满布的赛场，除了听到马蹄的哒哒声，比试武器碰撞的声音之外，还能瞧见那一道扎眼儿的红色，如一道捉摸不定的闪电，在赛场上穿梭着。 时而犹如致命蝴蝶，上下翻飞。 凡是欧阳云诺出现的地方，都能伴随一声干脆的惨叫，紧跟着是人员的减少。 比试项目到了最后，是欧阳云诺率先通过，楚袁狼狈紧追不舍，眼看其就要到终点，夺下他的阵营旗帜。 碍于面子，楚袁倒是不要脸飞身扑跃，和欧阳云诺同骑一匹马，奔赴旗帜所在地。 这一幕看得楚天宸心急如焚，左右看看，顾不上伤势，抢了一匹马，就赶过去，“宣王，别乱来！” ------------ 第39章：女主站起来了，爱谁谁。 风声太大，楚天宸的怒嚎声，根本传不到前方纠缠在同一匹马上的两人。 欧阳云诺警惕身后的楚袁，“宣王，你可真是小气。这点东西也要和我这样一个小女子争，有点没面子啊。” 楚袁试图抢夺她手中的缰绳，试图主导驾驶马匹的主导权，“宸王妃，本王劝你识相点，在这儿就自己摔了，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 “口气比脚气还大。我既然敢代替楚天宸上场，就不怕死。何况，不拿到第一，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自告奋勇呢。呵！”欧阳云诺说着，又一次加速，巨大的推进力。 差点没让楚袁摔下去，所幸他眼疾手快拽住了马鞍一边。 也正因为无意识的一抓，让他心生一计，拿出藏于臭靴子里头的匕首，隔断了马鞍绳一边。 马鞍绳的断裂，导致欧阳云诺不由得向外倾斜一切，“哇啊！” 楚袁见识，立马伸手抢下一根缰绳，死死控制着，“宸王妃，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卑鄙！ 欧阳云诺抱着马脖子，很难再重新调整位置，身姿跟随马匹的上下颠簸而左摇右摆的，稍微不注意整个人就会被飞出去。 紧追不舍的楚天宸，瞧见悬挂在马脖子一侧的欧阳云诺，又奋力追赶，“宣王，住手！呵！” 这会儿，声音传到了。 楚袁邪魅一笑，得意扭头盯着楚天宸，满嘴讽刺，“瞧瞧，这是谁来了？谁的英雄来救美了呢。” 欧阳云诺用眼角狭小余光，艰难看了赶来的楚天宸，不由得啧了一声，“碍事儿的东西。哼！” 楚袁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真是有点意外，眼看自家营旗近在眼前了，他想都没想直接割断欧阳云诺手里的另一根缰绳，把人一脚踹了下去。 欧阳云诺顿时从马脖子上飞跃出去，在空中停顿了半秒，才重重下落。 “哇啊啊！” “云诺！” 众人二次尖叫，心都纷纷跳出了嗓子眼儿，唯独贺雅欣内心祈祷：摔死欧阳云诺！ 楚袁以为自己赢了，谁料脑袋被人瞪了一下，整个人深深埋入马背当中，差点直不起来。紧跟着一道红色影子，落在高架前。 “啊。不要！”楚袁很清楚那是谁，慌不迭时跃下马匹，冲上前要阻止这一切。 欧阳云诺没给楚袁挣扎的机会，一个侧踢把旗帜踹下，单手紧握旗杆当长枪挥舞起来，一招打掉了楚袁的发冠，并且狠狠摁在地上，寸劲一使。 金银发冠，就此粉身碎骨。 自此，盛典比试结束。 这个结果，是意想不到，更是众人预料之外的，全场静然半晌后，还是由王上带头鼓掌，打破了如此尴尬的氛围。 “好，好，精彩！非常的精彩，看得朕心都跳出来了。好，好！” “哦哦，好，好！宸王妃厉害！” “果然人不可貌相，巾帼不让须眉啊！漂亮。” 满座哗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虚假恭喜面具，努力鼓掌，用尽一生所学的赞美词语，全部放在了这一刻。 今年迎春盛典的头彩，乃是金镶玉的号角，价值不菲。 可这东西却被欧阳云诺的夺下了，让楚袁心生怨恨，以往输给楚天宸这个四弟，还能接受，如今输给一个女子！他死了都不能接受。 “宸王妃，当真是深藏不露啊。四弟当年出征，怎么就没带你去呢。若是带你去了，也不用让小贺氏替你生育，不是吗？” 欧阳云诺捧着金镶玉号角，满脸热汗转向他，“别在这里对我讽刺什么。没用！这东西，给你了。” 楚袁惊愕，他瞪大眼珠，有些不知所措。 这女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当众赢了本王，碎了本王的发冠羞辱，还不够！还要把这头彩转让给他，是个什么意思？ 是在小瞧他吗？还是在鄙夷他之前用的非法手段。 “宸王妃，你知道这东西的意义何在吗？每年都有多少人为此抢个你死我活的！你是女子拿了头彩，算是本国开的先例了，不好好收着，反而要送给本王？”楚袁指着自己反问。 欧阳云诺面色平淡，点点头，“没错。送给你了。你是楚天宸的三哥，送给你有什么错吗？当作是他送给你的开年礼物吧。” 楚袁备受震感，他犹豫着要不要接受，这手已经不自觉的伸出去了。 “不需要四弟同意吗？你如此大胆。” “不用！这是我赢下的头彩，归我处理！拿着，怪沉的！”欧阳云诺轻飘一句，就把东西扔进了楚袁的怀中，大步往回走去。 大战了一场，浑身沉闷的筋骨，全部的舒展。 更是出了一身热汗，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了。 欧阳云诺乐呵乐呵，一蹦一哒的走回去，结果没能高兴多久，就看见楚天宸摆着臭脸，在那儿等着了。 “云诺……。” “闭嘴！我不想听你废话。有事儿回府再说。”欧阳云诺抬手打断，又阴冷着脸。 楚天宸并不打算闭嘴，而是长长叹口气，单手上前将人搂入怀中，抱着紧紧的，“好在，你没事。本王跟在后面，快担心死了。明知道宣王卑鄙，还死赖在马背作甚。本王在你身后，跃下，本王会接住你的。” 面对他抽风的深情拥抱，欧阳云诺不抗拒，但还是浑身不舒服。 “王爷，我喘不上气了。” “啊！好，抱歉，抱歉。”楚天宸身子一抽，连忙松开一些，却依旧不肯把人放走，“之前，怎么不说你还会这个？本王……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看在他是个伤患份上，欧阳云诺没有把人推开，而是任由他搂着，“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少招惹我不痛快，懂！” 楚天宸腼腆一笑，像是被她突然强大起来的气场给征服了。 “今日，你最大。本王什么都听你的。” 欧阳云诺无奈叹口气，驮着楚天宸离去了。 留下的贺雅欣虽然也跟着大部队，慢慢悠悠返回王宫，但看见忽然黏在一起的楚天宸，欧阳云诺两人，就恨得牙痒痒，快把后槽牙给咬碎了。 “欧阳，云诺！我让你不得好死！”?。 ------------ 第40章：吃瓜夫妻两 盛典庆功宴，一直热闹到深夜，才结束。 王上楚敖麟佯装醉酒，在大公公的搀扶，扭扭歪歪的远离了庆功宴会，躲开了宫内所有人的眼线，转而回到了自己寝殿。 楚天宸戴着固定手臂的绷带，站在大殿中央，一言不敢发。 楚敖麟先用清茶漱口，觉得舒服些了，才开口教训，“朕，还以为你能好好对待王妃，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子敷衍于朕的？” 兴师问罪的这一日，楚天宸老早就预料到，只是没想到这样快。 他深呼吸一口气，不做任何辩解，“王兄，臣弟在赐婚前就已经和你说过了，不娶欧阳云诺，只娶贺雅欣。你应该清楚贺雅欣对于臣弟而言很重要啊。为什么当初还要硬塞欧阳云诺给臣弟。” “你说什么？”楚敖麟扑闪眼睛，有些疑惑，“你说那个小贺氏对你很重要？朕一点都没看出来啊，一个机缘巧合成为你玩伴的商贾之女，有什么可重要的？” 楚天宸看向楚敖麟，“王兄，不要明知故问好吗！就因为她是一介商贾之女，就不配了吗？当时要是因为有她在臣弟身边守着，臣弟也不会活到今日！” “荒唐！”楚敖麟气得太阳穴一直在突突突的疼，他抬手揉捏了一番，“朕，没忽略掉她当时保护你有功劳，但你真的忘记什么吗？谁才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楚天宸一怔，眼里对于贺雅欣的信任有所动摇，“王兄，你在说什么！臣弟记得就是她，没有别人了呀！” 楚敖麟对此没什么可说的，“算了，算了。事儿，是你忘记的，朕给你记着。事后想起来，不要后悔就成。你能对人家不仁不义，不代表朕会如此无视你之前对欧阳云诺做过的错事。” “要打要罚，听王兄安排便是！”楚天宸欣然接受。 “谁说，朕要罚你，打你了？”楚敖麟被他的坦然给吓到了，“小贺氏，恃宠而骄，屡次蛊惑你宠妾灭妻，这笔账要不是看在她有孕的份上，朕都想亲自送她去尼姑庵悔改了。要不是秦御医故意说漏嘴，朕都不知道云诺在你府上过得猪狗不如，还差点丧命！” 楚天宸再次听到这些事情，心不由得抽抽了，“王兄，臣弟知道错了。也已经狠狠教训和警告过小贺氏了，王妃和欧阳老先生那边也已经沟通过了。” “鬼知道你是真错，还是假错？”楚敖麟不信，“你这条命，这条胳膊，是欧阳云诺给你捡回来的。还有今日的面子，也是她冒死给你争取回来的！人家一声怨言都没吭过，默默给足了你和小贺氏的该有的面子。你拿什么回报人家？” “是，王兄教训得是！”楚天宸后悔当初，自己眼瞎，自闭，自私又自大，丝毫没想过去了解欧阳云诺。 要是了解了，也不会造成今日这种，内心说不来上感受的局面。 不过回忆起，白日欧阳云诺那一抹红色装扮，在赛场上的那种爽朗，豪爽，动作干脆利落，眼神犀利的模样，他倒是有些心动，更是庆幸欧阳云诺是他的王妃。 楚敖麟看他嘴角莫名勾起笑了，气不打一处来。 “还笑！你到底笑什么啊！朕说错了什么？四弟！” 嗯？楚天宸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回忆欧阳云诺的身影而笑了，脸顷刻绯红，“没，没什么。王兄！就是想到了一些事儿。” 楚敖麟也是过来人，见其脸颊绯红，又不明所以甜甜一笑，反而调侃起来，“怎么，现在觉得欧阳云诺顺眼儿了？心动了？比你那哭哭唧唧，柔弱不能自理的小贺氏，美多了？好看多了？啊？” 楚天宸不好意思抿抿嘴，“王兄，别拿臣弟逗趣了。云诺，她……还在生本王的气。今日之事，本想和她好好庆祝，说说话的，可人家不待见啊。” “哦。”楚敖麟一脸吃瓜，“哟哟，现在想挽回人家了啊！哼，换做是朕，打死你都不解气啊！” “王兄，真会说笑。就别落井下石了，臣弟当年赌气，过错了。想弥补，却又不知道怎么弥补回来。” “朕倒是有法子，想不想听？”楚敖麟贱兮兮道。 楚天宸傻傻的相信，“有什么法子？臣弟真的很想缓和与云诺之间的关系。” “把那些奏折看完，朕就告诉你。”楚敖麟指着书房内，那堆积成两个小山的折子说。 楚天宸顺势望去，“王兄，你没开玩笑吧。这……。” “爱看不看，朕不求着你。反正是有人求着。” “好，臣弟这就帮王兄看看。也是不知道，王兄怎么会积累那么多的折子没看。”楚天宸认输。 楚敖麟回应，“边境军事，朕看着就头疼，大战小战不断，还有冬季突然冒出来的土匪窝，强占军营要塞……。” “原来如此。臣弟明白了。” 另一边，欧阳云诺受王后盛静怡款待，入宫内温泉享受，作为侧妃的贺雅欣也想沾沾光，脸皮厚的捧着一大堆沐浴用品找了过来。 守门的宫女桃子姑姑，拦下了贺雅欣。 “小贺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请回吧。” 贺雅欣突然被拦，干笑两声，眼神往门缝的烟雾缭绕看去，内心十分想进去。 “姑姑，我也是宸王府的人啊。这，王后恩赐，也算我一份吧。何况，我和王妃亲如姐妹……。” 桃子姑姑始终谦逊微笑，“小贺氏说笑了，王后只请了宸王妃一人，并没有说也请小贺氏你啊。” “怎么会呢？姑姑，是不是忘记了啊。我真的收到了邀请啊。”贺雅欣一再强调，身子往前挤了挤，肚子显得是故意撞过去的。 以为桃子姑姑会识趣躲避，没想到是一手拦住了，并且还给推了回去，整个人站在门口，“小贺氏，请自重。不要为难奴婢，也不要自取其辱。” 贺雅欣后退两步，脸上挂不住面子，也不想灰溜溜走了，声音略大一些，“桃子姑姑，你是在为难我！” ------------ 第41章：温泉谈心，隔墙有耳 这一招，对于深知后宫生活险恶的桃子姑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她还是微笑的挡在门口，一再强调着，“小贺氏，请回吧！” 贺雅欣盯着眼前的人，努努嘴，“不是，姑姑。王后娘娘可能邀请我了，没告知你一声呢？要不，让我进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桃子姑姑没正眼瞧她，“小贺氏，请回！若你不走，别怪奴婢亲自护送你回去！” “这……。” 贺雅欣脸皮再厚，也耐不住三次被拒，何况周围还有许多人宫人看着呢。她简直丢脸到家了。以前，她入宫以来可没受到过这种待遇啊。 不知怎的，今日所有的人都要和她对着干一样，处处惹她不顺心。 桃子姑姑见贺雅欣愣在原地，气鼓鼓欲言又止的，再次下逐客令，“请回！” 贺雅欣偏不，她低眉思量一会儿，最后扯下手镯，偷偷塞进桃子姑姑手里，挤眉弄眼恳求，“姑姑，就通融一下嘛！我也想伺候王后娘娘沐浴啊。” 桃子姑姑木了一下，微笑反手把镯子又塞了回去，“小贺氏，你这是在贿赂奴婢！” “哎呀！这不是贿赂，而是礼物，礼物，懂吗！今日是我们王府夺了头彩，我高兴送你的！”贺雅欣不达目的不罢休，还想拉拢和对方的关系，套近乎。 兴许是门外的极限拉扯，让盛静怡听到了，内心不禁烦躁，对欧阳云诺说，“你好好泡着，本宫去会会这小贺氏！” 欧阳云诺摆摆手，当作知道了，躺着舒服。 “姑姑，门外何事，这般喧闹。”盛静怡穿着披风前去询问。 桃子姑姑应声，把门打开一些，殿内的热浪立马跑了出去，正好撞在贺雅欣期待的脸上，弄得一阵湿润。 “王后娘娘，是小贺氏，说你忘记邀请她一同沐浴了。”桃子姑姑说。 贺雅欣一听这说法不对劲，跟着解释起来，“臣妾没说，只是想来伺候王后娘娘沐浴。” 盛静怡站在门口，不满盯着贺雅欣，装备带着可真够齐全的，怕不是来伺候她沐浴，而是想要讨赏的。 “小贺氏身子沉重。本宫可不敢使唤！今日乃是你们宸王府获得头彩，这赏赐断然不会少了小贺氏你的。” “臣妾知错了。”贺雅欣忽然跪下，“臣妾没有那个意思。王后娘娘息怒啊！” 盛静怡瞥了地上的人一眼儿，“起来吧。姑姑，一会儿把本宫宫里的那一金锁项圈拿来，送给小贺氏。当作是本宫对她孕育宸王子嗣的奖励。” 桃子姑姑欠了欠身子，“是，奴婢这就去。” 贺雅欣获得奖励，却并未有起身的意思，“多谢王后娘娘赏赐。但臣妾，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 盛静怡懒得和她扯皮条，“行了。退下吧！” “不是的……王后……娘娘啊。” 咿呀，门又一次关上了。而这一次，没有二次打开的机会。 脸上的闷热，也变成了寒夜的冰冷。 贺雅欣抿抿嘴，在侍女的搀扶下起了身。她内心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 桃子姑姑猛然搀着她的臂弯，强硬带着走，“走吧。小贺氏，随奴婢去领取你的赏赐！” 轰走了烦人精，盛静怡算是明白了欧阳云诺在王府上的感觉了。 “这小贺氏，不简单！不达目的，不罢休！刚才本宫什么责怪的话都没说，她倒好，直接跪在地上了，显得是本宫在凶她一样！” 欧阳云诺扯下盖在脸上的毛巾，笑了笑，“她的心机和手段，怎么能和后宫那些妃嫔们比呢。算是最低级的手段了。往日里，我都不想和她斗，会拉低自己的档次。” 哗啦哗啦……。 盛静怡重新回到温泉的怀抱，往欧阳云诺身边靠去，“不是你不想斗，而是天宸根本不会帮着你，相信你。” 一语中的。 欧阳云诺尴尬笑笑，“算了，算了……死过一次，没必要再死第二次。还得要死在同样的事情和手法上！” “呸呸，呸呸！大好节日，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赶紧给本宫呸呸掉！”盛静怡突然严肃，迷信起来。 看她这般紧张，欧阳云诺跟个乖孩子一样，装模作样呸呸了几声。 “好了吧！你也真是的，那么敏感干什么。不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云诺，和本宫说实话，真心的。”盛静怡脸色唰的一下，阴沉下来，正经的看着欧阳云诺。 “怎么了？”欧阳云诺被她的正经，搞得有些不自在，也端正态度。 盛静怡牵着她的手，紧紧握着，“告诉本宫，你对天宸有感觉？不想和天宸有个孩子吗。” 奇怪了，这是突然搞催生啊。 重生前她有幻想过，也想拥有过，重生后，她就无所谓了。 欧阳云诺抿了抿嘴，回答模棱两可，“顺其自然。反正，强扭的瓜不甜。以前我是讨好过，也伺候过，真心拿出来了，又被狠狠摔在地上践踏过。现在，看淡了，无所谓了。他爱谁谁去。我和他，就是一纸婚约。” 听她如此放弃，盛静怡怒了，“不可以放弃啊！再争取一下，本宫相信天宸会知道谁对他最好的。他会记起来，谁对他最重要。” “别了。碎掉的心，还怎么能拼回来呢。死了就死了，没有死灰复燃这个说法。”欧阳云诺越是笑着淡然，语气越是轻松无比。 盛静怡就越发生气，越发的心疼，“本宫，要是知道你那两年是这样熬过来的，定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在王府苦撑。” “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及来干什么呢。反正，今日我玩得挺开心的！好久没有这样子活动筋骨过了！” “还说！就你觉得开心，不知道本宫看着，差点就想冲下去打断比赛了。” “没事儿，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的。”欧阳云诺说着，眼看时辰不早，“静怡姐，这个时辰了，你该去伺候王上就寝吗？” 盛静怡瞟了一眼，“没事儿，他在御书房里忙着呢。不过，我也是泡得有些晕，先出去了。” “好。我再待会儿吧，一会去要看到楚天宸那张臭脸，就不舒服。”欧阳云诺小声吐槽，目送盛静怡离去。 完全不知道，楚天宸在忙完奏折后，被楚敖麟悄然安排了进来，之前她们两人的谈话，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 第42章：被迫在一起的两人 “本王这张脸怎么臭了？还影响你啊。” 楚天宸慢步而出，站在水雾纱幔后，眼神根本不敢往温泉池子里看去。 嗯？我去？这家伙怎么找过来了。啧，烦死了。 欧阳云诺把自己身子泡在池子中，只是露出个脑袋，不悦道，“又来找我替小贺氏出头啊！先声明，我可没让静怡姐罚她跪在门口受冷风不起啊。你要是觉得还是我的注意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面对她的一顿叨叨，楚天宸还有点转不过来弯来，“什么小贺氏？小贺氏来过这里吗？” “装！要不是小贺氏给你告状，你会悄然摸进来，找我算账啊。”欧阳云诺已然把所有预知结果先说了出来。 反而是这种条件反射的态度，让楚天宸不明所以，也同时让他知道了自己曾经的武断，对欧阳云诺造成的心理伤害。 是不可逆转的！ “本王还真不知道，小贺氏擅自找过来啊。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没什么事儿。” 对此，欧阳云诺微微皱着眉头，“你又有什么事儿？不是来和我吵架，那是来偷窥我沐浴的吗？你这癖好有点特别好。” 嘿，这女人说话那么刺耳的啊。 楚天宸哀叹两声，也实属不敢再往前走去，“本王是被王兄拉过来的，说在这里等他，谁知道……。” 王上？想着刚才盛静怡找借口离开，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啊。 好一对用心良苦的哥嫂啊！ 欧阳云诺长叹，“你我，都被王后和王上摆了一道。你去瞧瞧，来路和去路是不是都被封锁上了。” 其实刚进来听到她们谈话的时候，楚天宸已然心知肚明了。 “不必看了。定是锁上了，今夜，你我怕是在这温泉殿就寝了。” “好啊。”欧阳云诺爽快答应，往远一些的地方游去，勉强上岸，穿上了衣衫，一身湿润的就站在对面，“你就在对面，我在这边，互不干扰！” 楚天宸望着对面模糊身影的她，心里十分不爽，“不过来伺候本王吗？本王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 欧阳云诺拨弄湿润的青丝，“去把小贺氏请来，她很乐意伺候你。” “眼下，整个殿内就只有你我两人！就不能委屈一下？”楚天宸微怒。 “不能！你就这样整着衣衫躺下吧。我不会越界，你也别想越界！”欧阳云诺冷笑，眼里都是无限的嘲讽。 楚天宸呆站在原地，脑中回想方才她们的谈话，声音不由得低沉而下，“云诺，刚才的话，你是认真的吗？” “什么话？”欧阳云诺注视对面的他。 “就方才你和王后说的话。你……真的对本王无所谓了？”楚天宸还是问出这句让他扎心的话。 欧阳云诺坦然点点头，没有一丝眷恋和依赖，“是的。无所谓了。只要小贺氏不主动找我麻烦，那我也不会睚眦必报。也不会让你难堪，明日你回去后，记得和她好好说道说道。别再想以卵击石了，免得一尸两命。” 如此局面，明明是楚天宸一直想要的，谁都不打扰谁。 可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是那么叫人难受。 楚天宸终究还是贪婪的，他摇摇头，“不！你不能单方面对本王这样。本王知道，是本王伤害了你，但你不能一丝机会都不给本王啊。有心弥补，你却还拒绝，你想让本王如何。” 当要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欧阳云诺就想过，什么机会都不给。避免粉碎的心，再次被伤害到连一粉尘都不剩。 “我对你已经没什么奢望可言，你也不用想着要弥补我什么。因为……一切已然不值得。” 为什么，能做到如此淡定说出这种话来？ 楚天宸不甘心，“云诺，你一定要这样惩罚本王吗？” “惩罚？”欧阳云诺疑惑重复，随即笑着自然，“想多了。夜深，你该去休息了。” 说着，欧阳云诺的身影就消失在纱幔之后，楚天宸见状急了，不顾一切落入温泉池，踏水追了过去，“等等，云诺！” 听着身后传来的水花声，欧阳云诺有些意外，再次回到温泉池边上，居高临下盯着浑身湿透的楚天宸，“疯了！你弄湿了自己，殿内没衣服给你换啊。” 楚天宸仰视眼前的人，手不自觉伸过去抓住她的脚踝，“云诺。不知为何你长得很像本王儿时的救命恩人，不，是一模一样，身上都带着光！” 天啊，这是个什么土味情话？ 他何时候觉醒这种技能了？ 欧阳云诺面若木鸡，有些不知所措，“记得，你的救命恩人，不是贺雅欣吗？怎么又变成是我了。” “是，是小贺氏没错。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又是哪里比对不上！小贺氏，她……。”楚天宸说着，搜索脑海中的那一个模糊记忆，回忆着，回忆着，头疼了起来。 欧阳云诺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苦肉计，想让她心疼服软，再次回到他的身边。继续看他和贺雅欣日夜卿卿我我。 “先从池子里出来，然后你在慢慢想啊。殿内，似乎只有我的衣裙了，你这体形体格，应该勉强遮掩一些吧。不行，我去把纱幔给你扯下来，裹着啊。” 楚天宸回神，不愿松开手，反而握着更紧，“别走！本王……。” 感受脚踝被捏紧那一刻，欧阳云诺无奈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命令口吻，“松，手！” “松开了，你又想和本王拉开距离是吗。”楚天宸执拗。 “楚天宸，我的耐心有限。”欧阳云诺说着，半蹲下身子，捏起他下巴眼神警告。 楚天宸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警告，小心脏莫名乱撞了起来，眼神开始飘逸，“云诺，你……走光了。” 欧阳云诺一惊，颔首低头看了一眼，单手扯着衣衫，“松手！” “好，好。” 楚天宸松开了手，从温泉池子出来了，一身湿湿哒哒的。 殿内，当真没有准备男子的衣衫，欧阳云诺只好扯下幔帐，扔给楚天宸，“没办法，就将一下。明早我再命人送一套衣衫过来给你。” 楚天宸看着手里的幔帐，不由得笑了，“想不到，我们两人终究是被王兄和王嫂算计了。” ------------ 第43章：家门口吵架 次日，温泉宫殿门外。 盛静怡和楚敖麟两人，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俯身贴耳听着墙角。 “王上，你说他们两人昨晚有没有打起来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四弟，还不至于动手打女人。朕相信，他们两人一定能解开误会，重归于好的。” 盛静怡听着听着，愣是一点想听到的声音都没有，有点担心，“要是这招，不好使！可要怎么办。总不能老盯着吧。” 楚敖麟没想过这个问题，迟疑半晌，“朕，还真不知道啊。再不和好，朕也是没法子了。” 两人嘀咕着，一副一国之主，一国之母的模样，像是一对好事儿的平民小夫妻。 吱呀！ 门忽然开了，两人的大脑袋，不由自主往楚天宸身上贴去，听到一阵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和无奈叹息声。 楚敖麟一怔，连忙端正身形，重重咳嗽两声，仰着下巴，威严起来，“四弟，昨晚睡得可好？” 盛静怡也顺势整理妆容，缓解方才的尴尬，眼神往里头望了几眼，“云诺呢？你该不会把人给气走了吧。” 楚天宸恭敬行礼，“王兄，王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楚敖麟说，“明知故问！朕和王后在帮你，你别不知好歹，不识趣！人，哄好了吗？” “怕是辜负两位的好心了。”楚天宸苦笑，踏出宫殿，“云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想与臣弟重归于好了。” “那都是你活该！朕也是无能为了。”楚敖麟气恼，自己的心思全白费了。 盛静怡哎的一声，瞧见欧阳云诺出来了，上前把人拉往另一边去，说悄悄话。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把握好呢。” 欧阳云诺不悦瞪着盛静怡，“静怡姐，你这大后宫是太闲了，没人给你玩儿。就拿我开开涮是吧！” 盛静怡扑闪眼睛，有点心虚，“说什么！多少年好姐妹，本宫不会害你的。难道，天宸不好啊。” “好好，他很好，非常的好。身材好，睡姿好，体格好……。” “嗯嗯，然后呢，然后呢……。”盛静怡听着兴奋，脑补出了一系列儿童不宜的画面，催促想听后续。 欧阳云诺语气一转，带着丝丝埋怨警告，“我和他的事情，你少插手！这次就算了，但凡还有下次，我直接动手拆了你的宫殿！静怡姐，你知道我的。” 受到威胁，盛静怡还是有点怕，求饶着，“好好，不插手便是了。日后，小贺氏再找你麻烦，告诉本宫，本宫替你撑腰！” 欧阳云诺拍拍她的手，“心领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盛静怡真不想放欧阳云诺回去，“要不，多留下几日陪陪本宫？也给玲玲做个女先生，可好？这丫头，太皮了，本宫教不好。” “女先生可以有，不过这王宫，还是不适合我的！”欧阳云诺婉拒。 另一边的楚敖麟好生打量身边的楚天宸，身上的戾气明显少了许多，看待欧阳云诺的眼神变了。 “朕，是不知道你们昨晚到底说了什么。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对她上心了些。” 楚天宸收回眼神，笑笑，“其实，云诺说的对。臣弟现在做什么，对于她来说都是白费和枉然的。毕竟，是臣弟有错在先，不能怪云诺如此冷落臣弟。加上小贺氏……有个谜团还没解开的。” 楚敖麟惊异哦了一声，“什么谜团？难道，小贺氏的野心还不止那些吗？她可是差点把欧阳云诺害死的人啊。还想借着你的手，把人给赶出去。公然违抗朕的旨意。” “这事儿，不好说。臣弟对于儿时和父王巡游的记忆，有些模糊，特别是那次被偷袭的记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楚天宸说着，不自觉摸了摸脖子。 “哦。”楚敖麟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宸王府经过小个把月的里外修缮，眼下终于全部修缮完毕了。 欧阳云诺从宫里回来后，简单收拾一些随身物品，便打算回王府重新安顿，重新生活。 却在自家门口被欧阳景逸给叫住了。 “云诺，等等。为父有话和你说！”欧阳景逸小碎步追出来。 欧阳云诺把物品交给鸾音，独自上前迎接，“什么事儿？爹！” 欧阳景逸气原地深呼吸一会儿，正了正音色，压低声音教训，“为何不听话！为何要在盛典抢出风头，为何不给宣王面子，要当着众人的面，碎了他发冠！你这不是在打脸吗！” 内心还期待欧阳景逸会说些叮嘱暖心的话，结果一张口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 欧阳云诺嘴角往下耷拉一下，“打什么脸？最后，我不是把头彩转送出去了吗？你还想让我怎样。” “放肆！”欧阳景逸低嚎，手总想扬起来给她一耳刮子，“你这样子，怎么给弟弟妹妹做榜样。为父说过，要低调，谦逊行事，过去十几年，不是做的挺好的吗？怎么忍耐一下不行吗！非要把你会的全部展示出来是吗！” “爹，你说我已经全部照做，照做了十几年还不够？我无时无刻不为弟弟妹妹们着想，我哪一次出错了，牵连到弟弟妹妹呢？为什么，我要隐忍？娘，就是因为隐忍，才被二娘给活活气死的。也是爹，你给二娘气死我娘的本事！” 本来欧阳云诺不想吵，还是在自家门口和父亲吵架，可欧阳景逸偏偏就是那么气人。 “住口！”欧阳景逸忍不住大叫起来，“事情都过去，还提来干什么！不知道树大招风吗！你这样做，为父怎么保护你！” 欧阳云诺对此忍俊不禁，“保护我，还是保护你自己，还是二娘呢？若不是二娘又对你说什么妖风，你会冲出来，对一个要离家的女儿，说出这种话来？难道我活着，就很容易吗？很风光吗！” “云诺，为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盛典那一战，怕是会招惹更大的麻烦啊。”欧阳景逸没想和她吵架，可话到了嘴边，老是变成了刺儿。 “那也是我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以前不帮我，还听信她人之言，责罚于我，事实对我过分苛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爹你，这样子恨我！自从娘去世，弟弟妹妹出生后，爹你就变了。我是欧阳，可我根本不是这个家的人是吗？” ------------ 第44章：王爷求抱抱 “不是……这样的。” 面对欧阳云诺发自肺腑的一系列疑问，欧阳景逸居然胆怯了，他没那个勇气去承认过去种种是偏心导致。 他只想家庭和睦，一帆风顺而已，不想把事情搞得这般复杂，事情偏偏不如人愿。 欧阳云诺乘胜追问，“那是怎样的？爹，你倒是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啊！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满意，让二娘满意？啊？” 回想过往，欧阳云诺一直都在分担家里的事务，也一直在尽心尽责去照顾弟弟妹妹，没有一件事情让他过分担忧的，也让他和以前一样，安心在书院教书。 欧阳景逸水汪汪凝视眼前的人，竟而说不出一句话来，大概是真心亏欠到无地自容了吧。 不过有人没有亏欠，反而还踩在人家头上，耀武扬威的。 苏晓柔迈着柳叶腰出来了，“云诺，你怎么能这样子和你爹说话！你爹这样说，都是为了你好。不要以为你，在盛典上出了风头，给两家争光，就可以这般毫无礼教，去教训你爹了。” 欧阳云诺看向苏晓柔，再看看欧阳景逸的反应，一切都明白了。 “好。娘走了，爹你也是这般闷不作声！让二娘给你帮腔搭调的。如今，我被人压一头，你还是闷不做声，想做个和事佬。好，我成全你！” “成全什么成全？别把自己过往牺牲说得那么伟大，为了弟弟妹妹，那些事情不是你应该做的吗？作为大姐，你更因为稳重才是啊。不要因为你出风头，把自家给害了！宣王人心叵测，谁知道会不会给你爹下绊子呢。”苏晓柔嚷着，靠近欧阳景逸。 欧阳景逸努努嘴，往边上移动一下，“你给老夫闭嘴！你一张嘴，空气都是臭的！” “老爷？我这是帮你说话啊。云诺，这般反抗你，我作为二娘不能替你打回去了？”苏晓柔觉得好笑。 欧阳景逸挥了挥袖子，把人给推开，“老夫和云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老爷，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嫁出去的女儿，回来了找父亲吵架的？没这个道理啊。”苏晓柔吵吵。 “聒噪！你哪里比得上惠淑一分半点的。真是登不上大雅之堂！” 苏晓柔一听，自己比不上那个死去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哼。人都死去了，你还拿这个说事儿！” “闭嘴！”欧阳景逸震怒，恶狠狠盯着苏晓柔，“没你的事儿，给老夫滚回去！丢人。” 两人在欧阳云诺面前吵吵，真是好和谐的一幕呢。欧阳云诺重新调整情绪，“我走了！放心，我不会再回来了招惹你们二位心烦的。好自为之。” 欧阳景逸不舍，“云诺，为父……。” “没必要了。当你从心里开始怀疑我，对弟弟妹妹不好的时候，我就已经成为了你眼里的恶人，这个标签去不掉了。” “是……有空，回来坐坐。”欧阳景逸还得客气一下。 欧阳云诺觉得这话很搞笑，头也不回转身前往等候多时的马车，在鸾音搀扶下入了车内。 楚天宸在车内，一直都在关注她的事情。 “又吵架了？” 欧阳云诺摆弄裙摆，“都看到了，别问！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本王也想啊。可你这双眼通红的，本王不能视而不见。”楚天宸浅笑，拍拍自己右边肩膀问，“要不要借个肩膀给你？” “算了，你这肩膀我靠不起！留给小贺氏去吧。”欧阳云诺还是那副生硬的神态，所有苦闷都得自己咬牙咽下。 “一定要这般逞强？本王不说，没人会知道你哭鼻子的。”楚天宸再次示意，内心是很想她的主动靠近。 欧阳云诺偏不，屁股跟长了钉子一样，死磕在侧坐之上，跟随马车摇曳，摇摆。 楚天宸有些不悦，清了清嗓子对外头的凤天吩咐，“速度太慢了。快点回府。” 凤天一愣，后来把马车赶得快了些。颠簸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猛。 本来就是硬座的欧阳云诺，觉得屁股颠簸着疼，为了自己的屁股不开花，她把披风往坐垫下塞去。刚一起身，马车就飞快踏过路面大坑。 咣！咻！ 马车整个腾空飞跃而起，车内没坐稳的欧阳云诺，感觉自己忽然轻飘了起来，在空中停顿半秒，又重重往一边倒去。 “啊！” 楚天宸趁着欧阳云诺起飞那个间隙，把人给霸道搂入怀中，“瞧瞧，坐在本王身边，也不会起飞了。” 感受身边的温暖和柔软后，欧阳云诺才后知后觉，“楚天宸，你给我耍心机是吧！这马车，你自己坐，我骑马回去！” “别！”楚天宸单手将人控制得死死的，好看的脸凑到欧阳云诺跟前，笑着邪魅，“你要是出去了，外头人怎么看本王？乖乖呆着。” “温泉殿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互不干扰的，你这是又在干什么！” “本王想了想，后悔了！你继续你的冷战，本王干自己的事情，并不冲突吧！”楚天宸果然邪恶。 欧阳云诺倒吸一口气，“男人的嘴，永远都是不可信的！你卑鄙！我说了，不想和你有任何联系，就不要来招惹我！” “明明是你先招惹本王的啊！云诺，本王发觉……这样的你，有点喜欢。”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求求你和以前一样，无视我，好不好！放过我，别再折磨我！”欧阳云诺蓦然哭着恳求。 一看到怀中的人，哭了。 楚天宸立马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哄着，“别哭，别哭！本王，没有恶意。就想多和你在一起，多了解你一些。以前是本王混蛋，赌气上头，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欧阳云诺抹着眼泪，“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本王会时间去证明的。本王真心悔改，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的。”楚天宸捧着她那泪哗哗的脸，心疼到差点不能呼吸。 以前贺雅欣哭的时候，他都没这般疼过。 “我，不，信！” ------------ 第45章：我住哪儿？ 此时，马车也停下了。 不等凤天准备好脚蹬，欧阳云诺便抹着眼泪，一股脑冲了出去。 “啊？王……妃？”凤天疑惑望着远去的人影，有点无奈。 楚天宸却显得意犹未尽，慢悠悠下车，“云诺，进去了？” “是的，王爷。”凤天边回应，边伸手搀扶，“你和王妃又吵架了？王妃哭着进去的。” “没事。走吧。” “是。” 只顾着逃离楚天宸怀抱的欧阳云诺，根本没发现府上的下人们竟然夹道欢迎，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恭敬二字，微微弯着身子。 显得异常诡异和恐怖。 以前她在府上，可是没人欢迎的啊。 欧阳云诺不自觉放慢脚步，环视院内一眼，凡是能站下人的地方，都站满了人。 “又想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郝管家迈着愉快碎步上前迎接，“王妃，怎么那么早就回府了？正院还没收拾好呢。” 欧阳云诺浅笑点头，“郝管家，这是怎么回事？我，应该没做错什么事儿吧。大家伙眼神怪怪的呢。” 郝管家豁然一笑，解释，“王妃莫怕！大家伙听闻了你在盛典的事情，都发自内心敬佩您呢。您是王爷，乃是王府的大恩人啊。好过那小贺氏，只会哭哭啼啼。” 正说着，贺雅欣就冒了出来，像是掐好时机一样。 “姐姐，你可真会享受。和王爷一道回来，妹妹好生羡慕和嫉妒！” 欧阳云诺刚收拾好的心情，又变得不爽起来，她深吸一口，面向贺雅欣道，“人，就在门口，没人拦着你去迎接。当心地滑！” 贺雅欣一怔，摸着又圆润的肚子，阴阳怪气显摆，“妹妹身子又重了，怕是不能多多走动。” “那就没办法了。”欧阳云诺扬扬手，准备返回自己的院子。 不料，贺雅欣压根不想放过她，“姐姐，急什么！这人啊，在宫里出了风头，拿着圣上恩赐，就开始变得目中无人了，臭显摆了。哼，要不是妹妹有孕在身，那天的事情，哪儿能轮得到你啊！”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怀孕，又不是我让你怀的！还要怪我抢了你风头？你这逻辑真有意思！” “哼！小人得志，不要以为你为王府争光，就能获得王爷的心。想都别想！”贺雅欣说着，面目可憎起来。 这话说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欧阳云诺只觉得贺雅欣有些聒噪，她扬手就给了对方一个好看的耳刮子，“这王府我才是王妃，你一个侧妃，凭什么在我脸上摆谱？谁给你的勇气和胆量。” 一巴掌下来，可把贺雅欣给打蒙圈。 她惊异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叫道，“你，敢打我？！欧阳云诺，你越来越放肆了！还敢打我，信不信我告诉王爷。” “一巴掌而已，我还可以给你一脚。要不要？”欧阳云诺耸肩一笑，抬腿示意。 贺雅欣顿时无话可说了，护着肚子向后退了几步，“你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 “哦哟，你好厉害哦。我好怕怕啊，求求妹妹放过我吧，我真的好害怕，不要把我关小黑屋，不要放蛇虫咬我……求求妹妹，高抬贵手吧啊！” 欧阳云诺顺势她的气焰，突变嘴脸，央求讽刺。 这一幕，正好让楚天宸瞧见和听见，他先是愣了愣，最后坚定的往欧阳云诺身边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 贺雅欣一看楚天宸回来了，马上变脸，笑着谄媚又带着丝丝委屈，“王爷，臣妾什么都没做，姐姐就这般给我了一巴掌。你看，臣妾的脸都红了。” 望着她脸上那个巴掌印，楚天宸紧皱眉头，望向欧阳云诺求证，“好端端的打人干什么？万一她动了胎气怎么办。” 欧阳云诺远离他半步，将打人的手，往他衣衫上蹭去，“手脏了。你看她面色红润，中气十足，肚形圆润饱满，气息平稳，那里像是动了胎气之人。就算是动了，我也能帮她平稳下来。” 楚天宸细细观察贺雅欣几眼，还真如欧阳云诺所说的那样，状态好得不能再好。 “小贺氏，本王不是命你好生在院内休养安胎，怎么还要跑出来？” 贺雅欣颔首一笑，“这不是孩儿，想王爷了。一直不老实的，弄得臣妾不舒服。这才出来的。院内也早些准备了茶点，都是热乎的。王爷舟车劳顿，定是累了，不如先去臣妾那儿休息一下？” 话音刚落，欧阳云诺冷脸招呼不打，就大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完全不给楚天宸拦住的机会。 郝管家却疾步追上拦住，“王妃，你的住所已经换地方了。冷院已经不是你的了。” 什么鬼！出去个把月回家，自己的院子还被偷了？！ 欧阳云诺不解，“那我住哪儿？偏院厢房，还是园林小筑？还是更远的柴房？” “都不是！”郝管家笑着摇摇头。 “总不能让我去睡大马路吧！”欧阳云诺指着门外开玩笑道。 楚天宸这会儿出声道，“和本王一个院子住！” 什么？ 欧阳云诺惊愕，浑身抗拒。贺雅欣惊讶，带着不甘心和愤懑。 “王爷，这……不太好吧！”贺雅欣呵呵两声，脸上写满不高兴三个字。 楚天宸疑惑反问，“有什么不太好？云诺是王妃，本来就是和本王一个院子住的，眼下只不过是拨乱反正，你又有什么意见？” 贺雅欣皱着秀眉，小声嘟喃，“以前，不都是和臣妾一起的吗？王爷，这……。” “小贺氏，摆正你的位置。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楚天宸听出她的话外之意，严肃起来，“想想你之前背着本王做的事情，还想让本王继续恩宠你，那不太可能。小贺氏，你能活着已然不错，别太贪心。” “王爷，臣妾真的知错了。”贺雅欣突感害怕，提着裙摆，跪得干脆利落。 楚天宸冷哼，看都不再看她一眼，直接冲着欧阳云诺走去，强行把人给拽入正院。 想着还能重新挽回两人亲密关系的贺雅欣，这下子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前后都不讨好，还在一众新下人面前，丢了自己的颜面。 “赖嬷嬷，王爷就算是有气，态度也不至于这样大转变啊。”贺雅欣不满。 赖嬷嬷扶着她起身，“没事儿。先让王妃得意一段时间吧！夫人已经收到了信，等到你快临盆的时候，也就到了。” ------------ 第46章：追妻之路开启 被拽到正院的欧阳云诺，在厢房门口还是甩开了楚天宸的手。 “又想玩什么把戏。我在冷院住得挺好，没必要和你住在一起。” 楚天宸笑看眼前的人，“在马车上，本王就说过了。本王会用行动去证明，本王的真心悔改。” “那你的心，还挺多，也够花的！小贺氏有孕在身，你作为王爷不该多多照顾小贺氏，反而转过来讨好我。就不怕外人说你是个人渣吗？” “渣不渣，你还不清楚！就算本王是那种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你也得受着！”楚天宸坏笑。 欧阳云诺努努嘴，不想搭理，开始在院内四处瞟望，指着不远处的偏房道，“我可不会和你同一个屋檐下，对面的小房子，我要了。郝管家，去收拾！” 郝管家干笑，不敢动，“王妃，别为难老奴。就和王爷一个屋吧。” “不管你怎么闹，你都得和本王一个屋子，一个床榻！” 欧阳云诺最不怕就是威胁，她点点头，撸起袖子说，“行，我自己去收拾！反正我又不是残废。” 楚天宸见人真是倔脾气，一点服输的迹象都没有，“不是，云诺。你真要做到这种地步吗？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呵呵。”欧阳云诺哼笑，摸着鼻尖，“我也不会。毕竟，你很难啃，不合我胃口。” 一句话，惹怒了楚天宸，他大步下了台阶，将人给拉住，“你是在说本王，让你倒胃口是吗？” “不然咧？”欧阳云诺回应淡然，奋力挣脱了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他那受伤的左臂。 “啊！嘶哈！” 楚天宸吃痛，捂着痛处，微微弯着身子向后踉跄几步。 欧阳云诺见状，内心有点触动，很想冲上去关心，还是忍住了，扭头哼了一声，“我可不是小贺氏，给你想要的温柔。” 楚天宸疼着不像是假象，因为额头上已经冒出细汗，脸色也有点难看起来。 “别和我开玩笑！你这手臂我已经给你接回去了，不至于还疼得这样厉害。”欧阳云诺开始慌了。 “盛典那天，看你和宣王在争锋相对，本王怕你有危险，就拆了绷带。当时手里还提着剑，所以……。”楚天宸闷声解释，神情少许失落，“本王也不强求你什么了，累了。” 看他那样儿，不像是演戏。 欧阳云诺努努嘴，思量再三，内心争斗和纠结半晌后，还是放心不下。 “服了！郝管家，准备热汤，绷带和药酒来。鸾音，去把我之前写好的外伤药膏用药，去采购回来，在院内熬制药膏。” 郝管家和鸾音得令，两人会心一笑，对视了一会儿，就出去忙了。 楚天宸听着身后的人，这样安排得干脆利落，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是硬撑着。 “不是说不管本王了吗？还觉得是本王在骗你。” 欧阳云诺大呼一口气，上前扶着，“是不想管你。但我所拥有的教养和职业素养，办不到不管你。秦御医也真是的，怎么给你做后续护理的。” 楚天宸板着脸，可嘴角总是抑制不住想要上扬，“当天事发突然，也是紧急。没怎么让秦御医照看。” “你是故意的吧。”欧阳云诺一脸嫌弃，将人安顿在暖阁上，此时郝管家也把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楚天宸一手握拳放于鼻下，故作咳嗽扭头过一边去，掩饰内心的兴奋，“怎么会。云诺，这样厉害，本王怎敢故意伤害自己呢。” 欧阳云诺对此不屑一哼，“装吧。来抬手，脱下衣衫，先让我看看怎么回事。” “本王一只手，怕是不行。云诺，你看……。”楚天宸抬手挺直腰杆示意，还有些不好意思。 欧阳云诺明白他的意图，无奈照做，轻轻脱下他的衣衫，一件又一件，剩下白色中衣简单披挂在身上。 左臂的伤势看起来没什么大碍，除了有些水肿，以外并无其他。 “本来静养就好了，你非要提什么剑？这下可好，你直接成独臂大侠吧！”欧阳云诺吐槽，还是小心翼翼给他的左臂热敷一下。 温热的毛巾敷上去后，一阵火辣和疼痛交叉传来。 楚天宸不由得躲避了一下，“嘶哈！” “疼啊？”欧阳云诺一边热敷，一边观察他的神色，“忍着点，一会儿就好。” “云诺的手，可真是灵巧，也长得好看。”楚天宸低眉注视肩膀的那双纤纤玉手，透着一丝被冻伤的粉色。 “再废话一句，我把你另外一只胳膊给卸了！”欧阳云诺厉声威胁。 楚天宸笑笑，“本王不信你敢。” 这话，彻底挑战到了欧阳云诺的底线，她扔下毛巾，抓起楚天宸的右臂，预备卸了。 楚天宸看她来真的，赶紧求饶，“云诺！本王认输，认输。” “不要以为，我帮你疗伤，就认为我会对你产生一丝一毫的情感。”欧阳云诺扔下他的右臂，又继续捣鼓伤药，为他重新敷上，缠了绷带。 又伺候其，把衣衫一件件穿上，整理好。 “现在不会，不代表日后不会。本王有信心。” “呵！”欧阳云诺大抵都是不信的。 处理好这些，她也有些累了，不想和他呆在一个屋子，就往屋外走去。这时候天色渐渐暗淡而下，倒春寒的风徐徐吹来，让她不禁往屋内躲了躲。 咚！ 正好撞进了，不知何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楚天宸怀中，本能跳出去屋子去，“你，又想干什么！” 楚天宸看她这样紧张，很是平淡解释，“不想干什么！本王没你想那么坏，好吗。” “谁知道呢。之前踹我一脚的时候，可坏了！像个恶鬼。” 门外的风，越发寒冷，吹得欧阳云诺瑟瑟发抖，她一边缩着肩膀，一边打着哆嗦。 真是一个脾气大，性格又倔的女人，可心思又格外的细致，胆大又沉稳。偶尔的死犟，还有些可爱。 楚天宸眼里都是粉色桃花朵朵，对着哆嗦不已的欧阳云诺张开怀抱，“是要入屋，还是冻死在外面。小屋子，可冷着呢，什么东西都没有。还有许多老鼠，臭虫。你确定还要去？” 欧阳云诺哆哆嗦嗦，看了那个黑麻麻小屋子一眼，又瞟眼前正嘚瑟的楚天宸，还在犹豫。 结果又是一阵春风带着细雪吹了过来。 “啊啊！好冷，好冷。”欧阳云诺绷不住了，还是一头扎进楚天宸怀中。 楚天宸满意一笑，单手抱着人，往屋内走去，“这就对了！”?。 ------------ 第47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自打之前的事情败露之后，贺雅欣便彻底失宠了。 生活品质一下由王族级别，降到了平民，再加上迎春盛典一事，她在府上的地位越发不重要起来了。 众人都是看在她是个孕妇，应付应付就过去了，压根没有了之前的众星捧月，被人前后簇拥的感觉。 贺雅欣站在屋子前，一直看着正院所在方向，凄凄惨惨，“以前，那都是我的地方，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啊。可笑！” 赖嬷嬷为她披上厚实的披风安慰，“小姐，王爷心里还是有你的。不至于绝情。” “算了，嬷嬷。别再安慰我了。王爷对我的感觉，我还能不清楚吗。”贺雅欣轻叹。 “孩子出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重要的是，我们先保住身子。想法子，缓和与王爷之间的关系。” 贺雅欣低眉看了一眼自己明显的肚子，“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你看欧阳云诺那个贱人，上次大火过后就跟吃了神仙药一般，整个人容光焕发，样貌一日比一日的好看。再看看我……哼。” 赖嬷嬷愁着脸，“小姐，我们还有机会的。不怕啊。夫人，清明前夕就该到了。那个时候，就是王妃的死期。” “嬷嬷，我就怕孩子一出来，长得不像王爷，被发现怎办呢。”贺雅欣忧心忡忡。 “不怕。怎么说，日子算是对得上。王爷不会怀疑的。那个负心汉，虽说下落不明，但也不会有胆子出现，搞破坏。” 一想当时的一夜情的冲动，贺雅欣这心，这肠子都懊悔死了。 腹中孩子越长越大，偶尔的胎动明显，也让她心软，对这孩子产生了感情。丝毫不想把这个孩子当成工具来使！ 贺雅欣摸着肚子，不言语。赖嬷嬷见状，打算把人劝说回屋内休息。 院子外却是意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鹅声，随即几个身影匆匆而过。这引起贺雅欣的好奇，她迈着笨重步伐追出去，一看。 原来是宁安公主楚玲玲。 “公主，可是迷路了？”贺雅欣心生一计，大胆上前搭话。 楚玲玲应声扭头望去，还以为是欧阳云诺，结果是小贺氏，她站在原地，“小贺氏，身子笨重就不要过分招摇了。” 此话倒是让贺雅欣一惊，心中计划怕是施展不开了，但能搭上话，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公主见外了。怎么有空来府上，是来找王爷的吗？他现在应该在军营所。” 楚玲玲不想这没有丝毫营养的女人废话，“本公主来找谁，需要和你一个侧妃说话吗？你有资格和本公主说话吗。” 还真是伶牙俐齿，盛气凌人的黄毛丫头。 贺雅欣忍着不发怒，保持温和微笑，为自己建立一个全新悔过的良好形象。 “是，公主说的极是。臣妾没有恶意，只是看你应该是迷路了。” 楚玲玲努努嘴，警惕打量浑身散发母爱光辉的贺雅欣，稍微放下点戒备道，“本公主是迷路了。进来的急，忘记问四嫂子在哪儿了。你可知道。” 四嫂子？ 这声亲切的称呼，本该是贺雅欣的，如今变成了是欧阳云诺的称呼，她点点头，一手撑着腰往前走一些，“自然知道。臣妾就给你带路。” “别！告诉哪儿走就成。别还没找到地方呢，你就给摔在地上，我可担待不起啊。”楚玲玲赶忙拒绝。 贺雅欣仍旧坚持，“公主说的是哪里话。臣妾，不是那种人。随臣妾来吧。” 看她自顾自往前走，楚玲玲也不好出手阻拦，就和她保持安全距离，不紧不慢跟着，“你确定，你不是那种人吗？上次在会廊桥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还有，母后明明没有邀请你去温泉殿，你又是怎么找到温泉殿，拿了母后的赏赐才肯走的？” 提及迎春盛典的事情，贺雅欣脸上微笑快挂不住了，她像是被人活生生扒了一层皮，无地自容，也无法辩解。 “都是糊涂事儿，糊涂事儿。为了腹中孩儿，臣妾也已经诚心悔过，每日抄写佛经，静心修身啊。” 楚玲玲不屑翻了一个大白眼儿，“那你可真够糊涂的，脑瓜子一定是个豆腐脑，不然不会干出这种愚蠢的事情来。” “啊？”贺雅欣实在是接不住话了，换作往日她立马开撕，打人嘴巴子了。 不过眼前这位是公主，她不敢动。还得要靠楚玲玲的嘴，去打通和王后的关系呢。 “话说，公主大驾光临，找姐姐，所谓何事呢？兴许，臣妾能帮上一点忙。” “你帮不上。就你这点智商和脑容量，帮不上，帮不上。”楚玲玲鄙夷。 就这般瞧不上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好胜心极强的贺雅欣，不怕死追问，“公主不说，臣妾怎么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呢。” 楚玲玲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王后让四嫂子当本公主的女先生，教导本公主学习。你行吗？琴棋书画，你能懂一些，可骑马射箭，武术兵法，你也会？啊，我知道，这些你不会，你就会一些专门勾搭男子的狐媚之术吧。” 贺雅欣脸色顷刻难看起来，可她又无法辩驳，“公主，真会说笑。” “是吗？”楚玲玲感觉怎么走着走着，有些不对劲呢，赶忙停下，“等等，你这是要带本公主去哪里？四嫂子呢！” “就在前面的正院，不远。过了门洞就是。”贺雅欣指着前方门洞解释。 楚玲玲垫脚望了一眼，“当真？别诓我！你知道诓我的下场。” “臣妾岂敢啊。只是王府修缮过了，有些布局格调比之前大了一些，多了一些小路。才会如此。”贺雅欣一再耐心解释。 楚玲玲将信将疑，“最好是这样！” 话音未落，欧阳云诺急切的身影便出现在门洞前，“宁安，你怎么到处乱跑啊。” 楚玲玲一见到欧阳云诺高兴，小跑过去，抱着她，“四嫂子，好久不见啊。” 欧阳云诺抱着楚玲玲，拍拍她的肩膀道，“有多不见啊。刚听郝管家说你来了，我就急忙出去找你。你倒好，自己乱跑啊。” “以为王府和以前一样，谁知道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楚玲玲委屈巴巴。 这会儿，贺雅欣也往前凑一凑，“姐姐，公主迷路。妹妹好心带过来了，不如一起去正院坐坐？” ------------ 第48章：出门，右拐，谢谢。 面对她的提议，欧阳云诺和楚玲玲对视半晌，觉得无所谓。 “那你自己找地方坐着，吃着，喝着。我没工夫搭理你，还得给宁安讲课。”欧阳云诺半默许了。 楚玲玲再追一句，“别想整什么幺蛾子，伤害我四嫂子！” 一对二，贺雅欣还真干不过，她悻悻点头，假惺惺道，“断然不会打扰。等到孩子出生，就妹妹这点学识，怕是会教坏孩子。到时候可要劳烦姐姐了。” 欧阳云诺可不这么想，“只要你那孩子能活到那个岁数，我自然会好好替你教导！就怕，活不到！” 言外之意，贺雅欣能听懂，她干笑不说话，随着两人步伐，再次回到了她之前熟悉的正院，内心不是一番滋味。 而此时的铁骑军营处内。 楚天宸就盛典那天，看到过的奏折，一一盘算天气正式回暖后的一些巡防线路计划，顺便盘点一下边境防线的粮草补给问题。 “王爷，这些土匪头子太过分了。竟然敢冒充士兵，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毁了我们的名声！”凤天愤恨。 “看奏折上所写，像是一般的土匪，可仔细研究他们的作案手法，倒像是有预谋的他国流窜犯，聚集起来的一帮黑户口。” 凤天意外，“王爷，要真是如此，处理起来会很棘手！他国的流窜犯，怎么会进入我国境内，还敢冒充士兵，将军的？每年盘点，都有花名册啊。” 楚天宸摸着下巴，凝视眼前的地图，“那只能说明，边境巡防营管理上出现了问题。很严重的内部隐患，不然不会在短时间内，被土匪强占一个又一个的巡防营，圈地为王！” “主管边境巡防营的邱将军，为何不上报此事？非要等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了，被其他人察觉了，才来上报呢。” “那得要亲自去看看，才能知晓了。先看着名单，挑选一些人员，预备着。到时候一起出发，看看。”楚天宸说着，瞟见屋外天色还算的明朗。 心里想着欧阳云诺在府上干什么呢？又在想贺雅欣有没有继续找她的麻烦。 凤天见楚天宸走神了，连忙道，“王爷，在想什么呢？” 楚天宸哀叹一声，自言自语，“不知道云诺这时候有没有想本王。本王出来这么久，怎么就不知道来送东西吃呢。小贺氏以前还会送一些。” “王爷，属下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讲！”楚天宸收回眼神，有些烦躁。 凤天吞咽一下唾沫，小心翼翼回应，“王妃以前有送过，可……呵呵。王爷你倒是误以为是小贺氏送的。” 听到这话，楚天宸震惊，“云诺送过？！本王怎么一点影响都没有呢。每次的食篮，里头都有小贺氏写的字条……。她……。” 话说到一半，楚天宸心虚了，察觉事情不对劲，铁骑军营处无人不认识欧阳云诺，又怎么会弄错送来的食篮呢。 “没掉包过吧。每次只有一个食篮？是不是。”楚天宸追问。 凤天点点头，“是的，王爷！每次只有一个食篮，都是守门的侍卫亲自交到属下手里的。可是食篮的纸条，属下不知了。” 听着凤天的话，楚天宸大概能还原整个事情的原委了，“真是想不到，小贺氏为了获得本王的欢心，竟然不惜下血本，买通了侍卫，把食篮说成是她送的，纸条也是他放的。” “王爷，你误会王妃了。王妃其实有很多地方，都在暗自关心着王爷呢。每次都会悄然托人往这屋子送东西，可王爷你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变化。”凤天低着头，为欧阳云诺证明。 楚天宸狐疑，环视屋内一阵不变，“是，是吗？什么东西？” 凤天指着椅子桌垫，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香炉，用茶……凡是楚天宸能用到，或者是能帮助他缓解疲劳的物品，皆为欧阳云诺亲自置办和挑选的。 欧阳云诺当时不受待见，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关心楚天宸，想着能缓和两人之间的冷淡。 换取在府上一些该有的地位，起码不用活着那么难受。 楚天宸看着，摸着，心里就越发不舒服，眼睛刺痛异常，心脏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着，遏制它的跳动，差点不能呼吸。 “王爷，你……还好吗？”凤天察觉他脸色不对。 “没事！”楚天宸摆摆手，整理一下就冲出书房，“回府！” “啊？这……王爷等等属下啊。披风，披风……哎哎……。”凤天喊着，抱着披风疾步追上。 匆忙赶回王府的时候，已是晚膳时间。 欧阳云诺送走了顽皮鬼楚玲玲，开始收拾桌面的杂乱，贺雅欣也因为干坐着无趣，早半个时辰就溜回自己小院躺着了。 楚天宸风风火火走进来，二话不说把人又一次搂入怀中，“云诺，本王从来不知道你暗中，为本王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啊！” 又一次被埋进大胸怀的欧阳云诺，放弃挣扎，声音闷闷回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抽风趁机吃我豆腐，立马滚！我很累了。” “啊？”楚天宸松开手，好好打量着她，脸上的确写着疲倦二字，“怎么回事？是不是小贺氏又来找你麻烦了？受伤了吗？啊？快让本王瞧瞧。” 欧阳云诺不耐烦挣脱，“是玲玲，来府上学习。这丫头太顽皮了，专门捣蛋，不学好。非要学其他，整得我好累啊。” “哦。宁安啊！这丫头，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打小，没怎么安分过。”楚天宸顺势抱怨一两句。 “嗯。”欧阳云诺敷衍，把东西胡乱收拾放置一边，打着哈欠往暖阁走去，“没工夫伺候你。去找小贺氏，小贺氏可在院子里等了你一个下午了。” “本王陪着你。”楚天宸屁颠屁颠跟着进去，讨好眼神布灵布灵着，“云诺，晚膳时间，本王饿了。” 哈？这货风风火火杀回来，就是为了和我要晚膳吃？！ 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哦！ 欧阳云诺冷眼啧了一声，指着门口命令，“出门，右拐，过花园，进门洞，小贺氏在等你！” ------------ 第49章：三人用膳，一人多余 楚天宸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淡漠了一眼。 “哪里有王妃赶自家夫君去妾室那里用膳的呢？你觉得合理吗？” 欧阳云诺声音疲倦，单手揉捏着鼻梁，“有什么不合理的。以前，你都是这样干的。现在才来马后炮，不觉得你自己很犯贱吗？” 虽然她时而说话，真的很叫人不舒服。 但是楚天宸觉得是自己活该，应该受着，何况现在回头时机也不算得太晚。 “本王不管！今日就在你这里用膳，立马给本王去准备。” 听到他这样说，欧阳云诺无奈从暖阁上起身，没好脸色甩给他，“行，给你准备。” 太好了！ 楚天宸眼里闪烁着光芒，美滋滋的坐在大厅上等待，不知为何他有些小激动，小兴奋，小期待。 须臾，空荡荡的餐桌上就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不单单是色香味俱全，还有美人相伴。 这美人，毫无疑问便是被欧阳云诺命人架过来的贺雅欣，她满脸疑惑看了看餐桌，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楚天宸。 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完全搞不懂欧阳云诺又在玩哪一出。 楚天宸起初还是温和的脸，一看到贺雅欣立马晴转多云，怒拍桌子斥问，“什么意思？你是故意气本王的吗。” 欧阳云诺耸着肩膀，指着贺雅欣言，“没有啊。我只是还原了你以前的日常用膳习惯而已。怎么，不满意么？” “本王说了，是和你用膳，你把小贺氏弄来，是来膈应本王的？还是在明里暗里戏虐本王。” “可是我不想和你用膳。这不是给你找来愿意和你用膳的人吗？再说了，我不习惯伺候人吃饭。”欧阳云诺笑言，对还处于云里雾里的贺雅欣说，“好妹妹，你等了一个下午，这不机会来了。好好伺候王爷用膳！” 贺雅欣不明所以，她可没说过这事儿啊。 “姐姐，你这突然把我拉来的……显得是妹妹不懂事儿，故意赖在你院子一下午，给你示威的啊。妹妹可什么都没说呢。” 欧阳云诺不听王八念经，自顾自往院落小凉棚走去，“不用在意，不用在意。你们吃吧。” “这……。” 两人被欧阳云诺这样一弄，显得格外不自然，并且两人中间还夹着一股强大怨念之气。 楚天宸努努嘴，恶狠狠盯着逍遥自在的欧阳云诺，“你给本王滚回来！” 贺雅欣一看他生气了，立马凑过去给他顺顺气儿，“别生气，王爷！生气对身体不好，既然姐姐好意一番，那不如先吃一些。等姐姐自己饿了，她会找东西吃的。” 楚天宸弄开贺雅欣的手，走开几步，站在房门口，“欧阳云诺，本王不想说第二次。” 被迫莫名加入两人火气之争的贺雅欣，觉得自己多余，想识趣离开，可又不甘心，她就杵在那里，帮着劝说，“姐姐，要不就一起吃点？” 欧阳云诺倔强摆摆手，整理好棚子下的躺椅，又拨弄了一个暖炉在手，打着哈欠躺下了。 不出几秒，鼾声响起，此起彼伏。 听到这鼾声，楚天宸顿时尴尬了，哼的一声，还是先吃饭，再来处理欧阳云诺的事情。 “用膳！” “是，王爷。” 贺雅欣欣喜，这是自打失宠以来，她和楚天宸第一次一起用膳，虽然是被迫的，可她还是很高兴。 “王爷，来，多吃一些。军务繁忙，得补充点体力。” 楚天宸望着碗里的肉，敷衍嗯了一声，始终没吃过一口，咣咣的一人闷声闷气把饭吃完了。而贺雅欣，饭都没吃过二分一。 用膳过程，早就没有之前的欢悦和闲暇，反而是一种不得不做的任务，敷衍了事。 贺雅欣失落望着还剩下半碗的饭，声怯恳求，“王爷，怎么不再多吃一会儿，陪陪臣妾呢。你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陪臣妾用膳了。也没有摸过腹中孩儿一次。” 刚起身离开的楚天宸，又停下了脚步，侧身道，“有空就会去看你。你也是，身子重，就不要主动来前院，懂吗？” “有空是什么时候。”贺雅欣也有不快，小家子气扔下筷子，“王爷，你这是变心了吗？臣妾有孕后，你就没正眼看过臣妾一眼，就连往日的问候也没有了。臣妾是有过错，可悔改了，为何不能像以前一样待臣妾。” “你的错，是一星半点吗？欺上瞒下，抢占他人功绩来伪装成是自己的。本王当初还真是傻傻的以为，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结果到头来，是云诺做的。你却是那个不劳而获之人。如此，欺骗本王，能留你一命依然不错，别太奢侈了。” 论述过往，贺雅欣还想巧言争辩，却又无从下嘴，想着那些事情明明做的这般天衣无缝，怎么到了最后全部败露了。 该不会当年她冒充救命恩人一事，也都败露了吧！ 想到这里，贺雅欣就觉得喉头发紧，体内一股恶寒四起，恐惧如来袭的海浪，将她席卷并吞噬。 “王爷，你听臣妾解释……这，并不是臣妾的本意啊。只是，只是臣妾想在王爷你面前多展示好的一面，没有其他恶意。” “行了。别摆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来。本王生气，也不至于不给你一些体面。对你的情感还留有几分，这几分情感希望你别作死自己消耗没了。”楚天宸扔下这话，头也不回直线冲往凉棚之下。 贺雅欣懊悔，“王爷！” 楚天宸俯视熟睡中的欧阳云诺，对还在屋内的贺雅欣挥手，下了驱逐令。 贺雅欣怎么来的，又怎么离开的，来的时候不体面，走的时候更加没有面子，让府上下人见了，内心纷纷唾弃和厌恶。 鸾音想唤醒欧阳云诺，刚张嘴就被楚天宸噤声了。 “今日，宁安公主的课是不是上得不安分？让云诺受累了。”楚天宸轻抚欧阳云诺的小脸问。 鸾音欠了欠身子回应，“宁安公主，天资聪慧，教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只是不喜静，喜好舞刀弄枪，求着王妃教她如何骑马射箭百发百中！所以……。” “所以，云诺就给宁安做了一个下午的示范？” ------------ 第50章：主动为他人做嫁衣 鸾音点点头，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楚天宸的贸然举动打断了。 楚天宸横抱起熟睡中的欧阳云诺，步伐轻快着，“让后厨，备点宵夜预热着。晚些时候，云诺醒了刚好可以吃点。” 翌日正午。 凤天笑嘻嘻站在房门口，“王妃，王爷说饿了，让你送点吃的去铁骑军营所。” “不去！”欧阳云诺吃着零食，果断拒绝。 这结果是意料之中，凤天仍旧笑道，往屋内挪动了一些，开始煽情道，“王妃，求求你行行好。就给王爷送吃的去吧。要是属下等到王妃食篮，属下的屁股可要开花了。你忍心吗？” 欧阳云诺放下手里的零食，眼神从书本边缘看过去，“那你可要准备点厚的棉裤了。我这里还留有上次做完外伤药膏，可以给你用用。” “啊？”凤天震惊，他捂着自己屁股，哭丧着脸，“王妃，你真的忍心吗？属下要是受伤了，谁来保护王爷呀。” “他身边那么多的护卫，缺你一个不算得少。你也正好可以休假不是吗。一举两得啊。”欧阳云诺故意岔开话题。 一看欧阳云诺如此坚决，凤天为连自己屁股不开花，噗咚！直接跪下了，耍赖皮，“王妃，属下的命可就掌握在你手里了。不去也得去，属下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欧阳云诺忽然觉得好笑，她放下书籍，来到凤天眼前，“怎么好端端非要我去送膳食？军营处没吃的吗？” 凤天嘟囔一会儿，“王爷，觉得军营处膳食不合口味，就想吃王妃的亲手膳食。” “哦，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母猪会上树啊！他这是又抽了什么疯，变个法子来折腾我呢。”欧阳云诺不屑。 “王妃，求求你了。王爷那脾气一起来，属下的屁股不单单会开花，皮都有可能被扒了！”凤天泪眼汪汪恳求，真的害怕受到楚天宸的格外关照。 见其这般诚恳，欧阳云诺勉为其难答应着，“行，我找到了。你去回话，我立马为他准备！” “好咧！多谢王妃！属下这就去复命！”凤天噌从地上弹起来，头也不回出去了，在出到门口那一刻，他隐约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全部抛之脑后了。 午膳前后准备，也就半个时辰多点。 欧阳云诺满意的盖上食篮，提着大摇大摆闯进了正哀伤不能自拔的贺雅欣小院内。 把食篮重重放在她眼前，喝令道，“去，把午膳送到王爷手上。人还在军营处等着吃呢。” 面对她的突然，贺雅欣还是保持警惕，毕竟上次她在正院的时候，就丢了不少脸面，“又想干什么！上次，你羞辱我还不够直接吗？这次，休想得逞。” 欧阳云诺放下挽起的袖子，面无表情道，“是王爷，要你送午膳！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爱去不去！反正我不出门。” 什么？ 贺雅欣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情况，她伸手碰了碰还有热度的食篮，“欧阳云诺，你……。” “我什么我？还不快去！一会儿饭菜就冷了。告诉他，我累了，不想伺候，让你代劳。走了！” 欧阳云诺整理好衣衫，就转身离去，根本不给贺雅欣继续纠缠质问的机会。 贺雅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怎么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呢。可食篮已经送到了，又想着她刚才进院子说的话，犹豫片刻，还是打算走这一趟军营处。 军营处书房内，楚天宸焦急，迫切等待。 “云诺，是这样说的吗？真的会送来？” 凤天认真点点点头，“没错。王妃的确是这样说，等会儿就送过来！” 楚天宸看他在眼前站着，就感觉事情不对劲，“那你怎么还站这里，不去府上把人连同食篮亲自接过来呢？本王是怎么叮嘱你的？” 啊，完了！ 一时高兴，就把这关键的事儿给忘了。 凤天大惊拍拍脑门，“属下知错，这就去，这就去……。” 话音一落，人就咻的一声冲出去了。可惜没到十几分钟，凤天又折返回来了，万分抱歉着，“王爷，午膳来了！” 楚天宸立马来了精神，盯着门槛，先入眼帘的是食篮，再到那个突兀的圆肚子，一见到这圆肚子，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神情顷刻就跨了下来，拉长着脸。 “怎么是你来了？” 听到这失望的语气，贺雅欣本还抱着小幸福的内心，也跟着失去了活力，“王爷，是姐姐让我代劳送来的。她说她累了，便让臣妾代跑一趟。东西还热着，趁热吃吧。王爷。” “放着吧。一会儿，本王会自己吃。”楚天宸心不在焉，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凤天，安排马车一会儿送小贺氏回去！” “等等！”贺雅欣抢先说话，“就让臣妾伺候王爷用膳吧！一会儿臣妾自己走。” 正午阳光正是火热，可给人的体感温度，依旧是阴寒湿冷的。想着贺雅欣挺着肚子送午膳过来，也是不容易的。 楚天宸暂时默许了，又是一次沉默不愉快的用膳。 贺雅欣伺候在边上，面上挂着笑容，可一只手一直轻揉肚子，吃得也少了一倍。 楚天宸说是不待见贺雅欣，可见人不舒服，依旧还得关心一下，“哪里不舒服？需要叫军医来瞧瞧吗？” “臣妾没事。孩子有些闹腾，有些不适而已。”贺雅欣委屈一笑，把所有的痛写在眼睛里头，还得伪装一下善解人意，“快吃吧。臣妾安抚安抚就好，不能浪费了姐姐的手艺。” 人都不舒服难以下咽，楚天宸怎么还有心思吃呢。 他放下筷子，双手揉搓一番发热了，才敢轻轻抚摸在贺雅欣的肚子上，“宝贝乖，别调皮。乖乖让你娘用膳，不然你出来本王打你屁股。” 兴许是腹中孩子听懂了，闹脾气最后动了动手脚。 顶着贺雅欣疼的，不由得叫了一声，“啊！这孩子定是随了王爷，才是！力气真大！” 说这话的时候，贺雅欣丝毫心虚都没有。 楚天宸感受到了孩子的脾气，掌心除了温度还残留有孩子那一脚，“小时候，本王也是这样顽皮的。”?。 ------------ 第51章：王爷变幼稚了 欧阳云诺原以为这样子就能打发了楚天宸，专心搞自己的事业。 谁能料到，凤天每过半个时辰，就跑来说，楚天宸哪里不舒服了，受伤了，又或者是说食物中毒，非得要让她去一趟。 前前后后，进进出出，不下五六次了。 搞得欧阳云诺手头上的活儿，总是做一半又被耽搁一半。 临近晚霞时分，凤天再一次满头大汗跑进来，这会儿他手里捧着染血的帕子，“王妃，大事不好了，不……好了？” “楚天宸，到底有完没完！又想要干什么啊！”欧阳云诺气急了，举着锯子指向凤天鼻尖怒嚎。 凤天望着鼻尖的锯子，慢悠悠向后退了半步，“王，王妃？属下是无辜的啊，这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啊？”欧阳云诺放下锯子，当成拐杖撑在地上，“王爷又想干什么。我不是送了午膳，还送了一个人过去吗？怎么，贺雅欣不够他一人玩的。” “王妃，误会了。小贺氏早些时候就被王爷强制扭送了回来。还下了命令说，不准她再送午膳过去。见一次，禁足一次！”凤天小声解释，又将手里的血帕子往前递过去一下。 欧阳云诺眼睛不瞎，早就看见他手里的血帕子了。 说实话，她面上是平淡如水，其实心里一早就咯噔得不行，脑海里脑补各种有关于楚天宸受伤的画面，和一万种可能。 “军营处，不是有军医吗？他一个大将军，谁还能伤得了他啊。除非他自残！” 谎言被揭穿，凤天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王妃，你就看在属下多次来请的份上，就和属下一道去军营处呗。” “看我手势！不，去！”欧阳云诺摆弄手指拒绝。 “啊啊。王妃，行行好。就当救救属下吧。屁股是保住了，这皮囊没保住啊。王爷这脾气，一旦闹起来，属下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凤天央求。 欧阳云诺搞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她去一趟军营处？ “我很奇怪，他一直让我去军营处的理由是什么。那地方，是我能去的吗？” 凤天挑了挑眉，抿嘴半晌，猜测着，“王爷大概是想王妃你了吧。就去一下嘛。” 想我？欧阳云诺大受震惊，连连摇头，“别闹，别闹。他不可能想我的，我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面门工具而已。” “王妃，王爷这段时间真的反省了许多。属下都在看眼里的。”凤天露出可爱的神情，替楚天宸说话。 一看到凤天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可爱神情，欧阳云诺只觉得辣眼睛，赶紧转移视线，认输着，“我去，别用这神情来恶心我！” 凤天觉得没什么啊，他不解重复一遍恶心吗？ 还用手揉揉自己的脸蛋，想不明白。 因为欧阳云诺的敷衍，让楚天宸很是生气，在午膳之后，便去训练场折磨侍卫去了。 “一个个都没吃饭是不是！给本王练！” “是！” 一众侍卫早些已经训练好几个时辰，预备去休息吃饭，结果楚天宸犹如恶魔降临，拦住他们的去路，逼着他们留下继续在训练场上重复之前的练习。 嘿嘿哈哈的声音，又一次充满整个军营各处，声音中多包含着哀嚎之音。 楚天宸自己倒是拿着长枪，对着跟前的稻草人，一边叨叨一边做着刺杀的动作。 “欧阳云诺！本王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欢心？为什么老是拒绝本王，为什么！啊，气死本王了。不知好歹的女人！脾气臭，还伶牙俐齿，处处压着本王忍耐度，处处挑衅本王！就你会生气，本王不会吗？啊……可恶，小东西……。” 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大，也让匆忙赶来一看究竟的欧阳云诺，听去了几分。 尤其是小东西，脾气臭等等词语，她听得很清楚。 凤天见状，立马意识到一场大战开始了，赶忙对场上还在训练的人，挥挥手都撤了。 等待所有人撤完后，欧阳云诺才出声，“咳咳！王爷，还真是文武双全啊。一边骂着我，又一边不忘练武呢。瞧瞧，这稻草人都被你扎成马蜂窝了。要换作是我的话，是不是早该死了。” “嗯？云诺，你……什么时候来的。”楚天宸惊讶，手里的长枪抓不稳掉在了地上。 内心一阵慌乱，像极了做坏事被发现的孩子。 欧阳云诺用脚提起长枪，紧握着，“不是说受伤了，中毒了？不舒服吗？怎么还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啊。” “已经好了。被你气好了！”楚天宸强词夺理，傲娇死了。 “没事就好。我走了。”欧阳云诺转身干脆，多余的问题都不想问一下。 这让楚天宸更为恼火，他大步上前将人圈入怀中，“你真的，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欧阳云诺干站着，感受身后传来的炙热，“没有。你觉得我会问你什么。午膳给你做了，你还想干什么。是小贺氏没伺候好你？” “别提她！明知道她月份重了，你还要使唤她为本王送午膳。你是什么意思。嫌弃本王，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说过嫌弃你了吗？你要的，我全部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欧阳云诺长叹，心累极了。 为何这样冷淡，为何这样心如止水？ 楚天宸不懂，他就想单纯的和欧阳云诺在一起。以前没有这种感觉，眼下却是越强烈。 “可你一次好脸色都没给过本王。除了盛典那几日以外……。” “给你好脸色，你又能给我什么？除了欺骗，还剩下什么。楚天宸，不要那么幼稚。”欧阳云诺挣脱他的束缚，头也不回的走了。 “本王幼稚，也是你给招惹出来的！你得要为本王负责，欧阳云诺。”楚天宸大叫着。 随着他的大叫，一支冷箭从远处疾速袭来，正瞄准远去的欧阳云诺。 楚天宸反应过来之际，似乎有点晚了，他伸出手去，结果被箭头划伤手掌，“云诺，小心！” 啪！ 欧阳云诺怎么说也是拥有一身武艺的人，这点危险预知还是有的。她一个轮起长枪，耍了一套，将袭来的箭，一支，两支，三支……全部挡了下来。 楚天宸顾不上手掌的伤，拿下武器架上的圆盾，冲过去保护。 “这边走，云诺。” ------------ 第52章：暖阁我的，大床你的 叮叮咚咚，咚咚当当……。 两人紧靠着一个护盾，勉强躲到了安全地方。 楚天宸侧身紧贴着墙面，稍微露头出去想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军营处谋杀欧阳云诺。然而，还没等他看清楚，又是一把箭直线袭来。 咚！狠狠扎入门柱之上。 欧阳云诺听着这声音，大为不悦，“楚天宸，没想到你竟然敢下套想杀了我？哼，假惺惺！” “本王没有，这些人不是本王安排的！云诺，你要相信本王。”楚天宸解释，神情丝毫不敢放松。 “凭什么相信你？我还真是傻，傻乎乎过来想看看你到底怎样了，你竟然安排人这样子对我！你真不是人。”欧阳云诺怒骂，手里的长枪又重新起好了打架的姿态。 楚天宸一看她误会了，举起双手投降，“欧阳云诺，别闹。这些人，真不是本王安排的。” 欧阳云诺失望极了，“人前君子，人后小人。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我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无路可退了，你还想要我怎样。才肯放过我！” 看她越说越激动，楚天宸上前试图安抚，不想长枪却顶着他的胸膛，能明显感觉到欧阳云诺此刻是真的生气了。 “云诺，收起长枪。等收拾完刺客，本王再和你打一架，让你发发脾气。” “我还会信你？信你就是小狗！看枪！”欧阳云诺嚷嚷着，把长枪对着楚天宸一顿敲打。 楚天宸没办法，手里只有护盾，能保住自己一命，他一边和欧阳云诺周旋，一边害的警惕暗处的刺客，随时趁机释放冷箭伤人。 欧阳云诺自知轻重，她只管发泄内心不满，手里的长枪每次刺杀，击打过去，都是避开了楚天宸的要害部位，更是减轻了大部分的力道。 楚天宸被打，也没想着还手，因为他要还手，那是一招致命的。 拿着护盾，左右挡挡，时而躲避，上跳下窜的。 刺客的冷箭，也因为失去目标视野，时有时无。 两人在掩体保护下，扭打着，没一会儿楚天宸就被欧阳云诺一脚给踹入了空旷的训练场。 完完全全把楚天宸暴露在了刺客猎杀范围之内。刺客们也是抓紧时机，重新拉弓上冷箭，瞄准训练场内的楚天宸，射杀而去。 四五支，全部集中在楚天宸身上。 欧阳云诺起初想冷眼旁观，可在箭预备刺伤楚天宸之际，她还是狠不下心来看戏，大步跳跃，借力用力飞跃出去。 一招釜底抽薪，貔貅护主的姿态，狠狠击打掉了冷箭，把楚天宸护在欧阳云诺裙摆之下。 卷起一阵黄沙尘土。 楚天宸只觉眼前昏黑，鼻尖留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欧阳云诺狠狠护住。 他不好意思，侧头过一边去，“云，云，云诺。本王，自己能行。你，你起来吧。” 欧阳云诺没听见他那羞涩的蚊子声音，地上断掉的冷箭，却是引起她的注意，箭羽颜色不是军营处铁骑惯有的，更不是楚天宸护卫专用，而是宣王旗下的人。 刺客们眼见任务失败，赶忙扭头，拍拍屁股就溜了。 “想跑？没门儿，给我站住！凤天，带人追！”欧阳云诺一声喝令，朝着刺客离开的方向，飞跃了过去。 唰！ 刺眼的白光，再次回到楚天宸的眼中，他抬手遮掩一会儿，坐起身来，孤零零的一人。 “啊，这女人，还真是……会抢了本王的风头啊。哼，还真是……本王一个七尺男儿，居然会让她给保护了，还是这样……被保护的。颜面何在啊。这，这……这个女人，胆子太大了。” 幸好训练场内没有其他人，不然就刚才那窘迫的模样，被其他人看去了，指不定要被笑话了。 楚天宸将受伤的手，随意捏紧，防止血液再流，他捡起地上的冷箭，端详了一下，也看出了其中端倪。 此时，没追到人的欧阳云诺，带着凤天一行人，又急匆匆杀了回来。 凤天率众人单膝跪地，请罪道，“王爷，赎罪！人，给跑了。” 楚天宸俯视众人，简单的嗯了一声，随即吩咐，“把地上的箭收起来，去查！” “是！” 凤天领命，指挥手下的人，把冷箭收起，一面安排其余人进行府内巡逻，排查潜在隐患。 欧阳云诺火气倒是发泄完了，扔下长枪，来到楚天宸眼前，“真，不是你安排的？” “本王都变成这样了，你觉得还是本王安排来试探你，或者是来杀你的吗？”楚天宸浅笑，举起受伤的手示意。 回想刚才的画面，那箭箭要命的气势，还真不像是刻意安排的出来的。 欧阳云诺自知误会，拽着他受伤的手，轻轻摊开来看，“伤口深，好在没毒。不然你早死了。” 楚天宸笑了，“你舍不得本王死！不然，方才也不会那般护着本王！” 说起方才的事情，欧阳云诺意外显得不好意思，低声道，“别说了，怪丢人的！回书房简单处理一下。” “你看，你还是关心本王的，对不对。所以，你真的要一直冷落本王，不管不顾吗？”楚天宸得寸进尺。 欧阳云诺闻言，闭眼深呼吸一会儿，违心道，“就这一次，没有下次了。” 简单收拾一番后，天色渐渐暗淡而下。 楚天宸就傍晚发生的事情，还在细细研究，收集来的断箭。 “这箭，究竟是冲着本王和云诺，谁来的呢。为什么？” 欧阳云诺已然犯困，可这人还在秉烛独自思量，她撑着下巴，昏昏欲睡，“我说，你要研究傍晚刺杀的事情，就去书房。别在卧室！我困了。” “云诺，困了？”楚天宸明知故问，笑着邪魅打量一身单薄衣裙的欧阳云诺，“分开睡那么久了，不如今晚同床共眠如何？” “暖阁我的，大床你的！想要有人给你暖被窝，就去找小……嗯？呜呜？！嗯嗯！” 欧阳云诺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天宸给偷袭了。 楚天宸知道她会说贺雅欣，本能反感的强硬亲了上去，还是意犹未尽，再偷袭第二次，直到欧阳云诺没了脾气为止。 “今晚本王和你挤一挤暖阁吧！” ------------ 第53章：半路袭来宣王妃 一夜春宵，无事发生。 偏偏就是无事发生，欧阳云诺还是觉得周身酸疼不已。 因为她被楚天宸这大体格给挤在床边角落去了，她还不敢乱动，睡得比躺棺材的尸体还要笔直僵硬。生怕自己睡死了，一个大嘴巴过去，又把人给踹醒，或者踹中人家受伤的地方。 可就不好办了。 一晚上半梦半醒，时而还要警惕楚天宸的手，偶尔调整一下睡觉姿态，总之比失眠一晚上还要累人。 欧阳云诺眼下乌青，打着懒散的哈欠，揉捏酸疼的脖子，“鸾音，鸾音……人呢？” “哎？奴婢在，王妃。”鸾音在外头处理院子花草，听见声音扔下手里的锄头，小跑进来了，满目春花。 嗯？今日鸾音的眼神不大对，怎么眼里星光璀璨，眉角含春的？ “看你的样子，心情很好啊？开春了，连你也跟着一起要开花了吗？”欧阳云诺开玩笑道。 鸾音只顾呵呵的傻笑，“王妃，奴婢这就给你打热水来洗漱。” 这莫名的傻笑，看得欧阳云诺心里很不舒服，她放开视野环视屋内，没有什么异常，唯独桌面上还放着散乱的药箱，和那一堆刚换下来的染血绷带。 有点刺眼。 “王爷呢？” 鸾音把热水放置好，来到她身边伺候，“王爷一早就出去了，说是有事儿。” “哦？” 欧阳云诺挑眉，心想这货该不会去查昨日发生的事情了吧。手上的伤，这样胡乱包扎可不行啊。万一碰水了，要发炎的……。 不知怎的，她竟然会担心起楚天宸来，不由得觉得可笑。 鸾音见状问，“王妃，你在笑着摇头什么呢？是不是在担心王爷。” 欧阳云诺挡下她的手，自己拿起梳子，梳理乌黑的青丝，“我担心他干什么！爱去哪儿去哪儿。” 主仆两人正闲聊着呢，郝管家神色匆匆闯了进来。 “王妃，宣王妃有请！已经派人在外头候着了，你看……。” 宣王妃？ 欧阳云诺放下梳子，内心嘀咕一声，简单梳妆一番，便出到大厅，“什么情况？她是来请人，还是来先斩后奏的？” 郝管家不知道该如何说，面色复杂，“要是你不愿意，老奴这就打发了去。” 这宣王妃，前世远远看去就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儿，每次见面都是点头微笑之交，并无任何实质上的交集啊。眼下是哪里不对劲，让她破天荒请我上门做客？ 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等。人家都派人等着了，我怎么能辜负人家的好意呢。”欧阳云诺打算去会会。 “啊……这……王妃，你真是不愿意，老奴就去打发。几个下人而已，老奴还是能打发掉的。”郝管家并不情愿她去。 欧阳云诺看出郝管家的不情愿，这门她还真就是出定了。 “怎么了？” 郝管家啊了一声，抬起满是担忧的双眸，支支吾吾着，“王妃，不如先通报王爷一声？让王爷陪你一道去，可好？” 看着郝管家这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欧阳云诺隐约察觉到什么，“无碍！去门口看看。” 郝管家无奈的答应，在前头领路。 几人出门王府门口，便看到那一群黑乎乎，身穿铠甲，手握兵刃围着的马车，气势汹汹的。 欧阳云诺算是明白了郝管家的用心，这宣王妃看似来请人，其实是来抓人过府打架的吧。 “王妃，这……还是等王爷来了，再一起去吧。王妃。”鸾音害怕，躲在欧阳云诺身后。 欧阳云诺倒是镇定扫视眼前的黑护卫，锁定了这群人的领头，直线走过去说，“宣王妃，这是在向我示威，还是在向宸王府挑衅呢。让你们这群黑护卫来送我去宣王府上，不知道人，还以为我被抓了。” 起初黑护卫领头闷不作声，不想搭理，依旧昂首挺胸。 见人不说话，欧阳云诺也没必要客气，“回去！告诉宣王妃，不用她的马车专程接送，我自己有马车过去！” 黑护卫领头这时才，幽幽开口，“宸王妃，这是宣王妃的命令。属下不得不听从，还委屈你一下，上了我们的马车，这就赶过去。也不会迟到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你们死在这里，然后我提着你们的人头，血淋淋往宣王府走，如何？”欧阳云诺说着，不像是开玩笑。 因为其身后也涌出一群精锐的护院，别看个个穿着朴素，那都是楚天宸从他自己个人暗卫营挑出来的，杀人好手！ 每个人眼神里都充满嗜血的狂暴气质，丝毫不比这群黑护卫的差。 黑护卫领头见势不妙，方才嚣张的气焰，即可消散一二，“宸王妃，不要难为属下等人。” 欧阳云诺颔首一笑，“到底是谁在为难谁？请人过府喝茶，需要带刀侍卫吗？这是哪门子的礼仪，你告诉我。” “这……。”黑护卫领头无言以对，微微低下头，眼神不安的左右瞟望。 局势陷入僵持状态，一黑一白在此对峙，谁都不让谁。 片刻，黑护卫领头像是顿悟，和颜悦色道歉口吻，“是属下等人鲁莽了。宸王妃见谅，属下等人这就走。还请宸王妃按时赴约！” “那是自然！三嫂子请我过府喝茶，哪有拒绝不去的理由。你说，是吧！”欧阳云诺刻意拉高音调反问。 黑护卫领头忙点头，“属下等人就此告退了。” “请！” 盯着眼前黑护卫呼呼啦啦，终于走出巷子口后，欧阳云诺才长长松口气，“什么情况啊。大清早的，来我这里给我下马威！宣王妃，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鸾音捂着心口，声音怯懦，“王妃，来者不善啊。我们和宣王妃都是点头之交，怎么今日就突然变成敌人了？” “你问我，我能问谁呢。宣王妃，可是笑面佛呢。杀人不见血的类型！” “啊？王妃，这……怎么办啊。不如，等等王爷？”鸾音害怕。 郝管家也对宣王妃的事情，略知一二，“王妃，老奴这就去禀报王爷。” “没必要！我去去就回，要是回不来再说。” “不是，王妃啊……。” ------------ 第54章：不明所以的纠纷 宣王妃，金尤小国的仙幽郡主，乃是与楚袁和亲而来的。 身材比寻常女子高挑一些，容貌略显混血，高挺鼻梁，皮肤白皙透着粉色，一双好看的碧水眼睛，不说话的时候，安静得像个洋娃娃。 一旦说话，言语中多少都含有一股杀气。 待人接物，都是细声细语，温柔随和的。偏偏就是这样一副面容的女子，也会拥有一颗世俗害人的心。善妒，笑里藏刀，借刀杀人均是宣王妃在外的标签。 这一次突然请欧阳云诺过府喝茶，也是早有预谋。 鸿门宴，说得便是如此了吧。 欧阳云诺还是一身素雅，带着鸾音轻飘飘来到了宣王府，在内院的潮汐院，见到了传闻中的宣王妃——仙幽。 “见过宣王妃！”欧阳云诺率先行礼。 仙幽佯装没听见，继续摆弄眼前的茶点，偏不让欧阳云诺起身，还故意向身后的侍女说笑一会儿。 欧阳云诺半蹲着，脚快麻了，身形摇曳了一下。 这一幕倒是让仙幽瞧见，冷嘲热讽着，“宸王妃，你这身体素质，可没见多好啊。才让你半蹲多久啊，就开始装柔弱了吗？” “叫你一声宣王妃，给你行礼。那是我给你的面子，虽然你是我的三嫂子呢。别蹬鼻子上脸，装模作样！”欧阳云诺听她这话，还想以礼待人的心，干脆就算了。 仙幽暴怒，站起身来，“好大的胆子。我让你起身了吗？谁让你这样和我说话！除开三王妃的身份以外，我还是郡主！你该给我行大礼！才是！” 欧阳云诺不屑，看了左右一眼，也没几个护院在啊。 “这里不是你的金尤小国，也不是你的王宫。拿着身份压人，你觉得你配吗？” “哼！好一个伶俐牙齿的东西。”仙幽翻了一个大白眼儿，“你现在在我府上，命也就等于拽在我手里，你有什么资格嚣张！” 欧阳云诺自然知道，“没错。我命是在你手里，但你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啊！仙幽，我和你无冤无仇吧，怎么突然想约我喝茶了呢。然而，你也并不像是找我喝茶闲聊，拉好关系的样子。” “明知故问！你算个什么东西！到头来也不只过是宸王困在身边一条可怜虫而已，和我一样，都是门面！”仙幽面目渐渐狰狞，扭曲。 “然后呢？我真不明白，你如此待我的意义何在！” 仙幽努努嘴，不经意道，“我手底下那群人，一个个都是废物！连你都杀不掉，哼。” “什么意思？”欧阳云诺警觉。 虽然她心里清楚那天的刺客是宣王的人，可万万没想到会是仙幽安排的，这是什么理由。 “字面上的意思！怎样，昨日的刺客刺激吗？算是我给你礼物，给你在盛典比赛上获胜后，又反过来羞辱宣王的礼物！”仙幽阴柔一笑，咬着牙道。 原来是为了给宣王出口恶气呢。 欧阳云诺淡然一笑，摊开双手回应，“我可没羞辱宣王啊！获胜，乃是光明正大。是你家王爷技不如人，还想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获得不该有的胜利。我也只是小小的警告一下，没别的意思。你这生什么气呢。” “住口！”仙幽大叫一声，整个人的头发都立了起来，像是发怒中的美杜莎。 “我说的事实啊。你又恼羞成怒干什么。你家宣王都没找我秋后算账，你又擅自作主替他出这口恶气，就不怕宣王知道了。” 仙幽抿嘴发出呜呜的声音，恨不得吃了欧阳云诺，“我和宣王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话！欧阳云诺，我警告你，少欺负我家宣王，在外面横行霸道，肆意散播我家王爷不如你家王爷的言论！不然，下次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她说的事，欧阳云诺还有点迷糊，“仙幽，你梦游了吗？我何时候散播那些无趣的言论，何时候在街上横行霸道？何时候又去欺负你家宣王？” 仙幽闻言抽动眼角，“还敢狡辩？因为你盛典出尽了风头，害得我家王爷，乃至我都被人说道！” “仙幽，你可真是搞笑。别人说三道四，为何要迁怒到我头上来？” “因为是你！是你在盛典上碎了我家王爷的发冠，这不是羞辱，是什么！我是和亲来没错，但也不能容忍你如此羞辱我家王爷！还命人散播谣言！”仙幽囔囔着，上前就揪着欧阳云诺的衣领。 欧阳云诺淡定应对，“重点是，宣王先对宸王动手了。我小小还礼，还轻了。” 仙幽浑身血液燥热沸腾而起，怒视着欧阳云诺，“别逼我动手！这里是宣王府！” “你确定，要和我动手？”欧阳云诺单手掰着仙幽的手腕，“外头所有人都看着我是用双脚走进来的，要是我躺着出去，你觉得事情会怎样发展。这事就算是闹到王上眼前，你也不占理。” “强词夺理！我作为你长辈，教训你一个晚辈，没什么大毛病吧。”仙幽凶悍道。 “理由呢。没有正当理由，那你就是私刑，泄私愤！再说，你也打不过我呀。”欧阳云诺冷笑，将她的手腕捏紧了几分，向另一边掰去。 “啊？！疼。你，你……。”仙幽意外，她的手劲儿怎么那么大呢。“这里宣王府，你敢对我动手试试。” 欧阳云诺把人如同拎小鸡一样，扔到一边去，随后拍拍双手，左右环顾，漫不经心道，“试试就试试，我知道你府上暗藏的刺客，都等着再杀我一次呢。” 仙幽跌撞在地，被一边侍女扶起，“欧阳云诺，你完了！” “不是我完了，而是你完了！正好昨天没追刺客，今日你倒是主动给我送上门，来吧。我抓一个算一个，然后扭送到天刑司大狱去！让大狱司审理审理！” 欧阳云诺边说，边开始活动手脚，笑对暗处蓄势待发的刺客。 仙幽偏不信邪，“哼，就怕你没命出去！求饶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但是你得挂道歉的牌子，跪在王府门口三天三夜！” ------------ 第55章：妹妹才是猪队友 “你放屁！有本事废话，没本事放狗出来和我打一架是吗？磨磨唧唧，还打不打了？” 欧阳云诺厉声呵斥。 暗藏的刺客此时也一个个不再躲藏，而是冒了出来，一个个黑麻麻的长得像是皮肤上陈旧多年的顽固黑头一样。 在刺眼的耀阳下显得格外黝黑发亮。 仙幽丝毫不惧，因为她手里还有张王牌，这张王牌一亮出，就能笃定欧阳云诺就会屈服。 “别心急啊，先看看这位是谁？你再决定要不要接受我的提议，免得两败俱伤，吃力不讨好。” “屁事儿可真多！”欧阳云诺刚激荡起来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打了对半。 不一会儿，一浑身是伤，满脸巴掌印，嘴巴被打得变形的女子，被两名侍卫给拖拽出来，恶狠狠扔在欧阳云诺脚边上。 噗咚！ 女子吃疼，趴在地上良久后，手颤颤巍巍抓着欧阳云诺的裙摆，扬起那张被打得爹妈不认的脸，撕裂声音哭喊着，“长姐，长姐……救我，救我……呜呜呜。长姐啊。” 这是……月岚的声音？ 欧阳云诺震惊，连忙蹲下身捧着她的脸，哎哟我去啊！ 双颊被打得肿的老高，本该是好看的唇，也被打裂，还歪了一些，好似装了一对不相称的肥肠在嘴巴上，嘴里混着血液和口水，时不时流出来。 仿若一个智障儿童，犹如一个刚牙牙学语的孩童。 欧阳月岚尽力睁开几乎没有什么视野的眼睛，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就认出欧阳云诺的身影，疯了一般抱住大腿，不撒手，“啊啊，长姐，长姐救我，救我，救我啊啊……。” 说实话，望着欧阳月岚被打成这般模样，欧阳云诺心里还挺愉悦的，可又碍于两人是姐妹关系，她不得不收敛一些。 “仙幽，这关她什么事儿啊。” 仙幽冷哼，狐疑反问，“你真的不知道？那些谣言，可都是她散布出去的。还说是你允许的，添油加醋，肆意在各大茶会上，捧高踩低，羞辱我家王爷不如你。说什么丢脸，说什么不如女子强！” 哦，原来在盛典风头过后，欧阳月岚的嘴巴也是没闲过。 “我可没这样说过，何况我和月岚向来都是不相往来，关系又不好。怎么可能让她这样去做呢？我是傻子吗！”欧阳云诺奋力弄开欧阳月岚的手，强硬的撇清关系。 欧阳月岚倒是不肯，磕头咣咣响，“长姐，救我，救我啊。呜呜，妹妹知错了，知错了……。” “别对我磕头！你应该对宣王妃磕头求饶！”欧阳云诺好心提醒，收起方才的气焰。 仙幽可不接受，“不管你知道不知道。反正，她是妹妹。她出错，你身为长姐，就该替她请罪，不是吗！” “人，你也抓了，打也打了。也找人对我发气了，还想怎样？是她犯下的错，和我没关系。她的死活，你自己定，我不理。”欧阳云诺说的拒绝。 面对她的淡漠，她的决绝，不单单是欧阳月岚惊了，就连仙幽也为之一愣。 内心嘀咕，这女人当真如此冷血吗？ “欧阳云诺，她可是你妹妹啊。当真不管不顾？” 欧阳云诺刚走出几步，又停下道，“我，欧阳云诺没她这号妹妹！她的命，送你了。” 一听这话，欧阳月岚彻底疯狂，“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欧阳云诺，你不可以这样子放弃我。我是你妹妹，亲妹妹啊。不是一个生母，可是一个生父的亲妹妹啊。怎么可以放弃我！啊啊，你这贱人，哇啊啊。” 瞬间抓狂起来的欧阳月岚，把仙幽吓了一跳，毕竟气氛突变太快，她还未能适应过来。 “看，这就是她对长姐态度！”欧阳云诺微微一笑，竟然对仙幽行大礼，表示感谢，“多谢三嫂子，替我教训这口无遮拦，目无尊卑，恃宠而骄，虚荣心的妹妹！” “你？！”仙幽一怔，完全招架不住，本来还气势汹汹的，眼下倒被牵着鼻子走，“哼。欧阳云诺，我不信你能这样无情！” “请便！” 欧阳云诺说着，就打算离开，留下欧阳月岚像个疯婆子趴在地上哭嚎。 仙幽微微眯着眼睛，赌一把，“来人，伺候上官夫人吐舌！” “哇啊，呜呜啊啊，不……要，啊啊……。” 欧阳月岚被架着，捏着嘴，舌头被拉了出来，一把锋利匕首因此出鞘，贴在上面，预备下手之际。 欧阳云诺竟然折返了回来，三下两下就打到了控制欧阳月岚的几名侍卫，把人护在自己身后，“教训一顿，警告就好了。没必要动刀子吧，仙幽！” “那可不行！”仙幽赌赢了，那副奸诈邪恶的笑容再次回归在她脸上，得意洋洋的，“你也没有那么无情嘛。” “想怎样说？”欧阳云诺还是没法彻底变坏，逃不过自己良心这一关。 此话一出，仙幽知道自己赢了，“想把人活着带出去可以，不想跪地挂牌道歉也可以，你得代你妹妹受过。” 若不是欧阳月岚这个绊脚石在，欧阳云诺铁定把这潮汐院给拆了，还会对眼前的人低声下气的。 “成！不许反悔！” “爽快！” 宣王府正在闹得腥风血雨，而楚天宸就因刺杀一事，也怒气冲冲赶到宫里寻楚袁算账。 啪！ 几把断箭冷静洒落在茶几上，吓得楚袁一愣，他木讷几秒，后笑着扭头询问，“四弟，你这是……。” “三哥，你就是那么恨我，是不是！”楚天宸开门见山道。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何要这样说。”楚袁满脸问号。 楚天宸霸气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继续质问，“三哥，盛典一事，你用计谋害我不成，眼下还要用上刺客暗杀这种手段来除掉我是不是？” 楚袁的确是看不惯楚天宸，也动过杀心，可他的布局才是如此的简单，蠢笨，“四弟，真会说笑话！本王要杀你，会用这种显而易见的手段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这些箭，不是你旗下的人吗！” ------------ 第56章：给我爬回去 楚袁闻言定睛，看了看茶几上的断箭，羽毛上的颜色，还真是他家的。 “哪里来的？是本王旗下的没错，但本王从未下过如此命令啊。” “狡辩吧！”楚天宸不信，单手压在茶几边缘上，身子往前压去一些，“有本事冲着臣弟来了，别把云诺给拉下水！” 见其神情，不像是误会，更不像是开玩笑。 楚袁不由得严肃以待，“四弟，先别生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盛典的事情，本王一点都不在意，怎么还会……。” 楚天宸哼了一声，“三哥，你就演戏吧你！昨日，你的人悄然潜伏在臣弟军营处附近，趁着臣弟和云诺争吵之时，想要偷袭。明显上是冲着本王来，实际上是冲着云诺来的。三哥，你可真是小肚鸡肠啊。” “啊？！”楚袁第一次听闻，那么大事情怎么没见人来禀报呢。 “确定是本王旗下的人吗？没准是有人想要借此来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呢。云诺，没事吧！” 楚天宸指着茶几的断箭，语气肯定，“只有三哥的人，才会用这样的箭羽样式。也只有是贴身护院才有资格获取这些武器。别在这里假惺惺的。” 楚袁顿时语塞，脑中一片混沌，实在是搞不清这到底是谁做的。 “四弟，消消气。本王会查清楚，给你个真相。重点是云诺，当真没事吗？” “要是有事，臣弟还会如此客气？三哥，命人不做暗事，有什么话，什么事儿当着臣弟面儿说清楚，别搞这一套！你知道臣弟的脾气！”楚天宸威胁。 看着眼前的人，进入狂魔模式，眼睛都杀红了。 楚袁无话可说，无言狡辩，心想府上能调动这群刺客护卫的人，也就只有仙幽一人了，难道是她气不过盛典被打压一事，而背着他做的？ 想到这里，楚袁脑中一个激灵闪过，不安站起身，“不好！” “什么不好！”楚天宸疑惑，也跟着站起来，盯着神情慌乱起来的楚袁，“三哥，别想趁此岔开话题！” 楚袁来不及解释，拉着楚天宸的手，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往家里赶去，“快走，快走！大事不妙啊！” “什么大事不妙？三……哥？” 两人一前一后赶回了宣王府，从门口上看，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一点事情都没有，而当两人来到潮汐院的时候，就看到地上有一条大约三米的红木炭，正烧着火旺，其中还夹杂一些陶瓷的碎片。 在边上的地上，还残留又丝丝淡淡的血迹。 根本没见到欧阳云诺姐妹两人。 楚袁绕过着红木炭，来到仙幽跟前，单刀直入，“人呢？仙幽，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仙幽早就预料他们会来，一副无所谓神态，“如你所见，没人啊。王爷，这是又听到什么风声，这样火急火燎的。哟，宸王也跟着来了。” 楚天宸呆呆望着地上的红木炭和那一摊淡淡血迹，整个人犹如待喷发的火山，怒火填满了整个胸腔和腹部，脸上还得不能表露一丝。 “宣王妃，云诺最好没事！” “哎，不是……四弟啊。” 楚袁见状，追上去几步，也没追上。阴沉着脸，叹息一声，转身就给仙幽两个火辣辣的巴掌，直接把人又打翻在地上，咬牙切齿。 “毒妇！本王何时候让你这样做的？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仙幽没来得及邀功，就先被打了，她还觉得委屈，觉得这样做没什么不对啊。 “臣妾就是小小警告了一下，有什么不对！盛典的那一口恶气，臣妾替你出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愿意窝囊，被人这样指指点点，臣妾可不愿意！你让臣妾的母国怎么想，怎么看你啊！” 楚袁猛然揪着仙幽衣领，恶狠狠道，“这本就是本王和四弟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出手算什么事儿？还母国呢。你早就被金尤王室给抛弃了，还想有人给你撑腰吗？仙幽，别太自己当回事儿！在这里，你也没什么地位可言啊。” “你在说什么？不可能！”仙幽愕然。 “别太越界。本王保你活着，保你有面子活着，算是不错了。平日里，你那些小动作，本王也就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眼下，你还想把手伸到四弟的人身上去？你以为你能一手掌控天下不成！”楚袁说着，牙槽都在磨得咔咔作响。 仙幽难以置信凝视眼前的人，“臣妾这样子，还不是为你？一个女人，就敢这样子欺负你，你还不吭声，算什么男人。你不方便出手，我出手，还有错？” “你要动手可以，但不能使唤本王的人！还命人潜伏在军营处附近，你想害死本王吗！妇人一点脑子都没有。”楚袁扔下仙幽，气得头昏脑涨的。 “啊？”仙幽再次跌撞在地。 今日她是专门和地板有缘了，三番两次都和地板来个激情碰撞。 楚袁丝毫不心疼，“宸王妃最好没事，万一有事儿，你也得要跟着有事儿！” “哼，呜呜。啊呜呜……。” 仙幽不听不问，就顾着自己委屈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欧阳云诺还得要亲自护送欧阳月岚回家，她面色微微发白，浑身湿透，衣裙上都是炭火滚过去的痕迹，灰黑色的污迹间，还夹杂一些难以发现的殷红。 每走几步，身上的口子就像是被喂了辣椒一样，刺痛火辣。 鸾音紧紧搀扶，眼里满是对欧阳月岚的愤恨。 苏晓柔在听闻此事后，一阵妖风似的降临在欧阳月岚身边，心疼着，“哎哟，哎哟……这，这算是什么事儿啊。脸都毁容了呀啊！快，快戴上帽子，遮掩一下啊。” “娘，我疼！”欧阳月岚沙哑声音撒娇。 “我知道，我知道。”苏晓柔一边哄着，一边把矛头转向欧阳云诺，“你这个当长姐的，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你妹妹受到这种毒打？你不是王妃吗？！啊？” “二娘，你最好闭嘴！”欧阳云诺忍无可忍了，扬手就扯下欧阳月岚头上的纱帽子，摔在地上，“给我爬！从这里爬回家去！让你知道什么叫出糗，让你脑子和嘴巴长长记性！” “哇啊！” ------------ 第57章：二夫人撒泼 欧阳月岚捂着脸，哭嚎蹲在地上。 这一幕引来不少路人的围观，不一会儿拥挤的街区，更为拥挤了。时不时还有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什么。 苏晓柔慌张冲上前，对着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挥舞着双手，大声驱赶，“看什么，有什么好看？散了，都散了，快滚！再看我挖你们的眼睛出去。” 众人应声咿呀几声，也都识趣的主动散去一些，而在楼上的看客，还在注视着。 “现在知道哭了？知道丢脸了？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了吗？啊！哭，就知道哭，你除了哭还能有点什么本事啊！”欧阳云诺厉声呵斥。 “有什么事情，非要在大街上闹吗？这不是给外人看笑话？云诺，你也是，明知道月岚就是这种性子，你还非要在这里羞辱是吗？”苏晓柔小碎步跑回来，维护欧阳月岚。 欧阳云诺犀利目光转向苏晓柔，“二娘，你知道她干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会被宣王妃单独挑出来，单独责罚吗？” 苏晓柔双眸一正，心虚哎呀几声，像是知道了，“不就是说了几句有关宣王的闲话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宣王妃也真是，女子家家，聚齐在一起，说些八卦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她怎么就能这般小气，还把月岚给打成这样！” “原来你知道啊。”欧阳云诺愤恨，“什么叫八卦，什么叫闲话？有些话是不能乱说，更不能肆意造谣的。你知道月岚会拿盛典的事情说事儿，为什么不拦着？她这样的言行，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了，你可有想过有什么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闲话，闲话，哪儿能当真呢。你是，一个王妃都保不住自己的妹妹，要你来当王妃有什么用啊！啊？”苏晓柔故意避重就轻，反而责怪欧阳云诺来。 “哼。现在才想起来，我是王妃了？我是她的姐姐啊。以前没怎么想过这一层关系呢？二娘，你可真会给自己挑轻松的活儿干！” 苏晓柔揉着鼻子，“这不是用到你了，才会想到你吗？” 要是可以，欧阳云诺很想把苏晓柔这副皮囊给扒拉了，扔在地上狠狠碾碎，“人，给我你捞出来了。以后你再口出狂言，口若悬河，被人抓了，牵连了家里乃至你夫君，都不要来找我！” “呜呜呜，呜呜呜……。” 欧阳月岚只管哭，一句话都不敢说。 苏晓柔反倒不乐意了，她上前拽着欧阳云诺，“你什么意思啊！妹妹有难，就求了你一次，你就这样给我摆脸色，摆架子是不是啊？说得好像我们家月岚需要你去搭救一样！” “放手！”欧阳云诺此时已然没了力气挣脱。 “我偏不放！你能把我怎样，还要像在家里那样，打我吗？啊？这可是大街上，你敢动手试试。我是你二娘，你的长辈！啊？”苏晓柔说着，单手拽拉变成双手来回推搡。 “夫人，你，你放手，放手！王妃为了救二小姐，已经伤痕累累了。你，你不要太过分！”鸾音伸手拦着苏晓柔的胡搅蛮缠。 苏晓柔可没见着她哪里受伤了，“你个小蹄子，睁眼说瞎话呢啊。受伤的只有我家月岚，她浑身上下哪儿有伤，哪儿有伤啊？！今日，我不教训你替月岚出口恶气？哼！” 三人就在大街上，扭打在一起，分不清胜负，边上还有个哭哭啼啼的月岚。 来回的拉扯，让欧阳云诺绷紧最后一口气，被迫松懈，整个人瘫软而下，视野逐渐模糊，天旋地转，压抑的热浪也随之瓦解，席卷全身。 她微微张口，呼出的均是热气，平缓且无力。 耳边嗡嗡吵杂音，慢慢变成了耳鸣之音。 就在这时候，寻了四五条街区的楚天宸总算是及时赶到了，他满脸的热汗，气喘吁吁冲上来，一把将差点晕倒的欧阳云诺抱入怀中，单手捧着她那已经滚烫的小脸。 “吵够没有？鸾音！” “嗯？王爷。”鸾音一怔，赶紧收手乖乖退到一边。 苏晓柔也停下手，整理散乱的秀发，还想对楚天宸发怒，可一看到对方那双嗜血的眼神，就怂了。 “王爷，来得可真是巧呢。这事儿，你也知道几分啊。” 楚天宸没有理会苏晓柔，而是心疼怀中的人，询问鸾音，“云诺，在宣王府受刑了？什么刑罚？” 鸾音抿嘴一会儿，低声回答，“冰火之刑。宣王妃说，想要完整把二小姐带出去，就必须要受此刑罚。否则就废了二小姐的五官无感。” 难怪这一身子都是冰冷湿润的。 楚天宸低眉嗯了一声，把人横抱而起，离开前还瞪了苏晓柔一眼，“二夫人，本王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本王会亲自帮你解决了屡教不改的月岚！” “你，你在威胁我吗？我，我算是你的岳母……你，你怎么敢？”苏晓柔结结巴巴，表示不服。 “本王说话算话！二夫人谨记！” “我，我，你你……。” 欧阳月岚哭够了，扑倒苏晓柔身边，摇摇头，“娘，是月岚错了。别再和长姐，王爷斗气了。长姐为了月岚全身而退，在那滚热木炭瓦楞火路里，来回滚了三四次。娘，长姐没错。” “这……。” 苏晓柔顷刻语塞，脸色变得极其难堪，她咧着嘴角干笑两声，目送楚天宸等人离去。 内心倒是祈祷，此事千万不要闹到欧阳景逸那边去才好。 宸王府内，下人们又开始忙活起来了，因为欧阳云诺高热不退，加上身上都是零零散散给瓦砾扎上的小口子，密密麻麻。 还有些火炭的烫伤。 一个多好看的人啊，一个肌肤雪白无瑕的陶瓷娃娃，就被折腾浑身是伤，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楚天宸亲自照料，他也不想假于人手，生怕被人会弄疼了欧阳云诺。 “为何不通知本王，等本王一道去？这事儿，本王也都查清楚了，等等又何妨？” 欧阳云诺趴着，感受身后的清凉，“我能等，对方可等不了。我这好妹妹，别的本事没有，就会一张嘴，厉害着呢。” ------------ 第58章：你搞偷袭 “那你也该命人来通知本王啊。何必要自己一人去。”楚天宸埋怨道。 欧阳云诺没说话，把头扭过一边去，她本就不想麻烦楚天宸，也不想坐以待毙，更加不愿意相信他会来。 楚天宸看她不说话，气鼓鼓嘟着嘴，“怎么又不说话？难道命人通知本王有那么难吗？事情的经过，本王已经听郝管家说了，人家有意前来示威，你也不能如此毫无准备的就去闯府救人和理论啊。” 欧阳云诺闷闷嗯了一声，“以前叫过，可你……都没有来。需要你的时候，你偏偏在小贺氏的房间里，你侬我侬的。眼下，我怎么还敢去奢望一次？” 提及以前他那混账的行径，楚天宸一脸抱歉，“好，不说了。那今后，本王答应你，你每一次的传唤，本王都来，可好？” “这话，你拿去哄小贺氏管用。对我，没用！”欧阳云诺还是一口回绝，“要不是因为月岚的关系，就单凭仙幽郡主手里头那几个虾兵蟹将，还不足以将我打倒！” “可你，已经倒下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本王再去晚一点，你是不是要拖着，忍着一身的疼，淌血一路回王府？” 欧阳云诺没想过，也觉得身上的伤没到淌血一路的地步，“夸张了。一些小口子，无碍。” 楚天宸冷哼，故意用手指摁住一个口子，“是，小口子吗？” “啊？嘶嘶嘶……疼！你，偷袭！” 见她疼得脸都成包子脸了，楚天宸才肯松手，俯身上去，贴耳细语，“知道疼，下次就别擅自行动！就算是要擅自行动，也要派人通知本王一声，不然，本王去哪里救你，寻你？” 耳边一阵温热，弄得欧阳云诺痒痒的，不自觉收紧肩膀，脸上绯红一道，“太近了，离我远点！” “好。好好休息，本王今夜就不闹腾你了。” 楚天宸温婉一笑，为其轻轻掩盖上被褥，害怕手重了，压疼她身上的小口子。 “分开睡！别妄想趁机睡在我边上！上次在暖阁，你翻身差点把我压死在角落里头！”欧阳云诺忽然警告。 这一声警告，让刚退下衣衫的楚天宸有点小委屈，他脑袋伸出屏风来，“云诺，你这让本王如何是好？不在你边上，怎么伺候你？你身上的伤，不允许你过度翻身啊。” 欧阳云诺不管，“我睡成僵尸，也不要你管！” “呵呵。这可由不得你，你是伤患，得听本王的！” 楚天宸挑眉兴奋，打算来个乘人之危，一举破了欧阳云诺的丧偶脸，缓和两人毫无进展的冰点关系。 宣王府一事，可让静养的贺雅欣听了去，内心感叹道，终于有人教训一下嚣张跋扈的欧阳云诺了。 “果然，就算是我不出手，我用计！还是有人替我教训她的！呵呵，这个欧阳月岚可真是帮了我大忙啊！” 赖嬷嬷也难得开心一回，“那冰火之刑，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啊。何况里头还夹着滚烫的瓦砾，滚上去之人，不是毁容，身体上也会落下一些伤痛病根在。” 贺雅欣摸着大肚子，“眼下，人还活着是吗？” “自然是活着。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下不来床，气焰没之前般嚣张才是。”赖嬷嬷说。 “好！王妃受伤，作为侧妃的我，怎么好意思不去看望看望呢。” 赖嬷嬷知道她想要干什么，略有担心提醒，“当心你的身子，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临盆了。贺夫人也在进城路上，千万别再伤着咯。” 贺雅欣为了养胎，可是安静好几月了，楚天宸更是没来过院子看望一次，她甚是气恼，“要不是因为肚子里的野种，我会如此忍气吞声吗？天宸哥也不会对我渐离渐远的。这野种，当初就该废了！现在，害得我怎么做都不对！” “小姐，别生气，别乱说话。孩子月份大了，能听懂你的话。”赖嬷嬷好生哄着。 “能听懂最好，让他自己死了算了。我才不愿意生养他呢！” 说到这里，贺雅欣情绪再度崩溃，眼泪又不受控制，哗哗啦啦往下掉，直接滴落在高圆肚子衣衫上。 “小姐，别哭啊。”赖嬷嬷掏出手帕，为贺雅欣抹去眼泪，“孩子出生，王爷一定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对你上心的。” 贺雅欣扯下赖嬷嬷的手帕，抽泣一会儿，“我倒是害怕，孩子出生后，王爷发现这不是他的骨肉。到时候，我还能怎么明哲保身？他现在还在肚子里，还能掩盖一些，等到生的那一刻……。” “不会的。孩子刚出生，长得都一样。王爷断然不会发现。” “但愿如此了。” 经过几日的休养，欧阳云诺身上的小口子，也都七七八八了，高热也是退了。 勉强能起身，回到暖阁之上，继续悠哉悠哉看书，心想着贺雅欣快临盆，该亲手准备一些小孩子的衣物，来彰显她作为王妃的大度和尽心尽责。 鸾音奉命捧着一堆布匹，摆在桌子上满满当当的，“王妃，你要这些干什么呀？是要做什么呢。看颜色，不像是给王爷做衣衫用的啊。” “给他做什么衣衫？”欧阳云诺反问，拿起一块大红色的布料，反复在手里揉搓，感觉还不错，应该不会对新生儿肌肤产生不必要的伤害。 “那你这是要做什么。”鸾音不解，也坐在边上，摆弄布匹。 欧阳云诺微微一笑，“自然是给小贺氏的孩子，做的。她一人，定是无法准备那么多的物品。” “啊？！”鸾音不高兴，生气把针线篮子往前一推，“王妃啊，她那么坏，你怎么还给她做这些东西呢？万一人家不领情，还倒打一耙陷害王妃你怎办？她也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吃了她多少回哑巴亏了？” “不领情，那也是小贺氏的事儿。表面功夫，我们不能不做够。就算她要借题发挥，也是她理亏，而不是我们，懂吗？” “不懂！我也不想懂！你和王爷的关系，才好一些。王妃，你就不能多关心一下王爷吗？” 欧阳云诺不这样认为，“我们什么时候关系好过？” ------------ 第59章：自讨没趣 难道不是吗？ 鸾音单手托着脑袋，回忆过往重重，两人看起来都很迁就对方，关心对方啊。 “王妃，是奴婢眼瞎了，还是你故意不承认的？你和王爷明明看起来都很在意对方呀。” 欧阳云诺停下手里的活儿，不敢确定着，“顶多就是黄粱一梦罢了。王爷就是在赎罪，就是在弥补，等到时间到了，他也许就会回到小贺氏身边去了。我怎么还能敢期望，他对我有感情？都是一场相互试探的戏码罢了。” 啊，这都是说的什么呀？ 鸾音完全听不懂，“就算是如此，王爷是有过一刻真心，不是吗？” 欧阳云诺抿嘴微笑，摇摇头，“讨论这个干什么。大清早别让我觉得晦气。” “哟！妹妹这人还没到人，姐姐倒是先觉得晦气了？”贺雅欣在赖嬷嬷搀扶下，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击穿一座山川。 叫人不由得难受。 鸾音起身摆着脸色，退居身后一米远距离，双眸死死盯着贺雅欣一举一动，就怕她来个阴招，在这里摔了，早产了，到时候可不好说。 欧阳云诺漠然瞥了她一眼，那肚子看起来依旧刺眼无比，不过看也是瓜熟蒂落之际。 “不好好躺在院子，等着生产，反而来我这里做什么？” 贺雅欣艰难坐下，又用枕头往自己腰部垫了垫，似乎在炫耀着，“早些时候听闻，姐姐被宣王妃请去喝茶，这茶好喝？幸好，妹妹没跟着去，不然……呵呵。也不能全身而退啊。” “妹妹可是长了一双顺风耳啊，什么消息都躲不过你这关。” “姐姐过奖了。身子重，睡不太好，最近王爷没去看我一眼。可是姐姐你抢了去？害得我好辛苦。不免听了一些八卦解解乏。”贺雅欣谄媚一笑。 欧阳云诺手里的剪子，忽然往贺雅欣身前滑落出去，尖锐的剪子头差点碰到，“不好意思，手滑！妹妹，别靠太近，你这肚子碍事儿。” 贺雅欣吓得立马向椅子后靠近了一些，双手捂着，“呵！姐姐是在拿我撒气？谁让你有个好妹妹呢，在圈子里出了名的长舌妇，但凡有点东西，即便是毫无水花的事情，在她嘴里都能吐出花来，天天炫耀自己是王亲国戚，又都什么都想踩一脚。如今，此事倒是碰上了宣王妃这笑面佛，不死也算是万幸啊。” 欧阳云诺听着，面无变化，“嗯，的确是。” “要是我有这样子的妹妹，早想断了关系，或者是挖个地洞躲起来算了，多丢人啊。你说是不是，姐姐。” “嗯。当日若不是宣王妃拦着，我现在应该没有这个妹妹了。你觉得呢。”欧阳云诺浅笑，自顾自的穿针引线。 这话说得像是个玩笑，调侃的话语，可在贺雅欣听来，那是认真的，就依欧阳云诺眼下的表现揣测，她真的会杀了欧阳月岚。 她忽然笑不动了，“我不信！欧阳云诺，你伪装得再好，也不能无情到这种地步，会杀了你妹妹。” 欧阳云诺眼里只有手里的布匹，“要不，你试试？我留着你的命，全都是为了开盲盒。” “你？！”贺雅欣脊梁骨忽然一阵恶寒袭来，“贱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懂吗？孩子生完，我一一抢回来，你等着哭吧。” “我没说不让你抢，只要你还有这个本事就行。大门敞开着，欢迎你随时来抢！”欧阳云诺无所谓耸着肩膀，眼神倒是在意屋内休息的楚天宸。 “你！别太得意。”贺雅欣指着欧阳云诺鼻子叫囔，“以前祸害你的事情，即便是被翻出来了，王爷依旧不舍得处罚我。由此可见，王爷心里头还是最疼爱我的！你现在算是横刀夺爱，不知廉耻！” 自从没了素质，丧着脸，不会再顾前顾后，伪装隐忍自己后，欧阳云诺感觉眼前的贺雅欣，似乎没什么可怕的。 这女人，除了嘴皮子会叨叨，会点魅惑之术外，也没别的本事可言了。 “王爷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为何还会被我半路抢走了呢。那还不是你不如我吗！除了会嚷嚷，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外，你还会什么。”欧阳云诺好笑望着气急败坏的贺雅欣，像是看待一个小丑一样。 贺雅欣被她这样望着，还没闹起来呢，就先慌了心神。 “哼！少在我面前摆谱，故作镇定！孩子一出生，我第一件事就是要办了你，再重新拿回属于我的位置。这个院子，本来是我的！过去几年，你不主动来抢，现在倒是懂得投机取巧了？盛典大会的事情，你也真会臭显摆，瞎出风头，风骚给谁看啊？和宣王一匹马，舒服吗？” 面对她的口不择言，欧阳云诺始终保持关怀智障的微笑，“要不是你没用，我怎么会有幸，大出风头，还救了王爷呢？” “我那是……有身孕，不方便出手。论骑马射箭，我也会！也不输给你。”贺雅欣非要在此上面来个输赢。 “你那点功夫，还没上沙场呢，就已经被人原地杀了，呵呵。不要来逗我笑，伤口疼着呢。”欧阳云诺掩嘴放声大笑，没笑几声，身上的口子偶尔会有牵扯，疼着也是快乐啊。 屋外的声音，早就吵醒了屋内休息的楚天宸，他身穿素衣，敞着衣领，秀发随意披散着，睡眼蒙眬走出来，“笑什么呢？哪儿疼？” “啊？王爷……，原来，你，你在啊。”贺雅欣心虚，低下了头。 很是害怕方才的话，已然被楚天宸听了去。 楚天宸是听见了，也装作没听见，他敷衍嗯了一声，直接在欧阳云诺身边坐下了，大胆把整个身子往她身上靠去，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 “怎么起来那么早。害得本王身边一阵阴冷，刚才听你说疼，伤口又裂开了吗？” 欧阳云诺笑着慈祥，反手碰了碰楚天宸的额头，柔声回话，“冷，不是有暖炉在吗？下次，我把暖炉搬到床上去，你挨着就不冷了。” “哼，竟是开这种无趣的玩笑话。”楚天宸宠溺在她细嫩脖子上留下痕迹，抬眼正好和贺雅欣那妒忌愤恨的视线对接而上，“小贺氏，还有什么事儿吗？” ------------ 第60章：小丑原来是自己 贺雅欣望着眼前这一幕，本该是她和楚天宸在向欧阳云诺秀恩爱的场景，如今也是轮到她被迫成为观众。 她咬着唇，咬着舌头，浑身肌肉和神经都在紧绷，胸口堵着一口火辣辣的气，咽不下又吐不出去。 一脸的委屈和妒忌，虽然看上去依旧是面无波澜，但眼眶的湿润总是不能骗人的。 楚天宸直勾勾盯着她，“还有事儿吗？有事快说，你身子重还跑过来干什么。” 贺雅欣回神，眼眶已然包不住眼泪，她不争气的扭头啜泣一声，又显得自己很大度的样子，“王爷，这不是来看望姐姐吗？怎知姐姐，这般不领情。也是想着和姐姐商量，臣妾母亲过府上来，照顾臣妾坐月子的事情来……。” “哦。”楚天宸端正身子坐在，却还是挨着欧阳云诺，“这事儿，本王听管家说了。不用你劳烦跑一趟，亲自和云诺商量，此事本王已经交代管家了，到时候你母亲到了，自然会安排妥当。” “是，王爷想得真是周全。这样一来，也不用劳烦姐姐了。”贺雅欣说着，哽咽了一会儿，眼里都是话。 楚天宸望着她又哭了，心不疼都是假的，可心疼的程度比以前少了百分之九十，还得关心一下，“说几句话，怎么又哭了？哭多了，对孩子不好。本王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是哭包！多没男子气概啊。” “嗯。这，这……。”贺雅欣听到这话，完全放开了情绪哭，“臣妾也不想啊，只是觉得委屈，忍不住罢了。臣妾，一人在偏院，孤单得很，连个说话人都没有。王爷，你又不来。臣妾一人好辛苦。” 欧阳云诺笑笑不说话，静静听着。 “有什么可委屈的？本王没亏待你吧。”楚天宸皱着眉头，“吃喝用度，不都是给你最好的吗？和以前没变过，你又有什么好委屈的？” “可是，臣妾还是觉得委屈啊。”贺雅欣一边抽泣，一边娇柔侧身而坐，“王爷，可是嫌弃臣妾有孕后变丑了，就愿意来看望臣妾了，就连用膳也不舍得和臣妾一起吃了。孩子闹腾得厉害，王爷不来安抚。” 咣咣诉说了一大堆，全是指责楚天宸用情不专。 楚天宸听着烦躁，单手捋着青丝，“这点冷静，就受不住了？那云诺以前呢，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放在你身上，你就熬不住，拖着身子来向本王哭诉！哼。” 贺雅欣双唇颤抖，“那……能比吗？臣妾有孕在身，本就是多该王爷关心才是。王爷你却是……。” “本王怎么了？本王只是在把你给云诺的伤害，加倍还给你而已。你还好意思来求关怀？要不是你的关系，本王会忽略云诺这些年，会单方面的认为云诺是个毒妇，而屡次对她的请求视而不见？” 楚天宸在气恼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小小偷看了一眼欧阳云诺，似乎没什么反应啊。 贺雅欣低声嗯了一声，“王爷……臣妾错了，就不能给个机会吗？看在孩子的份上……偶尔来看看臣妾也好。” “云诺什么时候给本王机会，那本王就给你个机会！” “这……。” 贺雅欣彻底没话叨叨了，她怎么想就觉得不公平，满肚子火气，又让腹中孩子活跃了一下，顶着她腹部疼了会儿。 欧阳云诺看出她的难受，二话不说上前，就摁着她的穴位，揉捏一会儿，“别动气，会难产。这样子是不是舒服一些。” 贺雅欣很想抽回手，可她捏着死死的，拿不回来，况且经过她的一番紧急按摩，肚子的确是不怎么疼了。 没等她开口说话，楚天宸倒是抢先了。 “看看，怀着孕还来找事儿。小贺氏，本王吩咐过你不要随意走动，你倒是不听。还让云诺给你紧急救治，她身上的伤裂开一个，本王都算在你头上！” 大约半晌过后，欧阳云诺才松开手，借此摸了摸贺雅欣的大肚子，笑里藏刀小声叮嘱，“乖乖的。等到出生那一刻，你爹就在门外等着。乖啊。” 贺雅欣一听这话，连忙上手把人推开，慌忙起身，“臣妾，没事了。这就告退！” 望着惊慌失措离开的人，欧阳云诺满意的笑了。 楚天宸倒还是一肚子火气，“让她进来干什么呀。找气受啊！本王有心护着你，向着你，你倒好啊。本王真成了你架子上被冷落的瓷器？随便就让出去了。” 欧阳云诺拍拍衣裙上的褶子，赶人道，“醒了，就去忙吧。别赖在屋子里，不想走。” 这才好了几天啊，怎么又开始丧脸起来了。 楚天宸偏不，他注意到茶几上摆放的针线和布匹，“这是给谁准备的？本王的呢？” “给你那未出生孩子准备的。小贺氏可是怀着你的骨血，我能不做点针线活，表明自己作为王妃的宽容大量吗？”欧阳云诺讥讽道。 楚天宸听着，稍微有些刺耳，下意识认为她在善妒，“要不，本王努力一下。让你也体验一把？为自己的孩子准备，不是更好吗。” “滚！”欧阳云诺抄起鞋子，就砸向楚天宸，“允许你和我同床共枕，不代表我会动心，会原谅你！为你生下一儿半女！” “哎。光着脚丫子可不好，寒从脚下起。” 楚天宸知道欧阳云诺没那个意思，单手接下她扔来的鞋子，健步上前就把人扛起来，“那本王，得要多加把劲儿了。” “哼！那你多努力，让我看看你是否值得我再次心动，破例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欧阳云诺挂在他肩头上，也不乱动，拽着他那散乱的青丝，就往下扯去。 后脑勺头皮刺疼着，楚天宸扬手就给她屁股一巴掌，“别闹！再闹，本王就把你扔房梁去！” “试试。” 如此镇定，反而让楚天宸也不好发作了，乖乖把人放回到暖阁上，小可怜道，“闲着也是闲着，也给本王做件衣衫可好？之前的披风，你也没打算再次给回本王啊。” 欧阳云诺看着真诚的楚天宸，冷冷道，“看心情！” ------------ 第61章：登门谢罪 就在楚天宸还想继续腻歪的时候，郝管家有事前来通报，恰好看到这一幕，识趣抬手遮掩，背过身去。 有人打扰，楚天宸不得不重新整理衣衫，简单束起长发，端着架子道，“什么事儿？” 郝管家应声哎的一声，视线永远看向地面走了进来，“王爷，欧阳老先生带着上官院士和二小姐来了。” “知道了，一会儿就去前厅。”楚天宸说着，望向不为所动的欧阳云诺，“都听见了，给点反应。” 欧阳云诺淡然，抬眉看向他，“想让我给你什么反应？” “那是你爹啊，带着妹夫和妹妹来，一定是为了宣王府一事前来道歉的。”楚天宸指着门外加重语气道。 “来就来了。何必这样子对我说？” 楚天宸不解，“不去吗？” 欧阳云诺放下手里的绣棚，“去。这种好事儿，我怎么舍得错过。” 一边早就在前厅等候的欧阳景逸，少许坐立不安，时不时在门前来回踱步，垫脚眺望不远处，担心不已。 上官院士见了，理解欧阳景逸的心情，“岳父，郝管家也已经去通知了。长姐和王爷定然会来。” “老夫知道。可，见不着人，终究心里难安。当天的情况，这般凶险，老夫怎能不心急如焚呢。”欧阳景逸的声音抖了两下。 对于此事，上官院士也有自己一部分责任，是他自己没有看管和教育好欧阳月岚，才会让她口出狂言，落下了祸口，不单单害了她自己，还连累的欧阳云诺。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欧阳月岚，脸上的伤已然好了大半，这嘴还是红彤彤的，她萎蔫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不言语。 片刻，楚天宸故意搀扶着欧阳云诺慢步而来。 这一举动让欧阳云诺很不舒服，总是刻意躲开他的手，咬牙低声道，“干什么！我又不是要病死了。搀扶什么呀。手拿开！” 楚天宸笑嘻嘻，拽着她的手更紧了，大手搂着她那纤细柳腰，往自己身边靠紧，“本王就想扶着你。别乱动，老先生看着呢。” 真会伺机吃我豆腐！ 欧阳云诺哀叹一声，只能任由他搂着，搀扶着，来到了欧阳景逸三人眼前，“爹，妹夫，最近可好啊。” 欧阳景逸瞧见她被搀扶着，慢步走过来，眼里都泛滥着泪花，张开双臂迎接上去，保护着，“别站着说话，来，来坐下说。” “长姐，先坐下说话吧。身体要紧。”上官院士紧随附和。 三个大男人把她当成珍宝一样，小心翼翼护送入厅，坐下。本来是挺好的，楚天宸偏要多此一举，拿来一张毯子盖在她的双腿之上，叮嘱，“当心别受凉了。” 欧阳云诺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神情来应付他的多此一举，干笑两声。 有点难为情，“行了，爹和妹夫看着呢。” 楚天宸不在意，眼里只有她那难为情的模样，“看是开春回暖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多保暖些的好。” 欧阳景逸连忙点头劝说，“就是，听王爷的话。盖着吧啊。” 欧阳云诺没办法，只能接受了，她望向一直安静，不说话的欧阳月岚，“脸上的伤，也是好了不少，应该不会毁容。要是怕脸上的伤，留有痕迹，我给你配制一副消玉膏，去去疤痕。” 突然被点名的欧阳月岚，犹如惊空之鸟，愣了半晌，才回话，“长姐，月岚没事了。爹已经为我请了最好的外伤大夫，不用你费心了。” 瞧她那副无精打采，失落的样子，定是没少受到欧阳景逸和上官院士乱翻教育。 “别管她了。打小就被她娘给宠溺坏了，才会落下祸口，害人害己。腹中墨水也就那一点，脑子却是一桶浆糊，满嘴胡说八道！”欧阳景逸愤恨教训。 “老先生，带着院士上门，有何事儿吗？”楚天宸打断道。 欧阳景逸回神，行礼一番，“这不是来看看云诺如何了。也是来让月岚请罪的！若不是云诺，舍身搭救，月岚也不能留个全尸出来。” 话音未落，上官院士噗咚一声，跪地干脆，咣咣磕头，“长姐，是妹夫管教无方，才让月岚落下祸口，害了你。还请长姐，王爷赎罪。” 说着，欧阳月岚也跟着跪在地上，深深埋着头，请罪状。 面对此情此景，欧阳云诺以往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这一次终于实现了。 但不想笑出来，暴露了内心。 “事情都过去了，就没什么赎罪不赎罪的！日后收敛点，再被人抓住，我也无法救你了。” “多谢长姐原谅，日后妹夫定会好好管教月岚，让她不会出现一丝差错，连累长姐和王爷。”上官院士大呼，又是一顿磕头。 这番请罪和原谅过程太快，让楚天宸一点参与感都没有，他还得多加几句，表示慎重。 “看在云诺的份上，本王才没有亲自上门教训二小姐。但凡还有第二次，可不是宣王府的人找上门，而是本王铁骑营的人了。” 由此可见，楚天宸多看重和偏爱欧阳云诺。 吓得上官院士和欧阳月岚哎哎点头，相互扶着起身，就乖乖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欧阳景逸摸着小胡子，连续哀叹几声，“好在这次的事情，只是在妇人圈子里流传，没让旁人听去，拿去做文章上报给王上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楚天宸认同，“的确也是。不然本王定是要和宣王大闹一场。” “怪老夫，整日只闷在书院里头，也未能抽空出来，管理家中女眷事情，才让二娘一手遮天，教坏了月岚，让她养成这种臭习惯！真是丢了老夫的脸啊。”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二娘在府上为虎作伥，吆五喝六的日子也不少了。每次遇到需要爹你决策的事情，你都是敷衍了事。而你的每次敷衍了事，到最后受害的人是我！”欧阳云诺颇有埋怨。 欧阳景逸没有反驳，“云诺说的对，是老夫的过错。当初就该好好的照顾你，而不是偏心于月岚和杰安两人。” “没关系，眼下有本王在，谁都欺负不了云诺！” ------------ 第62章：贺夫人来袭，不安宁 经过这次事情后，楚天宸觉得欧阳云诺身边没个护卫保护着，十分危险。 虽说她也能自保，万一又遇上如同宣王府的事情，又没个人通知怎么办？所以他连夜在自己暗卫营里头，挑了一位身手好的副将出来，安排在欧阳云诺身边。 欧阳云诺对于这凭空冒出来的人，心生反感，“你……刚才说什么？是来保护我的？” 来人点头，“属下名叫红烛，今日起便是王妃身边的贴身护卫了。” “不是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小贺氏可是临盆在即啊。”欧阳云诺不信。 红烛没想那么多，“这事儿，还得王妃你亲自和王爷讨论了。属下接到的任务，就是保护王妃，并且是监视。还请王妃放心！” 如此生硬刻板的回答，还真是训练有素。 瞧其黯淡无光，又透着寒光的眼神，就能明白这是杀了多少人，上过多少次沙场，见证多少死亡才会有的神态呢。 欧阳云诺点点头，心想手头上也是缺个人手。也不用自己花钱去外面找了。 “行，这份心意我收了。不过，你既然是我的人，是不是都得听我的啊？” 红烛点头，“自然全听王妃吩咐。” “好啊。那你也懂得，什么该报，什么不该报吧。” 红烛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懂得了欧阳云诺此话的含义，“只要不是危害王爷的事儿，红烛自会斟酌禀报。” 欧阳云诺浅笑，“放心，我不会让你干伤害楚天宸的事儿，也不会让你难堪。到时候东窗事发了，我自然替你担保。” 红烛微微收敛着眸子，试探性道，“王妃，想让属下干什么？” “放轻松，放轻松！”欧阳云诺上前给红烛松松紧张的肩膀，“帮我找个人。一个对于小贺氏来说很重要的人！” “什么人？”红烛问。 欧阳云诺侧身接下鸾音递过来的画像和一些基本资料，放入红烛手里，“我相信你的能力，找到他，留活口，悄然带回来给我！” 红烛疑惑，翻阅手里的资料，神色渐渐凝重，“王妃，你是怀疑此人和小贺氏……，那小贺氏怀着的不是王爷的孩子吗？” “嘘！”欧阳云诺轻声道，“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我说了，不会让你干祸害王爷，乃至整个宸王府的事情。” 红烛将信将疑，“属下会看着办。” “没问题，你尽管去核查一遍，再来给我答复。” 红烛闷声把东西收拾好，耳朵却敏锐听见了外头陌生人的声音，她一个健步挡在欧阳云诺跟前，警惕盯着院子门口。 欧阳云诺也下意识屏气凝神望去。 不久，一身体富态丰盈，身穿绫罗绸缎，高级定制衣衫，满头金灿灿，银灿灿的中年妇女，咧着大嘴乐呵呵闯了进来。 “哎呀，哎呀呀呀……这院子可真大，比我那贺府好太多了。好看，好看啊……我家欣儿真有本事呢。” 郝管家小碎步跟在后头把人抓住，绷着脸，“贺夫人，你走错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贺夫人不管，蛮力挣脱郝管家的手，自顾自欣赏院子美景，美滋滋的，“这就是我该来的地方，你一个老头子事儿怎么那么多啊。我可是王爷的岳母，懂吗？别给我动手动脚的！” “贺夫人，我再说一遍，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小贺氏的院子，在那边！”郝管家沉着声音二次提醒。 “什么小贺氏？我家欣儿是王妃，懂不懂？正院才是我家欣儿住的地方，信上可都是这样写着的呢。不会错，要有错也是你老头子有错。什么眼神儿啊。信不信，等我那王爷女婿回来，告你一状！” 郝管家真是无语了，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蛮不讲理，又不听人话的东西。 他也不管一二，硬着头皮往院内追上去，再次拉住贺夫人的手，往外走。 贺夫人竟然要撒泼，“哎呀！放开我！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动手动脚的！” “贺夫人，王爷有过吩咐，让你去小贺氏院子住下，不能来正院半步。”郝管家不耐烦了。 “什么小贺氏？那是王妃，懂不懂！王爷女婿就是不懂的办事，明明心悦我家欣儿，还得要和那个什么欧阳千金成婚，让欧阳那个贱人成了王妃，我家欣儿是侧妃。不过，那王妃也是个虚名吧，府上的权利还是掌握在欣儿手里！”贺夫人沾沾自喜。 消息滞后了不少呢，完全不知道天地已然变幻。 欧阳云诺算是弄明白了闯入的人是谁，对红烛眼神示意退下，别吓着人。 红烛领命后退和鸾音站在一起。 这时候郝管家瞧见了欧阳云诺正站在房门口，盯着他们两人呢，赶忙上前招呼，“王妃，吵到你了？老奴这就把人带过去。” 贺夫人闻声定睛望去，眼里丝毫不惧怕，更没什么礼节，大摇大摆的就走上去了，上下打量着素雅的欧阳云诺。 “你就是那个欧阳千金啊！王妃啊？呵呵，长得倒是一般，可惜没我家欣儿好看。难怪王爷一直不喜欢你呢。” 欧阳云诺面无表情道，“贺夫人，你来错地方了。小贺氏的院子，在西南边。” “口气还真大。你真以为这府上，你还是王妃吗？我家欣儿才是正主儿！”贺夫人说着，就要动手，“说，你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我家欣儿住的地方，你有什么资格！” “就凭我是宸王妃！”欧阳云诺说着，扬手就给贺夫人一耳刮子。 贺夫人被打蒙了，语无伦次起来，“你你，我我……好大的胆子啊。信不信我让欣儿来收拾你，你就是空壳，不受王爷宠爱，你再厉害，还不是一样，一样是我家欣儿的手下败将啊？敢打我啊。” 她那声音聒噪得快和圈养起来的母鸡一样了。 嘎嘎嘎的乱叫。 红烛也觉得好吵，主动道，“王妃，需要属下把人扔去西南院吗？正好不用脏了你的手。” “你敢啊？”贺夫人扯着嗓子，尖叫起来，不可一世。 红烛淡定拔剑出鞘，等待欧阳云诺的吩咐。 贺雅欣得到了消息，捧着笨重肚子，小碎步，一蹦一跳的气喘吁吁赶过来，大呼着，“住手，住手！” ------------ 第63章：设计她不能生育 贺夫人应声扭头望去，立马雄赳赳，气昂昂昂的告状，“欣儿，你来的正好！这个女人，怎么敢好意思抢了你的院子，说是她的？早些时候，不是说她已经被王爷赶去冷院了吗。” 面对丝毫不知事情变故的贺夫人，贺雅欣只觉得丢人，脸色难堪，拉着母亲的手说，“娘，跟我走吧。别在这里丢人了！啊。” “哎，不对啊。什么叫丢人啊。这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看你怀孕了，就欺负你是吧。”贺夫人偏不走，非要理论理论。 贺雅欣抿嘴难为情，“娘，局势有变。走吧，和我先回去。一会儿慢慢和你细说。” 什么？ 贺夫人一脑袋的问号，“怎么变了？是不是她，逼着你让位的？不用怕，有娘在，娘给你出头啊。” “不是的，娘！被闹了，大家都看着怪不好意思的。走吧，啊！”贺雅欣在意左右瞟望。 看戏的下人们，越来越多，她顿时觉得身上聚焦了上百只眼睛的视线，盯着浑身不适。 想着贺雅欣已经来了，欧阳云诺也不能光看着不说话。 “小贺氏，我不知道你怎么和你母亲说的。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贺夫人这里，貌似没有更新啊。信息还停留在盛典前。你得好好解释。” “你？呜呜嗯嗯，哇哇……。” 贺夫人刚想回怼，就被贺雅欣一手捂住了，理亏着，“姐姐说的是，妹妹这就带母亲回去。” 欧阳云诺摆着架子，在最后吩咐一句，“我希望，贺夫人也能遵守府上的规矩，别再到处乱跑了。不然，下次可就是刀剑无眼啊。” 贺雅欣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带刀护卫红烛，她害怕吞了一口不甘的唾沫，“是，妹妹知道了。娘，我们走了。” 临走前，贺夫人不服气狠狠的剜了欧阳云诺一眼，暗自发誓定要替贺雅欣出口恶气。 欧阳云诺看懂贺夫人临走前那个眼神，那个神态，不惧怕，反而很是期待，她的到来，究竟能让府上变得有多么热闹，多么令楚天宸心烦意乱。 好戏这才慢慢拉开帷幕。 回到西南院，这个西晒，时而又阴冷的院子，虽说院内种植不少迎春，开出春色的植物，但还是比正院差太多了。 院子小也就算了，居住的地方是两层楼结构，可还是觉得哪儿哪儿都是秀气巴拉的。 一点都不符合贺雅欣的身份和地位。 贺夫人一屁股坐下，就先是连续猛然灌了好几壶降火的热茶，又是连续唉声叹气，无声胜有声。 贺雅欣听见了，看见了，本来还是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被感染了，也变得烦躁，颇有怒气。 “前后来信，相隔不过几月，怎么府上就变天了？信上不是说，在王府你才是王妃吗？府上一切物品，人员都任由你随意调配，怎么现在又变成是欧阳云诺的了？”贺夫人先发制人。 往事不堪回首，贺雅欣长叹一声，闷闷道，“别说了，娘！我不想说，也不想和你吵架！” “呵！不说？我这一来，就闹了一个大笑话，大乌龙！合着，你在信上说的都是假的？往年往家里送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也都是假的吗？”贺夫人急着跳脚。 “那些都不是假的，只是，只是……。”贺雅欣说到一半，又不愿说了。 贺夫人追问，“只是什么？王爷和你不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吗？当年，也是因祸得福，让你成了王爷的救命恩人，我和你爹也是忍痛割爱，让你和王爷一道入城，做个伴读丫环的。好不容易，能嫁入宸王府了，结果还是个侧妃。” 提及以前，贺雅欣神情躲闪，略有多少不安。 “娘，别说了。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帮我的。眼下也只有你能帮我了，快要临产了，心里有些害怕。” “不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休想让我伺候你坐月子！”贺夫人气头上。 贺雅欣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只能半推半就的把事情，简简单单过了一遍，“大概也就是这样了。王爷能留下我和孩子一条命，算是不错。也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保留给我不少体面。娘就别去正院了。” 贺夫人听着，脑子里快速过一遍，似懂非懂，“你啊，怎么能这样糊涂！然而，那个欧阳云诺看起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方才就她那嚣张的气焰，说到底也是个贱人胚子吧。她有什么资本和你抢王妃的位置呢。不就是一道圣旨而已！拽什么拽啊。” “没办法啊，谁让人家在盛典出了风头，救了王爷一命，更是挽救了宸王府的颜面啊。人家还是王后的好姐妹呢，往日入宫她可是隐藏很好，没想到在盛典这一刻，给我一个下马威呢。”贺雅欣说着，神情不自觉狰狞，一手拽着衣袖紧紧的。 情绪的突然变化，让腹中孩子受到了影响，抗议的乱动。 “哎呀！疼……。” 贺夫人赶忙安抚起来，“哎哟，我的大宝贝孙子哟。别生气，折腾你娘啊。有气我们出来后，去专门针对那个欧阳云诺啊。是她让你娘这样生气的啊。乖乖的哟，我的大宝贝孙子呀。” 贺雅欣笑着尴尬，“娘，你和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儿可不是胡说八道呢。”贺夫人笑着和蔼可亲，幻想着日后小王爷活泼乱跳，喊她外婆的样子，“不过，算你有这本事。王爷之前对你的宠溺和宠幸也不是白搭的。先让你有了子嗣，不都说母凭子贵。” 贺雅欣坐着向身后软垫靠了靠，心想还是日子过得真快，刚怀上的时候，还是平平小腹，一眨眼倒成了这般模样。 腹中孩子不是楚天宸的，这个秘密她到死也不会说，更不会对自己母亲说。 “但愿如此吧。我怎么说也是侧妃之位。孩子出生，不算的是嫡出，算是庶出。八成继承不到王爷的位置。” 贺夫人倒觉得无所谓，“哪有如何？你先生的孩子，总归是比欧阳云诺生的孩子，大一个辈分。怕什么，只要保证欧阳云诺生不出来，那这个位置，不就永远是你孩子的吗？” ------------ 第64章：不要命了！不准喝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贺雅欣忽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原本是在正院设宴为贺夫人接风洗尘的，由于贺雅欣月份大了，不好来回走动，也是怕走到一半早产，便在西南院摆了宴席。 楚天宸对贺夫人丝毫没什么好感，要不是因为欧阳云诺的关系，他才不会露面吃这一顿宴席。 酒桌上，楚天宸自然是坐在主位，而贺雅欣被安排在他身边，也是无可厚非。 但是，欧阳云诺被迫坐在他对立面去了，并且还被贺夫人压着不让坐过去。 “什么意思。”楚天宸盯着欧阳云诺问。 欧阳云诺淡笑，拿起筷子吃了些道，“这是给贺夫人，也是小贺氏母亲摆的宴席，你就别那么多讲究了，快吃。饭菜都凉了。” 贺夫人笑呵呵，端着酒杯凑过去，“来，贤婿啊！我敬你一杯，多亏你，才把我家欣儿照顾得这般好。也是多亏你的照拂，让欣儿有幸为你延绵子嗣啊。” 贤婿这个词语一出来，差点没把欧阳云诺给笑死。 楚天宸对此甚是厌恶和反感，他始终没碰手边的酒杯，而是好好审视自以为是，夜郎自大的贺夫人，一身行头可所谓是珠光宝气，像是把能彰显身份的压箱底物件，都全部挂在了自己身上，化着浓妆和老鸨一样。 丝毫没有作为一个长辈该有的端庄和大气，反而是一股浓烈的小家子气和满满金钱恶臭。 贺夫人见其不动，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再次出声催促，“愣着干什么？来啊！好女婿，难道我这杯酒，请不动你？” 一边的贺雅欣真心为自己母亲的鲁莽捏一把汗，总是有意无意咳嗽提醒，注意场合，身份和礼仪。 贺夫人觉得楚天宸是王爷没错，可是娶了贺雅欣，便是她的女婿，是个晚辈，“女婿，你在看什么呢。” 如此自来熟，如此无礼数的称呼，可把楚天宸的天灵盖给气炸开了，他盯着贺夫人，沉着声音道，“贺夫人，你这一身行头，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吧。就你头上戴的，手上戴着，可都是高货。就贺家这点经商的银子，可支付不起你这一身啊。” “啊？呵呵，那还不是女婿你大方，每年都会往家里送些物品。不如王妃这般，出身就是贵族千金，哪里能用得上这些啊。”贺夫人说着，放下酒杯，傻乎乎以为楚天宸是在夸奖。 “还真是呢。”楚天宸脸色顿然不好，阴沉沉转向贺雅欣，“小贺氏，你打算把本王的王府整个都偷空了吗？” 贺雅欣抿嘴摇摇头，对贺夫人小声嘟囔，“娘，别说了。快吃饭吧！” 贺夫人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她也开始摆着架子来，“好女婿，欣儿给自己娘家送点东西，没毛病吧。你一个大王爷，会缺少这些金钱吗？还真是小题大做。” “贺夫人，要不是因为小贺氏的关系，本王刚才早就给你打出去了！什么叫女婿，好女婿？注意你的用词！贺夫人。”楚天宸厉声警告。 “这……。”贺夫人慌了，转悠眼珠子干笑一会儿，“那这样子称呼，不显得亲切吗？是吧，女……不对，王爷！” 楚天宸可不觉得亲切，反而有种被冒犯和占便宜的不爽，“小贺氏，念在你母亲刚上来的缘故，一些规矩还不懂，今日之事就免了，日后贺夫人再不懂得府上规矩和礼数，别怪本王把人送回去！” 不就是一个称呼吗？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 贺夫人也就是好心，想拉近一下和楚天宸的关系，好为日后的事情做铺垫，谁能料到自己在乡镇的那一套，放在这里完全不适应。 贺雅欣明白点点头，“是，王爷！” 这酒始终没有敬出去。 欧阳云诺趁着他们聊天的时候，已经吃的七分饱，顺手拿起那杯酒，叮！ 装了一下贺夫人手里的酒杯，“王爷心情不好，我来代替他喝了。贺夫人还别见怪。” “……。” 贺夫人一怔，看着酒杯，是该喝还是不该喝。 此时，楚天宸噌的起身，一把夺下欧阳云诺的酒杯，颇有怒气和担心，“不要命了！不准喝！” “人家敬你，你不喝。作为你的王妃，我得要替你喝了，不然就是不礼貌了。贺夫人是个粗人，没经受什么礼仪教学，更不懂得府上和宫里规矩，她就是想和你喝杯酒，讨好关系罢了。别那么不给人面子。”欧阳云诺笑着，把话都给说开了。 贺夫人脸上一阵燥热，实属无地自容。 贺雅欣在边上，想介入其中，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只能连连在心里唉声叹气。 “本王喝！”楚天宸一口闷掉，咚！重重放置在桌面上，然后拽着欧阳云诺的手，“这酒本王喝了，你们自己吃吧！你给本王过来！” “哎？哎哎……，你放手，弄疼我了。这，这……。” 宴席还没开始呢，就已经结束了，还是被贺夫人弄得提前结束。 贺雅欣撅着嘴，呜呜呀呀一阵，踢翻了边上的凳子，埋怨起来，“娘，你这是在干什么啊！难得王爷在这里用膳，你非要这样吗！什么女婿，什么好女婿！能不能不要这样叫啊！这，这，得叫王爷！” “我怎么知道，不能这样叫啊。王族的规矩就是多，麻烦要死！我们本就是小商贾之家，哪里懂得这些啊。我这也不是为了你啊。”贺夫人失落，望着眼前已经冷掉的饭菜，也实在是没心情吃了。 “早些时候，我是怎么叮嘱你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非要这样弄！” “想着欧阳云诺会来，这不是给你撑面子，长长气场吗！谁能知道……。” 说到这个，贺夫人也后悔了自己的自作聪明，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接风洗尘宴，吃倒是没吃什么，反而还窝了一肚子火气，楚天宸真是看不懂欧阳云诺方才的举动，意义何在。 把人怒扔到床榻上去，顺势压上去，哈着怒气。 “云诺，你究竟几个意思！冷眼旁观很好玩吗？明知道本王对贺夫人没什么好感，你还要这样做，是想气死本王吗！” 欧阳云诺觉得很好玩，“没啊，只是在做一个王妃该做的事情。总不能让外人觉得，我一个王妃故意苛待侧妃的母亲吧。” “本王说的是这个吗！” ------------ 第65章：贺夫人，我们不熟！ “那你说的是哪个？” 欧阳云诺装糊涂，抬起膝盖来，顶着楚天宸的身体，试图拉开两人过于靠近的距离。 楚天宸感受到了她的抗拒，扭转姿态，再次把人给控制死死的，“你是故意喝酒给本王看的？明知道自己对酒过敏，你还要喝，目的是什么？” “因为……。” 话说着，欧阳云诺猛然抬起头，对着楚天宸耳根子轻声细语，“我知道，你会帮我喝下这杯酒！” 耳根子一阵麻酥酥的，心里发痒得紧。体内早就燥热不堪的血液变得更加沸腾，楚天宸咬牙隐忍良久，脸红到了脖子上，“你还真是会折磨人！本王心里还是有数的。” 欧阳云诺看着眼前红得脑壳都在冒烟儿的楚天宸，笑了笑，“这酒，可没下药啊。” 凝视身下的欧阳云诺，楚天宸就算是浑身燥热，可还是保持理智，他烦躁哎呀一声，起身大步走到客厅，拿起茶壶就喝了起来。 咕噜咕噜……。 欧阳云诺起身，简单整理衣衫，单手托着下巴，饶有意味道，“今夜，你还是睡书房吧。” 咣！ 楚天宸重重放下茶壶，长叹一口气，“不用，本王在军营处住下！正好预备巡防一事。” “那，需要我给你送宵夜吗？”欧阳云诺再多问一句。 这话，弄得楚天宸更加难受，明明人就在眼儿，却始终碰不得，“不必了。你也早点休息！” “不送！” 楚天宸气呼呼的离开了，步伐快得连凤天差点都没跟上。 一路冲出王府，傍晚的风，正好带走楚天宸身上的热气，“完全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本王还以为经过之前的事情，她能够有所依赖本王，对本王态度好点，啧！怎么又变成这样。” 凤天觉得没什么啊，起码比之前的冰块脸，好了许多，“大概这就是王妃吧。” “说什么呢？”楚天宸蓦然驻足，侧身盯着凤天。 “嗯？”凤天被他那气势吓得不敢多言，眼睛往别处看去，试图找别的话题。 楚天宸还是一直盯着凤天，步步靠近，“你好像很懂云诺啊！” “没，属下不懂，属下不懂！”凤天尬笑，连连后退。 “不，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给本王分析分析，这云诺究竟是怎么了？”楚天宸神情十分认真讨教。 凤天偷瞄了楚天宸那副认真的神情，内心一点开心都没有，反而在默默祈祷，千万神佛的保佑。 “王，王爷……属下，也没法分析什么给你。就……觉得，这样子的王妃才是真的王妃。过去几年王妃都活着十分压抑，处处小心翼翼，畏首畏尾的。还得时刻在意王爷你的神情，又加上当时小贺氏的枕边风，王爷你对王妃的事儿，基本上都是草草了事而过，王妃……。” 楚天宸听着认真，连连点头认同，单手托着下巴沉吟半晌。 “的确是本王疏忽了。可，她为何不能像小贺氏那般好相处。本王和她在一起，老担心她不理本王……又不想强迫她。可她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本王心里就觉得气愤和不悦！小贺氏多好啊，温柔善良……啊，不对。” 凤天抿嘴一会儿，小声嘀咕，“王爷，你和小贺氏乃是青梅竹马，相处起来自然融洽许多，何况小贺氏不会离开王爷你的。可，王妃就不同了……。” 一想到欧阳云诺很有可能彻底将他无视掉，楚天宸就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有道理，云诺终究和其他女子不同！有胆识，学识广泛，还有一身武艺，浑身的闪光点。哼，但凡本王和她认真打上几个回合，本王都会处于下风。呵呵。” 说起欧阳云诺的事儿，楚天宸脸上不自觉的洋溢一股幸福感，眼里都闪烁着光芒，尤其是想到欧阳云诺两次舍命救他的画面，笑容仿佛灌了蜂蜜一般，甜甜的，还有些娇羞。 如此毫无往日阎罗风范的楚天宸，凤天还是头一次见到。 “王爷，那你可要看紧了王妃。王妃如此的好，万一真的和离了，定会招惹来不少王族或者是其他小国求亲的。” “啊！”楚天宸一拳砸在自己手掌，有所顿悟，“你说的对！不能放走云诺，不能，不能！云诺只能是本王一人的。” 接风洗尘宴，没能捞到一个好印象的贺夫人，又壮着胆子，违抗命令，变换一张脸来到了正院。 鸾音站在门口拦着，“贺夫人，有什么事儿吗？王妃正忙着呢，没工夫搭理你。” 贺夫人没了昨日的嚣张跋扈劲儿，轻声轻语，“鸾音，就去通报一声，说我有事儿求见。为昨日的无礼道歉的，你看这不还带来了礼物吗。” 鸾音不语，瞄了她手里捧着的礼物，多少是有点诚意。 “说了，王妃没空搭理。贺夫人请回吧！” “哎，别啊。昨日一事，是我失态和失礼了。今日特意前来赔不是的。”贺夫人一再委求，身子往前挤一挤。 鸾音察觉到她的意图，伸手拦着，结果还是没能把人给拦住，被贺夫人一个蛮力冲撞给撞翻在地上。 “哎哟！你……。” 欧阳云诺恰好撞见这一幕，她对郝管家扬扬手，“就这样，下去安排吧。” 郝管家默声点头，就从边上撤退了。 贺夫人注视郝管家离去的身影，不一会儿回神，把手里的礼物往桌子上一放，“王妃，昨日一事，是我鲁莽了。特来道歉的。” 鸾音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腰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脸色十分不悦。 欧阳云诺在意看了鸾音一眼，清冷的眸子蓦然升起一股火焰，“这里不是你们贺家小宅，让贺夫人你来去自由的。” “啊？呵呵。”贺夫人不以为惧，指着鸾音道，“我让鸾音通报了，是这丫头不肯，我才撞进来的。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样见外。都是伺候王爷的，不用分那么清楚。” 欧阳云诺并不打算和贺夫人长谈什么，“这府上，除了小贺氏是你的家人以外，也没谁是你的家人。贺夫人说话要注意点，别乱攀附关系。我们不熟！” ------------ 第66章：小贺氏情人找到了 贺夫人一直笑脸迎人，她拍拍桌面上的礼物说，“这些都是家里带上来的特产，多少是有些廉价，可都是我们贺家的一番心意。王妃就收下吧！” “那还真是多谢了。” 贺夫人本想再对欧阳云诺多磨一些嘴皮子，可看人是那副清冷的神态，也就自主放弃了。识趣找个借口离开，“你忙，我先回去照顾欣儿了。” 欧阳云诺搭理人，直到贺夫人彻底离开院子后，才去关心鸾音，“哪儿被撞疼了？” 鸾音捂着腰，“奴婢没事儿，一点撞伤，晚些时候自己上药就成了。” “拦不住，就不要拦着了。人家是有备而来，可不要脸皮的那种，何必弄伤自己呢。”欧阳云诺扶着鸾音，缓缓坐下。 桌子上堆满的物品，多少透着一股淡淡的药材香气，明显看上去都是些吃食，也有些补药，不过那味道闻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鸾音拿起一份看看，“王妃，这不就是些便宜的补药吗？还是燕窝一类的，她怎么好意思送得过来，美其名曰为道歉礼物。” 欧阳云诺抬手掩盖着鼻子，嫌弃用教棍挑拨一些，“按照这些东西，你给我重新弄一份新的回来，代替掉。原物给我封存放好。每日用她送的这些食材，做吃给我。要故意让贺夫人知晓，懂吗？” “啊？”鸾音不解，她扔下手里的东西，“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 “人家的好意，我岂能不接受呢。贺夫人乃是用心良苦！只是她这法子，用在她人身上可以，用在我身上实属浪费了。” “王妃，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奴婢实在是听不懂，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吗？”鸾音发问。 欧阳云诺俯身对其耳语几声，鸾音听后双眸赫然变大，惊恐站起来，“这这，这……也太大胆了吧！王妃，这些东西，你远离些。让奴婢来收拾啊！” “不用那么担心，不食用也不会伤害到我。” 鸾音还是不放心，把欧阳云诺拉开好远，“不行。有奴婢在，她们休想得逞！” 而另一边，收到欧阳云诺安排秘密任务的红烛，对着手里的资料，反复审阅，比对着当年府内进出记录，仍绝得事情不可信。 凤天看她还在营地里埋头苦读，还以为她是开窍了，要学点知识。 “红烛，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你不是应该跟在王妃身边的吗？” 红烛应声，赶忙把手里的资料往怀中胡乱塞去，“那你，不是跟在王爷身边的吗？怎么跑回来偷懒了。” “哎哟！”凤天伸着懒腰，躺在床榻上懒懒道，“王爷和王妃又在闹脾气了。人又关在书房里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了。我借着巡逻的名义，回来躺会儿。” “王妃也是个有个性的女子。”红烛随意应付，脑海中又想着小贺氏偷吃荤腥的事儿来，试探性问，“凤天，我问你个事儿。” 凤天嗯的侧身躺着，单手撑着脑袋，“什么事儿，还这样神秘的。” 红烛凑到他身边嘀咕，“王爷当年胜战归来，一直和小贺氏在一起？小贺氏是什么时候怀有身孕的？” 奇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凤天有所警惕，起身盯着红烛，“什么意思？你在怀疑什么？” “别那么紧张，就是好奇罢了。小贺氏在王爷胜战归来前两月，府上后厨膳食账本上，明白记录着她那个时间，食欲不振，且多吃酸性食物。不觉得奇怪吗？” “啊？”凤天眨了眨眼，“这有什么奇怪的。在大火前夕，小贺氏一直暗中掌管府上一切大权，膳食的多变，岂不是由她自己定的？” “这样啊。”红烛挑眉，不打算追问下去，而是起身拿起外出装备，准备出门去了。 凤天见状，“你要出门？什么任务？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没什么。走了！” 不等凤天多问一些，红烛立马跑开了，害怕多留一会儿，她就会把欧阳云诺交给她的事情给说出去。 秉着暗卫该有的直觉和职业素养，凤天察觉红烛有事儿，还是不可告人的事儿，他即可回忆红烛方才的举动，根据室内残留的一些活动痕迹，慢慢摸索她究竟在查什么。 与贺雅欣偷情在一起的男子，名叫华十三，是城里一名小秀才，多半卖字画和给人伴读为讨生活。 人长得俊美，声音好听，举止儒雅，总是能引起不少富家千金的在意，而找他伴读的人，皆为富家千金的多。他也因此骗财骗色，祸害了不少千金。 不少人家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直接用钱来消灾。 贺雅欣便是中了他的道儿，隐瞒自己是宸王府侧妃的身份，顺便把自己送出去了，结果华十三知道后，害怕砍头，就连夜卷家伙事儿跑了。 留下贺雅欣一人，意外怀上了他的孩子，被迫装成是楚天宸的。 红烛跟随华十三的一些生活特性，和蛛丝马迹，算是在边缘小镇，找到了华十三。 可此时的他，早就没了当年的俊美容颜，而是一副沧桑的模样，头发随意扎着，胡子拉碴，黑眼圈深邃，定是日夜睡不好觉造成的。 时隔大半年未见，欧阳云诺还有点意外，甚是有些怀疑。 “你确定是他吗？” 红烛点头，“王妃，这就是你要找华十三！样貌有所改变，但变化不大！” “我想也是。”欧阳云诺望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人，“还以为你逃离后，能活着有滋有味呢。结果竟然是这样不堪，那些钱财你都拿去干什么了？” 花十三扭过头去，“不，我不是。你，你……认错人了。” “华十三，这事儿你逃不掉的。还不知道小贺氏已经怀有你骨肉了吧。算着日子，也差不多该临盆了。你就不好奇，不担心吗？”欧阳云诺冷冷道。 听到这儿，华十三算是给了点人的反应，“你说什么？不可能的，那一晚就一晚而已，怎么可能就怀上我的孩子呢。为什么不是吧王爷的？休想诬赖我！” “因为，我都瞧见了。你和小贺氏相约在庙会之后，那个小屋子里头，情不自禁啊。王爷可是在那两月之后才刚回来的，时间上看，那孩子是你的。” ------------ 第67章：云诺的计划 “不，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的！”华十三极力否认，浑身上下都充满吃干抹净的人渣味道。 欧阳云诺一早就预料到他会是这样子的反应，也不焦急，“不承认，没关系啊。这孩子一旦张开了，王爷自会看出端倪，到时候你觉得你和小贺氏，还能活着吗？” 华十三就是怕死，才会连夜卷铺盖走人，更是故意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乞丐的模样，所有钱财已然投放在寺庙中，当作求平安用。 “你威胁不到我！”华十三对自己的伪装很有信心，加上他对贺雅欣的了解，更加不怕东窗事发，“就小贺氏这性子，她断然不会承认那孩子是我的，她可舍不得现有的荣华富贵，更舍不得过回低人一等的生活。” 想不到这浪荡子，还挺了解贺雅欣的吗。 欧阳云诺倒吸一口气，无所谓着，“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完美。宸王是什么人？只要他想查，掘地三尺，打到地府，也会把你给挖出来。到时候，你还想这般舒服和我说话吗？” “嗯？！” 华十三神情木讷半晌，他也是个聪明人，不然怎么能混到秀才这个称呼？ “那王妃你呢？想让我干什么，出面指证小贺氏和我偷吃，还给王爷带了绿帽子？岂不是要让我死得更加惨？” 欧阳云诺淡然摇摇头，仿佛他说的那些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好心，送你和小贺氏母子团聚罢了。其余的事儿，我不管！” “你！” 华十三这才意识到，眼前的欧阳云诺并没有如同贺雅欣说的那样，是个软柿子，可任由拿捏。心思缜密，用计狠毒啊。 “王妃，你大可以放我走的。” 欧阳云诺不解，真诚反问，“为什么？你和小贺氏在我眼皮子底下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想让我替你们保密，然后替你们养孩子吗？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换取宸王府安宁，不好？”华十三追问。 “不好。这锅，我不背啊。背锅几年，还想让我继续背锅呢，想什么呢。华十三！” 华十三无言争辩，内心知道这一次是死定了，无论怎么说，怎么逃，只不过是早晚一死的结局罢了。 欧阳云诺温婉一笑，盯着耷拉脑袋的华十三，“逃亡这段时间，你难道不想念小贺氏吗？也不想看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子么？” 本来是不想的。可听她说小贺氏有了他的骨肉，就有点动摇了。 “王妃，你还不如杀了我好了。没必要这样折磨我！” “我都是一番好意啊。当初你们来往可是密切，有的时候还彻夜欢悦，有的时候还会几天几夜不出院子，不出房门呢。如此如胶似漆，恩爱得难舍难分的。我都记着呢。”欧阳云诺指着自己脑袋说。 华十三忽感心慌起来，明明眼前的人，没什么威慑力，可他仍旧莫名其妙被吓得尿了裤子，双腿间的湿热，让他窘迫不已。 “杀人诛心啊！王妃，我才不会傻乎乎的自曝身份，能苟活一日便是一日！” “等见到了人，你再来和我说苟活一事，反正你也活不长久。” 欧阳云诺像是吃定了华十三，起身走出小黑屋外头，仰视头顶这片渐渐散开的乌云，开始有所期待了。 全程旁观的红烛，有些疑问，“王妃，你这样做，把王爷的利益和尊严放在何处？这对王爷不公平，你明知道小贺氏偷吃，还怀了野种，你却……。” “公平？”欧阳云诺耸肩一笑，冷冷反问，“难道他过去那几年，对我又公平了吗？他不是独宠小贺氏吗？不是一味相信她的话吗？那好啊，这事儿，我就让他自己去攻破！反正，我说的话，做事儿，他没有一件是相信过的。” “可是王妃，维护府内安定，是你责任啊。明知道小贺氏乱来，你不阻止，反而还助纣为虐？于情于理，对于王爷皆为不公！”红烛还是坚持自己，不认同欧阳云诺这番做法。 欧阳云诺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她注视着红烛，“你知道我没有阻止？没有提醒过王爷？觉得我做得不对，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王爷，你也可以选择离开我，不做我的贴身护卫。这事儿，我亲自和他说。” 红烛双眸一怔，她的确是有为楚天宸抱不平的心，又不想去做这个叛徒。 “王妃，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就觉得，小贺氏已然临盆，你却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人找出来，手段过于残忍。万一小贺氏，受不住惊吓，难产一尸两命的话，王爷怕是不会原谅王妃你的。” “有我在，她别想利用孩子的事情，来翻身做主。这孩子，我舍命都给她保住了，还得要保护得好好的。” 红烛完全看不懂了，“王妃，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如此做的后果，你有想过？王爷的脾性，一旦爆发起来，怕是连你自己都难以自保。” 欧阳云诺轻轻叹息，“无所谓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为什么害怕这个？” 说的是那场冷院大火是吗？红烛早些时候听闻，没细细研究过，这次接手寻找华十三的任务后，便对上次的冷院大火有了兴趣。 暗中复查一遍，所有人证物证都没什么问题，口径如一。 而那个时候正好是贺雅欣刚诊断出怀孕的时候……如此细细复查起来……。 红烛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难以置信瞪着身边的平淡如死海的欧阳云诺，惊呼着，“王妃，难道说那次的大火……是小贺氏主导的？想要灭口，并且成功打掉腹中野种？” 欧阳云诺对此笑笑，没给予任何肯定的，只是吩咐着，“去，把人给我收拾干净了，并且把这个药给他服下。说是蛊虫毒。” “王妃，一旦做了，没有回头的可能啊。”红烛还想劝说。 “决定，不再隐藏自己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回头。凭什么，我要牺牲自己，去成全那些意图要了我命的人啊！” ------------ 第68章：酒楼偷人事件 红烛没再说什么，拽紧手中的药丸，带着一股怒气又折返回小黑屋去了。 紧跟里头传来华十三的惨叫声，所幸小黑屋附近乃是荒无人烟的林子，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欧阳云诺和楚天宸分开这段时间里，贺雅欣安心等待生产，贺夫人倒是一点都不安分，时常借着逛花园，或者是出门采购的理由，有意无意往正院走去。 她总是能发现欧阳云诺不在院子里，而是神神秘秘，穿着披风带着面纱，和侍女一道从王府小门溜达出去了。 一出去还是晚上才悄然归来的。 原先以为是去军营处伺候楚天宸了，可后面听路过下人闲聊，并不是如此，而是去了酒楼，与人喝酒去了，每次都是醉醺醺的回来。 如此惊天大新闻，贺夫人岂能放过，她兴奋冲回来，关上房门，在意左右，对着贺雅欣低声嘀咕，“欣儿，欣儿……王妃也不是什么好人啊。这贱人，竟然敢背着王爷私会男子啊。” 贺雅欣一听私会二字，神经不由得绷紧，心跳加快，“娘，你说什么呢。没有证据可别乱说啊。眼下，我感觉要生了，你就别添乱了。” “嘿！你这猪脑子！怎么不想想这事儿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儿啊。”贺夫人知道贺雅欣最近难受，但她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贺雅欣明白贺夫人的意思，但她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告状了。 “娘，能不能别管了。我现在真的很不舒服。” “没出息的东西。这事儿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并且还抓个正着，那属于你的春天不就又回到你手上了吗？”贺夫人边说边凑到贺雅欣身边，为她按摩腰部，缓解一下酸疼感。 贺雅欣顺势侧躺，“王爷哪里还敢相信我的话啊。有了前车之鉴，王爷已经不愿意再多听我说一句话了。” “越是这种时候，你就要说。还带着身子，王爷定会心疼你，带人上酒楼一查究竟的。我们悄然跟着，也能看个热闹啊。宸王妃私会男子，这是多大一个事儿啊。”贺夫人越说越兴奋，感觉自己胜券在握。 贺雅欣已经难受得不想说话，摆摆手，算是认同了贺夫人的提议。 在军营处呆了好几日的楚天宸，原以为欧阳云诺会上门求和，结果一个人影都没有，还得自己耷拉着脸回府了。 刚回到正院，就瞧见贺夫人神色不安站在那里。 “贺夫人，有事儿？”楚天宸满脸不悦，还得礼貌问候一下。 贺夫人见人回来了，一副大事不妙语气，“王爷，府里出大事儿了。有关王妃的，你不能不管呀！这王妃，他，……哎！” 云诺怎么了？楚天宸被她的话，挑起了兴趣，“别吞吞吐吐的，王妃怎么了？” 贺夫人同情望了楚天宸几秒，后又哎了一声，难为情起来，“王爷，这事儿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一个女子，怎能干出这样子的事情来，何况还是王妃呢。简直太不守妇道了。我都觉得害臊！” 楚天宸被她的这番话，弄得身心焦躁不已，“贺夫人，别给本王拐弯抹角的！王妃究竟怎么了！快说。” “本来不是我的事儿，可这事关王爷的名称，我也要说一说了。王妃哪儿比得上欣儿好啊。欣儿对王爷那是一心一意，不像王妃三心二意的。”贺夫人做好了铺垫，看准楚天宸那副神态，又调整声音继续。 “最近这些日子，王妃总是早出晚归，还神神秘秘的，从王府小门出去，回来的时候都是醉醺醺的。听外面人说，王妃在酒楼里养了个男子，私会呢。” 这不是明摆着，诬陷吗？ 因为楚天宸知道欧阳云诺对酒过敏，她断然不会喝酒的。可正院的确是空无一人，红烛也没禀报有关欧阳云诺的行踪，的确是有些可疑。 难不成真如贺夫人说的那样？ 贺夫人看楚天宸狐疑，又言，“王爷不信啊？这下人们都亲眼见到的，酒楼老板也是能作证的啊！王爷不如亲自去看看？欣儿为了此事，可是难受好几日了。在犹豫要不要告知王爷的，又怕王爷你觉得她是在诬陷王妃！” 经贺夫人的一顿鼓吹，楚天宸果然怒了，转身就对凤天喊，“走，去看看酒楼看看王妃究竟在干什么！” 看着人，优哉游哉的回来，又风风火火，怒气冲冲的出去了。 贺夫人心里开心极了，还不忘拍拍手，跑回去拉着贺雅欣悄然跟着，“走，看戏去！一场大好戏！” 贺雅欣也是好奇，忍着一身的难受，还是远远跟了上去。 在暗卫的一顿打探下，楚天宸算是找到了欧阳云诺所在的光辉酒楼，是一家高级酒楼，入门大堂就是一个歌乐舞台，台下周围坐满喝茶，吃酒的客人，乐呵呵注视台上的表演。 楚天宸并不在意，直接奔赴三楼的大包厢，贴耳听了听。 里头果然传来欧阳云诺娇羞的笑声，还说着什么不要，这里不要的……。 听到这些话如此不害臊的话语，楚天宸顿时就暴戾一身，周围的空气都在震动，煞气绕体，他一脚踹开房门，嚎叫着。 “欧阳云诺，你个贱人，竟然敢背着本王私会男子？” 一声贱人，把处于欢乐中的欧阳云诺给弄清醒了，她放下茶杯，直面楚天宸，“你说谁是贱人？楚天宸！” “你！”楚天宸指着她加重语气，潜意识认为她已然背叛了他，做了苟且之事，“本王还说呢，怎么这些日子，不懂得来军营处看一看本王，原来你已经另寻他欢了？！” 这话弄得欧阳云诺一头雾水，她不语拽着玉司教出来，“你说的他欢，是玉司教吗！” 玉司教刚正好仪容，就撞见楚天宸震怒的颜，“宸王，你这听风就是雨的毛病怎么还没改？你确定要这样子误会，羞辱云诺的人格吗？” 怎么会是玉司教？ 楚天宸尴尬了，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进门说了一句贱人，赶忙解释，“这……本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你和玉司教喝茶聊天的，怎么不让红烛告知本王一声。这……误会了。云诺，本王没有那个意思啊。” ------------ 第69章：王爷在线求抱抱 欧阳云诺冷冷望着楚天宸，不温不火的神情，愣是叫人猜不透。 换做是其他女子受到此等诬陷，定然是会生气，愤怒，大喊大叫，嚷嚷求相信。 可她偏偏依旧如常，冷静淡漠得让楚天宸心神不宁，虽说一早就预料到欧阳云诺会是这般神态，但他老感觉眼前的人，像是一只虚无缥缈的梦蝶，似乎抓住了，却又没完全抓住。 内心又多了一份不安全感。 “云诺……你倒是说句话啊。别沉闷不说话，这弄得本王里外不是人！”楚天宸受不了，神情和语气逐渐委屈起来。 欧阳云诺耸肩淡笑，“到了最后，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别人一句耳边风，你又开始怀疑我了。真是讽刺。说过，在你开始怀疑我的时候，你内心就认定了我是那种人。无论我做没做过，你还是无法相信我。” 完了，误会大了。 楚天宸心头猛然一抽，示意凤天和玉司教出去等着。 凤天明白退出了房间，而玉司教倒是有点不舍，她牵着欧阳云诺的手，怒视楚天宸，“之前在王宫，我是怎么和王爷你说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也让云诺失望了。” 欧阳云诺拍拍玉司教的肩膀，“没关系，我已然习惯了。出去吧，我来和他说说。” “哼！”玉司教不屑一眼，“不怕，我就在外头。他敢动手，我就敢丢了这个官职，和他玩命！” “放心吧。我们两人打起来，你也插不上手的。去吧。”欧阳云诺安抚玉司教，便把人送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了，气氛一度沉闷，并且渐渐闷热，凝固起来。 就算是努力呼吸了，也感觉吸了一口厚重的浆糊，堵着心口，鼻腔难受无比。 楚天宸握拳咳嗽两声，前往窗台把窗子打开更大一些，清凉的空气瞬间就置换屋内的沉闷，他也感觉舒服了一些。 “这事儿，该怎么说？” 欧阳云诺颔首浅笑，坐下继续喝着茶，“你让我怎么说。又是小贺氏对你吹了耳边风吗？还是贺夫人啊。”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如此神秘早出晚归的呢？还不让红烛告知本王是和玉司教在一起，这不是妥妥让他人误会，留下口舌非议吗？”楚天宸病重就轻，完全不承认自己有问题。 “我怎么了？眼下小贺氏即将临盆，贺夫人又在府上伺候着。我害怕，小贺氏挺着肚子找我麻烦，生在我院子里头，还要状告是我给她气难产了。到时候，你又想听谁的？” “就算是为了躲避小贺氏的设计，那也不应该找玉司教啊。你大可以来军营处陪着本王，这样又有谁敢说你闲话。” “那更加不能找你了。”欧阳云诺单手撑着下巴，懒懒散散，“小贺氏临盆在即，我去军营处找你，岂不是又要他人说你变心，说我乘人之危，故意抢夺小贺氏在你心中的地位吗？” 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楚天宸嗔怒，“就算是如此，也该让红烛告知本王一声，不然又要像今日一样，闹出个乌龙来啊。” “是乌龙吗？难道不是你也是这样想的？”欧阳云诺倒吸一口气，正视气恼的楚天宸。 楚天宸摇头否认，“不，本王没这样想过。可是，你总是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儿，叫本王如何彻底相信你？” “有？难道不是你的耳边风听多了，产生了条件反射吗？”欧阳云诺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楚天宸知道过去的事情，对她造成了不可抹杀的伤害和巨大的心理阴影，不愿意完全依赖和敞开心扉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他也在努力弥补当中啊。 “欧阳云诺，这是要本王如何做，你才肯放下全身心的戒备，别这样忽远忽近的。” “别管我就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继续呆在小贺氏身边，好吗？”欧阳云诺请求，丝毫不作假。 这番话在楚天宸听来，那是惩罚，一个赤裸裸的惩罚，他很清楚欧阳云诺眼里没有一丝对于他的留恋，她要是彻底放弃了，那就是真的清心寡欲了。 “欧阳云诺，本王已经站在你这边了，为何总是不能给个笑脸！难道，你心里真的没对本王有过一丝欢喜吗？” “有，可是不多呀！明明就是你自己消耗掉了，我对你为数不多的欢喜，到头来你还要求着我对你有一丝的欢喜？”欧阳云诺摊开双手，和楚天宸玩起了文字游戏。 怎么着，楚天宸也是饱读诗书一个大将军，竟然会在耍嘴皮子上，输给了欧阳云诺，他狂躁的在原地转悠一圈，最后只能粗暴将人压在身下。 “不要再挑战本王对你的忍耐度了！你明知道这样子做，会让本王误会，会让贺夫人说闲话，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是在考验本王吗？” 欧阳云诺躺在地上，面无表情，“没，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在过我自己的生活罢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还真是……你就不能多分一些心思在讨好本王上？”楚天宸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在恳求。 “恐怕很难。信不信，酒楼外有人等着看我的好戏，预备落井下石呢。”欧阳云诺岔开话题，尝试把人推开。 可楚天宸偏不起身，就这样用健硕的身躯，将她包围起来，“本王的心肝脾胃肾，都给你搅坏了，你要负责！” 如此深情款款的真情流露，欧阳云诺冰冷的心底，还是控制不住泛滥起一股暖流来。 她撇过头去，“起来吧。” “不起！”楚天宸拒绝，还把头深深埋伏欧阳云诺胸膛中，努力呼吸她身上的香气，像是一只求安慰的狼犬，“这些日子，你不都舍得看本王一眼，也不愿意搭理本王一下。” 被他这样一弄，欧阳云诺觉得心头痒痒的，甚是害羞把人给推开一些，“回王府再说吧。” “不行。你一回去了，就要远离本王了。”楚天宸把人抱着紧紧的，不舍得松开。 屋内的吵架声，蓦然安静了。 这让在屋外等候的凤天和玉司教有些不好意思，两人对视笑笑，识趣的远离房门，坐在廊道茶座上喝茶，消磨时间。 ------------ 第70章：搬石头砸死自己 片刻。 房门缓缓打开了，楚天宸昂首挺胸，一副没事人样儿走出来，不过这脸上多了一个黑眼圈，颜色看起来不深，可依旧能清晰瞧见。 这轮廓，很明显是欧阳云诺的小拳头打的。 凤天见了，先是愣了愣，后上前道，“王爷，这般快？” 楚天宸觉得他这像是在骂人，眉头重重向下压去，犀利的目光，能将凤天直接斩杀了。 “你没事干了吗？凤天。” “……。” 凤天闭嘴瞪大眼珠子，连连后退，便离开了。 玉司教看着好笑，不由得笑出声来，“呵呵，王爷你这脸，可比刚才好看多了。呵呵哈哈。” 楚天宸不好意思抿了抿嘴，“别开本王的玩笑了。这事儿，本王会处理好的。玉司教宫内宴会事宜，下次还请大光明正大入府详谈！” 玉司教撇撇嘴，“云诺呢？” 欧阳云诺闻声走出来，远观而去像是没受到欺负，不过近看她这细嫩的脖子上，还是留下一个浅浅的红色印记。 “我没事。关于宴会舞蹈声乐一事，到时候我会入宫和你细说，顺便看看宁安公主。” “好。”玉司教上前拉起欧阳云诺的小手左右摇摇，“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处理家务事了。” 欧阳云诺浅笑目送，等人走后，不悦转向楚天宸，“下次，就该用发簪挖了你的眼睛出来！” 楚天宸伸手摸了摸眼睛的瘀青，还有点疼，“本王瞎了，到头来还不是由你来照顾本王？” “哼，懒得理你！” 一边紧跟着来到酒楼外的贺夫人和贺雅欣，一直窝在小马车里头，不敢下车上楼去围观。 贺夫人望着酒楼楼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再看看大堂内的人，仍旧如常喝茶，吃饭享乐，人来人往的已然更换好几拨用餐的客人。 “真是奇怪了。情报，明明没错啊。怎么会这般安静呢？不应该啊！” 贺雅欣捧着隐隐下坠的肚子，也是好奇伸头出去看看，“娘，是不是王爷早就离开了？我们不知道啊。” 贺夫人摇头，“这酒楼就一个口子，不能出来了我们瞧不见啊。” “那……会不会是，我们找错地方了？”贺雅欣猜测。 “更加不会，明明远远跟着过来的。按照道理说，这宸王杀人如麻，面对王妃干出这种不轨的事情，怎么还能这般冷静，不闹出点动静来啊。” 就在贺夫人万般不解的时候，凤天冒了出来，用剑柄轻轻敲打车窗。 贺夫人闻声不高兴，掀开门帘打算和凤天吵架，结果刚探出半个身子呢，就瞧见楚天宸和欧阳云诺站在酒楼门口，对着她微笑。 糟糕了！ 贺雅欣看贺夫人僵持住了，连忙拍拍她的后背言，“娘，怎么了？” “快坐好，坐好！别出来啊。”贺夫人把贺雅欣往车内安置了一下，就主动出击，“哟，好巧啊！王爷，王妃。” 楚天宸收回视线，“贺夫人，有些事情还得回府说。你懂本王的意思。” 妈呀，怎么就被发现了呢。这，和预想的不对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贺夫人内心慌乱如麻，掌心一阵阵冷汗冒出，她勉强清了清嗓子，诡辩道，“王爷说的是什么呢？我还得要去买些东西呢，没想到就在这里遇见了。真是好巧啊。” “本王不管贺夫人还要置办什么物品，还请速速回府。不然，本王可就请人帮忙了。”楚天宸柔声警告。 是福是祸，终究躲不过啊！ 贺夫人无言以对，哎哎的点头，要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多嘴一句，“王妃，不是在私会朋友么？怎么和王爷在一起了呢。” 欧阳云诺刻意往楚天宸身边贴近一些，卖弄风骚一手勾搭在他的腰间上，“没错。王爷，就是那个朋友，有什么问题吗？贺夫人！” 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让贺夫人气得浑身颤抖。 让楚天宸刚平复的心，又起一阵火热的波澜，他吞咽了一下唾沫，顺势搂着欧阳云诺的腰，“回府吧。” 还以为能看一场好戏，结果是自己出糗。 回到宸王府，四人坐在大厅里，神色各有不同，但贺夫人和贺雅欣的神态，是出奇一致焦虑不安，心虚。 欧阳云诺打着哈欠，压根不想参与这事儿。 不过楚天宸非要弄个清楚，以证欧阳云诺在府上的地位和清白。 “贺夫人，你究竟是听谁说的。王妃在酒楼私会男子，背叛本王的？指名道姓出来。”楚天宸发问。 贺夫人身子一抖，木讷两秒，才假装回忆，支支吾吾着，“就，府上的下人。具体是哪个，我哪里知道呢。王爷，这是个误会，又何必较真呢。” “此乃诽谤诬陷王妃！这是要杀头的！懂吗。这里是王城，宸王府，不是贺夫人那小乡镇，可以胡言乱说。一个不注意，你自己进大牢割掉舌头就算了，可不要牵连整个贺家啊。想想小贺氏的处境，你确定要在本王的府上，口是生非吗！” “王爷那么生气干什么！不是就不是啊。谁让王妃行踪可疑呢。我也是为了王爷的名声好，才会告知王爷你的啊。让你多多留心王妃的动向吗！”贺夫人还想敷衍过去。 楚天宸眉头紧皱，盯着贺夫人一副不怕死，无所谓的样子，冷笑了一会儿。 “看在你是小贺氏母亲份上，本王就断你一根手指头，表示惩戒吧。” “什么？！”贺夫人惊讶，这结果简直就是出乎意料，“不，不，不……王爷你不能这样子对我。对不对！” 楚天宸认真反问，“为何不能？贺夫人在本王府上肆意造谣，诽谤诬陷王妃对本王不忠，试图离间本王和王妃，意图让小贺氏上位，留你一命，给你个全身而退，已然是本王给你最大的宽容了。你还想如何？” “王爷……我也是道听途说啊。”贺夫人急了，起身手舞足蹈的。 贺雅欣坐在一边，想起身也起不来，“王爷，王爷……误会！都是误会！” ------------ 第71章：是谁？给我出来 “怎么又是误会？”楚天宸盯着眼前做贼心虚的贺氏母女两人。 “为何不能是误会呢。谁让王妃自己行为举止检点啊，老是做出这种令人怀疑的事情，也不能怪我好心多嘴提醒啊。”贺夫人一再狡辩，试图把错全部推到欧阳云诺身上。 典型的，你错，都是你错的，全世界都有错，我就是没错，你能奈我何！ 贺雅欣很想认同母亲的话，可当她看到楚天宸那副吃人的神态，便诺诺不语了。 “贺夫人，要不是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本王真想给你上刑，一顿伺候。想着小贺氏就是随着你的性子，你的嘴，才会把自己作死要这般田地的。”楚天宸蓦然一笑。 这一笑，带着多少愤怒，多少讥讽，多少恨意在里头。 贺夫人不怕闹起来，反正闹大了，也是楚天宸吃亏多，就怕闹不起来，还显得是自己无事生非，无理取闹。她笑笑，“王爷真会说笑话。” 楚天宸拉长着脸，问，“贺夫人，你看本王的脸像是个笑话吗？” “啊？这……。” 的确不是啊。这造谣一事，该如何圆过去呢。 贺夫人心里焦急，双手不安在衣袖中来回揉搓，仿佛全场的焦点已然集中在她的身上，非要让她吐出个造谣的根据来吧。 欧阳云诺看着贺夫人，贺雅欣双双语塞，吃瘪的样子，内心甚是舒爽。 “说啊。我听着呢。贺夫人，小贺氏，你们看我不顺眼，我懂。可这张口就来诽谤我个人清白一事，会不会太下贱了？” 贺夫人从自我麻痹逃避中回神，噌！起身指着欧阳云诺泼妇骂街，“你说什么呢？什么下贱不下贱的。王爷在这里的，王妃你注意用词！我家欣儿可是正经儿人家，怎么会干这种下贱的事情。是你自己行为诡异，惹人猜忌，怪得了谁呀。” “难道不是贺夫人你思维下贱肮脏导致的误会？”欧阳云诺淡然一笑，一点都不生气。 “你……。” 贺夫人在乡镇的时候，可是吵架一把手啊，却在这里摔了跟头。 楚天宸伸手紧握欧阳云诺的手，笑看贺雅欣，“小贺氏，本王因何冷落你，不待见你，你心里清楚。没必要让贺夫人替你出头，挽回本王对你的恩宠。” 贺雅欣紧锁眉头，没了有孕之前献媚狐狸劲儿，“王爷，这事儿……臣妾真的没有，真没有……。” “要真是没有。为何你总是有那么多的误会，来敷衍发生的一切事情！你的误会可真多啊。你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楚天宸紧问。 贺雅欣啊了一声，低眉左右看看，完全不敢正面回应。 贺夫人眼见自己女儿被欺负了，赶紧护犊子，“王爷，这都是我一人的错，你针对欣儿干什么。” “本王针对了吗？”楚天宸厉声道。 “要是没针对，你这样问她干什么啊。我一人错，别牵连到欣儿身上呀。”贺夫人突然硬气起来。 楚天宸眼里猛然来了光，聚焦在贺夫人身上，“好啊。贺夫人这样说，那这事儿多少得要受点教训，免得日后府上的下人又肆意造谣了。” 贺夫人紧张，“王爷，你想干什么？我认错，还想怎样。” “王爷，开恩！我娘年纪长了，受不住你的一板子啊。臣妾临盆在即，不能没有母亲的伺候，你这板子下去，这不是要了我娘的半条命吗。”贺雅欣双手捧着笨重肚子，缓缓跪在地上恳求。 贺夫人见状连忙把人拽起来，“起来，你这不能跪，当心孩子啊。好了，好了，为娘错了啊。” 吵吵闹闹半刻钟，愣是一个大快人心的结果都没有。 欧阳云诺打着哈欠，眼里满是对楚天宸的失望，“够了，你们在这哭哭啼啼的，把我脑仁吵疼了。” 楚天宸意外望向她，“是哪里不舒服了吗？要不要叫秦太医。” “我会自医，谢谢！你就继续在这里搅和稀泥吧！懒得搭理你们。”欧阳云诺说完，挥挥手便回屋内去了。 “哎，不是啊。云诺，本王会给你交代的嘛。等等，本王……眼睛的瘀青你不能不处理啊。这让本王怎么回军营处，让将士们见了，本王的威严哪里放啊……哎……。” 楚天宸麻溜起身，头也不回就追着欧阳云诺回屋，一边追还一边囔囔，跟个小屁孩一样。 被扔在原地的贺夫人两人，压根没有劫后重生的放松感，反而还觉得自己的存在被冒犯了，老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前面还吵得凶，现在人倒是拍拍屁股走了，连个结果话都没说。 这就是最折磨人的。 “什么情况？什么人啊，这是……这，这……就把你给忘了啊？你还怀孕呢，这，王爷真是太过分了。”贺夫人吃力扶起贺雅欣，嘀嘀咕咕。 贺雅欣可没心思，生气，伤心，她感觉浑身不适，有气无力着，“娘，我有点不对劲。快带我回院子去……。” “哎，好，好……八成是要生了。啊。” 贺夫人一人搀扶不动两个身体重量的贺雅欣，让门外候着的赖嬷嬷上前一起帮忙，蜗牛般的速度移动回到西南院。 而早被安排进来，当小厮的华十三，此刻正躲在阴暗角落里头，远远看着那个曾经和自己热恋，翻云覆雨的贺雅欣。 看着她挺着肚子，脸色难堪的一步步，安全抵达院子。 他一直悬着的心，才得以安放而下。为了更近看看贺雅欣，他也是胆子大，悄然跟了进去，躲在窗边不远处的盆栽后。 贺雅欣躺在暖阁边上，一直感觉窗外有人在偷看，警惕顺着视线找寻而去，来了看回来好几圈，也没看着人。起初还以为是自己难受得出现了错觉。 等她预备放弃，缓缓低头时候，华十三的身影再次冒出来，而这一次她的眼角视野抓住了。 “啊？！” “怎么了？怎么了？”贺夫人被她突然尖叫，吓得从小房间出来。 贺雅欣不顾自己大肚子，趴在窗台上，伸头出去，再次仔细查看，“是谁？给我出来，别装神弄鬼的！谁啊！” ------------ 第72章：被吓得难产 贺夫人看着贺雅欣趴在窗台上，危险万分，上前把人给拉了回来，“怎么了，怎么了？谁在窗台呢。啊？欣儿，欣儿，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啊！” 贺雅欣没理会贺夫人的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人给推开，踉踉跄跄走到门口，一手撑着门槛，眼里已然挂满了不知所以的泪珠。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啊？当初你一声不吭就跑了，就留下我一人。十三，我知道是你。是个男人就给我站出来啊！骗子，混蛋，人渣，猪狗不如的畜生，我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哇啊……给我滚出来呀……。” 面对贺雅欣发疯似的嘶吼，贺夫人怔在原地，完全搞不明白她是怎么了？ 喊了好一阵，贺雅欣累了，感觉一股暖流倾泻而下，她猛然意识到什么了，双腿打着颤抖，抽泣着望向身后的贺夫人，“娘……娘……我，我破水了……娘，我怕。啊啊。” “什么？快快，站着别动，娘扶着你啊。哎哟，天啊，太突然了。”贺夫人冲上前去把人架着回屋内，然后匆忙来到门口大喊着，“赖嬷嬷，快，叫稳婆！要生了，要生了，烧热水，通知王爷啊。快啊……。” 赖嬷嬷带着一群侍女，哎哎的点头，随即四散而开，忙活起来了。 华十三也随即偷跑回去，恰好廊道门洞遇见了欧阳云诺，他指着西南院，“快，快……王妃，欣儿，欣儿，她她她……。” “我知道了，这才赶过来看看的。”欧阳云诺边说边挽着袖子，打算自己给她做接生的稳婆。 华十三神情木了半晌，有点不安，“王妃，我……求你，要保住她母女平安啊。我，还是有私心的。” 如此结果，是欧阳云诺预料之中，“还觉得你能逃得过吗？你乐意让你的孩子，认王爷为父亲吗？虽然，王爷的确是个大财主，但是关于皇室血脉一事，一旦被揭发，怕是一个都不会留下活口！” “王爷不至于做到这般绝情的。”华十三想得太过于美好。 欧阳云诺笑笑，分不清是安慰还是轻蔑，“看情况了，要是内部消化，我还能保你们一家三口的命，要是闹大了出去，传到王上耳朵里头，我也保不住。” “那……。” 还没等华十三再继续说些什么，楚天宸便神色匆匆赶了过来，撞见了这一幕。 他有点吃醋，风风火火大步上前，把欧阳云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他是谁？你怎么和他单独在这里？不知道小贺氏要生了吗？” 华十三不敢抬头，唯唯诺诺低着头，不说话。 欧阳云诺推开楚天宸的手，“紧张什么。这不是小厮前来报的吗？你眼瞎，没看到他穿得是小厮的衣服？” 楚天宸好声打量华十三好几眼，巴不得将人的五脏六腑，三魂七魄都给看个一清二楚，就怕人家是来挖墙脚的。 “那也是侍女来报，怎么是个男的？” “侍女都忙着在屋内伺候呢，哪里有分身？你到底在疑神疑鬼什么，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欧阳云诺举起拳头凑到他下巴问。 楚天宸抿嘴一笑，把她的小拳头摁下说，“好。本王改，一定改。不过，这小厮面生啊。” 欧阳云诺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儿，“府上小厮那么多，你全部都能记得，谁面生，谁不面生？” “嗯，也对。还是看看小贺氏要紧！”楚天宸嘴上这样说，心里仍旧怀疑着什么，打算事后找凤天，红烛问问情况。 毕竟在王府翻新过后，所有小厮，护院，侍女，后院的婆子们，都是经过他一一掌眼儿的，有新人郝管家不可能不禀报，要求审核。 西南院，已经乱成一团了。 贺夫人一直在屋内安抚着贺雅欣，“乖，不怕。娘在这里呢，还没到时候呢。你得深呼吸缓缓啊……。” “不行，娘……好疼啊，嗯啊……。”贺雅欣揪着被单，咬着唇，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没事，娘在啊。这，这稳婆，怎么还没到啊……天啊！是不是王妃不准许啊……快让人去请啊。”贺夫人一边为贺雅欣抹去额头的冷汗，一边大喊催促。 赖嬷嬷刚想进去禀报，就看到欧阳云诺提着药箱，带着稳婆和楚天宸一起出现了。 “怎样了？”欧阳云诺进入状态，上前就对贺雅欣的肚子进行检查，如此娴熟，看呆了贺夫人。 贺夫人错愕十几秒，才反应过来，把人推开，“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要找的是稳婆，不是王妃你。你来凑什么热闹，想要害死我的欣儿吗？” 楚天宸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闷不吭声往前走了几步，正好让欧阳云诺撞入怀中，“贺夫人，云诺也算是有名医传承资格的，你别在这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也好歹请个御医，太医吧！我不信任她。”贺夫人嘴硬，整个人拦在床榻前。 “事发突然，宫里的御医，太医可不会出诊。何况，这是王爷第一个孩子，我得要确保无误，亲自接生！”欧阳云诺说着，往前靠近两步。 贺雅欣这时候疼得咿咿呀呀，想说点什么，却也没多余的力气了。 “要接生，也是我来！不用你假惺惺的。”贺夫人非要争这口气，不顾贺雅欣死活。 欧阳云诺瞟了一眼贺雅欣，脸色惨白，几乎要晕厥了，床垫子也是湿红一大片，估计真要难产。 “你回头看看小贺氏的情况，再和我犟嘴！” 贺夫人眼珠子动了动，僵硬侧身向床上看看，不看可还是盛气凌人，不退步，看了一眼直接腿软，吓哭了，“啊……欣儿，欣儿，醒醒啊。这……救救我的欣儿啊。” “稳婆，清场！”欧阳云诺该大显身手了，吩咐人清场。 稳婆得令，三三两两接管了屋内的一切，贺夫人，赖嬷嬷，连楚天宸也被请到了大厅外等候。 楚天宸执拗，非要在屋内的屏风后等着，他也是担心贺雅欣的情况，更是在意欧阳云诺的一举一动，老感觉她的上心另有目的。 “你确定要在屏风后等着吗？场面可是血腥不已。” “征战沙场，什么血腥场面本王没见识过……你安心给小贺氏接生，外头的乱子本王替你挡着！” ------------ 第73章：孩子，有点丑啊 有些话终究不能说得太满。 沙场上的伤痛，往往都是干脆利落，一刀而下的血腥和痛苦，偶尔会遇见脑袋没了一半的，眼珠子掉出来的，那种伤者多半活不过半个时辰。 楚天宸算是司空见惯了，然而相比女子生产之疼，他起初听着，看着觉得没什么。 可时间越长，听着屋内贺雅欣时不时发出的痛苦叫声，他越发心里没底，平静的心渐渐泛起焦躁不安的波澜，手里的茶忽然就不香了。 欧阳云诺一边扶着贺雅欣的肚子，一边说，“别给我耍心机，孩子不算太大，你能生的下来！别给我收着力气！” 贺雅欣双眸迷离，满脸汗水，出气比进气儿还多，她抓着欧阳云诺的手臂，细长的指甲嵌入她的皮肉之下，张着嘴和搁浅的鱼儿一样。 阿巴阿巴……。 “少来……我，我就是……要……嗯啊！一尸两命给你！欧阳云诺，你这个后来居上的贱人，凭什么要抢走我的一切。凭什么……一直当个人偶不好吗？啊？嗯呜呜……。”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来威胁我？”欧阳云诺眼看她要是收着力气，不愿意用力，亮出银针扎了上去。 贺雅欣完全感觉不到疼，因为宫缩的疼早就让她麻木不已，“不然呢？我，我就只有这个机会了……哼。这个孩子和我，只能留一个。你看着办！嗯。我死，也是因为你，孩子死了，更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王妃容不下我这个侧妃！” “你确定要这样做？”欧阳云诺瞟了一眼屏风外的人影问。 “哼，呵呵呵……嗯啊。这是我……我，唯一……能赢你的……筹码！” 欧阳云诺冷笑，把贺雅欣的湿漉漉的脑袋，抬起来，扭向屏风处，指着低声言，“看清楚，屏风后的人是谁？你刚才的话，是认真的吗？” “哈？嗯？……。” 没想到楚天宸就坐在外头候着，岂不是刚才她的话全部被他给了听去？ 贺雅欣丢失的理智蓦然回归，再一次剧烈的宫缩疼痛后，她再也无法收着力气了，仰头拽着被单大叫一声，“嗯啊！” 时刻观察进展的稳婆，也看见了新生的希望，“王妃，看见了。孩子的头，应该再用力一下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欧阳云诺抱着贺雅欣，手臂任由给她掐着，咬着，“再来一次，跟着感觉来。我断然不会让你一尸两命的！” 贺雅欣疼着，视线乱飘，脑瓜子嗡嗡作响，嘴里还在叨叨，“你，你……我，我……贱人。” “对对，你说的都对！我是贱人，没错。”欧阳云诺敷衍一二，俯身对着她耳语一句，“你不想一家三口团聚吗？” “什！” 还没等贺雅欣彻底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压着她肚子难受，她再次发出撕裂的惨叫声，这声音简直能直达天际，冲破云霄了。 可把外面的人，喊得一个个人心惶惶的。 就连楚天宸也不禁捏碎了茶杯。 “哇啊，哇啊，哇啊……。” 一声清脆响亮的哭啼声，从屋内传来，紧跟着稳婆笑脸盈盈冲出来道喜，“恭喜王爷，是个小郡主！恭喜，恭喜啊……。” 不是儿子啊。 楚天宸有些失望，不过母女平安总算是好事的。他笑着点头，扬手，“全府上下都赏了。” “恭喜王爷，多谢王爷赏赐！” 屋里屋外一群下人，纷纷跪下齐声恭贺与感谢。 此时，欧阳云诺抱着已经清理干净的女娃娃，充满母爱光辉的走了出来，一边哄着，一边摇晃着，“瞧瞧，生的可是俊俏啊。王爷。” 楚天宸顺声望去，激动过头，健步上前差点把人给撞到了，又连连后退了两步，“还真是可爱呢。辛苦你了，云诺。”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小贺氏。人挺好的，就是有些脱力。”欧阳云诺说着，把孩子硬塞进楚天宸怀中，“抱抱，熟悉一下手感。” 第一次抱着新生儿，楚天宸身体僵硬，怎么抱着都感觉不舒服，孩子柔软的身体，就这样窝在他那宽厚的臂弯和充满安全感的胸膛里。 憨憨熟睡，没过一会儿，孩子就哇啊啊大哭起来。 惹得楚天宸手足无措着，“这，这……怎么哭了？云诺，云诺，救救本王！啊啊，别哭了，别哭了。” 忙着收拾屋内杂乱的欧阳云诺，没理会。 倒是给一边的贺夫人有个表现的机会，她揉搓双手，整理好身上衣衫，柔声上前，“王爷，让我来吧。让我看看这宝贝外孙女啊！” 楚天宸二话没说，就把孩子交到了贺夫人怀中。 “好，宝宝乖啊。不哭啊。”贺夫人哄着孩子，在大厅里来回走动。 片刻后，孩子终于不哭了，只是这哭红的嘴脸挺像贺雅欣的。 “好了，屋内已经收拾干净了。你们可以来看看小贺氏，但人不能太多啊。”欧阳云诺简单吩咐一句，就拖着疲倦身子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回正院去。 楚天宸率先走了进去，看着几乎丢了半条命的小贺氏，虚弱的样子，心底对她破碎的美好，又一次死灰复燃。 “欣儿，这次辛苦你了。本王在呢。” 贺雅欣再次听到这久违的称呼，眼泪不争气的哇哇涌了出来，她尝试握紧楚天宸的手，“不辛苦，不辛苦。王爷，臣妾尽力了，可……不是小王爷。让你失望了。” 楚天宸抹去贺雅欣的眼泪，“是本王的孩子，本王都喜欢，不会嫌弃男女的。” 贺雅欣瞪大双眸，咽喉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王爷，臣妾……刚才对姐姐的话，都是气话，别当真啊。” 回想起刚才他听到的话，楚天宸也没打算计较，“好，好，本王都知道了。乖乖休息，本王就这样守着你，好不好？” “好。孩子呢，长得……长得可好？”贺雅欣还在担心。 贺夫人闻声把孩子给抱了进来，特意放在她怀中道，“孩子，在这儿呢。瞧瞧，多可爱的。” 贺雅欣侧目上下打量，也没看出个不对劲，孩子小五官都没张开，完全看不出长得不像楚天宸，“孩子，有点丑啊。” 一句来自亲妈的吐槽，可把在场所有人给逗乐了，更加活跃了屋内欢悦的气氛。 ------------ 第74章：不可说，不可说 深夜时分，欧阳云诺在一阵阵火辣刺疼中苏醒过来，她迷迷糊糊推开一只大手，不耐烦着，“鸾音……别弄了，一会儿我自己来。” 楚天宸噗呲一笑，“弄疼你了？怎么自己被抓伤了，不处理直接睡了呢。” 怎么是他？！ 欧阳云诺惊诧起身，强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蜷缩着身子依靠在床头，“你不是在西南院吗？怎么还有空陪着我。” “小贺氏有贺夫人照顾，已经安歇下了。本王继续留在那里，也没什么用。正好瞧见你，睡在大厅一角，便把你抱了回来。”楚天宸说着，收拾起药箱。 “哦。” “就这样？没什么话想对本王说的？”楚天宸觉得奇怪。 欧阳云诺摇摇头，“你觉得我会有什么话想对你说？孩子平安降生，乃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啊。你应该多陪陪小贺氏才对！” 楚天宸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贺雅欣没给他生儿子，一个女儿也算是有功之臣啊。不过，他也不能忽略了欧阳云诺。 “陪着她，难道就不能陪着你了吗？要不是因为有你，小贺氏岂能母女平安呢？你也是功臣之一啊，还是最辛苦的那一个。” “行了吧，一张嘴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好屁放！”欧阳云诺不信，“要我做什么？” 楚天宸一怔，眨了眨眼说，“为何认为本王此举，是另有目的呢？本王就不能全身心的放在你这里吗？” “小贺氏，给你生了孩子，还等着你的奖赏和关爱呢。我一个工具人，实在是没什么资格把你留在正院里头。”欧阳云诺冷笑。 “本王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你说这话，本王就当你是在赌气，是在生气。”楚天宸主动忽略她的冷眼相向。 “可笑！”欧阳云诺长叹息一声，准备起身要去喝水，却被楚天宸拦下了，“干什么？” 楚天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他直勾勾凝视欧阳云诺，良久后，他猛然回神，撇过脸去，“本王替你端茶来了。就别动了。” 如此反常一幕，看得欧阳云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揣测嘀咕着，“被吓到了？你在害怕？” 倒茶的手，赫然一僵，茶水往外面撒了一些。 楚天宸重新握紧茶杯，转身走回来，“别嘲笑本王！的确是有点怕了。小贺氏生产，也是耗费了大半天，看着，听着……本王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莫名其妙想到，那人是你，会怎样。” “嗯？额咳咳咳……呸呸。” 刚喝下的茶，被他这话给刺激到了。欧阳云诺呛了几口，咳得眼睛都充血了，赶忙把人踹开床边，“痴心妄想！” “哎？” 楚天宸被迫远离床榻，揉着被踹疼的地方，笑着有些狡黠，“云诺，你也怕疼，是不是？” “不想理你，滚！” 宸王喜得千金一事，很快就传入了宫里，这让盛静怡和楚敖麟两人十分高兴，虽然不是欧阳云诺所生，但好歹也是一个新生命的降临啊，可喜可贺之事。 盛静怡朴素装扮前来恭贺，往日清冷，素雅的西南院，因为孩子的缘故，变得热热闹闹，满院子盎然春色。 “哎哟，你看看，这小手多可爱的。肉嘟嘟的呢。”盛静怡用手指拨弄襁褓中的孩子，笑对欧阳云诺道。 欧阳云诺点点头，“和你当初生玲玲而言，哪个更加可爱呢。” “扯远了啊。”盛静怡逃避话题，正了正脸色对贺夫人，贺雅欣摆起了架子，“小贺氏为宸王诞下郡主，乃是大喜。本宫前来祝贺，自然不会空手而来，桃子姑姑把东西都拿进来吧。” 桃子姑姑欠了欠身子，就领着几个侍女捧着贺礼，补品，排成一排站满了不大的小客厅。 贺雅欣见状，难掩高兴之色，勉强在床上行礼，“多谢王后娘娘厚爱。” 贺夫人抱着孩子也是行礼感谢，言语中带着丝丝的傲慢，“多谢王后娘娘，多谢王后娘娘啊。” “免了。都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更是看到云诺的面子，本宫才来看看的。千万别得意忘形啊！”盛静怡赏赐归赏赐，也没忘记给贺氏母女两人，戴上金箍。 贺雅欣明白话中含义，抿嘴略有不满，还得答应着，“王后娘娘说的是，臣妾定会好好报答姐姐的。” 盛静怡敷衍的嗯了一声，就牵着欧阳云诺的手，就离开了西南院。 两人并未返回正院，而是在府内到处走了走，牵扯欧阳云诺的手，盛静怡老感觉她的双手冰冰凉凉的，甚是奇怪。 “你的手，怎么回事啊。这天气已然回暖，你的手还是冰冰的？手冷吗？” 欧阳云诺抽开自己的手，主动搂着盛静怡的臂弯，“没事儿，大概是方才洗了手的缘故。” “当真没事吗？”盛静怡狐疑，侧目好好看着她几眼，也看不出个异常来，“好在小贺氏生的是女儿，要是个儿子，我看你怎么办。” “是女儿，是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该高兴的就高兴啊。”欧阳云诺装傻充愣。 盛静怡长姐口吻，责备起来，“是本宫说得不够直白，还是你压根没想过这一点？本来是你先替四弟生孩子的，眼下可好让那小贺氏抢了去？你真的一点都不焦急？” 欧阳云诺笑着坦然，“这事儿，本就是急不来啊。我也没那个打算。” “什么叫没打算？小贺氏之前怎么欺负你的，那都算了。眼下她可是生了孩子，地位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啊。这里是宸王府，又不是王宫。你在后宫里的争斗，别搬来我这小小的宸王府上来。”欧阳云诺一点都不上心。 这可把盛静怡给弄生气了，“你还真是心眼儿大呢！万一，小贺氏借此机会恢复了往日在府上和你抗衡的力量，又怀上一子，你要怎办？也要像这次一样无条件帮着她嘛。” 对此，欧阳云诺还真是大胆和放心。 “她不敢，她也不会。” “什么意思？瞧你这贱兮兮，胸有成竹的样子，定然是想到什么法子，来压制小贺氏了？” 欧阳云诺邪恶勾起嘴角，故作神秘着，“不可说，不可说！” ------------ 第75章：投毒 好一个不可说。 盛静怡也不打算深问，只是语重心长道，“不管你怎么做，你做什么，本宫都支持你。可别玩脱了！到时候，不好收场。” “我知道，送送你。” 应付完盛静怡，欧阳云诺才长长松口气，单手撑着有些昏沉的头，坐在暖阁上休息。 鸾音捧着汤药过来，还是刻意躲开周围的人，把门给虚掩而上，“王妃，这下可好。整个后厨，都快成小贺氏专用了。里头的东西，明摆着大家伙都能用，其实赖嬷嬷在边上盯着，就怕我们会偷吃。” “人家正是兴头上呢。就让她们当几天老大吧。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食欲可说。” “王妃，你光喝汤药撑着不行，还是得要吃点东西吧。”鸾音捧着汤药凑过来担心。 欧阳云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就是单纯心情不爽，不想吃罢了。她苦闷一笑，将汤药一口闷了，随即又吃了点糕点，垫垫嘴。 “王爷，面上是向着王妃你的，可小贺氏的孩子一出生，还不是一样又回到小贺氏身边去了。”鸾音低声埋怨，根本没注意到门外渐渐扩大的黑影。 欧阳云诺紧闭双眸，也没察觉到这一点，“那也是情理之中啊。毕竟那是王爷第一个孩子，关心关心没什么问题。正好，我耳根子清净几日。” 道理鸾音都懂，可就是看不惯西南院的人，那副小人得志，洋洋得意，颐指气使的嘴脸罢了。 “好歹，王妃你也是舍命救过王爷一两次的吧。王爷怎么能这样。说转身不理人，就不理人了呢。” “鸾音，好大的胆子在。敢在背后议论本王？！”楚天宸冷不丁推门而入，就听到这句话。 鸾音啊的一声，赶紧转身跪地迎接，“王爷，奴婢知错了！” 欧阳云诺睁开一只眼，看着楚天宸满脸春光和父爱的模样，心就一阵阵的刺痛，可还得假装不在意，“这个时辰的，就不必要过来吧。呆在西南院，不好吗？” 楚天宸扬手让鸾音退下，便察觉到她脸色不大对，屋内还残留有中药的气味，“才离开几日，你又是哪里不舒服？为何不通知本王，或者让秦御医来瞧瞧。” “没什么大碍。这点小毛病，我自己能处理得来。”欧阳云诺懒散应付，微微张开双眸，“小贺氏身子恢复如何？” “好着呢。”楚天宸坐在她身边，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不烫啊，“没发热啊。怎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欧阳云诺弄开他的手，往边上移动了一些，“没事就好。” 离开正院没几日，这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往日里，她都是想着办法膈应他，或者是远离他。今日倒好，平平无奇。 不对劲。 楚天宸思量半晌，还是把人搂入怀中，仔细打量，“到底是怎么了？小贺氏生产后，你就一直是这副病恹恹的样子。莫不是，你吃醋本王最近在西南院呆着，故意伤害自己，惹本王在意吧。” “你可真是自恋！”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不像是往日的你啊。”楚天宸质问。 欧阳云诺并不想搭理，随意应付，“我累了。” “不行。这就给你叫秦御医来！”楚天宸不放心，老感觉欧阳云诺有事儿瞒着他。 半个时辰后，秦御医又被架着来了。 他想着欧阳云诺懂得医术，那基本上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能落个轻松，应付应付宫里的大小病痛，谁能料到还是难逃一劫。 “王爷，你把臣绑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啊。”秦御医无奈整理被弄乱的衣衫。 楚天宸指着边上还没收拾的空碗道，“你给本王看看，这碗里到底是什么汤药。云诺，最近似乎在背着本王偷偷喝药。” 此言一出，秦御医面色开始凝重了，他上前端详着空碗，闻了闻药物香气，又用指头沾染了一些剩余的药汁儿，放于唇里，品尝一番后。 眼里的灰蒙，突然消散，盯着懒散不已的欧阳云诺。 “王妃，你这是……病了？” 欧阳云诺知道自己的伎俩，肯定会在秦御医的眼里识破，她点点头，“算是吧。但也感觉不出来是什么大病，就按照一般妇人调理气血的方子，给自己抓了一副。可越吃越没用，还是觉得浑身无力，气血不足。” “哦。不介意臣给王妃把把脉。”秦御医嘴上征求意见，可这手已经伸到了欧阳云诺手边，搭上了。 楚天宸从这两人对话中，无法获取有价值的信息，傻愣愣等待结果。 半晌后，秦御医收回手，沉吟了一会儿，“有点奇怪。” “怎么了？没什么奇怪不奇怪的。云诺莫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楚天宸紧张，下意识把人抱着有些紧。 秦御医摇摇头，“并不是。王妃自己给开的方子，也没错。只是这药效在她体内得不到发挥，反而是被其他的药物给冲掉，或者是瓦解代替了。有些药物中毒的迹象。” “这……。” “秦御医你是在说，我在我自己下毒吗？”欧阳云诺逗趣反问。 秦御医又连续摇摇头，有些害怕瞟了一眼楚天宸，“王妃，别胡乱打趣臣的话。臣可没这样说。臣怀疑，王妃日常膳食中被人下了毒药。毒性不大，但是能导致王妃宫寒血瘀，久而久之便会导致不孕。” 楚天宸震惊，脸色顿时就黑了起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身体不舒服的？你怎么又没说话。红烛，本王放在你身边就是为了时刻关注你的，你怎么又不让红烛说。” 欧阳云诺没敢看他一眼，“让我想想。大概是……贺夫人来了之后吧。但是，我和她也没什么交集，应该不是贺夫人的手脚。小贺氏给你生了千金，她应该没空才是。” “不管是不是她，有没有。都要和本王说一声，让本王来替你查！” “无凭无据的，还是算了吧。小贺氏刚生产完，受不住这种刺激。贺夫人，也没做错什么。” ------------ 第76章：懒得装了 楚天宸不乐意了，“什么叫没做错什么？” 欧阳云诺难得替贺夫人辩解，“府上，就小贺氏能为你生下孩子。虽然是个千金，但保不齐二胎是个少爷啊。贺夫人定是想保住小贺氏在府上的地位，才会狗急跳墙的吧。我能理解。” “本王不理解！一开始你就清楚膳食有毒，你还一直吃着，还故意瞒着本王用药掩盖。说到底，你是不乐意怀上本王的孩子，对不对！”楚天宸仿佛看穿她的背后意图。 “没错！她下手，省得我自己老是防备着你，来的轻松很多。”欧阳云诺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为什么？本王就让你那么恶心吗。一定要做得这般绝情。”楚天宸低嚎怒斥。 “小贺氏不是给你生了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在我身上，你也别浪费心思了。”欧阳云诺挣扎起身，一步三步的，艰难移动到另一边去。 楚天宸觉得有必要好好和欧阳云诺说说了。 “秦御医，剩下的事情你懂得怎么做，凤天就在外头！本王有些事儿和云诺说。” 完了，这两人又要打起来了。 秦御医眼疾手快收拾好药箱，二话不说就退出了房间，还贴心关上房门。 当屋内视线昏暗下来后，楚天宸才彻底释放压抑已久的怒气，“欧阳云诺，本王真是没想到你也是如此有心机之人啊。为了不迎合本王，为了拒绝本王，你当真对自己下得去手啊。” “心机？从何说起呢。我都是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啊。贺夫人想保护小贺氏，兵行险着，也没什么可疑啊。我就是给她这个机会而已，也没藏着掖着，更没有背后说人坏话。你怎么就能说我有心机了呢。”欧阳云诺耸肩一笑，显得漫不经心。 “强词夺理！”楚天宸大叫。 欧阳云诺依旧不温不火，“怎么了呢。为何你不高兴呢。” “别明知故问！本王做了那么多，终究还是没能让你放下所有的芥蒂是吗。贺夫人要害你，你就任由人家加害？要是本王今日不查，你是不是真的就这样隐瞒下去。” “不然呢。” 怎么又是这副神态，为何总是让本王在生气，为什么只是本王一人在愤怒。而她，还是一潭死水。 楚天宸看不明白了，“这样子伤害自己，有什么意义吗？” “有啊。我不想给你生孩子，仅此而已。”欧阳云诺故作轻松和顽皮状。 “欧阳云诺！本王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呀。本王努力在补偿你，你却在努力用尽一切办法，疏远本王，甚至是想要逃离！” 欧阳云诺单手撑着下巴，呆呆望着生气的楚天宸，“反正你都知道了，还生气干什么，也没什么用啊。” 在这个事情，只有楚天宸一人在愤懑不已，对着欧阳云诺发泄情绪，可她呢，完全没在意过。 面对她的异常冷静和镇定，楚天宸彻底没招了，生气气不死人，想动手打人，可真心又下不去手，“云诺，本王还能拿你怎么办。” “好办啊，无视就好了。”欧阳云诺笑言。 楚天宸一怔，刚气饱的情绪，顷刻泄气，他长长松口气，来到欧阳云诺身边，牵着她因为中毒而冰冷的手，“你当真要把本王扔在角落里，不管了吗。” 欧阳云诺没抗拒他的牵手举动，“不生气了，不对我大小声了吗？” “本王就是一时生气，没别的意思。你别这样平淡如水好吗。本王有些害怕。”楚天宸声音软下来。 “你是王爷，怕什么？” 楚天宸竟而有点不好意思，“本王怕你，悄无声息的走了。” “我走了，不就正好符合小贺氏的心意了吗？一举两得！” “别再说这种气话，本王知道你不舍得的。”楚天宸知道来硬的，无法让欧阳云诺服软，顺从，那就改变策略，“本王不怪你，但此事不能就此作罢。” 还沉浸在孩子喜悦当中的贺夫人，并不知道自己心计早就败露了。 在听到郝管家有请的时候，还以为是楚天宸要给她们西南院什么赏赐呢，笑着合不拢嘴，咯咯咯的来到了正院大厅。 “王爷，晚膳的食材已经预备好了，晚些时候过西南院用膳吗？孩子可乖了。”贺夫人实在是没眼力劲儿。 楚天宸不言语，把桌面上的物品，推翻了几个，“贺夫人，这些东西眼熟吗？” 咣咚咚，几个锦盒滚落在贺夫人脚边，当她看到这个锦盒颜色后，心抽了一下，“王爷，这……我不认识啊。” “哦？本王在怎么听下人说，这些补品是你特意送给王妃补补身子的呢？”楚天宸注视眼前畏畏缩缩起来的贺夫人，“王妃也是刚好服用你给的补品，身体抱恙良久，御医诊断为中毒！你怎么解释。” “王爷，我承认我是送过一些礼品给王妃。那都是一片好意，可没下毒啊。我怎么知道这毒是不是王妃自己下给自己的呢。因为欣儿生了孩子，心生不爽啊。”贺夫人歪曲事实。 “那，贺夫人的意思是说，秦御医诊断出错了，还是本王出错了？” “这，这……我怎么知道啊。王爷，要是为了这事儿，那和我们没关系啊。”贺夫人忽然抬头，看了楚天宸一眼。 楚天宸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贺夫人不承认，没关系。这些补品，王妃是吃不了。可小贺氏，正好需要。本王就转手送回给你们吧，如何？” “啊？！”贺夫人大惊，摆摆手，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王爷，不行啊。这，这是送给王妃的，欣儿承受不住啊。” “是承受不住，还是怕这补品会害了小贺氏，不能生育啊！贺夫人！”楚天宸最后厉声震吼。 可把贺夫人吓得手脚不停哆哆嗦嗦，“王爷，这……。” “说啊！说出个所以然来，本王就放过你，放过小贺氏！”楚天宸逼问。 贺夫人自知难逃，磕头认错，“民妇错了，错了。还请王爷息怒，息怒啊……。” ------------ 第77章：父女相见 与此同时，西南院还是一片暴风雨前的宁静。 赖嬷嬷清点满桌子的东西，笑容一直没消失过，手里捧着一些，又左看看右望望的。 “果然，宫里的东西就是和府上的不一样啊。成色，品质，都是一等一的。多少大富大贵之人，有多少银两都不一定能换的来这些东西。” 贺雅欣哄着孩子，“的确是呢。我们西南院，算是苦尽甘来了？枯木逢春又是一春啊！” 赖嬷嬷嗯嗯点头，“别提王爷有多高兴了。在小姐你休息的时候，王爷抱着郡主不放手，在院子里走了走，直到凤天说有事才肯松手呢。” “哎呀！王爷来了，嬷嬷你怎么不叫醒我呢。”贺雅欣不满，自己是错过了能依偎在楚天宸怀中撒娇的机会。 “怎么没有？是王爷吩咐的，让我不要吵醒你。”赖嬷嬷好声解释。 贺雅欣努努嘴，颇有怨念，“好不容易能换来和王爷单独相处的时间，怎么就这样子错过了呢。” 赖嬷嬷吩咐下人把东西全部收了下去，“有孩子在呢。王爷总是会抽取一些时间过来，陪陪你的。小姐没发现，自打孩子出生后，王妃那边就没什么动静了吗？就连王爷几乎不怎么去正院呆着了，或许这就是个机会啊。小姐……。” 贺雅欣低眉思量许久，细细回味，最近这些日子的确如同赖嬷嬷所说的那样，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起来。可她心底终究不能忘记，欧阳云诺当初在她耳语的那番话。 “小姐？在想什么呢？”赖嬷嬷见她愣出神儿。 “啊？”贺雅欣回神，浅笑摇摇头，“没事儿，大概是累了吧。不知道，娘出去干什么了，这么久没回来。” 赖嬷嬷也是好奇，“是啊。郝管家只是来了一下，夫人便跟着走了。兴许是王爷有事儿吧。” “嗯。” 眼看时辰不早，赖嬷嬷又继续道，“小姐，我去后厨看看晚膳准备的如何了。” 贺雅欣默声点头，就把孩子抱入怀中，再次细细打量孩子的五官，刚出生的时候五官还没张开，是被捏在一起的八字褶皱，如今过了好几日，五官渐渐舒展，暗沉的皮肤也慢慢有所白皙回来。 可怎么看，怎么端详，和楚天宸一点关系都沾不上。 “丫头，我求求你给点力，长得像一些王爷吧。不求全貌，只求半分也好。”贺雅欣低声喃喃祈祷。 不料这祈祷，让悄然靠近窗台的华十三听见，他心生不快，反正四下无人，大胆出声道，“欣儿，你什么意思？” 啊？！这，这……是我出现了幻觉吗？ 贺雅欣刹那间僵住了身体，血液顷刻沸腾，直冲她脑顶，心跳随之加快，也不知道这害怕，还是激动的节奏。唯独剩下眼珠子，还能左右看看，她根本不敢放宽视野望向窗台。 内心一直在麻醉自己，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假的，幻觉，幻觉……他没回来，他已经死了！ 看着贺雅欣无动于衷的侧颜，华十三有些伤心，他大步从正门走了进来，站在她床边，“欣儿，我回来了。” 这番话，连带这个人像极了一颗陨石，轰炸着贺雅欣为数不多的镇定和最后的理智。 “你还活着的吗？还有脸跑回来吗？当初提裤子不认人，就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混蛋？！” 华十三惊慌上前捂住她的嘴，“小声点！你想害死我们一家三口吗！孩子才多大啊！” 贺雅欣气急了，含泪一口咬伤了华十三的手，继续囔囔，“滚！那也是你害的！胆小鬼，窝囊废！当初是你怎么和我说，是怎么用花言巧语欺骗我的！人到手了，钱到手了，你就跑了？因为我是宸王的侧妃是吗？孩子，孩子是你给我的！” “嘘嘘！小声点，哎哟……别叫了。我，我承认当初是我窝囊废，我也没想过和你认真，谁知道……谁知道……。”华十三龇牙咧嘴，捏着嗓子，紧握拳头撕裂声音道。 十分害怕会被外人发现，自己可就当场升天了。连自己的孩子都还没得抱一抱呢。 贺雅欣抿着嘴，颤抖着睫毛，抱着孩子抬脚就给他一脚，“骗子！我宁愿你死了，也不要出现在这里！你会把我害死的！” “可我还活着呀。孩子，看着挺好。长得像我，尤其是那鼻子，那嘴巴。有些可爱。”华十三眼里只有孩子酣睡模样，伸出的手，没一会儿又收了回来。 可想而知，他多么想抱抱这个孩子。 贺雅欣真的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拿去碎了，喂狗。 可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趁着这个时候还没人回来的，她还是把孩子往华十三身前送了过去，“抱抱？” 华十三惊喜，一脸不置信，担心的摸摸手上的汗水和一些灰尘，又整理一番面容，征求口吻，“我……真的可以？” “可以。” 得到肯定回答后，华十三喜上眉梢，小心翼翼接过软乎乎，暖乎乎的孩子，掂量一下，“哎哟。丫头，真的能吃，才过几日啊，感觉又重了呢。是不是，我的丫头啊。” “哇呜，哇啊，哇啊啊……。” 孩子直接抗议，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啊。爹爹错了，不说了啊。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华十三不慌不忙哄着，眼神还偷看贺雅欣一眼。 贺雅欣还担心孩子哭泣会惹来其他人呢，结果华十三一句话给哄好了。 难道这就是血缘关系吗？血脉压制。 华十三抱着孩子，不想松开了，往年他是习惯了浪荡清场，骗钱骗色，逍遥自在，无所畏惧，居无定所的。 如今有了孩子，便是有了牵挂和软肋，当然这关系不是那么正当的。 “欣儿，你看丫头，嘟嘟嘴了。一定是在做美梦。呵呵，丫头长大了，断然不能找像我这样子的夫君，不然我第一个把那浪荡子给打死！” 贺雅欣对此，倒是不屑，“那也轮不到你！王爷第一个就冲在前头，你是他爹又如何？” ------------ 第78章：我们私奔吧 话糙理不糙！ 这话彻底粉碎了华十三作为父亲的美好幻想，他甚是开始后悔，当初的懦夫决定了。 对于怀中的孩子，他真心是爱不释手，“要不，我们私奔吧！孩子，不能认贼作父啊。” 啪！ “放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梦话吗？”贺雅欣毫不犹豫给了他一巴掌，“当初，我求着让你带我走，你非要狠心扔下我。如今，你又滚回来干什么？是来继续破坏我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生活是吗？啊？” 华十三没躲闪，硬生生吃了一耳刮子，也是他本该承受的巴掌。 “我现在后悔了。去求王妃，她一定能帮我们的。一定的啊！” 此话，刺激到了贺雅欣。她变成如今这个地步，就是欧阳云诺害的，若不是她当初的一反常态的觉醒，她又怎么会生下这个孩子，为自己生了一个把柄，每日都活着小心翼翼。 “华十三，你不单单窝囊，还没骨气，没勇气！丫头，还给我！” “眼下只有王妃能帮助我们了。你又何必这样震怒，当心身子啊。”华十三不舍放开手，将孩子往自己怀里抱紧了些。 贺雅欣一看这架势，不顾三七十二一，强行把孩子要了回来，“你最好给我去死！不然，我亲手送你去死！你知道，你的出现，会让我们的处境变得十分艰险吗！万一王爷察觉到了，哼……。” 华十三无奈吞咽唾沫，“欣儿，我……你不去，我去。眼下只有王妃能和王爷有着抗衡的力量，难道你是不愿意放弃这荣华富贵吗？” “还说！”贺雅欣歇斯底里，“你这是要盼着我不得好死，是不是。王妃会那么好心吗？她把你找回来，就没问问她的目的是什么吗？啊？” “问过。”华十三沉默半晌后，再继续道，“但是王妃什么都没说。” 贺雅欣摇摇头，“不，她才不会这般好心。她这是要逼我自曝啊！你懂不懂，懂了就赶紧滚出去。丫头在王府上，我还能死撑她是王爷的骨血，能活着很好。可是你……会毁了这一切的。” “欣儿，相信我。我会想办法的！”华十三打包票。 “你不懂。求求，你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吧！”贺雅欣哭求，内心有万般不舍，可为了活命，为了保住孩子的命，她不得不这样说。 正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赖嬷嬷，贺夫人的声音。 华十三赶紧翻窗，溜走了。动作丝滑无比。 贺雅欣担忧望着窗外远处的人影，终究有些心疼和不舍。 赖嬷嬷搀扶着贺夫人，踉踉跄跄入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夫人？你这状态不太好啊，怎么还流鼻血呢，啊？” 贺夫人扶着昏沉且疼痛的脑壳，虚弱燥热无比，“还不是因为那个欧阳云诺！都是她害的！哎哟哟，难受死我了。” “王妃？王妃怎么了，这些日子王妃不是说身体抱恙吗。”赖嬷嬷端来冷茶问。 “嗯？”贺夫人已经在正院喝了一大堆补品汤药了，实在是喝不下任何茶水，她嫌弃把冷茶推开，“这女人，真难应付！原以为，我这样做神不知鬼不觉，谁能料到，这么早就暴露了。啧！” 贺雅欣立马明白了过来，把孩子交给赖嬷嬷带下去，“娘，你真的怎样做了？” “啊！”贺夫人还觉得自己很英勇，“都是上好的补品，药材。只不过多了一些不该有的香料罢了，每日吃，也不至于这么快被发现不对劲啊。” “娘啊！能不能不要这样子鲁莽行事啊。”贺雅欣埋怨。 贺夫人不解看向她，“怎么了？娘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吗？谁知道，这么快就被发现异常了呀。” “刚才郝管家来唤你，就是为了这个事儿？是王爷亲自审问的你？” 贺夫人努努嘴，不好意思啊啊两声。 贺雅欣一见，顿时又气又恼，她发脾气，“娘啊！你要害死我，是不是啊！好不容易和王爷的关系有所缓和，你，你……又干出这样事情来，还被王爷亲自抓包了。我日后还怎么在府上混下去啊！” “别生气，别生气。你还在坐月子呢，不能生气啊。这事儿，我也是始料未及啊。这法子，在乡镇的贵妇圈子里好使呢。没有一个能察觉出来的。”贺夫人还在为自己行为争辩。 贺雅欣真是欲哭无泪了，“欧阳云诺已经不是以前的欧阳云诺了，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我哪儿能知道啊。”贺夫人摊开双手，“好在王爷，也就是警告一下。没敢真对我怎样，只不过把那些补品吃得我真是难受不已。” “那只是警告吗？那是断了我重回正院的路啊。王爷本就对我之前发难欧阳云诺的事情，心生嫌隙，靠着腹中孩子我才能勉强留在府上，享受原有该有的待遇，你，你……。”贺雅欣抱怨着，眼泪又掉了出来。 贺夫人没想那么多，“好好，为娘知道了。最近安分些啊。” “王爷又不过来用膳了吧！都娘你干的好事儿！”贺雅欣抽泣。 对此贺夫人无话可说，自认倒霉，“想来这欧阳云诺比想象中还难对付。” 红烛安排在欧阳云诺身边的意义，似乎变了。这让楚天宸很不舒服，想着前几日府上看到面生小厮，再到今日刻意中毒事件，他内心隐约感觉欧阳云诺有事儿隐瞒。 “红烛，你知道这次受罚的原因吗？”楚天宸冷眼看着眼前被吊起来的红烛问。 红烛闷声应答，“属下知错！” “问你错在哪里，而不是让你重复这一句话！本王要知道，云诺究竟在干什么。” 红烛抿了抿嘴，“属下，属下……不该替王妃隐瞒贺夫人送有毒补品一事，并且还眼睁睁看着王妃早晚服用，导致王妃身体抱恙，差点不能为王爷生育。” “还有呢！”楚天宸怒斥，“那个府上新来的小厮，是王妃亲自找的吗？什么来由？” 红烛停顿半秒，最后还是选择摇头，“属下不知。” ------------ 第79章：红烛vs凤天 “真不知，还是假的不知道。红烛，你很清楚本王的手段！” 红烛反手被吊着，脚下还放着一盆高热的火炭，产生的热浪，已然将她的双脚给烫伤了，虽然穿着鞋子，但是热浪透过鞋子穿透而入，还是深深烫伤了她的脚。 “王爷，属下当真不知。” 楚天宸咬着牙，半信半疑，“因为你是放在云诺身边的人，本王不能对你用大刑。但，折磨你还是有法子的，直到你愿意说为止。” “王爷，无论你用什么法子折磨，惩罚属下，属下还是一样的说法。”红烛蓦然抬头盯着楚天宸。 被她这样一盯，楚天宸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和威胁，“放肆！” 一边的凤天，眼见事态要失去控制，他连忙上前跪地，挡在红烛跟前，“王爷，息怒！也许红烛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王妃，性子脾气倔强，再加上之前被小贺氏伤透了，不信任任何人，也是情理之中。王爷，息怒。” 楚天宸皱起眉头，刚要爆发的火焰，被他这番话给打压了回去。 细细回想一番，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在。 欧阳云诺，自打上次府内失火差点丢了性命后，人就变了，变得凡事看淡，实则是任由谁都不肯放下戒备之心，对于他安排的红烛，保有高度的警惕之心，也无可厚非。 那……说起来，岂不是本王错怪了红烛？ “王爷，这事儿真不能责怪红烛。还请饶了红烛吧。”凤天趁机求情。 红烛并未附和，而是安安静静吊在原地，感受双脚快被烤熟了的炙热，刺痛感。 楚天宸深呼吸一口气，扬扬手，“算了，这次就算是给你一个警告，再敢疏忽大意试试，本王扒了你的皮。” “是，属下谨记。” 等到楚天宸离开后，凤天才手忙脚乱把人给救下来，用冷水打湿红烛的双脚，缓解疼痛。 “回宿舍说话！”凤天捂着红烛的嘴，低声提醒。 红烛明白点点头，在双脚的疼痛缓解后，凤天就背着她大摇大摆返回宿舍。 咿呀！ 门关上了，屋内也就暗淡下来，氛围也变得异常沉寂。 凤天盯着红烛良久，在犹豫着要不要说，要不要问，去证实心中的揣测。 红烛察觉到他的有话想说，先打破了这该死的沉寂，“想问什么，问吧。反正，早晚都得一死。” 凤天抿了抿嘴，往她身边凑近一些，压低嗓子，“告诉我，王妃让你找的人，是……王妃的情人？还是小贺氏的？” “知道了多少？”红烛镇静。 “我就知道有问题，你上次回来找府上过往的资料，我就觉得奇怪！心想司里没给你派任务啊，怎么还神神秘秘的出去好几日。还去查一个叫华十三的人。”凤天激动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红烛一面细细为自己脚伤上药，一面轻声细语，“这是王妃交代的事情，我能说的不多。只能说，此事关乎王爷的面子，乃至王爷血脉的问题。” 凤天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红烛疑惑反问，“你是哪里没查明白？我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跟在王爷身边却看不懂？在你们胜战归来后，王妃没有想方设法提醒你，或者是王爷吗？” “这……。”凤天哑然，他哪里敢管楚天宸的私事儿哦。 红烛一看他这反应，哼了一声，“果然，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凤天被怼得无言以对，傻笑了半晌后，在继道，“我实在是想不到小贺氏居然会背叛王爷，还，还谎称肚子的孩子是王爷的。难怪王爷征战归来，她就想着法子日夜缠着王爷……难怪府内那次大火后，她会一口咬定是王妃想害她小产……。” 所有难怪，聚集起来便是一场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起初，王妃和我说的时候，我是不信的。所以才想亲自复盘了一遍，过去几年府内的账目和一些人物关系，更是求问了一些老人。得到的结果，便是如此。小贺氏，背叛了王爷，和人私约，有了孩子。被王妃发现后，又想方设法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一词，用的过于严重。 也把凤天吓得够呛，“王妃为何不直接王爷，小贺氏的背叛呢？也不至于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啊。让王爷替他人养孩子，这，这……。” “王妃能说吗？当时的情况，王妃怎么说？而你和王爷会相信谁？王妃一旦说了，小贺氏定要反咬一口，用花言巧语魅惑王爷，去对王妃下手。无凭无据，根本站不住脚。想过后果吗？”红烛重新穿上鞋袜，反问。 “依照王爷对小贺氏当时的宠溺和对王妃的误解来看，王爷定会帮着小贺氏去伤害王妃的。” “那不就结了？王妃在你们离开的几年，一人承受太多，不光是那些旧账本暴露的问题，还有王爷的态度。” 回忆过往种种，凤天羞愧低下头来，哼笑了一会儿，“可眼下，真相大白，人证都在，为何还不告诉王爷呢？等王爷发现的那一天，你和王妃都不会好过的。” 红烛耸肩一笑，“到时候再说吧。我也只是听从王妃吩咐办事，你也想想你自己的处境。” “我？”凤天直接自己，不能理解。 “你现在也都知道了。要告诉王爷吗？你自己掂量。” “哎，你，你……。” 凤天后知后觉，扬手给自己脑门一巴掌，暗自臭骂，“我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瞎掺和什么呀。这可怎么办啊。” 华十三在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打算来求欧阳云诺帮忙。 欧阳云诺这会儿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懊恼不已呢，以为会是个高端局的极限拉扯战，结果刚开始没几日，就这样子被迫结束了。 贺夫人这毒下得也太没点技术含量了，还想说借她的手，来给自己做个免费绝育呢。 “以为是个高手，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秦御医也是……，坏我好事儿。”欧阳云诺生气嘀咕。 鸾音听着，笑了笑，“王妃，求求你别再伤害自己了。奴婢还想替你照顾你和王爷的孩子呢。给个机会呗。” “呸！这辈子不可能给他生的！” ------------ 第80章：没事，收起剑 “王妃，要是王爷听见了，又要伤心了。你看着小贺氏的孩子，那么可爱，一点都不心动吗？”鸾音扑闪大眼睛道。 欧阳云诺看着鸾音这般期盼，嘶了一声，不为所动，“不如，我把你打包成礼物，送给楚天宸，让你自己给自己生一个可好？到时候，我给你接生，下手会很轻的。” 哎？！ 鸾音震惊，本就是开玩笑，没想到把人给惹急了，她干笑咯咯咯，像个鸭子，连连摇头摆手，“不不，不不，不必了。奴婢不说便是了。” “没事，你说啊。我给你记着。”欧阳云诺端着架子，冷眼看待。 “王妃，别这样看着奴婢。奴婢害怕。”鸾音知错，求饶起来。 “有的时候，我都怀疑你才是楚天宸身边的跟班，而不是我的。怎么老是为他说话？”欧阳云诺指了指鸾音的浆糊脑袋。 鸾音摇曳一番，傻笑着，“这不是看王爷转变了许多嘛。就觉得王妃不能给王爷点好处。” 欧阳云诺挑眉嗯了一声，拧着她的小脸蛋道，“好处啊。好处就是，我把你打包送给楚天宸，如何？！” “啊啊，王妃不要！王爷那脾气，那脸，凶悍起来奴婢可吃不消！” “那就闭嘴！” “哦。”鸾音识趣，捂着嘴示意自己闭嘴了。 门外的华十三也是在主仆两人说完话后，才理直气壮的闯进去，“王妃，求你帮帮我吧。” 面对他的突然上门求助，欧阳云诺也是意料之外，她收敛脸上的笑容，在意的瞟了门外如常一眼，“帮什么？西南院不好待了吗？” 华十三舔了舔唇，深呼吸良久，“我……后悔了。王妃，我大胆请求你帮我。帮我和欣儿一起走。” “哦豁？”欧阳云诺惊喜，“想私奔了？可，你认为你能躲藏到哪里去？小贺氏愿意和你走吗？” 问及此，华十三底气明显不足，“欣儿，欣儿……她，不愿意。可我真的后悔了呀，孩子是我的，她还那么小，就要认贼作父了吗？” “注意你的用语。不是认贼作父，而是你一早就抛弃了小贺氏母女两人。”欧阳云诺挺直腰杆，喝口茶润润嗓子，“之前找你的时候，我就问过你的。现在想要挽救了？” “嗯。”华十三低眉颔首，“王妃，你找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你到底帮还是不帮？丫头是我的，不是王爷的！” 欧阳云诺浅笑，“我有说过？你想多了，找你来，安插在西南院，只是真心想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至于后面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我不参与，也一概不知。” “这……王妃，你是什么意思啊。把我挖出来，让我和欣儿孩子相见，又不乐意帮我！你是让我眼睁睁看我的女儿喊王爷爹吗！这是哪个男人能容忍得了！”华十三勃然大怒。 看着眼前的人，生气了。 欧阳云诺放肆的笑出声来，那笑声丝毫没有情感，又干又涩的，“那就你的事情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太过分。”华十三指着欧阳云诺，没一会儿又收回手，“究竟想让我怎样？” “说了，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啊。”欧阳云诺依旧重复之前的话。 这话弄得华十三完全找不到动手的理由，沉淀思量再三，他咬咬牙，噗咚！跪下了。 “王妃，求求你帮我和欣儿一起走吧。我带着欣儿走得远远的，隐姓埋名，绝对不会再冒出来打扰王妃和王爷的生活。求求你了。” 真没意思，一点骨气都没有。 欧阳云诺秀眉捏起，显得极其不耐烦，“我敢打赌，小贺氏一定不会和你远走高飞，过着隐姓埋名提心吊胆的日子。毕竟王府的生活，她已然习惯了十几年啊。她可是从陪读侍女，一路熬到这个地位的呢。岂能舍得放弃？” “只要王妃你帮我，她就能放弃。”华十三十分笃定。 “凭什么这般盲目自信？小贺氏的脾性，你了解多少呢。这孩子，我可是帮她保住的，不然你怎么能见到呢。” 华十三也不懂，就觉得欧阳云诺能帮他，一切都能好起来。 “王妃，你要是不肯答应，我就，我就……我……。” “就怎样？”欧阳云诺有点期待。 华十三猛然起身，扯开自己衣领，扔下帽子，把发髻弄得松散无比，袒胸的挂在门框边上，威胁道，“我就跑出去，让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王妃你在府上私会男子。轻薄于我！” 想着欧阳云诺会紧张，结果她出奇的淡定。 “需要我帮你脱光，然后再找护院将你捆绑起来，在府上游园一圈？昭告天下，你觊觎我的美貌，想要趁着王爷不在欺辱我？这一切都是小贺氏的指使，你认为这个剧本如何？” “嗯？！” 华十三愣住，完全不敢再有别的举动，因为牵扯到了贺雅欣。 欧阳云诺看他怂了，可惜摇摇头，“是个人都能瞧见，你是小贺氏的人。事情真闹大了，王爷会相信谁？” “说到底，你就不肯帮我了！”华十三悻悻收拾好衣衫，暗地酝酿别的计划。 “把你安排在小贺氏身边，不就是已经帮你了吗？余下的，你就靠你自己了。我完全放手，不管不问。” 如此不清不楚的态度，反而更让华十三心有忌惮，老感觉欧阳云诺像在等一场大戏，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红烛忍着双脚的疼，神色匆忙赶了回来，正好瞧见这一幕，她下意识把手摁在腰间的佩剑之上，杀气凛凛。 “王妃，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这副样子？欺负你了吗？” 欧阳云诺顺声望去，笑着摆摆手，“没事，收起剑。” 红烛不肯，依旧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华十三一个文人可打不过一身武艺的红烛，他恶狠狠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叫嚣，“哼，你不要后悔！” “我拭目以待！你能在王府掀起什么风浪来！”欧阳云诺注视华十三踉踉跄跄离去的背影。 ------------ 第81章：你真不是个男人 直到华十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正院，潜在危险消除后。 红烛才放下手，佯装没事人一样，慢步走到欧阳云诺身边，她现在每走一步，就像是赤脚走在尖刀火海一样，疼痛无比。 面上是一丝神情都没显露出来，但身上的药味可是掩盖不住的。 欧阳云诺抽动着鼻子，有意无意道，“哪里受伤了？很重的药味。” 红烛一怔，呆呆看着欧阳云诺几秒，后退两步，想要把受伤的双脚掩藏在桌椅板凳后面，“没事。属下乃是暗卫，受伤是家常便饭，不用王妃费心了。” “我是不管你出去执行什么任务，但你在我这儿值班期间，是听我吩咐，由我看管的。既然发现了，就不要遮遮掩掩的。”欧阳云诺好生打量着红烛。 注意她的眉头，时不时抽搐一下，仿佛跟脚下有关系。 “王妃，属下真没事儿。伤都是小事儿，已经上药了。”红烛一味婉拒。 她越是这般拒绝，欧阳云诺越觉得有问题，她不顾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把将人给推翻在暖阁上，单手撩起红烛的脚，脱掉鞋袜，自己一看究竟。 这双脚，已经是通红一片，上面的因为炭火炙热的关系，长出一大片水泡，水泡又因为行走而磨破了，皮，血，肉三方在没有任何的保护下，相互摩擦，融合。 早就是血淋淋的一片了。 “天啊！这……怎么了？”鸾音不禁尖叫。 红烛顿时十分羞愧和不好意思，“王妃，别看了，免得脏了你的眼睛。这……是属下该受罚的。” 什么叫该受罚的？言外之意，是楚天宸一早就把人给抓走，进行不为人知的处罚了？难怪，往日都在院里头晃荡的人，怎么一转眼工夫，就消失了好几个时辰。 原来如此！ “鸾音，拿药箱，准备一盆热水来。”欧阳云诺轻叹一声，吩咐鸾音准备。 鸾音点头，小碎步转身就去忙活了。 “王妃，属下没事。真的，一会儿让王爷知道了，属下说不清啊。”红烛有些害怕，把脚给收了回去。 欧阳云诺倒是有了脾气，强硬把这双血淋淋的双脚，给拽了出来，用绢帕小心翼翼抹去上面的血迹，“什么理由？告诉我，我去和王爷说。” 红烛偷看了她一眼，抿嘴嘟嘟着，“没事。王妃，不必为了属下和王爷争吵。怎么说也是属下活该。” “话不能这样说啊！”欧阳云诺嗔怒，将她的双脚用温水清洗一遍，“好端端的惩罚你干什么？你又没做什么。是因为华十三？还是……和夫人的事儿？那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王爷，只是生气属下知情不报，害得王妃你中了贺夫人的毒，身体抱恙，差点不能生育。”红烛低声解释。 “那也不应该对你用这种刑罚吧。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女孩子，用这种可恶的处罚。万一处理不好，你这脚是要落下病根的。”欧阳云诺愤愤不平，“还哪里受伤了？” 红烛畏畏缩缩摇摇头，“没，没有了。王妃不必动怒！真的，属下已经习惯了。” “什么叫习惯不习惯的。怎么说你都是女孩子啊，舞刀弄枪的，伤了总归是不好的。” 头一次被人当成是女孩子来对待，红烛心里一暖，腼腆笑了笑，趁这个功夫，她追问起华十三和小贺氏的事情打算。 “王妃，之前是因为没有人证，无法证明小贺氏背叛了王爷，眼下华十三已经找到了。为何还要帮着小贺氏生产，继续隐瞒王爷呢？为何不直接告发。要让他这般理直气壮上门叫嚣。” “孩子是无辜的，同时也是他们两人的软肋。我把人挖出来，也没想过后续发展，就这样晾着。任由他们自己折腾，自己紧张害怕去，自己去暴露自己。手脚上，岂不是落个干净。” 红烛似懂非懂，“王妃，这就是你的打算？万一小贺氏沉得住气呢？” 欧阳云诺淡淡一笑，“一个做贼心虚的人，总是会想把一切不利于她的人和物，抹杀得干净。总是想着如何把事儿给糊弄过去，而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性命，小贺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总归要弄出点动静来。华十三，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不就是典型的借刀杀人？ 还一丝荤腥都不沾的那种。 想不到王妃还有如此腹黑的一面，玩心机玩的都是谁的手段高明，玩得就是不露痕迹。 红烛拖长音嗯了一声，此时欧阳云诺也给她的双脚重新包扎好了，起身拍拍袖子道，“这十几天，你就别下地，别沾水了，等好了，再说。” “那可不行！属下得要时刻保护王妃呢。岂能卧病在床！王爷知道了，属下又要受到处罚了。”红烛担忧。 “那也是我允许的。”欧阳云诺说着，拿起披风披在身上，“鸾音，给我看着红烛。我去去就回来。” “哎？王妃，你是要去哪里呀！”鸾音收拾药箱，大步追上来问，可人已然出去了。 留下红烛和她面面相觑，尴尬一笑，便无言可说。 身在军营处的楚天宸，怎么都没想到欧阳云诺是因为红烛的事儿，主动找上门来了，还是第一次这般主动。 “哟呵，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往日，本王求你，使用计谋都无法把你给唤过来啊。”楚天宸冷笑，放下手里的书籍。 欧阳云诺倒是一肚子火气，上手就推翻了身边的书架子，“楚天宸，你真不是个男人。有事儿冲着我来，处罚红烛算什么事儿啊！” 啪啪嗒嗒……。 一众书架跟个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下，整理好的军事资料和没处理好的资料，都全部倒在了一起。 掀起沉沉烟雾。 楚天宸不解望着倒下的书架子，倒吸一口寒气，“不是，云诺。你对本王撒气，推翻书架子干什么？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重要资料吗？弄乱，本王又要花时间去整理！” “哦！我不知道，可关我屁事儿啊。” ------------ 第82章：把人给我拉走 这女人说话，怎么越来越气死人了呢？ 楚天宸绷着一口气在胸口，上前质问，“你又抽什么风？红烛那是活该，她保护你不周，不该惩罚一下吗？” 欧阳云诺仰视眼前的人，“和你说了，那是我自己的意思，和红烛没有任何关系。她是你安排给我，我不信任，我什么事儿都没和她说过。” “即便是如此，也是她观察不力，未能察觉到你的异常。”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不想和我吵架，就去伤害我周围的人，你有意思吗？楚天宸。”欧阳云诺戳了戳楚天宸的大胸膛。 这一戳，让楚天宸莫名的小鹿乱撞，本来还在气头上的，这下可好，直接变了味道。 “如果不这样做，你会舍得亲自来找本王算账吗？反正，这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但凡你再有个危险，是不是红烛的问题，本王都找红烛算账。” “过分了。这是我和你之间的问题，为什么要殃及无辜的人。”欧阳云诺向后撤了一步，有意识躲避楚天宸。 楚天宸见状，连忙一把将人搂住，“为什么不行？云诺，你到底背着本王在计划什么事儿呢。若是为了报复小贺氏之前对你的伤害，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本王替你出面解决了，不行吗。” “放手！”欧阳云诺甚是反感此举，“你的手，再敢往下走试试看！” “这还是本王，第一次在你脸上看到生气的颜色，总比你之前那副吊丧脸，要来的好看许多。”楚天宸偏不听话，大手紧紧搂着她的细腰。 欧阳云诺冷眸抬脚，狠狠碾压在楚天宸的脚面之上，“少给我得寸进尺！红烛你已经给我，她就是我的人。你再找借口伤害她一次，我直接灭了你。” “啊啊，疼疼。你……。”楚天宸气恼，又有点伤心，“干什么呀！你一个下人，都比本王获得你的关心。本王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这般无视的。之前，盛典的时候还对本王关怀备至呢，怎么小贺氏生完孩子后，你又不想搭理本王了。” 欧阳云诺傲慢哼的一声，踩着他的脚，垫起脚尖，揪着他的衣领向自己靠近几分，两人鼻尖靠着鼻尖，呼吸几乎同步。 “我高兴，我乐意！你要是觉得不习惯，小贺氏适合你！” 害怕欧阳云诺摔倒的，楚天宸还得用双手把人给抱住了，无奈长叹一声，“那都是过去了，你为何要记着呢。本王如此偏心于你，如此明显，还不够吗？” “过去了，不等于伤害就能忘记。我不会忘记的，你现在如何放低姿态，如何偏宠于我，都让我感觉那是在作戏。你真的偏心于我吗？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来说，有利用价值了，才重新看待我的一切呢？”欧阳云诺封闭内心，理智发问。 楚天宸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他沉默了，回答不上来。 “看吧。连你自己都回答不上来。楚天宸，我给不了你重新的机会，因为我不想给你再次伤害我的机会。”欧阳云诺寒心道。 “不，并不是。”楚天宸连忙解释，“云诺，别那么无情，也别那么快急着否定本王对你的好。” “放手吧。我能做的，也就是对你以礼相待，之前的种种都是无可奈何，形势所迫。” 怀中的人，想要挣脱，楚天宸慌了，好不容易把人握在手掌心，好不容易重新感受到她的温度，岂能就此放手。 “本王不要。” 偏偏在这个两人纠缠的时候，凤天闯了进来，还没开口说话，就看到眼前的一幕，赶紧背过身去。 “王，王爷……军械库送来新的一批兵器，要你去核验。” “好，本王知道了。这就去。”楚天宸应付一声，不舍的松开手，眼神直接黏在欧阳云诺身上，不肯离去。 欧阳云诺整理衣衫，指着兵器库的方向说，“你是不是要去干什么正事儿？” 楚天宸显得扭捏，在门口处前后来回徘徊，“云诺，你……不陪本王去验收吗？” “不去！”欧阳云诺又恢复了冷脸，“我怕看到兵器太顺手，忍不住拿起来把你给打了。” “咳咳。”楚天宸被拒，有些男孩子的羞涩，“那，要不要等本王一道回王府？” “看我的脸色，写着愿意二字，或者是期待二字吗？”欧阳云诺一再拒绝，把人给踹了出去，“凤天，把人给我拉走！” 凤天啊了一声，木讷转身回来，也不知道要不要听欧阳云诺的话，只能在边上怯声提醒，“王爷？” 楚天宸闻声，满脸暴戾，“催什么催！本王知道了。” 所幸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府内的一切相安无事，也没什么突发的情况，惹得楚天宸紧张，又或者是让欧阳云诺不痛快的。 楚天宸依旧是有空回去西南院坐坐，看看孩子，晚上依旧会回到正院，和欧阳云诺一个院子就寝。 可贺雅欣似乎不满足现状，因为华十三的出现，总叫她心里难安，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地，总是有意无意去试探楚天宸有没有知道什么，又或者是命人打探欧阳云诺的情况。 终于在出月子这一天，贺雅欣忍不住了，她故意支开贺夫人，带着赖嬷嬷又跑来了正院。 春暖时节，院内的藤蔓渐渐发芽，依附着架子蜿蜒生长上去，绿油油的一片，甚是令人惬意舒爽。 欧阳云诺端坐在棚子下，审阅孩子满月酒的菜单，和一些宾客名单。 “姐姐，在忙什么呢？”贺雅欣出声打扰。 “满月酒席，替你忙活的。刚出月子，还得要多注意保暖，别受了风寒，回去病了。说成是我害了你的。”欧阳云诺眼睛抬都不抬一下。 看着桌子上的酒楼菜单，红金相间的宾客名单帖子，贺雅欣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还觉得是一种羞辱，深深刺疼她的神经。 “真有那么好心？” “因为我是王妃啊，这些事情得要我来张罗，比较合情合理。也省去你的力气，不是吗？” ------------ 第83章：窝里斗 “少在这里假惺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贺雅欣上前推翻了桌面上的物品，散落一地。 如此突然的举动，把欧阳云诺吓到了，她平淡望向自顾自生气的贺雅欣，“有什么问题吗？” 贺雅欣拽紧拳头，气得牙痒痒，“还装！装什么装。我告诉你，你的计谋不会得逞的！永远不会，猫哭耗子假慈悲！” 欧阳云诺轻蔑一笑，弯腰拾起地上散乱的东西，一张张收拾好，“我装什么了？让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欧阳云诺，你简直太恶毒了。你到底想怎样，想让我怎样？我已经很安分守己了，很努力去克制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贺雅欣终于扛不住自我攻陷，对着欧阳云诺发疯。 “小贺氏，你这话说得很奇怪，我做了什么吗？” 贺雅欣没想到她这般能装，还是一副无辜的模样来，心想着华十三一事，她便止不住浑身战栗，“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要把他给找回来，找回来就算了，为什么你却不管不问。甚至是连揭穿的意思都没有？”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啊。 欧阳云诺沉默一会儿，再次抬眼凝视而去，“为什么要揭穿？小贺氏，别把人想得那么坏，好吗？华十三在你的院子里，干得不是挺好的吗？偶尔还能给你照看一看孩子呀。他也是很乐意的。” “不，他不能留在府上，打死都不能留在府上。”贺雅欣摇头，神情渐渐有些崩溃，“把人给我弄走，弄走！听到没有，你休想逼着我就范。我不会的，孩子，还是王爷的，王爷的！” “人，是自由的。我可没强迫啊。这事儿，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对我歇斯底里什么？” 面对欧阳云诺的一再不为所动的神态，贺雅欣必须承认自己彻底乱了方阵，心神更是混沌，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把华十三悄然弄走！神不知鬼不觉的，她要保住现在的地位和性命。 “好，这是你逼我的。” “逼你什么了？”欧阳云诺把手里的名单，重新放回到桌子上，漫不经心，“难道，华十三入府以来，没把你伺候好？他是孩子的生父啊，孩子总不能没有父亲，更不能认他人为父亲，这不符合常规。” “你是故意的！” “随你怎么想。要是这些单子，你不满意，我可以再换，换到你满意为止，如何？”欧阳云诺刻意岔开话题。 本就是一肚子火气而来，想和欧阳云诺吵架，动手什么的。 结果人家根本不给情绪反应，只有她一人在大呼小叫的，这显得她十分的无理取闹。预想的一切，全部都泡汤了。 正院的人，三三两两，大眼瞪小眼的，视线全部集中在贺雅欣一人身上，架不住视线的聚焦，她只扔下一副凶狠的神态，就带着赖嬷嬷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回去的路上，贺雅欣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就咽不下心中这口气。 “赖嬷嬷，对于此事你怎么看？这欧阳云诺，当真是开窍了，想要帮我，还是要害我？” 赖嬷嬷也摸不透欧阳云诺的性子，“小姐，王妃真要害你，想要报仇，想要揭发于你。定会在王爷面前告发于你，眼下竟然是这般不管不顾，当起了甩手掌柜，老奴也吃不透其中的含义。” “我不信，欧阳云诺把人挖出来，没有其他的目的。当前，她没有任何举动，不代表以后不会。难不成……。”贺雅欣说着，猛然想到了什么，定格在原地几秒。 “难不成什么？”赖嬷嬷不解重复一遍。 贺雅欣哎呀两声，“她一定是想在孩子满月酒的时候，揭穿我。不然，她怎么那么好心替我操办这些呢。” “会吗？满月酒，那可是所有人都来了，王妃不会给王爷难堪，更不会主动把家丑宣扬出去，这一招和自杀有什么区别？”赖嬷嬷不信。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 搞得贺雅欣天天心慌慌，忐忑不安，总是害怕下一秒事情就被揭穿了，自己会被扫地出门。孩子，也有可能会被处死。 “烦死了。我倒是宁愿欧阳云诺像个泼妇一样和我打一架，也不要像现在这副样子，我实在是熬不住。” “对方按兵不动，那我们为何不见招拆招呢。只要我们不乱，那欧阳云诺如何镇静自若，想要看我们的笑话，就不会如他所愿的。”赖嬷嬷安抚着。 经过坐月子这些天，她也不是没有想明白这一点，可时间太长了，也太折磨人了。 贺雅欣努努嘴，没说什么，内心一遍遍告诉自己敌不动我不动。 回到西南院，贺夫人正抱着孩子，哄呢，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去哪里了？孩子放着也不管，哭得小脸都红了。” 贺雅欣敷衍嗯了一声，便懒懒的坐在椅子上，根本不瞧孩子一下。贺夫人看着她脸色不对，便凑过去，“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是满月酒的事情，王妃那贱人又不同意？” 贺雅欣不耐烦皱了皱眉头，“不是这个，娘！别管了。满月酒，王妃亲自负责，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放心，不会不给你这个面子，也不会不给我这个侧妃排面的。” “那，你怎么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神态。” “有些事情，娘你还是不要过多询问的好。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就好了。”贺雅欣应付了事，根本不想和贺夫人说话。 贺夫人明显感觉到她的嫌弃，她的厌倦，“等等。你这是什么态度？为娘，怎么招惹你了吗？干嘛是这种态度？” 贺雅欣一听贺夫人这说话语气，压制的火气又冒了起来，“娘，我已经很累了。就不要再说话了，好吗。” “刚出月子，就跑出去，能不累吗？孩子扔在屋子里，让奶妈一看着，你就不怕王妃会派人下黑手，把孩子给你杀了？” ------------ 第84章：魔怔了 张口闭口都是孩子。 说的贺雅欣甚是烦躁，正好在欧阳云诺那儿受到了一股气，没地方发，只好对着贺夫人发泄一通。 “孩子，孩子……娘，你能不能不要烦我啊。我都说了，我很累了，就不要在边上一直叨叨叨个不停了，好吗！” 哎？ 这孩子，今日是吃错药了？火气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贺夫人自认为没干什么，招惹她不开心吧，“这是你对娘的说话态度？谁招惹你了，你打回去，别在这里把脾气发给我！” 要是能打回去的话，贺雅欣也不至于这般烦躁，焦躁，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挺欢喜的，眼下倒是一点不喜欢了。反而还下意识把孩子的脸套在华十三的脸上。 一见就心慌，一见就想把孩子扔出去，否认已然发生的一切。 “娘，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可是你一直叨叨啊。我很烦，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我叨叨什么了？让你看着点孩子，让你紧张点孩子，有那么叫你难受的吗？孩子是个丫头，也没让你失宠啊。下次努力吧，生个儿子来，比王妃早不就好了？”贺夫人还以为她是在烦躁这个，一个劲儿的劝说，宽慰。 贺雅欣光是听见孩子二字，就感觉耳朵刺痛，浑身刺挠的，“够了。孩子，孩子，孩子……能不能别再说了。” 贺夫人疑惑，她木在原地，转而望向一边的赖嬷嬷，“嬷嬷，你们刚才是去哪里了？让她受这么大的火气回来。” 赖嬷嬷浅笑一下，“去了一趟正院，和王妃有点争执而已。” 哦，难怪呢。 在欧阳云诺贱人受到了欺负，跑回来找我这个当娘的发泄是吧。 贺夫人哼哼两声，“王妃把你怎么了？以前的你，不是很厉害吗？受到了欺负，当场还回去的。眼下，怎么被王妃压制得死死的了？说，她把你怎么了，为娘给你讨公道去！” “别去了。”贺雅欣拉住贺夫人，气鼓鼓的，“娘，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瞎搅和。免得越弄越乱，到时候我怎么替你收场啊。” 贺夫人啊的一声，“我还没出手呢，什么叫越弄越乱了？不是，欣儿啊。自打生了孩子后，你这情绪一直不对，到底在害怕什么。” 问到重点上来，贺雅欣岂敢说出真相。 她糊弄几句，“大概最近王爷没过来，有些不安吧。没事，娘。” 就在和夫人半信半疑，张嘴要安慰的时候，其怀中的孩子，竟然哇哇大哭，完全不顾现场气氛有多么的尴尬。 “天啊，怎么哭了呢。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嘛。”贺夫人注意又回到了哇哇大哭的孩子身上，一边哄，一边放在小床上检查检查。 不听见孩子的哭声还好，一听见，贺雅欣就捂着耳朵，逼着自己不去想，不去听，不去看……。 大概持续了半晌，贺夫人才察觉到她的不闻不顾，“欣儿，你在干什么呢？孩子哭了，定是饿了呀。你快过来啊。” “我不要！烦都烦死了，就知道哭，就知道吃吃吃……一点都不像王爷！”贺雅欣任性，其实内心也痛啊，可是她烦躁啊。 “哪里有当娘的，嫌弃自己的孩子啊。别闹了，快过来。”贺夫人说完，把贺雅欣给拽到小床前来，把孩子小心翼翼放入她的怀中，“孩子饿了，快喂喂。” 望着怀中哭喊的孩子，贺雅欣真的是见一次，就觉得孩子是华十三的分身，那张渐渐张开的小脸，像是一张催命符一样。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捂住了孩子的口鼻，慢慢用力摁住，“哭，哭……吵死了。你不该来的！” “嗯？哇哇啊啊啊……。” 孩子喘不上气儿，挣扎更厉害，像个活力四射的八爪鱼一样，抽动四肢。 好在贺夫人和赖嬷嬷同时发现这一反常举动，双双冲上来，把贺雅欣和孩子分开了。 贺夫人护着孩子，赖嬷嬷拉着贺雅欣。 “你这是干什么呀！疯了吧！欣儿。” “小姐，你魔怔了吗？啊？这可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么回事？”赖嬷嬷惊魂未定地问。 贺夫人更为惊恐，“欣儿，你……怎么了？拿孩子出气干什么。” 贺雅欣也想不到自己会这样做，她现在脑子充血，心跳快得不像是自己的，耳鼓膜跟着心跳一鼓一鼓的，双手止不住抖动。 不知道过来多久，她才慢慢恢复神智，紧跟着眼泪和决堤大坝一样，喷涌出来。 “哇啊。对不起，对不起……丫头，为娘不是故意的。丫头，好丫头……。” 贺夫人应声把孩子又放回到贺雅欣怀中，就刚才突发的一幕，她始终是心有余悸，眼睛死死盯着，双手预备抢回的姿态。 “看来，你是真的累。为娘不说了，好好喂喂孩子吧。” “娘，我是不故意，我真的不知道……一瞬间就……。”贺雅欣无力的解释。 贺夫人摆摆手，“别说了。娘在这里呢。” 晚上，欧阳云诺刚拟定好满月酒所有的名单和花名册，没来得及给楚天宸过目，就被郝管家请到西南院去了。 屋内又是昏暗，黑压压一群人，气氛异常的压抑。 楚天宸神情严肃，坐在床榻边上，任由贺雅欣靠着，柔柔弱弱的。 如此郎情妾意的一幕，欧阳云诺已然是许久没见到了，眼下再一次见到，她得伪装自己继续无所谓，可心永远无法伪装不在意。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忙了一天，很累了。” 楚天宸抬眼望向欧阳云诺，眼中写满了质疑，“云诺，不是本王不信任你。而是……这事儿，你该怎么解释？小贺氏，从你院子出来后，就病倒了。连孩子都喂不了。” “我什么都没干啊。全院的人可以作证。莫不是自己气着胀奶，堵着了？”欧阳云诺敏锐察觉。 贺夫人跳出来替贺雅欣说话，“王妃，你要是真的什么都没干的话，欣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欧阳云诺冷眼瞥向贺夫人，“那请问，贺夫人我对小贺氏做了什么？打了？骂了？还是下毒了？” ------------ 第85章：故技重施 “……。” 贺夫人顿时语塞，支支吾吾着，看向一边的赖嬷嬷。 赖嬷嬷半张着小嘴，哑然良久，也说不出个由头来。毕竟今日在正院，当真是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发生，她即便是用脚趾头编造一个理由，似乎也站不住脚。 眼见这两个老女人，说不出话来，欧阳云诺不屑一顾，“说不上来了是吗？” “王爷在这里，你少咄咄逼人的。如果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我家欣儿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呢。啊？王妃，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贺夫人眼神示意楚天宸。 欧阳云诺压根不把屋内的任何人放在眼里，何况是楚天宸了。 “在又如何？你也改变不了事实啊。贺夫人，今日小贺氏从我正院离开的时候，可还是活蹦乱跳，雄赳赳气昂昂的呢。” “那，那也一定是你，是你对我家欣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欣儿肝气郁结，变成这样的。”贺夫人认定了是欧阳云诺祸害了贺雅欣。 两人刚清静没几日，又闹了起来。 楚天宸夹在她们那聒噪的争吵声音，实属烦闷不已，“够了！一人都少说两句！” 贺夫人骂声戛然而止，哼哼唧唧的。 欧阳云诺揉揉鼻尖，“王爷，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觉得是我的问题，那我自己去领罚，不用你发号施令。是关小黑屋，还是柴房，还是泡冷水缸子？” 楚天宸惊讶，因为他还没说话呢，眼前的人就自顾自的认罪了，丝毫争辩都不想再多争取一下。由此，他的思绪不禁回溯以往，因为欧阳云诺口中所说的领罚，全部，全部都是他吩咐过。 认罪领罚的过程，熟练得叫人心疼。 “事情还没个定论，先别急着自己给自己处罚。”楚天宸打断了欧阳云诺的自说自话，低眉注视贺雅欣，“小贺氏，本王知道你已经休息好了，睁开眼说句话。” 原以为能就此依靠下去的贺雅欣，在楚天宸这句话后，缓缓睁开不甘心的双眸，她润了润嗓子，苦情扫视屋内的人一眼。 片刻后，她才说话。 “姐姐，你怎么来了？是妹妹，惊扰到了姐姐休息吗？” 话音一落，众人惊诧。 贺夫人扑闪着眼睛，凑到床边疑惑，“欣儿，你，是病糊涂了吗？怎么替王妃说话？不是她害得你？” 贺雅欣抱歉的垂下眼帘，缩进楚天宸怀里，变了口风，“娘，你在说什么呀。姐姐，哪里害了我呀。莫不是你急着糊涂了，才是！” “啊？” 局势大转变，弄得贺夫人一时间找不到话，她急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是，欣儿。你……今天不是在正院受了气，回来后堵奶了，才引发高热的吗？若不是王妃说了什么气你的话，你怎么又肝气郁结，伤了身子啊？” “没有的事儿。姐姐什么都没说啊。”贺雅欣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整个脸都要羞愧得埋进楚天宸怀中去了。 “这……弄得什么事儿啊。一天天的。”贺夫人无奈了。 本该是一个绊倒，离间欧阳云诺和楚天宸之间的关系，大好机会，却让贺雅欣的临时改变主意，给毁了，毁了。 真是一场沟通不良的好戏啊，看得欧阳云诺想笑又不敢笑，“贺夫人，日后还请问清楚了，再向王爷告状。不然，又是一出笑话，你说是不是。” 贺夫人懒得搭理，背过身去，独自生闷气，内心臭骂贺雅欣不孝。 其实楚天宸从她们的对话中，也不难以得出结论，“是个误会，那大家就散了吧。” “王爷，今夜不留下陪陪臣妾吗？”贺雅欣借机抓紧楚天宸的衣领，恳请道。 楚天宸犹豫了一会儿，眼睛不自觉往欧阳云诺身上看去，内心又十分担心欧阳云诺因此，又冷落了他。 “都没事了，就不用本王作陪了。好好休息，才是正道。” 贺雅欣不愿意娇嗔一声，像条鲶鱼一样扭动身躯，扒拉在楚天宸怀中，“王爷，你已经很久没有陪臣妾了。就多留一会儿不行吗？臣妾，真的没有恶意，姐姐也没有为难我呀。只是我身子虚，才病了啊。王爷，别生气好不好。” 又是一顿矫揉造作，看得欧阳云诺想吐了。 她重重咳嗽两声，“看来，王爷是有事儿要忙了。正院的门，不就用给王爷你留了。小贺氏，好生伺候王爷。” 什么？这女人，怎么说走就走啊。 楚天宸慌忙挣脱贺雅欣的手，起身干脆利落，追了出去。 “云诺，等等本王。本王这就来，这就来……。” “啊？王爷……。” 贺雅欣故伎重施，已然拴不住楚天宸的眼睛和心了，她这一刻像个失败者，眼睁睁目送楚天宸消失。 追出来的楚天宸，拉住欧阳云诺，“都说了，等等本王，你怎么还走得那么快啊。” 欧阳云诺弄开他的手，迈开步伐漫步在幽暗小路上，“人家不是挽留你了吗？怎么还跟着出来。” “可是本王不想留在那里啊。你……真是一点醋意都没有啊。和以前一模一样。”楚天宸有点赌气，走在她身边，刻意护着她，不被道路两边茂盛的枝叶给打伤。 我有！可是我不能表现出来。 欧阳云诺紧闭一会儿眼睛，放松语气，“只是觉得没必要。小贺氏什么手段，什么姿态，我很清楚。至于你……你做什么都不重要了，你的反应对我来说无所谓。” “不行！你得觉得重要，你得觉得有所谓！不然，就本王一人患得患失的，很不公平。”楚天宸孩子气。 “我觉得公平啊，因为……那也是我之前的感受。”欧阳云诺说完，加快了步伐，和他拉开了距离。 楚天宸愣在原地，半秒后又迈开步伐追了上来，“慢点走，夜深视线黑，当心脚下。” 华十三也悄然跟在后头，想找个机会绑架欧阳云诺，来换取贺雅欣和孩子两人。结果跟出去没多久，就因为不会隐藏自身气息，而被察觉了。 “云诺！”楚天宸感觉到身后有杀气，一个健步上前将欧阳云诺揽入怀中，警惕周围，“有人！” ------------ 第86章：满月酒 欧阳云诺倒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她以为是楚天宸的阴谋，“少来！这是你的王府，谁敢夜闯宸王府啊。松手！” “本王没有说谎，是真的有人在跟着我们呢。”楚天宸不愿松手，瞪大如鹰一样如炬的眼睛，时刻关注周围的风吹草动，“是谁？滚出来。” 沙沙沙，沙沙沙……。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植物被吹风摇曳发出的声响，格外的渗人。 “闹够没有？不要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挽回我的对你当初的心思，不可能，省省吧。楚天宸！” 欧阳云诺愤恨一言，张嘴就咬了楚天宸手臂一口，挣脱跑开了。 “啊？！” 楚天宸意外，她的牙口怎么那么厉害的呀，他并没有生气，而是甩了甩手臂，好笑的就小碎步跟了上去，“慢点跑！” 一路小跑在前的欧阳云诺，压根没注意到夜晚总是有不少小动物，小虫子出没的。蓦然脚下一只软乎乎，毛茸茸的老鼠，叽叽喳喳溜了过去。 吓得她原地一蹦三尺高，落地的时候，咔！ 把脚给崴了，整个人趴在地上，余魂未定的时候，脸上又飞过去一只大虫子，吓得她又是一声尖叫，眼泪都吓出来了。 两声一高一低的尖叫声，可把楚天宸的心给叫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云诺。”楚天宸上前查看，借着星辰微弱汇聚的光芒，瞧见了蹲在的上一动不敢动，眼泪哗哗的欧阳云诺。 顿时觉得十分好笑。 不禁调侃一声，“原来，要强的王妃，也有害怕到哭鼻子的时候啊。” 欧阳云诺撅着嘴，抓起手边的杂草就扔向楚天宸，“滚！不想看到你，我自己爬也能爬回去！” “呵呵呵，行了行了。别逞强，本王抱你回去就是了。”楚天宸脸上倒是勉强，实际上可是迫不及待啊。 他终于能有个正当理由，把欧阳云诺给稳稳当当抱在怀中，还不被打了。 欧阳云诺就算是不情愿，也被迫心甘情愿了，她抽泣着，抹去眼角的泪水，丝毫不做作。 楚天宸抱着她，故意放慢脚步，朝正院走去，因为他想多抱着欧阳云诺一会儿，如此奢求的想法，在贺雅欣哪里是没有过的。 往日几分钟的路程，愣是让楚天宸走出了千山万水的气势。 欧阳云诺不悦，“你想走到天亮，才回到正院是吗？满月酒宴席的流程单子，我都写好，你过目一下。觉得没问题，我就吩咐郝管家去做了。” “大晚上的，能不能不要谈这些正事儿。本王，不想谈。”楚天宸的大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那是你第一个孩子，岂能用点心？” 楚天宸看着她，“为什么？那是小贺氏生的，又不是你生的，那么尽心尽力干什么。” 欧阳云诺躲开他的视线，胡诌着，“因为那是你的孩子。”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十分的别扭呢。楚天宸不再说话，把人往怀里掂量一下，小步子变成了大步子，“时辰不早了，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处理你的脚伤，就休息吧。” “我自己能处理，用不着你。” “脚伤，你怎么处理？打算把自己给砍成两半，还是要分身出来？别嘴硬了，让本王伺候你一次。”楚天宸微怒的语气，多少带有点责怪，又宠溺的意思。 欧阳云诺哼哼两声，算是默许了吧。 满月酒这一日，宾朋满座，府上里里外外都是人，热闹非凡。 多少人都冲着小郡主而去的，一个个看着贺雅欣怀中的女娃娃，都夸奖长得好，像极了楚天宸。贺夫人在边上听着，看着，眼角如花，笑得快合不拢嘴了，就连收贺礼，礼金的手，已然是应接不暇。 恨不得自己是千手观音，见一个收一个。 楚天宸看着，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反正图个热闹，给府上多些人气总是好的。 楚袁也收到了邀请，一早就来了，贺礼已然让仙幽准备，并且送了过去，人直接扎堆在女子群里，不出来了。 “四弟，真是好福气啊。”楚袁捧着酒，阴阳怪气羡慕。 楚天宸颔首一笑，“有什么好福气的。三哥，和三嫂成婚比臣弟早，也没见有个孩子？是你不行，还是嫂子不肯给你生啊。” 楚袁握紧着酒杯，不动怒色，“为兄，没四哥你这般好的运气，一次有两个女子伺候你呢。怎么，先让一个侧妃生子？不该是王妃先生的吗？” “臣弟和王妃有些误会，所以就导致晚了些。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儿。”楚天宸说着，在繁忙的人群中找寻欧阳云诺的身影。 楚袁也看见他的眼神，一直在人群中来回转悠，“找人呢？如此喜事儿，王妃怎么也不舍得出来迎接一下宾客？” “臣弟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么。” “听你这语气，四弟和王妃近日关系不怎么好啊。盛典的时候，她可是赛场上最夺目的那个星星啊，她当日的举动，可是帅翻了一众小少年呢，自然也有不少少将军，将士也被王妃当日的帅气给迷倒了。”楚袁笑看楚天宸道。 楚天宸一听，越发着急想要找到欧阳云诺，“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袁抿了一口酒，“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一下四弟，你之前不珍惜的东西，可有人时刻惦记着呢。如此文武双全，举止得知，贤良淑德的女子，乃是世间少有啊。” “三嫂也是世间少有啊。臣弟的王妃，三哥还是少惦记了。”楚天宸拿着酒壶，再给楚袁的酒杯倒满。 楚袁邪恶一笑，“并不是为兄惦记，而是王妃当真出众。她要是独身一人，光站在人群里，也能成为众人的焦点，也是各国看中的未来王后，太子妃的人选，你信不信。” “够了，三哥！你是来喝满月酒的，还是来拆臣弟的台？”楚天宸怒了。 “自然是来喝酒，顺便关心一下臣弟和王妃的情感关系啊。” “那就好好喝你的酒，闭上你的嘴！”楚天宸说着，硬是灌了楚袁一杯酒。 楚袁架不住，还是被灌了一杯冷酒，可他就是喜欢看楚天宸急不可耐，又没办法的样子，“四弟，人家现在可是还喜欢你吗？” ------------ 第87章：长大定是不像王爷 一句话深深刺痛楚天宸的心。 要说是喜欢，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人都是表面恩爱，实际上一点都不走心。加上欧阳云诺这不温不火的态度，更是让楚天宸难以捉摸，她到底喜欢不喜欢他。 要说是不喜欢，那还真是一点都不喜欢。 甚至是要和离的话，欧阳云诺签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楚天宸低沉眸子，抿着嘴半晌，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而是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对着楚袁白了一眼儿，就冲去娱乐区和其他男子一起打起了比赛，发泄心中的不快。 楚袁自然不会放弃这种打击的机会，也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男子的热闹，永远都是热火朝天，激情高亢的。相比女子这边，都是一片祥和，乐呵呵的场景。 但大多数均是围在贺雅欣身边，聊天，喝茶，吃着糕点，聊聊各自家中的八卦。没有一个人敢去打扰欧阳云诺呢，毕竟盛典那一次的风头，直接把欧阳云诺的形象拉得十分高大和厉害起来。 与她们这群柔弱不能武，时刻需要自家夫君做主，宠爱的金丝鸟不一样。 大家都是纷纷礼貌行礼招呼一声，就自觉聚集在贺雅欣身边，唧唧咋咋，看似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又有一定的区别。 独自清闲的欧阳云诺，也懒得去掺和，今日的主角是贺雅欣和她的孩子。 她端坐在闲亭中，喝着茶，远观花园内的热闹，像是一个掌控大局的主办方，时刻注意花园内的宾客走向。 仙幽却是敢上闲亭和欧阳云诺坐在一起。 “你也真是一点都不着急啊。”仙幽抢下桌面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放于嘴边品了品。 欧阳云诺淡然瞄了她一眼，仇人见面当真是分外眼红，“那你呢？三嫂。” 仙幽停顿半秒，后尴尬笑笑，“我有什么好着急的？这宣王府，就我一个女主人，没有旁人和我抢宣王宠爱，也不急于这一时啊。倒是妹妹你，这王妃位置还能坐多久呢。” “是宣王不敢纳侧妃，纳妾，还是因为你不给啊？想想，三嫂和宣王成婚比我早一两年的，这不该有的，也该有点迹象才是。”欧阳云诺阴阳道。 仙幽始终保持浅笑，“那也是我和宣王之间的事情。妹妹，眼下这小贺氏已经生下一女，后面再有一子，你这王妃的位置，怕是要拱手让人了。” 欧阳云诺耸肩无所谓，“小贺氏当真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还是个侧妃的位置。她想要做正妃，不应该早就做到了吗？” “妹妹，可真看得开啊。”仙幽深呼吸一口气，视线远远瞟望而去，“瞧瞧，她们聊得多开心，你……不应该过去？” “过去干什么？我没什么和小贺氏说的。” 仙幽轻动眉头，内心有些脾气，“我真是搞不懂你，人家明明借着孩子都敢骑在你头上，你还能如此淡定？” “三嫂是在为我鸣不平吗？还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欧阳云诺有点疑惑。 “我承认，我之前是对你有过很深的敌意，可那也只是盛典的缘故，没有其他多余的原因。小贺氏是个什么人，不用我说，你心里也很清楚。当真要被她这样压你一头？”仙幽急了。 哎呀，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欧阳云诺狐疑看向仙幽，“为什么要替我焦急？小贺氏是招惹你了吗？” 仙幽不满的啧了一声，咬咬牙，“单纯看不惯小贺氏那副嘴脸罢了。要是抢了你的位置，我怕是会忍不住出手。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完全不配和我做妯娌。” 说来说去，还是面子身价问题。 “那也是我的家事儿，三嫂不必插手。”欧阳云诺一口回绝了仙幽的想法。 此时，贺雅欣却是抱着孩子，领着一群小姐妹们，乌泱泱的走了过来，“姐姐，你要不要抱抱孩子？感受一下。” 不等欧阳云诺说话，仙幽抢先了，“小贺氏，当真放心把孩子交给四妹妹来抱？莫不是又在盘算着什么吧。” 贺雅欣的确是在盘算着弄死怀中孩子的计谋，这闲亭外就是浅水莲花湖，在欧阳云诺预备接过孩子的时候，她打算故意摔倒，把孩子给往莲花湖给扔出去。 为此她还刻意往栏杆边上靠近了一些。 “宣王妃说得是哪里话，虎毒不食子呢。这丫头，是我用半条命生下来的，怎么会伤害呢。” “是吗？我瞧着，也是如此啊。孩子，是你唯一活在府上的筹码，你怎么舍得弄死，再生一个儿子呢。”仙幽说话当真不客气。 快人快语，让贺雅欣差点没反应过来，她傻笑半晌，目光转向欧阳云诺，“姐姐，这是病了？让宣王妃替你传话的。” “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个什么身份？敢这样子对我和四妹妹说话？侧妃而已，哪儿来的正主态度，在这里宣战？”仙幽呵斥，温润的双眸蓦然一怔，眼里皆是戾气。 吓得贺雅欣没站住脚，她干笑几声，狡辩起来，“臣妾不敢！” “要是不敢，怎么敢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来给四妹妹施压啊？”仙幽扫视堵在闲亭外的吃瓜群众。 众人低头不语，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自己脱身。 欧阳云诺这会儿舍得开口说话了，“小贺氏，你得尽快修养好身子骨，再继续为王爷诞下子嗣啊。别像生丫头这一次，不舍得用力，不然我医术再好，也无力回天，知道吗？” 贺雅欣没想到她会说当天生产的事情，弄得她脸上一阵燥热，“姐姐说的是，臣妾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欧阳云诺反问，起身来到贺雅欣身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丫头的唇，“瞧，这丫头长得多好看啊。长大定是不像王爷的。”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呵呵，臣妾不明白。”贺雅欣慌了。 欧阳云诺满目慈爱，慢悠悠解释，“长得像王爷这般凶悍，可是没人敢娶呀。一个姑娘家的，长得像大汉，像什么话。你说是吧，小贺氏！” ------------ 第88章：泡酒缸，发疯 话外之意，只有贺雅欣心里清楚。 她断然不敢再拿孩子的事情作妖了，悻悻的抱紧孩子，“那，臣妾就不打扰姐姐和宣王妃了。告退！” “慢点走，当心台阶。”欧阳云诺注视贺雅欣又回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小天地，才重新放松下来。 一边旁观的仙幽，隐隐约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究竟是说你厉害，还是小贺氏心虚。就刚才她那个架势，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欧阳云诺不给予回应，反而主动给仙幽递过去一杯热茶，“你我，算是可以和平相处了吧。” 仙幽接下热茶，似笑非笑，“那还得看日后的情况。” “你我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一切误会都是旁人管不住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仙幽放下茶杯，坐在她身边挨着很近，说出心中刚才的揣测，“小贺氏……有问题？那个孩子……。” 欧阳云诺抿嘴一下，模棱两可回答，“谁知道呢。我只是随口一言罢了。王族血脉，岂能祸乱呢。” 随口一言，能有那么大的震慑力？ 仙幽打心底不信儿，她也是懂得察言观色之人，就方才那句话出来后，贺雅欣的面上依旧保持微笑，不过已经失去了真诚，整个人显得坐立不安，双脚不停抖动着，身子也在摇摆不定，眼睛时不时瞟向男子娱乐区，偶尔还在找其他人。 “你就端着吧。骨子里，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谁都别想骗谁！” “我可没那么好的福气，能和仙幽公主是个一样的人。我高攀不起，你还是一人高高在上的好。” 仙幽冷哼，拿走一些糕点在手里，“多谢款待。有事儿，先走了。” 满月酒的宴席，一直闹到夜晚才结束，众人都简单收拾一番，便熄灯睡下了。 欧阳云诺没怎么应付客人，不过一直坐在花园里头，也是挺累人的，她刚沐浴梳洗完毕，就被一股浓烈的酒气给恶心到了。 “王，王爷？” 鸾音惊讶，望着眼前浑身酒气，喝的烂醉如泥的楚天宸，想拦着又不敢拦着，在边上跟随，小声道，“王爷，你要不要先去沐浴？王妃已经睡下了。” 楚天宸头昏脑涨，打着酒嗝，还有点小委屈，双颊绯红，嘟嘟囔囔摆摆手，“你，出去！关门，任何动静都不要进来！去！” “啊？这……。”鸾音有点担心，不肯去办。 楚天宸见人还在站在原地，不高兴了，“去啊！” 闻着酒气，欧阳云诺就一脸不爽，看到楚天宸喝成这样，更加不快，她眼神示意鸾音退下，鸾音明白点头，就退出了房间，还关上了房门。 “满月酒，就是那么让你高兴忘我啊？泡酒缸里了？” “嗯？哼，额呵呵。”楚天宸迷离双眼，盯着欧阳云诺一身轻薄，浑身散发淡淡花香，他便不能控制自己，扑上去把人紧紧抱住。 又来？ 欧阳云诺没有动手，“我不是小贺氏，不会伺候你醒酒的。今晚，你自己呆着，我去偏房。凤天一会儿来伺候你。” “别啊。云诺，别这样无情。你能不能看看本王，就正眼看本王一次。求求你了。”楚天宸抱着欧阳云诺撒娇，左右摇摆。 “你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长这样吗？别想借着酒劲发疯，你知道我的手段。”欧阳云诺沉着脸，警告。 但是楚天宸真的是喝醉了，什么警告不警告的，他都觉得难受，不单单是身体难受，心里更加难受。 “欧阳云诺，本王不信你真就那么绝情。你真的不喜欢本王吗？没用过心吗？啊！为什么，你眼里总是没有本王的影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小贺氏一样，给本王一点依赖感，让本王觉得安全呢！啊？！为什么，要这样冷酷无情！” 欧阳云诺笔挺站在原地，给楚天宸当作是架子，给人撑着，“你喝多了。” “对，本王喝多了。就是喝多了！”楚天宸哼了一声，双手抓紧欧阳云诺的肩膀，就往床上推去。 嗯？！哎……。 欧阳云诺只觉自己飞起来，又重重摔落在床榻之上，嘭！ 床榻竟然凹陷下去了一部分，没等她反应起身保护自己，楚天宸就跟个狗熊一样，硬生生压了上来，一边扯着自己衣领，一边醉意朦胧。 “无论如何，今晚本王就要了你！让你不看本王，让你给本王冷脸，让你不在意本王！让你冷落本王！本王对于你来说就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嘛。啊？！你，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进入本王的视野，占据本王的心啊。” 完了，这货是真的喝高了。 欧阳云诺蜷缩四肢，挡住楚天宸的攻势，“楚天宸，你疯了吧。清醒点，你喝的是酒，不是药！别强迫我！” “哼，强迫你？呵呵。”楚天宸阴鸷一笑，徒手再次暴力撕扯掉欧阳云诺的衣衫，一口咬上去，在她那细嫩脖子上留下血色印记。 “哇啊？啊啊……嗯，你，你疯了。楚天宸！”欧阳云诺挣脱不开。 楚天宸不管不顾，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真心有一肚子委屈和火气要发泄，“本王怎样做，你才能不要这样折磨本王。无论，本王怎么做，似乎都得不到你的认可，你的真诚关心。你的视线里，永远没有本王！本王如此厚脸皮赖在你身边，你倒是清心寡欲，心如止水啊。” 欧阳云诺歪着脖子，感受脖子上火辣，和鲜血的流出，哽咽起来，“你后悔了？我是在做，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而已，你就忍不住了？楚天宸，你是有多么的小心眼儿啊，男子的大度，你一分都没有。” “你！真是要这样做，盛典的时候，就不要出手救本王，也不要对本王施展你另外一面，一直保持唯诺不好吗？一定要撕破伪装，成为女强人强势扎入本王的心吗？你，太耀眼了，本王怕你会和别人走！”楚天宸一边哭诉，一边懊悔。 “我做回自己，招惹到你了？你真是可笑！” 楚天宸起身，双眼朦胧，委屈极了，“本王不怕小贺氏离开，唯独怕你不要本王啊，本王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怕！” ------------ 第89章：被迫圆房 面对他的酒后吐真言，真情流露。 欧阳云诺丝丝心动都没有，反而下意识否认了楚天宸现在说的话，认为他清醒过后一定会后悔的，所以她一遍遍告诫自己，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喝醉了。 “真是不知道宣王又给你灌了多少酒，一定要在比试上胜过人家一头才甘心？喝酒也是论坛子喝，后厨预备款待宾客的酒都让你给喝完了。” 楚天宸一听，朦胧的眼睛瞬间清醒过来，他还以为欧阳云诺躲起来了呢，没想到她竟然在暗中观察着，有点卑鄙。 “你……都看在眼里呢。为什么不来阻止本王？为什么？” 欧阳云诺揉揉他的发髻说，“以为，你们在打赌。所以就没理会，以为小贺氏会去劝诫你，所以没去。到头来，你们喝得也是尽兴。” 就因为这个？ 楚天宸羞涩扭动脖子，咔咔作响，“云诺，你真的是太过分了。你这样子，倒显得本王过于孩子气。” “不是吗？哪有一个王爷像你这样，生气喝闷酒，把自己喝的烂醉，然后在我身上发泄的？”欧阳云诺淡然道。 烂醉如泥的他，换做是贺雅欣，定会想着办法迎合他，让他高兴。 而在这里，楚天宸根本无法放肆起来，他还得要保持一线的理智，不然就显得他很没品。 “那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啊。是你让本王如此不理智的，是你让本王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失败感。有没有本王，你都能活得很自在，那我们成婚的意义是什么？” “我们不是奉旨成婚的吗？你觉得有什么意义。你的初心不是小贺氏吗。” 这话，楚天宸无力反驳，眼眶一直是湿润的，可秉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理儿，泪珠一直没有掉落下来。 “先婚后爱，有什么不可以？你为什么要拒绝本王。” 欧阳云诺实在是不想和他继续废话下去，尝试起身道，“我给你，弄点醒酒汤吧。” 刚起身没多久，又被楚天宸给压了回去，“别走！你就不能哄哄本王吗！哪怕是谎言，应付一下也好，让本王舒心点不行吗？一句谎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难吗？哄哄本王，很难吗？小贺氏就能做到，为什么你……。” 话说到最后，楚天宸猛然停顿了，他不甘心的咬了咬唇，难为情扭过脸去。 欧阳云诺直愣愣躺在床榻上，像条咸鱼，“因为我不是小贺氏呀。抱歉了。” “别道歉！是本王失态了，可本王不会放过你的。今夜就要了你！” 楚天宸说着，不顾欧阳云诺是否愿意，也不管欧阳云诺是否哭了，抗拒着，都要强行圆房。 “楚天宸，你太霸道了！放开，放……嗯，呜呜呜，我……。” 屋外的三人，听着屋内的大动静，都是尴尬对视一笑，便各自忙活自己的去了。 次日，日上三竿左右。 鸾音捧着洗漱用水，进入屋内，满地的狼藉，像是经过一场大战，就连床都毁了一大半。 “王，王妃？你，还好吗？昨晚上……呵呵。” 欧阳云诺还是欧阳云诺，脸色比之前差了许多，她长叹一口气，“你去后厨弄点醒酒汤来，剩下我来处理。一会儿去把小贺氏叫来，伺候王爷更衣。” “啊，啊？”鸾音惊异，她小心询问，“王妃，你确定吗？要让小贺氏来伺候王爷更衣？这……有点不合规矩吧。” “有什么不合规矩？我累了，不想伺候人。”欧阳云诺说着，用热毛巾敷在脖子的牙印上。 鸾音很不想去，“王妃你和王爷圆房了，还让小贺氏来伺候王爷更衣，奴婢……不乐意。” 欧阳云诺管她乐意不乐意，一抹眼神杀过去，“两条路，去，还是不去？去，活着，不去，死！” “哎哎……王妃息怒。奴婢去还不成嘛。这，哎……真是也只有我们家王妃如此奇葩了。”鸾音怕死，努努嘴答应了，逼着自己前往西南院叫人来。 睡得云里雾里的楚天宸，也渐渐苏醒过来，他只觉得周身酸疼，尤其是脑袋，感觉血管在脑袋上突突突的蹦迪的。 “啊，嘶哈！本王……头疼，有点想吐。” 欧阳云诺透过铜镜，瞧见人从凹陷的大床坐起来，冷不丁嘲讽，“和宣王拼酒，能不头疼想吐吗？要吐，边上有痰盂，自己处理。” 怎么经过一夜，还是这副冷冰冰的语气，然而楚天宸像是开窍了一般，觉得舒服和谜一般的习惯。 “云诺，昨晚弄疼你了。” “……。” 欧阳云诺没理会，扔下带血的绢帕，歪着脖子对镜子，处理脖子上的咬痕。 楚天宸见了，起身闭眼站了一会儿，觉得不晕了，才光着脚走过去，夺下她手中的药膏，用他那修长又好看的手指，沾染了一些药膏，轻轻点在那个红色牙印上。 “本王没想到，会咬得那么深。这酒，后劲太大了。” 欧阳云诺疼也不喊一声，眉头紧紧捏在一起，“以后你喝酒，我直接去和玉司教住。让小贺氏伺候你。” “你，不要翻脸不认人啊。这，哪有刚圆房，就开始抛弃夫君的人？你显得本王才是被抛弃的那个啊。”楚天宸心情愉悦，也不真的生气。 “总要有人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啊。反正，只要你一喝酒，喝得烂醉如泥的，我直接走人。”欧阳云诺不开玩笑。 楚天宸凝视铜镜中一脸严肃，不可反驳的欧阳云诺，乖得像只狼犬，嘤嘤的点头，“好。日后本王不喝那么多，就是了。别不管本王啊。” 正说着呢，贺雅欣就来了，她被请过来，还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呢，完全不知道理由。 只是看到屋内的狼藉一片，整个人都石化在门口，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 要不是因为欧阳云诺出声说话了，她压根没缓过气儿来。 “来了。我也懒得说了。衣衫都在屏风上，流程你应该懂得。” 贺雅欣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她甩着脸子道，“王妃，你是什么意思？故意作秀给臣妾看吗？” ------------ 第90章：预谋杀王爷 欧阳云诺单手托着下巴，环视屋内一眼，真诚回答，“没有。让你来，是因为我太累了，不想侍候王爷。” “你！”贺雅欣哼了一声，“王妃身体不适，那臣妾也身体不适，不能伺候。” 夹在两女人中间的楚天宸，对着贺雅欣摆摆手，“让你白跑一趟了。回去照顾孩子吧。” 以为楚天宸会挽留，没想到开口直接叫她滚回去。 贺雅欣难以置信摇摇头，变了脸道，“王爷，臣妾说的气话而已。并不是真心不想伺候王爷更衣的。” “无碍！你回去吧。这里，王妃会处理好本王的。”楚天宸再次摆手驱赶，丝毫余地都不给贺雅欣。 “那，臣妾去后厨给王爷准备午膳，解酒的吧。”贺雅欣不想离开，踟蹰在原地。 楚天宸觉得烦了，声音重了一些，“本王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你听不懂吗。” 面对他的突然不耐烦，贺雅欣顿了顿身子，神情失落着，“那，好吧！臣妾告退。” 把人给轰走了，欧阳云诺满脸不悦，“我不想管你，你自己收拾自己去。我还有点困。” “本王又不是残废，还需要多个人来伺候更衣洗漱吗？”楚天宸说这话，倒显得宠溺，他偷偷在欧阳云诺脸上亲了一下，便大步前往屏风，更换衣衫去了。 听着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欧阳云诺还想懊恼屋内的东西怎么办呢。 “刚住没多久的院子啊，又要翻新一次。不知道人，还以为我在拆房子呢。” “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了。本王让郝管家去处理就好，你在书房好好休息，等本王回来啊。”楚天宸说着，嘴角总是抑制不住上扬。 欧阳云诺慵懒嗯了一声，“没什么事儿别来书房找我。” 楚天宸换号衣衫出来，还是忍不住抱住她一会儿，“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本王去忙了。巡防的事情，也要准备了。” 欧阳云诺撇着脸，“疼。” “哦哦，好，不动你便是。走了。有事儿吩咐红烛。” 望着楚天宸神清气爽，步伐轻快离去的背影，欧阳云诺就恨不得把人给大卸八块，扔去热狗了。 而一大早就被气死的贺雅欣，返回西南院，就看到贺夫人还在美滋滋的清点在满月酒上，收到各种贺礼。 “果然，官宦之家出手，就是不一样。瞧瞧，这多大方啊，比乡镇那些人给的要好看，精致上百倍啊。” 贺雅欣对于这些东西，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娘，看看就得了，让赖嬷嬷收起来，别老是显摆的。” 贺夫人抱着一只玉碗，爱不释手，“显摆怎么了？这是那王妃都得不到的东西，还有王后娘娘给的呢。这都是给你，给孩子的啊。多高的荣耀呀。” 以前挺喜欢这些金银珠宝的，因为那是给贺雅欣的，眼下这些东西看似是给她，是给孩子的，可只有贺雅欣心里清楚，孩子根本不是楚天宸的，那些礼物像长在沙漠里头的仙人掌，浑身都刺，提醒她背叛了楚天宸。 “够了，别总是露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神态来，让我觉得丢脸！”贺雅欣把气发泄在了贺夫人身上。 贺夫人感觉不对，放下玉碗，柔声道，“怎么了？刚才去正院，是干什么去的？” “没什么。别问了。”贺雅欣恼怒，坐在一边，满脑子都是刚才挥之不去的画面。 “不，一定有问题。是王妃找茬了？还是王爷……他……。”贺夫人猜测。 贺雅欣耷拉着嘴角，一副心爱东西被偷了模样，“娘，王爷和王妃……圆房了。我，忽然觉得不能理解，为什么。” 对于这个发展，贺夫人真心没预料到，“欣儿，这……终归有个过程的。你不用怕，你比王妃多一个机会，她永远不会超过你的。” “不是的娘。我心里难受，说不上来的难受。我以为我能大度这种事情，可真的知道了，见到了，我才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像欧阳云诺那样无视，大度。我不能接受，王爷被其他女子分享了。”贺雅欣揪着心口，沙哑声音道。 贺夫人没什么好安慰的，“那就想办法，再把王爷抢回来。” 抢，要怎么抢呢？ 孩子，华十三，双双的出现，成功成为了贺雅欣继续前进的绊脚石。 她总是担心孩子被发现不是楚天宸的血脉，总是害怕华十三又整出幺蛾子来，破坏她努力维持一切和平假象。 “娘，让我一人待会儿吧。” “好。” 贺夫人识趣支开了屋内所有人，就留下贺雅欣暗自伤神。 华十三也在等着这个机会，悄然溜进屋去，“欣儿，你还有我呀。” 贺雅欣刚沉静下来的神经，被他的声音吓得再次暴躁起来，“有你什么事儿？滚，我说过的，不想看到你。” “怎么了？既然王爷的心，不在你身上了，你就该好好想想我们的未来啊。”华十三始终保持乐观。 “什么狗屁未来，我和你没有未来，知道吗？赶紧给我滚出王府，别让事情败露了。”贺雅欣指着门口喝令。 华十三不肯，“欣儿，就不能信我一次吗？眼下的荣华富贵，当真那么重要？” “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保住性命的问题。”贺雅欣还活着呢。 “只要你想逃，我有的是办法，让我们一家子下去。”华十三像是已经有了办法。 贺雅欣一愣，随即摇头，“别痴人说梦话了。当初你走了就走了，干什么还要回来？明知道是欧阳云诺的计谋，你还要一直赖在府上不肯走？你要害死我，是不是啊。” “王妃，没有强迫我留下啊。我是自愿留下的。” “要疯了都。”贺雅欣欲哭无泪，“华十三，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什么误解？这事儿要是东窗事发了，我们三人没一个能活的，懂吗？！” 华十三很清楚，“我很清楚这一点。但，要是王爷没了呢，一切不就没事儿了吗？” 贺雅欣意会，她半张嘴，哑然良久，最后不信道，“你，真是疯了。” ------------ 第91章：得要牺牲你们 的确。 华十三的确是疯了，要是他还是之前那副苟且偷生，颓废一概不知的状态，定能自由活着，等到风头完全过去后，他再次改头换面，隐姓埋名重新复出，又是一个浪荡俊俏公子哥。 可眼下，他偏偏被欧阳云诺给挖出来，并且还安插在了西南院，让他见到了贺雅欣，并且还他知道了他有个女儿。 并且，他只能日夜看着，还不能大方相认。 看着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儿，要喊别人为夫君，别人为爹。 他能不疯，才怪。 “那你告诉我，还能怎办？”华十三低嚎，却又无可奈何。 贺雅欣害怕的吞咽唾沫，转悠着眼珠子。片刻后，她眨了眨眼，对华十三招招手，“王爷，你动不得。可不代表欧阳云诺不能动！毕竟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们秘密的人了。” “这……。”华十三根本没想过这个，因为他的重点只放在了楚天宸身上了，“能行吗？王妃怎么弄？” “为何不能行。”贺雅欣说着，脸色再次阴险狡诈起来，“你杀了王爷，那是灭全族的重罪。你觉得我们能活过几个时辰？” 华十三傻愣愣，盯着贺雅欣，听她继续说。 贺雅欣望着眼前的人，似乎上钩了，连忙又施展魅惑之术，勾着人家的臂弯，腰身曲线完美贴合在华十三身侧，“这要欧阳云诺没了，我便是这个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所有的东西任由我调遣。哪怕是藏着你，或者是把你光明正大收在我的身边，王爷也不会起疑的。” “……。” 华十三始终没回话，脑海里一直反复品味她说的话。 “犹豫什么呢？你一人，能杀了王爷，保全我们母女两人吗？别以卵击石了，飞蛾扑火，得不偿失。眼下，你我都活着好好的，还想继续享受王府的资源，王府的金银珠宝，还能让女儿衣食无忧，日后能嫁个好人家，你不乐意吗？”贺雅欣继续蛊惑，身子故意压向华十三。 感受身边的温热和柔软，华十三脸上一阵绯红，开始燥热起来，他极力克制自己。 “你有十足的把握吗？万一败露，怎么办？想过后路吗？” 贺雅欣笑着谄媚，温润的粉唇，轻轻贴在华十三的耳根后，轻声细语着，“放心，和欧阳云诺交手，我还是很有经验的。只要按照我说的，一切都会很顺利。王爷，现在是倾心于欧阳云诺，但他还是乐意听我的。” 被她那一阵阵说话声，弄得浑身麻酥酥的。 华十三不禁抖了抖身子，克制不住自己了，反手将人扑倒，“欣儿，我的好欣儿。只要你乐意，愿意和我在一起，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欣儿，我想你了。” 面对眼前的人，贺雅欣说不想，不怨，不怒，都是假的。 “想我，当初还抛弃我就跑了？或许，我真应该感谢欧阳云诺把你找出来，不然我一个人时刻都在担心着。” “我来了，你就不担心了吗？”华十三闻着贺雅欣身上香气，粗声粗气。 贺雅欣欲拒还迎着，“起初担心，现在不担心了。欧阳云诺这是自掘坟墓，她怎么死都不知道。呵呵。” “你放心，这事儿，一定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两人一合计，一拍脑门定了下让他们后悔一辈子的鲁莽决定。 接下来的日子里，楚天宸忙于巡防前后准备事宜，经常不回王府休息，正好给他们两人施展计划腾出了绝对安全的时间和空间。 而欧阳云诺也因为要定期去宫里给宁安公主上课，也是早出晚归的。 这一日晨醒时分，欧阳云诺如常上了入宫的马车，摇曳打着哈欠慢慢前往。 浑然不知，车夫已然偷偷变成了华十三。 “王妃，王爷最近都在忙什么呢？都没怎么来正院了。”鸾音闲聊。 欧阳云诺单手撑着脑门，“那么关心他干什么？管我们的事情就好了。宁安公主的课程，还有一大半没上呢。头疼。” 鸾音努努鼻子，显得顽皮，“这不是好奇嘛。正院不来，西南院也没见个动静的。平日里，小贺氏最会折腾，不管是什么事儿，都要囔囔，搞得全府上下无人不知一样。这回倒好，出奇的安静，一定有鬼。” 欧阳云诺应声慵懒看了她一眼，踹了她一脚，“安静不好么？就你事儿多。” “哎？王妃，奴婢就是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嘛。之前生孩子的时候，偶尔还会找茬，招惹王爷给她做主的。如今……。” “需要我给你的嘴巴给钉起来吗？大清早的吵死了。”欧阳云诺霸气警告。 鸾音识趣捂着嘴，连连摇头，移向一边的红烛，“红烛姐，你要保护我。王妃好凶。” 红烛浅笑，心里还惦记着华十三的事情，“王妃，华十三就这样放着吗？” “啊。放着吧。” “终究是个隐患。当真不告知王爷？”红烛心底突然不安起来。 欧阳云诺摇摇头，“还没到时候。时候到了，王爷自然会知道其中蹊跷。” 不知道怎地，今日的路有点远，时间也太久了。鸾音不解伸出脑袋来，询问车夫，“怎么回事？往日不过半个时辰的路，今日怎么那么久啊。一会儿得迟到了。” 华十三拉低帽子，掐着嗓子，学之前车夫说话，“今日得绕路，王妃还请耐心等等。” 绕路？ 一听这话，红烛第一个反应过来不对劲，本想冲出去把马车强制停下的，结果刚起身，便一阵天旋地转，双眼一翻，晕倒在车内。恰好压在了鸾音身上。 鸾音在重压之下，也渐渐失去意识。 唯独欧阳云诺苦撑着自己，心想没想到贺雅欣就这样快动手了。 华十三把马车停在一处小筑前，拉开门帘，很是满意，“为了我家丫头的未来，得要牺牲你们了。” “你果然，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华十三。”欧阳云诺声音轻薄，如一片羽毛落在云朵上。 华十三知道她在说话，不过没听清楚，他来到欧阳云诺身前，单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王妃，你应该早有预料这一天的。” ------------ 第92章：受害者是自己 趁着王府没什么人在，贺雅欣安顿好孩子和贺夫人后，就满心欢喜，大摇大摆来到正院。 环视院内一切摆设，她心情出奇的大好，满脑子都是今晚的大戏了，很想看看欧阳云诺被抓奸在床的样子，也很想知道楚天宸会不会在盛怒之下，一剑杀了欧阳云诺。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那个画面，贺雅欣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真是后悔，时间为什么要过得这么慢呢。” 赖嬷嬷边上伺候，甚是看不懂她的笑声是个什么意思，“小姐，你在想什么呢。这般开心的？” 贺雅欣顺手摘下一朵花，放于鼻尖嗅了嗅，身心愉悦到了极点，“嬷嬷，我们的好日子又要回来了。这一次，府上只能有我一个女主人了，呵呵、哈哈哈。” 赖嬷嬷满脸问号，她看了看安静的正院，“小姐，王爷吩咐过，不让你擅闯正院的。这……。” 啪！ “闭嘴！”贺雅欣怒声把花摔在赖嬷嬷脸上，面目狰狞，“现在他们都不在，你担心什么？赖嬷嬷，这个院子以后就是我们的了。提前来看看，日后好让郝管家把东西替换掉！” “嗯？！”赖嬷嬷抿了抿嘴，向后退了半步，“小姐，你是说……。” “嘘！”贺雅欣一手摁住赖嬷嬷的嘴，神神秘秘的，看起来有些疯癫，“不可说，不可说。事成之前，一律都是秘密。我们入屋看看。” 赖嬷嬷不解点点头，就跟着贺雅欣轻快的步伐，入了屋子。 正院的屋子，摆设果然就是不一样，处处彰显着女主人的端庄大气和典雅，甚至是梳妆台，化妆用品都是精致的。 还有这暖阁，这床榻的用品，比西南院的，实在是好太多，太多。 贺雅欣大胆坐在床榻上，抚摸被褥的柔软和丝滑，“果然，只有这里才是适合我的。西南院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等我坐稳了女主人的位置，就把西南院给拆了，重新建造。” 赖嬷嬷站在边上，心虚得时不时张望窗外，有没有经过，或者是看看欧阳云诺回来没有。 如此忐忑不安，神情慌张的一幕，让贺雅欣瞧见，她不屑啧了一声，“嬷嬷，你在怕什么呢？一时半会人都没人会来的，相信我。” “小姐，这样不太好吧。”赖嬷嬷劝说。 “有什么不太好的。这屋子，本就是我的，只是借出去给欧阳云诺罢了。眼下，我预备拿回来，有什么不对吗？反正，欧阳云诺永远别想回来了。” 贺雅欣对于自己的计划，十分有信心。 她贪婪的躺在床榻上，伸着懒腰，幻想自己又能和楚天宸重温旧梦，激情时刻，她又忍不住发出咯咯咯咯的笑声。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等到贺雅欣惊醒之际，已然是夜晚了，她明明就躺着一会儿，怎么就到了晚上？ 并且身上还一阵凉飕飕的，原本打理好的发髻，全部松散开了。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将她淹没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贺雅欣回神，惊慌上下打量衣衫不整的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人，嘟囔着。 “啊？！” 边上熟睡的人，听到尖叫声，也猛然清醒，翻滚下床，惊慌失措左右张望，“谁？是谁？怎么回事。” 贺雅欣喊完后，再次定睛观察床下的人，竟然是华十三，她又忍不住尖叫，“啊啊啊！” 华十三在她一声声尖叫声中，恢复了清醒和理智，他爬回床边，捂着贺雅欣说，“别叫了！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嗯、呜呜呜……。”贺雅欣不叫了，可眼泪又哗啦啦流出来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弄欧阳云诺的吗？怎么会……这，这……。” “没错啊。我的确是照办了，也成功把欧阳云诺给扔进男人堆里头了，这，这……天啊，我脑袋一片空白，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华十三说着，开始敲打发蒙的脑袋，任由怎么回忆，那个画面始终停留在马车上。 贺雅欣也是，双手抱头，哭声沙哑，“怎么回事啊。这，这……明明是算计欧阳云诺的，怎么就？啊啊啊……疯了疯了。” 华十三抓着散落的衣衫，“欣儿，我觉得被算计的，是我们呀！啊？你，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啊？天啊，完了完了……。” 贺雅欣烦躁，“我怎么知道！快滚！滚啊，趁王爷没回来，赶紧滚啊。这，这该怎么收拾啊。天啊。” 华十三不舍，“我走了，你怎么办？这里是正院啊……。” “你赶紧滚。我自有办法，快！”贺雅欣哭喊着，拿起手边的枕头就砸向华十三驱赶。 华十三被打疼了，也是恋恋不舍，僵持在原地十几秒，他还是没骨气的跑了。 恰好，这时间点楚天宸和欧阳云诺聊得愉快回来了，三人谜一般对视上了。 楚天宸顷刻震怒，他直勾勾盯着衣衫不整的华十三，“你是谁？怎么在正院里头？” 华十三颤抖，使劲儿吞咽唾沫，努力呼吸，却不敢动一步，“我，我，我……。是，是，是……王妃叫来暖床的。” 楚天宸眉头紧皱，望向欧阳云诺求解答，“云诺？” 欧阳云诺淡淡一笑，“你相信？整夜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你吗？王爷。” 楚天宸自然不信，只是觉得奇怪，“本王怎么怀疑你呢。只是这人……。” 话还没说完，贺雅欣也是一身散乱跑出来，对着定格在原地华十三怒嚎，“怎么还没滚？愣在这里干什么，你想害死我吗！啊！” 得咧。谎言不攻自破了。 “贺雅欣！”楚天宸万万没想到，是他的青梅竹马贺雅欣背叛了他，还是如此明目张胆的。 嗯？！完了，是王爷的声音，时间点为什么能掐的那么准啊？ 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啊。 贺雅欣此刻就想挖个地洞躲进去，否认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委屈面向大步袭来的楚天宸，哑然摇摇头，“不，不是……天宸哥，听我解释啊。这……。” ------------ 第93章：好戏一场 人在巨大的情绪冲击下，一般会有两种表现。 第一种是暴跳如雷，打砸怒骂，杀人的，第二种便是异常的镇静，可浑身的血液已然沸腾达到绝对顶端，不怒自威，那股强大的气压就摆在这里。 让人不敢多言，多看，多动一分。 很明显，楚天宸便是第二种，因为他是大将军啊。 不怒自威比暴跳如雷的杀伤力，要厉害许多。 贺雅欣望着不苟言笑，一言不发，只用野兽般的眼神，盯着她的楚天宸，身子总是抑制不住颤抖，就连说话都变得极其困难。就算是如此，她还是跪在地上，两手揪着楚天宸的衣角。 “天，天宸哥……我，我……这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天宸啊啊……。” 楚天宸气得灵魂都在无限膨胀，周身的空气一秒变得炙热起来，他拉长着臭脸，撤回衣角，回到大厅。 “来人，把这对狗男女，拿下！” “是。” “啊啊？不，不要，我不是，我不要。天宸哥，不是这样的，是误会啊。我是侧妃，谁敢动我，哇啊。放开……。”贺雅欣哭喊躺下，撒泼怒骂，抗拒着。 华十三倒是挺乖，被押解跪在地上，愤恨的眼神一直在欧阳云诺身上，挥之不去。 欧阳云诺淡漠勾起嘴角，看似在喝茶，其实是在用唇语骂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华十三看懂了，怒嚎一声起身就想冲向欧阳云诺，结果被凤天一脚摁在地上，“不准动！” 贺雅欣还在顽强抵抗，本就是疯婆子模样的她，眼下变得更像是一只浪荡在大街上疯狗，看起来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挣扎良久，她没了力气，才被红烛架起来，扔到盛怒下的楚天宸跟前，“王爷。” 楚天宸双眸充满杀意，单手紧握着扶手头，咔咔作响，咬着后槽牙，“本王不想听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说！” 贺雅欣身形一顿，又开始哭哭啼啼，“天宸哥，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要是天宸哥认定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那我不得好死！” “少来这一套！”楚天宸怒拍扶手，啪咔！ 扶手断裂，锋利的木头边缘，刺伤了他的手。 看到这一幕，贺雅欣抿着嘴，低着头，埋怨的看向华十三，猛然捶打向他，“说！你到底是谁派来，陷害我的？你个王八蛋，混蛋，不是个东西的东西！哇啊！” “别打，别打了。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华十三一面躲闪，一面觉得委屈。 “哇啊！你到底是谁啊，说啊，说清楚啊！你个混蛋。说啊，是不是王妃，是不是她让你来的？啊？”贺雅欣哭喊着，把矛头指向了欧阳云诺，眼神一直在示意。 华十三意会，愣了愣，“啊啊，对对……就是王妃，王妃给我银子，要我陷害侧妃的。因为王妃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不惜重金，把我找来，安排在西南院伺机而动的。是王妃，王妃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都是听你的吩咐。” “果然是你！欧阳云诺！”贺雅欣紧跟着说，“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我该退让的，都已经退让了，你，你怎么还能用如此恶毒的计谋，来陷害我啊！” 两人翻脸不认人倒是挺快，如此倒打一耙，对于欧阳云诺来说不痛不痒。 “证据呢？”欧阳云诺冷静反问。 证据？啊，对呀，证据呢？两人都是被迷晕了，才躺在一起的，同时失去了重要的记忆。 贺雅欣支支吾吾，左右看看，像是在找寻什么，奈何屋内没有一个熟人，赖嬷嬷像是失踪了，就连贺夫人也没有出现。 “这，这……天宸哥，你要相信我呀！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呀，我怎么会干这种龌龊的事情，来自毁前程呢？我还给你生了个女儿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楚天宸沉吟半晌，“住口！贺雅欣，本王真是没想到，你是如此的不甘寂寞，是吗？不就是冷落了你一段时间，就这般对待本王吗？！啊。本王待你如何，没有亏待过吧，甚至是还帮着你伤害无辜的云诺，来巩固你在府上的地位。怎么，东窗事发，留你一条活路，你还得寸进尺了？！” “不，我……没有。真的，这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贺雅欣眼泪鼻涕横流，跪在地上连自尊都不要了，她就想苟活。 “还敢说你没有？本王的眼睛，是瞎的？还是耳朵聋了？”楚天宸指着五官讽刺，“贺雅欣，本王实在是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浪荡！” 贺雅欣哭着，张嘴哎哎呀呀，只是一味重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天宸哥，看在我们一起长大，我还救过你命的份上，原谅我吧。这事儿，我，真的什么不知道啊。一定是欧阳云诺的计谋，你去查查啊呀。” “查？你当本王还是以前的本王吗？云诺，今日一天都在王宫里头和宁安公主在一起，直到傍晚时分和本王偶遇，才一起回来的。你觉得她怎么陷害你？说的其他人吗？红烛吗？啊？” 眼见事情无法辩解，贺雅欣瘫坐在地上，打死不承认，“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个人谁，我不认识……。” “不认识的话？本王方才怎么听见你在骂人赶紧滚呢？”楚天宸好笑俯身，捏着贺雅欣的下巴抬起质问。 贺雅欣眼里都是泪水，看着楚天宸都是模糊的，“天宸哥，我是清白的啊……。” “真清白，还是假清白？”欧阳云诺这会儿开腔了。 “你个贱人！你就承认了吧啊？我还有孩子呢，你不能这样子陷害我，置我于死地啊！欧阳云诺，你可真会装啊。”贺雅欣目光转向欧阳云诺。 欧阳云诺耸肩摊开双手轻笑，“我装什么了？不是你装吗？这人，不是你一手偷偷安排在西南院里头伺候你的，老相好吗？” ------------ 第94章：都该结束了 老相好一词，彻底击溃贺雅欣。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楚天宸，冲到欧阳云诺跟前，“你放屁！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什么老相好，我没有！你少在这里给我泼脏水！” 幸好红烛挡在两人中间，不然楚天宸就亲自动手了。 欧阳云诺冷笑几声，佯装回忆，不确定口吻，“是吗？难道我记忆出错了？在王爷回来之前那个时间里，每天晚上从你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是假的吗？还是说，庙会后面的小房子才是你们呢？哎呀呀，我实在是记得不清楚了。” 此言一出，不单单是贺雅欣震惊，楚天宸大为惊愕，这些话是他从来没有听到的，信息蕴含量太大了。 他这脑子，差点没能缓过来。 “你说什么？小贺氏一早就和这狗东西，勾搭上了？云诺！”楚天宸本还保持一丝理智的心态，嘭！爆炸了。 欧阳云诺显得为难起来，“嗯。印象中应该是，毕竟当时是小贺氏当家，仗着我无权无势被你伤害差点活不成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院子，时常进入一男子，还夜夜生欢呢。去庙会求平安符的时候，小贺氏也跟着出去了，但最后不知道去了哪里。回府的时候，一脸的潮红。” “啊啊？不！你闭嘴，不是的，不！那不是我，你胡说八道！”贺雅欣不装了，伸出尖锐的指甲，就想抓花欧阳云诺。 红烛拦着，也被她那指甲抓伤一些。 楚天宸失望之际，他想不通为何贺雅欣会这样做，“小贺氏，本王扪心自问没亏待你吧。你怎么能如此背叛本王！还偷情野男人！难道，孩子也是他的吗？” 最后这一句话，成功击穿贺雅欣最后挣扎的心，“这，没有的事儿。王爷，孩子是你的，是你的啊。我和你在一起才有的啊。” 这会儿欧阳云诺说话了，“可你当时月信，不是不来好久了吗？府上有关月信使用物品的记录，可还留着呢。” “你？！闭嘴啊，我要杀了你！欧阳云诺，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啊啊啊啊……。” 贺雅欣抓狂，推开红烛扑上去，欧阳云诺淡然抬起脚，将人直接踹出去，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最后重重摔在华十三身边。 仔细回想之前，贺雅欣在他胜利归来的异常举动，时刻要求缠绵的画面。 楚天宸的天灵盖始终盖不住了，整个人陷入了巨大黑色旋涡之中，无法自拔，他屏住呼吸，双眼一黑，便向残缺的椅子跌撞而去。 “王爷？”凤天惊呼上前保护，与此同时也给华十三一定反击的机会。 欧阳云诺轻描淡写撇了受不住打击的楚天宸一眼，想笑又不敢笑，“小贺氏，我对你已经是够仁至义尽了，没想到你自己倒是不懂的收敛，害了自己啊。当初你可是威胁我，要替你保守秘密的，我替你守住了，你自己却忍不住了。” 贺雅欣从地上挣扎，捂着疼痛的肚子，喘着粗气，“欧阳云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无凭无据，为何这样说？为了你的秘密，你可是少在王爷耳边吹风，想要弄死我不是吗？”欧阳云诺答非所问。 沉默良久的华十三，已然是破罐子破摔，不管了。 他深情款款护住贺雅欣，一改之前的态度，对欧阳云诺发起攻势。 “王妃，你真的不是个东西。” “好过你们这对狗男女吧。”欧阳云诺刻意往前走了几步，挡在楚天宸跟前，言语继续刺激，“我是遵守约定的。是你们自己行为不端，被发现了，也不怪我呀。” “好一招借刀杀人。王妃，杀人诛心啊。”华十三恶狠狠咬着唇，手里一直在摸索着什么东西。 “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愚蠢，聪明反被聪明误。” 华十三觉得多说无益，反正都暴露了，用再多的言语较量，一点意思都没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眼前的人，制造混乱跑路得了。 这样想的同时，他已经掏出暗藏的短匕首，一副同归于尽，视死如归的悲壮气势，朝着欧阳云诺刺杀过去。 “一起死吧！哇啊！” 欧阳云诺本能后退，想要一招拿下，结果被楚天宸抱着，原地转了半圈。 “啊！” 匕首刺入了楚天宸的腰背处，这是众人没想到的。 “王爷。” 凤天大叫，一脚把华十三踢出大厅，交给屋外侍卫控制。贺雅欣被这一幕，吓丢魂，蜷缩在原地，哭个不停。 场面顿时混沌起来。 欧阳云诺扶着受伤的楚天宸，缓缓坐在地上，一脸不知该说什么好。 楚天宸却是坏笑，躺在她怀中，“别摆出这种神情，本王护着你，不应该吗？” “我的身手需要你来保护吗？多此一举！”欧阳云诺实在是没好气，双手摁住他的伤口，炙热的血不断从她那玉手缝隙中流出来。 “本王知道，可身体不受控制啊。”楚天宸说完，身子不由得放松，向下塌陷了一下，懒懒散散的，“你，一早什么都知道，对不对？关于小贺氏……。” 欧阳云诺没看楚天宸，摆着脸，“是。不然，我怎么会死命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楚天宸苦笑，“咳咳。到头来，是本王被你们两个女人给耍得团团转！够狠啊。” “你处理不来的事情，只能由我来处理。” 为何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楚天宸不解，缓缓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会儿，“处理完小贺氏的事情，本王再慢慢找你算账！别妄想本王会留情！” “我也没想过要逃避。”欧阳云诺长叹一声，“心情舒服了。” 楚天宸颔首冷笑，“本王不会让你一直舒服下去。” 贺雅欣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经历一场生死审问后，她的精神状态一直恍惚不定，只要听见孩子的哭喊声，她就会躲起来，甚至是想闷死。 贺夫人得知此事后，感觉无地自容，脸和皮都被他人狠狠扯下，扔在粪坑里无限羞辱。 西南院也由此，撤掉了所有下人，只留下她们贺氏一家，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至于华十三，留着一口气苟活在地牢中，等着发落。 ------------ 第95章：无力回天 面对空落落，黑压压又阴冷的房间，贺夫人这心啊，就堵得慌，怄得慌。这美好日子刚过上几月，眼下又没了。真是黄粱一梦，空欢喜一场。 所有得到的礼物，贺夫人还没摸热呢，就被收了回去，她能不气死么。 “你啊，你怎么那么糊涂啊？这，这……你真是丢脸到家了。”贺夫人指着贺雅欣的脑袋怒斥。 贺雅欣哭了一天一夜，五官都浮肿不少，声音变得沙哑如含着一口泥沙在咽喉一般，“娘，娘……王爷，不会杀了我吧。不会灭了我们全家吧。” 贺夫人哪里懂得这些东西，起初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一脸不可置信，坚决相信贺雅欣不会干出这种丢脸的事情来。 本还想去找欧阳云诺，楚天宸双双理论，要求重新查证一遍。 可赖嬷嬷的反应，就已经无声宣告贺雅欣偷情的事实，让她瞬间没了护犊子的底气。 “宸王，究竟有哪里不好？让你这般耐不住寂寞，掉进那个浪荡子的陷阱里头去！还，傻乎乎的给人家生孩子。你还妄想把这个孩子当成是宸王的？！你，你读书脑子都读丢了吗？啊！”贺夫人原地跺脚，急着很想抽打贺雅欣几下。 可打她，有什么用呢？事实已定，无法改变。 母女两人被软禁在西南院里头，虽说能见天日，能正常用膳，但大门不让出一步，就连正院是个什么消息都没人通报。众人皆是心里没底，像是被悬浮在深渊黑潭之上，不上不下的，让人食不下咽啊。 贺雅欣被说了，眼眶一顿红，火辣辣的就是没有眼泪出来了，刺疼刺疼的。 “王爷出征，在府上实在是无聊难耐，这，这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当初，也就是玩玩，找个人解解闷罢了。没想到，没想到……一不注意，就……就……。” “别说了！都是丢人的东西。贺家的面子，都给你丢尽了。你让你爹还怎么在镇上做生意啊？啊？当初，以为你有这个福气入宫做陪读丫环，能学点好，能有个知书达理，端庄的门面，结果呢……你，你……。” 贺雅欣懊悔得不行，“娘，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快想想办法呀，这，这事儿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呢。啊？” “能有什么办法？你娘我又不是大罗神仙，让你修正过去的错误。”贺夫人咬牙怒骂，有点后悔当初的决定了，“为娘是嚣张跋扈，是不懂礼数，是不懂得规矩是什么，但，做人的底线，为娘绝对不会去触碰。你怎么就那么不长进呢。” 赖嬷嬷抱着熟睡的孩子，听着母女两人叨叨的，忍不住插上一句嘴，“夫人，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呀。这事儿，总要有个解决法子。” 一听到这话，贺夫人不屑冷哼，冲上去就给赖嬷嬷一个耳刮子。打得响亮！ “还有脸说话？让你跟着欣儿，看着她一点。你是怎么帮我看的？眼睁睁把人给看进火坑里去了。赖嬷嬷，是跟在我身边多年，让你出来照顾欣儿，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赖嬷嬷自知有错，没敢还嘴，“老奴，知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为什么也要瞒着我？啊？你以为你们两个智商，能隐瞒得住这事儿？早点告诉我，让我来处理，也不会闹到今日这般难堪！”贺夫人咄咄逼人。 “夫人，这……老奴以为那浪荡子不会回头，想着时间线上掐点了，就不会被发现，谁能想到王妃她……。”赖嬷嬷说着，又不说了。 “她什么她！”贺夫人气得头疼，两眼都是星星点点，“还以为我们贺家能平步青云了，能光宗耀祖了呢，以为就此能过上不同的生活呢，结果……结果……你这是要祸害我们全族啊。” 贺雅欣羞愧难当，“娘，别说了。我们，我们逃吧！” “逃，往哪里逃？带着一个野种，怎么逃？我傻乎乎以为是我那可爱的外孙女，结果是个野种？呵？真是……。”贺夫人现在回想之前一直抱着孩子，就觉得身上脏。 “娘，求求你不要扔下我不管啊。我我……。”贺雅欣抱着贺夫人，一味的撒娇求原谅。 贺夫人想推开，也狠不下心，毕竟贺雅欣是自己的女儿啊，犯错再大，也要想办法保护着。 三人闷在屋内，脸色都是蒙上一层死人的灰色，唯独孩子睡得安稳，甚是讽刺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夫人清清嗓子，挣脱开贺雅欣的双手，“想着我也是王爷的长辈，这老脸不要了。替你去打探一番消息看看，能不能求个活路。” “娘，万事小心。特别是欧阳云诺，要不是因为她多管闲事，怎么会暴露了。”贺雅欣还不知悔改。 和夫人没搭理，整理衣衫，站在门口左右看看，深呼吸一会儿，最后踏出了房门，前往门洞处，试图让守卫传话。 而正院的氛围，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凤天，鸾音，红烛，三人都被赶出来了，分别站在院落一处，等着屋里的人召唤。 楚天宸任性，不肯让御医来治疗，让欧阳云诺亲自包扎，上药的，一顿熟练的操作下来，水盆里已然装满了染血的布条，水都变成了浑浊的红色。 “怎么不说话？没什么相对本王说的吗？”楚天宸盯着眼前的人问。 欧阳云诺收拾药箱，摇摇头，“事实就摆在眼前，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你去查一下，就知道我说的话，是不是真假了。” 楚天宸摇头，“本王问的不是这个。小贺氏背叛一事，早有预感，但本王宁愿是感觉出错了，所以选择了逃避。结果，你倒是让这事儿变成真的了。” “你有你的心思，我有我的考量。利益方面并不冲突啊。而且，这就是我报仇的方式，不吵不闹，没有外人的大呼小叫，闹得全府上下鸡犬不宁，更没有让你觉得难堪。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 第96章：死局已定 “本王倒是希望你闹，闹得越大越好。闹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宁都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楚天宸梗咽，单手撑着身子，想看清楚欧阳云诺此时的神态。 欧阳云诺见人半撑着身子，刚愈合好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她紧张上前把人安顿靠着床垫，“别乱动，需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楚天宸顺势抓住她的手，紧紧的，“为何什么不闹，闹起来，本王就有理由去帮你，去查清楚小贺氏背叛一事。你这样子一做，倒像是在逼着本王就范，不得不重判小贺氏一事！” “闹？”欧阳云诺抽回手，站在他床榻边上，阴沉整个人，“我凭什么要像个泼妇一样闹起来？你本就不信任我，还想帮着小贺氏，杀了我？不要以为，你悔改了，我就能忘记过去的仇恨。” “本王知道，对此没什么好辩驳的。”楚天宸痛心，皱着眉头，“你要查，你要报仇，好歹提前通知本王一声。你倒是一人什么都做了，把结果硬塞给本王，让本来做决断，不觉得有点残忍？” “残忍吗？我觉得挺好。当初，你回来后，我试着告诉你，试着想和你单独谈谈，你呢？你是怎么回应我的？若那场大火，我没有活下来，小贺氏也刚好小产的话，你是不是就觉得我活该死在大火里头？”欧阳云诺轻蔑勾起嘴角。 楚天宸木讷半晌，想着大火之前的事情，他也在后悔未能察觉欧阳云诺当时的用意和提醒。 当真是鬼迷心窍，狐狸媚眼了。 “之后呢？大火之后，小贺氏针对你一切恶行，不都是公布天下了吗？本王也在用心弥补，这个时候，你应该告诉我呀！而不是，让小贺氏生下来！”楚天宸气急败坏。 欧阳云诺歪着头，淡笑，“为什么？看着她肚子一天天长大，我还挺喜欢的。她想用肚子的野种祸害我，那我反其道而行之，让她肚子里的野种，成为她的催命符，有什么不对？” “你？！”楚天宸语塞半晌，有气也不敢放出来，因为伤口还疼着呢。 “好好休息吧。此事，你想要对我发火，对我有个惩罚都可以。等你好了再说。反正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只是越过你，用自己的方式报仇而已。”欧阳云诺说得可是理直气壮。 毕竟整个事情的安排，过于缜密。 要说破绽，那便是华十三的出现罢了。可她把人弄回来后，一直放任自由，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涉，更是让抓不住任何把柄来反驳一切。 加上她说过的，要替贺雅欣保密这句话，无形中把整个事情的导向全部归于贺雅欣一人身上。 楚天宸整天忙于军务，也没空多多理会欧阳云诺，更是没在意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以为把两人分开就好，以为自己够了解欧阳云诺了，结果他还是什么都不了解。 “你这心思，不用在谋国事之上，简直是浪费了。红烛，也被你说动是吗？让她瞒着本王。” 欧阳云诺远离几步，决意保护红烛，“不！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从我的吩咐而已。她是你的人，我凭什么放下戒备之心，把一切事情都告诉她呢？我傻吗？” 楚天宸无神注视变得诡异又陌生的欧阳云诺，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常人遇到此事，定会愤怒加失望，而他倒是一点都不生气，还觉得这女人真厉害！ “你亲手打破了本王对小贺氏唯一幻想。她是本王儿时的救命恩人，你很清楚，为何……。” “哪有如何？我只是在保护王族血脉不受破坏罢了。其余的事情，我一概不管。那是你该考虑的。”欧阳云诺说完，转身要走。 楚天宸不想让她离开，还是捂着伤痛，踉跄下床，扑在欧阳云诺身后，单手挂着，“别走！云诺。” 感受到身后的炙热，欧阳云诺站在原地不走，“伤口再裂开，我可不管你了。” “本王受伤，还不是因为你。你得要留下来照顾本王，这是命令！”楚天宸轻声吩咐。 “话都说不利索了，还妄想命令我吗？”欧阳云诺嘴上不客气，动作倒是诚实，把人再次安顿回到床榻上，自己坐在边上，为他检查渗血的伤口。 楚天宸低眉望着身前的人，“脸那么冷，那么臭，说话也是拽拽的，冷酷无情，可你还是心软的。” 欧阳云诺闷闷哼的一声，把手上的血迹随意洗干净，“让你受伤不是我的意思，可你偏要多此一举。诚心让我良心难安是吗。” 楚天宸没说话，笑着有些得意。 “王爷，王妃，贺夫人求见！”凤天站在大厅禀报。 欧阳云诺应声侧目而去，“不是说不见吗？怎么还有脸过来。” 凤天为难，“守卫说了，但架不住贺夫人泼妇，还是把人给带过来了。王妃你看……。” 欧阳云诺看向楚天宸，人已经紧闭双眸，沉沉睡去了，鼾声也是有节奏的响起，“我来吧。大厅见！” 凤天颔首点头，等候欧阳云诺出来，不免多嘴一句，“王妃，王爷他……没事吧。” “沙场的伤，难道严重过这个？放心，死不了的。我特制的创伤药，很快就能好起来。”欧阳云诺浅笑，简单整理衣衫，来到大厅上。 这把被楚天宸一巴掌震碎的椅子，还安放在这里，显得格外的刺眼，加上地上还残留一丝干涸的血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众人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贺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我去转达给王爷。”欧阳云诺站在贺夫人眼前。 贺夫人一惊，眼神往内屋看了几眼，关心道，“王爷……没什么大事吧？这能否引见一下？” “王爷已经睡下了。伤口还在渗血，不方便和你说话。此事，你们安心等着王爷定夺吧。”欧阳云诺婉拒。 贺夫人不甘心，“没事，我可以等的。王妃！” 欧阳云诺很清楚贺夫人此举的含义，“没必要等。小贺氏死不了，但也不能继续留在王府上了。” ------------ 第97章：泼妇不可理喻 这些话明明是用平常语气说的，可在高度敏感时期的贺夫人听来，那是欧阳云诺在臭显摆，炫耀，威胁，恐吓。 瞬间又炸毛起来，压低着嗓音，却如含着一个哨子在嗓子眼儿一般。 “王妃，你说的是什么话？王爷还没定论，你凭什么又说不用等，又说我的欣儿死不了？啊？你是在威胁我吗！” 欧阳云诺一怔，显得有些不理解，“贺夫人，一定要在这里和我吵吗？事实摆在眼前，我只是预算最好的结果给你罢了。” 贺夫人双手拽紧，往前移动两步，那满脸皱纹，透不出丝毫慈祥，又化着浓厚的妆容脸，不禁抖了抖。 “哼，不是我要和你吵，而是王妃你……非要擅自替王爷做主，给我家欣儿下了定论。我不服！” 这是哪儿跟哪儿的歪理？ 欧阳云诺清冷一笑，“我可没有说过这样子的话。贺夫人，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你想护着小贺氏，我也不拦着你。可你也要看场合来闹。” “呵！好大的口气呀？”贺夫人闷哼，脸上的皱纹都给气得饱满起来，“我说了，我可以等。你却要赶走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让王爷知道啊！” “我能有什么秘密呢？王爷刚换药，休息下。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过来，和你研究此事结果。”欧阳云诺一再强调。 贺夫人偏偏就是聋子，听不见人话一样，继续嚷嚷，“我可以等，等多久都可以。不见到王爷，我绝对不会走！” 欧阳云诺在意瞟了一眼屋内，人似乎还在酣睡，没有被吵醒。 “你究竟有什么话要说，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贺夫人扬手甩了甩袖子，一屁股就坐在边上的椅子上。 欧阳云诺见状，本打算是去休息，也只能和这老女人耗在大厅之上，“那成，我和你一起耗着。” 贺夫人一看欧阳云诺也稳当坐下了，身子不由得忐忑摇晃了一下，趾高气昂的，“谁怕谁啊。这事儿，我闹到圣上面前去，也要一个合理的公道和解释。” 当真是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闹，随你。你要是觉得面见圣上费劲儿，我可以送你入宫，直接面见圣上，面见王后，来评论此事。到底是谁有理，谁没有理儿？小贺氏，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怕是早有预谋，是贺夫人你教的吗？” 贺夫人双眸一怔，瞳孔放大好几倍，“胡说八道，含血喷人。我怎么会教欣儿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我知道，一定是王妃你，是你诱导我家欣儿变坏的是不是啊？看不惯我家欣儿获得恩宠，欺负了你，是不是？” 欧阳云诺大方承认，“对，没错。我就是看不惯小贺氏狗仗人势，恃宠而骄，分不清场合身份，胆大妄为，肆意诋毁我在外面的名声，抹黑我在府上，王爷面前的形象，羞辱我的人品。差点害得我命丧王爷之手，你这小贺氏用心可是歹毒啊。” “你，你……我不懂你在叨叨什么！我说的是这个事情，不是以前的事情。”贺夫人避重就轻，心虚得不行。 “贺夫人，我好歹也是出身名门，学富五车，懂得廉耻和礼仪，凡事都是谦逊有礼之人，不会和小贺氏计较过往杂碎的事情。她才能苟活到今日的，还生了一个孩子，她的人生不已经圆满了吗？”欧阳云诺漫不经心道。 不知为何，面对这样子的异于常人的镇静，贺夫人还真不好闹起来，更是没有由头闹起来，反而还觉得自己不在理儿了。 她本来就没有理儿！ “强词夺理，我不和你说！我要和王爷说。”贺夫人扭头看向门外，不愿搭理。 欧阳云诺趁机再言，“小贺氏过去几年对我犯下的罪行，放在宣王府，落在宣王妃手里，这会儿人怕是已经成了废人了，也有可能会变成人彘，供人观赏呢。想想吧。” 提及宣王妃仙幽郡主这个人，是不怎么抛头露面，可对于她在府上彪悍的事迹，总是会传出来的。 贺夫人以前在乡镇的时候，偶尔会听到宣王妃这个人，也晓得她对府上任何一个有心机爬上王爷床榻的女子，下手绝对不会手软，何况是侧妃，小妾，夫人这一类的身份女子了。 都是当作茶后话，聊聊八卦罢了。 如今来到了王城，关于这方面的传闻越发厉害，也是更加详细不少。 贺夫人知道得越多，脑子里的就不受控制把宣王妃祸害过的心机女子身影，全部替换成了贺雅欣。 断手，挖眼，毁容，送进青楼，甚至是偷偷运送出城，惨死在路上的都有。 想到这里，贺夫人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从未停止过，她开始害怕，伸长脖子吞咽唾沫，想把忽然收紧的咽喉给放松一下。 欧阳云诺瞧见她脸色难堪，“相比之下，我对小贺氏已然是最大宽容和包容了。又或者是在王宫？你们贺家上下还能活着吗？” “嗯？这……。”贺夫人呼吸有些急促，想必是被自己幻想给吓到了，她不安揉搓双手，面向欧阳云诺，“用不着吓唬我！我不怕！你少为自己算计欣儿的事情开脱。那华十三，一定是你塞给欣儿的。” “证据呢？说了八百遍了，证据呢？”欧阳云诺真诚反问。 这一问，贺夫人又哑口无言，努着嘴，咬牙咔咔作响。 屋外的吵嘴声，怎么压低音量，还是把楚天宸给吵醒了，他简单披着外衣，捂着伤口，一步步移动出来，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 “够了！贺夫人，本王吩咐过你们不得踏出西南院一步，怎么又死皮赖脸的找到这里来了？”楚天宸单手撑着柱子呵斥。 贺夫人闻声起身，整理衣衫，又变了副嘴脸，“王爷，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欧阳云诺上前搀扶，小声说，“没必要出来。我来应付。” 楚天宸靠着欧阳云诺，轻声回应，“吵得本王脑仁疼，心烦意乱的。不出来，你是不是打算要和贺夫人打一架？” ------------ 第98章：道德绑架 “就她这样子的，还需要我动手？”欧阳云诺示意调侃一声，把人安顿坐下后，有贴心拿来了毯子盖在楚天宸的腿上。 此情此景，倒是似曾相似，因为之前楚天宸也这样对她做过。 楚天宸找个舒服的姿态坐好后，始终微微低着头，抬着厚重剑眉，盯着站立不安的贺夫人。 “本王出来了，说吧。有什么话继续，当着本王的面儿说！别阴阳怪气的大呼小叫。” 贺夫人干笑两声，左右看看，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给自己安心下来。愣是杵在原地半晌，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扭扭捏捏，磨磨蹭蹭的。 楚天宸不耐烦了，重重咳嗽两声提醒，“怎么了？方才你和云诺说的时候，可是滔滔不绝，一句接着一句呢。话里话外都在否认小贺氏的行径，说是云诺做的手脚。” “呵呵。王爷，你都听见了？”贺夫人说着，身子不住往门口靠去，似乎想找机会逃啊。 “就你这声音，本王能不听见？贺夫人，有话明说吧。”楚天宸压低嗓音，特有压迫感。 贺夫人眼见逃不掉，也是来都来了，就争取一下。她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设，为自己加油打气许久，才缓缓开口。 “王爷，欣儿的事儿，能不能从轻发落了？毕竟，也不是欣儿的错啊。是吧，人都会犯错的时候，王爷不能网开一面吗？” 楚天宸还没来得及梳理整个事情，这人倒是先上门求原谅了。 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说了，查验清楚后，本王自会告诉你们结果。而不是让你上门给本王压力，要求本王对这个事情从轻处理！小贺氏，先背叛了本王，生下了野种，妄想让本王抚养，瞒天过海！”楚天宸怒了，慢慢抬起头，紧紧盯着贺夫人。 如老鹰盯上一只唯诺的野兔一般。 贺夫人应声呵呵两声，“王爷，你出征两年，府上就王妃和欣儿在一起。不免有些寂寞难耐，这华十三说不定是王妃招来的，然后误闯了欣儿的闺房呢？说不定是王妃的手段呢。” “事到如今，面对一些列的证据，人证，贺夫人你还想替小贺氏辩解什么？” “王爷，我，我不是辩解。就提出疑问罢了。王府上，怎么可能只有欣儿一人，那王妃呢？能独守寂寞那么久？”贺夫人说完，眼看还瞟了一眼欧阳云诺。 就感觉，欧阳云诺一样行为不端。 一顶绿帽子就已经够楚天宸浑身不得劲儿了，眼下还要再来一顶？ “贺夫人，别用你肮脏的思维和眼神，看待云诺。云诺乃是出身书香门第，不会做这种事情。何况，本王出征两年时间，府上的掌权一直都是小贺氏，云诺根本没那个势力，金钱去办这种事情。要办，也只有小贺氏了。” “这……我，王爷……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王妃不该查查吗？”贺夫人一直想为贺雅欣洗白。 见过厚颜无耻，撒泼打赖皮的人，可没见过贺夫人这般的。 要是换成敌国俘虏，楚天宸早就一套酷刑打出去了，也不用这般麻烦，费劲口舌和妇人扯皮了。 欧阳云诺像是一早就有预感，她轻轻拍打楚天宸的肩膀，示意她来应付，“贺夫人，你是在要挟王爷吗？你还有什么资格敢在这里叫嚣，要求王爷为你去证明小贺氏没有去做过这些事儿，而反过来向我泼脏水？你觉得，你有什么底气？” “王妃，话不能这样说。王爷一查，定能有个真相，说不定我家欣儿还真就是被你给迫害，变成这样子的呢。”贺夫人完全没了做人该有的底线和理智。 极其的蛮不讲理，非要把事情给敷衍糊弄过去才甘心。 有的时候，光脚不怕穿鞋的最令人头疼。想要对付这种人，那得要比他们更加没脸没皮。 楚天宸真心不会应付这种妇人，他始终斜靠在椅子上，眉头完全没有舒展过，一手捂着的伤口，整个人显得极其疲倦。 “贺夫人，眼下还能好好说话，给你点脸面，别蹬鼻子上面，颠倒是非黑白啊。在有力的证据面前，你还要坚持你的阴谋论，倒显得你真是小家子气，是个登不上台面的东西。别人识趣，知难而退，你非要仗着你是王爷所谓的岳母，就能胡作非为？”欧阳云诺也渐渐沉不住气了。 贺夫人翻了一个白眼儿，“我只要求一个公道！有什么过分的吗？” “公道啊？”欧阳云诺似乎明白了什么，“好啊。给你公道，我这就立马书信给圣上和王后，让他们一起来审问这个事情，到底是谁有公道啊？再不济，我把王府的大门打开，邀请全城百姓都来观摩，这偷情案，究竟是谁的错。还有，我会把贺老爷一并邀请过来，你看看，如何？”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人还得要点脸皮的。 贺夫人一听，立马不吱声了，她万万没想到欧阳云诺会这样说，并且像是说到做到的人。 她来就是想求得一个宽容，并没有其他过分的要求，可一见到欧阳云诺，她内心始终咽不下这口恶气，嘴巴一张，全由心情走了。 话都说出来了，后悔也没用。 把局面弄到如此僵持，贺夫人内心也不想的啊。 “不说话，我就当贺夫人是默认了。那我这就去安排，到时候是谁丢人，谁心里清楚。我无所谓，连带小贺氏之前私吞王府财物，偷偷转运回娘家补贴一事，也一并说出来，还有大火想杀我灭口，保住她偷吃的秘密一事，也说出来，还有，还有……。” 没等欧阳云诺把有关贺雅欣劣迹斑斑的事情，一一罗列出来完，贺夫人就听不下去了。 “够了，够了！别说了，王妃！我认输，这事儿就这样吧！反正我们贺家，哪里比得过王妃你啊。又是名门出身，又是王上赐婚的正主儿，靠山多着呢。我们就是一个普通商贾，欣儿儿时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也就这样而已。” 欧阳云诺淡漠耸肩，“救命恩人？你这是在拿过去的事情，当鸡毛令箭来绑架王爷，给你一个宽大处理是吗？” ------------ 第99章：还是我来当恶人 心思被揭穿后，贺夫人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反而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这不是王爷该记着的恩情吗？没有我家欣儿当年的守护，王爷能活到现在？” 楚天宸震惊，他完全不知道贺家人原来都是这种心思，表面看上去正经人家，实际上背地里活着像一群水蛭，明里暗地，变着法子，去汲取他身上的血，利用他对贺雅欣的感情。 明明是她们做错了，还要摆出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来。 真是叫人觉得恶心，深深鄙夷着。 “留你们全族一命，已然是本王最大的宽容，贺夫人你未免过于厚颜无耻，没脸没皮，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啊。” 贺夫人一听，目光转向楚天宸，“那，王爷……再宽容一些，此事就此作罢。可好？处决了那浪荡子，让欣儿保全名声，继续留在府上。不作为别的，就单纯活着。” “凭什么？”欧阳云诺已然听不下去，箭步上前就把贺夫人一手给推搡出门外。 “哎？啊啊……。” 贺夫人站不稳脚，跌落下四五级的台阶，咕噜咕噜滚入庭院正中间。 红烛，鸾音，凤天见势，纷纷聚集回来，围在欧阳云诺身边，恶狠狠瞪着慢慢爬起身来的贺夫人。 “你简直就是臭虫一只。当初贺雅欣做陪读丫环入宫的时候，王上所给的赏赐，再到后来成为侧妃所给的一些荣誉，金银珠宝，不都是给你们家的恩情吗？王爷一早就还完了你们家所谓的恩情。”欧阳云诺俯视院中孤立无援的贺夫人。 贺夫人哎哟，哎哟的颤颤巍巍站起来，环视了偌大的院落一眼，除了看戏的侍女以外，没有一个人是站在她这头帮腔的。 “还真是树倒猢狲散啊！你们这群没心没肺的下人，当初我家欣儿受宠的时候，可都是一个个巴结，费力讨好伺候的呢？眼下，我家欣儿失宠了，都不敢出来说话了？啊？都是贱人啊。你们就是欺负我们贺家是乡下来的，是吧！” “贺夫人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任由你嚷嚷。这里是王城，宸王府！不是你那一亩三分地，撒泼打野的地方。”欧阳云诺厉声道。 贺夫人收声，气得鼻孔一张一合，“告诉你，这事儿没完！懂吗？” “对，没完！我会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写出来，然后公布天下，你们贺家就出名了。记得，贺老爷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吧，你旗下还有其他侄子，外孙吧。事儿传开了，谁还敢和你们贺家任何一人结缘呢？”欧阳云诺冷冰冰道。 事关家族生存利益，贺夫人即便是心疼贺雅欣，想为她争取一下，也要仔细权衡前后利弊。 眼见对方没答话，欧阳云诺再道，“贺夫人没必要为了一棵坏掉的树，而让整个家族失去生存的树林。想想吧。” 在此事上面，贺夫人和贺雅欣一点上风都不占，她没有理由继续无理取闹，纠缠下去了。 “欣儿有半点性命之忧，我就算会疯了，死了，要变成厉鬼缠着你！” 贺夫人扔下这句话狠话，一瘸一拐的离开正院。凤天为了防止守门的侍卫，再次就范，也跟着过去了。 待人彻底消失后，欧阳云诺只觉得晦气，吩咐红烛，鸾音，“熏艾，弄点艾草水，把整个院子都给我打扫干净了。晦气的东西。” “是，王妃！” 楚天宸并不是对于妇人的无理取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内心碍于贺雅欣是救命恩人这个身份上，他不得不一步步退让底线，一步步隐忍。 结果，换来是这种撕心裂肺的结果。 他无神瘫坐在椅子上，呼吸轻缓，显得异常疲倦，“云诺，要不是你在。本王当真不知该如何去应付贺夫人这张嘴了。” 欧阳云诺半跪在他身边，一手轻轻搭在他的额头上，有些高热，“我来处理就好，你非要出来凑热闹。好了吧，高热了吧。你成心让我觉得内疚是吗？” 楚天宸也不想，不过也是得意的坏笑，懒散起身，高热的额头碰着欧阳云诺的额头，哈着气儿，“本来就是你的错。本王没错，受了伤还不能落个好待遇？” 欧阳云诺实在是不想搭理他的糊话，“来吧，扶你回屋休息。瞧你又出一身冷汗，刚换好的衣衫啊。” “是衣衫的事儿吗？本王身心难受，你这脸色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呢？”楚天宸挑眉，紧紧盯着欧阳云诺冷淡的侧颜吐槽。 “那是你活该啊。再废话，我一针麻了你。” “好，好，本王不语便是。” 想着缓几天再把此事全面复盘一遍，可又想着贺夫人那副架势，楚天宸也不敢怠慢，忍着伤痛，让凤天吩咐下面的人，把事儿还是查个清清楚楚，写得满满当当一托盘的纸。 望着眼前记录着，贺雅欣在他出征后，所有的生活记录，他就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明明是最信任，最心爱的之人，到头来竟然这是样子的两面派，虚情假意。 先不说夺权，一手遮天蓄意伤害欧阳云诺一事了，光是私吞王府财产，并且暗中转移一事，就很刺痛楚天宸的神经。再看到有关于华十三和贺雅欣秘密来往记录后，他愤恨推开了资料，气鼓鼓的。 “真是……贱人！本王究竟是哪里没有满足到小贺氏，非要这样子背叛本王。” 欧阳云诺端坐在边上，冷冷的，“华十三，本就是吃软饭一等一好手，嘴巴甜会说话，懂得女子的心思，更是懂得女子内心需要的是什么，意外的体贴呢。或许，他的出现正好弥补了你出征在外两年的空缺吧。” 楚天宸用眼白瞪向淡然自若的欧阳云诺，很想责怪她没有及时阻止和纠正，可话到了嘴边，又被打了回去。 “全怪本王了？” 欧阳云诺微微动了动嘴角，“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话整得楚天宸一时无措起来，神情慢慢变成一个孩子的模样，“云诺，本王只会管理军营一事，可对于后院女子一事，还是你来比较好。” ------------ 第100章：滴血认亲吗 “哼！”欧阳云诺一掌拍在茶几上，不怒自威，“还是想让我来当这个恶人，是不是？楚天宸，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吗？” 看着身边的伊人生气了，楚天宸尴尬笑笑，为自己辩解，“本王……。” 话说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就僵硬在原地，呆呆望着欧阳云诺，脑子一片空白。 欧阳云诺懒得理会，继续端着茶喝自己的，“你自己处理，和我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秦御医便哼次哼次的出现了，相对于府内发生的事情，他算是从凤天的嘴里略知一二，“臣见过，王爷，王妃。” 楚天宸应声望去，有些不解，“你怎么来了？本王可没叫你来啊。” “是我，是我叫来的。你这伤，时好时坏的，我不想处理了。”欧阳云诺抢过话。 秦御医点点头，放下药箱上前请示，“王爷，还请掀开衣衫，让老臣看看，是怎么回事。” 楚天宸不肯，侧过身去，“不必了。皮外伤，没必要让你来复查，要复查也得是王妃来。” “王爷，别闹脾气。事关重大，让老臣查验一番，随后再开个药方子。”秦御医好声劝说。 “云诺，你不管管？本王可是要被秦御医给看光了。”楚天宸面向欧阳云诺调侃。 欧阳云诺耸耸肩，直接拜托秦御医，“我出去，秦御医麻烦你了。” 秦御医不语欠了欠身子，便看向楚天宸，再次请求，“王爷，别为难老臣。” 这女人的心，是水泥和万年冰山做的吗？怎么折腾，怎么闹，总是捂不热啊。 楚天宸妥协，挺起腰杆，掀开衣衫露出那半好半坏的伤口，“秦御医，本王记得你懂得骨相是吗？” “学医之人，自然得会摸骨，看相。以小看大，乃是基本操作，这比滴血认亲的法子，好一些。”秦御医半蹲着，为他细细检查伤口，并且清理。 这一清理，才发现伤口总是不好的原因，他有些愕然，望向楚天宸，疑惑起来。 “王爷？你这是……何必呢？伤口本来已然愈合很好，你为何又要弄开？” 楚天宸有点脸红，不好意思着，“知道了，就别多嘴！你懂得本王的意思。” 秦御医似懂非懂，扭头看了一眼欧阳云诺透着虚光的背影，“那也不至于，如此伤害你自己的身体啊。臣治不好，王妃怕是要了老臣的命。” “你懂什么。别管这个了，府上的事情，本王不想和你细说，可你内心也该清楚一二。”楚天宸蓦然态度强硬起来，整理衣衫。 秦御医哎哎两声，“王爷尽管吩咐便是。” “那好。”楚天宸板着脸，对欧阳云诺喊道，“云诺，去西南院把孩子抱过来，本王要现场认亲。” “什么？”欧阳云诺一愣，回身道，“滴血认亲吗？这一招，会不会过于老套。何况，是个血都能相互融在一起。” “没关系，秦御医懂得骨相，让他看一次，就懂了。” 欧阳云诺望向憨厚的秦御医，心想他是王上身边御用的太医，也常年跟着的，想必这医术和摸骨之术不会差，何况这事关王室血脉，应该不会有任何差池。 “行吧，我去给你抱来。” 可怜的孩子，只有在出生和贺雅欣坐月子期间，才被楚天宸抱过，亲过，爱护过。 而如今，只有贺氏一族的人，围在她身边照顾着，吃喝拉撒不用愁，但失去的父爱，那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贺雅欣素雅一身，面无光泽，神情懒散的坐在暖阁上，抱着孩子一遍遍的哄着，贺夫人和赖嬷嬷安安静静坐在大厅上，谁都不乐意说句话，打破如此死寂的氛围。 欧阳云诺光鲜亮丽而来，正好如一道阳光拨开笼罩在西南院的层层乌云。 贺夫人第一个起身，冲上来拦着，“你来干什么？休想从我脸上带走欣儿！” 赖嬷嬷也冲上来，张开双臂道，“王妃，别乱来！” “我来，只是带走孩子的。”欧阳云诺指着屋内的人说。 “什么？！不可以！”贺夫人惊恐大叫，连连后续到暖阁边上，“这孩子，不能给你带走！你想要弄死她吗？她可是我家欣儿的肉。” 贺雅欣单纯动了动眼珠子，下意识把孩子抱紧了一些，“欧阳云诺，害我就算了。别打孩子的主意！她，她是王爷的，这不能质疑！” 欧阳云诺提着裙摆，跨入门槛，气势直逼着赖嬷嬷节节后退，脸上保持浅淡一笑，让人根本看不透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是王爷的意思。我只是前来把孩子抱过去，验一验罢了。” “不！”贺雅欣抱着孩子更紧了，整个人蜷缩在暖阁一个角落，双眸瞪得大大的，神情万分的涣散，“不，我不能给你。这是王爷的孩子，我说是就是！不能给你！” 贺夫人懂得贺雅欣现在的状态，她挺着老身板挡在欧阳云诺眼前，“之前在正院，被你给欺负了。眼下你休想在这里欺负我们！” “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和资格，阻拦我么？”欧阳云诺说着，再往前一步走，俯身凑近贺夫人的老脸，“别不自量力。” 贺夫人注视眼前的人，恼怒说不上一句狠话，只管奋力一推，“滚！别靠近我家欣儿！” 欧阳云诺踉跄后退几步，又如不倒翁一样，反弹回来，“来人，把贺夫人和赖嬷嬷请下去休息。” “是，王妃！” 一声令下，红烛带着几名女侍卫大步闯了进来，几人架着贺夫人，赖嬷嬷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屋内就留下欧阳云诺，贺雅欣两人。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当初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你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吗？”欧阳云诺动作轻缓坐在暖阁边上，自说自话。 贺雅欣此时也从失神状态，恢复过来，“没想过！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能咸鱼翻生！” “算不上是咸鱼。只是……在大火那一刻，我想通了而已。” “想通什么了？我宁愿你害得我小产，也不要变成这副模样！你简直比那些手段狠毒，心如蛇蝎的毒妇还凶残！” ------------ 第101章：两人心生间隙 “多谢你的夸奖！”欧阳云诺羞愧一笑，随后无辜反问一句，“这……对于你来说就凶残了吗？” 贺雅欣看着欧阳云诺一副享受的模样，心底竟然泛起阵阵恶寒，“你，你……太令人恶心了。欧阳云诺，做人做到你这种地步，当真是魔鬼，魔鬼！啊啊。” “我是魔鬼，那是你是什么？当初对我犯下的罪行，那你又是什么呢？”欧阳云诺淡笑反问。 “我好歹也是光明正大的，你，你呢……用这种手段把我给逼疯了，你会得到什么好处？”贺雅欣不顾怀中孩子酣睡，又发狠叫唤起来。 欧阳云诺并未受她的情绪影响，“难道不是你自己把自己变成这样的吗？我只是提供了一个舞台给你而已。你就自己先暴露了自己。我和宣王妃处理你们这种女子的手段不同，宣王妃是权势武力威逼恐吓至上，属于强硬派作风。我……属于绵里藏针，温水煮青蛙的手段。” 相比之下，贺雅欣更习惯宣王妃硬派作风，起码能死得干脆，明明白白，而不是欧阳云诺这种慢慢折磨的类型。 “你果然，才是府上城府最深那个毒妇！杀人诛心啊，你这是要让我怎么活，怎么有脸继续苟活下去？啊！”贺雅欣痛恨大叫，跪在暖阁上。 怀中的孩子，也因此受到惊吓，大哭大闹起来。 “哇啊啊啊，哇啊，哇啊……。” 孩子尽情哭闹的声音，吵得贺雅欣身心更为烦躁，她捂着孩子的嘴，疯癫着，“给我闭嘴，闭嘴！你是个野种，不该活着的。啊，闭嘴啊。吵死了！” “住手！”欧阳云诺心疼孩子，一把抢了回来，孩子已经被捂着，憋气涨红了脸，差点就晕过去了。 “大人之间的恩怨，和孩子有什么关系？你这是要毁灭物证啊！” 贺雅欣哼笑，“物证？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归我管，归我处置，你还回来！她死了，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欧阳云诺，把孩子给我！” 欧阳云诺抱着孩子，慌忙远离暖阁，一边疾步走出房间一边大喊，“疯了，小贺氏疯了！竟然要杀了孩子，疯了！” 贺雅欣眼里只有抱着孩子的欧阳云诺，直愣愣瞪着，眨都不眨一下眼睛，笔挺身子跟僵尸一样，光着脚丫子下了暖阁，伸手追上去，“给我，给我！这是个野种，不该活着！给我！” 屋外的红烛见状，赶忙大步上前，一掌把贺雅欣击晕了，搬运回暖阁安置。 “王妃，你没事吧。” “没事。走吧，晚点再让秦御医过来给她看看。” 欧阳云诺叮嘱一声，便抱着软糯的孩子回到了正院，此时楚天宸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身上的药味也换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楚天宸关心道。 “没什么。和小贺氏闲聊了几句。”欧阳云诺抱着孩子，身上不自觉散发母性的光辉。 楚天宸上前，站在欧阳云诺身边，用手指逗刚恢复正常脸色的孩子，“可爱的是可爱，可惜……不是本王的血脉。” 欧阳云诺冷笑，“秦御医，拜托了。” 秦御医洗干净手，连连默声点头，上前就仔细检查孩子的五官骨相，又看了看四肢比例，随后又对楚天宸一阵摸骨检查，闷闷的嗯了一声。 似乎暗中确定了什么。 楚天宸内心已然知道了答案，可还是觉得最后能有一丝翻转的机会，“秦御医，怎么说？” 秦御医没有胡子，也得要摸着下巴，在意的瞟了欧阳云诺一眼，沉吟良久，才慢慢开口，“孩子，的确和王爷长得不像。摸着骨相，没有丝毫关系。” 最后石锤了。 楚天宸内心残存的一点奢望，还是破灭了。他望着欧阳云诺，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强大的仇恨，“云诺，你哪里是在报复小贺氏，明摆着连本王也一道算计进去了。” 欧阳云诺把孩子交给后面来的奶嬷嬷，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我可没说过，我的仇人只有小贺氏一人。” “为什么！本王宁愿你直白揭发小贺氏，而不是让本王体会到了当父亲的愉悦同时，又受到了打击。” “我觉得这样子挺好。开心吗，快乐吗？一顶绿帽子，戴着你可是飘飘欲仙啊。为了她，你可是亲自给我灌过毒酒的，这个仇，我到死都不会忘记。”欧阳云诺不经意间说漏了嘴。 可这对于现在楚天宸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可能有的事情，“本王什么时候给你灌过毒酒？！” 糟了？怎么把前世死因都说出来了。 欧阳云诺心虚捂着嘴，扭过脸去，强行圆谎，“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小贺氏，可是你的心头肉，心尖宠啊！她说什么，你都会毫不犹豫的去相信，去伤害无辜的我！” “……。” 楚天宸被她的突然发怒气势，给吓到了，“本王不会和你争辩过去的事情。” “因为那都是事实，你无法争辩！楚天宸，你的面子，王府的面子，王室的血脉，我给你保住了。至于小贺氏的问题，你应该很清楚怎么处理。” 说着，欧阳云诺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正院。 好好看似一个温馨的家，就这样被小贺氏的事情，弄得七零八落的。整个王府的气氛，都不对劲儿。 在基于所有事实的基础上，楚天宸最后把怒火发泄在了华十三一人身上，当着贺雅欣的面儿，处决了华十三。 血腥的场面，让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被宠溺坏的贺雅欣，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从死刑场回来，整个人就更加疯疯癫癫的。 满脑子皆是华十三四分五裂的血腥画面。 贺雅欣裹着被子，蜷缩在屋内一角，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念叨，“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救救我，救救我……。” 处死华十三当日，贺夫人没有一同前往，可她也收到了有关华十三私约贺雅欣的证据，还有来自贺老爷的一封家书。 家书虽然没写什么严厉责怪措辞，也没提及和离的事情，但要求她们母女两人，永远不得返回贺家。 就这一句话，让贺夫人感到深深无力。 ------------ 第102章：命短的孩子 “夫人，老爷怎么说？”赖嬷嬷忧愁站在边上问。 贺夫人收起书信，脸色难堪，“还能怎么说。让我们别回去了，丢脸丢到家了。没想到欧阳云诺这个贱人，竟然把这个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捅回贺家去了。” 赖嬷嬷惊讶，“啊？这，让小姐怎么活啊。岂不是要被世人所诟病吗！” 贺夫人也懂得这理，可事情已经做了，并且还发生了，她再怎么厚颜无耻，厚着脸皮去否认过去的一切，倒显得自己蛮不讲理，胡搅蛮擦，刁妇一个。 “还说？要是你能拦得住，能及时阻止欣儿的胡作非为，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啊！”贺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哀怨坐在一边，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受的委屈，她自己眼泪也绷不住。 哗啦啦的流下来，开始后悔。 “我真是后悔，把欣儿送入王城，王宫里头去。真的是……。” “夫人，别自责了。老奴罪过更大，未能替你管教好小姐，任由小姐变成这幅刁蛮任性，盲目自大，贪慕虚荣的模样来。”赖嬷嬷说着，跪下便狠狠打自己的脸。 啪，啪，啪……。 接连打了十几下，直到赖嬷嬷双颊红肿起来，贺夫人才伸手去阻拦，“有用吗？眼下可好，我算是无辜受到牵连，有家不能回。为了保全贺家最后的名声，我和欣儿算是被老爷抛弃了，被流放了！” 赖嬷嬷跪坐在地上，耷拉着肩膀，抿着嘴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好。 好好的荣华富贵日子，竟然会被过成这般。 “整个乡镇，都知道欣儿偷人，还想杀王妃灭口，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了。你觉得欣儿还有什么脸皮，敢继续抛头露面的？我倒是还能和人争辩一二，争辩过后呢？能改变这些事实吗？”贺夫人自说自话，完全不敢对贺雅欣发脾气。 就怕又一次刺激到她！ “夫人，那我们该怎么办呀。”赖嬷嬷问。 贺夫人冷哼，好笑的看着赖嬷嬷，“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王爷让我们活着，就是给我们最大的惩罚了。” 赖嬷嬷低下头，担心看着蜷缩在阴暗角落里头的贺雅欣一眼，“可怜小姐了。” “她有什么可怜的？她但凡有点脑子，有点智商，也不会趁着王爷出征两年干出这种不要脸的勾当来！”贺夫人低嚎着。 正在两人懊恼日后的生活，该如何继续的时候，贺雅欣猛然起身，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言不发就将贺夫人和赖嬷嬷给轰了出去，无情的关上房门，还用桌椅板凳顶着，不想让任何人闯进去。 面对突发的一幕，贺夫人和赖嬷嬷愣了半秒，后赶忙上前拍打紧闭的房门。 “欣儿，开门啊，你你不要干傻事儿啊。欣儿，开门啊，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欣儿，欣儿！” “小姐，小姐，求求你开门。开门啊，不要伤害自己啊。” 任由屋外的人，如何用力敲打房门，如何嘶喊，屋内的贺雅欣不为所动，她痴狂一笑，瞪大眸子，看向一无所知的孩子。 “你为什么还活着？和你爹一起死不好吗？啊？呵呵，你死了，我又是干干净净的侧妃了，你死了，我才能为天宸生下儿子啊。对不对？” “啊啊，呜呜呀呀，哇啊。” 孩子能听懂什么，也看不懂贺雅欣杀心暴露的神态，只觉得娘亲和她做游戏罢了，一直呵呵呵的笑着，摆弄着小脚丫。 贺雅欣轻缓手脚，摸上孩子那新嫩的脖子，“笑啊，你使劲儿的笑，我送你去找你爹，亲爹啊！乖，不疼的啊。” 感受到了危险，孩子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充斥整个西南院，尖锐并且撕心裂肺。 屋外的贺夫人听了，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儿，原地跳脚，“欣儿，欣儿，别干傻事儿啊。孩子是无辜的呀，欣儿，欣儿啊，为娘求求你，清醒点啊。孩子是无辜的呀！啊？欣儿呀！” 眼见里头的声音越来越刺耳，越来越让人烧心挠肺的。 贺夫人的脑海里竟然闪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便是去求助欧阳云诺，想法一出，她先是否认几秒，然而随着屋内的哭喊声又清脆洪亮，慢慢变成了撕裂沙哑。 她一咬牙一跺脚，决定了。 “赖嬷嬷你看着，我去，我去找王妃来。” “哎哎，老奴知道了。”赖嬷嬷点点头，眼神催促。 一边主动远离正院，在后院小筑住下的欧阳云诺，预备收拾行李，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 “王妃，王妃，救命，救命啊！求求你了，只有你能救命了。”贺夫人不顾形象，哭喊气喘吁吁跑进来，跪下的动作干脆利落。 面对贺夫人的真情一跪，欧阳云诺预感大事不妙，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没必要行此大礼，是不是小贺氏出事儿？” 贺夫人先是一怔，后木讷的嗯嗯点头，“快，求求你了。我知道，之前对你有很多不礼貌的地方，但，眼下真的是十万火急啊。王妃。” 欧阳云诺没有犹豫，提起裙摆就冲了出去，还没走出后院小门呢，就被红烛拦下了。 “什么意思？”欧阳云诺不解。 红烛行礼提醒，“王妃，怕不是有诈？你要是去了，受伤的话，属下不好向王爷交代！” 欧阳云诺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能处理得来。你去找王爷回来。” “王妃？”红烛疑惑，“为何？王爷应该不想听到任何有关小贺氏的事情啊。” “让你去就去，别耽误了。”欧阳云诺厉声催促，就和贺夫人小碎步赶往西南院。 后院到西南院的距离，也不算的远，但这路程终究是折磨人的。 十几分钟，欧阳云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赶到了西南院，看着赖嬷嬷哭着跪坐在地上，用手一遍遍拍打紧闭门框，“小姐，小姐求求你开门啊。放过小小姐吧，啊？” 听到这话，贺夫人已然预感到还是来晚了，哎呀一声，拍打自己大腿，跌坐在地上。 欧阳云诺觉得还能抢救，一脚，两脚，踹开了被桌椅板凳顶住的房门，爬上横倒的桌子，入了屋内。 贺雅欣双眼空洞，眼泪满脸，傻笑呵呵的，时不时抽动肩膀，怀中的孩子看上去睡得很安详，一丝生气都没有。 “虎毒不食子，你倒是下得去手啊！” ------------ 第103章：无人声援 欧阳云诺赶忙把毫无生气的孩子，给抢了回来，身子还有余温，还是柔软的，看样子刚断气没多久，还能抢救回来。 贺雅欣惊恐望着欧阳云诺，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她该死！她死了，就是死无对证，我依旧是干净的，没有背叛天宸哥，我依旧是王府的侧妃，天宸哥最疼爱的那个人！放手，欧阳云诺！” 欧阳云诺抱着孩子，一路小跑来到宽敞明亮的大厅上，把孩子安置在桌子上，紧急救治。 贺夫人，赖嬷嬷先后看到这一幕，错愕不已。 “哎呀，怎么会这样啊。哎呀呀，造孽啊，造孽啊……啊啊啊，我那可怜的外孙女啊。”贺夫人坐在地上，嗓子眼儿如开了扩音器一样，哭喊得特别的大声。 欧阳云诺一面心肺复苏，一面对着小孩子稚嫩小嘴送气，还得在意身后处于疯癫状态的贺雅欣。 “别哭了，快去把我的针灸包拿来啊。快去啊！贺夫人！” 贺夫人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里，根本听不到，一边的赖嬷嬷夹在中间，前后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听谁的，呆在原地。 看着周围乱成一片，欧阳云诺始终没有停下抢救动作，贺雅欣眼睁睁瞪着，呼吸急促，咽喉处发出类似野兽发狂的声音。 “我叫你住手，听到没有！欧阳云诺，你又在这里假惺惺的干什么啊？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啊？是你逼我的！就不要救了！住手！” “孩子终归是无辜的，她是你的罪过，你得要对她负责到底，她的存在是时刻提醒你和华十三的一夜承欢啊！”欧阳云诺说着，扭头看了贺雅欣一眼。 贺雅欣心底很是害怕，已经死亡的孩子，突然哇啊哭出声音来。 “哇啊！我不会让你继续破坏我的计划，不会让你继续破坏我该有的生活，哇啊啊……都给我去死吧。” 蓦然，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欧阳云诺的脖子，要不是为了抢救孩子，欧阳云诺定然还击，可她不敢停下，即便是被贺雅欣掐着喘不上气儿，脖子，脸，脑子都是充血的通红，也不愿意还击。 “死，死，死都给我！你和她一起死。啊！” 在这短短几分钟时间里，欧阳云诺的意识渐渐模糊，眼白时不时翻出来，双手慢慢远离了，开始有些血色恢复的孩子之身，“放，放……手！” “不可能。这次，是我赢了。欧阳云诺！” “小贺氏……。” 看着欧阳云诺在自己眼前翻了白眼儿，身子逐渐瘫软下去，没了气息。贺雅欣就越是兴奋，兴奋到忽略了楚天宸神色匆忙赶到的画面。 这才出门几个时辰啊，府内又开始不安生了。 “小贺氏，住手！”楚天宸大喝一声，三步两步冲进屋内，一把推开了贺雅欣，将失去意识欧阳云诺单手抱入怀中，“你这是在耍羊癫风吗？” “啊？”贺雅欣被推翻在地，撞到了不少椅子，她疼着，哭着，“天宸哥，我好疼啊。” 楚天宸鄙夷瞪了贺雅欣一眼，就护着欧阳云诺，“醒醒？云诺，醒醒？喂！别吓唬本王啊。” 意识离家出走期间，欧阳云诺心里还惦记着孩子，大约几秒后，她诈尸起身，尽管眼前昏花，手脚无力，她还是一个劲儿向桌子上扑去。 “孩子，孩子……针灸包呢，怎么还没拿来啊。” 楚天宸疑惑望着忙碌的欧阳云诺身影，视线再看望桌子上摆放那一具弱小，冰冷的尸体，顿时觉得眼睛刺疼，心底某种黑暗物质，像是解开了封印，一怒冲天。 “谁？干的！啊！” 震耳欲聋的呵斥，让在场所有人不自觉捂着嘴，压低哭泣的声音。 唯独欧阳云诺不受任何影响，还重复之前的抢救措施，可任由她如何挽救，那弱小，可怜，还未能看大好世界一眼的孩子，永久安眠了。 原来还勉强留下的体温，彻底在欧阳云诺的手指缝隙间溜走了。 孩子，死了，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贺雅欣挣扎从椅子堆里起身，察觉到孩子真的死了，她又开心大笑，没一会儿又哭着很伤心，颠倒黑白，控诉欧阳云诺所作所为。 “天宸哥，是王妃，王妃……一切都是王妃做的！欣儿想过阻止，但是未能成功呀。天宸哥。” 面对她一再诬陷，楚天宸不会再相信了，他相信他自己的眼睛，以及刚刚发生的一幕。 “别再自欺欺人了。小贺氏！你犯下的错，何必要殃及无辜的孩子。本王并不打算牵连这孩子，还打算让云诺来抚养，你倒好啊！” 贺雅欣抿嘴摇摇头，“不，不要！天宸哥，你听我说，听我说，真的是王妃要杀了孩子的，是她，是她。娘，你说是不是啊。” 贺夫人抹掉眼泪，十分为难，因为她很想帮腔，奈何欧阳云诺是真心救人，要是帮了贺雅欣指鹿为马，良心上定是过意不去的，要是不出声，贺雅欣定会认为她这个做娘的，胳膊肘往外拐！ 欧阳云诺很是清楚贺夫人那纠结，犹豫不决的神态，抢先说话，“小贺氏得了失心疯，你还打算帮着她说话吗？贺夫人！” 贺夫人羞愧低下头，不敢和贺雅欣有丝毫的眼神接触，交流。 “欣儿，你病了。” 贺雅欣诧异，她想不到母亲竟然不帮她了，“娘，你宁愿帮着外人来欺负我，也不愿意帮我说话吗？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呀，明明就是王妃，是王妃抢走孩子，想要掐死的啊。我才，才都和王妃动手。” 注视屋内，那狼狈，疯癫，毫无形象的贺雅欣，贺夫人心疼难以呼吸，她摇摇头，“欣儿，算了。你好好的，娘在你身边陪着你啊。” “不是！”贺雅欣一再否认，一再强调着，“娘，我没有疯了。是你们疯了，才对！这孩子，这孩子不是我生的。是王妃硬塞给我的！我要给天宸生孩子的！” 不用细细追问，楚天宸内心也清楚事情全部经过了。 他甩着黑脸，“贺夫人，本王再允许你们在府上住几日，等到小贺氏病情稳定了，再前去宝香庙闭门思过！” ------------ 第104章：我们分开吧 贺夫人默声点头，联合赖嬷嬷入屋，架着贺雅欣往内屋走去。 贺雅欣挣扎，大喊大叫，“放开我，我没病，我没疯！天宸哥，救我呀！哇啊，放开我……。” 知道欧阳云诺身心俱疲，暗自伤心离开西南院前，贺雅欣怒嚎的声音没有停止过。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双手间走掉了，欧阳云诺忍不住在半路上抽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刮子，怒骂自己，“该死！” 楚天宸紧跟其后，瞧见了，大步冲上前去，紧紧握住欧阳云诺的双手安慰，“云诺，你已经尽力了。不能怪你啊。” 说是如此，可欧阳云诺算计了一切，唯独忽略了贺雅欣是狗急跳墙，连孩子都能下得去手。她还想着，贺雅欣去闭门思过的时候，自己抚养呢，也就省了生育之苦。 心里一遍遍责骂自己，脑海里一次次回放孩子走得安详的画面。 欧阳云诺眼眶猛然湿润，火辣辣的红了起来，珍珠般的眼泪，和倾盆大雨一样，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 楚天宸赫然一惊，轻叹浅笑，把欧阳云诺搂入怀中，让自己宽厚结实的胸膛，成为她尽情发泄的地方。 一手抚摸着欧阳云诺的头，一边低声安抚。 “想哭，就哭出来吧。本王不会责怪你，毕竟是小贺氏疯了，才会如此的。” 欧阳云诺只感觉泪眼吧嗒吧嗒落下来，嗓子像是被夹子夹住了一样，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挤出一丝声音，“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了孩子。这，孩子长得多可爱。虽然不是你的骨血，但真的可爱。我，我……。” 说起这事儿，楚天宸这心里老感觉刺痛刺痛的，“本王不怪你，你太过于自责。算是这孩子福气少罢了。” 一听这话，欧阳云诺哭得肩膀少有的剧烈抖动，她不停抹着眼泪，直到眼角抹红了，也无法抹干净泪水，她扬起水汪汪，楚楚可怜的脸，一抽一搭，声音软糯叽叽，鼻音厚重。 “楚天宸，我，我，是不是杀人了？” 如此有着前后强烈反差模样的欧阳云诺，直接戳中了楚天宸的心田上，灵魂受到了暴击。 这女人，真的是狐狸变得吗？为何能有这种如此令人招架不住的变化和模样啊。 天啊，好心疼，又好可爱！ 楚天宸这心要融化了，明明之前还真记恨她对贺雅欣的所作所为，明明怨恨她一招复仇，也把他给算计在里头了，明明心里还有气在的。 “不算。你双手是干净的，没有沾染一丝红血！” “可我，没能把孩子救回来！我不想的啊。”欧阳云诺捂着脸，深深埋进楚天宸的怀里。 楚天宸轻轻拍打欧阳云诺的肩膀，好一会儿后，小声询问，“还能走吗？不能的话，本王背你回去。正院，还是后院小筑？” “后院吧。正院，我怕是没资格住了。”欧阳云诺梗咽回应。 回到后院小筑，时间不早不晚，能看到小屋子里有些散乱，包袱，箱子都打开的。 鸾音还在一边把东西往箱子里头装去，她抬眼瞧见这两人一起来了，识趣起身，礼貌招呼一声，就小跑出来了。 楚天宸把欧阳云诺轻轻放下，环视屋内的凌乱，有些不安，“你，打算走？” 欧阳云诺用力吸了一鼻子鼻涕，“嗯。我觉得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关于此事，我无话可说，没有辩解。至于你的想法，我不知道。” “没必要吧。小贺氏一事，也算是她咎由自取，本王气愤的是，你为何不及时阻止，还任由其发展，到了最后连本王也一起算计了。”楚天宸用脚扣来一张凳子坐下。 “有必要啊。小贺氏，你的青梅竹马，你的救命恩人，被我这样一弄。你生气，怨恨我是正常的。分开一段时间，都冷静想想。没关系的，我会主动准备和离的手续，不会让外面的人说你一句不是，都是我管理王府无方，才导致小贺氏的事情发生。让你蒙羞了。” 楚天宸压根没想过两人要分开一段时间住。 “本王说了，没必要就是没必要！于情于理，你都做得很好了。王府的烂摊子，你就不管，扔给本王了是吗！” 欧阳云诺红眼，看了楚天宸一眼，很快又收了回来，“已经都给你收拾好了，我走后，郝管家会接管，运行王府一切。日常不会改变的。” “欧阳云诺！”楚天宸怒嚎一声，傲娇瞪着她，“你把本王的生活搅乱了，现在又想不负责任的逃走，是个什么意思？” “我没有搅乱你的生活。也没有逃走，只是觉得你我需要时间都冷静一下吧。想想，还有必要继续吗？”欧阳云诺虽说小脸哭得水汪汪的，但神态还是恢复过往哭丧模样。 楚天宸气不过，“本王不准你走！府上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能带走！” “要不要这样子霸道无理！” “以前是你对本王霸道嚣张，还不允许本王以礼相待，以牙还牙？” “可是我不想待着！”欧阳云诺显得委屈。 毕竟这段时间，府上发生了太多大起大落，让她情绪近乎崩溃的事情了，累了。不想再看到楚天宸这张脸，更加不想去想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光是应付贺雅欣一事，欧阳云诺算是用上了全部力气和心思，如今已经报仇了，也就觉得没什么可留恋的。 反正日子过到最后，她也躲不过可能会被楚天宸亲手灌毒酒的命运。 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分开各过各的好了。 楚天宸听出欧阳云诺话语中的委屈，隐忍，还有不信任，“给本王一个重新认识你的机会，也不行吗？” 欧阳云诺有些惊讶，然后苦笑了一会儿，“我不想认识你啊。” 如此决绝的话说出来，楚天宸眉头不安分抽动了一下，后选择没听见，岔开话题，“脖子上的爪痕，得要上药，不然会留下疤痕的。药箱在哪里？” 不等欧阳云诺拒绝，楚天宸就自顾自在各大箱子里翻了起来。 ------------ 第105章：护身玉佩的真相 翻找着，翻找着。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原来是楚天宸在翻找过程中不慎碰掉了一个破旧的小锦盒，当他伸手去捡起的时候，欧阳云诺也同一时间伸手了过去，这东西似乎对她很重要。 两人的手，轻微触碰了一下。 “这是个什么东西？都那么破旧了，为何还留着么？”楚天宸抢先一步把锦盒捡起来，紧握着。 欧阳云诺少有生气，“把东西还给我！其他东西我可以留下，唯独这个不能留给你！” 很重要吗？莫不是又是什么娘亲的遗物之一？ 楚天宸内心打鼓，可看她那副紧张的神情，又不感觉不像是什么遗物，反而像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他不免好奇心作祟。 “听你这语气，这破烂玩意儿，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啊！” 欧阳云诺没有否认，而是一再重复，“东西还我！这对于你来说不重要！” “都在这种地步了，就不能明摆着和本王说着这是什么吗？不成，连你一早也背叛了本王？是哪个浪荡子给你的定情信物呢？”楚天宸不知为何会喊出这句话。 “你在……说什么胡话？”欧阳云诺难以置信，他竟然会这样子想。 楚天宸愤恨极了，“若不是，那就扔了！留着干什么，本王会给你最好的东西。” “不行！算我求你，跪下求你，也行。这东西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那我是一辈子无法抵消的罪孽！”欧阳云诺说着，便毫不犹豫的跪下了。 为了这个破旧的锦盒，欧阳云诺竟然低下了她那高贵的头颅，放下她所有的伪装铠甲，低声下气的。 她的这一跪，这一卑微的模样，恍惚间让楚天宸又像是回到了过去一样。 内心的怒气，嫉妒，重重叠加在一起，他面目狰狞，大力呼吸，整个人都在颤抖。 “欧阳云诺！你也背叛了本王，还装得一副正义凛然，刚直不阿的模样。哼，呵呵！本王要看看这破东西里装的是什么！让你这般不惜尊严向本王再次下跪，低声下气的！” “别……。” 话还是说晚了，楚天宸单手暴力捏碎了破旧的锦盒，啪咔！ 锦盒顷刻四分五裂，一件小巧的玉雕护身符露脸出来，成色圆润，却毫无光泽，上面雕刻的麒麟，做工精细，并且十分灵动可爱，透着几分俏皮。 十分适合少年佩戴。 而那五彩挂绳也是颜色陈旧，微微发黄发黑，发黑的部分像是十几年前干涸的血迹。 欧阳云诺望着楚天宸手里捏着的护身符，无奈轻叹一声，过去尘封的痛苦记忆再次席卷而来，她揉着额头，烦躁得想找个地洞躲进屋，想要逃避脑海中时不时回荡的声音。 楚天宸端详手里的护身符，狰狞的面目，瞬间煞白惊愕起来，他反复端详，仔细揉搓上面沾染的尘土，内心疑惑，这不是他当年遇险交给小贺氏求助用的信物？怎么会在欧阳云诺这里？ 他狐疑望向神情不大对劲的欧阳云诺，轻缓声音问，“这东西，你从小贺氏手里抢来的？还是……。” 欧阳云诺闻声，身子不受控制抽搐了一下，满脸愧疚道，“这是我的东西，一个未能完成约定的信物，一个让我无法抹去自身罪孽的东西。” “什么意思？说清楚，本王不想听你废话。”楚天宸举着手里的护身符，怼到欧阳云诺脸上不耐烦。 看着眼前的护身符，欧阳云诺当真是不想回忆，可要是不说，楚天宸又要自以为是的抽风了。 “简单来说，当年爹爹跟随还是王爷的先王，微服出巡，半路偶遇刺客伏击，有个小王爷逃跑路上走散了，所有人都出动找寻，也包括当时的我。找了很久，在一处小林子坑洼处，找到那个小王爷，腿受了伤，流血，我给他包扎，想背着他一起返回临时住所，不料刺客寻着血迹找了过来，我便脱下小王爷衣衫，伪装成小王爷，拿着护身符玉佩引开刺客……。” 听着欧阳云诺的概述，楚天宸隐隐约约回想起了什么。 可他的记忆中断在欧阳云诺离开，开始于小贺氏的出现，所以这中间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想着引开刺客这一句，楚天宸有些惊诧。 “然后？你引开刺客？然后呢？为什么，没有亲自来寻，而是让别人抢了？是巧合吗？” 欧阳云诺长叹一声，双手紧紧搂着肩膀，眼里忽然一黑，浮现出当年那几个刺客猥琐，邪恶的嘴脸，蜷缩双腿，整个人都在恐惧，声音变了。 “一定要对我这样残忍吗？引开刺客没多久，我就被抓住了，被发现不是小王爷后……衣衫没了，十几双沾染黑血的手，毫不客气在我身上，在我身上……。” 听到这里，楚天宸大概清楚被抓住后，欧阳云诺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顿时抱歉一脸，上前想哄着欧阳云诺，却被她反手推开了，她一脸空洞，毫无可恋，任人宰割的状态，深深刺痛了楚。 “别过来！都别过来！我会咬舌自尽的！都别碰我……滚！”欧阳云诺此刻完全陷入了过往痛苦记忆。 楚天宸不顾三七二一，还是把处于惊恐不能自拔的欧阳云诺，搂入怀中，一声声诚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本王不知道！不是故意让你想起来的。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啊，别过来，别过来……。” “云诺，已经没事了。没人伤害你的啊，没有人。本王在呢，啊？嘘！” 楚天宸一想到那个时候，还是鲜花初开的欧阳云诺，为了救他，为了救他，落入刺客之手，还被欺负了，也不肯说出他的下落。 这心啊，像是已然晾得半干的毛巾，使劲儿拧巴在一起，挤出残留那一丝的血。 他就差点没能喘上气儿，咽喉发紧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云诺是渐渐安静了，可身体仍旧止不住颤抖，脸色惨白，浑身一阵比一阵冰冷无比。 楚天宸低头望着怀中人，怎么呼喊都唤不回意识，怎么揉搓她的身子，都无法给她暖和回来。 情急之下，他只能动情的亲了上去，希望这一招有用吧。 ------------ 第106章：两不欢 这一招，果然是有用的。 感受到唇上的柔软和那一股炙热，欧阳云诺被黑色笼罩的双眸，慢慢恢复了明朗，嗅着楚天宸身上的香气，她那混沌的思绪和慌乱不堪的灵魂，得到了最后的安定。 稳定下来，恢复理智后。 欧阳云诺毫不留情给了楚天宸一耳刮子，“登徒浪子！乘人之危！” 被甩了一耳刮子，楚天宸并未生气，反而是高兴，还有点羞涩，“本王救了你，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呀！” 欧阳云诺抿着嘴，深呼吸一会儿，重新整理自己的失态，“该说我都说了。东西还给我！我不知道，在那儿之后有没有人去救他，爹也没和我说过后续的事情。所以……我感觉是我当时的自以为是，害了那个小王爷。” 楚天宸对此噗呲一笑，笑了没多久，他又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猛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个错误了十年的问题。 “先别走，在这里等本王回来。知道吗？” 欧阳云诺不明其意，“不打算把东西还给我了是吗？” 楚天宸握着失而复得的护身玉佩，温柔对她说，“算是物归原主，为什么还要拿回去呢？” “物归原主？到头来，你还是觉得这东西是我抢了别人的吗？”欧阳云诺误解。 楚天宸笑着摇头，不作任何多余的解释，答非所问要求，“并没有。有些事情本王需要求证一下。很快就回来，一定要等本王回来啊。” “不懂你在想什么。”欧阳云诺倒吸一口气，不愿搭理。 楚天宸下意识以为她答应了他的要求，不会走。就放心，昂首阔步，大步流星，急匆匆往西南院赶过去，求证当年一事。 贺夫人万万没想到，楚天宸又回来了，脸上是又惊又喜，可半秒后她又忐忑不安。 “王爷，这是怎么了？欣儿，已经安睡下了。没有继续吵闹，孩子的尸体也让郝管家带走安置了。” 楚天宸瞥了怯弱的贺夫人一人，站在灰冷的大厅上，质问，“本王问你，小贺氏当年可有把一件重要信物交给你保管呢？” 什么信物？有这东西？ 贺夫人睁大眼睛，扑闪了几秒，完全不敢作答。在脑海里思量，斟酌前后局势利害关系后，才慢悠悠开口。 “这事儿得要问问欣儿才知道？民妇，从未过问此事。” “是吗？可小贺氏说过，如此重要信物并未随身携带，而是交给贺夫人你来保管的。”楚天宸一再试探。 贺夫人僵在原地，一直傻笑，敷衍一二，“这……兴许是有吧。但民妇没有任何印象了？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信物呢？让王爷这般焦急找寻的。” 看着对方的表现，楚天宸心里彻底搞清楚当年的事情，不再对欧阳云诺有所任何的质疑和彷徨。 欧阳云诺才是他当年真正的救命恩人，而贺雅欣却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他，而他也是同一时间睁眼，误认为贺雅欣是欧阳云诺，完全忘记了验证信物一事。 错爱了贺雅欣，错宠溺了贺雅欣，错把贺雅欣当成是救命恩人，对其宠溺无度，恩爱有加，言听计从，去深深伤害了欧阳云诺。 难怪，在欧阳云诺盛典从天而降搭救他的那一刻，心底有着莫名的触动。 一想到过去种种，楚天宸恨不得给自己十大酷刑算了，他本来是疾步离开西南院的，可走着走着，便成了跑起来。 内心一遍遍默念着，云诺别走，云诺别走……。 当楚天宸气喘吁吁回到小筑时候，屋内仍旧是满地狼藉，所有行李都原封不动着，红烛抱歉的站在客厅内。 “云诺呢？” 红烛颔首低眉，纠结道，“王妃……她……走了。属下无能，没能拦得住王妃。” “走了？为什么！明明说好等本王回来的呀！”楚天宸懊悔极了，看着周围散乱的行李，“她带走了什么？” 红烛轻声回答，“王妃什么都没带走！就带走了鸾音，仅此而已。” “那你呢？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不跟着云诺走啊。”楚天宸不解。 不是红烛不想跟着，而是欧阳云诺坚决不让她跟着呀。 红烛不好意思解释道，“王妃说属下是王爷派过来保护的，也是王爷的人，是王爷的东西，她没有资格带走，便让属下留下了。” 楚天宸抓狂原地转悠两圈，对自己狠狠打两拳头，“该死！本王怎么会说那句话呢？你要是跟着，就能告诉本王云诺去了哪里啦！啧！啊，本王还真是……。” “王爷，息怒啊！你这一拳头，能打死普通人了，何况是对着自己呢？息怒。”红烛慌了，跪地劝说。 明明自己该喜欢，该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而他却误会了，错把她人当成是她来爱。 眼下终于真相大白了，人又被他自己给气走了。 楚天宸急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别跪了，赶紧起来，随着本王出去寻人啊！” “啊？”红烛一愣，还以为这两人要分开了呢，结果来这一招，“是，属下这就去，这就去……。” 其实欧阳云诺离开王府，能去的地方并不多，要么回欧阳府，要么去找玉司教，再多的地方，楚天宸当真是想不出来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欧阳云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 所以他想到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可结果是无功而返呀。 反而还让玉司教给臭骂，拿着乐器给轰了出来，至于欧阳府也没有欧阳云诺相关信息，毕竟苏晓柔从来没在意过她，又怎么去清楚她的去向？ 正午时分找到深更半夜，楚天宸简直把整个王城里里外外都翻了几翻，还不惜借用了骑兵营，暗卫所的人，动静不免大了一些。 让不少人误以为要打仗了，或者是王城内出现了敌国刺客，细作了呢。 人心惶惶了好几日。 无论城内，宸王府内是个什么情况，欧阳云诺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 她出了王府后，就悄然前往自家书院躲了起来，起码在书院这里，还能看看山水，听听鸟鸣，虫鸣，闻闻花香，修身养性。 不过这种事，终究是隐瞒不了太久。 欧阳景逸从外人嘴里，多少知道了点内幕，他上完大课，就提着茶点来到了欧阳云诺房间。 两父女，依靠山川瀑布的阳台，坐着喝茶。 ------------ 第107章：走，回娘家去 看着欧阳景逸那副欲言又止，时不时叹息的神态，欧阳云诺主动放下茶杯，挑起话头。 “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很恶毒？很没有教养，有失你的风范啊。” 欧阳景逸怔了怔，努力克制自己，轻轻放下茶杯，“这种事情，你想让老夫怎么评价？事情你都做了，还做得这般干净利落，事后外人谈论起来，没有一句是说你的坏话。还真是……说你心思缜密，还是该说你做事还有点脑子？” 欧阳云诺直勾勾盯着欧阳景逸，从他那滔滔不绝讲述的神情上，她没有看出半点关心和心疼，反而是一股隐忍的怨气。 结果还是让她这个老父亲丢脸了吧。 “为何不站在我的角度，去看待这个事情？就因为我是欧阳吗？” “这……。”欧阳景逸顿时语塞，半晌后再道，“这能一样吗？纵使小贺氏有错在先，伤了你，让王爷负了你，可在私约男子，霍乱王族血脉的事情上，你一早就有预见性，不阻止，反而还助纣为孽？又弄得一疯两死！你良心可安？” 欧阳云诺猛然吸一口寒气，“所以，娘就是这样被气死的。你也没办法严厉处理二娘是吗！直到娘被气死后，你依然觉得二娘能迷途知返，改了性子？” 提及过往陈年旧事，欧阳景逸再也绷不住了，起身一甩袖子，掀翻了无辜的茶具，“老夫现在说的是你，不是老夫！” 瞄了一眼满地的茶具碎片，欧阳云诺依旧保持平淡，“娘在话，一定会为我说话，会为我讨回公道。绝对不让这事情发酵到今日，让我自己去动手解救自己。” “老夫也担心你，心疼你在王府那些年的遭遇，可……为何不直接和老夫说？老夫亲自下场帮你教训这个小贺氏，反而要让你自己的手染上一条无辜的生命呢。”欧阳景逸气愤。 欧阳云诺冷笑，“马后炮！去年王府失火夜，我死里逃生出来，回家里暂住休养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来这一点？反而却是乐意向着二娘，冷落我，孤立我。” 知道翻旧账这种事情，是女子的天赋。 欧阳景逸即便是有十张嘴，都说不过在理的欧阳云诺，他认输点点头，抬手示意先冷静一下，“能不能不要提及你二娘的事儿。现在重点是你啊。” “我怎么了？我很好呀。这事儿，我做了就不会后悔的。至于王爷那边，我无所谓。” “什么叫无所谓！你可是圣上赐婚的啊，平日里小打小闹就算了，眼下你这是离家出走施加压力给宸王啊。同时，也考虑过我们欧阳家没有？”欧阳景逸失色大叫。 对此，欧阳云诺有自己的应对想法，“不用爹你出面，我亲自书写和离书，把事情原委都写清楚了。我是不配当这个王妃，让王上，宸王另寻吧。” 欧阳景逸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因为她的脾性和她母亲一模一样，倔得很。 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就要做到，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和死活。 “胡闹！这事儿，还轮不到你来说。” “那你这过来，是想要什么答案吗？是想让我说什么呀？”欧阳云诺搞不懂了，也站了起来，“试问我做的还不够吗？已经保全了面子，还想让我怎样？放过？凭什么，凭什么我要顾及所有人感受，让自己难受？你们算老几？” 欧阳景逸惊愕注视欧阳云诺，察觉她神情有些不理智，连忙服软，“好。老夫不说了，不说便是。这事儿，捅破天了，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这就不让说了？承认是你们错了，有那么难吗？ “又觉得是我错了，对吗！就因为我是欧阳，要做一个良好的表率，凡事都得要谦虚，谦让，不显山不显水，知书达理，容忍别人在我的头上肆意撒泼，扣屎盆子是吗？弟弟，妹妹有个问题，你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算账，从来不听我的解释，娘在不会让我这样活着的。”欧阳云诺的情绪打开了，就收不住了。 毕竟她对欧阳景逸这个爹，是有很大的怨念和意见呢。 欧阳景逸听说，知道欧阳云诺在王府的遭遇，那也只是听说，从未真正意识到，见识到这些伤害对欧阳云诺有多么的致命。 毕竟他是教学的老先生，读了一辈子的书，让他觉得就该这样，总是没错的。 然而，他觉得的事情，只是适用于男子身上，对于女子而言，就是束缚了。 “若不是这样，你怎么会有这般好的名声在外面？” “放屁！那些名声是你想要的，是你想要享受的追捧，不是我！我因为这个，因为想讨你的喜欢和在意，我就算是差点死了，也不愿意吭一声，说过半点二娘不是！结果呢？换来的是什么。你告诉我！爹！” 最后这一声，是包含欧阳云诺这前半生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疑问，所有的不甘。 听着这一声呼喊，欧阳景逸灵魂仿佛受到了冲击，他蓦然意识到，欧阳云诺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大女儿，而不是应付外界的工具。 她也是他的孩子之一。 顷刻心底封印的无限愧疚，像是趵突泉一样，喷涌不断。 内心一阵酸麻，酸麻，脑海里浮现出欧阳云诺母亲临走前对他的叮嘱。 而他这十几年，没有一次是做到的。 欧阳景逸长长呼口气，重新正视欧阳云诺，发现她简直就是她母亲的分身，“别赖在书院住了。回家吧。冷静一段时间，再来商量此时该如何处理。” 欧阳云诺愣了愣，收拾情绪问，“我还有家可回吗？” “怎么会没有？家里一直保留你的屋子，留有你一份天地在。”欧阳景逸深沉道。 “我能相信你的话吗？爹！” 就依照苏晓柔的性子，怎么还可能保留她的屋子呢。 欧阳景逸明白欧阳云诺在担心，忧虑什么，他咂了咂嘴，打包票着，“你的屋子没了，可是你娘的院子还保留着。老夫一直没让苏晓柔去碰。正好，收拾收拾你住进去，算是回家了。” ------------ 第108章：重新追求 和离书这种东西，欧阳云诺可不是说说的。 当真手写了一份，命人送入了宫中，送到了楚敖麟的手里。 洋洋洒洒写满一张纸，里面虽然是把事情原委都写清楚了，也写了有关于欧阳云诺自身管理不当的一些问题，但从这慷锵有力的笔迹，乃至字里行间里，都透着厚重的怨念和多年的委屈。 楚敖麟甚是生气，“瞧瞧，你把一个多好的姑娘，弄成这样？到头来还要为你来说话，为那小贺氏说话！四弟，你究竟做了什么，如此伤害云诺的心？” 审阅手里的和离书，楚天宸笑不出来，而是把东西往边上扔去，大方承认错误，“王兄，此事错在臣弟。是臣弟错了。但……不会和离的！” “你以为朕想看你们分开？”楚敖麟气得头疼，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单手撑着胀痛的脑袋，“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弄的。当初就和你说过，不要连小贺氏一起娶了，你偏偏不听。好了，这下好了，皆大欢喜有没有？你开心吗？” 楚天宸已然懊悔，还要受楚敖麟的冷嘲热讽，“王兄，能不能不要落井下石了？臣弟，真是后悔死了。” “后悔有用吗？把人家伤的多深啊？简直就是辜负了人家当初对你的一片恩情！你也是让我们王族背负上一个忘恩负义，得寸进尺的名声。” “臣弟，怎么知道啊。你们当初谁都没人和臣弟说，云诺就是，就是……当年救臣弟的人啊。这，才误会了。” 此话一出，楚敖麟一愣，满脸问号，“等等，你说什么？你不是报复先王的赐婚，才要娶小贺氏的吗？” 楚天宸无辜摇摇头，“并不是啊！臣弟以为小贺氏才是那个救命恩人，才硬要娶的，谁知道她居然在骗臣弟。” “你原来不知道啊！”楚敖麟惊讶。 “事后，你们也没和臣弟说啊。臣弟就以为巧合出现在身边的小贺氏，就是欧阳云诺呀！这误会了十几年，才变成了今日这般境地。”楚天宸大声抗议。 回忆当年，情况也是混乱，楚敖麟闷哼一声。 “当年把你解救回来，重伤昏迷，你一直拽着小贺氏衣衫不放手，一旦放开了你就哭闹，不肯治病。没办法，父王就先留下了小贺氏，让她照顾重病的你。谁知道，你醒来后就不分一二，央求父王带着小贺氏入宫，给你做伴读女童的。父王，拗不过先答应了。也就没和你说是谁救了你，以为你清楚呢。” 楚天宸听后，不好意思挠挠头，反向责怪，“那……长大一些，王兄也不来纠正臣弟。害的臣弟错爱了人。” “现在反过来怪朕了？”楚敖麟不屑翻了一个大白眼儿，指着他继续道，“想过啊。可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小贺氏灌了什么迷魂汤，眼里心里就只有她一人，对她可是至高无上的宠溺啊。父王看在眼里，也想过不要这个赐婚了，奈何云诺品性极好，也是各国王族争相求取回国当太子妃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父王还是赐婚给了臣弟，对不对？”楚天宸抢下话。 楚敖麟嗯嗯的点头，万万没想到小贺氏会如此重伤欧阳云诺，还教唆楚天宸去伤害，把宸王府的日子过得和市井一般杂乱。 “现在知道了？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楚天宸抿嘴低头，“王兄，这事儿不能答应啊。就当作没收到，可好？” “谁乐意啊。欧阳云诺的名声可传在外，不少小国都盯着她呢？只要她恢复单身，不管有没有破身，都会抢着来求。你应该明白朕话中含义。她可是欧阳景逸的女儿呀，学识，见识，军事，都是能压男子一头的。她要是去了他国做和亲郡主……。”楚敖麟故意停顿，看着楚天宸的反应。 楚天宸灰蒙的眸子，突然跟百瓦灯泡一样闪亮一起，“臣弟明白的。这就去把人请回王府来。” “哎哎，等等！”楚敖麟上前抓住楚天宸，“你傻啊！云诺正气头上呢，你现在去了，人家会答应你？会给你台阶下？” “那臣弟怎办啊。云诺那性子，说一就是一，不能改变的。她是真的要和离，要离开臣弟啊。”楚天宸慌了。 楚敖麟深深叹口气，“这事儿，你得慢慢来，慢慢耗着，慢慢哄。懂吗？” 楚天宸习惯了贺雅欣的顺从，没法适应放下身段去哄别人，毕竟他可是习惯高人一等，指挥别人的事儿。 “王兄，臣弟……可不会呀。这，又不能用军事来处理，要是能打一架和好就好了。” “傻！你得让云诺知道你的悔改，知道你的真心，懂吗？” “王兄，你说。臣弟听着……。”楚天宸真诚求教。 说来也是奇怪，自打回了欧阳府后，苏晓柔这个二娘没有像以前那样事儿多，前来阴阳怪气的，反而好好待在自己院子，从不前来打扰。 如此和平相处，还真是让欧阳云诺不习惯。 “宫里还是没有什么消息来，是吗？” 鸾音点点头，“问过了。没有。王妃，你说这书信会不会被王爷半路拦截了，根本没送到宫里去。” “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是他的话，应该能做的出来。”欧阳云诺浅笑，不再奢望什么。 可是鸾音并不像欧阳云诺这般心如止水，“王妃，你是认真的吗？真要离开宸王府。奴婢有些舍不得。” 欧阳云诺没明白她这样问的含义，“你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王府的生活？” “都有！”鸾音撅着嘴，悄然坐在她身边，“王妃，给王爷点惩罚就算了，别较真好不好？” “连你都要为他说情？我不是受害者吗？怎么，我绝情一点都要替他来求情说话？”欧阳云诺端正身子，反问。 鸾音是个傻丫头，理就是理儿，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她就是觉得小贺氏已经离开王府，受到了该有的教训，府上没有任何人再来伤害欧阳云诺和楚天宸之间的关系了，就认为给点台阶给楚天宸，和好算了。 “王妃息怒！奴婢，没有为王爷求情。只是觉得，该给一个王爷机会啊。” ------------ 第109章：王爷耍心机 “为什么要给他这个机会？难道我给的还少？”欧阳云诺不能理解，“你到底是谁的人？鸾音。” 鸾音嘟着嘴，安静了良久，才慢吞吞回答，“奴婢自然是王妃的人啊。可……还是想王妃和王爷好好的呀。” “哼！我看你就是舍不得王府的好生活，好吃好喝的，对不对！”欧阳云诺半开玩笑道。 “那有呀！”鸾音声辩，满脑子乱乱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了。 懊恼嘤嘤几声，就开始一顿哐哐炫糕点吃。 欧阳云诺见她这般，也懒得争论一二，她打着哈欠，身心放松懒散的依靠在栏杆之上，望着天际边白云飘飘，一切都是那么岁月静好。 希望这种日子能持续下去。 内心的期望，总是会有人不合时宜的打破。 “云诺，在呢。王爷，随我来！” “劳烦二娘了。” 一阵熟悉交谈声，让欧阳云诺顿时紧张，心情又开始烦躁和郁闷了起来，她伸长脖子，放宽视野向楼下看去。 苏晓柔领着楚天宸进来了，两人就站在院子中间，阁楼下。 苏晓柔左右环视一圈，最后仰起头轻唤道，“云诺，王爷来寻你了。要好好说话，知道吗？” 楚天宸向后退了半步，仰视在阁楼廊道上休闲的欧阳云诺，果然还是那副淡漠的神态，“云诺，本王有必要和你谈谈！” 欧阳云诺翻了个大白眼儿，“二娘，我不是说了，不见客！谁都不见，谁让你擅自做主把这货给我领进来的？” 这货？真是大胆！ 苏晓柔一惊，赶忙笑呵呵解释，“王爷别生气，云诺兴许还在气头上呢。” “我说得很认真！人是怎么领进来的，就请你怎么给我带出去！我不想和他说话。”欧阳云诺下逐客令。 “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这床头吵架床尾和！给个台阶，你就下了吧。别再任性！”苏晓柔嗔怒，拿出长辈的架势来训话。 欧阳云诺偏不理会，“你谁啊！不是我娘，就不要在这里废话。” “云诺！王爷在这里呢，别扯那些侍寝过来。”苏晓柔少许不好意思。 “王爷又如何？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一些事情，尤其是你二娘的事情。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还佯装不好意思，害臊呢？反正，小贺氏和你有什么区别？没区别吧。” 小嘴一张，叭叭叭的，说的苏晓柔根本插不上话来反击，任由她一顿阴阳怪气。 楚天宸听了，也就淡淡一笑，对苏晓柔道，“没事。二夫人你去忙吧！” 苏晓柔嗯了一声，便快步退下了。 留下两人，一高一低对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天宸摆着架势，一跃上了二楼，轻盈落在欧阳云诺眼前，“你怎么就那么硬脾气呢。要你等本王回来，你偏偏等不及，要自己走了。” 欧阳云诺没好脸色给他，“等你干什么！反正我一身轻松的回来，也是不错的。护身符……。” 楚天宸眼睛一怔，然后浅笑靠近她几分，“想拿回去啊！那就乖乖和本王回府！别闹了。” “算了。”欧阳云诺撇过脸，伸手挡住了他的靠近，“拿走就拿走吧。反正，都过去十几年了。” “和离书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想和本王继续过下去了吗。就为了这个事情？”楚天宸问。 欧阳云诺点点头，“觉得这样，对你我都好，你对我没感情，我对你也没感觉。继续捆绑活下去，也没什么乐趣。” 楚天宸不认同她的自说自话，“不试试，怎么知道本王对你没感情呢？你明明用另外一种方式进入了本王的心里，偏偏又要推开本王。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吗？” “想什么呢。那都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和我有什么关系。”欧阳云诺冷笑，躲开他一些，“这事儿，我不会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我还是一样的态度。” “好啊！”楚天宸盯着欧阳云诺，“本王也是一样的态度。看谁能撑到最后。” 这货是无赖附身了吗？ 这和欧阳云诺预想的结果不一样啊，她有点方，又有点不自信，“楚天宸，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无赖。有点男子气概，把和离书签了，我们各走各的。” 楚天宸坏笑，“本王就是个无赖，无赖在沙场上很好用。尤其是对付同样是无赖的敌人，得要比敌人更加无赖，更加不要脸，死缠烂打，直到敌人求饶为止。” “不，你不可以！你是王爷啊。”欧阳云诺惊慌。 “王爷又如何？你还是本王的王妃呢。是你先耍无赖，把本王吃干抹净了，又想甩掉本王。不管，你说什么本王都不会听的。”楚天宸就这样注视着，开始慌乱起来的欧阳云诺。 欧阳云诺被他满是溺爱的眼神，盯着浑身不舒服，更是看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收起你那令人恶心的眼神！我不会陪你胡闹的。门口就在那里，自己出去！” 越是这样冷淡，楚天宸就谜一般的喜欢，“只要本王不同意，你就永远是本王的王妃。逃不掉的。万一和离了，孩子没爹怎办？” 哈？啧！ 这货脑子今日不太正常是不是？ 欧阳云诺被他这骚话弄得有点脸红，赶忙拽着楚天宸的衣衫往楼梯走去，“大白天的，胡说八道什么？滚滚，滚滚，给我滚！” “别拽着本王呀，本王会走。瞧你生气的样子，可比那吊丧脸好看多了。”楚天宸还在嬉皮笑脸。 以前不会关注的，如今突然受到了特别的关注。 说实话欧阳云诺真心不习惯，也不喜欢，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就在两人在楼梯口纠缠，推搡的时候。 楚天宸猛然耍了小心机，故意踩空阶梯，顺势拉着欧阳云诺一道滚落下去了。 “哎哎？哇啊……。” 咚咚，咚咚……。 两人抱在一起，跟滚筒洗衣机一样咕噜咕噜的滚落下去，所幸楼梯不多，也不高，也是所幸被楚天宸紧紧护着，欧阳云诺才没受多大的伤害。 大约半晌后，欧阳云诺挣扎起身，发现身下压着是楚天宸，不安起来，“天宸，喂喂！醒醒，别吓我啊！” ------------ 第110章：姐控小舅子 无论欧阳云诺如何拍打，推动躺在地上装死的人，楚天宸愣是一动不动，就连眼睫毛都不带颤动一分的。 “喂喂，不是吧，不是吧！你一身肌肉扛着，也能摔成重伤，我才不相信呢。你自己躺着吧，我懒得理你。” “……。” 说罢，欧阳云诺就踉跄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打算走开几步，想要看看楚天宸的反应，结果这人当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吧。 见状，欧阳云诺心里没了底，“你是认真的吗？楚天宸！” “……。” 还是一片安静。看着地上呼吸均匀，像是睡着的楚天宸，欧阳云诺也在想是不是磕碰到了脑袋，造成暂时性昏迷呢？ 这时候，欧阳杰安听说了她的事情，书院都不想待着，连忙赶了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长姐，你没事吧啊？” 欧阳云诺顺声望去，有些惊喜，“杰安啊？怎么回来了。不是在书院读书吗？” 欧阳杰安上前扶着欧阳云诺，好生打量，看到她衣裙，脸上有些尘土，眉头拧在一起，“怎么了？摔了？是王爷姐夫干的？” 对此，欧阳云诺也不敢确定，因为这的确是楚天宸故意为之，她干笑两声，“并不是。我没站好罢了，别管他啦！” “怎能行？你去坐着休息，让鸾音给你检查检查，有没有伤到哪里！”欧阳杰安强硬扶着欧阳云诺前往一边坐下，然后气鼓鼓来到楚天宸身边。 楚天宸紧闭双眸，能感受到身边袭来一股强大的杀气，他有所警惕，可也不敢动啊。不然，怎么能获取欧阳云诺的关心呢。 欧阳杰安冷笑一会儿，掏出匕首就朝楚天宸胸膛扎去，“让你装死，让你欺负长姐！坏姐夫！” 叮！咚！ 匕首直愣愣扎入了坚硬的地板，并未如欧阳杰安所想那样刺入楚天宸的胸膛。 楚天宸一个翻身，鲤鱼打挺，躲开几米远，淡定拍拍胸脯上的灰尘，嘲讽着，“你这小舅子，可是好狠的心啊！不帮本王，反而还想要了本王的命！” 欧阳杰安收起匕首，恶狠狠盯着他，“之前，我就和姐夫你说过的。要好好保护长姐，照顾长姐，你是怎么做的？你出尔反尔，不能怪我对你下死手。” “还真是的。大人之间的情感恩怨，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啊？别捣乱了。”楚天宸哭笑不得。 “我不是小孩，我已经是弱冠之年了。该懂都懂了，姐夫！没想到你是这样子的人。长姐，究竟做错什么，要你这样子对待？当初在盛典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欧阳杰安气愤极了。 楚天宸长长叹口气，无奈望向欧阳云诺，“能不能让杰安，退下！本王摔疼了。” 欧阳云诺好笑着，“哦！疼了啊，找秦御医去。我不是你的专属医官！” “云诺，本王是为了救谁才摔疼的呀！不能没良心啊。”楚天宸央求。 “这事儿，你心里清楚是个什么情况。别赖在我这里，没你住的地方。”欧阳云诺强烈拒绝。 欧阳杰安闷哼一声，往前走几步，怒目圆瞪，“听到没有！赶紧走，姐夫！不然，我不客气了。” 面对小舅子的一再威胁，楚天宸真要动起手来，能一手制服了欧阳杰安，可他要是这样做了，欧阳云诺定然不会放过他，有可能会使出全力，将他打毁容都有可能。 会咬人的狐狸，通常不会叫的！ “行！本王先走了，有事儿还会再来的。” “别来了！来一次，我打一次！你伤害长姐还不够是吗！”欧阳杰安追着楚天宸离开的背影，嚷嚷几句。 直到人彻底离开后，欧阳杰安才放心小跑回来，依偎在欧阳云诺身边。 “长姐，让我看看，哪里疼了。” “没事的。他护着，我没受伤。反而是他，可能有些伤吧。”欧阳云诺拦住欧阳杰安的手，闷闷道。 “不高兴吗？长姐。”欧阳杰安不安的问。 欧阳云诺摇摇头，摸着他的稚嫩小脸，随便就是一掐，教训起来，“好你一个小兔崽！又给我找理由翘课是不是？爹知不知道啊？上课老师，是不是又被你给气死了？啊？说！” 对于这神来一掐，欧阳杰安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哎哎，疼疼，长姐，长姐疼啊！这……不是担心你吗？” “担心我就是理由了吗？看看，一会儿爹回来怎么处罚你，我可不会救你的啊！” “不是，不是，脸皮掉了，掉了……长姐手轻点啊。” 自打两人分开后，王府虽然如旧，但冷静寒凉不已，楚天宸压根不想呆在冷冰冰的王府，也不想去回忆过去府上的热闹。 直接在军营所住下了，正好整顿出巡的队伍，加紧训练剿匪的将士，多多研究战术，以便快速夺回失去的边境巡防营地。 “王爷，好几日了。不打算把王妃接回来了吗？”凤天站边上暗搓搓嘀咕。 楚天宸听见了，直接把手里的长枪挥舞到凤天鼻尖前，“要是能接回来，本王不会去？云诺的性子，倔，软硬不吃，本王能有什么法子？你倒是给本王想想！” 聚焦停留在鼻尖的长枪，凤天冷汗直冒，也不敢移动半点，“王爷，这……属下怎么懂得哄女子开心呢。何况，府上没了王妃的确是冷清许多，好吃的全没了。” “什么？”楚天宸惊讶，他收起长枪，狠狠扎进木质地板之上，气笑了，“什么叫好吃的全没了？你吃过云诺的亲手料理啊？” 凤天抿抿嘴，眼睛往天上看去，“那，那……倒是没几次。可红烛吃过呀，她是王妃的贴身护卫，住在正院里头，那是经常开小灶，吃得都比后厨大妈们做的好啊。”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欧阳云诺已然和下人们打成了一片啊。 想着红烛吃过欧阳云诺的亲手料理，凤天也是尝过几分，再回想到他自己，也就上上次吃过一次，还是小贺氏送来的呢。 心里就油然生出一股强大的醋意和怨气。 “凭什么？云诺对你都比对本王好！不公平！” ------------ 第111章：馊主意 凤天尴尬笑笑不说话，他哼着小曲，眼神四处瞟望，就是不想和楚天宸有任何的眼神接触，避免又是一顿毒打。 楚天宸一看他这架势，愤恨摔下手里的长枪，前往一边去大口大口喝着凉水，心想着自己本该得到的东西，全部都分配给下人完了。 身上没有一件是来自欧阳云诺亲手做的物品，就连吃的，都是厨房做的。 真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凤天碍眼，可恶至极。 “凤天，穿好护具，和本王来几招！”楚天宸盯着凤天，语气霸道，容不得拒绝。 “啊？” 凤天最终还是难逃一劫，他陪着笑脸，“王爷，不必了吧。你这，已经练了好几个时辰，也该累了不是？” 楚天宸抹去额头的热汗，重新拽紧护腕的绑绳，咬牙道，“本王数到三，一，二……。” 来真的啊？ 凤天内心大叫，哭丧着脸，快速穿戴好护具，摆着架势委委屈屈的来到练武场中心，嘴上还在求情，“王爷，你这……下手轻点啊。属下还不想死！” 楚天宸倒是不屑哼了一声，摸摸鼻子，把内心的醋意全部发泄在他的身上，“不想死，就不要瞒着本王和云诺如此亲近。为什么不想着本王一点，非要吃独食！云诺，都没给过本王好脸色！” “哇啊！王爷，息怒呀。这……王妃不肯，属下能有什么办法呀。”凤天哭着，一边防御一边躲闪，根本不敢还手。 “云诺不肯，你不会偷偷给本王通风报信？或者是，偷偷想着本王一点吗？就顾着自己享受，气死本王了！” “息怒呀，王爷！又不是属下惹恼了王妃，你，你自己惹恼王妃的，还要让属下来帮你哄吗？” “还说？！非要点破本王的伤疤是不是！看招！”楚天宸恼羞成怒，一脚过去，没轻没重。 凤天也来不及躲闪，只能做好被踹飞出去的心理准备，嘭！ 咚咚，咣咣……。 凤天起飞，落地，在地板上滑行了几米距离，最后撞在门板上，才停下来。他捂着伤痛，嘴角流出一丝儿红血，还得麻溜起身，做好第二次被打的姿态。 “王爷，咳咳咳！” 楚天宸一看凤天吐血了，气也就消了大半，内心又开始顾虑起来，“你不会去找云诺告状吧！这一脚，本王算是收了力道的。” 凤天抿嘴笑笑，含着一口血呜呜呀呀回应，“属下岂敢呢？王爷。” “那就好。” 而这时候，欧阳杰安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挣扎，他还是憋着一股邪火，怒气冲冲找了过来。红烛在外头根本拦不住这火气上头的小舅子少爷。 “小少爷，有事让属下禀报一声，别硬闯呀！”红烛小碎步跟在其身后，多次想动手把人直接打晕，打包扔回欧阳府去，可最后还是忍下了。 欧阳杰安不管不顾，心里，脑子里，眼里，只有楚天宸的身影，“别跟着我！我自己去找王爷姐夫算账！” “小少爷，此乃军事训练重地，万一有个什么暗器的，伤到你。属下怎么和王妃交代啊。”红烛心急如焚，压低声音劝道。 “我不怕！我也是有一身武功的！”欧阳杰安像一阵飓风，席卷了过去，杀到了后院室内练武场。 红烛眼看拦不住了，只好抢先去敲门通报，“王爷，杰安少爷来了。” 屋内的楚天宸一听，还以为是欧阳云诺派这小舅子来的，毫无戒备，开心去开门迎接，“杰安，你来了。” 欧阳杰安一看楚天宸自己冒出来，疾步变成了小碎步，握紧小拳头冲上去，龇牙咧嘴大喊，“忘恩负义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哎哎？这……杰安，你这拳头打不死人。”楚天宸惊恐后退几步，单手接下了欧阳杰安的愤怒小拳头，反手就是一个擒拿压制。 欧阳杰安原地转了圈，就被压制住了，“啊，放开我！放开我！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事情，你到头来还是要辜负我长姐吗！” 楚天宸轻笑，眼神示意凤天出去，就如同拎小鸡儿一样，把欧阳杰安给拎入屋内，松开手后，迅速拉开和他的安全距离。 “过去的事儿，本王很是懊悔和愧疚。眼下，一切误会都已经解开了，是你长姐不肯给本王机会弥补啊。” 欧阳杰安活动被摁着疼的手臂，不信瞪大眸子，“信你个鬼话！若不是王爷你屡次让长姐失望，伤心，怎么会变成这样。” 楚天宸自知这事儿，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楚了。 “是，过去的错，本王承认。但和离一事儿，是云诺提出来的。本王没有的答应！” 欧阳杰安锁着眉头，神态慢慢缓和下来，“你，真心不愿意答应和我长姐和离？” “天地为证！本王说的是真心话。”楚天宸举手发誓，态度十分的真诚。 “那，王爷想不想和长姐拉近点关系？”欧阳杰安神秘兮兮提议。 楚天宸怎么可能不想，尤其是当他知道了欧阳云诺才是他儿时候真正的救命恩人，救命小仙女后，无时无刻不都在想。每当回忆过往和小贺氏一起，伤害她的时候，他恨不得用刀子在自己心口上割一刀。 “杰安，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也不是没有。要是姐夫你抗揍，耐打，一切都好说。”欧阳杰安神色突变。 这是个什么法子？楚天宸下意识觉得这小舅子是来坑他的吧。不过还得要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万一成功了呢。 “本王乃是将军，身体素质好着呢，不怕挨打。” 欧阳杰安等着就是这句话，他坏笑凑上前去，对着楚天宸耳边就是一段叨叨。 楚天宸听后，连忙摇头拒绝，“杰安，你不是诚心来谋害本王的吧！你确定，云诺不会拿着关公大刀把本王给大卸八块？” “不会不会。长姐有分寸的，我也是有分寸的。长姐最在意就是我了，何况他也知道我的脾性。不会对姐夫你下死手！” 听后半晌，楚天宸仍旧觉得这种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法子，真心不可取啊。 “你这法子，本王属于难以接受！” ------------ 第112章：挖墙脚来了 “姐夫，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欧阳杰安说。 楚天宸真心不知道，这事儿要成了，自己会受到什么样子的殴打呢，可一想到欧阳云诺接连好几天都没个消息，他就很难受。 思前想后，他咬咬牙，跺跺脚，决定试试。 “这可是你提议的，事后你我得一起受罚！” 欧阳杰安耸肩一笑，“正好，我刚学了一门武功新招式，拿姐夫你来试试手吧。哎嘿！” “玩真的？”楚天宸连忙躲开，轻笑两声。 “不然呢？如何让我长姐信服！来吧。”欧阳杰安大喊一声，又愣头愣脑冲上去了。 楚天宸会心一笑，也简简单单陪着他这个小舅子活动活动筋骨得了。 同一时间里，欧阳云诺正接待不速之客宣王妃仙幽。 仙幽也是一个自来熟的人，她坐着阁楼廊道休闲茶厅上，眺望院内的夏日盎然的花色，甚是舒爽道，“哎呀，果然还是你这里舒服，有个娘家可以躲回来。” 欧阳云诺冷眼应付，“仙幽，我和你应该不是很熟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别那么生气，急着把我赶走！作为妯娌，我们不应该多多走动吗？”仙幽端着茶，细品一番。 “我和你没什么必要走动的。”欧阳云诺倒是不客气，她不想和这女人牵扯上关系。 仙幽啧了一声，放下茶杯，完全不顾她的不欢迎，主动凑过去说，“你可真是够大胆的。小贺氏一事，你做得倒是干净，有理有据，让别人还无处翻身，厉害了。换做是我啊，一早就命人打断了她的狗腿子，扒了皮儿，让她和那情人游街示众！我可没你这般有耐心和好心。” 欧阳云诺微微挑眉，“你是来恭维我的吗？” “并不是！”仙幽颔首一笑，“是佩服你。你这脾气，当真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在啊。” “那我还真是要多谢你的夸奖了。” “我有些好奇！”仙幽话锋一转，眼神也变得严肃。 欧阳云诺平淡注视眼前的人，“什么事儿？” 仙幽低眉想了想，随后道，“当初在宣王府，你明明可以一招制敌，将我控制住，偏偏甘愿向我低头求饶。为什么？就因为那个不是亲妹妹的妹妹吗？” 还以为是要问什么，原来是要问这个呀。 欧阳云诺叹息一声，“没错，我的确是可以一招把你杀了，拆了你的宣王府。但，月岚在你手上，她不是我母亲生的，可也是我亲妹妹，不能不管。何况，我也坏不到哪里去！” 仙幽似懂非懂，嗯嗯两声，“以为会是个绝情之人，没想到都是伪装的呀。” “说完了吗？说完是不是该走了。”欧阳云诺不想继续应付了。 “我说你啊，那么心急把人赶走干什么呀？”仙幽嬉皮笑脸，赖着，“我可是羡慕你，还有个娘家可以回。我一个和亲郡主，出了国门，就无娘家可言了。就不能同情一下我？” “不能。”欧阳云诺回答干脆，“又不是我害的你无娘家可回的。别在我这里寻求认同，归属感！” 当真是一点都不好说话，不好相处啊。 仙幽简直就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不过为了母国的事儿，她也要忍一忍。 “当真提交了和离书？不想和宸王过了？” 欧阳云诺闻声顿了顿，看出仙幽主动靠近乃是另有所图，“交了，等着王上答应，楚天宸签字画押。” 仙幽有点高兴，“太好了。有没有考虑，再嫁他人？你要是没有好人选，我这里有合适你的，绝对比当王妃有意思多了。” 合着是来说媒的？这无缝衔接，来的也太快。 “打消你的念头，我可没有再嫁的想法。也别来为你母国说媒！就贵国国内混乱的情况，我岂敢嫁过去，去给你王兄收拾后宫内政的烂摊子？” 仙幽一怔，立马打哈哈道，“想什么呢。我只是关心一下罢了，没那个意思。” “那是你什么意思？破天荒主动来找我喝茶，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吗？”欧阳云诺点破她的用意。 “呵呵。还真是的。”仙幽倒吸一口气，“要不，来我府上，和我做个姐妹？” 欧阳云诺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等等，你在说什么？仙幽，你是在羞辱我吗？” 仙幽冷冷一笑，“不是在羞辱你，而是在向你发出真诚的邀请！就凭借你的能力，可以帮助宣王坐稳朝堂，拿下宸王将军之位，掌握重要兵权啊。反正宸王对你不好，不代表宣王不会对你不好啊。你愿意，我大可以把宣王送给你。” 打的是这个算盘吗？ 欧阳云诺眸子一沉，起身拽着现有的衣领，“我看你找错对象了。我欧阳云诺，可不是你们掌中玩物，任由你们任何一个人摆布和作弄！你来我府上游说我当侧妃一事，宣王知道吗？” 仙幽没想到她真的动手，“要是知道了，我还会来吗？都是替你谋出路啊。” “什么出路？你是在为你自己谋出路吧！”欧阳云诺松开手，走到一些，“我的底线不变。你和宣王但凡有一人触碰到我的底线，那……不好意思，我亲自下场送你们夫妻俩人回归庶民生活。” “你敢？我可是仙幽郡主啊！”仙幽气急败坏。 “都是看在你还是一国的和亲郡主份上，才给你一份尊重在。你偏偏自讨没趣，来我这里撒野？是个什么意思。” 仙幽哼次哼次的，面对欧阳云诺的冷静质问，她是一句都反驳不来，“别不识好人心啊。我可是真心想和你做姐妹的。” “好人心，还是狼心狗肺，你自己心里清楚。”欧阳云诺指着楼梯口，送客道，“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亲自送你一程呢。” 仙幽气呼呼望着欧阳云诺的冷脸，哎呀扭捏两声，喝完最后一口茶，还得摆着架子，高傲离开了。 注视仙幽离开的背影同时，欧阳云诺眼角余光也瞟见了，站在楼下门洞躲藏的苏晓柔，心里暗道，这女人在这里听什么墙角啊！ ------------ 第113章：弟弟的小心思 还没等欧阳云诺入屋休息之际，楼下再一次传来吵闹的声音。 “哇啊！长姐，你要替我报仇呀。啊啊，姐夫欺负我！”欧阳杰安不分场合，一路哭着，摸着鳄鱼的眼泪，盯着脸上的熊猫眼，吵吵闹闹的闯了进来。 丝毫没注意到一直躲在门洞处暗中观察的苏晓柔。 苏晓柔诧异顺声望去，看着自己最心疼的小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心疼极了。 “等等，杰安啊，你，你这是被谁打了啊？怎么回事？是书院的学生，还是一些不识抬举的武道先生啊？” “哇……嗯？！” 刚酝酿好情绪的欧阳杰安，被苏晓柔的突然出现给吓得一激灵，哭喊声戛然而止，换来是一脸震惊和费解。 “娘，你在这里作甚？偷看长姐？为什么！” 一连三问，把苏晓柔问得有些尴尬，她揉揉鼻子打趣转移话题，“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瞎掺和什么呀。为娘问你，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欧阳杰安碰了碰脸上的瘀青，支支吾吾着，“不用你管。倒是娘，你又蹲在这里干什么呢？是不是又想什么坏主意来伤害长姐啊。” 苏晓柔单纯好奇仙幽和欧阳云诺之间的谈话，才会悄然来听墙根的。 “呸呸。为娘没你想的那么坏好吗！娘在你心里就是坏女人。” 欧阳杰安很想否认，但回想小时候，苏晓柔联合二姐一起以他的名义去陷害欧阳云诺，害得她在家里，明明是大千金的身份，却永远不受父亲待见和爱护。 他努努嘴，有所警觉盯着苏晓柔，“娘，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儿。管好你自己的。” “嘿！你这胳膊往外拐啊！你到底是谁生的啊！怎么搞得云诺才是你亲人一样。为娘，就是过来看看，关心关心。”苏晓柔板着脸道。 欧阳杰安冷哼一声，就推着苏晓柔出去，“你走，你走！别来打扰长姐了。” “不是！你这孩子，到底是在帮谁出气呢？”苏晓柔被推着走，也不好反抗，毕竟这可是她的宝贝儿子呢。 只能惯着，宠溺着呗。 “我不管，你一来，长姐一定没好心情了。你走，你走……。”欧阳杰安驱赶，带有一丝撒娇的味道。 苏晓柔连连被推着，出了门洞回到了廊道上，不耐烦哎呀一声，挣脱了欧阳杰安的推搡，“干什么呀。你这孩子真是的，都知道究竟是谁带大的。怎么老向着云诺呢？一点都不向着自己人啊。” “长姐就是自己人！我就乐意向着怎么了？二姐但凡有长姐一半好，我也乐意向着二姐啊。” “你……。”苏晓柔说不过，最后还得把一口往自己肚子里头咽去，“真是越长大越离谱！懒得管你了。” 欧阳杰安站在门洞前，做个鬼脸，“没事儿，娘你也别来打扰长姐！” 阁楼上的欧阳云诺，瞧着这对母子边吵着边走开，不知所以笑了笑，“真是搞不懂这对母子究竟在玩什么花招。” 耳根子刚安静不到半刻钟，欧阳杰安那哭喊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他可是用心在演戏，“长姐，长姐……有人欺负我！” 顺声仔细望去，欧阳云诺不由得噗呲一笑，这谁家熊孩子，又弄得一个大花脸回来了？ “鸾音，药箱准备！” “是，王妃。” 欧阳云诺飞快下楼，将人搀扶入了一楼大厅，“又是谁打得你呀。一群熊孩子，下手没轻没重啊。” 欧阳杰安抽泣，耷拉着嘴角，“长姐，不是学院的同学……是，是……姐夫。” 哈？我应该没听错吧！ 是楚天宸干的？为什么要和一个孩子置气，还专门挑人家帅气的脸庞下手啊？ 欧阳云诺十分疑惑，“你……去找楚天宸单挑了？” “嗯！”欧阳杰安委屈撇着嘴，摆弄手指头，“还不是因为姐夫，出尔反尔，未能保护好长姐你吗？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冤屈。都是姐夫对你不好！我气不过，就……。” “又翘课啦？”欧阳云诺明知故问，一手准备热鸡蛋裹着毛巾，轻轻摁压在他脸上的瘀青。 感受脸上一阵火热带着刺痛，欧阳杰安忍不住躲闪，发出嘶嘶的叫声，“轻轻点啊！长姐，我疼呢。” “哦哟哟，还知道疼呢？”欧阳云诺无奈长叹息一声，“没必要为了这个事情，去找楚天宸。耽误你的学业不说，反而还让二娘觉得你不乖啊。” “可是，可是……哎哎，疼疼……。”欧阳杰安躲避着，“除了我，家里就没人为长姐你出头了呀！爹，忙着管理学院处理院士局，没工夫，娘和二姐又是一丘之貉，就剩下我了。长姐，我欠你一条命，我知道的。” 欧阳云诺真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不好意思低头笑笑，“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谁让你是我弟弟呢。” “可我也是娘的儿子，二姐的弟弟啊。她们就没真正关心我，在意过我。” “别说了。多说无益啊。”欧阳云诺为欧阳杰安上好药，再次端详他全身，“楚天宸乃是将军之身，和他动手，你做好必死的觉悟了吗？” 欧阳杰安撅着嘴，摇摇头，“就生气而已。长姐，你也要生我的气吗？” “不会！只是，除了脸上明显的外伤以外，还有其他疼的地方吗？”欧阳云诺耐心问，上手给他检查检查。 “等，等会儿。长姐，痒儿。啊哈哈，别，别……。”欧阳杰安害怕跳起来，远离她一些。 欧阳云诺并不打算收手，而是步步逼近，语气柔和，“怕什么？小时候，我可是给你洗过澡的，你哪儿哪儿我没有见识过。不检查检查，万一有个内伤，怎么办呀。” 本想只是用自己受伤，为两人创造和好机会，没想到是把自己给送进虎口了。 欧阳杰安已然是个大孩子，知道男女有别，即便是亲姐弟也不行如此毛手毛脚的。他识趣起身，摇头拒绝，“长姐，我，我没事了。真的，就脸上有点疼而已。真的，不需要……。” “怎么行？害羞了？”欧阳云诺浅笑追出门外。 “嗯。我，我……回书院去了！” ------------ 第114章：来拿！ 看着欧阳杰安落荒而逃的背影，欧阳云诺真是觉得可爱，傻里傻气的。 鸾音道，“王妃，小少爷的事儿，你不打算管一管吗？” “管，没说不管。这两人如此用心，给我演了一出，岂能辜负人家的苦肉计呢。” “啊？”鸾音蓦然一怔，摸不着头脑，“苦肉计？这是王爷想的，还是小少爷的意思？” “谁知道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欧阳云诺说着，出门前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还不算得晚，应该能在天黑时回来吧。 内心是这样期许的，可事实又是变化无常的。 军营所内，楚天宸一脸焦急，来回踱步，并不会因为自己打了欧阳杰安，而是在期待着，他时不时看向门口，看向冷清院子，时不时询问过往的侍卫，欧阳云诺来了没有。 如此烦躁不安，来回转圈圈的模样，和即将生产的野兽一样，不安寻找安全之所待产。 转悠着，转悠着……凤天和红烛都看着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王爷，你既然如此担心害怕，不如直接去欧阳府找王妃好了。何必坐以待毙呢。”凤天出声抱怨。 红烛不参与，只管安静等着，看着，望着。 楚天宸放不下面子啊，“杰安说了，让本王在这里等。本王就在这里等。云诺不会轻易放过伤害杰安的人，所以她一定会来的。” 凤天打着哈欠，十分不抱希望，“王爷，你确定吗。王妃的性子冷僻，不一定会来呀。何况，你这……。” “本王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啊？”楚天宸急了，对着凤天耍脾气。 凤天撇撇嘴，“没事，属下闭嘴了。” 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按照道理来说，欧阳云诺应该杀到门口才是，为何没人通报一声呢？是不是杰安没能说动云诺呀？ 楚天宸一边想，一边来回踱步，时不时啧啧两声，偶尔整理衣衫，一副丑媳妇见公婆的紧张模样。 心想着自己身体耐打，受欧阳云诺一顿拳打脚踢，没什么要紧的。 重点是他要被打伤了，就有理由挽留欧阳云诺在军营所吃个晚饭，然后就可以顺道把人给请回王府，一切不就皆大欢喜了？ 不过楚天宸的想法还是过于天真，对于结果过于完美化了。 欧阳云诺入了军营所的大门，没让人通报，而是熟练的前往后院练武场，悄无声息出现在这三人面前。 “在等我呢？” 一声轻飘飘的话语，着实把主仆三人吓得够呛，差点原地起飞，又或者是掏出武器干起来。 可看清楚来人后，三人才魂归本体，长长松口气。 凤天和红烛识趣，行礼道，“王妃！” 楚天宸倒还是端着架子，有些气鼓鼓，“哼，你还知道来找本王啊！瞧你那好弟弟干的事儿。这军营所乃是重地，岂能是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擅闯进来的？” 欧阳云诺保持温婉笑容，像是戴上一个假面具，丝毫透不出个人情绪，她挥挥手让不相干的人退下后，才慢慢悠悠道。 “别装了。说吧，这事儿是谁的主意？” 楚天宸当作没听到，依旧自说自话，“什么谁的主意，难道不是你的意思？不然，杰安怎么会敢这样做！若不是本王收着力，他可要躺在床上一段时间才能起床了。” 装，继续装！为了让我过来，你们两个傻子还真是费尽心思啊。 欧阳云诺懒得配合他演戏，“行了，我知道了。想你也不会出这种低端的苦肉计，也只有我那傻弟弟才会干这种事情。” “你，你什么意思？再说本王为了见你，用这种不符合本王身份的手段吗？”楚天宸讶异，可还得装。 “呵呵。”欧阳云诺浅笑两声，望着手边茶几空寥寥的，也是觉得无所谓，“好了，我来了也来，人也见到了。走了，算是给杰安一个面子吧。” 这就走了？说好的打一顿呢。这反应不对啊。 预期和现实差距太大，楚天宸接受不了，他箭步上前把人拦在椅子上，“就这样算了？你把本王当什么？” 欧阳云诺泰然自若翘着腿，尽显妩媚娆娆，“那你想怎办？我实在是对你没那兴趣！弟弟的愚蠢，也只有你能配合他一起瞎胡闹了。” 面对不温不火，丝毫不生气的欧阳云诺，楚天宸自己倒是把自己气上头了，“就那么不屑和本王产生联系吗？” “不是不屑，而是……。”欧阳云诺忽然停顿，挺起腰杆对楚天宸耳根子吹气，轻声细语着，“觉得没必要。你们这点伎俩，我还是能看穿的。” “嗯？！” 楚天宸脖子一阵微凉，紧跟着便是心里痒痒的，十分难受，他瞪大眸子，仔细打量椅子上的人。 为何几日不见，这女人越发变得像个磨人的妖精一样，让他这般难受。 “看够了吗？放手！”欧阳云诺冷语冷脸。 楚天宸回神，傻乎乎起身，让出一条路来，“本王伤了杰安，你不想打本王一下报仇？” “那也是杰安逼迫你动手的吧。何况真要动手，没谁会对人家的脸上动手啊！你是将军，真要动手起来，那是要死人才肯停手。难为你了，配合杰安如此胡闹。”欧阳云诺整理衣衫，走出几步，站在填满日光的门口前背对着他。 楚天宸闻声低下头，半晌后开怀大笑了几声。 “的确是挺胡闹的。本王……只是想把护身玉还给你！” 听到这个，欧阳云诺阴沉的脸，有了一丝阳光之色，赶忙回身靠近他，“真的？在哪儿。” “拿的到，本王就还给你。”楚天宸坏笑，拿着护身玉举着老高，利用自身身高的优势，把欧阳云诺当成锦鲤来戏弄。 “你？” 欧阳云诺几次垫脚，跳跃都是拿不到的。 明明东西就在眼前，偏偏就差这一点该死的距离。 楚天宸像是看到了好玩的东西，拿着护身玉在场内兜圈子，“来拿！抢的到，拿得到，本王就还给你！” 注视玩开的楚天宸，像一只贱兮兮哈士奇，在场内小碎步跑，欧阳云诺就忍不住，撸起袖子，发誓要把楚天宸揪着脖子，摁在地上好好教训一顿。 “等着！” ------------ 第115章：拿剑自证 楚天宸很是享受，这种短暂嬉闹的欢乐时光，即便是一分钟也能开心一分钟啊。 凭借身高优势加上身体素质，他可是把欧阳云诺当狗直接在场内溜了起来，一圈又一圈的。 欧阳云诺憋着一口怨气在胸口，非要抓到楚天宸摁在地上打上一顿，才能解气。不料这人长得小小，个子中等，手脚一般长，完全不是楚天宸这种大长腿选手的对手。 凤天，红烛见了，忍俊不禁默默的关上房门，在门外守着。 来回拉扯了好几个回合，欧阳云诺累了，气喘吁吁的，“你，你个无赖！简直把我当狗耍是吗？” 楚天宸面不改色，只觉身上微热，额头冒出了细汗，他深呼吸好一会儿，“本王可没说过是站着让你拿啊！这东西对你很重要不是吗？” “重要啊。可也不是你拿来戏弄我的理由！”欧阳云诺算是看出来了，这货根本不想把东西还给她。 “不算的戏弄，你拿到了，就给你。本王不算食言！”楚天宸一边说，还一边把玉佩放入自己怀中，“来。” 欧阳云诺恶狠狠盯着他一秒，随后哼的一声，扭头走了，“你就替我保管吧！” 这就走了？不行！ 楚天宸内心惊呼，紧张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拉住，“不准走！” 人就在身后，欧阳云诺瞄准时机，转身抬脚就踹中楚天宸要害之上，身手敏捷把人扑倒在地，坐在对方身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喘着大气儿。 “被我抓到了！东西，还我！” 被一套连招，击倒在地的楚天宸，露出了笑容，即便是被掐着有些难受，他还是能开心笑得出来，紧握欧阳云诺细嫩的小手，“自己拿！本王都给你压倒了，任由你处置！” 嗯？要不要一脸幸福啊！怪恶心的。 欧阳云诺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有些烦恼的，单手在他起伏的胸膛衣衫中，胡乱翻找。 摸索一阵后，终于把护身玉佩给找了出来。 这样貌和颜色，明显是被人用心清洗过了，且五彩绳也是换成新的了。 “你……找人清洗过了？还换了绳子？”欧阳云诺疑惑。 楚天宸始终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嗯。换了！这玉佩，本王打算传给我们第一个孩子，你觉得呢。” 听到这话，欧阳云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了，她始终没有忘记那个，无辜女娃在自己手里彻底失去生命体的冰冷触感，和当时的无力感。 “这时候，你还是乐意打趣我，拿我开玩笑是吗？” “不，本王是说认真的。”楚天宸以为她知道这玉佩的原主人就是他，实际上欧阳云诺并不知道。 欧阳云诺用力抽回另一只手，“这东西是你的吗？凭什么由你来决定？这是那个小王爷的，不是你的。” 楚天宸震惊，他沉着脸，反问一句，“本王以为王兄已经告诉你了。你当年救的人，是本王啊！” “哈啊？！” 晴天霹雳！ 欧阳云诺尴尬冷笑两声，摇摇头不敢相信，“我是没想到，你为了留下我，会说谎啊！” “本王没有说谎！不然，王兄为何要执意让你我成婚？还是赐婚，还给本王一道暗旨，虽然那道暗旨是父王的意思，但从这些迹象来看，就是在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啊。”楚天宸想起身解释，奈何被她压着死死的。 兜兜转转，自己奉旨成婚之人，便是自己小时候所救之人，更是日后亲手将自己弄死之人。 哼，老天爷真会开玩笑。 欧阳云诺想尽办法远离楚天宸，想着办法给自己找脱身理由，想平稳度过余生，到头来依旧逃脱不掉。 盯着身下的人，一脸真诚，完全不像是说假话。 欧阳云诺迟疑了，犹豫了，她紧握着手里的玉佩，直到玉佩边缘已经深深扎疼了手掌心，才慢悠悠开口，“我不信！那个小王爷腿上有伤，还是我包扎的。那个伤，是暗镖。菱形镖刃，还有放血口子。这种伤好了，也会留下特别的疤痕。” 楚天宸一听，激动拍拍自己大腿，“有啊！没错了，的确是你，那个小仙女就是你！不然怎么能这般清楚本王的疤痕形状。不信，本王给你看看啊！” “啊？”欧阳云诺愣住，没注意就被楚天宸一招咸鱼翻生，移形换影，自己躺在地板上，他在身上了。 楚天宸解脱，一边着衣衫一边兴奋解释，“你看看，就知道了。真是本王，那个小王爷就是本王！” 看着他那麻溜的动作，欧阳云诺赶忙捂着双眼，大叫着，“够了！这这……大白天的，你，你……住手！我信还不成吗？啊！求求你，别闹了。” 经她一声劝，楚天宸放于腰间的手，停下了，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觉得好笑，不由得掩面哈哈大笑。 “本王真的是……真的是失态了。可，要本王如何证明呢，让你相信呢？因为这个玉佩，因为这个事情，本王错把小贺氏当成你，错爱，错宠溺了十几年，还差手刃救命恩人！本王……糊涂啊！” 啪！啪！啪……。 话音刚落，楚天宸就给自己打几个重重的耳光，俊俏的脸立马红了起来。 欧阳云诺见状赶忙拉住他的双手，暂时相信道，“我信你还不成吗？别打了，作秀也不是你这般作秀的。” “到底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本王说的话啊！本王真是你当年所救的那个小王爷啊！”楚天宸急了，言语中带着哭腔恳求。 “……。” 欧阳云诺没说话，只是应付一笑。 楚天宸心想不行啊，他必要证明这个十几年的误会，“等着，本王这就给你证明！” 欧阳云诺这会儿是拦不住了，她连忙挣扎起身，望着楚天宸哼次哼次前往武器架上，拿了一把短剑，还不忘掂量一下，又气呼呼冲到她跟前。 “本王证明给你看，不然你不肯相信！” “我信，能不能先把短剑放下。刀剑无眼啊！”欧阳云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些心慌安抚。 楚天宸执拗摇摇头，举着短剑反向对着自己大腿，“不行，今日必须要证明本王就是那个小王爷！” ------------ 第116章：这一定是假皮做的 “啊？不要！”欧阳云诺尖叫惊呼。 嘶！ 嘭！ “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屋外的凤天，红烛听到屋内的尖叫声，两人不约而同破门而入，大叫一声。结果看到的却是，楚天宸衣衫不整，裤子腿给撕破了一个大口，露出那隐约可见的疤痕和这健美的大腿肌肉。 欧阳云诺一手正好定格在这破了口子的大腿之上。 四人八目相对，场面一度尴尬，并且空气还透着一股十分怪异暧昧味道。 凤天扭曲面目，撇着嘴，拽着红烛，低头道歉，“王爷，赎罪！打扰了！” 咿呀，嘭！ 门再一次被关上了，还是重重的关上了，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望着这两人动作一气呵成，欧阳云诺顿时涨红了脸，浑身一阵燥热，可眼睛却死死打量楚天宸这大腿上的疤痕，“还真有啊。可我不信，万一是假的呢？为了骗我不和离呢。” “都摆在你眼前，为何不相信？难道是本王无趣，给自己做了一个疤痕出来给你吗？”楚天宸有些羞恼，裤子腿凉飕飕的。 欧阳云诺摇摇头，憋着嘴，内心一遍遍否认眼前的事实，她还是忍不住上手，用指尖去抠这疤痕，“哼，你们这些做将军的，时刻懂得伪装，又有凤天红烛，这种一等一的暗卫高手，伪装做出一个假疤痕，有什么难的。这一定是假皮做的。” “哎哎？你，你……怎么那么不讲理啊！”楚天宸被她那指尖弄得又疼又痒的，又不好乱动，毕竟手里的短剑还没放下呢。 这一挣扎，把人给误伤了，可要怎办呢。 欧阳云诺弄着弄着，直到把伤疤给弄出血来，她才肯定停手，十分失落道，“是真的啊，还真是你啊？” 听她这哀怨又失落的语气，楚天宸真是又气又好笑，“是本王，让你这样不开心？本王还活着，不正好抵消你的罪过吗？” “哎！烦人！”欧阳云诺没好气转过身去，内心十分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楚天宸放下短剑，穿回宽大的外衣，正好遮掩了裤腿子的破损处，“相信了吧。所以……本王是在误会中误会了你，嫁给本王的意图，更是觉得你是王兄的人，想要破坏本王和小贺氏的情感……才会那般待你。到头来，是本王一开始就误会了，错都在本王，你……别和离，好吗。” 啊……都是儿时误会，儿时记忆错乱导致的结果吗？ 欧阳云诺一时间还未能适应过来，她紧锁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楚天宸见人傻愣愣站在原地，尝试靠近，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云诺……本王腿疼……。” 欧阳云诺反应回来，躲开他几步，依旧冰冷着，“找凤天伺候你吧。我相信这里有你更换的衣衫，没别的事儿，我回去了。” “都真相大白了，你……怎么还是不愿意给本王好脸色呢。难道，本王还做错了什么吗。”楚天宸上前拦着，整个人贴在门框上，不让她走。 “既然你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非常的好。那我也没必要拿着这个护身玉佩了，还给你。”欧阳云诺只觉得自己像个和天反抗的小丑，闹来闹去，一切都是逃脱不掉。 楚天宸拒绝，“给你了，就是给你了。那是本王给你信物，也是当年本王内心暗许娶你的定情信物，不能还回来！” 手里的护身玉佩，忽然莫名得膈应。 欧阳云诺紧握在手里，扔也是扔不掉，想硬塞回去给楚天宸，可见他这副架势，也是塞不回去的，也就只能砸手里了。 “那好，我先收着，等你找到其他合适的人选了，我再还给你。” “不必了。”楚天宸察觉屋外天色已晚，就小心翼翼提议着，“都闹腾那么久了，天色已晚，不如……留下陪本王一道用膳吧。我们好久没在一起用膳了。” 是啊，欧阳云诺来的时候就想着，念叨几句，赶紧离开得了。 结果还是被迫留下了，“行吧。我不会伺候你的。” “不用，不用……是本王伺候你才对。”楚天宸喜出望外，高兴得像个孩子，立马打开房门，侧目叮嘱，“这次，一定要等本王回来呀，别跑了。换个衣衫就来，等本王啊！” “嗯嗯，不走，不走！快去吧。”欧阳云诺无奈点点头，跟哄小孩一样，目送楚天宸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两人还在院内凉亭下用膳了。 周围还特意点了一些小花灯，一簇一簇的，跟繁星一样，星星点点。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搞起这种小浪漫来了？ 欧阳云诺不禁笑出声来，“谁给你出的主意？搞这种花招，是个晚膳而已，用得着这般。” 楚天宸不好意思笑笑解释，“这里毕竟是军营所，男子汉气味重，周围都是舞刀弄枪的兵器库，火药库，煞气太重了。不太适合用膳，所以就命人简单装饰一下，柔化一下煞气，让你没那么难受。” “比这煞气更重的环境，我都呆过，也能吃得下饭。没必要如此啊。”欧阳云诺想喝酒，可心想自己过敏，还是算了。 “本王只是想创造属于和你之间的美好记忆。”楚天宸看出她想喝酒，主动把酒壶酒杯往远处放去，眼神警告着，“酒，别想喝！” 欧阳云诺努努嘴，显得羞涩，“这些事儿，你为小贺氏做过吗？她和你在一起，可有这般浪漫的记忆啊。” 提及贺雅欣这个祸害他差点，手刃救命恩人的贱人，楚天宸脸上明显不快，压低嗓音，“本王说没有，你信吗？” “你觉得我信吗？人家好歹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呀。定是有许多美好的，快乐的回忆吧。至于我，像不像是半路空降下来，打破你和小贺氏美好未来幻想的坏人呢。”欧阳云诺仍旧无法放下过去。 明知道，那的确是一个儿时记忆错乱产生的误会。 对此，楚天宸长叹息，重新把酒壶酒杯拿了回来，自顾自倒着，仰头一杯烈酒下肚，心口，肚子都是火辣辣的。 犹如吞下了千万银针一样。 “对此，本王不能否认。儿时那个时光，当真是最快乐的。” ------------ 第117章：醉酒胡话 话音刚落，楚天宸又喝了一口闷酒，眼神总是小心翼翼，看了又看。 欧阳云诺淡笑，“在看什么？看我的反应，是吗？觉得我会生气？” 楚天宸抿了抿嘴，扭捏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哪里还有一个威名赫赫，名震全国上下的大将军形象呢。 “对。本王误会了半辈子，伤了你，眼下……终于知道真相了，想要弥补，可……。” 如此心情，欧阳云诺理解并且体谅，她随意吃了点，算是给他一个面子，“弥补不了。不如，你我分开各自向前看可好？” 什么？还是要和本王分开是吗？ 楚天宸讶异，使劲儿的摇摇头，“不，不分开！说实话，你别生气，真的。本王……。” “那么紧张干什么。这和离书我是写了，可没有王上的同意，你的签名，我依旧还是你的王妃，只不过……分家过罢了。”欧阳云诺语气柔和，一点都不在意。 话说这样，没错。 可……如此忐忑不安，日夜悬心的日子，终究是让楚天宸没法安心，专注于巡防绞匪一事。 以前在王府上，任由欧阳云诺如何冷淡，无视自己，他手里终究拽着一根绳子，能在她准备放飞自我的时候，给拽拉回来，有一丝安全感。 如今，楚天宸像是抓住了她，却又像是没抓住，像是一条死命挣扎的泥鳅，滑溜溜的。 “云诺，过往之事别在耿耿于怀了。在知道真相后，本王已然懊悔像个重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内心无时无刻都在煎熬，都在痛恨自己对你坐下的错事。”楚天宸声情并茂着。 欧阳云诺依旧保持令人舒服，可又看不透的笑容，像是心理咨询室的心理医生一般，静静听着，看着。 “破镜不能重圆，即便是重圆了，那条裂缝仍旧存在。你我不可能毫无芥蒂的继续生活在一起。” 吨吨，吨吨，又喝了一壶酒的楚天宸，脸颊红了起来。 不管不顾，拉着欧阳云诺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眼神迷离道，“不，云诺你听本王说，听本王说！其实……父王在世的时候，就亲自问过本王，小贺氏到底是不是真的救命恩人，并且给了我有关小贺氏一家的信息。那个时候，本王就有所怀疑了，可……介于记忆的错乱和缺失，本王仍旧一口认定小贺氏是救命恩人……直到后来……。” 趁着酒劲儿，楚天宸吧啦吧啦，一股脑说了一大堆话，一大堆懊悔，道歉的话。 欧阳云诺顶多当做故事听听，没信过一句，“所以，你宁可欺骗自己相信小贺氏，也不乐意重新查证？而让我半路给你背了锅是吗？” 楚天宸嗯了一声，又晃晃悠悠趴在餐桌上，歪着头，眼睛始终黏在她的身上，“生气吗？不觉得本王有些可恶？” “你是挺可恶的。可恶到，我想将你剁碎了喂狗去！然后再把小贺氏扒了皮儿，毁了容，扔进浪人巷子去，哪儿可是有许多浪人，就喜欢小贺氏这种货色。” “哼！可惜你办不到！”楚天宸蓦然奸诈一笑，似乎看穿她一样。 欧阳云诺半哼，“要不是教养摆在这里，我真想那样做！也不至于让事情发酵到这种地步。” 楚天宸呜呜一声，吃力撑着身子刻意往欧阳云诺身上倒去，“要是本王早点发现是你，兴趣我们不会闹到这种地步，或许还会生育一子一女。” “想得可真好！”欧阳云诺撑着身子，双手根本不会往楚天宸身上放去，她愣愣低眉，凝视怀中的人，“别装了。你的酒量，不至于这么差。起来，我不会伺候你。” 楚天宸抬起一边眼睛，努力看了她那细嫩下巴一眼，耍无赖，“本王会用后半生，去全力以赴爱护着你。云诺，别走。” “装，继续装！”欧阳云诺轻叹息，也是万般无奈，还是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左右环顾。 “本王，已经丢了你一次，不能再丢第二次。第一丢了你，你却没有因为刺客的羞辱而出卖本王，这是本王无力偿还的，第二次再把你丢了，那就是本王毫无人性，毫无感恩之心。”楚天宸喃喃自语。 听多了这种话，欧阳云诺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和言语来答复。 只能敷衍嗯嗯点头，然后……一阵呼噜声在她怀中响起！ 楚天宸睡着了！秒入睡啊！ “我？你真是个无赖，孩子气！能不能别这般幼稚！醒醒，别装了。楚天宸！天宸！？喂喂？！” 任由欧阳云诺如何呼喊，如何摇晃，因为疲倦，精神高度紧张一日的楚天宸，一旦松懈了精神的神经，整个人便陷入了周公的梦香当中，无法抽身出来了。 眼看天色越晚，也越发凉爽。 欧阳云诺实在是没办法，对着周围漆黑大喊，“凤天，红烛！快过来，王爷睡着了。” 两人应声从天而降，毕恭毕敬行礼。 “王妃！” “凤天，别看着了。把王爷带回王府休息吧。”欧阳云诺撑着楚天宸示意。 凤天默声点头，上前把人背在自己身上，有些犹豫，“王妃，你不一起回王府吗？这王爷要是酒醒了，没看到你，属下估计原地升天啊！” “是啊。王妃，就破例一次吧！”红烛求情。 欧阳云诺分别看了他们各自一眼，还是坚持自己，“等你什么时候原地升天了，再让红烛来找我救你！” “啊？”凤天委屈惊呼，十分不想这样英年早逝，“不是，王妃你和王爷的矛盾，不该让属下来承担一部分吧。这对属下来说，不公平！” 红烛始终小可怜用眼神恳求。 这两人，一段时间没见，怎么那么有默契了呢。 “行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欧阳云诺半推半就，“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王妃，你果然还是放心不下王爷的。”凤天高兴，背着楚天宸哒哒哒哒走了出去。 红烛感谢，“谢王妃宽宏大量。” 欧阳云诺闷闷一哼，搂着红烛的臂弯一起走，“可我不会留宿太久。” ------------ 第118章：劝和不劝分 次日清晨。 楚天宸依旧在熟悉宿醉感中挣扎醒来，嘴里还嘟囔着，“云诺？云诺……。” “哎！王爷，你醒了。”凤天应声小碎步跑进去伺候。 “啊哈！” 楚天宸紧闭双眸，坐在床边，懒懒打了好几个哈欠，醒醒脑子，不知道他呆坐在床边多久了，才慢慢睁开眼睛，审视周围熟悉的摆设，找寻着欧阳云诺的身影。 看了好几圈，愣是没看到人影，更别说是空荡荡的梳妆台上能有属于她留下的痕迹。 凤天疑惑，小声喊道，“王爷，可是还难受？” 楚天宸蓦然不爽，混沌的眸子突变阴鸷起来，紧锁眉头道，“人呢？为何不把云诺留下来？凤天。” “啊？”凤天一怔，知道他在说谁，连忙解释，“留了，但……属下根本留不住王妃呀。王妃昨晚就在屋内休息了，还伺候王爷你沐浴更衣来着的啊。这今早上……还给你准备了早膳，醒酒汤，你看看，都还热乎呢。” “什么？”楚天宸眼里阴鸷消散一半，面色缓和起身冲到客厅，还真是看到热气腾腾的早膳，他扶着桌子边缘，“怎么，不等本王醒来一起用膳，再走啊！” 凤天从屋内拿来衣衫和鞋子，放在边上伺候着，“王爷，这一早到宫里就来信了。是为王后娘娘传唤，王妃不敢有所怠慢，衣衫都没来得及，早膳也没吃的，就匆忙坐马车过去了。” “宫里？王后娘娘的传唤？”楚天宸边穿上衣衫，边不解重复一遍，望着凤天。 凤天点点头，“是的，王爷。是王后桃子姑姑亲自来传话的，所以王妃没法等你一道醒来用膳。” “哦！”楚天宸拖长音回答，望着满桌子的早膳，用筷子嘛，又没什么胃口，“云诺亲手做的？” “是的，王爷。这醒酒汤，王妃特意吩咐，你醒来后，先喝了它，再用早膳。”凤天好心提醒。 楚天宸目光转向那保温中的醒酒汤，他偷偷笑了，“昨晚，本王没和王妃打起来吧。毕竟是喝醉了。” 凤天好笑摇摇头，“并没有，一直很安静。” “哦，行吧！”楚天宸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竟然一点事儿都没发生啊。 “王爷，早膳用完后，还请你速速入宫。王上召唤，有要事相商！”凤天忽然想起正事儿道。 嗯？王后，王上分别召唤他们两人，莫不是为了和离一事？ 楚天宸内心打鼓，可怎么感觉都不像是因为和离书的关系，因为都过去好一段日子，不可能现在才来劝和。他嗯了一声，随意应付几口，就起身道，“走吧，王上召唤，定不能耽搁时辰。” “是，王爷！” 的确是，楚敖麟找楚天宸是因为巡防营剿匪一事，不能再耽搁，因为已经盛夏了，是时候该出动收回失去的要塞。 而王后盛静怡却是因为和离书而找的欧阳云诺，两姐妹见面，说和不说没什么区别，一切都在眼神中明了了。 朝凤殿内。 盛静怡真是生气，盯着欧阳云诺咬咬唇，又努努嘴的，一身的邪火不知道往哪儿出才是合情合理的。 欧阳云诺看她有气不撒的样子，觉得好笑，“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憋着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还知道本宫要对你说什么，为何不主动点认错？”盛静怡叹息道。 “我有什么错可言？你也觉得我做错了？”欧阳云诺无辜看向盛静怡求问。 盛静怡重打着茶几，当当作响，“本宫说的是小贺氏的事情吗？说的是和离书！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草率就决定了此事，啊？” 欧阳云诺端着茶，抿了一口，无所谓道，“我觉得挺好。我知道你们不会答应，所以也就没继续上书恳求解除婚约。” “那你想怎样？四弟糊涂，才会如此错爱的人，你，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非要弄成这样。你知道你身价，在国内国外依旧很高。”盛静怡不愿说这事儿，可为了楚天宸，还是点破这个事实。 “那又如何？我也不是完璧之身啊，各国，各小国不会为了我这种一个女子，而破例发起联姻的请求吧。” “你错了！云诺，为了本国利益，他们是不会介意的。不管是太子妃，还是王后，贵妃，等等位置，他们都会想办法腾出来，把你给要了过去。你的学识，你的本事，是他们所看中的。奇女子，谁不想要呢。” 这话倒是有些讽刺。 欧阳云诺也很清楚自己身处的位置，然而她就是不乐意听从命运安排。 “用我的学识，本事，生命，幸福去换取，本国的周边太平盛世，对于你们来说并不亏啊。” 盛静怡从未想过这个，她真是把欧阳云诺当成亲妹妹来看待，岂能容忍她作为联姻郡主嫁出去，落入那些权势滔天，不择手段的人手里头呢。 “云诺，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宫和圣上什么时候，想过这个事情啊？！你就这样误解我们王族吗？” 听到这话，欧阳云诺明白自己口直心快，伤了盛静怡的心，赶忙陪着笑脸，“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哎！” “不是？不是的话，为何能说这般云淡风轻，把自己看得这般不重要呢。四弟犯错，是本宫未能及时纠正，才让受了这种委屈，冤屈，用这种方式来内部解决，真是难为你了。”盛静怡激动起来。 欧阳云诺冷下脸来，直勾勾注视盛静怡，“我……对于你们来说，很重要吗？但凡我是个普通人呢，还会重要吗？” 盛静怡没移开和她对视上的视线，真诚拉着她的手紧紧握着，毫不作假回应，“重要！不关你的本事，只关乎你这个人。你是我在书院唯一认定的好姐妹，尤其是当年林中暗杀一事发生后，是你不慌不忙将我带回了父亲身边的，也是你救了四弟啊。” 真诚能打动所有人，可对于欧阳云诺来说，完全打不动。 “谁让我，是你们随身护卫之一呢。” ------------ 第119章：偶遇 盛静怡可是不会忘记，欧阳云诺被大人们解救回来时候的场景。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更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衫遮掩身体，花容月貌也被那群刺客畜生们给打得，爹妈不认。 战栗如抖动的骰子一样，不停发出呜呜嘤嘤的声音。 蜷缩着，双手紧紧捂着胸前，并且咬着惨白的唇，一个劲儿摇头，像是在保护楚天宸。 若不是队伍里有医女，欧阳云诺怕是永远都不会得到治疗，身心的伤痛也不会得到痊愈的可能。 “别说过往的伤心事了。谈谈眼下，好吗？” 欧阳云诺微微一笑，“眼下，你我有什么好谈的。事实就在眼前，你说再多，我可就要生气了。你这姐姐，我不认了。” “你……这脾气当真是一点都没变过啊。愣是不愿意让我多说几句。明明就是为你想的。”盛静怡无奈，算是认输。 “要是有变的话，我就不是我了。” 盛静怡笑笑，眼神倒是在埋怨她，也是在说她嘴巴依旧这般不饶人，“可你们分开住，几天就算了，没必要一直分开吧。” “暂时还没想好，要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府上的一切，去面对楚天宸！”欧阳云诺低下手，烦躁摆弄手里的衣袖。 “既然如此，本宫也没什么想说的了。看你这神态，应该是有自己的应对法子。然而……。”盛静怡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 欧阳云诺顺势抬头望去，“什么？” 盛静怡低沉嗓子，盯着她，“云诺，你会背叛本国吗？真要和离了，作为联姻郡主嫁出去，他国定会利用你的本事，反过来攻打我国，你……想过这点吗？” 关于这时事，欧阳云诺不好意思抿嘴，“没想过。因为我觉得这事儿不可能发生的。和离消息一出，他国的人不会安分守已的，抢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啊。” “所以！留下，我们才能利用全国上下的力量，保护你啊！”盛静怡激动道。 “放心。我宁愿死了，也不会成为他国的人质，更不会让他们利用我的本事，来攻打本国的。”欧阳云诺做着最坏的打算。 大不了，以死明志。 谁都别想强迫她，带走她的一切，包括尸体也不会给任何机会的。 盛静怡一怔，赶忙扭头呸呸着，“说什么胡话呢？你，你就不想点好的？有四弟在，他可不会让你落入那群狼子野心之人手里，更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说起他，欧阳云诺半信半疑，“我从来没想过，也没奢望过。毕竟，天宸永远只会站在小贺氏身边，和我对立着呢。如今……真相大白，我也不确定，他是否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身边，护着我。” 这究竟是受了多大的伤害，才会对周围人的失去了信任的信心呢。 盛静怡不免心疼，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怪本宫，忙于整顿后宫事宜，在你成婚后，就没怎么在意过你在王府上的生活。想着小贺氏，就是个侧妃，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威胁，想不到还是本宫想得过于简单了。” “都过去了。”欧阳云诺摇摇头，紧握盛静怡的手，“该说的都说了，时辰不早，我也回去休息了。” “也好。大清早的把你叫来，也是辛苦你。”盛静怡点头，就护送她出了宫殿门口，心想还是不能放任不管，提起厚重裙摆就朝着前朝宫殿走去。 平安踏出朝凤殿，欧阳云诺忍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揉揉疲倦的双眸，逼着自己不要睡。 “鸾音，我们回去吧。” “王妃，我们回哪里去？是王府，还是欧阳府？”鸾音搀扶询问。 欧阳云诺不悦拧着她的耳朵说，“自然是回我家呀！回什么狗屁王府！我可不想一回王府，就看到正院的杂乱，还得自己来收拾，心烦！” 鸾音疼着，变了声音，“呜呜呜，疼啊，王妃！你昨晚都回王府了，怎么这会儿又不乐意呢。” “你真是我的好大儿啊。胳膊专门往外头拐着去啊！我真是好奇，楚天宸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天天想着法子帮他说话。”欧阳云诺真心想不透。 别的丫鬟都是忠心于自家主子，她的鸾音可好，面上向着她，背地里却是向着楚天宸。 鸾音嘟嘟嘴，挣脱了她的拧巴，“没给好处！奴婢觉得，王妃和王爷般配的。何况你们在一起，奴婢能获得好多好吃，好用的呢。” “哦呀？” 欧阳云诺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惊天大话来，结果是为了这个？她莫名心疼几秒，“跟着我，还真是耽误你的伟大计划了呢啊。你脑子里头就能装点，更加伟大的计划？” “奴婢就一粗鄙之人，全靠小姐你当年收留，给奴婢吃穿，还教奴婢读书文字。可，对于奴婢来说，能有一处温饱，安稳栖身之地，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哪里想得那么多的啊。你和王爷和好的话，我就能吃到两份，甚至是比之前更多的美食。”鸾音说着，眼里都是单纯又美好的星光。 哇哦，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欧阳云诺对此，没什么可发表的，毕竟能吃两份以上的美食，也是人生中的幸福之事呢。 “这样听来，我还真是有点对不起你啊。不如，找个机会给你寻个好郎君，嫁了吧。凤天就不错啊！” “啊？”鸾音诧异，连忙摆手拒绝，“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呢。我只想陪在王妃你身边。” “可，你想啊。你嫁给凤天，手里的美食不就是三份了？一个王府，一个欧阳府，还有一个凤天的暗卫所，不挺好的？”欧阳云诺逗趣道。 鸾音撇了撇嘴，望着欧阳云诺的眼神，仿佛在问，小姐你是认真的吗？ 主仆两人闲聊，开心，完全不知道身后疾步上来一人。 “想不到，还能偶遇呢。云诺！” 嗯？楚天宸的声音，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了。 欧阳云诺不解，驻足扭头看去，楚天宸酒醒后，一身笔挺衣衫，带着一阵雄风袭来，似乎有些小心动。 “你……跟踪我？” ------------ 第120章：出征在即 楚天宸噗呲一笑，走在她身边，“本王还用跟踪你吗？是王上有事情召唤，才来的。只是没想到，会半路能遇上你。” 欧阳云诺狐疑，“真的？” “怎么还怀疑本王呢。”楚天宸笑着，可眉宇间的阴沉仍旧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欧阳云诺像是看出了什么，勉为其难和他走一段路，说说话。 “醒酒汤，喝了吗？” “你吩咐的，自然都喝了。只是王上召唤得急，早膳都没来得及好好享受。”楚天宸说着，摸了摸还有点空的肚子，打着咕噜声。 “回府，在好好吃一顿吧。”欧阳云诺浅笑，故意放慢着脚步。 楚天宸倒是无奈摇头拒绝，“不了，没那个时间给本王慢慢享受。得去军营所，准备去剿匪收回失去的巡防营地。虽然冬季，开春的时候都在准备，清点物资，但真要出发了，还得复查一遍。” “哦！”欧阳云诺意外，之前有所耳闻此事，可没想到会这样快，就被王上给催促出去了。 本来不想担心的，本来想伪装自己无所谓的，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还是忧心忡忡起来，迷一般有些不舍了。 “就没想对本王说的？”楚天宸忽然认真道，眼里都是期待和不舍。 欧阳云诺双手交叉在身前，愣了愣，随后加快步伐远离，“都是军务，我能说什么。王上催促着你，那你就抓紧时间准备出去吧。我还能丢了？” 楚天宸小碎步追上去，“没有就没有。走那么快干什么呀，本王又不会逼着你说什么，是吧！” “我困了，不行吗？”欧阳云诺口是心非，踏出宫门，想往家里走去，结果还是朝着王府方向走去了。 说到底，心里还是能放心楚天宸吧。 “云诺，你不是该回欧阳府吗？怎么往王府走去了。”楚天宸好奇提醒，牵着的马，转移到了凤天手里。 欧阳云诺只顾走着，佯装没听见他的话。 这女人，又怎么了？ 楚天宸跟在她身后，实在是想不通她又折返回王府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原谅他了？ “云诺，本王可不能陪你回王府了。王上催得紧。” 欧阳云诺心里清楚和明白，身体的行动倒是诚实在向楚天宸展示，她的沉默焦虑和不安。 站在药材铺前，她忽然转身瞪着楚天宸，“催得紧，也不会让你原地就出去吧。得要准备一两日吧，得要亲自目送出去吧。” “额？！”楚天宸皮笑肉不笑，望着眼前不安，焦虑带着一股邪火上头的欧阳云诺，怯声安抚，“对，你说的都对。但……你来这里干什么。到时候军医也会跟着出征，药材方面，山林都有。” 欧阳云诺咬着唇，嗯嗯两声，抬脚就给楚天宸膝盖一下，自顾自入了药材铺，对着店家豪迈点单起来。 被莫名踹疼的楚天宸，注视屋内的人，这心感觉痒痒的，以前贺雅欣在的时候，就只会嘴上说说，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 眼下亲眼见证欧阳云诺为他出征的事情，着急准备备用药材，就觉得……。 啊……原来被人如此关心着，在意着，不求任何回报，诚恳的爱护着，是那么开心啊。 “云诺，既然药材都给本王预备了，不如……再给本王预备一些衣衫？”楚天宸得寸进尺入屋提要求。 欧阳云诺忙着拣选药材，可没等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没空！你自己找裁缝去！等我把药炼制好，会让凤天来取。” 楚天宸笑笑，一手抱上她的细腰亲密道，“不行！你得亲自给本王送来！” 这一幕可把店家看得，十分不好意思继续呆着了，连忙招呼店内伙计，撤退到后院去处理新鲜的药材。而，一些前来买药材的人，一看门口有侍卫把守，也就悻悻离去。 王宫内，盛静怡火急火燎来找楚敖麟，正好在路上遇见了。 两人一惊，随后心领神会一笑，一起漫步在后御花园里头。 “云诺，那边怎么说？”楚敖麟率先开口问。 盛静怡眨了眨眼，回答十分模棱两可，“还能怎么说，就这样吧。两人这婚姻终究是能保住，可这心不一定能再次回到四弟身上啊。” 楚敖麟嗯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好在和离书已然作废，两人不冷不热的也是不个办法啊。眼下朕刚和四弟商谈完剿匪的事情……。” 盛静怡忽然顿住，看了他几秒，后才说话，“小夫妻俩人还没和好，也没留个血脉在云诺身上，你怎么就急着把人赶出去剿匪了呢？” 楚敖麟也是无可奈何啊，“这，这……事情不能再耽搁了。一个巡防营被占领，紧跟着其他巡防营也处于危险之中，朕想过让其他大将去做个前锋，试探压制匪徒的嚣张气焰，可这话题一出，没人敢应答，你让朕怎么办啊。” “那宣王，这个三弟呢？他不是很能说吗？觉得自己很厉害吗？怎么这时候，他不出声了。” “三弟，就会耍耍嘴皮子，搞些内政帮派，哪里懂得那些东西？别听他老是高谈阔论，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训练士兵，其实就是个假把式罢了。他一身武功，顶多对付城里的人还行。刺客一个都杀不掉。”楚敖麟十分清楚自家兄弟的实力所在。 丝毫不会偏袒于谁。 盛静怡才不管呢，她就想着欧阳云诺和楚天宸赶紧和好，赶紧生个孩子。 “那这个机会不是正好，磨炼一下三弟的性子吗？正好让他尝尝四弟在外征战的苦！省得他一天到晚，就会说说，指挥下面的人做事儿。看着，本宫就来气儿。” “你以为朕不想啊。”楚敖麟哎呀几声，“是个普通匪徒，朕大可以交给三弟去办，办不好，四弟再去收拾都好，奈何这次的匪徒不简单，三弟这点纸上谈兵的水平，根本应付不来。” “那你是说，四弟这次去，也是凶多吉少的？九死一生。” 楚敖麟没说话，只是给了盛静怡一个难堪的脸色。 盛静怡意会，扬起小手狠狠捶打在楚敖麟的肩膀上，“你，还真是个可恶的东西！四弟当年镇压边关，已经在沙场呆着两三年，府上云诺独守空房，差点被小贺氏害死，眼下你……你怎么还能让云诺继续独守空府？” ------------ 第121章：工具人玉司教 “哎哎，别打了，别打了。”楚敖麟连连躲着，求饶。 “本宫不打你，还能打谁。你就是个罪魁祸首！一点忙都帮不上。还给本宫添堵是吗。”盛静怡嚷嚷着，完全不顾及周围下人们诧异的目光，继续对着楚敖麟一顿拳打脚踢的。 下人们也是见惯不怪，自主背过身去，站着远远的。 半晌过后，盛静怡脾气发光了，力气也用尽了，才慢慢梳理稍微凌乱的仪容，“快想想办法呀。总不能让这两人真的分开啊。” 受了一顿毒打的楚敖麟，哀叹几声，摸着脸上的疼，埋怨着，“打人不打脸啊。朕的脸都被你打花了，明日还怎么有脸上朝，面对大臣呢。” 盛静怡并不在意，满脑子都是欧阳云诺和楚天宸的事情，“四弟身经百战，没错。可世事无常，总有个意外啊，不能这样啊。” “朕都知道，也暗中派出身边的精锐龙影卫暗中跟随了，危急关头，也能保全四弟全身而退。”楚敖麟语重心长道。 盛静怡对此一点都不认同，“那有个什么用呀！不能把云诺留在，有什么用啊。你想让云诺去别国，然后别国利用她的本事，反过来攻打我们吗？” 楚敖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连连摇头，“那，倒是不会。云诺的性子，你应该比我清楚许多。” “说是如此。她也说过宁愿死，也不会助长他国气焰来攻打本国的。可本宫这心啊……依旧不放心。”盛静怡捂着突突跳的心口，忧心忡忡。 “那，你有什么法子，将这两人重新撮合在一起呢。” 能有什么法子？想用的法子，都用过了。 奈何欧阳云诺眼睛和嗅觉过于敏锐，但凡她有一丝的想法，有一丝举动，都会被其识破，会和楚天宸商量着，敷衍作秀应付了事。 盛静怡为难起来，来回踱步，蓦然她灵光一闪，拍着楚敖麟肩膀说，“四弟不是要出征吗？那……就给他们一个刺激的蜜月之旅啊。路上艰险，他们两人定会相互扶持和照顾对方的。” 楚敖麟平淡的脸，有了难以置信的颜色，强硬拒绝起来，“不，不……王后，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四弟是去剿匪，又不是去游山玩水，路上危险多，一旦云诺成为匪徒的人质，你认为四弟能一门心思绞杀匪徒，夺回失去的巡防营地吗？” 如此说来，也就正好啊，正符合盛静怡的想法。 “那不是更好？云诺是四弟的软肋，为了保护云诺，他肯定能超常发挥，轻松剿匪，顺便获得美人心归呀！到时候，四弟血脉就有了，有了孩子，有了牵挂，云诺不会继续疏远四弟的。” 话说得……像是那么几分歪理和道理在。 楚敖麟摸着下巴，思索良久，衡量着其中的利弊关系。 思来想去，衡量来，衡量去……。这其中暗藏的致命危险，仍旧是无法估量和预见的。 “谁来做这个牵引人呢？你我出面，过于刻意了。” 关于人选，盛静怡早有目标，“玉司教，小玉啊。她可是云诺的好闺蜜啊，而且她们两人的关系亲密程度，比本宫高出许多。她出面说话，云诺不可能不答应的。到时候……。” 听到这儿，楚敖麟放心了，指着盛静怡那一抹邪恶的笑容吐槽，“王后，果然是王后啊。难怪后宫会被你收拾得妥妥当当啊。” 盛静怡皱眉，半笑道，“王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说本宫用心险恶吗？” “不敢，不敢！”楚敖麟识趣笑笑，搂着盛静怡臂弯，“那就依你所说的办！云诺，不能交出去，也不能出去。” 几日后，便是楚天宸带兵秘密出征的日子，这比原计划晚了一日左右，可也没耽误什么时辰。 人，还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出去了。 完全没敢叫醒熟睡中的欧阳云诺，顶多就是恋恋不舍，在床榻边上坐着好久，直到凤天来喊了，才肯起步离去。 而睡的没心没肺的欧阳云诺，只是感觉身边一股风出去了，后唇上留有一抹余热触感，也没能睁开眼睛目送楚天宸一眼。 直到正午，烈日高照之际。 欧阳云诺才完全醒来，坐在满是藤蔓围绕的凉棚下，嗅着盛夏花香，吃着冰茶，审视坐在对面的人。 玉司教乃是奉命而来，心里终究有点虚。 她连续喝了好几杯冰茶，吃了好多酸酪糕，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云诺，你好吓人啊。别这样盯着我，好吗。” 欧阳云诺提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冰茶，“你也是来劝和的？王后的意思？” 玉司教摇头，“来拉你陪我出门游玩的。反正你也是闲着的，闷着，与其闷在一个地方，回顾之前的事情，郁郁寡欢，还不如出门散散心呢。这大好的夏天，可不能浪费了。” “真心？还是另有用意啊。”欧阳云诺挑眉随口说了一句。 玉司教也是脸皮厚，对付欧阳云诺的敏锐嗅觉，还是有自己一套，赶紧坐到她身边，撒娇恳求，“哎呀！往年这个时候，宫里没什么大活动，盛典祭祀的，又不用我盯着。你我不都会外出游玩一下吗？正好放松心情啊。来嘛，陪陪我。” 话说得没错，可这邀请时间，有些不对劲。 欧阳云诺浅笑，“那也只是在王城附近周边游玩，今年也是如此？” “不！”玉司教摇头，“周边游玩腻了，去边界巡防城，听说那边有好看的荧灯花海看，可好看了。去吗？吃的也不错，还有些异国服饰，都很好看呢。” 果然，是朝着楚天宸离开的方向去啊。 欧阳云诺回绝，“你自己去吧。你很清楚楚天宸今日出征，方向也正好是边界巡防城。” 玉司教惊讶，“什么？宸王出任务了？目的地和我想去的一样？我不知道呀，云诺。” “我可不是白痴。少替王后，王上来撮合我和楚天宸的关系。”欧阳云诺甩脸子。 玉司教继续装，继续厚颜无耻着，“什么呀。你是在怀疑我了？云诺，我可是你的好闺蜜啊，什么时候背叛过你，伤害过你啊。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因为和宸王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可我有劝过你一句吗？” ------------ 第122章：在偶遇的路上 “那，那倒是没有。你又为何生气呢？” “你在怀疑我呀。”玉司教装得跟真的一样，反手指着自己大声诉苦，“不是！云诺，你和周围人闹不愉快，他们劝说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出事儿，我找过你说过你一句不是？给你和稀泥，让你放下自尊和宸王和好吗？没有吧！” 欧阳云诺抿嘴细细回想，当真是没有。 本来是她有理生气拒绝的，眼下可好风水轮流转，到她委屈了。 “别生气啊。我还以为你和王后是统一战线的呢。结果，是我误会了。抱歉，别生气啊。” “哼！晚了！”玉司教起身，走开几步，“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子想我的！我在你心里，完全不值得信任是吗？就连这事儿办的，一点消息都不给我。还有你在府上所受的苦，你也没和我说过一句！枉费我还把你当亲妹妹来对待！” 说着说着，吵着吵着。 欧阳云诺苦闷的哎哟一声，起身拉着玉司教袖子，左右摇晃，“好好，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你这来寻我出门的时间，过于巧合了。我才会如此想你的。” 玉司教扭捏抽回走，背过身去，“看来，我还真是错付了。枉费我替你担心了那么久，感情你一点事儿都没有。完全不需要我的陪伴，是吧！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可真是坚强啊！” 面对她的挖苦，欧阳云诺抿嘴笑笑，不敢反驳。 “说完了吗？” 玉司教闻声，努努鼻子，斜视瞟了身边的人一眼，“说完了，可不代表我的气消了啊！哼！” 也许真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巧合吧。 欧阳云诺内心自顾自劝慰自己，主动上前认真说，“生气多了，会长皱纹的。我答应你，陪着你去，还不成吗？只是，得要准备几日啊。边界巡防城危险多，得招一些护卫跟着。” 玉司教一听，脸上的阴郁尽散，阳光灿烂起来，拉着她的手，“真的？答应我了？” “答应你了。不然，你肯定又在心里骂我不识好人心了！我怕被你诅咒！”欧阳云诺极其无奈答应下了。放宽视野，环视院内的安静，也不知道怎么安排郊游的行程。 玉司教看出她的顾虑和担忧，赶忙拍拍胸口，“你放心，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你只要收拾东西，人跟我走就成。” “今日吗？会不会过于仓促了。你准备的东西，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放心呢。”欧阳云诺有些推诿。 “怎么，话都说到这里了，你还想给我反悔不成！”玉司教又凶起来，瞪着她几秒，后哭丧着脸背过身去，“我懂了，你我终究是姐妹感情淡了，信任度都没有了是吗？” 看着玉司教那失望的身影，欧阳云诺罪恶感忽然上身，她沉默了一会儿，嗯嗯的点头，“好了！别演戏了，去！马上就去，可以了吧！收拾东西，安排府上的事情，不需要点时间吗。等着，行不行。” “哦。那我等你，快点啊。”玉司教变脸比翻书还快。 人又恢复开朗的模样，大摇大摆坐在凉棚下吃吃喝喝，“快点啊，我等着呢。” 欧阳云诺哀怨瞟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有些顾忌回去准备，和郝管家安排府上的事情。 前前后后也就折腾了两个时辰左右，两人在天黑前出了王府大门，站在预备良久马车面前。 红烛见状，赶紧主动现身迎接，“王妃，玉司教，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天黑之前我们能赶到王城外小村驿站休息。” 欧阳云诺不解盯着红烛，心里不是很舒服，“等等，你不是已经和楚天宸离开了吗？怎么还在这里等我们。小玉，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玉司教尴尬笑笑，打哈哈敷衍过去，“这事儿，我怎么知道呢。” “小玉，我怎么感觉被你骗了呢。”欧阳云诺憋着一股火气，气得牙痒痒。 红烛生怕欧阳云诺不肯走，立即解释起来，“王妃你误会了。是王爷不放心，吩咐属下留下保护王妃你的。和玉司教没有任何关系。属下听说玉司教要带王妃出门游玩，自告奋勇的。” “就是咯。我一个司乐坊的教头，怎么会有这般大的权利和能力，敢向宸王要人保护跟随呢？”玉司教双眸无辜扑闪着。 欧阳云诺仔细想想，似乎也是这理儿，她一再麻痹自己第六感觉，默许了。 “王爷，顺利出城了？什么时候走的，东西都带上了吗？” 红烛没想到她会关心楚天宸，有些意外啊啊了两声，“前方来信说，已经顺利出城了。凌晨的时候出去的，为了不让消息走漏，让匪徒有所防备。王上也是在城墙上，看了好久，才回宫上早朝的。” 欧阳云诺低眉，嗯了一声，“那……我们也走吧。起码，不会再半路上偶遇到，免得打乱了王爷的计划。” 原来是为了楚天宸的安全着想啊。 红烛浅笑，亲手扶着欧阳云诺上了马车，玉司教紧随其后。 咕噜噜，咕噜噜……。 马车在红烛和另外一名护卫驾驶下，缓缓开出了王城，看似朝着和楚天宸反方向的城门远去，其实是刻意挑小路，给两人创造不期而遇的美好机会。 跟随马车的前后左右的颠簸，摇晃。 欧阳云诺趴在床边，注视过往的山林自然景色，呼吸林中清凉，又自由的空气，身心是舒畅不少。何况听着鸟鸣，也是舒服的。 “说真的，你真能放心王爷啊。”玉司教吃着果脯闲聊。 “不然呢？反正他是个大将军，一身腱子肉，力大无穷，一拳头能干死一头牛，一枪能击穿一棵树。对付那些匪徒，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欧阳云诺随口一言，却让玉司教听出不一样的味道和八卦来。 她有些兴奋凑到其身边，小声嘀咕，“王爷身材很好？在他身边呆着，是不是很有安全感？” 啧！这女人，闲聊就闲聊，怎么说到这个方面上来了。 欧阳云诺嗯了好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着楚天宸那健硕身材的画面，耳根子竟然红了起来，“啊……大概，嗯……也就那样吧！身上有伤，给他扎绷带的时候，一个人真心包不住！” ------------ 第123章：林中偷袭 “哎哟哟，说着你这还脸红到耳根子来了呢。呵呵。”玉司教调侃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坏笑。 欧阳云诺倒显得不好意思，把手给弄开，逃避道，“你看错了，脸红什么啊。我这是热的！” “少来。我眼睛可不瞎。就你脸红的模样，还敢说自己对宸王一点感情，一丝真情都没动吗？” 闻言，欧阳云诺上扬的嘴角，渐渐耷拉下来，注视窗外山川自然绿的景色，“以前是有过这种感觉……至于现在……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了。” 玉司教看她眼眸暗淡无光，连忙摆摆手，“以前那是宸王没福气，不该享受你对他的掏心掏肺的好。现在……没了小贺氏焦距，他更加不配了。对不对。” “对。可……。”欧阳云诺眨了眨眼。欲言又止，放空一切，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玉司教听着像是话里有话，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可是什么……宸王错付了，那就是他的不对，还想着他什么呢。” 欧阳云诺哀怨瞟了玉司教一眼，淡淡道，“可……他是我儿时差点丢了性命所救的那个小王爷啊。可他偏偏把小贺氏错认为我了，才……。” “什么？！” 对此，玉司教早有耳闻，但万万想不到事情竟然能曲折到这种地步。 “那宸王当之无愧是个瞎子。连救命恩人都能错认，要不是老天爷有眼，让他发现端倪，恐怕他真是要后悔死了。为了一个小贺氏这个鸠占鹊巢的贱人，差点把你这真正的救命恩人给杀了。” 欧阳云诺认同点头，“他的确是个瞎子。他亲口说过，早就发现端倪，却还一直麻痹自己去相信虚假的幻想。如今，他倒是想悔改，弥补过往。而我……似乎也没了当初的感觉。爱不起来了。” 玉司教懂得她心死如一潭死水，也惋惜两人错过了十几年，才真正认清对方就是当年的人。 “既然，没了感觉，拿不定主意，不如就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们两人的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有这联姻在，其他小国的贵族王室，也不会专门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相对是安全的。” 欧阳云诺没说话，她内心真是希望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普通的只会简单的读书认知，一些礼乐舞蹈，普通的不会被其他王族盯上的那种。 树大招风，并不是空穴来风。 马车走得好好的，突然咔！ 紧急停下了，把两人从窗边集体摔到了门帘处，嘭咚咚！ “啊啊……。” “这……发生什么事情了？紧急停车，就不能给个提醒吗？”欧阳云诺幸好反应快，在两人快被摔出去的时候，用脚勾住了门框，她护着玉司教脑壳，抬头抱怨。 红烛侧目，赶忙抱歉下马车，帮忙扶正，“对不起，王妃！这小路上，忽然跑过去一些野味，属下怕惊吓到就紧急停车了。” 玉司教在一边侍卫搀扶下起身，下了马车，揉揉有些疼的手臂道，“算了，算了……这里风景也挺好的。就在这里玩会儿吧。” “实在是抱歉，玉司教。属下这就命人在附近安营。”红烛说着，手势吩咐周围人散开，去牵着马车去找合适的休息地点。 欧阳云诺对红烛方才的话，狐疑良久，可最后还是未能问出口，怕扫了玉司教的兴致。 “也好。弄点午饭给兄弟们吃吧。” “是，王妃。” 目送红烛离去，欧阳云诺就拉着玉司教走远些，四处看看，寻找一些这个季节林中会有的野果子，或者是一些河鲜。 红烛并不想让欧阳云诺知道，她手里捏着是方才信鸽传来的简讯，上面写着楚天宸半路遇到不明人士偷袭，在附近林中休息休整，让她不要把人往那边带过去了。 “红烛，附近查了，没发现那些不明人士的踪迹。距离王爷的队伍还相差好远。”一侍卫禀报。 另一名侍卫，从高树上落下，“偏北林的方向，看到一缕青烟，看规模形状方式，应该是王爷的队伍。” 红烛回神，“多远？一个来回，能耗时多久。” 二号侍卫沉默半晌，不敢确定着，“一个来回，也得深夜才能返回这里。前提是没有刺客的埋伏。” 得要深夜吗？王妃会起疑吗？ 红烛黑着脸，低眉左右思量，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信，又抬头望了望天色，似乎还挺早。 “一人跟我前去找王爷汇合，其余人留下守着王妃和玉司教。” “是！” 而北林中，楚天宸灰头土脸，疲倦坐在树根之下，闭目养神，身上的伤任由凤天粗手粗脚的处理，疼也只能忍着了。 “王爷，这刚出王城，还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怎么就遇上伏击了呢。” “查清楚是什么人吗？是半路的山林匪徒，还是其他？”楚天宸锁着眉头，不曾舒展过。 凤天忙手忙脚的，给伤口绑了一个绳结，“只是击退，无法重伤其中人，活口也抓不到。应该是死侍！尸体，没有任何标记，很干净，看不出是谁的手下，也分不清是哪里冒出来的。” 楚天宸嘶哈一声，捂着伤口重重挺起身板，后长长松口气，眼神犀利环视营地内所有人，“自己人，查过了吗？有少的吗？” 凤天眼睛一怔，愣了十几秒，摇摇头，“没，没有。都是我们自己的人，不可能有卧底在，王上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吧。” 楚天宸闷哼一会儿，心里仔细盘算选人，筹备，出征，清点人数，装备一系列的过程，都是经他之手，之眼的。何况有些人他也在龙卫队里头见过，不应该存在这种，不该出现的情况。 正思量着，安静的营地里头，忽然躁动起来，一个个将士都本能的拿出家伙，一个个挡在楚天宸眼前，红了眼儿。 凤天也跟着红了眼，嗅到了危险气息，连忙起身紧盯着前方的幽暗，“谁？是谁的人，报上名来！” “宸王暗卫红烛，前来求见。” ------------ 第124章：郊游复合计划败露 怎么会是红烛？！ 她不应该在城中保护欧阳云诺吗？ 现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莫不是……。 楚天宸想着想着，蓦然浑身一阵，灵魂像是被抽离了一下，大惊失色着，“快，让开！红烛，过来！” 众将士听令，纷纷收起兵器，让开道路。直到红烛神色匆忙跪在楚天宸跟前，压迫在众人身上的危机紧张感，才彻底消除，又恢复之前各司其职的平和状态。 “王爷！”红烛上下打量着楚天宸，看到他手臂的伤，不由得内疚起来。 凤天看着红烛，心里很清楚关于欧阳云诺被迫出游的事情是瞒不住了。他作为双方行程同步的联络人一事，也怕是要暴露了。 “好端端的，怎么找过来了？不是让你护着王妃吗。”凤天率先发问。 红烛明白他的意思，可还是觉得此事瞒不住的，“这……是王妃的意思。” 云诺的意思？ 楚天宸震惊，仔细揣摩这句话，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红烛，你给本王如实回答。云诺，偷偷跟着本王出来了？还是……。” 红烛很想说谎，可转念一想之前因为小贺氏情郎一事，被受罚的画面，当时的痛感到现在还残留着呢。 一旦回味起来，就觉得神经一抽一抽的疼。 见人不说话了，楚天宸急了，“说话！云诺，怎么了？就她的性子，不可能暗中跟着本王出来的。要是跟着出来，也不可能看着本王偶遇伏击，让你来看情况才是。” 凤天站在边上，冷汗咻咻的直冒，咬牙无奈催促，“红烛，王爷问你话呢！” 红烛回神，抱歉瞟了凤天一眼，“王妃……并不知情。是属下擅自行动的。” 答非所问，牛头不对马嘴的！ 楚天宸压抑着怒火，最后一次认真询问，“云诺，怎么了。本王不是吩咐你在城中保护吗。你在这里，就证明云诺也在附近，是不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本王对云诺性子的浅淡了解，她可不会干这种暗中跟随的蠢事。” 一声呲牙低嚎，吓得凤天也噗通一声跪下了。 楚天宸疑问，“你跟着跪下干什么？啊？” 凤天连连抿嘴苦笑，“王爷，属下对不起王爷啊！属下，属下……也是被迫的。红烛也一样，还请王爷息怒啊。” 红烛跟着说，“都是王上，王后的意思。属下也不能违抗王爷的命令啊。” “等等，怎么又扯到王上，王后去了？你们两个究竟背着本王答应王上干了什么坏事啊！别拿云诺的生命开玩笑！”楚天宸怒了，站起来跟个狗熊一样，威武雄壮。 本就阴沉的营地，因为他的震怒，变得更加压抑。 凤天，红烛就跟两只小狼犬一样，跪在大狗熊的楚天宸跟前，瑟瑟发抖。 “王爷，息怒啊。是王上，王后的主意。想要王爷你和王妃赶紧和好如初！才，才……利用玉司教把王妃骗出来，说是郊游散心，其实……走得是和王爷同一个线路，想给王爷你制造机会。”红烛怕了，全部说了出来。 凤天嗯嗯的点头，“王爷，我和红烛都被单独叫去了见了王上，还被威胁了。这，这……王爷息怒啊。” “本王这瞎操心的王兄！完全是把云诺往火坑里推啊！把本王的软肋，直接给现场挟持了是吗！”楚天宸惊愕，一拳重击身后的树干。 咚！咣咣……。 一拳暴击，直接在树干上留下血色大坑，把位于树冠之上休息的群鸟给震惊，扑着翅膀，骂骂咧咧，成群结队往另外一边林子飞去。 “王爷，息怒！”凤天，红烛知错低头大喊。 生气归生气，更多的是担心，之前伏击他的刺客，会不会发现欧阳云诺也在附近，转而去伤害她。 楚天宸咬着后槽牙，咔咔作响，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你们可真是本王好心腹啊，好左膀右臂啊！关键时刻，还是背叛了本王啊！明知道云诺是本王的底线，你们两人帮着王兄，王后一起胡闹，瞎起哄什么？！” “王爷，眼下还能折返。所有责罚，属下一人承担。”红烛主动道。 “你现在折返回来，更是会让云诺起疑心的。何况，玉司教主动提出的，线路当然是王后预备好，她没法拒绝。或许，前方驿站偶遇，能自然一些吧。”楚天宸真是哭笑不得。 心里一面急着欧阳云诺的安全，又一面期待和她见面，又幻想着能和她一起前往边界巡防城。 可，仔细回想路上危机四伏，就欧阳云诺这不乐意听话，一身反骨的性子，肯定想着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同进同出。 万一她受伤了，或者是落入敌人手中了，他铁定会暴走发疯的。 简直就进退两难。 “王，王爷？”凤天盯着楚天宸低沉思量许久，有些担心。 楚天宸应声抬眉，不耐烦瞪着凤天一眼，“这事儿，没完！等顺利拿回失去的营地，肃清了匪徒，你们两人的处罚一样不会少！” “属下甘愿领罚！”两人同声磕头。 面对突发的插曲儿，楚天宸思绪都是乱的，他很想飞到欧阳云诺身边，可身上还有任务，加上刚才的刺杀危机还未能解除，最后只能忍着了。 “红烛，你过来了，云诺那边可有人守着？” “有！在溪流边上林中，安营了。周围已经命人前期排查过，并未有任何可疑之处！倒是王爷你这边……。”红烛说着，又低眉停顿了下来。 楚天宸隐约明白她赶过来的意思，又重新坐下，收敛点怒气，“这边暂时没事。应该事情前期试探本王出征，所带将士们的实力。来的都是死侍！目标明确，就本王一行人。” “尸体可有？属下再去复查一遍，说不定能有点蛛丝马迹。”红烛自告奋勇。 “在那头，凤天可以和你一起去。”楚天宸指着幽暗大坑说，“红烛，你不能离开云诺身边太久。” 红烛回身点头，“属下明白。已经想要对策，不会让王妃起疑的。” ------------ 第125章：兴许是林中野兽 为了不让欧阳云诺有所察觉，红烛还是尽量在预定的时间前半个时辰，匆匆忙忙赶回了营地。 此时是深夜，不算得晚。 然而林中的篝火，却是格外的刺眼，耀眼的橘红色在林中，随着徐徐清风摇曳灵动舞姿，一股烤肉香气也跟着火焰一道舞动起来。 格外的诱惑人。 侍卫们识趣的分散周围，两人值班，把欧阳云诺，玉司教两人保护在中间。 “王妃，十分抱歉，让你久等了。”红烛深呼吸一口气，提着手里的刚弄好的野味，大步走了回来。 欧阳云诺应声侧目望去，眼里根本没有她手里的野味，而是在意她整个人，“怎么出去那么久，才回来。我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千金，需要吃这些野味来满足口腹。” 玉司教听到动静，懒散从马车上下来，打着哈欠道，“你再不回来，云诺都想出去寻你了。瞧瞧，那些都是给你预备的。” 红烛满脸愧疚，可也不能把实情告诉欧阳云诺，她尴尬道歉一笑，“属下，这不是想给王妃你补补身子罢了。” “啧！”欧阳云诺噗呲冷笑，看着她手里的野味，良久后说，“这些就让兄弟们自己处理，分了吃吧。” “哎？啊，好！”红烛意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身边的跟班，就被欧阳云诺拉着前往篝火旁边，暖暖身子。 欧阳云诺亲自把还有余温的晚膳交到红烛手里，催促着，“赶紧吃吧，还热乎的呢。” 红烛木讷看着手里用干净叶子装满的晚膳，内心就越发自责和难受，简单应付吃了一些。吃着吃着，身边的欧阳云诺像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不自觉往她身上嗅了嗅。 “嗅，嗅……。” “王，王妃？属下身上都是汗臭，熏到你了？”红烛赶忙往边上移动一下，抱歉着。 欧阳云诺摇摇头，希望是自己多虑了，“你身上……有股熟悉的药香味道。像是我为天宸特制的外伤用药。” 红烛眼睛一瞪，微微颔首否认，“兴许是，王爷临走前也给了属下一份的缘故吧。” “哦。是吗！”欧阳云诺浅笑，不再深追问下去。 凭借女人第六直觉，她很清楚这次郊游之行，定会和楚天宸相遇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就看红烛和玉司教怎么糊弄了。 红烛不敢一人面对如此敏锐的欧阳云诺，端着剩余晚膳跑开了，和其余兄弟们聚在一起，刻意躲着。 玉司教笑笑，依靠在门框上，不耐烦道，“来不来啊，你不来我就霸占整个车厢了。” “你先睡吧。我晚点。”欧阳云诺说着，起身整理衣衫，趁着红烛等人不在意，一跃三蹦，跳到了车厢顶上。 剧烈的摇晃，差点把玉司教个晃动下了马车，她颇有怨气，盯着头顶上的人影，大骂几句，“你疯了！云诺。要上车顶不能给个提醒啊。吓死我了！” 欧阳云诺即便是听见了，也佯装没听见。 车顶，感受林中的风，越发拥有水汽的寒冷，可她并不觉得冷，而是有些舒服。环视周围林中的昏暗，再仰头注视那一片星辰大海。 心，莫名的平静和舒坦。 “王爷，你确定要守在这里吗？”凤天小心翼翼跟随。 楚天宸要是不知道欧阳云诺会被迫跟着来，他肯定会反杀那群该死的刺客，眼下他知道了，就不能当作不知道。 虽然心里十分清楚她们不会遇到危险，但身体是自然动起来了，眼神，和思绪，心全部都集中了欧阳云诺一人所在的方向。 “你能放心？本王不放心！云诺，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糊里糊涂上了王兄，王嫂的陷阱呢。”楚天宸斜视身后的凤天。 凤天顿时语塞，虚假动了动嘴角，“或许，王妃没想那么多和复杂呢。” 楚天宸不屑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靠近一些，瞧见了明火，也瞧见了，矗立在车顶跟个女神像的欧阳云诺。他这心，顷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女人，想干什么！站那么高干什么呀！” “王爷！别冲动，你要是去了，不就暴露了？王妃的脾气，你不怕？”凤天眼疾手快，抱住想要冲出去的楚天宸。 “可……好歹来个人，把云诺给本王弄下来。她站那么高，当自己是什么啊。林中危险重重，万一，万一……被夜间猛兽当成是猎物给扑倒，怎办啊？”楚天宸努力挣脱，就想自己上前去把人给拉下来。 凤天双手抱着死死的，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把人牵制在原地，“不，不可！王爷……你这出去了，王妃怕是又要不理人了。王爷，别冲动啊……。” 楚天宸生气，弄开了凤天的手，直接把人给推出去好远。 不料这一简单打斗的声音，恰好引起营地内所有人的警惕。 红烛嘴里啃着烤肉签子，提着家伙跑出来，面对声音所传来的方向，盯着。 欧阳云诺也听到那声音，站在车顶的她，从上往下看，都是一片黑压压的，根本无法分辨那是什么动物所产生的声音。 “那是什么，红烛？” 红烛不敢上前查看，无法判定，“王妃，没事！兴许是林中野兽吧。” “是吗？把篝火弄得明亮一些，避免野兽偷袭。”欧阳云诺收回视线，继续欣赏眼前的夜景。 “是，王妃！” 得令后，红烛等人被篝火重新整理一番。 于此同时，在林中斗气的两人，都害怕被发现，正相互拥抱，捂着各自口鼻，警惕周围，跟做贼一样，胆战心惊的。 半晌过后，没再听到任何动静，楚天宸主动松开手，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前方的篝火，“像是没被发现！” “嗯嗯。王爷……能不能从属下身上起来，你……好重！属下要窒息了。”凤天不好意思扭过头去恳求。 “哼，都赖你！”楚天宸嫌弃从凤天身上起开，背过身去整理衣衫，“要不是因为你，本王才懒得和你如此在一起！” 明明就是凤天被吃亏了，还得受骂，“王爷，属下也……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 第126章：走在刺激的小路上 楚天宸一看凤天跟个小娇妻，委屈巴巴的样子，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嫌弃走开了。 “警告你，别用这种神情盯着本王。免得让外人误会本王把你怎么了呢。” 凤天有苦难言啊，“属下，懂了。不和王妃提就是了。” “还是说！信不信本王把你扔出去！”楚天宸厉声警告，他真的很害怕，刚才一幕被欧阳云诺发现，被其误会个人癖好。 凤天识趣捂着嘴，呜呜的摇头，“属下闭嘴。” 所幸，这一夜双方都是相安无事的。 奈何，就在天刚蒙蒙亮，刺眼的阳光透射下来，映照在凤天眼皮上的时候，有两个纤弱人影便冒了出来。 凤天本能睁眼，拔剑预备，结果定睛一看，来人竟然会是欧阳云诺和一脸丧气的红烛。他干笑两声，身子软了下来，怯声道，“王，王……王妃！你……都发现了。” 欧阳云诺本来是不想亲自来揭穿的，可这心一夜终究是忐忑不安，她还是逼着红烛就范，才得知了一切原来是王后的主意，也知道楚天宸就在附近。 结合昨晚听到的声响方向，尝试着找了过来，还真是被她给找到了。 “本来还幻想着是自己看错眼了，没想到还真是你们啊。” 凤天跪在湿冷的草地上，哼哼两声，伸手就想弄醒熟睡中的楚天宸，却被欧阳云诺抬手阻止了，“算了。让他多睡会儿把。和杀手较量，又替我守了一夜，肯定是累了。” “哎。王妃，这……你不要责怪王爷，王爷什么都不知道，属下也是被迫无奈，才，才帮着王后的啊。不是王爷的意思，王妃你千万不要不理王爷啊。”凤天压着声音恳求。 欧阳云诺起初还挺生气，可想想都出来了，那就好好玩一回，也无所谓了。 都是大家的好意，不能辜负。至于最后两人能不能继续生活在一起，也是看一步走一步。 “你和红烛都有错！这账我记着，至于小玉的账，我也不会遗漏。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就成。”欧阳云诺轻描淡写道，缓缓蹲在酣睡中楚天宸身边。 手臂上的那胡乱包裹的绷带，可真是丑死了。 “你包扎的？”欧阳云诺指着问。 凤天点点头，“事发突然，未能仔细，还请王妃息怒。” 欧阳云诺长叹一口气，无奈着用匕首，轻轻破开这些杂乱的绷带，因为伤口处理不干净，黑乎乎的药膏混合伤口发炎的脓液一道流出来，有股恶臭。 惹得红烛赶忙远离，干呕起来。 凤天屏气惊讶，“怎么会这样，才一个晚上，伤口怎么会恶化了。” “定是未能清洗干净导致。难怪，我就在边上，他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平日的他，一点点动静都能惊醒，何况眼下我这么近呢。” 欧阳云诺挤着伤口的脓液，用残留的绷带抹去，随后拿出预备好的救急药包，重新给楚天宸的伤口处理包扎。 处理过程中，楚天宸因为伤口的刺痛，多次皱眉，发出呜呜的声音，差点挣扎醒来。 “王妃，都是属下无能，笨手笨脚的，让王爷身体受损了。”凤天内疚。 “道歉干什么。该庆幸，我发现了你们的位置，也该庆幸我也跟着来了。伤口处理好后，就如常让随行军医处理就好。”欧阳云诺手快包扎好。 这绷带包扎得又结实又好看，规规矩矩的，还贴心扎了个小蝴蝶结。 “王妃，不如……就一起走吧。免得王爷，提心吊胆的。”凤天大胆提议。 欧阳云诺摇头拒绝，“我们只是偶遇！你们继续你们的，我继续我的游山玩水，互不打扰。” 话音刚落，楚天宸仿佛在梦里听到一般，嘟喃嘟喃，“云诺……别，走！云诺。” 听着楚天宸梦中还在念叨她的名字，欧阳云诺又重新折返回来，跪坐在他跟前，主动往他那大脑门，留下一丝温热，低声叨叨，“活着，天宸。别浪费我给你的第二次生命！” 睡梦中的楚天宸，对她这话做出激烈反应，猛然睁眼，伸手抓着空气大呼，“云诺？！” 凤天关心凑上前去，“王爷，醒了？做噩梦了？” “啊哈……呼……。” 楚天宸悻悻收回手，单手捂着额头，平复了一下混沌的心情，“怎么会是你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王爷，已然是早上。王妃他们，先启程走了。”凤天搀扶楚天宸起身。 “走了？那么快啊。”楚天宸有些失落，心想还想见一见欧阳云诺呢，“本王问你，云诺清晨的时候是不是来过？” 凤天否认，“没有啊。属下一直守着，看着王妃他们平安离开的，营地那边也在等着王爷你回去，做下一步安排呢。” “当真没有吗？”楚天宸不信，因为他明明闻到了属于欧阳云诺的香气，并且手臂的绷带包扎方式，就是欧阳云诺的。 除了她，没谁能做得这般仔细，还会扎个可可爱爱的蝴蝶结。 凤天有些心虚，开始左右瞟望，打马虎道，“王爷，属下觉得是你太想念王妃了，才会这样梦得真实！” “若真是真实，云诺定会和本王大吵一架才是，而不是这般平淡似水。”楚天宸也懒得揭穿了。 他抚摸着手臂上的绷带，笑着十分幸福。 哼，这女人……可真会拿捏本王的心思！若是真的不在意本王，何必又寻过来替本王重新处理伤口呢。 口是心非的女人。 早些离开林中营地的欧阳云诺，心情出奇大好，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 玉司教这就看不透了，“一个晚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有什么值得好笑的？嘴不累？” 欧阳云诺反向撒娇，依靠在她身边，“没什么。就觉得，出来一趟，感觉挺刺激。你说是不是小玉！” “不懂你在说什么刺激。反正昨晚，你上车顶是刺激到我了！”玉司教牵着她的手说教。 “那是常规操作。你懂的！我何时候能规规矩矩过了？以前和父亲云游的时候，可没少经历过那些事情。” ------------ 第127章：别扭的两人 “此一时彼一时啊。你现在可是王妃，身份高贵着。带你出来，总归是要仔细看着点你啊。” 对此，欧阳云诺浅浅一笑，没说什么。 是啊，身份变了。 本该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又或者是习惯的事情，都跟着一起变了味道。完全没有以前的轻松自在。 经过一夜的休整，马车的脚程比昨日快了一倍，在晌午时分已然到了原定的驿站。 驿站，早在几个时辰前，被楚天宸一行人抢先包下了，对外并不开放。所以驿站长看到她们的马车到来，连忙小碎步上前客气着。 “几位，今日驿站不再对外开放，已经被人包下了。若要住宿，还得往镇上走走。” “什么？” 玉司教大惊，这颠簸了几个时辰的路，屁股都颠簸没了，好不容易到了驿站，能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结果竟然被告知不对外开放，被人包场子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下了马车揪着驿站长衣领问，“谁啊？那么大排场，把这儿给包了？知不知道她是谁啊！啊？” 驿站长也是无可奈何，陪着笑脸，“姑娘，你这这……手下留情啊。这，也是没办法啊。真的，镇上还有酒家可住宿，那边或许更适合你们姑娘家呢。” “什么叫适合我们姑娘家？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玉司教气急，把人往院内猛然一推。 驿站长跌撞，在院内地上滚上几圈，哎哟哎哟喊疼爬起来，“不是，你这姑娘家，怎么那么不讲道理！这是驿站，不是给你们这群外出游玩千金住的地方，搞清楚你们自己身份。” 提及身份，玉司教微微皱眉，“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说了，这被包了。难道姑娘还想硬闯不成？”驿站长忽然傲气起来。 听着，看着外头的吵囔，欧阳云诺真觉得丢脸，她也不是非要住在驿站，赶忙下马车前去拉着玉司教，“算了，人家说的对。我们不适合住在这里。” 玉司教不服气，“不行。镇上酒家不安全，驿站才是最安全的。我非要和这驿站长理论，到底是谁那么大的权力把你给拦截在外面。” 欧阳云诺在意环视左右，院内来回走动的人，看似漫不经心的假商人，但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杀气，手一直放于腰间的佩剑把柄之上。 不用问，就该清楚那是侍卫，至于是谁家的，不得而知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镇子上的，也好。起码，出到门口便是街区，还能简单逛逛，补充点路上所用物品。” “云诺啊！”玉司教气恼，原地跺脚。 她作为宫里首席司教，出门在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对待啊。不服气，就是不服气。 驿站长闷闷，上下打量眼前的两人，从衣衫上来判断，身份定是不凡，也没往王族，宫里人的方面想去，就单纯以为是哪个富家千金，偷跑出来游玩的罢了。 “你家主子说的对，赶紧走吧！免得我不客气了。” 正吵着呢，包下这驿站的人闻声踱步而出，高傲抬着下巴，威风凛凛的，“谁在外面闹事儿？本王说了，这里已然包下，怎么还有不知死活的人，要硬闯进来啊。” 驿站长一怔，转身低头抱拳解释，“王爷，是两位迷路的千金，非要在这里住下。属下，赶不走。” “哪家千金啊……啊？啊！……不是，云，云诺？” 来人正是楚天宸，他万万没想到欧阳云诺也会来到这里休息的，回想方才的话语，楚天宸顷刻萎蔫了。 欧阳云诺对于他的出现，内心仍旧是毫无波澜，可一想到驿站长的态度，还是很不舒服。 阴阳怪气起来，“哎哟哟，还真是好大的排场啊和财力啊。宸王！看样子是我打扰了你的休息啊” “不是，听本王解释云诺！本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啊。云诺，别生气。”楚天宸心里发慌，上前把人紧紧握着，还不忘对驿站长使唤眼前，赶紧滚！ 驿站长看懂了，心虚点点头退下。 被掐着手腕生疼，欧阳云诺淡淡说了一句，“松手！” 楚天宸默声摇头，抢先吩咐，“来人，把王妃的物品搬进驿站，收拾出二楼的雅间出来给玉司教！” “是，王爷。” 玉司教看着两人终于碰面了，不由得松口气，对着身边的红烛苦苦一笑，相互安慰这一路瞒着好辛苦。 “即便是王爷的手笔，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云诺，好好和王爷聊聊，别闹脾气了啊。” 不等欧阳云诺回话，玉司教脚底抹油溜得飞快，丝毫不给她一个反抓的机会。 不大不小的院内，就留下他们两人，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欧阳云诺也不想在外人面前不给楚天宸一个面子，耷拉着肩膀往内屋走去，“觉得，你我相遇是偶然时间，还是早有计划？” 一上来直接质问，可把楚天宸整蒙了，他还想糊弄过去呢。 “本王还没问你呢，好端端的答应出游干什么？出游就算了，还跟本王屁股后面走。你是不放心吗？” “哼！”欧阳云诺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儿，“你觉得呢。我没打算偶遇你，也没打算碰见你，更没打算破坏你的剿匪计划。” 楚天宸听着多少有点伤心，言语中没有一句是在关心他，担心他的。 “还真是放心本王啊。” “你是个常胜将军，什么场面，什么匪徒没杀过。我为何要担心要死，秘密跟着你屁股后面走呢？我可没那么无趣！” 若真是那般无趣，为何还会替本王重新清理发炎的伤口？ 楚天宸微微勾起嘴角，捂着愈合的伤口，装疼，“嘶！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本王有些不适，不陪你斗嘴了。” 欧阳云诺应声，偷偷瞟了他转身的背影一眼，下意识跟上去几步，手不自觉的拽着他的腰带，顿住了。 感受到身后有人拽着，楚天宸也顿了顿身形，侧目言，“怎么了？云诺。” ------------ 第128章：目的不纯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的。”欧阳云诺慌张松开手，后退了半步。 楚天宸看出她的身心矛盾，站在原地盯着她，“不是什么？” 欧阳云诺颔首低头，目光看向别处，“别误会，我没有关心你，也没有担心你。只是身子不听大脑使唤罢了。” “舟车劳顿良久，要不要上楼休息。本王就在边上，不说话，不会打扰到你。”楚天宸主动邀请。 “不必了。你去休息，我去找小玉一个屋子就好了。”欧阳云诺拒绝，逼着自己直径离开他。 这会儿轮到楚天宸伸手把人拦住了，“那，给本王换药如何？凤天和其他人都去执行任务了，就本王一人怕是不好弄。” 欧阳云诺没有拒绝，“你可真会使唤人。” “当你答应了。” 两人暧昧不清的气氛，瞬间填满了整个驿站，二楼的厢房总是被粉红色花瓣包裹着，容不得其他人去破坏。 伤口其实已然愈合大半，肉眼可见的血痂在上面，类似铠甲。 欧阳云诺轻轻碰了碰这血痂铠甲般的伤口，“我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刺客，能把你伤到这种地步，虽然不会死，但伤口容易化脓，这兵刃上面定是有些东西的。” 楚天宸认同她的话，“走的夜间小道，太黑。根本没法看清楚对方使用的是什么兵刃，何况沿路的先锋排查归来，也没说路上有埋伏。所以，就大意了。” “你们凌晨出城，都是隐秘小道，怎么还会有人知道你们经过的路线呢。不觉得奇怪？” “的确是奇怪，但内查，也查不出个卧底来啊。全队的人，都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恐怕是在王城的时候，就已然被泄露了消息和风声。”楚天宸猜测。 要是不理会这群人，直接先去剿匪，再来处理这些刺客，怕是到时候就是腹背受敌，两面夹击了。 心想着，欧阳云诺最好不是和他一道去，最好就是今日在驿站相遇后，就分道扬镳了。 不然，三方交战起来，欧阳云诺不单单会变成人质，也有可能成为他剿匪路上的巨大绊脚石。 “在想什么呢？眉头一直没舒展过。”欧阳云诺包扎完，好笑问。 “嗯？”楚天宸舒展眉头，凝视身边岁月静好的她，内心那股强烈保护欲望越发壮大，“往后的郊游线路，不如改道吧。” “在担心我？”欧阳云诺坐在他边上笑道，“这事儿，可不是由我能决定的。这都出来了，能去巡防城的路也就这一条，再改道，还不如原地掉头走回去算了。” “一定要去吗？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等我们走后，你悄然折路回去也行。只要你肯生气，玉司教也不会强迫你的。”楚天宸真心话。 出来之前，欧阳云诺真心想去看看那荧灯花海，究竟是个什么美景。 出来之后，她内心的坚定，开始摇摆不定了，因为和楚天宸是走同一条路，可想而知这路上的危险多半因为他的关系而存在。 “算了。反正那些人，跟着的是你，又不是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要是死了，你可要守寡，你不心疼吗？”楚天宸笑笑，心里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欧阳云诺耸着肩膀道，“话别说得太满！看着你有危险，我能干瞪眼吗？遇上了，也就没办法无视。” 楚天宸内心一暖，把人搂入怀中，“你果然，没有看上去那般冷酷无情！还是在意本王的是不是。” “放手！别得寸进尺。” “不放！你舍得打吗？把本王打坏了，这剿匪一战，你替本王上阵吗？”楚天宸眼尖，宠溺警告。 刚举起的拳头，欧阳云诺又悻悻放下了，任由他抱着，“我当初舍命救的你，你敢死试试看。我也会从阎王爷的手里，把你抢回来，好好打一顿，出口恶气，再送你下去！” 明明说得这般可怕，这般带着怒气。 在楚天宸听来，那是欧阳云诺的撒娇，欧阳云诺的关爱。 “本王，尽量！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若是不清除，后续的路程恐怕会多一丝危险。”楚天宸答应。 欧阳云诺依靠在他怀中，耳朵贴在他那宽厚胸膛，听着他那强而有劲，节奏明朗的心跳声，神情有所忧虑起来。 “打算，要这里将他们一网打尽？” 楚天宸点点头，“的确是这个打算。这种半路截杀，越早处理越好，不能拖拉。所以，本王才想让你走，不想让你卷进来。” “那行，你在这里做局。我和小玉，明日去镇子买点东西，至于何时候回来，看你处理的进度。”欧阳云诺并不打算离开。 “好！那等本王消息，到时候会派一小部分人，暗中跟着你吧。以防万一！” 关于半路杀出的刺客，起初是没查到什么有关线索，可红烛细心，还是在尸体上发现了，死侍所属刺青所在。每个死侍的刺青，都在头发里，所以身体上是干净的，干净到一根汗毛都没有。 就连牙齿经常暗藏的自杀毒药，也见一个。 通过头皮上的刺青这个线索，利用暗卫情报网，凤天很快知道这群死侍是谁派来的。 那是宣王，楚袁秘密收养，培育出来的死侍。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死刑犯，本意是用作沙场前锋的，可碍于出征一事都是楚天宸带头，他所圈养的东西，没机会见光，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 被仙幽郡主暗中掌握大权，恐怕这次的半路暗杀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仙幽郡主的意思。 目的很简单，杀了楚天宸，欧阳云诺就是单身一人了，那她的国家就能把欧阳云诺给收了。 只是这个事情，楚袁定是被瞒在鼓里的吧。 死侍小队，半路虽说重伤过楚天宸，可他们的队伍也被打得四零八落的。 余下的人，也都尾随来到驿站附近，伺机而动。对于多出来的欧阳云诺，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目标就只有楚天宸。 双方都在等待一个一触即发的时机。 ------------ 第129章：为了宣王 这个镇子虽然小，可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两人一早就出了驿站，欧阳云诺只肯让红烛跟着，其余人全部自由活动去了。 镇子上的早市，都是新鲜的农作物，还有现杀的活物，还有一些林中稀有植物，药材都摆在晨雾缭绕的街区两边。 还有卖早膳的吆喝声，配合着新鲜出炉包子，粉团等等香气，一起热闹热闹。 “真是搞不懂，你起那么早干什么。不是说累吗？”玉司教一边啃着煎饼，一边喝着热气的米浆。 欧阳云诺淡笑，没做任何解释，“出来游玩，定是要看看早市如何的。这不，还挺多新鲜的东西看看的呀。” 玉司教有些起床气，哼哼两声，左右环视了一圈子，的确是比半个时辰，有了点乡村淳朴的气息，人也是多了起来，耳边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哪有如何啊！我们需要的东西，也不多呀。何况，你和王爷刚相遇，难道不该多待在一会儿？” 想着今日楚天宸就该有所行动了。 欧阳云诺可不能赖在，成为他的绊脚石，“我和他又不是牛郎和织女，两人也不是不认识，有什么好待在一起的？大家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那……也该一起出来陪你一会儿吧。”玉司教不甘心，心里很为这两人不和睦焦急。 “小玉，你像是很喜欢和楚天宸啊？” 玉司教眉头忽然舒展，愣了愣，后连连摇头否认，“没有，没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他啊，何况他是王爷啊。我不喜！” “既然不喜，怎么那么热衷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呢？那么想和他在一起，不如我帮帮你？让你和他单独在一起，可好？”欧阳云诺显得不悦，反讽刺起来。 玉司教为此焦急，也是身负皇命不可违啊！ 她撅着嘴，生气别过身去，“云诺，你把我想成是什么人了？太让我伤心了。我也是关心你和王爷的情感生活呀。如此难得机会，你怎么还故意和人家分开呢。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欧阳云诺宠溺笑看假装闹别扭的玉司教，毫不在意，“什么机会难得啊，分明不就是王后和王上的意思吗？不然，你会选择前去看萤灯花海吗。” “嗯？！” 都，都知道了？不对呀，我明明伪装得很好呀，也没露出什么不该露出的破绽吧。 怎么才过几日，就被发现了呢。啧，那往后的行程，也就没办法继续敷衍下去？ 玉司教顿时心虚，整个人僵硬在那里，脸色刷的一下，灰白起来，她干笑呵呵几声，脑子还在想着怎么隐瞒过去。 还不等她开口说话，欧阳云诺已然起身来到她眼前，“吃饱了吗？” “啊？”玉司教木讷，随后乖乖点头，抹去嘴角的食物碎屑，“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了？要买什么。” 欧阳云诺心里也没个计划，就想着赶紧出来，赶紧为楚天宸接下来的行动腾出必要的空间，“慢慢看吧，反正镇子不大，走走吧。” 望着眼前云雾散去，显露出另外一番景象的镇子，玉司教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点点头和她一道融入人潮之中，尽情的吃喝玩乐，将一切烦恼抛之脑后。 为了不影响镇子上的平民生活，也为了欧阳云诺的安全。 楚天宸并未把驿站作为决战的据点，而是主动往镇子外最深处的猎户林走去，在这里地上暗藏猎户们埋藏的老虎夹，一方面是为了抓捕猛兽，换取钱财或者是食物，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坏人入林破坏，林中原有的珍稀药材地。 猎户林在日光的照耀下，已然彻底散去了林中迷雾，唯独留下水汽浓厚的空气。 死侍们也是傻乎乎的跟了出来，落入了楚天宸一早计划好的包围圈子里。 “老大，我们被骗了。”一死侍惊呼，警惕左右环顾，脚下还在一步步试探周围地面。 死侍老大也深知被骗，可他不慌不忙，觉得自己有胜算，反正他们这一出来，不是死也是死，还不如直截了当点。 “怕什么！我们的命本来就是宣王的，宣王因为无法施展抱负，而遗忘了我们，但是我们不能忘恩负义。如今，是宣王妃肯给我们效忠的机会，那……大家必须拿出本事来！！” 一番不痛不痒的话，倒是能鼓舞士气的。 众人大吼一声，“好！” 随即分散，主动出击。 楚天宸将他们的举动看在眼里，只对凤天抬了抬眼儿。凤天意会点头，冷冽像极一头蓄势待发的鬣狗，打着手势吩咐周围人，开始围剿。 咻，咻，咻……。 一众侍卫快速扎入林中，巧妙利用地上的老虎夹，来了一套声东击西，扰乱死侍们的阵脚和心神。 凤天作为鬣狗头儿，自然是一路当先，一手一个死侍，一路畅通无阻杀到了死侍老大眼前。 锵！叮叮……。 死侍老大反应快捷，抬手利用兵器死磕下了凤天的两个迅猛连招攻势，被击退几米远，差点一脚触发了老虎夹。 “真不愧是远近闻名的鬣狗！够生猛！” “呸！你不配这样叫我！”凤天鄙夷。 死侍老大深呼吸，阴沉了半晌，随后一声咔，从他嘴里发出，紧跟着他整个人的气势就发生了改变，“为了宣王！” 凤天求生本能向后退让两米远，盯着眼前的人，不敢眨眼。 没等其他人侍卫反应过来，那些被压制在地上的死侍，也跟着大喊一声，“为了宣王！” 咔，咔，咔……。 一阵阵咬碎药丸的声音，清脆响起来，所有人死侍都变了气场，一个个红了双眸，佝偻身躯站起，微微张嘴喘息着，流下了不是人的口水，嗷嗷乱叫。 没错，这群死侍们吃药了，还是为沙场上将死之人特制的僵尸药，能让人在半个时辰内，变得无人能敌，像一头发狂的魔兽，直到把生命耗尽，才能倒下的僵尸药。 凤天深知不是这群疯子死侍对手，赶忙抬眼望了楚天宸一眼，“王爷！怎么办。” ------------ 第130章：一个不留 楚天宸对此早有耳闻，可并未真正见识过僵尸药的威力。 当初楚袁提议的时候，楚敖麟就有所顾虑，并且一直否认了他的这个危险想法，因为炼制僵尸药，药材方面就很难寻，并且药物都是有副作用的。 不可取，劳民伤财。 所幸这个提议，一直被耽搁且已忘掉了。 可这个死侍军，仍旧存在，并且效力于宣王，等着他一声令下他们便可化身不死战士，踏平其他小国，也可以推翻当前楚敖麟的统治，夺下王位。 楚敖麟也是忌惮，暗中命人时刻观察，也给楚天宸下了命令，只要发现楚袁的不轨举动，便把死侍军给灭了。 就在他沉浸思量的时候，死侍小队们已然和自家侍卫队撕咬而上了，双方势力暂且能平衡，时间一长久，便是他们落入了下风。 被打得节节败退，慌忙躲避，想要调整作战方案，可对方丝毫不给他们碰头，喘息的机会，紧追不舍。 侍卫们伤的，半残废的半残废。如此下去，还没带队前往巡防城呢，人就给祸祸没了。 凤天算是能坚持几个回合，牵制住了死侍老大，不过身上都是挂彩的。 “王爷！我们打不过呀！” 楚天宸回神，本不想出手，还是被迫出手了，对于僵尸战士的应对法子，只有那简单粗暴的一击，断了头颅，便可断了他们盲目行动。 “把他们的头给断了！不要纠缠太久，不然吃力的是我们！” “是，王爷！” 众人一听，重新鼓起士气，朝着已然没了理智的僵尸死侍下死手，招招瞄准人家的脖子打过去。 这一招，果然是有效，前半个时辰苦战，后面半个时辰直接对人脖子砍，轻松拿下这场暗杀的血腥胜利。 死侍老大眼见自己的兄弟们都成了无头鬼，自己还在孤军奋战，明知道没有胜算……。 凤天抓住对方走神的空隙，掏出匕首就往人脖子上扎进去，好在楚天宸出声阻止，“留活口！问话！” 这才往扎进去三分之一匕首，才没继续往人脖子里头扎进去，死侍老大想要自杀，奈何被后续赶来帮忙的侍卫，断了手脚，活像一条搁浅的鱼，扑腾在血液混合的泥土当中。 “咳咳咳……。” 楚天宸半蹲下，用剑柄抬起死侍老大的下巴，阴沉沉，“是宣王的意思，还是……你们自己的意思。” “呸！”死侍老大宁死不从，打死不开口，直接给楚天宸一个血腥唾沫。 那伴着恶臭的血腥唾沫，在楚天宸脸上黏糊糊的滑落而下，留下一道浅浅的血色印记，“好！非常好！上一个敢在本王脸上留下唾沫的人，如今坟头草已经很高了！” 死侍老大不怕死，他努努鼻子，用尽浑身力气哼了一声，不再吭声。 “不说是吧，行。”楚天宸收回剑柄，起身用衣袖抹去了脸上的唾沫，残留的臭味，他都想给自己换个脸皮了。 “那本王就当作是宣王的意思，上报给王上。到时候，你死了，也没法为宣王辩解了！” 死侍老大听了，急了，蠕动身躯嚎叫，“宸王，休想动我家王爷！都是……宣王妃的意思，和宣王没有半点关系！” 哦豁！ 这个答案还真是出乎意料呢。竟然不是楚袁的意思，而是仙幽郡主的意思，理由呢？ 莫不是因为上年开春庆典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想要借着死侍杀了本王？还是杀了欧阳云诺。 究竟是几个意思，几个关系？ 楚天宸越想越觉得奇怪，这线索越清理越混乱，“为何？要针对本王？要置本王于死地？” 死侍老大也不懂，他只管听从吩咐，一切都是为了宣王，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没想那么多哦。 他疑惑低下头，沉吟良久，“我们也不知道，王妃的吩咐，便是王爷的吩咐！” 说了等于没说，问了等于没问！ 楚天宸不屑一哼，摆摆手转身，“杀了！没用的东西！” 凤天默声点头，拔出剑对着躺在地上甘愿等死的死侍老大，板着脸，一剑下去！ 血染如原地炸开的红色花朵一样，血液飞溅到处都是死，不少血红星星点点在楚天宸的衣衫上，慢慢渲染开，像极了腊梅。 而凤天没那么幸运，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是些血，也分不清那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伤口上的。 “王爷，你说这血有没有毒啊，属下会不会也跟着变僵尸啊。” “瞎想什么。你真要变僵尸，本王第一个送你走，绝对不会疼的。”楚天宸轻笑，看了林中战场一眼，满是恶臭。 凤天还在担心，抹去脸上的血迹，脱掉满是血液衣服，“王爷，你可真会拿属下开玩笑。这样子回去，王妃看到了，定要担心说你了。” 楚天宸淡漠安静的瞪了嘴碎的凤天，“这些人死了，不代表不会有第二波暗杀袭来。这样子会耽误我们的进程！” 凤天明白点头，“那王爷的意思是……。” “通知还在城里的人，把死侍窝给端了，一个不留！僵尸药也给毁了吧！”楚天宸命令着。 “是，王爷！” 等到他们返回驿站的时候，已然是深夜了。 驿站内却是灯火通明，炊烟袅袅。 欧阳云诺喝着茶，目光一直注视驿站门外那黑黝黝的小道，忐忑不安，“这个时辰了，应该回来了呀。” “王爷，会不会自己先走了。”玉司教发问。 “先走，也该留句话啊。不然，我买这些补给给他做甚啊！浪费钱财！”欧阳云诺不高兴，啧啧嘴。 玉司教双手拖着下巴，哈欠已然是连打好几个，“困死了。” “你先进屋吧。我再等等看。” “啊！行，有事儿再叫我吧。”玉司教拍打着嘴，一边伸着懒腰，缓缓上楼去了。 此时，欧阳云诺把目光转向红烛问，“给我说实话，天宸……当真自己走了？” 红烛摇头，“属下并未收到有关王爷任何消息。驿站内，还留着王爷一部分人，不可能先走的。” ------------ 第131章：就是脚滑了 “是吗？” 不过仔细想想，驿站内确实是还留着楚天宸的相关行李和物件。 那为何这么晚还没回来呢。 难道是受伤了？难道是这次的刺客不好对付吗？所以才会耽搁的回来的时间，又或者是……在半路昏迷回不来了？ 欧阳云诺苦瓜一张脸，双手一直不安掰扯衣袖的一样，心里，脑子里都是混沌的，老感觉他一定会出事一样。想着想着，她竟有些坐不住，不自觉噌的起身。 那气势和模样，差点没把红烛给吓死。 “王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屋休息，属下在这里等就好了。” 欧阳云诺摆摆手，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已然爆炸的思绪，平复下来。心想楚天宸是将军啊，身经百战的将军啊，不可能会让这群小喽啰给伤到的。 而她自己为何要这般殚心竭虑呢，真是奇怪。 “没事。坐久了，有些烦躁罢了。” “好！” 正说着，眼前昏黄的门口，忽然冒出几个晃动的人影，伴随一阵窸窸窣窣的念叨声音。 欧阳云诺二话没说，提着裙摆疾步上前，站在门槛上，昏黄的灯笼之下，凝视眼前黑压压袭来的人群。借着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清楚他们一个个身上，脸上均是挂彩，衣衫像是被脱掉了，就穿个白色素衣。 这是个什么情况？出门打架，还能把外衣给全体打掉了？ “天宸？”欧阳云诺尝试呼喊一声。 楚天宸应声穿过侍卫保护，笑呵呵站在她眼前，“在等本王？” 欧阳云诺没否认，点点头，责怪起来，“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以为，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呢。走了，也好歹留个口信给我呀。” 楚天宸心里蓦然一阵热浪席卷而来，嘴角已然不自觉上扬，开到了眼角去了。 “等本王很久了？担心本王啊。” “不然呢？我为何要这里等你几个时辰，喂了几个时辰的蚊虫啊！”欧阳云诺娇羞生气，打了他一击粉拳，表示不满。 “呵呵呵，啊哈哈。本王还以为你真是个铁石心肠，清心寡欲的尼姑呢。” “过程，我不想知道。都平安回来了，就入驿站休息吧。”欧阳云诺说着，侧身望了他身后的侍卫们一眼，嗅到了干涸血腥的味道，“是一场恶战了。” 楚天宸听见，闷闷嗯了一声，“恶战，也打不过本王。都结束了。” “一会儿，我让红烛去帮凤天处理伤员，配合军医熬点汤药。我晚些时候，再来亲自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治疗的。” “夜深了，你不用管他们！他们都是老爷们儿了，不用你去亲自照顾。照顾本王就行了。” 楚天宸对此不悦，明明是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失而复得的心肝宝贝，岂能让这群侍卫们占了便宜，拿了好处呢。 他可是生气，可是吃醋，一手将人死死囚禁在自己怀中，推着往屋内走去。 凤天和众侍卫见了，纷纷低头交头接耳魅笑，心里都十分清楚地很。 “生什么气啊，楚天宸！”欧阳云诺十分不解，挣脱楚天宸的禁锢，远离他半米远，整理衣衫。 楚天宸冷哼，醋坛子打翻了，“你说本王生什么气？夫君就好端端站在你眼前，你不关心，还要去关心那些侍卫？你把本王置于何地？” “你看起来，不都挺好的？四肢健全，气息顺畅，脸色红润，且精力异常旺盛，能有什么伤？除了之前以外，你哪儿受伤了？给我证明一下！”欧阳云诺说着，还上下打量。 “一定要看得见，才算是伤吗？本王可是死里逃生出来啊，能不能多点专注给本王。”楚天宸委屈，又真的找不出自己哪里不适，能让欧阳云诺心疼心疼的。 欧阳云诺摇头翻了一个白眼儿，小声吐槽，“多大一个人了，怎么还和孩子一样，需要人哄啊！你一个王爷至于和他们争这口气？” “至于！”楚天宸不高兴，上前把欧阳云诺的双手，放于自己心口上，“本王心里难受，算不算受伤。” 欧阳云诺板着脸，压根不想和他一起这般幼稚，“我数到三，放手！一，二……。” “好，好，好！”楚天宸气急败坏，松开手，转身故意撞翻椅子，“在你心里，眼里，本王还没凤天等人重要是吗？” “别无理取闹。打了一天，你不累啊。”欧阳云诺冷淡盯着楚天宸，不温不火，情绪平静得如雪封的冰川。 如此态度，让楚天宸想闹起来的心，也跟着疾速冷却下来，拉长黑脸，啧啧两声，不甘道，“还好。比不上行军打仗，不用你伺候了。本王自己来。” “嗯？正好！”欧阳云诺转身入内屋，捧来一套干净的衣衫，硬塞入他的手里，“沐浴屋子里，有我给你早些预备好的药浴，边上的炭火炉子，给你一直保温宵夜和汤药。你自己收拾吧。” “嗯？这……。” 没想到，欧阳云诺还是留了一手。 这一招儿，可整得楚天宸内心既是抱歉，又是内疚的，他真以为欧阳云诺不要他了呢。 “等等，云诺！本王，不是那个意思……你……。”楚天宸捧着手里的衣衫，慢慢靠近欧阳云诺，“留下，帮本王沐浴更衣。” 欧阳云诺垮着脸，拒绝，“王爷，四肢健全，可厉害着呢，不需要我的伺候。你自己待着吧！” “云诺啊！别闹，本王知道错了，还不成吗？不应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我动作。”欧阳云诺指着自己脑袋，左右摇晃，“不，可，能！自己待着去！” 眼见恳求无果，楚天宸也是赌一口气，“自己去就自己去！” 可这人，刚进沐浴屋没多久，就传来水花的声音，伴随一声巨响。咣咚咚！ 紧跟着一声惨叫，“啊！” 屋外的欧阳云诺听见，健步如飞闯进去，雾气缭绕的，“天宸！怎么了？” 摔在地上的楚天宸，衣不蔽体，借着木桶遮挡着，“你，你进来干什么！出去！就是脚滑了！” ------------ 第132章：再遇贺夫人 一听这话，欧阳云诺脸瞬间就红了，耳根子都烫了起来，立马转过身去，有些害羞的。 虽然之前是有过同房，按照理来说夫妻俩人没什么不可见，也没什么没见过的，但那一次却是被楚天宸借着酒劲强迫的，黑灯瞎火的，光顾着挣扎了，谁敢睁开眼啊。 “能自己站起来吗？” 楚天宸是站了起身，却躲在木盆子后，伸手扯下屏风上的脏衣服，简单披在身上，又躲回了大木桶中。 “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真的没事了？没摔疼吧。”欧阳云诺微微侧身，用眼角余光瞟了身后一眼。 “嗯。”楚天宸嘴硬，“出去吧。” 回想方才摔倒的声响很大啊，应该会有瘀青才是。 欧阳云诺背对着楚天宸，踟蹰犹豫半晌，还是撸起袖子，把房门轻轻关上，厚着脸皮转过来面向着他，“来都来了，还是帮你吧。刚才一摔，应该不轻啊。” “啊？”楚天宸一愣，这结果真是意外啊，他是又惊又喜，又害羞的，“不是说，不伺候本王沐浴的吗？这会儿变心了。” “总不能白来一趟啊！哪里摔疼了？”欧阳云诺大方夺下他手里的毛巾，打湿了一些，往他肩膀上抹去，“药浴，就该好好泡着，利于你身体肌肉放松，别浪费了。我是跑了整个镇子药材铺，才给你配齐的。” 楚天宸笑着，深情款款注视身边，认真叨叨的欧阳云诺，脖子不自觉往她唇边凑了过去，趁着她躲开之际，狠狠亲了上去。 “你说本王当年，怎么就是瞎了眼，错认了小贺氏。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你的好！可是比小贺氏细心许多！” 欧阳云诺没嫌弃，算是默许他的举动，“别闹了，好好躺着。” “你我究竟错过了多少美好的时光呢。云诺。”楚天宸感叹，不由得坐直身躯，健硕的上身露出水面，结实的胸膛上，散布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拳打瘀青，还有兵器划伤的红色痕迹。 看得欧阳云诺眼眶一阵酸疼，红了起来。 “嘴巴能不能闭上，比我还能啰嗦！” 楚天宸看她红了眼眶，还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哭了，“不高兴了？眼睛怎么红了，还润润的呢。是不是刚才本王……。” 欧阳云诺烦恼，用手捂住他不停叨叨的嘴，“能不能安静点，不能安静我一针扎了你！” 这时候，楚天宸隐约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乖乖点头，安静的躺在沐浴盆子里，任由她摆弄。 真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前后不一的女人！坦率一些，不好吗？非要把自己伪装得很坚强，很独立。 她越是这般坚强，这般沉着冷静，楚天宸就越发想要把人宠溺到天上去，想要把她含在嘴里，保护着。 大概，这就是前几年错误导致的结果吧。 若是没有宣王死侍暗杀这个插曲，楚天宸和欧阳云诺这会儿，应该顺利抵达了前锋营地了。眼下又被耽误了两三日。 而前锋营地，也刚好没什么重大信息传来，也是给了楚天宸一个合理喘息的机会。 驿站长却在这个时候正和一个老妇人纠缠不清，拉拉扯扯的，周围还聚集后厨的厨娘，小厮等等。 “都和你说了，我不管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要饭，要变身凤凰的地方。大娘，你拿了吃和碎银子，就赶紧滚吧！”驿站长怒斥驱赶。 大娘不肯走，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都是泥块，指着院内，沙哑声音喊，“放我进去，我认识里面的官人！放我进屋，我不是什么乞丐！” “大娘，你每次都来，每次都这样说。谁认识你啊？”驿站长不信。 毕竟这大娘，每次都来要饭，每次都说认识驿站的人，起初驿站长还真怕自己拦错了贵人，就尝试放进去引荐一番，结果被驿站官人狠狠责罚一顿。 此后便不敢再轻易放人进去了，尤其是这个奇怪的大娘。 大娘摇摇头，挺起腰杆，十分自信道，“我是宸王的岳母！懂吗？你们这群人就是没见识，让我进去见上一见，就知道了。你给的几个臭银子，我不稀罕！” 关于此说辞，驿站长鄙夷啧嘴，嘲讽起来，“真会胡说八道。大年，你这脑子莫不是被驴踢了？宸王都敢胡乱攀亲戚啊！当心你脑子不保！” 大娘当真是贺雅欣的母亲，贺夫人。 可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只有她清楚带着贺雅欣离开王府后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放肆！你才脑子被驴踢了呢。我就是宸王的岳母，我就是！让他出来见我！宸王，宸王……。”贺夫人越说越激动，大喊扑进一众厨娘里头，挣扎想要冲进去寻人，自证身份。 驿站长一看这人是真的疯了，“拦着，拦着……果然，这好人就是不能乱当啊！大娘，别叫了！你，你……。” “放开我，放开我……宸王。我是小贺氏的娘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宸王，宸王啊……。” 贺夫人的声音，很快引起院内休息的欧阳云诺在意。 她疑惑吃力起身，撑着有些酸累的腰，懒懒道，“红烛……我怎么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啊。” 红烛也在意着，“属下也听到了。像是后院外巷子传来的。” “去看看吧。一直吵着，我也睡不下了。”欧阳云诺打着哈欠，穿着外衣，简单扎着秀发，便循声过来了。 看到后院小门吵吵嚷嚷的，时不时还躁动散开一会儿，又聚集起来，像是一群蝌蚪，乌泱泱的。 红烛上前开路，呵声道，“吵什么？快让开。” 驿站长害怕，钻出人群，毕恭毕敬，“大人，这有个泼妇在叫嚣，小的正在驱赶。” “什么泼妇敢在驿站周围叫嚣？”红烛厉声问。 “一个前段时间流浪到镇子上，胡乱在驿站认亲戚的疯婆子。老说自己是王亲国戚，又说自己女儿是王爷的侧妃……。”驿站长如实说着，还摆头示意将贺夫人给架了上来。 贺夫人闹了许久，终于再次踏进了驿站内，她很是高兴，看向来人，“终于有个识相的了……。” ------------ 第133章：小贺氏被抢了 “贺夫人？！”红烛疑惑。 “嗯？！” 贺夫人浑身一震，惊恐又讶异注视眼前的红烛，整个人都僵硬了，又摔落在地上。刚嚣张跋扈，泼妇无赖的气焰，顷刻化为灰烬。 她万是没想到，以为自己能脱离苦海，能过上以前衣食无忧，侍女前后簇拥的日子，结果却是羊入虎口。 “怎么，怎么是你？我明明看见宸王的，你，你……。” 红烛闷着脸，对其余人挥了挥手散了，“好久不见，贺夫人！” 贺夫人打着哆嗦，没脸的低头，笑笑，哎哎两声，转身预备要跑。 可惜被欧阳云诺拦住了，“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贺夫人！记得你不是应该和小贺氏一道被送去礼佛，修身养性了吗？” 贺夫人闻声，脸色极其不好看，她使劲扒拉头发，想要杂乱的头发遮掩自己的脸，“不，我不是。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别遮掩了。这里就只有我一人在，你还能向谁求助去！”欧阳云诺说着，面向红烛吩咐，“去准备一套干净衣衫，和一些暖食来。” “是，王妃。” 红烛应声，快步撤退，就留下她们两人在后院站着，对立着。 贺夫人一听有东西吃，还能沐浴更衣，暗沉的眸子就闪亮了起来，笑呵呵，摇尾乞怜的。 “王妃，好，好久不见啊。呵呵！” “有话，等你舒服后再说。”欧阳云诺清冷一言，便转身回前院去了。 贺夫人麻溜从地上起身，拍拍裙摆上的泥土，又弄着秀发，尽量显得自己不是那么灰头土脸的，唯唯若若，小碎步紧跟在光鲜亮丽，清冷如一道白光的欧阳云诺身后。 半个时辰后，贺夫人终于摆脱了乞丐装扮，摇身一变成了干净普通人家的大娘。 一顿狼吞虎咽过后，打着久违舒坦的饱嗝，她脸上露出重获新生的幸福微笑。 欧阳云诺贴心为贺夫人地过去一杯大麦茶，“解腻，消食！能让你舒服些。” 贺夫人悻悻双手接过大麦茶，小口小口抿着，“多谢王妃救命！民妇还以为……你……。” “以为我会落井下石，命人将你打死然后扔出去？”欧阳云诺一语击中贺夫人内心的魔鬼想法。 “呵呵，惭愧。惭愧了！”贺夫人尴尬笑笑，放下茶杯，显得局促又坐立不安，嘴里有话却又不敢吐。 扭扭捏捏的，让欧阳云诺瞧见了，都觉得浑身难受，率先开口，“贺夫人，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和小贺氏怎么了？小贺氏人呢？” 话音刚落，贺夫人哎哟，仰天哀嚎几声，眼泪的门阀再次被点开，哗啦啦的流。 “王妃，你一定要向王爷求情啊！我们知道错了，真心知道错了。欣儿也真心悔改了。求求你，让王爷去搭救欣儿吧。求求你了，王妃！” 前言不搭后语。 一下子，就说出这些令人迷惑，摸不着头脑的话。 欧阳云诺一愣，锁眉努力从贺夫人刚才的话语中，提取有价值的信息，“贺夫人，你慢点说。你是什么意思？小贺氏怎么了？” 贺夫人哭着，摸着眼泪，回忆起刚出王城那段路，想着半路半夜误入匪徒山林，不单单被人劫财，破了马车，伤了护送的小厮，贺雅欣也在逃亡中被匪徒给抢走了。 脑海里都是当天被人劫持的混沌画面，张着嘴啊啊几声，没能说成一句话，又放声嚎啕大哭。 贺夫人这三哭一闹的，弄得欧阳云诺也不知道怎办了。 只能等着对方哭够了，再慢慢询问原因，看贺夫人哭得撕心裂肺，要把自己哭死的状态，想必这半路定是遇到不可描述的事情。 “王，王妃……我和欣儿，我和欣儿……半路上遇到匪徒，欣儿被匪徒看上，抢走了。说是要献给什么王？”贺夫人一边哭，一边憋着气儿说话。 欧阳云诺动了动眉头，“王？什么王，说清楚！” 当时场面过于混沌，也是黑灯瞎火，周围乃是山林寂静，根本无人经过，也没个灯火照明。 贺夫人处于惊吓中，怎么能记得清楚对方说了什么王，她就记得贺雅欣被人拐走了而已。 “我，我不记得了。王妃，求求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事实，并不是什么计谋啊！王妃，求求你救救我家欣儿。她，她一人在匪徒窝，我怕……怕是……。” “先别激动。我得要清楚是什么情况，才能向王爷禀报，看看能不能去救了。”欧阳云诺半信半疑，安抚贺夫人的情绪。 贺夫人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王妃，也就只有你能救我家欣儿了。我知道，我家欣儿有错，更是我们贺家的错，不应该贪图名利，谎称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不应该贪慕虚荣，因此伤害了你。可，我家欣儿有万般错，也不能死在匪徒手里，不清不白。” “好，我都知道了，你先起来。”欧阳云诺半蹲搀扶着贺夫人，想要把人给拉起来。 谁能想到贺夫人死犟死犟的，身子向后顿着，连带欧阳云诺一起摔在地上，磕破了额头。 “哎呀？王妃，我，真该死！”贺夫人后知后觉，赶忙翻身把人扶起来。 欧阳云诺却是将人给推开，捂着额头，自己一人起来背对着贺夫人，长长呼口气言，“贺夫人，你先下去休息。等王爷回来，我自然会和他说此事。” 贺夫人望着欧阳云诺的背影，努努嘴，最后还是答应了，随着小厮离去。 而一直在门外静观其变的红烛，玉司教双双冲进来，围着欧阳云诺担心着。 “真的是，你干嘛那么好心去搀扶人家起来啊。瞧瞧，把自己给伤了吧。给我看看啊。”玉司教心疼，轻轻弄开她的手。 红烛识趣捧着药箱过来，“王妃，何必呢。贺夫人的事儿，交给属下去查就好了。没必要亲自接待。王爷一会儿回来，瞧见你受伤了，属下难辞其咎啊。” 好在只是擦伤，没流血。 欧阳云诺坐在椅子上，一会儿疼得动动眉头，一会儿又避开玉司教上药的手，“轻，轻点！” ------------ 第134章：一切看她的命 “要是知道疼，你就不该多管闲事儿。”玉司教上完药后，还不忘给她吹吹，去去疼。 欧阳云诺抿嘴一笑，“我没办法置之不理啊。都听到声音了，总不能才出来看一眼，既然是认识的人，不能装作没看见啊。” 对于这种事情，玉司教定会落井下石，好好出口恶气，才没她这般好心呢。 “这种人，死性不改，有什么好搭救的。不懂，狗改不了吃屎吗？” “那都答应了，不能不做点什么吧。何况，小贺氏的事儿，算是她罪有应得，可不能就此便宜丧命在匪徒手里，简直太便宜她了。”欧阳云诺还是有自己考虑的。 玉司教无奈摇摇头，“本来，出来郊游的。结果老是遇上这种烦心事儿！” “算了，遇见就遇见了，也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欧阳云诺反向开导玉司教。 “就怕人家，临门一脚，反咬你一口。怎办？这贺氏母女，从里到外都是黑的！” “她们要是黑，能黑得过我吗？” 玉司教语塞半晌，上下打量着欧阳云诺，不免一股恶寒从身后泛起，“结果还是你比较令人胆寒。让我说你什么好。难得和王爷重归旧好的机会，偏偏要遇上这贺夫人！” 欧阳云诺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连忙紧着她的手安慰，“小贺氏，没机会了。相信我！” “哎！随便你了！”玉司教懒得管了。 目送玉司教气鼓鼓离去，欧阳云诺脸色一沉，看向红烛，“关于刚才贺夫人说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啊？”红烛呆了半秒，眨了眨眼睛回神，“王妃想听什么。” “当初押送小贺氏出去礼佛静修悔改的人，我记得是王爷亲自选的吧。不应该会被一些下三滥的匪徒给杀了。他们应该很清楚，小贺氏要跑掉了，王爷会震怒的。” 红烛点头，“的确是王爷选的人，可……都是一般护院，并非出自军营，也不是我们暗卫营的。” “所以，这匪徒不是一般匪徒了？”欧阳云诺猜测。 没看到尸体和现场打斗痕迹，红烛也无法凭空想象判断，何况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属下不敢妄下定论。然从贺夫人后面的说辞来猜测，定是和王爷此次去清剿匪徒有关系的。毕竟他们已然夺下了一座巡防城，且在日渐扩大当中……。” 欧阳云诺闷哼一声，低沉下眸子，想了想，“不知道这次一去，可否有把握！” “王妃，你是想……。”红烛预感不妙，瞪大眼睛狐疑。 “也只是想想，看王爷的意思吧！”欧阳云诺浅笑应付，可她又怎么会让楚天宸独自前去迎战呢。 红烛不敢放心，时刻绷紧着神经，“王妃，属下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千万不要去冒险啊。” “我知道。” 面上是这样答应和敷衍，可在欧阳云诺心里还是想要掺和一脚，都遇上了，总不能置身事外啊。何况，就凭借她的身手，应该不会给楚天宸拖后腿才是。 午后，楚天宸从外面探路归来，就听说了欧阳云诺受伤的事情，一路狂奔入屋。 “云诺！” 欧阳云诺不解盯着门口，上气不接下气，满头热汗的楚天宸，“吓死我！你怎么了？” 楚天宸深呼吸一口气，抹去额头的汗，眼里只有她额头上的红色擦伤，“这才离开几个时辰啊，你怎么又伤了自己，究竟是谁干的？本王剁了他！” “别靠近我，你太热，汗臭！滚远点。” “啊？”楚天宸站在一米远的距离，伸出手的顿在空中，又收了回来，“这是重点吗？额头的伤，怎么回事。” 欧阳云诺干笑着，“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不用我和你说，你应该也从红烛，驿站长嘴里听说了吧。” “嗯！”楚天宸拉长嘴角，入内屋换了身干净衣衫，再出来道，“本王实在是没预料到，贺夫人她们会遇上这事儿。更是意外和本王要去清剿的匪徒，可能是一伙的。” “那……你要不要见见贺夫人！” “见她作甚？”楚天宸整理衣领，摆弄秀发出来，刻意靠近欧阳云诺身边，“还有味儿吗？” 欧阳云诺面无表情推开他那张厚脸皮，“说正经的。人，我接待了，也安置在偏房了。你看看……。” 楚天宸呵呵一笑，自然坐在她身边，“你觉得本王有必要见一见，那就见。没必要见，本王就不见！依你的。” 决定权瞬间转移到欧阳云诺手里，她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见一见，安排一下贺夫人的去向问题。” “行，听你的。这就见！” 好在贺夫人经过一个午休，情绪和精神都得以恢复，人看上去也显得平稳许多。再次见到楚天宸，这个好女婿，她内心是激动和兴奋，却也不敢正眼瞧着，如以前一样张震小贺氏在，而奢求什么。 “王爷，关于欣儿的事儿，我没说谎，那都是真的。” 楚天宸压根不想应付，他摆手打断了贺夫人的苦情诉说，“本王已然知晓！小贺氏的事儿，本王尽力去救，至于能不能救出来，一切看她的命了。” 言外之意，便是让贺雅欣听天由命。 贺夫人抿嘴委屈着，“王爷，民妇给你磕头，给你磕头。求求你保全欣儿，民妇愿意一命换一命，给王妃赎罪啊！” “别了，你的命不值钱。更是会脏了王府，恶心了王妃！贺夫人，过往的事情本王不追究，不代表王族不追究，都是念在小贺氏曾经照顾过本王的面子上，才没要了你们贺氏全族的命！眼下，你还有什么资格来求！” “……。” 贺夫人被怼着哑口无言，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左右看看，六神无主着。 欧阳云诺此时开口，“贺夫人，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留个全尸，或者是有个清白在，我也不知道了。” 听到清白二字，贺夫人眼里都是支离破碎的懊悔，“能活着就好，民妇不求什么了。” ------------ 第135章：前方营地汇合 其实，贺雅欣的清白一早就没了，可那也只是针对于华十三，顶多算是偷吃。 而匪徒窝这一块，就是真正彻底羞辱，毫无人性的东西。 贺夫人很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区别，相比于后者被轮流欺辱，那还不如只是顶着偷吃的罪名，要来的轻松许多。毕竟华十三，已经死了，带着一个魅惑贺雅欣出轨的罪名死了。 楚天宸偷看了欧阳云诺一眼，咳嗽两声道，“来人，把贺夫人送回老家去！” “什么？”贺夫人大惊，猛然摇头拒绝，“不，不，不……王爷，你不能把我送老贺家去啊！” “为何？”楚天宸不解。 贺夫人扭扭捏捏解释，“雅欣出了这档子事儿，不用王妃通报个家里人，也在其他人嘴里传了回去。如今，贺家早就不乐意待见我们母女两人了。早些时候，贺老爷就吩咐过亲族，守门的小厮，不允许我回去，更不允许我接触贺家任何人，寻求帮助。” 楚天宸嗯了一声，淡然侧目欧阳云诺，真是一个杀人诛心的坏女人，可本王好喜欢！ 欧阳云诺察觉到他那诡异的瞩目，连忙躲开一些，“那我们也不可能带着你，前行！贺夫人，不如就重新启程，去往指定的尼姑庵当个居士吧！好好洗涤你的身心，为小贺氏祈福如何？” 贺夫人闻言，面露难堪，她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吆五喝六的日子，虽然流浪一段时间，可这心还是不愿意放弃那锦衣玉食的生活。 “王妃，能不能宽宏大量，别让民妇去尼姑庵清修。” 欧阳云诺冷笑，“贺夫人，你觉得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和条件吗？小贺氏的命，可全紧握在王爷和我的手里……至于你……。” 看似平淡的警告，可暗藏的杀意，终究是一阵飓风，冲向还在奢求的贺夫人。 她蓦然觉得身心都在颤抖，是一种止不住，恐惧死亡的颤抖。 “王妃，我，我我……。不是不愿意，而是……。” 说话的声音都是抖动不安的，仿佛下一秒贺夫人就说不出话来，因为害怕！ 欧阳云诺才不管呢，她继续言，“这已经是我和王爷给你和小贺氏最大宽容的处罚了。有了责罚在身上，王上也会看在责罚的份上，暂时放过你，放过贺家上下！一旦脱离这个责罚……想想，后果吧。” 贺夫人从来不会想得这般深远，她只管眼下，当前的舒服，可不管后面的发展如何，多少是自私的。 “那么严重吗？民妇……。” “好了！别在这里啰嗦，讨价还价的。”楚天宸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打断道，“来人，把贺夫人送去尼姑庵！” “哎？那么快吗？民妇，还没准备好呢。王爷……。”贺夫人大惊，起身要逃走。 好在被门外的侍卫们给拿下了，粗暴的将人给打包，连夜送走，不带任何停留，避免节外生枝。 楚天宸看着贺夫人终于送走，长长松口气，小心翼翼着，“云诺……你看此事……。” “该怎么就怎么办？不用在意我的。” “那好。前方的路，已经打探好了，并无隐藏的威胁，沿路也没有匪徒扫荡的痕迹，可以安心上路。”楚天宸微笑，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过多的忧思忧虑。 欧阳云诺嗯的一声，提议着，“你我，还是分开走比较好。毕竟我和小玉是马车，目标性大，很容易被察觉。你们跟着我们一道前行，怕是会适得其反！” 本来楚天宸还想说一起前行呢，没想到内心的小算盘还是被打破了。 “真就那么不愿意和本王一起走？” “目标太大，惹人注目，对你后续的行动不好。何况，我和小玉只是游山玩水，可不想掺和你的打打杀杀。”欧阳云诺强硬拒绝。 楚天宸心里多少是不高兴的，可为了大局着想，他还得隐忍一些好，“好吧，本王带人在前面开路，关于汇合的地点，本王会让人通知红烛的。你自己一人游玩，万事都得小心注意点。” “瞎操心。我当年和爹游历山河的时候，你定还在宫里玩小木马，泥巴，和宫人们打闹的吧！” “对，云诺你说什么都对。”楚天宸爱溺捏着她的小脸，“本王当年的确是还小呢，比不过你这大小姐，已经开始舞刀弄枪了。” 欧阳云诺不耐烦弄开他的手，“别得寸进尺！” 楚天宸哼笑，不舍把人抱着紧紧的，“本王多想，多想把你挂在身上，哪儿都带着！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 “抱够了，就松开手！赶紧滚去整理队伍出发，早点解决早点回家！” “让本王再抱一会儿吧。”楚天宸颔首低眉恳求。 欧阳云诺站着不动，笔直像个柔软的木桩子，双手也想给他一个拥抱，但刚抬起来没几秒，又放下了。 良久后，凤天前来打扰，还没进门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立马背过身去，熟练得让人心疼。 “王爷……车队都整理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楚天宸这才松开，却还一只手牵着欧阳云诺的手，“这就来，催什么催！王妃的马车也都整理好了？” “是，王爷！时辰不早了，再不出发，我们怕是要赶不上汇合时间点。”凤天刻意提醒。 “知道了，所有人门外小道林口子集合！” “是！” 欧阳云诺抽回自己的手，抹去上面的热汗，“丢人吗？真的是，我可不想落得一个红颜祸水，或者是和小贺氏一样的骂名！说我耽误你大事儿。” 啾！ 楚天宸偷袭俯身亲了她一口，“晚些时候见，到时候就不用分开了。” “嗯？！”欧阳云诺被他偷袭搞蒙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楚天宸已经大步流星远去，她气急败坏，原地跳脚道，“楚天宸！你耍无赖！” 晚霞退去，正是星辰开始闪耀的时刻。 欧阳云诺站在马车前，望着楚天宸走过的小道林，喃喃道，“天宸，他们已经走得很远了。” “王爷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将会在边界巡防城前的营地会合。” ------------ 第136章：被误会了 边界巡防城前的营地，乃是原来巡防城营地的人，在被匪徒偷家之际，主动放弃巡防城营地，而退居到废弃的小村庄，作为临时的驻守要点。 同时也是为了方便监视巡防城的动向，乃是匪徒的人数，等等……。 临时营地看起来像是个新生的村子，士兵，将士们，都卸下了原来的兵服，藏起了兵刃，伪装成山野村夫在周围活动着。 营地主将姜将军，更是一身地道的庄稼人装扮，挥舞手里的锄头在山林地中开垦，顺便中点什么东西，维持军营的基本生活粮食。 水副将负责联系和监视工作，早出晚归，营地里中等将士，都在半夜三更田地开会，点着灯，不会引起匪徒的怀疑。 对于楚天宸带兵前来支援讨伐，姜将军和水副将也是紧张不已，忙着收拾破旧屋子，整理出一个合适的屋子来。 在焦急等待了四五个日夜后，一声声鸡鸣伴随马蹄的声响，打破了山村的宁静。 不少侍卫，抄起手里的农作物工具，快速夺门而出，三五成队围在村子门口，伺机而动。 姜将军更是大胆坐在村子门口，手里举着铁锹恶狠狠注视山林云雾中，走出来的一行马队。 哒哒，哒哒，哒哒……。 “王爷，气氛不对呀！姜将军呢？”凤天一跃下马，单手紧握腰间佩剑，侧身慢步而去。 楚天宸端坐在马背上，掀开斗篷帽子，仰头环视着临时营地，看起来破败不堪，可却有着如同野草一样的顽强生命力，空气中到处弥漫恶意和杀气。 “凤天，你确定是这里吗？” 凤天站在原地，不敢眨眼，“秘报上说，的确是这里。巡防城前的山林破败村子，除了这里，没有别的地方了。何况此地隐秘，同时又能在高山看到巡防城的情况。” “果然是个好地方！不过……。”楚天宸说着，也下了马，站在凤天身边，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也跟着下马，徒步而入。 凤天紧张，“王爷，紧跟着属下。” 当众人冲破迷雾，站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姜将军眼前的时候，姜将军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落下来。 “是王爷，是王爷啊！”姜将军激动，扔下手里的铁锹，慌忙整理粗布衣衫，对周围士兵打手势，放下戒备，恭迎宸王。 水副将应声，带着一小队士兵呼啦啦从边上冒出来，紧跟着全村的士兵们也都涌了出来，齐刷刷跪在地上。 “参见王爷！” 声音不大，可也是中气十足，在这林中回响许久，才渐渐消散，希望这声音没有传到巡防城匪徒的耳朵里头去了。 楚天宸点点头，直径走到姜将军，水副将两人跟前，一手扶着一个，“辛苦，两位将军了。本王实属抱歉和内疚，耽误这么长的时候才赶到！” 姜将军感激涕零，“只要王爷来了，臣等再苦一段时间又何妨！只是……能留下的兄弟们，并不多了。我们也不想麻烦其他营地的人，前来支援。” 其中缘由，楚天宸脚趾头想想都能明白，也不责怪，“回屋说话！” “是，王爷！” 姜将军起身，看了水副将一眼，便在前头带路，“苦守这几月时间，我们大致上是摸清楚了匪徒们基本活动轨迹和主要物资来源。也是摸清楚了他们现在有多少人在。” “地图有吗？巡防城的地形图有吗？”楚天宸关心道。 “有，都有的。当初被匪徒偷家之际，我和水副将已经把主要的资料都拿了回来，还有一些重要机密，已经原地销毁，匪徒们未能得到其他营地的联系方式，地形图，更是没有得知有关边境外小国的信息。” “好，做的好！” “王爷，眼下只能收拾出这样一个屋子，将就一下！”姜将军满脸歉意。 楚天宸对此没什么要求，不过一想到欧阳云诺可能会来，还是再多要求一些，“辛苦一下，多准备一间屋子，远离士兵们的，清静一点的地方，最好不要太阴冷。” 姜将军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王爷，这是……为谁而准备的？” “本王的王妃和宫里的玉司教！” “这……。” 姜将军为难，他眨眨眼睛，实在是看不懂楚天宸出来杀匪徒，还带两个女人来干什么，还是那个狐狸精的王妃。 “王爷，怕是不妥呀！我们这儿都是大老爷们多，你这突然带两个女子来，军心会乱的。” 楚天宸知道此事不能带女子参与，他又不能放任欧阳云诺自行游玩，万一被匪徒的人盯上了，他定会暴走，不管不顾单枪匹马破了这巡防城。 “本王不知道吗？可那是王妃，本王的王妃，不能不管！她们此行，乃是偶然。并非故意跟着！” 都说宸王府上住着两位妃子，一个正妃温柔端庄典雅，识大体，一个侧妃，魅惑妖艳，蛇蝎心肠。 能跟着来的妃子，姜将军下意识认为是那个侧妃小贺氏，不然怎么会跟着来呢？ 姜将军对此心生抱怨和不屑情绪，碍于楚天宸的威严，他还是勉强答应了，“王爷都这样说了，那自然是有王爷你自己的考虑。臣这就去安排！” 楚天宸听说对方不满，也懒得继续说什么，“收拾完了，营地的中将们都集合一下！” “是，王爷！” 一边慢悠悠前行的欧阳云诺，还不知道她人还没到，就已经被他人怨恨起来了。 “红烛，这次行动，你会参加吗？” 红烛坐在车夫位置上，不知道摇摇头，“那得要看王爷的意思。属下当前的任务是保护王妃和玉司教，若有个突发情况，属下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参与进去。” “是吗？明知道有致命的危险，王后和王上还真舍得把我往虎穴送！他们可真是为我和王爷复合操碎了心啊！” “王妃，若是不愿意，还可以折返。就说是王爷的意思。”红烛内心也一直不安。 欧阳云诺浅浅一笑，不知所谓何意，“出来了，也没什么不好！压抑多年，也该找个理由好好玩会儿。” ------------ 第137章：雪国镜的黎川 临时营地中。 楚天宸已然和一群更换上官服的将士们，紧急开会，部署剿匪，夺回失去营地的问题。 这是姜将军等人多月来，所期盼的场景，所期待的事情。 众人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楚天宸身上，能快刀斩乱麻，一刀结束了这该死的委屈生活。 “侵占巡防城的匪徒，都清楚是什么身份了吗？一共几人，分别负责什么。”楚天宸放下粗茶，润润嗓子问。 姜将军愣了愣，后应答，“那都是各国流放的死刑犯，也是各国四处流窜的叛军余孽，机缘巧合聚集在一起的反叛军团伙。为首的乃是雪国镜谋逆逃出生天的六皇子——黎川。” 黎川？ 楚天宸皱眉阴沉着半张脸，倒吸一口凉气，“雪国镜，倒是耳闻一些。但是和本国没多大的交集，往日的国友会，他们基本上是不会露面，偶尔派个使臣来吃吃喝喝，留点东西就隐秘走了。却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水副将点头，“之前未能确定身份，所以不敢擅自上报，怕是引出不必要的祸端。” “除了这个六皇子外，其余都是些什么人。本王依稀记得，在雪国镜的公告文上说过，六皇子旗下所有叛军可都就地杀了干净，没留下一名侍卫跟随着他。” “王爷说的没错。不过，能把黎川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那个人，是谁呢？不正是黎川最看不起眼儿的那个陪读小太监吗？而这个小太监，在黎川谋逆的时候，可是做了两面派，墙头草啊。”姜将军半笑言。 楚天宸倒是不解了，“这小太监，难不成眼下跟在黎川身边伺候着？” 姜将军嗯的一声，“听闻，是雪国镜王族过河拆桥，想要抹杀有关黎川一切事宜，利用假死逃过一劫，而靠着私藏的细软找到了黎川。逃出生天的黎川也秘密集合一支山匪队伍，肆意抢夺钱财，壮大自身队伍，预备向雪国镜报仇。” “哼哼！难怪了。单靠抢夺钱财这件事情，黎川又怎么能够短时间内壮大，并且拥有大量的跟随者呢。没有钱财打通各路，又怎么能够趁着你们放松警惕，拿下了巡防城这个重要的营地呢。”楚天宸托腮分析。 边界巡防城，可是本国重要进出，贸易，对外的关口。 不单单是因为能接待来自各国的使臣，或者是贸易商，更重要的是，这里是玉司教，欧阳云诺要来看的萤灯花海观赏地。 黎川很聪明，知道这个营地不单重要，还能收集到他想要知道的消息，尤其是雪国镜的消息。 钱财，人脉，消息，道路，美食，美女……，在这个边界城该有的都有。 若是画地为牢，也饿不死人，要是圈地为一小王，那……便可原地自称天子！狠狠掐住了本国重要血脉枢纽。 “王爷，不单单是黎川难对付，他所收买的手下，个个都是杀人好手，算上谋略的话，难攻！不能从外部进行战斗，内部也是不好作战。”水副将道。 姜将军附和一句，“眼下城门是开放的，不过针对进出的人，审核十分严格。城里的匪徒巡逻，每日都会在街上溜达，城墙上也有，精准的弓弩射手，投弹手就位。一旦瞭望台发现不对劲，即可发动攻击。” 望着跟前的地形图，结合巡防城的城内建筑地图，楚天宸也想到了这一点，毕竟黎川和他一样都是王将，对于战事而言，基本都能想到一块去！ “听你这样说，城里应该还有我们的人，对不对？文官？是吗。” 此言一出，姜将军不语望向身后的人，干笑两声，不知该如何作答。 楚天宸蓦然抬头，审视眼前的众人，“如实回话，本王不会责怪！是我们的人，那就有突破口！” 水副将捅了捅姜将军，挤眉弄眼着，催促起来。 姜将军无奈，啧啧两声，抱歉内疚一脸，“回王爷话，我们出逃后，本想返回去把文官周大人一家子救出来的，结果还是晚了。” “负责出入境通关文书，身份核实的周大人，周虎一家子？”楚天宸眉头抽动，像是抓到了什么重点。 姜将军脸色难堪点头，“王爷，臣等无能！未能将周大人一家子解救出来，导致他现在还处于虎穴中，饱受煎熬。” 楚天宸并不认为这是个坏事，“不必自责！周大人对于黎川来说是有用的，因为他认得所有出入境文书真假，也需要他的存在，维持巡防城的假和平，打开城门供来往客商，使臣们的游玩。短时间内，周大人一家子不会有任何性命之忧。” 主要情况，大致了解清楚了。 楚天宸仿佛有了计划，他敲了敲桌面，看向姜将军，“所有人按兵不动，等联系上了周大人，再做计划。目前，先维持现状，等本王把此事上报后，看看雪国镜的反应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热血沸腾的心，瞬间冷得透透的。 原以为楚天宸一来，能带着大家伙来个浴血奋战，你死我活的激烈，洋洋洒洒的激情战斗。 结果却是……等待。 姜将军不满写在了脸上，也不敢违抗命令，哼次哼次，“是，王爷！臣等这就吩咐下去！” 楚天宸自然知道姜将军的不悦，在众人转身临走之际，还多说一句，“凤天接管营地内所有将士训练，自然也包裹你们几位将军。” “这……。” 训练士兵就算了，还得要训练他们？ 姜将军压着怒火，水副将也面露不悦神色，其余几位中将军更是，扭头过去不想搭理，都在想这看不起谁啊。 “本王清楚各位将军的本事如何，但各位将军毕竟不是本王旗下的兵，对于各位的实力偏好程度，本王心里得要有个数儿，才能合理安排日后的作战计划。”楚天宸解释。 “王爷，时间紧迫，臣等怎么还好浪费时间在训练上呢？”姜将军委婉拒绝。 楚天宸并需要征求他们的同意，而是在通知，“姜将军，你觉得本王为何能成为常胜镇国将军？” ------------ 第138章：营地内外不满 “……。” 众人顿时语塞，说不上话来，面面相觑半晌，气氛一度沉静下来。 楚天宸借此扬了扬声音，“姜将军，你以为我们要面对的是一般匪徒，又或者是往日应付的各国士兵吗？无脑，一股劲儿往前杀去，你觉得我们能有几分胜算？” 被提问的姜将军，整个人都煞白起来，“王，王爷……臣等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个什么意思？要是一般匪徒，能把你们全部给赶出来，还能霸占巡防城，让你们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吗？” 姜将军干笑，完全不敢正视不怒自威的楚天宸，“王爷，教训的是。是臣等过于急功近利了。” “何止是急功近利。本王看你们，恨不得立马杀过去，不顾城中百姓死活，更是不会顾忌周大人一家的死活，对不对？就想先出口恶气先。”楚天宸厉声怒喝！ “王爷息怒，臣等知错了。” 众人齐声喊道，噗咚一声全部跪在地上求饶。 楚天宸望着地上一片黑压压的脑袋，真是生气，“莽夫行为！” “臣等知错！” “传令下去，营地内大小事宜，全部交接到凤天副将手里，由本王亲自指挥！容不得任何人有违抗情绪！”楚天宸大手一挥，喝令之。 姜将军等人为了胜利，为了夺回失去的营地，也只能听从吩咐，虽然是心甘情愿的，但多少仍旧有些不服。 众人从楚天宸屋内出来后，脸色一个个都是很爽。 “老姜，你说说这叫什么安排？我们一个个将军，哪里还需要被人训练？这宸王真的是……多此一举啊。”中将军抱怨。 另一位中将军也跟着叨叨，“可不是吗？我们这几个月都隐忍了，大家伙都憋着一股邪火，就等着宸王一来，能带大家出口恶气，一举夺回领地呢。眼下可好，又要等！等到什么时候去呀。” 水副将本来没有怨念，可听兄弟们这样埋怨，自己也伺机发表自己的想法，“原以为我们的准备够充足的了，结果……像是白用功啊！” “是啊！大家伙，再不返回沙场，都快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本来嘛，就等了好几月，好不容易等来了，又要等！” 面对大家伙的埋怨，抱怨，姜将军起初是一言不发的，可又想到之前楚天宸说过要安排多余的屋子出来，给王妃住。不由得想歪，误会了什么。 “王爷，这次出来，可是带着那侧妃来的。一会儿，还得要去接待这红颜祸水的侧妃呢。说不定，王爷此行心思都不在军事上，都在那狐狸精身上了吧。” “什么？！”众人惊讶，这是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啊。 水副将半信半疑，“不至于吧！这可是军务啊，王爷不会贪恋女色，忘记重要事情的。” “谁知道呢。反正王爷是这样吩咐和安排，我也就揣测一番罢了。”姜将军说完，还轻蔑笑笑。 简单几句话，可把楚天宸和欧阳云诺给误会完了。 欧阳云诺人还没到呢，就已经被姜将军的自以为是发言，给搞坏了名声和个人形象。 楚天宸刚开完会，心思百分九十集中在巡防城上，剩余的百分之十在还没赶来的欧阳云诺一行人身上。 “红烛，那边可有消息了？” 凤天回神道，“还没收到。需要属下派其他暗卫前去接应吗？这里毕竟难以寻觅。” 楚天宸很想这样吩咐，可又想起姜将军听到欧阳云诺要来的消息时候，那副鄙夷，嫌弃，厌恶的神情，还是摆摆手算了。 “不必了。免得惹得临时营地内其他人的不满。本来女子进入营地，就是个忌讳的事情。本王不想给云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凤天明白，低沉下眸子，“王爷，营地的人除了我们自己人以外，其余人可都不认识王妃呢。”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不会的，既然说的是王妃，那自然是欧阳云诺！”楚天宸天真的以为。 一边，好不容易跟着记号，来到营地山脚下的欧阳云诺等人，完全不敢贸然上山。 欧阳云诺站在一路直上，显得异常陡峭的斜坡前，“确定，要我上去和王爷汇合？这临时营地，当真是在这上面？” 玉司教盯着眼前的路，不由得害怕，“马车能上得去？我们可是有好多包袱呢。” 红烛查看好记号，小碎步跑回来，肯定着，“没错，就是从这里上去。记号没错，我们得要放弃马车，骑马上去。至于包袱这些东西，王妃你看……。” 欧阳云诺斜视马车后备箱一眼，无奈叹口气，“我知道了，这就去收拾，轻装和你上去。” “云诺，当真要上去啊。我买了好多好看的衣服呢，这都要扔了？”玉司教不乐意。 “到时候去城里，再买不好？非要带自己的去。” “那，我的琴要拿的！吃饭的家伙！”玉司教拗不过欧阳云诺，勉强答应，转身去抱着自己琴紧紧地。 于此同时，红烛也拿出鹰哨子，吹了一番，这是传讯给楚天宸，说她们已经到了山脚下，准备上山了。 果不其然，楚天宸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同凤天一道前去营地门口，焦急等待。 半个时辰后，一阵马蹄声缓缓传来，紧跟着便是欧阳云诺如小荷才露尖尖角般，闯入了楚天宸急切的视野当中。 “云诺！”楚天宸呼唤一声，疾步上前，主动伸出双手接应她下马，“来，慢点！” 欧阳云诺看着伸出双手的楚天宸，刻意往另外一边轻松落马，“别搞这一套。让营地的人瞧见了，我可成了祸害你的贱人呢。” 楚天宸可没这样想，不悦道，“说什么贱人不贱人的。你是本王的王妃，亲自接应你怎么了？谁敢胡乱嚼舌根！” “当面，自然是不敢，不代表背后不敢呢。”欧阳云诺是有预见性的。 因为她一出现在营地门口，就能强烈感觉到营地内外的不满情绪爆棚。 “别管，本王替你挡着！” ------------ 第139章：偏见 就是有楚天宸亲自的迎接，无形中让这营地中的怨念，更加厚重了起来。 欧阳云诺每走一步，像是走在他人的背刺之上，扎的浑身难受。玉司教也感觉到了营地内的恶意，抱着手中的琴，紧紧贴着红烛身边，就怕自己慢了一步，就会被那些黑暗中如狼似虎的士兵们给拖拽扔出去。 前往高坡临时住所的路，不长，可也让她觉得走了一个世纪一样，煎熬漫长。 好不容易上来了，没得休息一番，又被楚天宸旁若无人的腻歪着，粘着，“这一路过来，可有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危险？颠簸吗？” 如此腻歪仔细的问话，弄得欧阳云诺有些尴尬，她不好意思冲着玉司教笑笑。玉司教立马意会，主动拉着红烛言，“我和你一个屋子吧，和你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 “嗯？”红烛还想傻乎乎站在这，经玉司教一言，也是后知后觉，啊啊的脸红点头，“好，属下这就去收拾，收拾。” 等着两人离开后，欧阳云诺嫌弃推开楚天宸，“别闹！这里是营地，不是王府，任由你这般撒娇的。” 楚天宸心里明白，可明明才分开不过几日时间，心里就急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老是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本王知道。可那也是你害的！若……早些时候发现那人是你，或许本王不会这般内疚，这般担心的。” “呵！明摆着就是你记忆错乱，还来赖我吗？你可真是个无赖，没必要翻旧账！”欧阳云诺轻哼，目光洒向山坡错落的小房子，忽感这样子死在这里，或许挺好的。 楚天宸发现她神情微妙变化，赶忙站在她眼前，阻挡着，“在想什么呢？本王在这里，眼睛看着本王！” 欧阳云诺眨了眨，不屑道，“你有什么好看的。别赖在我这里，赶紧滚回你的住所去。剿匪一事，都安排好了？” “本王就是好看！”楚天宸孩子气，搬来凳子坐在她面前，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大致情况，已然了解。一般匪徒，本王或许在明日傍晚就会发起进攻，然而这次的匪徒不一般，乃是雪国镜的六皇子黎川，虽然他已经被赶出来了，可身份还在的。” 欧阳云诺面无表情，静静听他说，“然后呢？” “还得要上报给王兄，让王兄和雪国镜的人联系一下，看看该如何处置。毕竟，本王一出手，不是半残废就是死亡！所以……。”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只是来看萤灯花海的！和我说这些，能帮你什么？”欧阳云诺倒是拎得清自身处境。 楚天宸也不知道，就觉得该和她说说，“花海，正好就在巡防城附近，你要是想看，那得要等了。”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自愿来的，是被强迫来了。和你一起处于危险之中！八成王后和王上，都很希望我和你能在这场危机当中，重新燃起别样的火花吧。”欧阳云诺耸肩，说得十分淡然，淡然中带着几分讥讽。 楚天宸闻言，咬了咬唇，心口郁闷得难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方式，去挽回欧阳云诺的心。 眼下，两人还能和平相处，还能如此说话，还能有些承欢，大概就是欧阳云诺给予他最大的宽容吧。 “云诺，本王……。” “别说了，也别露出这副内疚自责的神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过去了，多说无意。”欧阳云诺纤纤玉指轻压在他那炙热的唇上，温婉一笑。 楚天宸嗅着她手上的清淡药花香气，心跳莫名加快起来，体内的猛兽赫然觉醒。 该死，这明明不是时候的！ 为何，为何就这样的想要她呢？！ 他强忍着炙热，活动了一下喉结，利用吞咽的动作，来缓解自身的紧张，过分狂躁。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久，最后还是由楚天宸打破僵局，他快速起身，背对着欧阳云诺，重重咳嗽两声，“这里不是乡镇，可能饮食起居方面会差一些，你要是不习惯，不适应，本王会安排再好些。” 欧阳云诺望着他宽大的背影，蓦然翘起了二郎腿，谄媚一笑，故意挑逗。 “怎么了？突然间这般僵硬，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给你看看啊。” 楚天宸紧握着拳头，绷紧腰杆，“别闹。本王和凤天去观察点，再重新看看巡防城内的情况。败败火。” “那，晚膳还需要我给你准备？还是直接和军中将士们一起吃了？”欧阳云诺故意温柔。 这一声温柔体贴问话，听得楚天宸不由得激灵一下，微怒侧目盯着她，嘴角不禁勾起，咬着牙说，“先办正事儿，回府再收拾你！” 欧阳云诺忽突变语气，“指不定，是谁收拾谁呢？想起来，你应该比我小，才是！弟弟！” “懒得和你斗嘴！走了，有事儿让红烛唤本王。” 扔下这话，楚天宸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猛然豁然开朗，被蜜糖灌得满满当当的，心里，身体里，嘴里都是甜的。他昂首阔步，春意盎然的样子，大步走在营地小路上，想着都是赶紧处理完匪徒，赶紧回家。 浑然不知，他这种状态，让姜将军看在眼里，对欧阳云诺的偏见和痛恨又多了几分。 尤其是在他打听到楚天宸之所以耽误了时辰，就是因为小贺氏蛊惑，诱导楚天宸伤害欧阳云诺。内心的怒火越发不能收拾。 更加让他觉得，欧阳云诺就是那个小贺氏，就是那个红颜祸水，迟早会害了整个营地的人，甚至是楚天宸。 为此，姜将军不得不偷偷下手，要驱赶欧阳云诺，要逼着她自己主动离开营地。 “水天，你觉得这个王妃如何？该留下，还是该弄走！”姜将军踹门直接问。 可把水天副将弄得一头雾水，“老姜，你是受了什么刺激？要对王妃下手。” 姜将军气呼呼的，“这个女人留不得！那是对王爷的蛊惑，对整个营地的祸害！想办法轰走她！不然，王爷的心思都不在剿匪事情上了。” “何以见得？” ------------ 第140章：抓鬼 水天副将难以理解，他对此心里也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想到说是要把人给轰走。只要最后不耽误事情就好。 姜将军嗯的一声，在意左右，压低声音凑到水副将耳边，“你可是知道王爷，这次支援因为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吗？” 此言一出，水天副将隐约察觉到什么，狐疑口吻，“因为这个王妃？” “对了，就是因为她。要不然，王爷怎么会那么久才赶到，赶到就算了。还把人给带来了，这不是胡来吗！一定是王妃缠着王爷的，不然怎么会跟着来？”姜将军说的有理有据。 水天副将拖长音沉吟半晌，“不好说。可你真要这样做了，不怕王爷责怪？好歹也是王爷的心头肉啊。” “哼！什么狗屁心头肉啊！不就是一个侧妃，小人得志的东西，能比得上真正的王妃吗？”姜将军嗤之以鼻。 “呵呵。” 在场所有人，都没见过真正的王妃，都是在传言中个认识的。 所以水天副将对此表示高度的怀疑，“将军，你能百分百确定眼前的王妃，就是那个侧妃，而不是真正的王妃呢？万一搞错了，你怎么收场？” 姜将军撇着嘴，神情看上去明显是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他低嚎一会儿，最后嚷嚷着，武断道，“不管！反正我就看她不顺眼，就应该是那个小妖精侧妃。没见王爷刚才亲自接待时候的神态，眼里都不带其他人的。就一定是了！” “你我镇守边界巡防城多年，对于王爷，王城的事情知之甚少，何况消息通常都是更新慢。不好做啊。” “嘿！你到底是谁的人。你就乐意，看着王爷如此带兵打仗啊！”姜将军气恼，锤了水天副将一拳。 “我只是保持理智和中立，劝你。先观察观察，万一误会了，我可没法挽救你啊！”水天副将好心提醒。 姜将军不乐意，“真的是，要你个军师有什么用啊。” “我在提醒你。惹怒了王爷，看你怎么收场！”水天副将一再语重心长。 可对方就是不听，就一味认为欧阳云诺是那个祸害，非要弄走不可！ “行，我自己来！一个女子，我还不信了，弄不走她！”姜将军负气离开，心里盘算了一系列轰人计划。 女子嘛，多胆小娇弱，尤其是那种娇生惯养，府上长大的千金，在野外能生存下来的概率并不高，因为她们需要有人伺候着，吃点不合适的东西，就能半死不活了，何况是林中的毒虫蛇兽了，又或者是一些闹鬼的戏法，都能把她们的胆子吓破了。 姜将军觉得自己计划很是完美，趁着楚天宸忙着的时候，暗中指挥下属，专门去骚扰欧阳云诺。 刚开始是深更半夜，换班巡逻的时候，专门往欧阳云诺的屋子里，扔进去一些虫子，老鼠，飞蛾，无毒的蛇……。 心想能成了，可次日，吓哭的只有玉司教，而欧阳云诺却淡定把那些虫子，小动物，给分类，解剖了，然后做成了可用的药材粉末，交给军医手里。 这发展趋势，实在是出乎姜将军的预设啊。 眼见这招不行，那就从饮食上下手，可也是失败而归，没有办法。姜将军决定转身弄鬼，三番两次的派人在屋子附近，鬼哭狼嚎，要么就是利用蝙蝠击打门框。 接连几日，欧阳云诺还是发现了不对劲，毕竟玉司教被弄得快精神崩溃了，天天晚上尖叫，哭泣的。 她也是每次行针给其宁神，又给玉司教熬制了养心神的汤药，才勉强入睡几日。 “红烛，有什么发现没？”欧阳云诺搂着安睡的玉司教轻声问。 红烛从门外归来，并未关上房门，而是拿着凳子在门口坐着，一脸的怒气，“王妃，暂时还没有。但是经过属下的观察，近几日的骚扰，装神弄鬼发生时辰，都是在营地巡逻换班之际发生的。所以推测……。”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欧阳云诺内心早就预感，可没想到会连累了玉司教，她深深叹口气，“是营地的人干的。目的，就是为了赶我走是吧。” 红烛无奈点头，又张口道，“王妃，你放心。今夜属下守着，一定抓着个现行，告知王爷，让王爷来主持公道！” “不了，别麻烦天宸。免得让他们认为我就是那种专门打小报告的狐狸精。”欧阳云诺拒绝。 “可是……王妃，总不能让他们这样子下去。太没规矩了。” 欧阳云诺低眉思量，安顿好玉司教，下床来到她身边说，“没事。我能处理得好，你回来吧，关灯休息！” 红烛不解望着她，半晌后也悻悻收回门口的凳子，入了屋，熄灭了蜡烛。 屋子又一次陷入了死寂的黑暗，耳边响起的是玉司教平稳酣睡呼吸声。欧阳云诺和红烛瞪大夜猫子一样的眼睛，安静等着屋外的鬼哭狼嚎。 叮叮，叮叮……。 又一次巡逻交接班时辰到了，不出意外，屋子周围已经开始有了淅淅飒飒的声响，仔细一听还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沉沉的。 “哎，你说这都多少天了。这侧妃怎么还没走啊，可真能扛。” “哼，管她呢。王爷忙着部署战略，可没空理她，她也没法告状啊。再来几次，我想就该疯了，该闹着离开了。” “但愿如此，不然我可不想干这种不道德的事情……。” 几个士兵叨叨完，又开始了他们的装鬼工作，一身白大褂，披头散发，脚下还故意挂着铃铛一类的物件，哎哟哎哟嚎叫，围走在屋子周围。 “王妃，他们来了……。”红烛握紧手里武器，起身想冲出去。 欧阳云诺抬手阻止了，指着自己示意，“让我来瞧瞧这些鬼，长什么样子……。” 红烛不乐意也得乐意，她跟在欧阳云诺身后，重新打开了房门，朝着声音来源疾步走去，正好遇见了一只鬼正往屋子里扔死东西呢。 “你好呀！我来帮你！”欧阳云诺淡定微笑冲上去。 这士兵鬼吓得一大踉跄，原地摔在地上，“啊啊……完了，完了……。” ------------ 第141章：不好的预感 另外一头的两名装鬼士兵，闻声不耐烦的大步赶来，脚上的铃铛声，被晃动的疾速响亮起来。 这急促的响声，在深山老林中，无限放大，回响不绝。 “怎么了？怎么……？！” “这……完了。” 装鬼士兵瞬间聚齐了，还省得欧阳云诺一个个去抓呢。 欧阳云诺活动着手腕，阴冷怜悯眼前的三人，“我长这么大，还真是没见过鬼呢？真是不知道这鬼打起来的手感如何！” 装鬼士兵慌了，三人面面相觑，黝黑的装扮之下，只有那六只卡姿兰大眼睛，闪烁着智障的光芒。相互推搡，犹豫是要逃走，还是直接下手把人给办了。 面对一个恃宠而骄的侧妃，三人仿佛有种谜一般灵魂默契，点点头，嗯的一声。 即刻分开，继续装神弄鬼，张牙舞爪的。 “哇啊啊……滚出去，滚出去……。” “我们死的好惨啊……是你，是你……。” “去死吧啊……。” 明摆着计划已然被识破，三人仍旧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欧阳云诺原本还想手下留情的，看着情形，完全没有必要了。她长长叹口气，握紧着拳头，朝着近身的装鬼士兵突袭而去。 三招两招，就把这士兵给打到压制在地，伴随着一声骨头咯嘣的脆响，紧跟着是一声仰天的惨叫。 “哇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断了……啊啊……。” 剩余两人见状，赫然不敢妄动，脚底一股刺骨的阴寒，猛然袭来，顺着他们两人的小腿，血管神经，肌肉，一路席卷到他们的心口。 心脏骤然收缩，沉重的跳了一下，之后便感觉咽喉被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呼吸渐渐困难。 半张的嘴，哈出的气，也诡异的变成雾气！ 欧阳云诺浅笑，注视如木头矗立在原地的两人，最后再温柔一次，“只有一次，你们是当人，还是当鬼？我可以送你们下去，做个好死鬼？” 声音不大，也温柔如沐春风，可暗藏的杀意，还是成功把这两人给震慑住了。 噗咚，噗咚。 两人纷纷跪下，磕头哭丧着脸，“王妃饶命，王妃饶命！我们，我们也是听从吩咐办事，不要杀了我们，我们知道错了。” “哦？原来是人，难怪我说这鬼的手感还能热乎的呢。”欧阳云诺哼笑，漫不经心整理衣衫。 “王妃，王妃……饶我们吧！” 欧阳云诺眨了眨眼，“怎么饶？这事儿，还得请你们的幕后人出来说说才是。” 装鬼士兵两人撇嘴，嘤嘤半晌，谁都不乐意开口出卖自己的将军，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认为欧阳云诺不会上报给楚天宸的。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让所有人如愿的。 红烛目睹眼前的一切，紧绷的心，随时出剑的手，在欧阳云诺成功制服这些人之后，才放松下来。拿出鹰哨轻轻吹了一会儿。 半夜鹰哨响起，第一个紧张的人是凤天，紧跟着是楚天宸，然后是跟随而来的暗卫队。 顷刻，黑麻麻的村子，点亮了一道道火把，如萤火虫一样，全部涌向了欧阳云诺所在的屋子。 灯火过分明亮，像是白日的日光，照亮了村子后的黑林子，打扰到了林中休眠的小动物们。 “发生什么事了？啊？！” 楚天宸因为是梦中惊醒，穿着单薄，披散一头青丝，慌慌张张赶了上来，穿过暗卫们的保护，来到欧阳云诺跟前。 还没等他看清眼前局势的时候，装鬼的三名士兵，立马磕头大呼，“王爷，饶命啊！属下知错了。” 被这一声大呼，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楚天宸，还是努力镇定自己情绪，上下打量着又是一脸丧夫神态的欧阳云诺。 啊。完了！云诺生气了！这脸色，总是不好的预感。 “云诺，你……没事吧。” 欧阳云诺借着迟来的光明，看了一下双手，除了一些擦伤，似乎也没什么要紧的，“有事的人，不应该是我吧！而是你营地人，才对！” 楚天宸看在眼里，混沌的脑袋和恶魔的灵魂，蓦然苏醒过来，心疼护着她的手，凶悍瞪向地上瑟瑟发抖的三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指使你们这样干的？” “呜？”三人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一个劲儿低头，磕头求饶，“王爷，饶命，饶命啊……。” “不说是吧！”楚天宸发出猛兽的低嚎，眼里的光变成了一道犀利的寒光，狠不得自己能用眼神杀死这群东西。 “好，看样子。这个营地，本王是做不住了啊？没关系，本王的暗卫队有的法子，让你们说人话！” 一士兵真心怕死，往前移动一些，抖动声音喊道，“是，是姜将军指使我们的。说，说要把王妃这个妖精给吓走，保护王爷！” “哈？！”楚天宸扭动着脖子，“你再说一遍，本王没听清楚，谁是妖精呢？” “是，是，是……姜将军指使的！王爷饶命啊！我们，我们也只是听从吩咐罢了。别杀了我们……。” “饶命，饶命啊……。” 楚天宸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是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姜将军，让你们干什么了？说！” “嗯？姜将军，让，让我们装神弄鬼，吓唬王妃，还要把一些死动物，虫子，蛇，老鼠，等等给偷偷倒进王妃屋子里，床榻上……想，想吓走王妃。” 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楚天宸第一次听说，难怪前些日子姜将军等人看起来，心情很好，所有安排部署都十分的配合。原来，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呢。 而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欧阳云诺仍旧是倔强得什么都不乐意和他说，直到事情无法继续忍受了，才让他知道。 “云诺，你……又一次不信任本王，会替你处理好这些误解偏见是吗？” 欧阳云诺没正面回应，糊弄着，“这里不是王府，我也不是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人，这些事情，我一人还是能应付得过来。本来，军营重地就不是让女子闯入的。” “别给本王岔开话题，说的你很自立自强一样！” ------------ 第142章：托了小贺氏的福气 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人扛过来了，想要的偏爱一样都没有，难道坚强点有错？ 不依靠任何人有错？ 欧阳云诺脸色阴沉而下，鼻子莫名其妙的就酸了起来，她始终是没忍住，转身抹去眼角那不争气的湿润。 楚天宸见了，立马上前哄着，“你的事儿，往后本王再和你说道，先处理当前的事情吧。” 沉浸在美梦中的姜将军，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儿，被几名暗卫五花大绑给压了过来，连同其余将军也都衣衫胡乱穿着，垂头丧气站在楚天宸眼前。 “王爷，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可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安排？”姜将军脑子不太清醒笑问。 楚天宸闻声，只是动了动眉毛，抬手摁压太阳穴，一言不发。 压抑的氛围，像是一头头猛兽围在姜将军众人身边，导致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毕竟大家对于此事突然，也是云里雾里，满脑袋问号啊。 姜将军更是不懂所为何事，又耐着性子问一次，“王爷？紧急召唤臣等所谓何事啊。” 楚天宸仍旧一言不发，这次他抬手示意，紧跟着那三名装鬼的士兵，被押了上来，狠狠扔在地上。 “哎哟，哎哟……。”三名士兵跌撞在一起。 看到这熟悉面孔，姜将军后知后觉，他先发制人，苦口婆心嚷起来，“臣等这样做，都是为了王爷好啊！避免被这狐狸精侧妃给耽误了正事儿啊！王爷，臣乃是一片苦心！” 啪！ 楚天宸怒拍桌角，一字一句咬得清楚，“谁和你说云诺是侧妃？到底是谁在胡乱传言！” “啊？难道……不是吗？”姜将军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睛，“世人都知道王爷你独宠侧妃小贺氏，而冷落王妃，你耽误的行程，不是因为小贺氏的关系，眼下还带来了军营……这……不合理。” “放肆！”楚天宸站起来，怒视姜将军，“到底是谁在胡乱传言。云诺乃是本王的王妃，小贺氏算个什么东西！” “不，不是吗，啊？”姜将军开始自我怀疑，望向一边哑口不言的水天副将等人。 楚天宸趁此捏起姜将军的猪头脸，“本王的家务事，何时候轮得到你来插手，多管闲事了？你，被宣王收买了吗？暗中派人祸害王妃，想干什么！” 姜将军慌了神，摇摇头，“王爷，听，听臣解释，这……是误会啊。臣真心不知道那是真的王妃，还以为……以为是那小贺氏呢。” “解释？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解释吗？你可真是反了天啊！是不是下一步，要把本王一并除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王爷，臣，臣真心是误会了。守边界多年，消息闭塞……况且早些年，就听闻王爷你……呵呵，谁能想到时过境迁呢。王爷，臣……。” 姜将军越说越乱，越想解释，越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他此刻很想抽自己一个大大的嘴巴，后悔当初没有听从水天副将的话，等查清楚真相了，再动手。 也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楚天宸愤恨，推开姜将军，“若不是云诺，有些本事在身上……人怕是早被你们给吓死了。姜将军，你很清楚云诺和本王乃是圣上的赐婚！懂得背后的含义吗？” “王，王爷……臣，臣……错了！这就去给王妃道歉去，负荆请罪去！”姜将军惊恐双眸，慢慢涣散放大起来。 毕竟谁都不担待不起谋害王妃的罪名，何况还是赐婚。 “不必了！你嫌弃你还吓死王妃不够是吗？”楚天宸一口拒绝，心里还在想怎么处罚眼前的人呢。 而收拾好一切的欧阳云诺，悄然来到了众人眼前，身姿轻盈来到盛怒之下的楚天宸身边，瞟了姜将军一眼，浅浅一笑。 “不是让你休息，怎么还下来了？”楚天宸心疼身边的人，安顿坐下。 欧阳云诺笑着说，“来看看，我是怎么招惹各位将军不痛快了。原来，都是托了小贺氏的福气，让我成了她的替身受罪呀！王爷，可想而知小贺氏在外军营的名声不是很好呢。” 说起这事儿，楚天宸自己也有错，而且错得很离谱，他撇了撇嘴，“这事儿，容后你我再说，别再外面面前拆本王的台！” “我可没想要拆台！这是大家给我展现出来的事实啊。想不到你当年对小贺氏的恩宠，竟然能闹的天下皆知。以至于我成了替罪羊，给他们出气了。”欧阳云诺阴阳怪气质问。 楚天宸无从辩解，露出一副求饶的神态，语气却依旧尽显王爷的威严和霸气，“好了！你过来就是为了酸本王的吗？还是借题发挥。” “都不是！”欧阳云诺否认，眼睛飘向姜将军，和其余众人，“我并非有意跟着来，也不是故意要入营地的。我的存在让各位将军觉得不舒服，大可以明着和我说，我会和王爷商量离开事宜。用不着用这种手段来试探我，来羞辱我啊！” “王，王妃……臣乃是无心之过啊。这……都以为你是小贺氏，才引发的不必要误会和伤害。”姜将军掏心掏肺解释，浑身上下都写着误会，证明四个大字。 欧阳云诺倒是不听，“你们若是心里有疑问，可以来求证，没必要因为这个误会，伤我无所谓。但你们的举动，把玉司教吓坏了。玉司教是宫廷礼乐司的首席，更是担任宫廷祭司礼乐的重要女官。这次出行，是王后，王上联合安排的，所以……。” 搬出王后，王上的架子，把已经处于惊吓，生死一线的姜将军吓得完全没了活下去的生机。 “这……臣知错了！”姜将军双脚一软，跪在地上欲哭无泪。 “玉司教在这里受到的惊吓，回宫上报给王后听，你们觉得你们的地位和脑袋，能保得住吗？”欧阳云诺说完，温柔看着眼前的众人。 众人不再敢多言，眼里满是对姜将军擅自行动的埋怨。 姜将军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成功让自己成为了头号大冤种，招惹众人不满。 “王妃，臣甘愿受罚！” ------------ 第143章：临时改变计划 欧阳云诺对此摆摆手，“罚你什么？我不要你的处罚，我来只是告诉你们。你们的用心良苦，我知道了。而你们也是成功了。” “什么？！” 此言一出，率先惊愕的是楚天宸，他慌张的凑到欧阳云诺眼前，“云诺，不等本王一道胜利而归吗？” 姜将军抱歉内疚一脸，望向身边的队友，寻求帮助，可他们每一个能给予帮助的，神情和眼里除了埋怨，责怪之外，就剩下埋怨了。 自知办错事的姜将军，跪在地上，“王妃……臣……。”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过两日就启程回去了。这花海，或许是看不着了。” 欧阳云诺说完，便起身离去，完全不给众人一个辩解，或者是挽留的借口。 楚天宸狠恨瞪了姜将军众人一眼，咬牙切齿，“一个个真是好功臣啊！本王会给你们记下的！” “哎？王爷，王妃……臣等不是那个意思啊，王爷……。”姜将军挣扎，跪着移动追上去，结果还是追不上。 眼睁睁看着楚天宸和欧阳云诺双双消失在夜幕之下，此时屋内的气氛，从方才的压抑，变为极度暴躁和怨念。 水天副将带着其他中将军，把姜将军围在了屋里，悻悻关上房门，好好伺候他们这脑子不太行的大将军！ 面对眼前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的众人，姜将军呵呵尴尬笑笑，双手缓缓抱着头，往地上俯身而去，声音闷闷，“别，别打脸啊！” “一早就提醒过你，不要盲目行动，这下可好……。”水天副将说着，第一个扑上去打一顿。 紧跟着中将军几人，也群殴而上。 “哎，哎哟，别打脸啊……你们……啊啊，不讲武德……我，好歹……是个将军啊……。啊啊……。” 黎明在姜将军的惨叫声中，缓缓降临，山林雾气恰好被日光照耀，化为了一层层泛着金光的纱幔，萦绕在村子周围，仿若是神仙的隐秘居所。 欧阳云诺站在屋子前的山坡上，俯视下方的错落小屋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跟上来，干什么？” 楚天宸还是那副睡醒的懒散装扮，“你说呢。是不是在生气之前的事情，是在吃醋？本王真的不知道，小贺氏的影响会这样大。连累了你。” “无所谓了。反正也如姜将军所说的那样，他们常年镇守边界，消息难免延迟，或者是闭塞。才导致如此乌龙事情的发生。不过也证明了，你当初对小贺氏，可真是掏心掏肺，毫无顾忌的宠溺。” 说起这，楚天宸心里头酸酸的，他上前抱着欧阳云诺，发现她单薄的身子有些阴冷，不由得抱着更紧了。 “怎么不穿披风出来，这早晚温差大，瞧你身子都冷了。” 欧阳云诺没有抗拒，只是故意挡着他勒着腹部的手，“玉司教，我已经命人先送出去了。她这几日可是吓坏了，夜不能寐，总是哭着。给她开了安神的药，才勉强入睡，同时我也下了死手，给她续上了迷魂香，保证一觉醒来她已然回到了王城。” 楚天宸眼睛怔了怔，“噗！玉司教怎么说，都是你的好姐妹。让她知道了，本王看你怎么收场！” “没事啊。说是你下的，不就好了。反正，说你下的药，为了大局着想，也是合情合理。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 “哼。想来你是已经想好了退路，才敢这样做，才敢这样说的啊。本王，该说你什么好？”楚天宸轻笑，并未生气。 他语气一沉，续道，“当真要走？不等本王一起吗？这营地，一旦攻下也很快的，保守估计也就两日，或者是一日半即可。” 欧阳云诺低眉望着他的双手，还是坚持自己，“不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岂能会是累赘？你在盛典搭救本王那一幕，可是很厉害的。一人把宣王给制服了，不是吗？”楚天宸说完，把下巴靠在她的肩头上。 气氛顿时暧昧。 好在周围没有其他人在，不然就这一幕，可把其他人看得不禁害羞。 欧阳云诺侧目，“此一时彼一时！我能打，也能医，不怕死。不过，如今不是时候。” 楚天宸觉得奇怪，“怎么了？什么叫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就是不是时候，别问那么多了。”欧阳云诺不耐烦推开楚天宸，“后日清晨，我便离开，不用送了。” “真的不等本王啊。本王还让你看看本王那飒爽的英姿呢。到时候，花海一起看，不好？”楚天宸失落。 欧阳云诺也觉得遗憾，都出来了，还跑了那么远的路程，结果还是没办法看成。 她摇摇头，仍旧拒绝，“明年来看，或许刚刚好！大家都有时间了，我……也能轻松点。” 话里有话啊。这和往日的她不一样，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楚天宸脸色大变，阴沉沉的，牵起她的手，“老实说话，你到底怎么了？感觉，你今日不太对啊！” “有什么不对的？我就是不想继续呆着了，不行吗？女人的心思，和那天气一样变幻莫测，你能知道个清楚？” 欧阳云诺轻笑反问，让自己显得十分自然。 楚天宸仍旧狐疑，“当真是如此？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你又开始怀疑我的话了。”欧阳云诺抽回手，不高兴背过身去，“看样子，我在你心里依旧是小贺氏口中那个坏女人，是吗！” 又生气，吃醋了？ 这女人今日的情绪，可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楚天宸犯难，摸了摸脖子缓解尴尬，“并没有！本王就是觉得，按照你的性子，可不会就这样轻易妥协，半路撤退啊。不把姜将军等人训得服服帖帖，你可不会甘心退让的啊。” 没错，若是今日之前，欧阳云诺定会那样做，可今日乃至以后，她都不会如此冲动。 “我累了，行了吧。” 楚天宸不屑一笑，也没说什么，想想折腾一晚上，也是累了，“你回屋休息，本王在你身边守着。” “别想趁虚而入！” “好！” ------------ 第144章：急着离开的理由 两日后的清晨。 欧阳云诺已然收拾好的东西，和红烛一道预备偷偷溜走，然而还是被楚天宸早一步预测到了。 在村子门口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不是说，没告诉天宸吗？人怎么还这里等着我主动送上门呢。”欧阳云诺责备。 红烛抿嘴一笑，“王妃冤枉啊，属下当真一个字没说。” “要是没说，他会笑眯眯站在那里，盯着我看？”欧阳云诺努努嘴，生气道。 红烛接下她手里的包袱，“让王爷陪着下山，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你现在不能动气。” 欧阳云诺顿时无言以对，也无法反驳，她握紧拳头记恨红烛一眼，“回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天宸对着欧阳云诺招呼，“愣在原地干什么？看到本王，是高兴得走不动路了吗？” 欧阳云诺无奈翻了一个白眼儿，摆弄宽大衣袖遮掩肚子，大步向前走去，“我自己能下去，别送了。” “那可不行，不亲眼看着你安全离去，本王岂能安心。”楚天宸瞟了她全身一眼，穿着有些厚实，“果然听话，懂得给自己多加件衣衫了。” “懒得理你。”欧阳云诺没给他牵手的机会，自顾自往前走去。 楚天宸紧跟其后笑笑，“你这脾气，越发的古怪了。本王摸不透，你究竟在想什么。” 欧阳云诺小心翼翼走着，刻意避开湿滑的台阶，每走一步如同走钢丝，“要你管！废话真多！” 瞧着走在前头的她，举止过分谨慎，楚天宸不免觉得好笑，调侃起来，“这台阶又不会疼，你走的那么小心干什么呀！” 被发现异常后，欧阳云诺啧啧嘴，放松起来，“我恐高！” “恐高，就该走在本王身后，本王给你当护栏使唤。” “不用。我可以……。” 倔强的欧阳云诺，还是高估了自己身体素质，才放心大胆往前走了没几个台阶，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了意外。 她一脚下去，踩中停留在台阶上呱呱叫的大癞蛤蟆，软乎乎，黏糊糊的。 癞蛤蟆受到惊吓，蹦了起来，这一蹦跶直接把欧阳云诺给掀翻飞了起来。 “嗯？啊！完了！” “云诺？” “王妃！” 红烛惊叫，一跃上前想要接住，可还是晚了一步。 欧阳云诺稳当的落入楚天宸怀中，两人也因此摔在台阶边上的坡道上，所幸那是泥巴地，又有草丛的缓冲，两人才没有像麻花一样滚下去。 “嗯！嘶……，早知道等太阳完全出来了，再走了。”欧阳云诺身子不疼，可心里一阵后怕。 楚天宸抱着怀中人，听她抱怨，就知道人应该没事，下意识扬手打在她屁股上教训，“让你不听话！让你不注意点！吓死本王了。” 欧阳云诺又不是故意为之，她偷偷安抚着肚子，内心暗道，没事，都没事了。 “怎么，不反驳？还是说，真的摔疼了哪里？”楚天宸警觉。 “没有。你……还好吗？”欧阳云诺收回手，从楚天宸身上起开，勉强站在搀扶他起身，回到平稳的台阶上。 楚天宸除了衣服脏了，有些外伤疼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没事儿。本王耐摔，倒是你……心绪一直不安，这是为何？” 欧阳云诺躲过他那关心的眼神，支支吾吾着，“没什么，快走吧！” “你有事儿瞒着本王，对不对？前几日开始，本王就隐约觉得你有事儿。”楚天宸抓着她的肩膀道，“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说没事就没事！要是不想送，你就回去吧，我自己走！”欧阳云诺恼怒。 “别。刚才那一摔，你还想自己下山？本王怕你把自己摔断了腿。” 楚天宸埋怨一句，主动走在她前头，“跟着本王，扶着本王，就不会摔了。” 其实欧阳云诺也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楚天宸这个事情，可又觉得不是个时机，还是忍下了，却又完全没有忍下。 在太阳完全露出了云雾，温度也渐渐热了起来。 山脚下的马车，也准备就绪，等候多时。 “好了，就送你到这里。回去的路上，多小心。”楚天宸叮嘱，眼里一直充满对于她情绪大变的问号。 欧阳云诺嗯嗯两声，有些不舍，心里觉得还是说吧，下一秒脑海里有个声音要求不要说。她陷入了难以选择的境地，沉默良久，她还是上前给楚天宸一个离别的拥抱。 面对她的不舍拥抱，楚天宸有些不适应，这幸福要不要来得太快？ 然而这个简单的拥抱，可不简单。 等到欧阳云诺一行人离开后的一个时辰内，楚天宸始终在回味，傻愣愣盯着手，回忆刚才的拥抱，这手是被欧阳云诺故意往她肚子上放去的。 想说的话，用特别隐晦的方式告诉了他。 再愚笨的人，也该察觉到了吧。 凤天看自家主子，傻乎乎举着手，也不说话，担心了，“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手，受伤了吗。需要叫军医来看看吗。” 楚天宸啊的一声回神，眨了眨眼，内心蓦然惴惴不安，“这事儿，不能再拖延了。” “你说什么王爷。” “凤天，召集所有暗卫队，本王要速战速决。”楚天宸忽然斗志昂昂的，看得凤天小心脏怕怕。 凤天声怯道，“王爷，你是想……先发制人，出其不意？” “必须的，速战速决！本王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筹划和准备之上！”楚天宸像是明白了欧阳云诺突然急着离开的理由，整个人兴奋得不行，心里就想赶紧解决了黎川，然后追上去，和欧阳云诺一道回城。 “可是，王爷……这城中的匪徒身份实力，都不明确，加上周大人一家，还没给出消息，我们当真要莽撞而去？”凤天不理解。 楚天宸嗯嗯点头，心里虽然不敢确定欧阳云诺想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笃定了就是那个意思。 对凤天招手，“耳朵凑过来，本王和你说个事儿。” 凤天犹豫了会儿，还是害怕的把耳朵伸了过去，伴随耳边痒痒和那一阵说话声，他的神情大变惊喜，“王爷，属下明白了，这就让兄弟们准备着！” ------------ 第145章：战斗前夕 事情的突转太快，导致营地内所有人都未能及时准备，听到召唤都匆忙放弃手里的活儿，赶到了集合点。 姜将军还一脸问号，对身边的水天副将发问，“这是怎么了？你知道吗？” 水天副将还在记恨之前他擅自行动闯下的祸端，冰冷冷回答，“你问我，我只能回答你什么呀？你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你心里没数？” “就是！”中将军附和，一道数落。 “……。” 姜将军语塞良久才缓缓开口，“嘿，你们一个个都是串通好了，要孤立我是吗？这，事情都过去几日了，你们怎么还记仇呢。王妃，王爷也没闹得不可开交啊。何况，人也都走了呀。” 水天副将听见他狡辩的声音，就觉得心烦意乱，聒噪得很。 “你闭嘴吧！当初我就该打晕你，省得你闹出这种乌龙事情！” “水天，你还有脸在这里马后炮啊！当初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询问过你的意见的，你就动动嘴皮子，也没动手阻拦我呀！”姜将军把矛头转移了过去。 水天不耐烦啧了一声，眼角余光正好瞟见楚天宸一行人，已然穿上了铠甲，整装待发了。 “闭嘴吧。王爷，像是生气了，要动真格的了，你看看！” 姜将军顺声抬头望去，楚天宸身穿铠甲，显得威武雄壮，一席红色斗篷，在林间清风吹得疯狂摇摆，整个人意气风发尤其是他单手握着腰间佩剑，那副姿态。 光是站着，不用说话，就振奋人心，鼓舞士气了。 楚天宸对于大家还是一副素人装扮，并不生气，毕竟这是他的临时起意，更是他的决策之一。 “废话，本王不多说！全体，更换战甲，拿起装备武器，午后对营地发起正面突袭。本王会带着暗卫精锐，趁乱潜伏，端了黎川的老窝！” “哈？！” “王爷，这未免过于突兀了。大家伙，都没心理准备呢！你这太突然了。”姜将军发出质疑。 楚天宸冷冷瞟了他一眼，“本王的突然，还得全靠了姜将军所赐！趁着黎川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之际，就该如饿狼一般反咬他一口！要的是狠狠的！” 姜将军心里一抽抽，眼睛左右转悠，他心里虽然很想快速夺回失去的营地，但也不知这般快啊，“王爷，臣知错了。真心故意驱赶王妃，惹得王爷不痛快，逼着王爷快刀斩乱麻！王上还没回复，关于黎川的处置呢！” 楚天宸心意已决，容不得任何反驳和违抗，“眼下，本王是要拿出实力了，姜将军又开始退缩，打退堂鼓了吗？之前，还不是觉得本王因为女子之乐，而耽误事儿，觉得本王是个昏庸只会享乐的废王吗？” 噗咚！ 姜将军又一次跪下，连带营地士兵们一道跪下。 “王爷息怒！臣等绝非那个意思啊！王爷，如此急躁进攻，反而会加大本军的元气损伤。万一攻城不行，还被重创了，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得不偿失啊！王爷。” “是啊，王爷！还是依照原来的安排，有条不紊的进行，才能安保万无一失。”水天副将劝说。 楚天宸一个字儿都没听见去，他心里只想着快速解决，快马加鞭追上欧阳云诺，去求证心里的疑惑。 “本王已经决定，也安排好了一切。等到周大人一家安全撤离后，姜将军联合其他中将军，进行烟雾佯攻，骚扰城内匪徒的巡逻，再分批几个小队，从城内暗道进入后方，破了前后城门，占据高地，夺回我们的武器……。” 一顿清晰，严谨的安排，把姜将军等人听着一愣一愣的。 丝毫找不出任何能反驳，拒绝的点来。 楚天宸可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搞演戏，而是百分百的认真。他要在夜幕降临后，全力夺下失去的营地！ “都听清楚，明白了吗？” “臣等遵命，这就去抓紧安排！” 姜将军心悦诚服领命，带着自己的小将紧锣密鼓的安排，佯攻巡防城一事。 这个时辰，欧阳云诺已经远离边界巡防城领地很远，很远了，因为身体不适，而暂时停在一处休息。 红烛关心着，“王妃，喝点水吧。你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不如吃点零嘴，垫垫？” 欧阳云诺懒懒靠在树干上，听着风吹树叶飒飒的声音，“暂时没胃口！先这样吧，前方的路应该能一路畅通了！” “是。前锋探路回报，已经打点好了，能一路平稳的返回王城。王府也通知了管家，重新布置院子，给你换柔软的衣服，床垫……膳食也向宫里的御医讨要了一份，定是万无一失的。” 听到这，欧阳云诺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本来不是我意愿。但……总感觉应该就是那么回事了。” 红烛是不懂，可也是见识过不少女子有孕的前期模样，“放心。红烛一直陪着你，护着你的。” “红烛姐，简讯！”放风侍卫捧着简讯竹筒，低头奉上。 红烛接下简讯，打开了粗略看几眼，神色大变，连忙把简讯握紧在手里，盯着欧阳云诺。 欧阳云诺似乎明白了什么，“说吧。是天宸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王妃，王爷……。”红烛担忧垂下眼帘，停顿一会儿说，“王爷，打算午后开始夺城！已经在安排人手的路上了，暗卫们全部出动，紧跟王爷左右，断然不会让王爷有事儿的。”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为什么还要露出这样的神态。怕我会守寡？还是怕……孩子没了爹？”欧阳云诺说着，不由得摸了摸平坦，却显得肉肉的肚子。 红烛摇摇头，“都不是，属下……属下想回去，保护王爷。王妃你这儿……。” 还真是忠心护主啊。 欧阳云诺浅笑，起身来到始终低头的红烛眼前，“找个隐蔽，又靠近巡防城的地方，我们暂时住下！你就可以大胆放心的去了。有个需要，传信回来，我拿着药箱随时准备！” “王妃？万万不可，你这身体……。” “不怕！我身子骨好着呢，何况也是在你们战斗后，我才出现，没谁能伤着我！” ------------ 第146章：沦为玩物 半路被劫持而来的贺雅欣，见识过匪徒们如何野蛮粗暴对待拐来的女子后，求生的本能，让她迫不得已再次出卖了自己，卖弄自己的风骚，成功把自己送到了黎川的眼前。 尽心尽力伺候好了黎川，才勉强换来短暂的平安和一个免死金牌。 吃喝用度皆能自由，在城中穿梭，可都是在匪徒们的监视下进行的。她想要逃，又没那个本事，每日傍晚都会站在高楼之上，哀怨眺望远处西去的太阳，暗自伤神。 心里甚是想念母亲的安危，更是担心不已，一面又期待楚天宸能从天而降，把她给解救出来，然后她又能哭着求着，回到王府继续她的侧妃生活。 想是如此想的，不过眼前残酷的事实，总是在提醒贺雅欣，都不可能的。 “哎。娘……你还活着吗？女儿好苦啊。” 贺雅欣的喃喃自语，惹得身边看守不愉快，明目张胆嘲讽，“风骚的玩意儿，有什么可苦的。你可是知道你现在的位置，是多少地牢女子所想的吗？在这里搞什么伤感文学啊？” 贺雅欣听到了，也是敢怒不敢言，直勾勾瞪着看守十几秒，无声抗议羞辱着。 看守不以为然，冷哼，上去就给她一巴掌，吊着眉毛，“看什么看，瞪什么瞪？要不是黎老大的关系，我看你这风骚姿态，早就不顺眼儿了，还以为你自己多高尚清白呢啊！小样儿！” “呸！”贺雅欣就算是为了活命，才如此出卖自己，可也轮不到一个匪徒如此言语不逊！ “哦呀！还真有脾气呢。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发脾气起来，还挺好看。等黎老大玩腻了，你就给我们的了。到时候，你别想从地上爬起来！”看守说着，邪魅狂妄粗鄙的笑容，在他的脸上肆意扭曲。 “恶心！”贺雅欣忍住，还是低声咬牙怒骂一句。 如此不痛不痒的言语攻击，在看守听来，看来都是她的调戏罢了，丝毫不放在心上。 双双笑着更加放浪形骸！ 贺雅欣见不得如此丑陋的东西，刺痛她还算的干净的眼睛，啪！ 一巴掌狠狠落在了看守的脸上，弄得看守双双怔住，瞪大恼怒无法置信的眼睛，歪着头，斜着嘴角，粗鲁一把揪着贺雅欣的发髻，“不想活了啊？贱人，敢打我啊？！” “嗯？啊……放，放开我！哇啊啊……。” “放？哼，下贱的东西！”看守说着，揪着贺雅欣的头发，往栏杆扶手撞去！ “哇啊啊……啊啊。” 咚咚……。连续砸了好几下，直到贺雅欣双眼差点翻白，鼻腔流血，额头起了一个大包块，才肯收手。 一边看守，眼见要出人命，拦下了看守一号，“够了！这女人嘴巴可厉害了，一会儿让黎老大知道了，你我活不了。” 看守一号气得上头，“哼，说她自己想不开，从楼梯上自杀滚下去，才弄得这样的。” “你觉得黎老大能信？”看守反问，把贺雅欣悄然挡在自己身边。 贺雅欣头晕眼花，捂着额头，抹着鼻血，眼泪又哗啦啦涌出来了，虽然很想起身打人，但身体素质完全不支持她的想法。 整个人晕晕乎乎，瘫软在地上，喘息都是一种痛苦，耳边嗡嗡的作响。 为什么，为什么……受苦的都是我呀！ 为什么，我不能有欧阳云诺一半的本事呢，起码也不用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惹人笑话！ 啊？奇怪，我干嘛要想起和羡慕欧阳云诺那个贱人呢？ 正在贺雅欣晕乎内心念叨的时候，又被人生拉硬拽了起身，整个人在半空中飘忽，飘忽的。然后，又被摔在了地上，滑行至一双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大脚面前。 那是……黎川的鞋子！ 黎川端坐在属于自己的宝座上，瞟了一眼地上瘫软如泥巴的人，嫌弃的用脚给踹开到一边去，“水性杨花的东西！离开我没几个时辰，又给自己找上下一个目标了，是吗？” 面对这样的指控，贺雅欣忍着强烈的头晕，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人都有重影的，跟喝醉了一样，“不是的。黎老大，不是我。是他，是他……逼着我就范的。我的身心只属于黎老大你一人的啊。瞧瞧，我不从，他把给我打的，另外的看守可以替我作证！” 黎川很清楚手下那些匪徒，心性如何，一个个都是残暴，欲求不满的臭虫。 “我说过，其他女人你们可以动，她不可以！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吗！” 看守一号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努努嘴，吊儿郎当，无所畏惧，“老大，是她想不开自杀跳楼梯摔的，怪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不，是他强迫我不成，拽着我头发想弄死我的！黎老大，不，不，夫君……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啊。”贺雅欣哭求，趴在地上抽搐瘦弱肩膀。 谁看了迷糊和心疼呢。 黎川动了动眉头，先不管这人说话的真假，可女人的眼泪，不像是假的。他闷闷哼了一声，几名贴身杀手冒了出来，架着看守一号。 “宰了！” “不，不要。老大，老大……我，你不能听信这妖女乱说啊！放开我，放开我……。”看守一号挣扎，还想动武。 黎川微微勾起嘴角，轻言，“单纯看你不顺眼，讲话令我觉得倒胃口。和你想玩弄我的女人，没关系！” “什么？”看守一号难以置信，他不想死，还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而死的。 奋起反抗，挣脱了杀手的束缚，秉承擒贼先擒王的原则，不顾一切冲向黎川，“小白脸，我要杀了你！哇啊……。” 噗呲！ 杀手反应快，一刀子就把这没头脑的看守一号给宰了，名如其实意义上的宰了，人被一刀子砍成了藕断丝连的两半。 血染一地，形成了浅水潭包裹着尸体。 紧跟着便是肆意扩散的血腥味，冲着贺雅欣的脑袋一阵狂轰滥炸，她被恶心得爬到一边去，呕吐着，差点没把胆汁给吐出来。 之前怀孕的时候，也没吐成这副样子。 “拉出去，吊着示众！告诫手下的人，都给老子安分点，别一看到女人，就动歪心思！” ------------ 第147章：结局 望着地上尸体被拖拽留下的那一道深深的血痕，贺雅欣浑身就止不住打着寒颤。 以至于黎川来到她身边都未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黎川单手捧着贺雅欣这如花一样娇艳的脸庞，轻声安抚，“没事了，你看，欺负你的人，冤枉你的，我都给你处置了。别怕啊。” 听到这话，贺雅欣害怕得不敢正视身边的人一眼，紧闭双唇，用力的呼吸着。 黎川见人被吓得不轻，又言，“别怕，张嘴深呼吸！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可是我未来的王后，不能死！” 王后？贺雅欣惊恐瞟了黎川，疑惑着，然而嘴巴一直紧闭不语。 “你可真像一只笼中金丝鸟，乖巧又可爱，又懂得惹人心疼。真好！” “……。” 而此时，门外的有人匆忙来报，“老大，大事不好，不好了！” 黎川甚是不耐烦，硬扶起贺雅欣搂入怀中，面对来人问话，“什么不好了？没看到我正在和夫人亲热吗？” 来人乃是城门守卫，他一头脏汗，还带着血色，浑身泥土，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上气不接下气，“老大，敌军来袭。城门外已经是火热一片，城内也起了不少烟幕弹，大家伙都乱套了。周大人一家子，也在突发的混沌中丢了。” “什么？！” 刚圈地为王，还没过上一段时间的好几日子，军营的人就那么快发起进攻了吗？ 黎川震惊，他看向身边的贺雅欣，下一秒就把人给狠狠推开，“贱人！你果然是敌军派来的卧底，是吗！” “我，我不是，我不是……。”贺雅欣终于张开了紧闭的双唇，无力解释。 “不是你，不是你的话。怎么会变成这样？”黎川大怒，对着贺雅欣一顿拳打脚踢，“除了你，还真是没有谁能整日站在高楼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贱人，贱人！” “哇啊，啊啊……我，没有啊……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贺雅欣蜷缩身体，护着头，左摇右摆，躲避黎川无情的攻击。 “除了你，我想不到还能有谁，给外面的人传递消息！除了你，没有别人了……。”黎川一边踹，边嚷嚷。 在持续暴打十几分钟后，贺雅欣没了声响，也没动静，整个人软绵绵，面目全非的懒在了冰冷的地上。 黎川打完，心情好了些，然后鄙夷啧了一声，整理衣衫，又恢复了人模人样，“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老大，内外受敌！人数不清，场面十分的混乱，大家伙也都分开独自战斗，没人指挥啊！城门怕是快撑不住了。”看守沙哑嗓子，惋惜道。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能有什么本事，把这座城池给夺回去！”黎川说着，拿上自己家伙事儿，大步噌噌往外面走去。 临走前，还不忘记吩咐手下，将半死不说的贺雅欣重新扔回地牢中。 姜将军听从楚天宸的安排，带着士兵兵分八路，每一路都带着各自的任务，对边界城进行必要的骚扰，时不时往城内扔烟熏的火筒子。 引发不必要的城内失火，引发城内平民的混乱，趁着城内骚乱之际，楚天宸一行人悄然潜伏。 断了城内主要匪徒的支援和一些刺手的巡逻，杀手。 当黎川跟着城门看守穿过一层层烟雾，来到了城门的时候，看到却是一片狼藉，耳边都是兵器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嘶喊猎杀的菠萝嗓音嚎叫。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日就被破城了呢？这群没用的东西！” “老大，怎办啊。城门要被攻破了……。”看守原地焦急跺脚。 紧盯着眼前的混战，黎川怎么都没想到是楚天宸的声东击西，他沉吟半晌，作出了错误的选择。 “所有人，给我杀！城门打死不能破！” 众人一听，犹豫半秒，还是打算集体赌一把，“是！” 城内外打得火热朝天，不分你我，惨叫声，呐喊声，爆破声，尖叫声，怒骂声，声声交织在一起，不看现状，光听声音，显然这座城池化为了人间烈狱。 叫人不敢看，不敢听，不敢动，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静静等候战斗结束。 贺雅欣好不容易从极度惊恐害怕的假死状态中，苏醒过来，鼻腔内再次填满地牢那股熟悉的恶臭和潮湿，霉变气味。 “咳咳，啊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她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 地牢内均是被匪徒们半路劫持而来的女子，她们一副邋遢，披头散发，身体满是泥灰，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恶臭，拥挤在地牢四个角落。 贺雅欣环视周围已然麻木的人，动都不敢动一下，傻乎乎的僵坐在原地，身上的疼，已经替代了她的大脑思考。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呵呵呵，你看她那个被抛弃的样子，真是个下贱玩意儿，活该。” “哼，狐狸精，害人精，祸害。滚，呸！” “狐媚胚子，活该被抛弃……还嘲笑我们……。” “其实我们都一样，被人玩弄的。高傲什么……。” 这些声音，像是专门讲给贺雅欣听的，她已然怕的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是没有，只觉浑身疼的地方，都像是埋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直在有节奏的突突，突突……。 身心双双受到重伤，贺雅欣木讷像个没有自己思维的人偶，伴随那窃窃私语的嘲讽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就像是她的脑袋整个被放入全是苍蝇的头罩当中。 嗡嗡，嗡嗡嗡嗡个不停，嗡到最后，她不耐烦了，狂躁，暴躁大喊大叫，“哇啊！闭嘴，闭嘴……都给我闭嘴！啊啊。” “……。” 然而地牢内的女子们，像看待怪物一样，纷纷散开，躲避着发狂的贺雅欣。 因为她们根本没有说话，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嘲讽，数落同为玩物的贺雅欣，她们只求活着，不求其他。 望着那些女子惶恐，不安簇拥着，躲避着，贺雅欣就觉得她们是在密谋如何谋害自己，抓起地上的湿润干草，朝她们扔去，“闭嘴，滚啊！啊啊……。” ------------ 第148章：结局2 地牢女子们躲着贺雅欣的发疯，不知什么时候撞开了紧闭的牢门。 啪咔！ 牢门笔直倒下，发出巨大的声响，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女子们被欺负怕了，以至于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几个胆子大的女子，相互牵手踏出这该死的牢房门槛，重生的希望瞬间让其余女子瞧见了，一个接着一个跑出了牢房。 本该是有匪徒看守巡逻的地牢，眼下都化为了地上的尸体，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躺着。 留下贺雅欣一人在牢中发疯，摆弄手里的湿润干草，时而疯癫笑笑，时而又对着地上跺脚，或者是掐着门柱，恶狠狠怒骂什么。 半晌过后，贺雅欣疯狂的灵魂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涣散的双眸，忽然有了一丝理智的亮光，看清楚地牢已然是空荡荡，昏暗一片，地上还躺着尸体后。 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又清醒的尖叫。 “人呢？人呢，都去哪里了啊。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啊……等等我呀……。” 贺雅欣嚷嚷着，一路跌跌撞撞，拼命向光明的地方跑去，伸手抓住了最后的一丝活下去的机会，获得了新生。 此时的城内，烟雾缭绕，横尸遍野，来往的都是受伤的平民，还有些闯进来维持秩序的士兵。而她站在经过沙场洗礼后的城内，仿若之前发生的一切，恍若昨日，又似梦一场。 既是真实又是虚幻的。 唯独身上的疼，心里的委屈还在努力向贺雅欣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被黎川所组织的匪徒抢占多月的边界城，终于在楚天宸的一怒之下，耗时一天的时间，彻底拿下了。作为主谋的黎川，再次被擒获，五花大绑，带着头罩，让雪国镜的人秘密接走，押送回去了。 “王爷，城内的隐患都清除干净了。城内的居民，损失都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不算的严重。”凤天如此禀报。 楚天宸长长松口气，坐在台阶上，仰天紧闭双眸舒叹着，“终于，还是结束了。本王不生气，还当本王是软柿子好捏是吧！” “王爷威武！也是王爷安排的好，才将边界城在一日内就拿下了。” “哼！若不是拿命来拼，又怎么会这般顺利？这姜将军一行人，当真是一点魄力都没有。就这点匪徒，还让他们在外围畏畏缩缩的，要本王来支援！”楚天宸冷哼，又端正身子，“云诺，那边走远了吗？” 凤天啊了一声，“王爷，这才战斗结束。我们也没收到来自红烛的消息啊。” 楚天宸低沉下眸子，有些失望着，“也对！希望云诺，平安回城就好。” 主仆两人偷着休息的时候，欧阳云诺已经提着药箱，在护卫的护送下，紧赶慢赶来到了边界城。 被撞破的城门，懒散的依靠在城墙一侧，城内到处晃动都是营地的士兵，和一些陆陆续续从避难所回来的居民，还有些受伤的士兵。 望着眼前的景象，欧阳云诺的脑海中很快就有了战斗激烈的画面，内心下意识担忧楚天宸来了。 “红烛，天宸呢？在哪里？” 红烛护着她，“城中心的高楼里，据说要在那里建立临时点，以便后续修建工作的安排。” 欧阳云诺抬眼看着藏在浓厚烟雾中的高楼，又左右看看，“军医何在？” “王妃，你这是要……。”红烛疑惑。 “死伤这么多，军医那边肯定忙不过来，我想先去帮忙！搭建一下临时医疗所，好让大家快速恢复过来。” “不可。王妃！”红烛果断拒绝，把人直接往前拽着走，“你这身子不能去，万一有个好歹，又或者是感染什么别的疾病，你让属下怎么向王爷交代？” 欧阳云诺就想帮帮忙，何况她药箱都带来了，总不能落灰尘吧。 她被红烛拽走，也不好挣脱，“你，你慢点啊！这么焦急，要把我送去哪里呀！” “自然是王爷所在处！这里王妃不能多留！”红烛有些气恼，拽着她一个劲往前冲去！ 高楼内。 楚天宸已然快散架，还得咬牙撑着，吩咐其他人去处理城内遗留的尸体，还要苦恼这军事报告如何写呢。 当他眼角余光瞟见欧阳云诺身影，起初一愣，以为是自己累得出现了幻觉，可再次定睛细细看去，欧阳云诺就站在他眼前，还提着笨重的药箱。 “云诺？” 楚天宸愕然，大步上前，身上的铠甲被晃动的咔咔响，腰间的佩剑更是前后左右摇摆的厉害，拍打着铠甲，啪啪啪的响亮。 欧阳云诺盯着袭来的人，四肢健全，并无肉眼可见的外伤，没见铠甲上有渗血的痕迹。 不等楚天宸把人搂入怀中，就被她一个反手拿捏着把脉，阴沉脸色，嘟囔，“嗯！脉象可还行，应该没有内伤。” 楚天宸对此噗呲一笑，单手把人拥入怀中，深呼吸着，“怎么又折返回来了？你真是……专门踩着本王的心尖是吗？” “看看你重伤，半残废没有？有个事儿，我还能亲自给你治疗，不是吗？不过看样子，你一点事儿都没有。”欧阳云诺偏偏嘴硬，话酸着呢。 “区区匪徒，还难不倒本王，这点城池简单得很。”楚天宸松开手，好好打量着欧阳云诺，笑着不能自已。 欧阳云诺看他傻笑，傲娇着，“傻笑什么？别这样盯着我，有些怪异。” “怪异的是你吧！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才肯告知本王实情？”楚天宸挑眉，大手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新生命的力量。 欧阳云诺却是娇羞，脸红起来，“换个地方说话！这里……不方便！” “这里只有你我，没有其他人，有何不方便的。”楚天宸扶着人，缓缓坐下，“何时候的事情？” “也就……上次你和宣王醉酒后的事情了。” “哦，原来如此！那天是本王鲁莽了，没想到……。呵呵，不过也挺好。”楚天宸得意着，毕竟他所想的事情终于成真了。 “你在得意什么啊！苦恼的是我，好吗！”欧阳云诺见不得此人嘚瑟，反手一巴掌上去。 楚天宸很是享受，“啊哈哈哈。云诺，你终于还是落入了本王的手里了。逃不掉了，哈哈哈。” “早知道，就自己配避子汤了。”欧阳云诺嘀咕。 “胡说八道什么呢！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告知本王？不然，等你肚子大了，藏不住了，才肯愿意说？” 欧阳云诺没想好怎么说，也觉得自己不配罢了，“没想过，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孩子，像是来要债！” 楚天宸温婉一笑，在欧阳云诺额头亲吻一下，“不怕，本王在。这孩子是要债的，那本王就是他的债主！护着你啊。” 或许这就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贺雅欣亲手杀死的孩子，又用这种方式回归到欧阳云诺身上，鬼知道是好事，还是磨难。 何况，贺雅欣在破城之后，也没个下落，兴许早就被杀了，又或者一早就出逃了呢。 而城门外，一披头散发，毁了容的，行动缓慢的女子，正是逃出生天，又疯癫的贺雅欣，她一直沉浸在自己还是王妃的梦里，笑着，哭着，嚷嚷着。 “我是王妃，都给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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