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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朽木男雕
作者：怜惜凝眸


内容简介：
明明只二十七岁，还是优质高富帅，性格却像老头子，古板，无趣，迂腐，还喜欢说教。
顾眷没想到重生后会和这样的男人有交集。但是，这样的男人戏弄起来真的很有趣哟。

内容关键字：重生之朽木男雕，怜惜凝眸，现代修真，顾眷，席琅，温馨，一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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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1 报仇雪恨
【001】 惨死重生

    深夜，顾眷站在酒吧的后门口，疑惑地望着不远处昏暗的巷子。安家齐和陈缤说要去那边私聊几句去了太久。他转身准备先进去，后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正打算绕到前门，巷子口忽然传来高亢而嘈杂的吆喝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和舞刀弄棍的声响，在僻静的巷子显得尤为清晰，尤其是脚步声就像踩在顾眷的心上，让他一阵阵心慌。
    “TMD，还跑？给老子站住！”一个嚣张的声音充满戾气，“都给我上！”
    另外一个人嗓门更大，杀气腾腾，“怕什么？给我打！”
    暗淡的月光下，两群人离顾眷越来越近，挥着砍刀互相砍杀。
    顾眷惊慌地躲在广告牌的背后，心慌意乱，因为其中一帮人身上的衣服和他身上穿的一模一样！而这套衣服是安家齐和陈缤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并让他今天一定要穿上。
    两帮混混杀红了眼，人群里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惨叫，不时有人摔倒，在地上打滚哀嚎。
    浓烈的血腥味传过来，令人作呕，顾眷紧张得掌心冒汗，喉咙发干。他蹲着身子，正要悄悄离开，右脚一不小心碰到一个歪倒的啤酒瓶，“哐当”一声响。
    有几个人顿时警觉地看过来，其中三人看清顾眷身上的衣服，拔腿跑过去，恶狠狠地喊道：“这儿还有一个！”
    “我不是——”顾眷惊恐地瞪大眼，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腹部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把砍刀直直地插了进去，温热的鲜血猛然喷洒出来。
    “呃……我不是——啊！”
    另一把刀野蛮地刺入，刀的主人还恶劣地将刀在他的身体里转了一圈。
    顾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痛不欲生地哽了一声，瞳孔逐渐涣散，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再张口却已说不出话。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粒石子兀然蹦入他嘴里，蛮横地挤入他的食道卡在喉咙处。
    “草！把老头子留给老子的玉珠手链扯断了！”
    顾眷的耳朵仿佛能够过滤其余的杂音，只能听到数粒珠子落地的哗啦声，全身冰冷而麻木，很快完全失去知觉，双眼茫然地看向前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看见两张带着恶意笑容的熟悉的脸……
    “啊！”顾眷惊呼一声坐起身，双手急忙去摸腹部，完好而平整的手感让他浑浑噩噩地低下头，没有看到刀，也没有看到血，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之前那件，而是旧格子睡衣，掀开之后，腹部没有任何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时之间不知是梦是醒，惊疑地环顾左右，发现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之前是做梦吗？不！如果是梦，那种痛和对死亡的恐惧和挣扎未免太真实！他猛然跳下床去翻写字台上的日历。
    2008年10月3日。
    他想起来了。
    10月2日是他母亲的忌日，一个人孤独生活了这么久让他越发想念母亲，去墓园看过母亲后回到家他就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床上就睡得死死的。
    他确实死了，但又从2012年回到了2008年！想到死前看到的那两张脸，顾眷心底发寒，将拳头捏得紧紧的，指甲甚至将手心抠出了血。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安家齐和陈缤设计了他，故意让他穿了和那帮人一模一样的衣服。他敢肯定，第二天的报纸上报道的会是“混混街斗意外牵连无辜学生”。但是，他想不通安家齐和陈缤为什么设计他，他以为他们是好朋友。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他？到底是深仇大恨让他们恨他恨得让他死？
    腹部忽然一阵灼热的疼痛，就像熊熊烈火在身体里燃烧。顾眷脸色惨白，直冒虚汗，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脸上、脖子和手臂上青筋暴起。
    “啊！啊——”他忍不住发出惨叫，意识兀然一黑，昏死过去。下一秒，他的身影却在原地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因此，他没有注意到，墙角有一大团黑漆漆的人形黑影，茫茫然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了几圈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002】 上天的眷顾

    十七岁的少年躺在草地上，身躯不停地颤抖着，紧闭双眼，脸上的肌肉不时扭曲，闪过一丝痛苦，汗珠不停地从毛孔里渗出，连续不断地滑落，只几秒就浸湿了衣服；两边太阳穴一鼓一鼓，似乎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大约过了近一个小时少年才睁开眼，望着头顶的蓝天，急促地呼吸着，双眼发红，脸上挂着古怪的表情，似哭似笑。他死过，但也因此因祸得福。原来前生死亡之前迸入他嘴里的是一颗内里藏有乾坤的玉珠，确切地说，是一栋仙府。玉珠已经融入他的身体，刚才他就是在被动地消化玉珠的信息和力量。而他之所以能够重生，也有赖于这颗玉珠。
    玉珠内的仙府名为“洞庭仙府”，由一位叫做同德仙帝的仙人炼制而成。同德仙帝是一位天才，八岁开始修真就表现出惊人的天赋，不仅修为增涨极快，而且既擅长炼丹，还擅长布阵和炼器，是一位天才，也是一位全才。在同德仙帝的修为到达仙阶的仙君期时，他认识了一位很有资质的天仙，便收了她为徒。没想到，他这位徒弟为了谋夺他手中的神器，居然勾结外人，和他们里应外合诛杀他。最终，同德仙帝依仗手中的神器有幸逃过此劫。爱徒的背叛却让他从此对收徒心灰意冷，但是，他又不愿让他的修炼功法失去传承，也不甘让他自从修真界开始收集到的各种宝贝蒙尘，便在飞升神界之前凭借高超的炼器术将其仙府所在的整片广袤的区域炼制成一件空间仙器，并将所有资源置于其中。最后，他破开时空，将珠子投入时空乱流，希望有缘人得到它，继续传承他的功法。
    顾眷就是这个有缘人。
    顾眷没想到世上真的存在修真者，更没有想到他能成为一个修真者。在他八岁那年，最疼爱他的爷爷因病去世；十岁那年，父亲因车祸而亡；十二岁那年，母亲又病逝。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不祥之人，失去亲人后，就像无依无靠的浮萍在人世飘荡。无数次他对生活绝望，靠着母亲去世前让他好好读书的遗言才有勇气继续活着。而今天，知道自己居然能成为一个修真者，甚至将来会踏入另一片全新的天地，他总算找到生活的方向，重燃对未来的希望，第一次相信自己也可以活得更精彩！
    上天终于看到他的绝望，分给他一些宠爱。泪水在眼眶里滚动，顾眷仰起头，狠狠地揉揉眼睛，笑着站起身，挥去愁绪，打量这个陌生的空间。
    空间里自成一片天地，上方顶着一片蔚蓝的天空和一颗“太阳”，顾眷现在是站在一栋完全用木头建造的古式宅院门口，推门进去是一间花厅，摆放着座椅、茶几和琴台。进入花厅的侧门是正堂，对着正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画中是一位仙风道骨的年轻男子，着一袭飘逸的黑袍，目光直视前方，透出一股亘古和看透俗世的淡然。
    这位想必就是同德仙帝。顾眷真心感谢同德仙帝，对着画像跪下，诚心诚意地磕了三个响头，“弟子顾眷见过师父。”
    画像似是被风吹，微微一动，居然从中传出一道飘渺的声音，语气饱含欣慰和感叹，“一千多年了，终于有人来到了这里。无论你是谁，从此以后便是我的徒弟，望好生传承本帝功法。修真虽讲究一切随心，但切莫做那背信弃义之辈！徒儿珍重，有缘再见。”
    顾眷感受到同德仙帝的慈祥，有一丝眷念，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那画像已严丝合缝地贴在墙壁上，无声无息。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仙识”，并不是同德仙帝本人。
    顾眷怅然若失，呆立片刻才按照之前得到的信息寻找师父留下的修真秘籍《戮月仙录》。
    在正堂两侧各自有两个房间，一间练功房，一间炼丹房，一间炼器房和一间藏宝室。《戮月仙录》就放在藏宝室中。一块看起来像是玉制的翠绿色薄片闪烁着微光。这是修士们用以记录信息的玉简，以灵识探入可以读取其中内容。顾眷知道这里面就是《戮月仙录》，他还没开始修炼，不存在灵识，只能用滴血认主的方式打开它。他咬破手指，一滴鲜血落在玉简上，瞬间沁入其中，没有在玉简上留下一丝痕迹。与此同时，《戮月仙录》的信息清晰地印入他的脑海里。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修真界的通用文字，他仍能读懂，想必是师父的功劳。
    《戮月仙录》一共包括修真和修仙两部分。他目前所看到的只是修真的部分。修仙的部分就像打了马赛克，很模糊。现在的他也没有必要去琢磨修仙的部分。
    不知是否与他吸收的那粒珠子有关，顾眷能很容易地理解这部功法，一字一句地琢磨着，隐隐约约体会到其中的玄妙。《戮月仙录》如同它的名字，是一部非常霸气的功法，戮月的气势盘踞其中，所有攻击都讲究快、准、狠、变，“快如电、准如箭、狠如兽、变如风”。假如两个修为相当的修真者对战，如果一位修炼《戮月仙录》，另一位修炼其他功法，一定是修炼《戮月仙录》的修士占据上风。
    仅从文字描述顾眷就能想象到使出《戮月仙录》时的威猛，激动得两眼发光，迫不及待地想开始修炼，先按照仙府的指引在藏宝室内找到注明为“筑基丹”的药瓶，从中倒出一枚筑基丹丢入口中。
    筑基丹入口即化，顾眷还没来得及品味它的味道，一股清凉的液体已滑入食道，接着，一阵剧痛在他的小腹附近爆发，使他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筑基丹的作用是剔除体内的杂质并扩充经脉，以便让身体更适合修炼。这种痛在顾眷的意料之中，只能承受。修真界多的是因为无法承受这种痛而丧命的人。很快，这种痛以小腹为中心，逐步漫延到四肢百骸，暴涨的痛使得顾眷紧紧地蜷缩起来，头发瞬间被汗湿。这种感觉就像体内本来有一些气球，忽然被人吹起，以蛮横的力道扩充着经脉和血肉。顾眷咬紧牙关，努力抵抗着这种痛，不允许自己晕厥过去。痛到最后，他已经麻木，完全动弹不得，不仅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甚至连五感也逐渐丧失，只有倔强的意识明白他还没昏迷。感觉已经过了不止一天，这种痛终于停止，顾眷的身心同时一松，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顾眷却忍不住想欢呼。这就是筑基丹的威力，让他的身体轻了一倍，充满力量，如同久病之人忽然痊愈，精神抖擞。此时，他的胃部也发出抗议，咕咕直叫。他猛然想起自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鼻端窜入一阵难闻的臭味，他这才注意到身上粘着一层黑乌乌的污迹，衣服也黑乎乎的，就像刚从油桶里钻出来。这是排出体内的杂质。他猛地跳起，离开空间，窜入浴室洗澡，随意瞄了眼镜子，猛然意识到轻度近视已完全好了。镜子里的他变化很大，头发顺滑柔软，显得非常健康，眼睛漆黑明亮，皮肤略比以前白了些，身体肌肉更加紧实有力，胸口的烫伤痕迹几乎看不见，连身高都有变化。他记得这时的自己只有一米七六，但现在至少有一米八零，身形更显修长。
    洗了个战斗澡，顾眷去厨房煮了三包方便面，一大碗面吃完，仍觉得饿得慌，又煮了一大把挂面加了两个鸡蛋才吃饱。
    谨慎地拉上房间的窗帘后，他再次进入空间，来到练功房，盘膝而坐。洞庭仙府一共有两层，下层空间充斥着灵气，上层空间则充斥着仙气。如今的他还没有力量打开上层空间，只能在下层空间活动。练功房里被布下了重叠灵气的灵阵，在这里修炼会事半功倍。
    顾眷合上双眼，集中精神力，按照功法的说明，捕捉灵气，导入体内，使其按照经脉的轨道向丹田内流动，炼化为真元力，很快进入状态，沉浸其中……
    当他睁开眼，眼底精光闪动，整个人的气势完全变了。修真者的修炼级别分为筑基期、开光期、融合期、辟谷期、心动期、灵寂期、金丹期、元婴期、出窍期、分神期、合体期和渡劫期，一共十二个等级，每一等级又分为前、中、后三个阶段。仙府果然是宝贝，仅仅一次闭关就让他的修为从筑基期直接蹿升到开光初期。
    顾眷几步闪出院外，喜悦地感受着身体内勃发的力量，右手随意一扬，一股气劲从掌心射出，击打在树干上留下一个碗一样的坑。他所用的力道大概只相当于他作为普通人时端起一碗饭的力道。
    这就是修真者的力量！
    顾眷不禁放声大笑，惊飞空间里数只飞鸟。

【003】 初遇（1）

    将喜悦好好地沉淀一番后，顾眷继续参观仙府。炼器房除了炼器所用的鼎炉以及整齐摆放在货架上的一些炼器所用的炼材，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炼丹房里有一只半人高的炼丹炉，炼丹所需的药材可以由屋外的药园获得。顾眷又去整理藏宝室，发现除了一些丹药，还有不计其数的玉石，一些优质的灵器，多是上品灵器和极品灵器，其中有七个中品储物袋、四个上品储物手镯和两枚极品储物戒指。此外，还有少许几件仙器。不过顾眷目前修为还低，即使拿了这些好兵器也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只能暂时让它们继续在这里待着。
    他又去看旁边的一排玉简，大部分记录着炼器术、炼符术、阵法谱和炼丹术，小部分是各种各样的修炼功法，但都比不上《戮月仙录》。他无意中发现一部名字和《戮月仙录》颇为相似的功法，《屠日仙录》，好奇地将灵识探入其中，先读到的是一段来自师父的声音解说。原来这部功法是同德仙帝在仙界时无意中获得，当时也是觉得名字和《戮月仙录》相似才起了兴趣。同德仙帝很欣赏这部功法，但因为已经修炼了《戮月仙录》，所以只是将《屠日仙录》收藏起来，本打算遇到合适的人就送出去，但飞升在即，《屠日仙录》就这么留在了仙府里。
    顾眷将玉简放回原处，又回到正堂关闭的那扇后门，之前透过窗户，他已看见屋后有一汪冒着热气的温泉，位于一颗繁茂的大树下，用圆润光滑的玉石铺垫，泉水汩汩，从旁边的一个土包里流出。温泉大约有十个平方左右，泉水经由一条细窄的水道注入屋前的河流。因此，温泉水是活的。练功之前和之后都在里面泡一泡对修炼更有利。在右侧略远的位置还有一眼灵泉，泉水从小山上的一个洞中流出，清澈透亮。这灵泉水也有灵气，多喝同样有利于修炼。顾眷暗自佩服师父的周详思虑，也越发感激他，若将来有缘再见，他一定会好好地孝敬师父。
    他从屋外绕到屋前，整栋房屋被绿树环绕，树上结满各种各样的灵果，有红色的金沙果，橙色的火焰果，蓝色的葭果……奇形怪状。他随手摘了一个金沙果咬了一口，甘甜滑腻，同时有一股灵气进入体内，让人神清气爽。他琢磨着在空间里种一些他喜欢的水果和蔬菜，受灵气的滋润，味道必然不会差。往前几步是一条清澈的河流，过了小桥是一大片灵药种植园，放眼望去大约百亩，各种灵药草分成一畦一畦，多年无人打理仍然生长得很好。
    顾眷随意扫视一遍，发现一畦看上去很眼熟的叶子，越看越觉得像人参。他之所以知道人参是因为有一次去同学家做客，陪着同学的爷爷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当时看的正是关于人参的一档节目。
    这一畦至少也有几百株，他索性拔出一株查看，手上一沉，居然是很大的一棵，不由瞪大了双眼。这东西整体很像人的头、手和双腿，果然是人参！他记得那档节目讲过辨别人参的年份就看芦碗，芦碗基本上一年长一个，芦碗越密集，年份越久。当时主持人还说了一首打油诗，他觉得很有意思，因此记得很清楚：星点芦细毛毛艼，人字菱形短鸡腿，深兜纹粗锦缎皮，龙缠须上缀珍珠，健壮小巧芦须长，轻如海绵野山参。以他目测，这根人参上至少也有五百个芦碗，难道是五百年的极品？
    有那堆玉石他已经觉得很富有了，如今又多了一大片的极品人参。顾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夜暴富的暗爽感，脑袋直发懵。原谅他才刚刚修真，离方外人士的境界还远得很，金钱对他来说，仍具有很大的诱惑力。
    还是胃部的饥饿感唤醒了他，他在温泉里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准备煮面时发现冰箱几乎是空的。他已经很久没填充冰箱了，现在的饭量又大，之前的那顿已消耗了他存货的大半。
    他拿了钥匙和钱包准备去附近的商场，走到楼下，碰到住在他家楼下的刘奶奶。他住的幸福小区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同一单元楼里的基本上都认识。顾母还在时，刘奶奶就和他们家关系很好。顾母去世后，刘奶奶对顾眷也很照顾。
    “小眷，怎么这几天都没看到你出门？虽然有好几天假期，但也不能一天到晚地打游戏，要注意身体。”
    “谢谢奶奶，我会注意的。您去买菜了？我帮您把东西提上去？”
    刘奶奶一愣，觉得这孩子好像变了很多，以前和他说话，他都是低着头不说话，要么只点点头，要么就嗯一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她就没有多想，笑呵呵地道：“不用，不用，奶奶还没老呢！你是要出去吧？去忙吧。”
    “那行，奶奶，我改天再去看您。”
    “好，好。”
    顾眷出了小区，向圣明商场走去。圣明商场离家近，而且经常有优惠活动，他买东西通常都是在这里买。他直接来到二楼的食品区，推着一辆购物车，把平时舍不得买的菜都往里面捡，不一会儿一辆购物车就满了。反正有空间，空间还能保鲜，不用担心没地方放。
    顾母去世时，只留下6万多的存款，顾眷平常根本不敢大手大脚，每次最多只取二百块钱留在身上，唯恐取太多遇到抢劫被人抢了。现在则不用担心了。
    最后，他一共装了两车。付款时，排在他后面的顾客看到他那满满两车，默默地换了个地方排队。
    瞄了一眼显示器，总价498元。顾眷眼也不眨，直接把卡拿出来，和会员卡一起递过去。
    “先生，您的消费已满两个200元，我们商场送一壶油给您。欢迎下次惠顾。”
    顾眷把油放在购物车上，购物车堆得更高。付过钱后，他想起家里那台老式电脑反应太慢，让服务台的工作人员帮他看着东西，来到四楼电子产品区。
    比较了半天，他最终看中一款12000多的笔记本。销售员看他紧盯着那款电脑，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虽然已经成为富豪，骨子里还是小市民，刷卡时，顾眷还是肉痛了下。
    “您的消费超过10000，我们多送您一块精美的鼠标垫。多谢惠顾。”
    顾眷默默无语地接过那个普通的鼠标垫塞进电脑包里，单买的话最多十块钱，就这也好意思说“精美”。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出一阵躁动，商场里来往的顾客回头向后看，急急往两边退。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几个胆小的女人害怕得尖叫起来。
    一道醇厚的男性嗓音冷静地喝道：“所有人退到两边趴下！”
    顾眷好奇地看过去，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枪，急速地穿梭在人群里，飞快向这边跑来，不时推倒一个人以阻拦身后追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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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城市名、商场名、小区名、学校名、人名等等皆为杜撰，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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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初遇（2）

    对“鸭舌帽”紧追不舍的是一个年轻男人。这人长得真帅，让顾眷一个同性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这么一句。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年纪应该在二十五六，棱角分明的脸上，剑眉如墨，漆黑的双眼波澜不惊；鼻梁高挺，嘴唇不薄不厚，沉默地抿着，因而显得古板而无趣，使得他的魅力大打折扣；两条腿充满爆发力，矫捷如豹，离“鸭舌帽”越来越近，只是因为被推倒在地的人才无法及时抓住“鸭舌帽”。
    顾眷的目光从男人身上收回，落在“鸭舌帽”身上，很有信心成功夺枪，于是将电脑包夹在左腋下，不经意地上前一步，趁那男人从他身前跑过，猛然窜出，左脚拦踢“鸭舌帽”的脚腕，右拳同时向他握枪的手腕用力一击。
    “鸭舌帽”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的同时，手一松，手枪掉在地上，“哗”地滑出老远。
    “找死！”男人丢了枪，表情更凶悍，利索地跳起，双眼一瞪，冲向顾眷。
    顾眷迎向对方，又一拳击中他的下颔。
    “鸭舌帽”痛得脸上肌肉直抽搐，忽然狡猾地退了两步，一把拽过旁边来不及反应的一个年轻女孩，狠狠地推向顾眷。而顾眷的身后是滚动的电梯和空荡的空间。
    “啊——”女孩尖叫一声，穿着高跟鞋的脚一歪。
    顾眷连忙扶住她，“鸭舌帽”趁机又使劲推了女孩一把。顾眷只来得及把女孩推向反向的地面，而他自己则被迫跌出去，向楼下坠落。
    商场内惊呼骤起。
    拜修真所赐，顾眷的反应灵敏度大大增加，而且离电梯很近，这个时候他完全有机会抓住下一层电梯的栏杆自救。但是，两只有力的手忽然抓住他的脚腕，他就这么吊在了半空，还看见楼下的顾客昂着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他穿的是宽松的运动裤，被这么一抓，裤子就从腰上往臀部滑。他急忙对抓住他的人喊道：“松手！”
    那人充耳不闻，猛然将他往上提。顾眷身体一轻，同时大腿上有什么摩擦而过，莫名发凉，身体又往下掉落几寸，但下一秒那双手再次紧紧握住他的脚腕。而他的胳膊一松，电脑包掉了下去。
    “我的笔记本！”
    眼前一晃，他被拽上去，跌在地上。
    他敏捷地爬起来，瞪着抓他的人，“笔记本，刚买的新的。”这时他才发现这人就是刚才追人的那个男人。
    “鸭舌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估计也是被他打晕的。
    男人看着顾眷，皱起眉，就像没听到他的话，平板地问：“学生？”
    也不等顾眷回答，他的眉头锁得更紧，继续道：“是谁教你在看到持枪歹徒的时候不顾性命地冲上去？你应该看到我在追他，就应该知道我会处理好这件——”
    顾眷打断他的话，“我的笔记本，新买的，一万二！”
    男人盯着他片刻，不悦地道：“你刚才做的事非常危险，甚至有可能丧命，你就只记得你的笔记本？”
    顾眷正要回答，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偷笑，紧接着好几道爆笑的声音接续响起。
    “哈哈哈哈……”
    顾眷不解地转过头，周围的人都大笑着盯着他。他莫名其妙地看看自己，霎时满面通红。方才他的裤子被这个拉了下去，现在已经滑到了脚腕，里面的花色平角裤完全暴露了出来。这条花短裤是以前购物时商场送的，今天随手拿出来穿，谁知会发生这种事！
    他连忙把裤子拉起来，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恨不得用眼刀在他脸上剜出一个洞。
    男人毫无悔改之色，轻飘飘地瞥他一眼，按了按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严肃地“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轻松地提起地上的“鸭舌帽”，快步踏上往上的电梯，“我的名片。改天会赔你的电脑。”
    “喂！”顾眷只来得及喊了一声。身后看笑话的人还没散去，还有人拿着手机摄像，他赶紧挡住脸，跳上电梯逃下楼。
    一直溜到二楼确定逃离了那些灼热的目光，他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手中的名片，“席琅，宏图集团聪州分公司总经理，荣光路188号广华大厦A座27楼……”

【005】 顾茵茵

    欲速则不达，国庆节的最后两天，顾眷没打算修炼。刚打开电脑上会网，听到手机在响，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顾茵茵。
    顾茵茵是顾眷的大伯顾想富和大伯母刘国芳的女儿。在顾眷的母亲去世后，顾眷的奶奶顾老太太就成了他的监护人。但只是法律上的。跟着大儿子生活的顾老太太觉得顾眷不详，顾想富和刘国芳都视顾眷为负担，堂哥顾浩杰从小就不喜欢顾眷，经常欺负他。因此，顾老太太并没有把当初才十二岁的顾眷接到大儿子家里住，只是让刘国芳教他做饭和洗衣服。顾眷胸前的烫伤就是刘国芳教他做饭时嫌他笨动手动脚才会烫伤他。
    顾眷学会做饭后，顾想富一家几乎就没再管过他，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打个电话。只有顾茵茵是真心关心顾眷。顾茵茵和顾浩杰是双胞胎，她比顾浩杰小八分钟。两人比顾眷大八个月。双胞胎本来是吉祥的象征，当初他们出生时亲戚朋友都羡慕，但老太太、顾想富和刘国芳三人都重男轻女，经常忽视顾茵茵。也因此顾茵茵反而和顾眷更亲近，经常会偷偷地从家里拿一些零食或者荤菜给顾眷。
    在顾眷的母亲去世不到半年，顾想富一家从小区里搬了出去，新家离幸福小区有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他们一家和顾眷的联系更少，只在过年的时候才会打个电话邀请顾眷和他们一起过年。但顾眷知道他们不欢迎自己，一次也没有去过。对顾老太太、顾想富、刘国芳和顾浩杰这几人，顾眷谈不上怨，也谈不上恨，只是把他们当做陌生人。
    顾茵茵是真正关心顾眷的人，也是顾眷唯一在意的人，只可惜顾茵茵前世的命运并不好。她在念书上没有什么天赋，高考失利，分数线只够上个三流大学，顾想富和刘国芳都不支持她继续念书，她只好去外地打工，遇到渣男，所嫁非人，经常遭受丈夫家暴，在顾眷大三上学期的时候自杀。
    这一世，顾眷不会让那样的悲剧发生。
    顾眷甩甩头，驱散回忆，接通电话。
    “茵茵？”
    “叫姐！”手机里传出假愠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顾眷撒了个谎，“刚才睡着了。找我什么事？”
    “我现在就在小区门口，赶紧出来，姐请你吃饭。”
    顾眷心里一阵感动。前世也发生过这件事，顾茵茵以为他为了省钱又不好好吃饭，所以才要请他吃饭。顾想富和刘国芳很少给她零花钱，可想而知这笔饭钱是攒了多久才攒够的。
    顾眷脑筋转得很快，有了一个主意，“行，我马上下来。”
    他直接打了一道爽身灵诀就将身上收拾干净，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拿着手机钱包和钥匙出门，到了小区门口就看见顾茵茵站在树下，看见他，扬唇一笑，招招手。
    顾茵茵和顾眷、顾浩杰一样都是高三生，同一所学校，不同班级，顾眷和顾浩杰是理科，顾茵茵是文科。她的五官很端正，但因为有些微胖，看上去相貌一般，脸上还有少许痘痘，留着马尾辫，上身穿着连帽衫，下面是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裤。
    她的外套和牛仔裤都穿了三年多了，顾眷看在眼里，有些怜惜。
    “你是不是长高了？”顾茵茵挽着顾眷的胳膊，往南湖菜馆走，有些惊奇地打量顾眷，觉得这个弟弟变了很多，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她一时也说不出来。
    顾眷含糊地道：“大概吧，没量过。”
    南湖菜馆不远，就三四分钟的路程。在餐桌边坐定，顾茵茵拿起桌上的菜单递给顾眷，豪气地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顾眷把菜单推给她，“你点，我请你。”
    “说是我请你就是我请你，别废话，赶紧，我都饿了。”顾茵茵白了他一眼。
    顾眷神色一正，低声道：“我请你。前天我去超市买菜身上只剩下两块钱干脆买了一注彩票，中了三千块钱。”
    “真的假的？”顾茵茵一脸怀疑。
    “没必要骗你。”顾眷面不改色，“点菜吧。”
    顾茵茵想了想，这个弟弟确实从来没有骗过她，便没有怀疑，点了一道红烧鱼、一道麻婆豆腐和一道菠菜蛋汤。顾眷拿过菜单，加了一道回锅肉和一道宫保鸡丁。
    顾茵茵赶紧阻拦，“点这么多我们俩吃不完。”
    “我饭量大。”顾眷示意服务员照做。
    顾茵茵只好由他。
    菜端上来后，顾眷放开吃，顾茵茵被他的样子勾起食欲，索性不再多想，也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两人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边吃边聊。
    顾茵茵只吃了一碗饭就饱了，其余的饭菜被顾眷一人解决。顾茵茵这才明白顾眷说饭量大不是开玩笑。
    吃完饭才十二点，顾眷送顾茵茵上了回家的公交车，转身上了另一趟车，去花果苗木批发市场将各种果树都买了一些，回来时又绕到农贸市场买了一些蔬菜种子。
    【蓦然发现眸眸以前的文中女性角色的戏份都很少，因此，本文有了顾茵茵。】

【006】 变化

    十月八号，就要继续上学了。六点钟，闹钟一响，顾眷就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得益于体内的真元，即使只睡了六个小时，仍然精神很好。十月份的天气已比较凉，他套了一件毛衣后才穿上校服外套，等洗漱完毕，随便往窗外看了一眼，天才蒙蒙亮。
    顾眷所在的高中是聪州二中，和聪州一中竞争十分激烈，给高三生制定的课程表很紧。6：30到6：40是早操时间，6：40到7：20早自习，7：20到8：20早餐时间，8：20到12：00上四节课，下午的课从2：00到5：30，同样是四节课，7：00到9：00还有晚自习。
    顾眷到学校时还不到六点半，跟着人流往教学楼后面的操场走。回到高中，心情很平静。在得到修真机缘这样的大惊喜之后，很难再有事让他激动。
    很多住读的学生昨天下午就返校了，早上就来得比较早，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学校的广播里面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广播体操的前奏。
    有些想不起自己班级做操时的位置，顾眷在操场边张望了一会儿看到几张熟悉的脸，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一声不响地站在队伍后面。
    隔壁的队伍里有人冷哼了一声，顾眷瞄了一眼那个人，没有吱声。
    发出冷哼的人是顾浩杰。顾浩杰在家里非常受宠，顾想富是一间商场采购部的经理，刘国芳是织布厂的会计，夫妻两人的工作都比较好，在顾浩杰的吃穿上很舍得花钱，而且顾浩杰皮相不错，二中的学生暗中排的班草榜上顾浩杰是第三名。再加上顾浩杰的成绩在班级里总是前几名，顾浩杰在学校里非常受欢迎。也因此，他更看不起顾眷，每次见到顾眷，就算不绕着走也是用鼻孔看人，但今天的顾眷让顾浩杰非常意外。
    只几天没见，顾眷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顾眷总是畏畏缩缩，整个人被阴沉、低迷和自卑的气息包围，上课时总缩着脖子，走路时总七十度看前面。但现在的顾眷却腰背挺直，目光直视前方，整个人就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一样，精神抖擞。明明所有学生都穿着一模一样蓝不拉几的校服，唯独他偏将校服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如鹤立鸡群。不仅如此，顾眷看上去比以前结实了些，原本瘦得几近皮包骨的脸饱满了许多，在深邃而明亮的丹凤眼的映衬下，面部轮廓更有立体感，英气十足。
    顾眷来到操场不到两分钟，顾浩杰已经发现至少有七八个女生的目光都偷偷地往他身上飘，心里的嫉妒顿时翻滚起来。
    顾眷知道顾浩杰在瞪他，只当不知道。
    排在顾眷前面的一个小个子男生注意到不少人都往他身后看，转过身，看到顾眷，吃了一惊，随即朝顾眷的脸伸手，笑道：“卷子，这几天在家吃什么好吃的了？看你这张小脸嫩的！”
    顾眷对这个高中同学的印象比较深，叫刘光。他是全班最矮的人，甚至比最矮的女生还要矮，和顾眷同班三年身高一直没有变化。十七八岁的男生即使身高达不到一米八也有一米六、一米七多，而刘光只有一米四五，脸也嫩，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他只十一二岁。因为身高的缘故，刘光和顾眷一样有些自卑，做早操、排座位时都是抢后面的位置。就某方面而言，他和顾眷算同病相怜，两人在高中时期的关系一直不错。后来考大学，刘光去了南方，两人的联系才淡了。
    顾眷随便找了个借口，“这几天有些不舒服，所以饮食上确实吃得比较好。”
    刘光大概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以前顾眷省吃俭用的他都看在眼里，听他这么说一点都没怀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是得注意点儿，该花的还是要花。”
    广播里中气十足的男性嗓音响起来，“现在开始做第八套广播体操，原地踏步走……”
    两人便没再多聊。
    顾眷跟着广播动作，实则暗中运转功法，在借机修炼，不浪费丝毫时间。
    两遍体操做完，学生们一哄而散，自觉地回教室上早自习。
    好学生和懒学生在教室里显得有些泾渭分明，这从背书的声音多是从前面传出来的这一点就能看出来。班级里不乏有只想混个高中毕业证的，翻开课本却只是在发呆；有些学生在偷偷地玩手机；还有几个更大胆的男生甚至拿了扑克牌躲在堆得高高的书籍后面斗地主。
    顾眷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的座位是在倒数第二排靠墙的位置。课桌上立书架夹着一排课本。他瞄了一眼桌面右角贴着的课程表，今天早上是英语早自习。
    他的数学和理综都不错，但英语和语文都一般，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超过110分。前世，他只上了一所二本大学。
    重活一世，顾眷不想留下任何遗憾，翻出英语课本，从第一页开始看起。只读了三遍，第一篇文章就印在了脑海里，他有些震惊——他的记忆力变强了！他又去看文章后面归纳的语法点，意外地发现轻易地就看懂了以前对他来说难以理解的语法解释，就好像突然开窍了一样。
    这个意外之喜使顾眷唇角浮起一丝笑意，无意中落在他同桌的眼里。同桌一惊之下，不小心拆了四个2的炸弹，用一张2压了他上家的3。

【007】 帮助堂姐

    “卷子，来不？”顾眷的同桌许洋用胳膊撞了顾眷一下。以前早自习顾眷大多数都会和他们一样，要么看杂书，要么玩手机，要么发呆，偶尔还会和他们一起打牌。今天顾眷却突然变成了好学生，许洋心里就不怎么舒坦了。
    “不了。”顾眷摇了摇头，如饥似渴地背诵着课本里的知识。
    “看啊，咱们班又多了一个好学生，可喜可贺！”许洋阴阳怪气地道。
    顾眷没有搭理他，目光仍然落在课本上，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许洋有些气闷，冷哼一声，也懒得再搭理他。
    高三的课程在高二的时候就上完了，高三基本上是复习。数学和理综就是不停地做题；语文和英语要么是背诵，要么也是做题，非常枯燥。
    晚上九点，晚自习结束，顾眷去校内的超市吃宵夜。超市的老板娘经常帮学生们煮方便面，加一个鸡蛋或者一根火腿肠就可以多收两块钱，煮面这一块的生意好得很。
    校园里比白天清净了许多，路灯也只亮着五六盏，昏黄的灯光和昏暗的树林相映衬下，校园更加静谧。
    和顾眷有相同想法的学生不少，女生们说说笑笑，男生们勾肩搭背，都往同一个方向涌。
    顾眷让老板娘给他煮了两包面，加了两个鸡蛋，也只吃了个半饱，又买了两个茶叶蛋。从超市里出来，刚好看到顾茵茵和一个女生朝这边走过来。
    他想了想，走过去，“茵茵。”
    顾茵茵停下脚步，“叫姐！回寝室？”
    高三时间紧，学校不允许高三生走读，周一到周五他们都要住在学校里。
    “嗯，你一会儿到我们宿舍楼下去一趟，我有东西给你。”
    “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顾茵茵注意到好友好奇地打量顾眷，拉着她快步离开。
    女生有些惊奇地说道：“他真是你堂弟顾眷？和以前相比，他变了好多……蛮帅的。”
    顾茵茵暗自翻了个白眼，顾眷确实挺帅的，但她还想顾眷能考一所好学校，坚决杜绝他早恋的可能性，“是吗？我们走快些吧，十点钟就要熄灯了。”
    顾眷折回超市，买了一个新水杯。
    只七八分钟的路程，他就回到了男生宿舍楼。寝室号是多少，他已经忘了，但位置还记得，三楼右手边第二间。一个寝室六张上下床，一共住十二个人，卫生条件实在不好，床底下，脏鞋子、脏袜子到处都是，还有几个盆子里塞满要洗的衣服。顾眷本身是不在意的，但现在嗅觉十分灵敏，寝室里的味道确实不好闻，不禁皱了一下眉。
    只有两个男生在寝室，躺在床上玩手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
    顾眷和室友们的关系一般，也没有理会他们，拿着新水杯到洗手间，趁没有其他人在，往杯子里装了大概八分之一的灵泉水，接着用真元将两枚灵果榨汁装进去，又兑了一些普通的水，然后将盖子拧紧。
    顾茵茵的成绩在班级里只算中上等，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没有什么天赋，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家人都忽视她，无意识地，在学习上的劲头不够足。顾眷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力改善她的记忆力，方式就是让她喝些灵泉水，经常吃些灵果。
    空间里的果实基本都是地球上没有的，他只能将灵果榨汁。等他新种的果树果实成熟后，每天给顾茵茵两个水果，同样可以潜移默化地强化顾茵茵的记忆力。
    听到顾茵茵在楼下喊他，顾眷返回宿舍拿上两个茶叶蛋，带着水杯下楼，将水杯和茶叶蛋都给顾茵茵。
    “这个杯子里的药汁是调养身体的，甜的，你别倒了，也不要给别人喝。以后每天早上你把杯子洗干净还给我，晚上再到我这里来取，每天都坚持喝。”
    顾茵茵不放心，“方子你是从哪儿弄的？你也喝了？不会喝出什么问题吧？”
    “一个朋友弄来的。我也喝了，效果不错。第一次喝可能会有些腹痛，是正常反应，之后都不会有问题。”
    顾茵茵便没有再问，“好，我会喝的。”
    “不管是谁问你，包括顾浩杰，你就说是普通的果汁。这个方子是秘方，那个人不让我说。”顾眷盯着她的眼睛。
    顾茵茵郑重地点头，“放心。”比起亲弟弟，她更偏向于堂弟，这未尝不是一种悲哀。
    “快熄灯了，你赶紧上去洗洗，早点休息。”顾茵茵把装着茶叶蛋的袋子塞回他手里，转身跑远，一边跑，一边摆手。

【008】 再见席琅

    高三的生活就是三点一线，教室、食堂和寝室。白天，顾眷没有再敷衍任何一堂课，晚上熄灯后，躺在床上还要运转几遍修炼的功法。他的生活变得十分有规律。
    当初班主任分配寝室时，不知是不是也把学生成绩的好坏作为标准了，顾眷这个寝室的男生都不爱学习，晚上熄灯后，查寝的老师一走，就偷偷地“散聊”，这是学生自己发明的新词，意思就是胡侃，话题无外乎是热门游戏和美女。
    以前，顾眷即使不参与他们的话题，也会默默地听着，但现在，他却觉得很难适应这样的环境，只能封闭听力，屏蔽他们的声音，暗中有了一个可以走读的计划。
    一周的学习平平淡淡地结束，周六早上，顾眷将脏衣服和回家后要看的课本都塞进包里，走到校门口，碰到顾茵茵和顾浩杰。
    不知两人在说什么，顾浩杰一脸不耐烦，还用力推了顾茵茵一把，顾茵茵险些摔倒。
    “茵茵。”
    顾浩杰扫了顾眷一眼，神色倨傲而不屑，背上书包，先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顾眷低头问顾茵茵。
    顾茵茵双眼黯淡，“他问我要钱，我说要留着买参考书，等存够钱再给他，他就生气了。国庆节的时候，我爸妈各给了他五百块钱，奶奶也给了他两百块，他还问我要……”她打起精神，笑了笑，“没事了，随他去。我回家了，你也快回去吧。”
    “只有变得更强，才能给自己做主。”顾眷说完，转身离开。
    顾茵茵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迷茫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回到家，顾眷把脏衣服扔进老旧的洗衣机里，拉上房间的窗帘，闪身进入空间。空间里灵气充沛，蔬菜果木的生长速度和外界不同。之前种下的蔬菜已长出十五公分左右；成年果树郁郁葱葱，精神抖擞，并没有因为换了一个环境就枯萎。
    因为他买的果树多是成年树，花掉不少钱，顾眷算了算手里的资金，卡里大概只剩下两万多块钱，维持不了多久。考虑了一会儿，他决定卖掉一块玉。
    藏宝室的玉石有大有小，形状各异，颜色也各不相同，有白中仿佛渲染着一层浅蓝的和田玉，有绿得鲜艳欲滴的蓝田玉，还有黄得宛如黄桃肉的戈壁玉……虽然顾眷对玉不甚了解，也看得出这些玉石都不是凡品。挑拣许久，他选中一块乒乓球大小的，蕴含的灵气相对较小，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吃过早饭后，他便出门。谨慎起见，他在人最多的时候进入一间商场，在商场的洗手间里乔装改扮，确保任何人都认不出他，随后雇了一辆黑车来到邻市。
    他并不了解玉石的行情，先来到一间中型的玉器店，胡乱开价五百万。经理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觉得这个价位高得离谱。顾眷没有轻易相信，果断出门，来到第二间玉器店，依旧开价五百万。这家店的老板有些犹豫，开了三百万的价钱。
    顾眷又来到第三家玉器店，规模比较大，再次开价五百万。老板说这块玉是罕见的老坑玻璃种，很痛快地说最多出四百万。顾眷同意了，让老板将四百万转入两张卡中，一张卡里是二十万，另外一张卡里是三百八十万。
    有了这笔钱，顾眷底气足了，没有多耽搁，依旧坐黑车回到聪州，在火车站下车，在人流里随便绕了两圈，去洗手间里换回原貌。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在小区外的饭馆里吃了迟来的午饭，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拨打上面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哪位？”手机里的男性嗓音低沉而浑厚，平缓的语速透出一股沉稳。
    顾眷淡声道：“我的笔记本。”
    对面的人顿了一下，“账号多少？我转账给你。”
    顾眷没有忘记上次在商场里出了丑，一定得报复回去才能消气，“没有。”
    “……四点钟在圣明商场门口碰面。”
    对方的语气理所当然，明显是长期居于高位，惯于做决定的，顾眷对对方更反感。
    “可以。”
    挂断电话后，看了一下时间还早，顾眷在附近磨蹭了一会儿才前往圣明商场。曾经在圣明商场里出过丑，他并不想再来，但圣明商场是他最熟悉的购物场所，他也懒得找其他可以买电脑的地方。
    远远地看见上次见过的那个男人站在一辆银灰色的WONDERFUL名车边，商场进进出出的女性都忍不住看他一眼。男人仿若未觉，面不改色，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接着就看到顾眷过马路。
    等他走近后，席琅淡声开口，“既然约在四点，就应该守时。”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席琅挑眉。
    顾眷道：“公交车也是车。”
    “不管怎么说，既然和人约好了就不该迟到，出发前就应该考虑到堵车的可能性。”席琅说道。
    这是在说教？自从母亲去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这些话，虽然是批评，感觉新奇又陌生，但这并不能掩去顾眷的不快。
    “我不会道歉，该道歉的是你。”
    席琅想起上次的事，小孩的气性还挺大。他转身就往商场里面走。
    顾眷跟上，走了几步，意外发现席琅始终跟他保持着固定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多多少少有些古怪，但他没有多想。
    有电梯，两人很快就到了四楼电子产品区。
    席琅停下脚步，转身问顾眷，“在哪间店里买的？直接买一模一样的。”
    席琮从手表店里出来，无意中看见斜对面店铺的柜台前站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有些稀奇。
    顾眷也没想着再挑挑拣拣，从兜里掏出上次买笔记本的单据递给销售员。
    “拿个一模一样的。”
    “好的，请稍等。”销售员很快取来一台新的笔记本。
    顾眷开机试过没有问题，查看了一下配置确实和之前那台一模一样，对席琅点点头。
    席琮清清楚楚地看见席琅掏出一张卡递给销售员，唇边勾起一抹笑，快步走过去。
    “席琅。”
    “大哥？”席琅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顾眷好奇地打量席琮，和席琅有四分相似，三十左右，面容俊逸，身材高大，一身剪裁得体、布料考究的银灰色西装，气场十足，活脱脱一位业界精英的典范。
    席琮朝顾眷点点头，笑着对席琅说道：“男朋友？不介绍一下？”
    顾眷瞠目。男，男朋友？

【009】 大概是现世报

    销售员吃惊的目光在顾眷和席琅之间来回扫视，很快恢复淡定，眼观鼻鼻观心。
    席琅快速道：“他不是……”
    顾眷眼中亮光一闪，报复的机会来了。他倾身紧紧地抱住席琅的腰，仿佛没有感觉出他的僵硬，难以置信地注视着他，神情苦涩，“你不是说会为了我争取你家人的同意？原来你都是骗我的。再见，永远不见！”
    说完，他拎起电脑包跑远。
    席琅：“……”
    席琮看着他，不赞同地皱起眉。
    席琅甚至察觉到连销售员也用谴责的目光偷瞄他，揉了揉额角，第一次有无力的感觉。
    销售员看见柜台上的手机，双手捧起送到席琅跟前，“先生，这部手机是您的男朋友遗漏的。”
    席琅的头更痛了，转身就走。
    席琮拿起手机追上去，将手机塞给他，“拿好。既然有喜欢的人就应该好好珍惜，你知道爸妈一直很担心——总之，记得好好解释。”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凭什么断定他是我的男朋友。”席琅踏上下楼的电梯，松了松领带，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普通之极的一个动作却透出无端的优雅，迎面向上电梯上的女顾客频频侧目。
    “简单。”席琅一脸笃定，“除了家人，你从来没有送过其他人礼物。最重要的是，他抱你了。”他认真地看着唯一的弟弟。
    席琅默然，大脑不受控地想起许久以前发生的、几乎被他遗忘的事，微微晃了晃脑袋。
    席琮有些懊恼，张口欲言。
    席琅对他摇摇头，“没事。”
    顾眷搭电梯到二楼，想到席琅会非常窝火，而且还要费尽口舌地对家人解释今天的事，他就觉得解气，很快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来到书店，语文、数学和英语高考参考书各买了两套，离开圣明商场。
    这一天剩余的时间顾眷基本都在学习中度过，直到晚上睡前关机发现手机丢了，想起是买电脑时顺手放在了柜台上。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匆匆来到那家电脑店。电脑店的销售员对他的印象很深，笑着和他打招呼。
    “您是来找手机的吧？我把它交给你的男朋友了。你们，还没和好？”她低声问。
    这难道是现世报？顾眷挤出几个僵硬的笑，“谢，谢了。”
    他找到公用电话拨打自己的手机号码，那边很快就有人接通电话。他估计那边的人肯定是席琅，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以他的性格，当初说出那几句肉麻的话已经很难，如今，他总觉得先开口就是先低头。
    那边也没人说话，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以及翻页的声音，接着是固定电话响的声音，然后他听到席琅接通电话，“先不急……让陈经理亲自去帝都谈……就这样。”
    “咳，席先生？”
    那边立即有了回应，“嗯。”
    顾眷突然就觉得很尴尬，“我是这个手机的失主。”
    “我知道。”席琅淡声道。
    顾眷：“……”
    半晌，席琅开口，“你这样的性格很不好。”
    顾眷为了拿回手机，只能称是。手机本身不值什么，但里面的资料不能丢。
    “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把手机还给我？”
    “你叫什么名字？”
    “……顾眷。”
    “四点钟在圣明商场门口碰面。”
    通话被切断。
    顾眷敢肯定席琅是故意将时间和地点都约得和昨天一模一样，但也无可奈何，拿了钱包和钥匙出门，打车到农村。
    在农民家买了二十只土鸡，十只公的，十只母的都还在下蛋，以及两百个土鸡蛋，另外还有两只羊，两百条鱼。重活一世，顾眷不打算在任何方面亏待自己，口腹之欲就是其中之一。
    回到家，他在空间里盖了一间简易的茅舍，一半用来安置鸡，另一半用来安置两只羊。两百条鱼直接喂养在河里，用渔网将上下游都拦住即可。这些事做完就到了下午两点，修炼了一个多小时后，他就往圣明商场赶。
    这次没敢迟到。
    来到商场门口，他等了两三分钟，席琅的车才不紧不慢地驶过来。
    席琅下车后，拿出顾眷的手机递过去。
    顾眷本以为席琅会借机为难，结果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伸手接过，“谢谢。”
    席琅有些意外，此时才细细地打量他，双眉浓而修长，眉宇清润，一双眼睛深邃而明亮，鼻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抿着，唇峰更明显，若有若无地透出一股疏离。挺帅的一个小孩。冷静的气质倒是不像小孩，但也无法掩盖他最多十八岁的事实。确实还是个孩子。席琅的嘴角翘了翘，释然了。
    “走吧。”
    顾眷下意识问：“去哪儿？”
    “呵……”席琅轻笑出声。
    顾眷猛然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尴尬不已，面无表情瞥了席琅一眼，转身离开。
    席琅也转身上车。银灰色的轿车汇入车流中，很快消失不见。

【010】 过渡

    顾眷买的两套参考书，送了一套给顾茵茵。等到空间里的水果和蔬菜成熟后，他不再每天给顾茵茵送“药汁”，而是每天早上给她两个水果或者蔬菜，有时是苹果、香蕉或桔子，有时候是西红柿或者黄瓜。现如今很多蔬菜水果一年四季都有，完全不用担心有人起疑心。
    每月的最后一个双休日，高一和高二的学生放假，聪州二中会给高三的学生安排一次月考，将三个年级的教室都利用起来，分别将理科班和文科班的学生打散，分到不同的教室进行考试，如此都是为了模拟高考氛围，称之为模拟考。
    顾眷所在的理科八班一共五十六名学生，在十月的月考中，他从班级四十八名冲刺到班级二十名，年级排名（理科班）从四百三十六提升到一百五十九，让班主任、各科老师和同班同学都非常吃惊。
    倒是没有人怀疑顾眷作弊，因为所有的课桌抽屉在考前都被清空，学生们在桌面上写的“小抄”也全被擦干净。此外，考试时，每两个学生之间间隔较远，并且每间教室里都是四位监考老师，杜绝了作弊的可能性。
    最近这段时间，班主任谢老师将顾眷的学习态度看在了眼里，非常欣慰。顾眷在这时对他提出走读的申请，希望每天下午五点半放学后就可以回家自学。谢老师拒绝了他的申请。顾眷极力争取，如果在十一月的月考中他的年级排名能升到一百以内，希望谢老师能同意他的申请。
    谢老师相信顾眷的决心，但也担心他会骄傲自满、放松懈怠，将一百名改为五十名。顾眷答应了。
    投入地做某一件事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顾眷白天认真学习，晚上专心修炼，眨眼就到了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周末。
    周五的晚上，学生们和以前一样将抽屉里的书籍全部搬走。周六和周日，连续考两天。
    月考结束后，全年级的老师一起批改试卷，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将试卷批改完。顾眷的改变太大，谢老师对他十分关注，急于知晓他的排名，以年级组长的名义催促老师们以最快的速度把年级排名弄出来。顾眷的名字赫然排在第四十八。
    谢老师有些难以置信。他知道顾眷很努力，但短短一个多月成绩就进步得这么快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他重新核实了一遍，确定顾眷的成绩和排名没有任何问题后，激动得心跳都有些加速。以顾眷冷静的性格和十足的学习劲头，未必不能冲刺到年级前十。参考以往他们二中在全省的竞争力，以年级前十的实力考上十大名校之一不是问题！
    在顾眷再次申请走读时，谢老师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但有个条件，以后的月考顾眷的年级排名只能上升，不能下降，否则必须再回学校住。
    高三上学期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敢在这个时候申请走读的学生只有顾眷一个；敢在这个时候同意学生走读的班主任也只有谢老师一个。
    其他班级的班主任也知道顾眷的事，私下里都说谢老师太傻，既然这个学生很有可能是一匹黑马就更应该约束着，在这时候同意他走读不是给他放纵的机会吗？
    顾眷不禁有些欣赏谢老师的魄力，下定决心不能辜负谢老师对他的信任。
    自这以后，他就开始早晨上学、晚上回家的生活。不管是学习还是修炼，他都是在空间里进行。空间里充沛的灵气就如同醒气提神的良药，让他的记忆力潜移默化地增强，最终到达过目不忘的地步。
    顾茵茵的变化缓慢但稳定，十一月的月考，年级排名（文科班）比上次进步了一百多名。不过，学校的文科生比例小，除非她的月考成绩能稳定在年级前五十名才可能考上一本的大学。
    想必是上次被顾眷点了一次的缘故，如今顾茵茵在学习上颇有一股狠劲，除了平常苦读外，每天还要弄一个小抄，在早上做早操的时候背英语单词或者历史热点。
    姐弟俩隐隐有一种默契，偶然在校园里遇见不一定会交谈，远远地相视一笑，能够看出对方眼中的坚定和自信。

【011】 上学路上

    闹钟一响顾眷就从暖和的被窝里坐起身。即使窗户紧闭，厚实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还是能感觉到沁入骨髓的寒意。洗漱完毕，出了门发现昨天晚上下雪了。难怪这么冷。树上，对面单元楼的遮雨棚上，小停车场停泊的车上，地面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将天和地映照得更明亮。雪还在无声地下着，雪花纷纷扬扬，宛如雪白的鹅毛，被狂风一卷，在空中乱舞一通后才落地。
    顾眷忘记戴帽子和围巾，头上和脖子里都凉飕飕的。虽然他现在是修真者，但修为不高，暂时还不能收放自如地控制体温，如果用真元调温，对真元的耗费会非常大。所以，他只能缩着脖子往门外跑。
    路上，车辆稀少，行人也很稀疏，都来去匆匆，只留下一排排相交的脚印，静静地延伸到远处。整个城市似乎都被冻得畏缩了。在公交车站牌那里等了十多分钟，公交车还没有来。四周都很安宁，雪似乎消溶了城市里的所有噪音。
    顾眷看了眼手表，早自习快迟到了，拔腿就往前跑。
    身后响起汽车的鸣笛声，他没有在意，鸣笛声却更近，他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一辆很眼熟的银灰色轿车在他旁边停下，车窗滑下，露出席琅的脸。
    顾眷有些意外。席琅只是他人生里的一个过客，从来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他。
    “去哪儿？我送你。”席琅看了一眼小孩头上和羽绒衣毛领上落的一层薄薄的积雪。
    “不用，谢谢。”顾眷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轿车也跟着往前滑行。
    席琅的语气有些强硬，但很意外并不让人反感，“上车。”停顿了一下，他又用点评的语气说道：“你这样的性格很不好。”
    顾眷的眉梢挑了挑，打开车门上车。车里开着暖气，全身一暖。
    “既然始终是要上来的，何必一定要拒绝一次浪费时间？”
    顾眷很想打开车门下车。
    席琅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一踩油门。
    “二中。”
    席琅开车又快又稳，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学校门口。车停下后，顾眷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大苹果放在仪表台上，刻意看了席琅一眼，“这是谢礼。”
    “不……”
    席琅没有机会把话说完，顾眷已打开车门下车。
    席琅不禁怀疑自己的长相是不是很吓人，下意识调整内后视镜照了照，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摇摇头，准备驱车离开，车门忽然被打开，是顾眷又回来了。
    “你这样的性格也不好，古板、无趣，还喜欢说教！”
    席琅来不及说话车门就被关上，看着那小孩又快步走远，竞走似的，步速极快，但也极稳。
    鼻端清新香甜的味道让席琅回过神，蓦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盯着小孩的背影，目光落在又大又红还泛着微光的苹果上，发动引擎。
    轿车一直行驶到广华大厦，进入停车场。
    将车停好，席琅走向专用电梯，电梯里走出一个人，是席琮。
    “大哥，你没回去？”
    席琮面露疲倦，半眯着眼，打了一个呵欠，不得不说气质这个东西确实玄乎，即使打呵欠这种不雅观的动作由他做来却丝毫不让人觉得粗俗。
    “明天走。对了，你的车借我用用。”
    席琅把车钥匙丢给他。
    “晚上吃火锅怎么样？我顺便去买菜。”席琮问。
    席琅无所谓地点点头，进了电梯。
    席琮打开车门，一眼看到仪表台上放着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闻着就有一股诱人的清甜香味。
    他拿起苹果，自言自语道：“正好饿了。”“咔嚓”咬一口，又脆又甜。
    席家的本家并不在聪州，而是在帝都。席家的产业宏图集团总部也在帝都，聪州只是分公司。虽然是分公司，但也是席家产业的重点区域，是以席家在这里有一栋别墅。但席琮就是不喜欢住别墅，每次过来出差，非要住在席琅那里，美其名曰：和弟弟联络感情。
    席琅并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但席琮是兄长。
    下班回到家，他还没放下公文包，席琮就从厨房里走出来。
    “回来了？很快就可以开饭了。对了，你车里的那个苹果是在哪儿买的？清脆又香甜，非常可口，我想多买一些带回帝都，爸妈他们肯定喜欢。现在的水果是越来越不甜了，难得碰上这么好吃的。”
    席琅的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不是我买的。”
    席琮问道：“那是哪儿来的？”
    席琅走向卧室，“我先去换衣服。”
    席琮摸了摸下巴，“有问题。是我的错觉吗？”

【012】 高考之前

    自从那天后，顾眷再也没有见过席琅。他就说，席琅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天的巧遇也只是巧遇。
    很快就到了年关。腊月二十三，学校才给高三生放寒假。回到家，顾眷花了一天的时间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将沙发套、窗帘、被套、床单等都换洗，被褥、毛毯、棉衣等全部晒一晒。虽然很多家具都破旧了，但收拾好后，整个家仍然干净又舒适。
    顾眷没打算买新家具。修炼越往后，入定的时间会越久。而这个小区的住户之间基本都熟悉了，如果他继续住在这里，长久不出门会惹人怀疑。等他考上大学后，他会在大学附近买房。
    今年过年，他仍然一个人过，将家里收拾好后，就拿上钱包去圣明商场买年货。半空挂着昏黄的太阳照在身上没有半分温暖。三天前又下了一场大雪，雪还没有融化。被行人践踏过的积雪凝结成冰，一不小心就容易滑倒，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出一声低呼，肯定是有人摔跤了。
    顾眷慢悠悠地走到圣明商场，来购物的人进进出出，十分热闹。商场内人更多，站在电梯上能看到每一层都人头攒动。
    顾眷的亲戚并不多，父亲这边的亲戚只有奶奶和大伯一家，母亲这边的亲戚有外公外婆一家、大舅一家和小姨一家。外公外婆、舅舅和小姨都在另外一个城市，从顾眷失去双亲后外公外婆和大舅都极少出现就可以看出他们对顾眷的感情很淡。小姨，也就是顾母的妹妹，和顾母的感情比较深厚，对顾眷不错，但到底是出嫁女，很多时候即使想照应顾眷也无能为力。因为这种种原因，即使是过年的时候，顾眷和母亲那边的亲戚来往也较少，最多在正月里打个电话拜年。
    是以，顾眷要办的年货并不多。他出门前就列好了清单，直接按照清单买，包括招待客人的茶叶、点心、水果、烟、酒等，过年穿的新衣服，春联，送给亲戚朋友的礼品等。只花了一个多小时他就将东西买齐，直接将购物车推回家。圣明商场允许居住在附近的会员借用购物车，只要在一个小时内归还即可。
    商场里多是一家人一起来办年货，顾眷孤单的身影显得尤为突出，附近的大叔大妈看着他一个人推着一辆购物车都会好奇地看两眼。
    走出商场，顾眷意外遇到谢老师。谢老师带着他的妻子和一双儿女一起来商场买年货。
    谢老师知道顾眷没有双亲，有些怜惜，邀请顾眷去他家过年。
    顾眷委婉地拒绝了。
    即使家里只有他一人，年夜饭，他仍然做了八道菜，六荤两素，吃饱之后就去空间里游玩，好不惬意。
    正月初一，顾眷到邻居们家里拜年并招待来家里拜年的邻居；正月初二，他给外公、舅舅和小姨分别打了电话拜年；正月初三，他去顾想富家拜年。
    正月初四，顾想富和顾茵茵到顾眷家来做客。刘国芳和顾浩杰都没来。顾想富不想和顾眷扯上太深的关系，只喝了一杯茶闲聊几句就称还有事要走。顾茵茵不好独自留下，留给顾眷一个抱歉的眼神，两人发短信聊了几句。
    新年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了。
    过完年，时间似乎过得更快，弹指间就到了六月。学校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就连只奔着混个高中毕业证去的学生也不例外，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都安分了许多。
    学校担心学生们绷得太紧，六月四号和五号给高三生放了两天假。顾眷打算带顾茵茵去邻市登六峰山。六峰山风景秀丽，是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顾茵茵不敢对父母说实话，只说是去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家住一天。
    顾想富没多想就同意了，顾浩杰却有意见，斜瞥一眼顾茵茵，义正言辞地道：“爸，茵茵的成绩本来就不好，我看还是让她在家里待着。临时抱佛脚不一定没用。我可不希望将来被人笑话有一个只能上三流大学的妹妹。”
    如果是以前，顾茵茵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像剜心一样疼痛。但现在，她只是沉默地看着顾浩杰，目光冷静而锐利。
    自从喝过顾眷给的药汁和水果，顾茵茵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都逐渐增强。在二月份的月考中，她的年级排名进了前五十，令顾浩杰大吃一惊。顾茵茵和顾眷的进步都很大，唯有顾浩杰，虽然班级排名始终在前十，但这个成绩放在全年级就不够看了，只在年级九十到一百二之间徘徊。在顾眷、顾茵茵和顾浩杰三人之中，顾浩杰的成绩几乎毫无进步。他因此心里极不平衡，作为顾茵茵的哥哥，居然当众怀疑顾茵茵二月份的月考成绩是抄袭的结果！
    顾茵茵永远无法忘记当时顾浩杰轻蔑和不屑的眼神，从那以后，顾浩杰只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之后的三次月考，为了避免麻烦，她再没有露出真正的实力，故意将一些试题留白，只将总分保持在550左右。
    顾想富对顾浩杰宠溺且包容，一听他那么说就有些犹豫。
    顾茵茵扬声道：“爸，你就让我去吧。如果我真的考不上一本就不上学了。”
    “真的？”顾浩杰有些激动。他爸妈赚的钱都是他的，如果顾茵茵不上大学，能省不少钱。
    顾茵茵并不看他，而是冷淡地盯着顾想富，“爸，我是认真的。”
    女儿的眼神毫无感情，就像看着陌生人，顾想富莫名地有些心虚，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爸！”顾茵茵提高音量。
    顾想富下意识点了点头，“行，去吧。”

【013】 高考

    想到顾浩杰也要参加高考，父亲、母亲和奶奶的精力肯定都用在他身上，为免被他们影响心情，顾茵茵索性在六月六日就住到顾眷家，给父母的借口是到同学家里住。
    顾想富、刘国芳和顾奶奶都没在意，只交代她不要太麻烦同学。
    六月七日这天，顾眷和顾茵茵七点就起床，将准考证、身份证和文具都装在透明暗扣文件袋里。
    担心吃外面的饭菜会吃坏肚子，昨天姐弟俩就自己动手包了一百多个饺子作为他们俩在高考这两天的主食。饺子馅里的青菜和鸡蛋都来自空间，不但干净，味道也鲜美。
    七点四十，两人检查自己的文件袋确认没有落下东西后一起出门。
    高考是一个重大的日子，聪州市政府和教育局特意安排了数辆公交车专门接送学生们去考场。顾眷和顾茵茵的考场不在同一个地方，但都可以在小区门口乘坐公交车。上车前，两人朝对方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十多分钟后，顾眷到达他的考试地点，聪州一中。学校大门还没开，校门口挤满人，都是来参加考试的学生以及来陪考的学生家长。有的学生不止有父母陪，连爷爷奶奶都来了，站在烈日下，即使晒得满头大汗也毫不在意。
    六月七日上午9：00到11：30考语文，下午3：00到5：00考数学；六月八日上午9：00到11：30考文综/理综，下午3：00到5：00考英语。
    8：20，校门打开，广播里通知考生们入内，准备进考场。9：00，考试准时开始。
    顾眷先将卷首的个人信息填好，接着将试卷大致看了一遍。看完作文题，他的心一定。语文，作文是最容易被扣分的。幸运的是，他没有料错，作文和他上一世高考时一样。他和顾茵茵都有所准备。当然，为了避免顾茵茵怀疑，当初他多说了几种可能考到的题材。至于其他的题目，他并不记得。但这也不重要，经过这几个月的学习，该掌握的知识他都掌握了。
    轻吐一口气后，顾眷开始答题，下笔如有神。做完题后，他看了看时间，10：31。将个人信息和所有题目都仔细地检查一遍后，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多分钟。
    11：30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陪考的家长们心随之一颤，面朝校园，翘首以盼，不停地用手帕、纸巾或者毛巾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
    考生们从考场出来后，家长们立即围拢过去，并不问他们考得怎么样，轻声细语地问他们饿不饿，渴不渴……
    顾眷坐公交车回家，烧好一壶开水后，顾茵茵正好到家。
    两人并不谈考试的事，煮了一锅饺子分吃后小睡了一会儿，两点钟出发去考场。
    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五点。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考生们从各个教室里涌出，在林荫大道汇聚在一起，找到相熟的同学，相互询问考得怎么样，整个校园里闹哄哄的。有人眉开眼笑，有人沮丧气馁，真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家长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围住自家的孩子询问。
    校门被堵住，顾眷一时之间也挤不出去，索性走到一旁的树阴下等着。
    修剪利落的刘海被托起，英俊帅气的脸庞完全显露出来，深邃的眼睛淡淡地目视前方，黑色V领短袖T恤搭配浅蓝色牛仔裤和白色帆布鞋，右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偏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将许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表叔！”
    一个瘦高的少年从顾眷身边跑过去，无意中擦了一下他的肩膀。顾眷随意地看过去，少年笑吟吟地在一个年轻男人跟前停下脚步，很古怪地站得有些远。那个年轻男人顾眷一点都不陌生，席琅。
    席琅也看见了顾眷，有些意外。
    “考得怎么样？”席琅问眼前的少年。
    “感觉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少年自信地一笑。
    顾想富、刘国芳和顾浩杰也汇合了。夫妻俩一个给顾浩杰递水，一个摇着折扇给顾浩杰扇风。
    “儿子，考得怎么样？”顾想富拍拍顾浩杰的肩膀，关心地问。
    顾浩杰仰头喝了一大口水，自信满满，“数学和理综应该都没问题，只有语文、英语的阅读理解和作文可能会扣些分。”
    他一边说，一边斜眼瞥顾眷。
    刘国芳顿时喜笑颜开，满脸傲色，“好，好！说不定我儿子能考上帝都大学或者华清大学呢！”帝都大学和华清大学是华国的十大名校之一，也是十大名校之首，宛如并蒂之莲屹立在帝都。一提国内名校，老百姓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帝都大学和华清大学。
    周围的家长都羡慕地看过来，人家家长敢这么说，肯定是儿子确实考得不错吧？
    “顾眷，你考得怎么样？”顾浩杰走到顾眷面前，一脸虚伪的关切，“要不要和我对对答案？我虽然不敢说我的答案就是标准答案，但给你当参考也足够了。”
    这个考点的考生基本都是理科生，闻言，都围了过来，看着顾眷，目光中有好奇，有轻视，有嘲弄。

【014】 顾眷的反击

    顾想富和刘国芳小声地说着话，仿佛没察觉身边的异样。
    顾浩杰从来不掩饰对顾眷的讨厌，以前讨厌顾眷是因为顾眷是个孤儿，整日阴阴沉沉，跟个鬼一样；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顾眷忽然变得自信起来，人也比以前帅了，但更让他讨厌。一个无父无母的野小子凭什么得到那么多的关注？
    “呔！”刘光站在顾眷旁边，发出一声嗤笑，生怕顾浩杰听不出他是在嘲笑，斜眼瞄着顾浩杰，两边嘴角还不屑地往下撇。刘光和顾眷的关系原本就不错。三月份的时候，顾眷每天早上都送他一杯秘方熬制的汤药，他每天都精神十足，记忆力逐渐增强，在学习上自信了很多，经常和顾眷一起用功，进步非常大。再加上顾眷居然押中了语文作文题，这次考试，他感觉非常好，这都是顾眷的功劳。因此，刘光对顾眷更加维护，见到顾浩杰为难顾眷，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一边。
    顾浩杰沉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光，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诮，“你笑什么笑？你是小学生吧？怎么混进来的？”
    刘光虽然比顾浩杰矮，气势丝毫不弱，环手抱胸，嗓门洪亮，“我知道你是卷子的堂哥，叫顾浩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几次月考你的年级排名都在卷子的后面，你确定你的答案能当参考？”
    众考生的目光又落在顾浩杰身上，还有人哄笑起来，看着顾浩杰的目光多了一抹不以为然。
    顾浩杰眼底一片阴鸷，脖子一梗，冷笑道：“抄出来的成绩也好意思显摆。”
    围观的学生用怀疑和鄙夷的目光看着顾眷，窃窃私语。
    刘光大怒，握紧拳头，怒视顾浩杰，“你说什么！”
    席琅将对面的情形看得分明，视线滑向沉默的少年，看见他眼中的淡然，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兴味。
    “表叔，我过去看看！”瘦高的少年兴致勃勃地跑过去凑热闹。
    “怎么？没话说了？”顾浩杰拍拍顾眷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脸上挂着关心的表情，语气却充满讽刺，“如果我是你，早就趁人多溜了。呵呵。”
    “你！”刘光只想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顾眷按住他的肩膀，看着顾浩杰的眼神毫无情绪，黝黑的瞳孔仿佛冰冷的寒潭，随后看了席琅一眼。
    席琅不免猜测小孩是不是在向他求助，右脚往前移了一步。
    顾眷低声在刘光耳边说了一句话。
    刘光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趁顾浩杰不注意，挤出人群来到席琅面前。
    顾眷不说话，顾浩杰只当他怕了，“你说你又是何必呢？就算在月考中抄出全校前三名又能怎么样？万一到时候连个三流大学都考不上就丢人丢大了。”
    “你似乎很自信，难道你的目标是帝都大学和华清大学？”顾眷淡淡地问顾浩杰，清冷的双眼里凝聚着尖锐的光芒。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以前被顾浩杰欺负也就罢了，如今有了底气，顾眷不打算再忍让他。对待对手，要么回避，要么正面迎击，一击必中。
    对于席琅是否会帮他，其实顾眷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说起来他和席琅也不过是几面之缘，而且相处得并不是很愉快。不过，就算席琅不愿意帮忙，他也有其他办法让顾浩杰摔一个大跟头。
    “当然！”顾浩杰十分自信，“不怕告诉你，除了英语作文和语文作文，只有数学的一道大题我没有把握。”
    刘国芳一直在偷听旁边的对话，心忽然突突直跳，觉得儿子的话说得太满了。她悄悄拉了下顾浩杰的胳膊，却被顾浩杰用力甩开。
    顾想富没有注意到，还点头附和顾浩杰，满脸红光，仿佛顾浩杰已经考上了名校，“儿子，爸爸相信你！”
    顾眷眼中含笑看了顾想富一眼，有些不确定地问：“也就是说，你有信心考720分以上……”
    他的表情看在顾浩杰眼里就是不自信，脑子一热，扬声道：“当然！”他顿了顿又补充，“不管我能不能考到720分以上，总会比你考得好。顾眷，高一和高二时你都是吊车尾，十月份的月考你的成绩却忽然进步那么大，刘翔也没有你跑得快，到底有没有作弊只有你自己心里有数。除非你比别人多长一副大脑和小脑，倒是有希望考到700分以上，呵呵呵……”
    顾眷皱起眉，一副忍耐的表情，“你跟我不在同一个班级，又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努力？顾浩杰，你太过分了。你侮辱我没关系，但你不该侮辱月考的监考老师！”
    席琅一直看着顾眷，若有所思。
    顾浩杰已经得意忘形，“如果他们真的有认真监考的话，你根本不可能考那么好的成绩。得了，懒得和你多费口舌，等成绩出来吧，等成绩出来谢老师万一被你气出个好歹你就摊上大事了。”
    顾眷皱起眉，眼底含着几分担忧、紧张。
    顾浩杰越发得意，昂起头，“爸、妈，我们走。”
    顾眷看向刘光，刘光笑嘻嘻地对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围观的学生一见没热闹看了，渐渐散去。
    顾眷走到席琅跟前，“席琅，谢谢你。还要麻烦你把视频传给我。”
    席琅看着顾眷的目光似乎总是带着不赞同。
    “你想将视频传上网？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不该——”
    顾眷胸口兀然窜起一团火，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你这么喜欢说教，怎么不劝他对我留一线？”
    刘光也道：“是啊。席大哥，顾浩杰还是卷子的堂哥呢，却经常针对他……”
    顾眷看了他一眼，他耸耸肩，手指在嘴唇上抹一下做出拉上拉链的动作。
    席琅一时无话，连他自己也奇怪，为什么总想去纠正顾眷的一些言行。按理说，他们连熟人都算不上，顶多算是认识。
    他换了话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顿饭？”
    顾眷还在为他之前那句话而恼火，盯着他看了几秒，走近两步，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肩膀，唇边带笑，低语道：“上次的事你跟你的家人解释清楚了吗？”
    席琅的表情和身躯同时一僵。
    顾眷忽然觉得这人变脸的样子挺有趣的，心情大好，眼角扬起一抹浅笑，心底的恼火也被熄灭了。
    瘦高的少年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目瞪口呆。
    刘光不明白顾眷和席琅在打什么哑谜，没吱声。
    顾眷松开胳膊，“尽快把视频传给我，改天请你吃饭。”

【015】 省理科状元

    高考结束，顾眷少了一件大事要操心。他给顾茵茵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她的情况。顾茵茵自我感觉考得不错，打算找工作挣学费。两人心里都明白，就算顾茵茵能考上一所好大学，顾想富和刘国芳也不太可能愿意为她花太多钱。
    顾眷有经济能力帮助顾茵茵，但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顾茵茵愿意尽快成长起来是好事，而且顾眷家里是什么条件顾茵茵很清楚，如果他一下拿出几万块钱给她也不好解释，所以，顾眷只交代顾茵茵注意安全，有事给他打电话，之后就进入空间闭关。
    浓郁的灵气不疾不徐地由顾眷的天灵盖进入体内，先以小周天的方式运转，然后以大周天的方式运行，最终在丹田里汇聚，被炼化为真元力，真正归他所有，并归他所用。
    三天后，顾眷从入定中醒来，修为并没有进阶，但境界更稳固，方圆一里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灵识，犀利而敏锐的双眼清楚地看见河底密密麻麻的细沙，鼻端花朵的芳香能准确无误地引导他的视线落在挂满繁花的银桂树上，耳朵轻易地捕捉到远处竹叶被风扇动沙沙的声响。周围的世界仿佛被放大了一样，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顾眷一跃而起，跳出院外，随意拍出一掌，河岸边一块比篮球还大的石头顿时碎成粉末，尘土飞扬，无声无息地落入河流中。他满意地自言自语，“非常顺利。只要将心境提上去，再闭关几次就可以突破。”
    他到河里抓了一条大鱼，又从菜园里摘了两条紫茄子和一大把韭菜，做了三道菜。他的手艺很一般，只会把菜煮熟，幸运的是，空间里的食材品质上佳，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他的烂手艺，菜不至于难以入口。
    吃饱喝足后，他打开电视机让屋子里多些人气，拿起手机查看邮件。
    席琅已经把视频发过来了，邮件里只有一个附件，除此之外一个字也没有。
    他顺手回复，等分数出来后请他吃饭。他想抓紧时间修炼，最好能在开学前把修为提升到开光中期。
    收到席琅回复的信息，一个“好”，顾眷再次进入空间，研究炼符术。
    关于以后的路要怎么走，顾眷曾经认真地想过。既然修真者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浩淼的宇宙肯定不止他一个修真者。将来，他未必不会遇到其他修真者。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多掌握一些本领就能多一些保命的手段。既然师父给他留了这么多好东西，如果他不将它们好好地利用起来未免太可惜。
    炼器和炼丹都需要丹火，现在的他修为太低，还不具备这个条件。但炼符对修为的高低并没有要求，一般来讲，能聚集灵气的人都可以学习炼符术。符，具有便携、即时和存储灵气等特点。炼符，简而言之，就是用功能不同的符咒将灵气存储在某种媒介里，以使之及时地发挥不同的作用。比如说飞行符，只要在媒介上刻上锢风和控风两种符咒，并在媒介中压缩灌入灵气，符里的在灵气耗尽之前，使用者都可在风中翱翔。当然，这“媒介”不是普通的符纸，因为普通的符纸根本承受不住灵气。这种媒介通常是精金、秘银、宝玉、灵石、奇木等。
    顾眷将炼符术琢磨明白之后，就取了藏宝室里的秘银、宝玉等，专心致志地练起炼符术。空间外的炎热和喧嚣都和他无关。
    顾茵茵已经开始上班了。在高考结束的第二天，顾想富就催促她出去找事做，离大学开学还有差不多三个月，总不能一直在家闲着。
    顾茵茵哪里用他催促，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缓了缓紧绷的神经，就出门找工作。吃了顾眷几个月的水果，她的外表一天天在变化，两个月以前就瘦了下来，168cm的身高，55KG的体重，头发乌黑顺滑，皮肤白了很多，青春痘早就消失，外形条件相当不错。一家咖啡店的老板对她的形象非常满意，试用一天后，聘她为咖啡店的侍应生，很大方地给她开了每个月2600元的月薪。就临时工来说，不算低了。回到家里，刘国芳问起来，顾茵茵说工资只有1200。刘国芳倒没有怀疑，临时工嘛，工资不可能有多高。
    咖啡店里有空调，环境舒适，顾茵茵做得顺心。
    顾浩杰比她过得更舒坦，每天玩游戏玩到半夜两点多，睡到上午十一点多才醒，醒了后吃午饭，吃完饭再继续玩游戏。如果有同学约他出去聚餐，顾想富和刘国芳都给钱不迭，五百块不嫌少，一千块不嫌多，顾奶奶偶尔也会给他一两张红票子。
    顾茵茵知道，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生出羡慕的心情。
    时间是最无情的，不管人类是喜也好，悲也好，浑浑噩噩也好，转眼就到了六月下旬，各地的分数陆续出来了。
    顾想富打开电视，一听到新闻里说本省的高考分数出来了，险些被烟烫到手，扬声催促刘国芳，“国芳，分数出来了，赶紧把浩杰叫起来，让他查查。”头顶的吊扇呼呼转动，他还是满脑门的汗。
    顾茵茵在房间里叠被子，听到他的喊声，顿了顿，继续整理房间。
    刘国芳打开儿子的房门，看见儿子趴在床上沉沉睡着，拿起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两度，踮着脚尖走出来，“浩杰睡得正香，让他多睡会儿。他的准考证在哪儿？我来查。”
    “在床头柜里吧？”顾想富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过去。
    夫妻俩轻手轻脚地进了儿子的房间，一人在床头柜里找，一人在写字台的抽屉里翻，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把顾浩杰喊醒。
    “可以查分数了？”顾浩杰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爸，你去开电脑。”他翻身下床，从书架上的文件袋里把准考证拿出来。
    家里唯一的一台电脑就在顾浩杰的房间里。顾想富打开电脑后，把座位让给顾浩杰，和刘国芳一左一右地围着他。
    顾浩杰登陆招生考试中心网站，想到顾眷的真面目马上就会被拆穿，不怀好意地笑了，对顾想富和刘国芳说道：“等会儿我也帮顾眷查查分数，我倒要看看他能考几分。”
    刘国芳也笑起来，“应该能上二本。”
    “管他做什么？快查。”顾想富的手有些发抖，索性把烟丢进垃圾篓里。注意到垃圾篓里几乎都是卫生纸，他不禁摇了摇头。
    顾茵茵拿着包从房间里出来，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顾浩杰“啪啪啪”地输入个人信息，心突然怦怦直跳，脸颊也莫名地发烫，手指顿了顿，点击“确定”。
    白底的网页一跳，出现几行大字：
    姓名：顾浩杰
    准考证号：123456789
    考生号：121110987654321
    语文：111
    数学：140
    英语：119
    理综：275
    总分：645
    刘国芳无意识地念道：“总分……645？”
    顾茵茵一愣。
    “不可能！”顾浩杰脸色煞白。
    刘国芳忙按住他的肩膀，一副笃定的语气，“儿子，再查一遍，肯定是有人和你同名同姓。”
    顾浩杰扬手摔了鼠标，噌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摩擦发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他双眼发红地冲刘国芳低吼，“同名同姓？姓名能一样，难道准考证号和考生号也能一模一样？”
    刘国芳有些无措，“儿子……”
    645分不算高分，顾想富很失望，但唯恐儿子气出个好歹，连忙温和地安慰，“浩杰，不要想太多。645分不少了，上一本没问题！”
    刘国芳连连附和，“对，你爸说得对！”
    顾浩杰抹了一把脸，用力地坐回去，粗声粗气地道：“这次的试卷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顾眷肯定比我考得更差，我查查……”
    话音未落，电视里传出女播音员甜美的嗓音，“我省高考状元新鲜出炉，聪州二中理科班学生顾眷以743的高分夺得省理科状元……”
    顾浩杰脸色煞白，嘶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他肯定作弊了，肯定是！”
    顾茵茵悄悄地出门，快速往楼下跑去。很显然，屋里没有她的位置，她可以用咖啡店的电脑查分数。

【016】 都考高分

    顾眷从空间里出来，口袋里立即传出手机铃声，不过还没来得及接电话，对方就挂断了，不到一秒，再次响起。
    他瞄了一眼屏幕，是顾茵茵。
    “茵茵。”
    “顾眷！你是不是跑到原始森林里去了？电话一直打不通都快急死我了！”
    顾茵茵的声音既像哭又像笑，顾眷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那边顿了一下，“晕！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没看新闻？你成了我们省理科状元了！”
    顾眷一愣，有些高兴，但不至于激动，打开扬声器，“喔。你呢？考得怎么样？”他走进卫生间，把手机放在置物架上后挤牙膏。
    “我真是服了你了！就一个‘喔’？你们班主任还有刘光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又打到我这儿来，你一会儿给他们回个电话。”
    “知道了。你还没说你考得怎么样？”
    顾茵茵的声音带着笑，“没你考得好，679分。”
    就文科来说，这个分数相当高了，上十大名校没问题。顾眷笑了笑，“恭喜。知道刘光考了多少分吗？”
    顾茵茵道：“他也考得很好，685。”
    顾眷又问：“顾浩杰呢？”
    顾茵茵有些惋惜，“他啊，645。”
    “还不错。”顾眷淡淡说着，眼里闪过一道光芒。
    顾茵茵问道：“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这几天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后天就要填志愿了？你也不怕错过时间。”
    “忘了充电——我心里有数。”顾眷也怕修炼得忘了时间，早就用手机定了闹钟，今天就是听到闹钟响才出来的。
    “填志愿时我们一起去学校。”顾茵茵说道。
    “行。”
    结束和顾茵茵的通话后，顾眷先给班主任谢老师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他不会忘记谢老师对他的栽培和信任。
    谢老师问顾眷愿不愿意接受记者的采访，记者早就想联系他了，但一直没联系上。
    顾眷同意接受采访，把时间定在填志愿的那天。他对采访没有什么兴趣，但也不想被人说成清高或者自私再闹出什么风波，还不如答应下来，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后自然就省了麻烦。
    他又给刘光打了个电话，道了声恭喜。刘光的话里一直带着笑音，显然心情非常激动，还坚持要请顾眷吃饭。顾眷只好和他约了个时间。
    挂断电话后，手机短信提示音就响个不停。因为空间里没信号，延迟的信息这时都一股脑地发了过来。
    顾眷翻了翻未接电话记录，居然还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席琅的，是前天的。另外还有来自席琅的一条信息，简洁的两个字：恭喜。
    顾眷笑了笑，摸了摸嘴角，又将笑容敛起，回复道：“谢谢。后天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席琅问时间和地点。
    “晚六点，金鼎餐厅……”顾眷想了想，又把“金鼎餐厅”四个字删掉，重新编辑短信，“云河立交碰面，着正装就行了。”
    信息提示音一响，席琅就把手机拿起来，引得站在办公桌前汇报行程的王秘书好奇不已。跟着老板做事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二次看见老板发短信。第一次是几天前，不知道老板在报纸上看到了什么，之后就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着正装？”席琅脑中浮现出买电脑那天小孩抱住自己时有些狡黠的样子。顾眷强调着正装他反而怀疑顾眷要带他去的地方不适合穿正装。
    “王秘书，帮我准备一套休闲服。”
    “是。”王秘书走出几步，又被席琅叫住。
    “不用准备了。”
    王秘书应是，尽管心中纳闷，面上丝毫不显，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模样。
    ……
    顾茵茵听说顾眷同意了接受采访，特意请了半天假，要带顾眷去买衣服。
    顾眷长高后许多衣服已经不合身，以前一直忙着修炼也没时间买，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汇合后，顾茵茵拉着顾眷直奔一家地下服装城。聪州是国内三大服装批发基地之一，这家地下服装城的衣服物美价廉，还能砍价，很受经济条件一般的人欢迎。顾眷不是爱面子的人，也不是追求名牌的人，无所谓地跟着顾茵茵走。
    不出所料，服装城里人头攒动，大多数都是年轻男女，年轻又靓丽。这里的衣服设计新颖，剪裁得体，再用灯光一打，显得更加漂亮。几乎每间店铺里都挤满人。
    顾眷看到人这么多就不想再往前走，被顾茵茵硬是拽了进去。
    顾茵茵在服装搭配上比较敏锐，顾眷索性按照她的建议买了六套夏装和六套秋装，短时间内不用再为没衣服穿发愁。
    商城里虽说有空调，但架不住人多，仍然有些闷热。逛了一个多小时后，顾茵茵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接下来轮到你帮我参考。”
    顾眷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顾茵茵淡笑了一下，直爽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自己赚的钱，不花在自己身上，难道再让顾浩杰拿去乱花？走，去前面那家看看。”
    顾眷看着她豪迈的步伐，微微一笑。只要她的性格和观念都慢慢改变，应该能避免以后的悲剧吧？

【017】 走回前世的路

    虽然还不到七月，但气温已经非常高。烈日挂在头顶，散发出炽热的光芒。一丝风都没有，绿化带里树木的垂枝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纹风不动。不知藏身何处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发出撕心裂肺的鸣叫。
    公交车候车厅里等车的人挤在小的可怜的阴影下，热得满头大汗，用报纸或者折扇扇着风，羡慕地看着安静地站在一旁的少年，人家虽然站在太阳底下，却十分清爽，一点也不像他们一样身上汗哒哒的。
    公交车一停，候车的人都迫不及待地往车上窜。
    顾茵茵和刘光先后到来，三人一起上了公交车。
    “热死我了。卷子，你怎么一点都没出汗？”刘光直接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公交车虽然是空调车，但也得缓缓才会凉快。
    “心静自然凉。”顾眷拿出手机追一部修仙小说。
    顾茵茵从包包里掏出手帕纸递给刘光，“给。”
    “谢了。顾茵茵，中午我请卷子吃饭，你也和我们一起去。高考我能考这么好多亏了卷子帮我辅导。”刘光接过手帕纸，热情地邀请顾茵茵。
    车上的其他人闻言，都看向刘光。里面有几个学生，大概是考得不如意，看着刘光的眼神充满羡慕。
    “小娃，你考了多少分？”一位老大爷好奇地问刘光。
    刘光扬起眉梢，笑呵呵地道：“685。”
    “哟，这么高的分！”老大爷说道，“恭喜啊，这成绩上十大名校没问题。”
    旁边的人都附和，一起聊起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省文科状元和理科状元。
    “听说我们省的理科状元就在我们聪州二中，考了743分呢！”
    “是啊，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有出息！”
    “我儿子下半年就上高中了，我在想要不然也让他去二中，沾沾状元的福气。”
    顾茵茵和刘光都暗笑，只怕这些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理科状元就和他们在同一辆车上。不过两人知道顾眷的性子，都不吱声。
    刘光又问顾茵茵，“刚才说的事，怎么样？”
    顾茵茵爽快应下，“好。我能考这么好也是我弟的功劳。晚上我请，刘光你也来。”
    顾眷道：“不用了，晚上我和人约好了。”
    顾茵茵和刘光都很意外。两人和顾眷走得近，都知道顾眷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谁啊？”顾茵茵好奇地问。
    “一个……朋友。”顾眷道。
    听他说得含糊，顾茵茵和刘光识趣地没有追问。顾眷以前太自闭，能多交几个朋友他们喜闻乐见。
    “行，那就再约。”顾茵茵说道。
    公交车很快到了学校。
    来自省里和市里的记者们一直联系不上理科状元，得到顾眷愿意接受采访的消息后，一大早就在校门口蹲守，看到从校门外走进来三个人，一听旁边的学生说高个的男孩就是理科状元顾眷，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谁说老天爷不偏心？这理科状元有一副聪明的头脑也就罢了，外形居然也如此出色。五官棱角分明，帅气英朗；铁灰色的V领英伦短袖T恤和黑色的修身牛仔裤包裹着宽肩、窄腰和长腿，身形更显颀长和挺拔，衣服不见得有多精致，却衬托出一股清冷而又潇洒的气质，让人难以移开视线。一个年轻的女记者甚至忍不住低呼一声“好帅”。
    理科状元身边的女孩是个大美女，鹅蛋脸，柳眉杏眼，翘鼻朱唇，皮肤白皙，过肩的秀发披散着，只用橘黄色的发箍固定，上身穿着橘黄色与黑色相间的斜纹吊带衫，外面罩着天蓝色中袖长款针织开衫，下面是黑色的牛仔短裤和黑色的休闲凉鞋，撞色的着装风格让人眼前一亮。不知她左边的矮个子男生说了什么，逗得她露齿大笑，明媚的笑容在脸上扩散，眉宇间开朗而自信，右手腕上的手链和手里的花伞一起晃动，构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记者们一拥而上。
    其他学生在一旁围观，议论纷纷。
    “那小子可真风光，有这名气，等上了大学也不愁找女朋友了。”
    “哈哈哈！你也想太远了！”
    “如果咱们当初也好好学习，哪会有他顾眷的份儿，你们说对不对？”
    “得了吧你！哎，看，那个美女是不是顾茵茵？变化可真大！”
    顾浩杰站在高大的路牌后面，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顾眷和顾茵茵身上，牙关紧咬，脸颊上凹出两个浅坑，紧绷的肌肉硬如石头。他一直瞧不起的顾眷变得比他出色，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都是小透明的妹妹也变得比他出色，这一切都让他难以接受。怨气、不忿和不甘在他的眼中滚滚翻腾，逐渐凝聚成深深的嫉妒和怨恨。
    许洋也在围观的人群里，对他旁边的一个男生嘀咕道：“你看看他，拽什么拽？省理科状元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反正比你和我了不起。”男生似笑非笑地说完，转身走开。
    许洋怔了半晌，悻悻地离开，心里不是不后悔的，如果当初他和刘光一样，和顾眷走近些，有没有可能也考六百多分？
    记者们的采访无非是问问顾眷成为理科状元的感想，打算报考什么院校，以及有什么学习经验可以和学弟学妹们分享等等。
    顾眷一一答了。
    还有记者八卦地问他旁边的女生是不是他的女朋友。顾眷十分无语，说是堂姐。那记者的表情颇有些失望，顾茵茵和刘光看得好笑不已。
    采访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记者们匆匆离开，赶着回去交稿，顾眷、顾茵茵和刘光三人继续往校园里走。
    看到顾浩杰，刘光眼珠一转，掏出兜里的手机，对顾眷说道：“我肚子疼，去趟洗手间。”
    顾眷瞟了顾浩杰一眼，径自往前走。
    顾浩杰几步跨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顾眷停下脚步，“顾浩杰，听说你考得不太理想。但现在已经成了定局，想太多也没用。只要志愿填得好，未必不能上十大名校。”
    “用不着你假惺惺地关心！”顾浩杰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作弊了！”
    顾茵茵的脸“唰”地沉了下去，怒斥道：“顾浩杰！你是不是疯了？在你心里是不是所有比你考得好的人都作弊了？啊？”高考时，每个考场都有四位监考老师，除此之外，还有四个监控探头，全方位监视整个考场，根本没有任何作弊的可能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闭嘴！没你的事！”顾浩杰伸手欲推搡她。
    顾茵茵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腕，昂起下巴，冷厉的光芒从微眯的双眼里射出，冷声喝道：“你动手试试？”
    顾浩杰一愣。
    顾眷掸开他的胳膊，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不怒反笑，“顾浩杰，我真的很佩服你，佩服你安慰自己的方式，也佩服你敢于质疑监考体制的勇气。如果你真的认为我作弊了，刚才记者还在时你真应该冲上去揭发我。不过，现在去揭发也不迟，只要打个电话就可以。你带手机了吗？如果没带的话，我可以把我的手机借给你。”
    周围的人嘲弄的目光如刺一样扎在顾浩杰身上，顾浩杰脸上火辣辣的，无地自容，对顾眷越发怨恨，只能匆匆放下一句狠话，“走着瞧！”他快步走远，忽然回头看了顾眷一眼，眼中的狠意太深刻，即使顾眷觉得自己比对方强大得多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刘光走过来，唏嘘道：“那小子的眼神怎么那么瘆人？”
    顾茵茵叹了一口气，“别管他了，我们走吧。”
    三人到了教学楼前，在楼梯口分开，去各自的教室。
    理科八班的教室里坐满学生，黑板上，流畅的粉笔字写着填志愿时要注意的事项。谢老师正弯着腰和一位学生说话。
    “卷子，我打算填帝都理工大学，你呢？帝都大学还是华清大学？”刘光拿着填志愿的卡片，低声问顾眷。
    顾眷没说话，紧捏笔，指尖泛白。他当然想去帝都大学或者华清大学，但他不能。他忘不了安家齐和陈缤那两张带着恶意的脸，忘不了被背叛的痛苦，忘不了死亡时的绝望。而安家齐、陈缤和前世的他都是聪州外语外贸大学的。他的选择只能是聪州外语外贸大学。
    “你填帝都理工大学不错。你先填，填好了去外面等我，我有点事要和谢老师说。”
    刘光没多想，点点头，“行。”
    顾眷和谢老师一起走向离教室不远的教师办公室。半个小时后，两人一起出来。谢老师看着顾眷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的遗憾久久不散。

【018】 约会

    顾茵茵只请了半天假。三人一起吃过午饭后，顾茵茵回去上班，刘光拉着顾眷到网吧一直泡到五点多才走。离开网吧前，顾眷顺手把上次拍下的视频和今天刘光偷拍的视频上传到网上。后续会如何，就看顾浩杰的运气了。以后，顾浩杰不再招惹他也就罢了，如果再来招惹他，那就等着他更猛烈的报复。
    顾眷其实也发现了，现在的他似乎比以前狠，不管是想法还是处事的方式都更张扬。但他觉得这并没什么。什么是修真？修真是求得真我，去伪存真，换言之就是顺从本心。一味地委屈自己反而不利于修行。他相信，只要不迷失自我，在修真路上，他就能走得更远。正在这时，丹田内涌现一股热流。顾眷双眼一亮，他的境界居然突破了！
    顾眷心头一松，心情大好。和刘光分开后，他在网吧门口坐公交车去云河立交桥，十几分钟就到了。
    夏季白天长，此时还没有天黑，但路灯已经亮了，仿佛两条弯曲的长河延伸到远处。一下车，他就看见席琅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一辆黑色的豪度旁。
    豪度的价位以百万为单位的，外形极尽简洁，似乎毫无特色，但内部设计以精细、舒适和安全为原则，被爱车人士赞为“低调的奢华”，前世甚至在2011年被评为最受欢迎和最令人有购买欲的车。老实说，顾眷前世经常做梦梦见自己也买了一辆豪度。
    席琅有些好笑地看着小孩一脸平淡但羡慕的目光却在他的车上来回溜了两遍。
    “很难得，这次居然没有迟到。”
    顾眷瞥了他一眼，“既然是我请你吃饭，当然要表示我的诚意。”
    席琅把手中的纸袋递给他，“恭喜，小小意思。”
    顾眷很意外，这人礼数太周全了。顿了顿，他大方地接受，心里有一丝暖意。
    “谢谢。”
    席琅点点头，“上车。”
    顾眷打开车门，“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好停车。”
    “附近没有停车场？”
    “有，离吃饭的地方大概两里远。”顾眷瞄了一眼纸袋，里面有一个文具盒大小的礼盒。
    席琅不在意地道：“有停车场就行。指路。”
    席琅按照顾眷的指示，将车开到一个小型停车场停好，跟着顾眷往前走，最终在老王家火锅店门口停下，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头顶破旧的遮雨棚和狭窄的门厅。
    “不好意思，我的钱只够请你吃火锅。”顾眷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这意思就是不会换地方。虽说拿人手短，但不知为何，他还是想戏弄席琅。
    席琅很淡定，“我知道，你连在银行开账户的钱都没有。”
    “咳。”顾眷摸了摸鼻子，“别看这里装修不怎么样，但火锅的味道很好，如果来晚了还不一定有座位。我们进去吧。”
    席琅跟着他进了门，正在吃饭的客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席琅西装革履的模样。
    席琅面不改色，自然而从容的姿态就像身处他的会议室。
    顾眷暗笑的同时也有些佩服他。
    席琅环顾大厅。这间店铺不大，一共有十二张餐桌，八张四人座的方桌和四张大圆桌，显得有些拥挤，但收拾得很干净，桌面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木制的隔断矮墙上还放着几盆花藤，增添了几分雅致。顾眷的话倒不是忽悠他的，厅内几乎座无虚席，只剩下一张方桌还空着。此外，这里的火锅并不是一大帮人都在同一个锅里涮菜，而是每人一个小火锅，干净卫生。
    “过来坐。”顾眷招呼他往空桌那边走。
    伶俐的服务员很快将菜单送过来，“欢迎光临。”
    “吃火锅不辣不过瘾。敢吃辣吗？”顾眷接过菜单，问道。
    席琅能说不敢吗，看了他一眼，“可以。”
    顾眷点了两个麻辣锅底后，把菜单递给他，“想吃什么随便点。”
    不一会儿，两个锅底就送了上来，红通通的汤水里点缀着褐色的花椒、灰色的八角、黄色的姜片、白色的大葱、鲜红的辣椒等。汤一烧开，锅里滚滚翻腾起来，红色的辣椒颜色更加鲜亮，沉下又浮起。鲜香而呛辣的味道散发开来，霸道地窜入鼻子里。
    顾眷突然有点后悔，他想戏弄席琅就给席琅点一个麻辣锅底就行了，为什么要把自己搭进去？
    火锅店的外墙是玻璃墙，马路上车来车往，车灯的光芒不时晃进屋内，从顾眷脸上扫过，使得他脸上的懊恼之色很明显。
    席琅看在眼里，在对方察觉之前，自然地移开目光，点了几道配菜，把菜单递过去。
    顾眷扫了一眼，只五六道菜，用有点鄙视的语气说道：“你的饭量可真小。”
    “晚上吃太多不是养生之道。”席琅解释。
    顾眷脸上露出吃惊之色，仔细地打量他的脸，不确定地道：“您保养得真好，您今年，五十几？”
    席琅突然觉得脑仁疼，锐利的双眼紧盯着他半晌，“二、十、七。我看上去有那么老？”
    顾眷松了一口气，摆摆手，“我就说你看起来很年轻。这不能怪我，据我所知，只有五十多岁的人才会在意养生。你看你年纪轻轻的就活得像老头儿，难怪我会误会。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样子，你觉得呢？”
    席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得不承认，他小看了这小孩奚落人的本事。
    顾眷心里快笑翻了，低下头，假装认真地看菜单，心说：活该，让你也尝尝被人说教的滋味。

【019】 前世的仇人

    这家火锅店的配菜十分齐全，蔬菜类，禽肉类，畜肉类，水产类，加工食品类……应有尽有。顾眷拿着笔唰唰地加了十几道菜，又要了两罐啤酒。
    “叮叮咚……”
    席琅对顾眷说了声抱歉才接电话，“大哥……在外面吃饭……不是……没事的话挂了。”不等对方说话，他就切断电话，看了顾眷一眼。
    菜上得很快，顾眷端起几盘菜先倒进席琅的火锅里，不大不小的锅里几乎挤满鱼片、藕片、鱼丸、肉丸、香菇等。很显然，他是故意的。
    “还在为第一次见面时的事记仇？”席琅没有制止他。在他眼里，这还只是一个孩子，不至于和他计较。
    顾眷开了一罐啤酒递给他，否认道：“怎么会？既然是我请客，当然要招待周到。”
    席琅不置可否，拿起啤酒和他碰了一下，“正式恭喜你。打算报考哪所大学？”
    顾眷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聪州外语外贸大学。”
    席琅眼里闪过一抹意外，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聪州外语外贸是二本院校。我应该是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顾眷面无表情地道。他很清楚，省理科状元却报考二本院校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一定会造成轰动，当初他私下和谢老师谈过，请他不要泄露这个消息。虽然第一志愿已经填了聪州外语外贸大学，但他心里并没有完全释然，所以，席琅一问，他就忍不住说了。相信席琅不是大嘴巴的人。
    席琅看出他的烦躁，皱起眉，“能问问为什么吗？”
    顾眷又灌了一口啤酒，没吱声，平静的眼神莫名地多了一股沧桑感，仿佛曾经经历过巨大的悲恸和绝望。
    席琅心里疑惑，就事论事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很显然，你太冲动，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有任性和挥霍的资本。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不是所有做错的事都有改正的机会。如果你有一定要留在聪州的理由，作为十大名校之一的聪州大学也是不错的选择。好好考虑。”
    不是所有做错的事都有改正的机会……
    顾眷的心猛然一震，发现自己确实走进了误区。重生之后，他当然要报仇。重生的事实太不可思议，刚重生的那几天，他也有过茫然和慌乱，曾在网上搜过几篇重生类型的小说，觉得里面的主人公重生后能淡定地面对前一世害死自己的仇人纯属扯淡，甚至认为重生后仇人还没有害自己就可以无视仇人，这样的想法十分可笑。他自认肚量没那么大。仇，一定要报，但他不能本末倒置。不是所有人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既然重生了，他首先应该做的事是珍惜第二次生命，而不是一心只想着报仇，从而毁了自己。那两个人渣根本不值得他这么牺牲！
    丹田内熟悉的热流再次涌动起来，冲破了一道障碍。顾眷大喜，回去之后立即闭关修为提升到开光中期不是问题。他身心俱松，不禁感激地对席琅一笑，举起啤酒，主动和他碰杯，“被你说教这么多次，唯有这次，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锅里的食物差不多已经煮熟，他就拿起漏勺往席琅的碗里舀了一些肉丸、鱼片什么的，“多吃点。”
    接着，他拿出手机，“不好意思，我先给我们班主任打个电话。”
    席琅颔首，“随意。”
    虽然填志愿的时间有五天，顾眷还是有些担心谢老师已经把他的志愿信息交上去，很快拨通谢老师的电话。
    “谢老师，我是顾眷，打扰您了。我想改志愿。”
    “你总算想通了。”谢老师的语气庆幸又欣慰。
    顾眷心中一动，“谢老师，您一直在等我给您打电话？”
    “对。”谢老师坦然道，“如果到最后一天你还是不改变主意的话，我打算再好好地劝劝你。幸好你自己想通了，这样就对了。”
    顾眷惭愧又感动，“谢谢您，明天上午我就去学校找您……好，再见。”
    挂断电话，他看见席琅还没有开动。
    “怎么不吃？”
    席琅拿起筷子，尝了一块香菇，又麻又辣，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继续吃。
    顾眷心情好，胃口也好，拿起勺子舀了满碗的菜，吃一大口，麻辣的味道里裹着浓香，暗暗点头。见席琅的碗里浅了，他及时帮他添菜，稀奇地发现他的脸变红了，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辣的。
    顾眷一时之间有点移不开视线。怎么说呢，席琅的五官很深刻，棱角分明，尤其一双眼又深邃，目光锐利如鹰隼，因此，气场很强大，一般人根本不敢直视他。此时红着脸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的锐气，莫名地就多了几分可爱。
    顾眷越看越想笑，连忙低下头，掩饰地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金针菇，双肩微微抖动。
    “想笑就笑。”席琅摸了下发烫的脸，扶着额头，淡淡地看着他。
    “噗——咳咳……咳咳！”一片辣椒碎片在喉咙里下不去，喉咙直发痒，顾眷猛烈地咳嗽起来，一张俊脸霎时通红，“咳咳咳……”
    席琅立即把啤酒塞进他的手里，“喝一口。没人和你抢，吃那么急做什么。”
    顾眷喝了一大口啤酒才将辣椒碎片和喉咙里的辣意一起刷下去，长舒一口气。想到笑话席琅不成反被看了笑话，他的耳朵一热，轻咳一声，“没事了，继续吃。”
    席琅没说什么，点了一壶茶，给两人都倒了一杯。
    两人这会儿才算是正正经经地吃起饭。
    看得出席琅很不适应这里的麻辣味道，顾眷重新给他点了一个三鲜锅底。
    席琅端着茶杯，看着一盘盘菜都被他轻松地消灭，目光不禁从他的胃部扫了一眼。
    “对了，席先生身为大集团的总经理，想必对投资颇有见地。”顾眷说道，“我手里有些积蓄，最近在考虑做些稳妥的投资，不知道席先生能不能给一些建议？”
    “叫我席琅就可以。”席琅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想自己做投资？你的家人知道吗？”
    顾眷的语气顿时淡了，“我没有家人。”刚才他的神采还是飞扬的，此时却像熄火的引擎一样冷却下来。
    席琅喝茶的动作一顿，“抱歉。”
    顾眷摇了摇头，“没什么。”
    气氛一下冷了。
    席琅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这取决于你手里资金的多少。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稍后我发一份邮件给你作参考。”
    “谢谢。”顾眷低着头继续吃，明显不像之前那样大快朵颐。
    席琅看不清他的表情，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像是在看他，又不像在他，思绪沉沉浮浮。没有家人，也就是说是孤儿，难怪会用拍视频这种有些激烈的手段反击同学的针对，想必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少许安全感。孤身一人，没有人监督，没有人关心，还能成为省理科状元，这其中经历过多少艰难可想而知。席琅说不清此时的心情，有些佩服，又有些怜惜。这种复杂的情绪对他来说很陌生。
    他再次挑起一个话题，只得到平淡的回应后，不再勉强。
    直到一顿饭吃完，两人都没再交谈。
    顾眷结了账，走出大门，抬头看了看天，转头对席琅道：“别介意，不是针对你的。”
    席琅理解地点点头，“你住哪儿？我送你。”
    “行。”
    两人并肩走向停车的地方，迎面走来五六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这几个人都衣饰不凡，看起来就不像一般人。
    “表叔！”其中一个瘦高的少年看见席琅，快步走过来。
    其他人也跟上来。
    “小轩，和朋友一起出来玩？”席琅对他们颔首示意。
    少年好奇地看了一眼顾眷，“对，我们准备去网吧打游戏。表叔，你们这是？”
    “刚吃完饭。”席琅对顾眷道，“顾眷，这是我表哥的儿子林轩，和你是一个学校——怎么了？”话还没说完，他注意到顾眷的神色不对。
    顾眷目光如刀，紧盯站在林轩旁边的俊秀男生，强烈的恨意刹那间迸发出来，将一双本就漆黑如墨的眼睛渲染得更黑，更深沉。他的拳头紧紧握住又松开，然后再次捏紧，两步踏上前。手中的纸袋掉在地上，“啪”的一声响。其他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他的拳头已经狠狠地砸中那个男生的鼻梁。
    那男生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两缕鼻血汩汩地从他的鼻孔里流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衣衫。

【020】 礼物

    席琅一惊，立即抓住顾眷的手腕，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外几个男生神色大变，七手八脚地把地上的男生扶起来，不善地瞪着顾眷。
    “你想干什么？”
    “家齐，你没事吧？”
    “你流鼻血了！”
    “……”
    林轩看了一眼处于愤怒中的顾眷，又看了看安家齐。一个巴掌拍不响，莫非这里面真有什么事？他站在原地没动，冷静的模样不像一个只十七八岁的少年。
    安家齐推开扶他的人，抹了一把鼻血，眯眼看着顾眷，戾气在眼中沸腾，“你他么疯了？”长这么大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说着，他举起拳头挥向顾眷。
    席琅错步挡在顾眷身前，眼疾手快地握住安家齐的拳头，稳声道：“这位同学，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我他——根本不认识他！”安家齐知道林轩有一位表叔身份不一般，猜测就是这位，不敢轻易得罪，好歹把脏话收了回去，欲夺回拳头，拳头被人轻巧地一拧，手腕顿痛。他吃惊地抬起头看席琅，在心里骂了一句：么的，好大的手劲。林轩的表叔摆明是要护着那小子。
    顾眷没听到他们的话，前一世惨烈的遭遇和绝望的疼痛同时冲击着他的大脑，眼前蒙上一层猩红的雾气，脑袋一懵，再次冲向安家齐。
    狠戾的眼神和冰冷刺骨的杀气使得林轩几人同时打了一个寒战，一时都被震住，面面相觑，一动不动。
    席琅放开安家齐，用力捏住顾眷的双肩，沉声道：“清醒了吗！”
    顾眷眼前的红雾骤然散开，冷漠的目光落在安家齐身上，逐渐恢复正常的温度，整个人也很快冷静下来，恢复清冷的神情。他是冲动了，因为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前世的仇人。现在的他想弄死安家齐易如反掌，但一次就解决安家齐根本不能消他心头之恨。他要让安家齐也尝一尝前世他所经历的绝望和痛苦。
    想到这里，他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表情真诚似谦谦君子，语气充满歉意，朝安家齐伸出右手，“你还好吧？真的很抱歉，我喝多了，认错了人。”
    “认错人？你他么打得我都见血了一句认错人就想算了？”安家齐无视他的示好，鼻血还没止住，又抹了一把，满脸都是，可以想象出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对顾眷更加恼恨。
    一个男生一摸兜里，刚才在饭店吃饭时顺手把没用完的一包纸巾塞了进去，这会儿正好用上，掏出来递给安家齐。
    顾眷收回手，淡然不语。
    席琅不好插手小孩之间的矛盾，对林轩示意。
    林轩立即哥俩好地搂住安家齐的肩膀，“家齐，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你还不知道吧？他叫顾眷，是我的校友。有句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明天我请你吃饭，今天这茬就这么揭过了啊。”
    安家齐皱了下眉。按说，这件事他怎么也不可能算了。但他们家最近因为生意上的事正想和林家合作，确实不好拂了林轩的面子。倒不如暂时放过顾眷，想教训顾眷，不一定要在今天。
    他的脸色缓和下来，对顾眷点点头，“算了，看在林轩的面子上，今天算我倒霉。”
    顾眷对林轩点点头。
    席琅道：“小轩，你带你这位朋友去看医生。”
    顾眷及时开口：“麻烦你了，医药费我会负责的。”
    安家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甩手走了，其他人也跟着离开。
    林轩朝席琅挥挥手，追上去。
    原地只剩下顾眷和席琅。顾眷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
    席琅捡起地上的纸袋。顾眷接过来，拿出里面的礼盒，“可别摔坏了。”
    “你没有认错人。”席琅肯定地道。
    顾眷翻来覆去地检查礼盒，庆幸道：“应该没摔坏。”
    席琅看出他不愿多说，也不多问，说多了未免有些交浅言深。
    “我送你回去。”
    “好。”
    汽车驶入夜晚的车河，平稳地向前行驶，在幸福小区门口停下。
    顾眷客套一句，“谢谢你送我回来。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好。”
    顾眷一顿。他只是出于礼数随便问问而已。他看着席琅，席琅也看着他。他只好领着席琅回家。
    席琅打量着客厅，第一感觉就是简陋，除了一台老式的彩色电视机、一套旧沙发、旧茶几和餐桌，几乎再没有其他家具，之前出现过的怜惜再次浮上心头。屋子里很乱，杂志、报纸等随意地乱放，很符合单身男人的住所印象。虽然乱，倒并不脏，可见主人还是很爱干净的，只是懒些。
    “随便坐。”顾眷去厨房倒了一杯白水放在茶几上，笑眯眯的，“请喝茶。”
    席琅识趣地道：“不早了，我该走了。”
    他走到门口，顾眷叫住他，“等等。”
    席琅转过身看着他。
    顾眷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拎着一个竹编的水果篮出来。果篮的竹篾还是翠绿的，可见这篮子是新编的，里面装满水果，一半是苹果，一半是葡萄，颜色鲜亮，清甜诱人。
    顾眷说道：“这是回礼。”
    席琅对他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没有推辞，“之前你问过的投资的事，我会发邮件给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顾眷点点头，送他出门，提醒道：“记得把篮子还给我。”
    席琅脚步一顿，“嗯。”
    顾眷关上门后，看到茶几上的纸袋，走过去，拆开礼盒的包装纸，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只精美的钢笔。他的嘴角不由挑起一抹淡笑，“果然是古板。现在谁还用钢笔？”话是这么说，他却无法忽视心里的一丝异样。记忆中，自从父母双亡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
    他走进房间，把钢笔放在写字台上的笔筒里，从衣柜里拿出换衣的衣物，闪身进了空间。

【021】 进入开光中期

    安家齐既然已经出现，顾眷反而不急了。
    吃过早饭，他去学校把第一志愿改成了聪州大学。国内的十大名校分别是帝都大学、华清大学、汉武大学、开南大学、聪州大学、尚海大学、帝都理工大学、帝都外国语大学、帝都科技大学和江浙大学。帝都大学和华清大学一直是十大名校之首，从未变过，另外八所大学每年官方和民间的排名都不固定，但聪州大学一直在前五。
    顾眷总觉得现在并不是去帝都的时机。不上帝都大学和华清大学，去聪州大学也很好。他填的专业也和前世不一样。前世他读的是化学专业，很枯燥。这次他填了英语专业，到时还会再多学几门外语。他的生命会很漫长，飞升之前总不能一直住在同一个地方，完全可以去国外转一转。
    回家后，顾眷立即进入空间闭关。只入定四天，他顺利地由开光初期进入开光中期，以后进入空间，可以以真身进去，也可以只灵识进去进行操作，掌控空间更加方便。内视丹田位置，那里出现一条银色的半圆状物，顾眷并不意外。他所修炼的功法是《戮月仙录》，修炼小成后，丹田内并不像一般的修士那样会长出一颗莲子，而是会出现一个月牙。随着他修为的提升，月牙会逐渐变成满月。
    泡了半个小时的温泉后，他徐步来到院外。
    得到洞庭仙府这么久，空间在他的改造下早已大变样。绿树婆娑的树林外，圆形湖泊倒映着蔚蓝的天空，湖水澄清宛如蓝色宝石。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一群白羽鸭悠哉地在湖面划着水。湖边，用深褐色的木板铺设了一圈道路，颇具古风雅韵。木板路外，几排果树硕果累累，苹果、香蕉、葡萄、青提、红提、水蜜桃、菠萝、甜橙……这些果树在空间里完全不受季节的干扰。继续往前是一片菜地，菠菜、小白菜、茄子、青瓜、辣椒、韭菜、丝瓜、芹菜等一畦一畦，非常齐整，从远处看就像棋盘一样。成群的鸡鸭到处寻觅着食物，偶尔会落下一团粪便，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空间的灵气自动分解。几只雪白的羊悠然地吃着青草。
    在木板路旁，顾眷特意留了一大片草地，碧绿的青草已及膝盖。在草丛里，用茅草扎成的六十多个圆形的鸡窝排成六条直线，十分壮观。鸡窝里，或者白色，或者浅褐色的鸡蛋既干净又光滑，而且比一般的鸡蛋都要大，三五个地挤在窝里，看上去就喜人。
    顾眷来到菜园里，操控真元力摘了一篮子蔬菜，又将所有的鸡蛋捡回院子里储藏，用这种方式加固对真元力的操控，同时可以缓一缓修炼时紧绷的神经，放松大脑。
    忙完后，他拿着阵法谱来到湖边。湖边，有两棵粗大的柳树，两棵树之间系着一张舒适的吊床。顾眷轻松地跳上去躺下，琢磨阵法。
    一只火红的狐狸从草丛里探出头，偷瞄他一眼，飞快地缩回脑袋，一阵烟似的跑远。顾眷没在意。这空间里有很多原本就存在的动物，都多多少少有些灵性。它们会自觉地绕开顾眷这个主人，顾眷也不会去招惹它们。
    他每次进入空间并不只一味地提高修为，还要兼顾学习炼符术和布阵，每次闭关的学习内容不同。炼符术他已掌握了八分，但阵法，他一直学得很艰难。同德仙帝留下的东西里有很多的修炼心得，不仅有他的，还有其他修士的，其中也包括关于布阵的体会。顾眷都看得懂，但布阵时却始终如有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处下手，就像一直不开窍一样。
    对此，顾眷倒没有着急，也不怎么失望。人无完人，如果一个人什么缺点都没有，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又在空间里待了三天，他拎着在里面杀好的鸡出来，剁成块，和玉米段、香菇一锅炖，味道还行。
    吃完饭，他想起席琅说过会给他发邮件，到房间里打开电脑，邮箱里果然躺着一份来自席琅的邮件。
    内容很细致，大致分为两个内容，其一是，可用资金少于十万时该如何进行合理地投资；另一个就是可用资金多余十万时适用的投资方式。每种投资方式，席琅都做了详尽的分析，关键的字句语段下面还划了红线做标记。
    看了半个多小时，顾眷才将长长的内容读完，颇有所得，觉得应该再请席琅吃顿饭才足以表示他的谢意。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股票”两个字上，由此想起一件事。前一世，他是穷人一个，根本没有机会接触炒股这种很费钱的事。但安家齐和陈缤两人家里都有自己的公司，他们经常会聊起关于股票的话题。他记得安家齐说过，很后悔当初没有买下某支股票，他父亲的一位朋友的儿子颇有魄力，就因为买了那支股票，短短半个月就赚了八百多万。他记得很清楚，时间就是09年的8月初。
    顾眷没打算一直靠空间里的财富养着，一来，那样未免太没有出息；二来，他学习炼符和布阵都需要不少宝玉、灵石等用作练习，空间里的宝玉、灵石等物本来都是上品，又长期受到灵气的滋养，称之为极品也不为过，用来练习太浪费，不如从外面买一些品相差的。
    当然了，投机取巧地炒股不是长远之计，先把这个机会把握住再说。
    想到这里，顾眷给席琅发了封邮件，说了些自己不太理解的地方，又问了几个问题，顺便给席琅赚了一笔钱，让他转交给林轩。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居然是顾浩杰。顾眷挑了下眉，他的手机里居然还存着顾浩杰的号码？想了想，他还是接了，懒洋洋地开口，“哪位？”
    “顾眷！有种你还是不接电话啊？”顾浩杰咬牙切齿地道。
    顾眷皱起眉，“没事就挂了。”
    “等等！”顾浩杰质问道，“我问你，网上的视频是不是你传的？”
    “什么视频？神经病！”顾眷利索地挂断电话，直接把顾浩杰的电话号码拉黑。
    顾浩杰再次打过去就打不通了，扬手将手机扔出去。手机摔在墙上，“咔嚓”一声断裂。
    刘国芳慌忙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问：“儿子，怎么了？”
    顾浩杰坐在床沿，低着头，喘着粗气，一言不发，双眼里黑色的雾气一晃而过。

【022】 顾浩杰的异变

　　手机里显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顾浩杰打来的。顾眷没放在心上，打算出门买些日常用品时，看见门上有几个大脚印，显然是被人踹了几脚。他敢肯定是顾浩杰，心想：是该搬家了。
　　顾母留给顾眷的钱还剩下一些，上次卖玉得到的400万，他没有动，这些钱足够他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他在网上查找房源，专找聪州大学附近的楼盘。聪州大学在聪州市中心，这周围早就开发了，几乎没有新房源，找了许久，他看中阳光小区的一套房子。
　　阳光小区是高档小区，环境优美，配套设施完整，超市、医院、停车场、银行等应有尽有，安保措施也非常完善，进出小区都要验证身份，楼下大门还有密码锁。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离聪州大学很近，出门走两三分钟就可以坐公交车，只需十分钟就能到。
　　只不过，这个小区的房价不低，21000/㎡，顾眷看中的那套房子三室两厅一厨两卫，一共122㎡，也就是说要差不多256万。大学毕业后，他肯定是要去帝都的。他在想，花256万买一套房子只住四年划算吗？没考虑太久，他还是决定把房子买下来，将来不住了可以卖掉，只要现在住着舒服和方便就行。他做事一向不喜欢拖拉，当天就去把该办的手续办了，又花了三天时间添置家具和家电等物件。
　　第四天顾眷就搬去了新家，旧房里的东西全部收入空间，旧房等到开学后再卖掉。
　　新家的地址是阳光小区的12栋12层B座1202室，内部格局清晰，进门左边是厨房和餐厅，右边是客厅。窗帘、沙发、地毯等，顾眷都选用了暖色的，给人温暖而舒适的感觉。客厅还有个阳台。顾眷在阳台上摆了一张藤桌和两张藤椅，春秋冬的时候可以在这里享受阳光。阳台上还挨挨挤挤地放置着八九盆花，有红色的火球花、橙色的君子兰、黄色的金盏花、绿色的贝壳花、粉色的百合花、蓝色的蓝雪花，还有紫色的绣球花。顾眷特意用灵泉水养过，每一盆花都开得既多又热烈，簇拥在一起，灿烂又热闹。
　　正对着大门，尽头是卫生间。卫生间左边是两间次卧，顾眷将其中一间改成了书房；卫生间的右边是主卧，是顾眷的房间。主卧里有浴室，和客厅一样，也有个阳台。
　　顾眷对新家很满意，遗憾的是，暂时不能让人知道，只独自一人去吃了顿大餐以作庆祝。本来他想给席琅打个电话的，想到不久前才说过自己很穷的话又觉得不好意思就没打。
　　八月初，顾眷拿出剩下的一百多万全部用来买记忆中的那支股票，半个月后抛出，净赚四百万。他拿出一百万买了记忆中前景比较好的一些公司的股票，剩下的钱用作日常开销以及一两年内购买品相一般的玉石来练习炼符绰绰有余。
　　这时，各大院校的通知书都陆续寄出。顾眷毫无意外地被聪州大学的英语专业录取，9月1日、2日和3日报到。
　　接着，各种谢师宴、同学聚会开始了，市内大大小小的酒楼、饭店几乎每天被未来的大学生包圆，路边上时不时就能看到几道醉醺醺的身影。
　　八班的班长也打电话把全班的学生都组织起来，每人出二百块钱，凑份子请所有任课老师吃饭。
　　几个老师见到顾眷都很亲切，不止是因为顾眷考得好为他们争了光，还因为自从高考分数出来后顾眷每周都会给每个老师送一篮水果，或许不值当什么，但难得是这片心意。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好吃的水果不是一般的水果，多吃几个都能增强免疫力。
　　大多数同学对顾眷也很热情，不停地给他敬酒，以前没存顾眷电话号码的，赶紧存上。顾眷上的是十大名校，说不定将来会更有出息，兴许他们还会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此时还不打好关系更待何时？
　　顾眷不欲扫兴，来者不拒，但也没打算和这些同学深交，连续喝了几杯酒后就假装喝醉，趴在桌上睡得深沉直到谢师宴结束。
　　两天后，刘光又邀请顾眷和顾茵茵小聚。顾茵茵成功被帝都外国语大学的英语专业录取，刘光顺利地进了帝都理工大学，是工商管理专业。顾浩杰惊险地以一分的优势进了帝都交通大学，虽然不是十大名校，总算也是一本院校。
　　顾想富和刘国芳都不乐意供顾茵茵继续念书，总觉得一个女孩子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顾茵茵早有预感，很平静地接受了再一次被父母忽略的事实，决定自己想办法凑钱，只要把第一年的学费、住宿费和生活费凑齐，入学后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她在咖啡店里工作了这么久只存了5000元，还远远不够。
　　顾眷借给她2万，说是炒股所得。如今的他在顾茵茵眼里很稳重，不像弟弟反而像哥哥，对于这笔钱的来历，顾茵茵一丝怀疑都没有。
　　三人从食尚楼出来，天已黑透，到处灯光辉煌。
　　刘光打了一个酒嗝，还忍不住遗憾，“卷子，你说你怎么不填帝都的大学呢？那样的话我们三个还能经常见面。”
　　顾茵茵附和地点头，蹙起秀眉，横了顾眷一眼，“就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从出生就待在聪州还没待够啊？”
　　顾眷索性给他们交个底，“大学念完我还要考研，到时候就去帝都。”
　　顾茵茵和刘光都有些惊喜。
　　顾眷嘱咐刘光，“去了帝都后还要麻烦你照顾茵茵。”
　　刘光拍着胸脯道：“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茵茵妹妹的。”
　　顾茵茵嘴巴一撅，使劲踩了他一脚，“谁是你妹妹？你是我弟弟还差不错。”
　　刘光真心把顾眷和顾茵茵都当做好朋友，顾茵茵拿他的身高开玩笑，他一点都不介意，作西子捧心状，“茵茵妹妹，你太过分了，我的心都碎了一地。”
　　顾茵茵慌忙低头寻找，清亮的嗓音带着笑，“在哪儿啊？得赶紧捡起来放进冰箱里，不然的话天这么热都臭了。”
　　顾眷不禁一笑。这两人还真有些像欢喜冤家。
　　刘光无奈地举手投降，“唉，我说不过你。”
　　三人经过一家餐馆门前时，从里面走出一群人，摇摇晃晃，酒气熏天。顾浩杰就在其中，看见顾眷，笑了，大踏步走过来挡住顾眷的去路，气焰嚣张。
　　刘光在顾眷身边嘀咕，“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前段时间，顾浩杰发现了网上的视频后勃然大怒，怀疑是顾眷传的，找了顾眷几天都没见着他的人影，发了几天的疯，还把骚扰电话打到刘光那儿去了。
　　“顾眷，你总算露面了。怎么？不躲了？”顾浩杰一脸傲慢。
　　顾眷想不通。顾浩杰比他们三人都考得差，有什么资格傲慢？他准备绕过去。顾浩杰双脚一动，再次拦住他。
　　顾眷一双漆黑的眼幽如深潭，沉声道：“让开。”
　　顾浩杰哼笑一声，“有本事你自己过去。”
　　他身后的几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嘻嘻哈哈地凑上前，和顾浩杰一起挡在顾眷面前，起哄道：“有本事你们自己过去啊！哈哈哈……”
　　顾眷刚迈出一步，顾浩杰伸出一条腿绊他。
　　顾眷眸光一冷，抬起右脚，脚尖直直地撞过去。他用的力气不小，如果踢中顾浩杰，就算他的腿不断也要休养五六天。不料，顾浩杰的反应居然不慢，灵活地避开顾眷的攻击，一记直冲拳携带着风击向他的脸。
　　顾眷吃了一惊，眼神一凝。是错觉？顾浩杰的攻击里竟然含着一股不小的能量。这是怎么回事？
　　顾浩杰得意地一笑，没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一瞬间变得全黑，无比诡异。发现自己骂人的视频被传到网上的那天，他十分愤怒，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古怪的黑漆漆的人影不停地做着各种怪异的动作，就像练武一样。按说人晚上做了什么梦很难记清楚，他却将那些动作记得清清楚楚，早上醒来后甚至能流畅地重复一遍。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自己的力气变大了。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着狠狠地给顾眷一个教训。想到能将顾眷打得跪地求饶，他就觉得解气。
　　顾眷脚步不动，腰部以上往后一闪，一个转身，人已无声地站在顾浩杰身后，钳住他的手腕，右腿弯曲，膝盖利落地在他背心一顶，接着将他一推。
　　顾浩杰惊呼一声，被动地向前扑倒，右脚连忙往前跨出一大步，稳住重心，扭头喝道：“你找死！”
　　他根本不知道顾眷手下留情了只是为了试探他，沉声一喝，猛扑过去，两拳分别攻向顾眷的脑袋和胸口，速度极快，隐约还有两道破空声。
　　顾眷神色骤厉。果然不是错觉，顾浩杰体内确实有一股属性不明的力量。那种力量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他不再留情，抬起右脚踢中顾浩杰的肚子。
　　顾浩杰一声惨叫，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你！”他留给顾眷一个凶狠的眼神，快速从地上爬起，捂着腹部，一步一踉跄地跑远。
　　顾眷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眉头一直紧皱着。
　　“怎么了，卷子？有什么不对劲吗？”刘光摸着脑袋，不解地问。
　　顾眷回头问顾茵茵，“最近几天顾浩杰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顾茵茵摇摇头，“应该没有吧？自从我开始上班到现在，一共就没见过他几次。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心眼比芝麻还小，你们俩以后遇到他小心点。”顾眷想了想，手放进口袋里，从空间里渡出两块他炼制的符篆，可以承受一次致命伤害，“这是我小区里的一位老奶奶送给我的，说是开过光，你们俩带在身上。”
　　顾茵茵和刘光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你怎么还迷信起来了？”
　　顾眷把玉片塞进他们的手里，“不管我迷信不迷信，这就是你们考上大学的贺礼，不要就丢了。”他故意这么说，顾茵茵和刘光肯定会收下。
　　顾茵茵和刘光果然收下了，但一直在偷笑。

【023】 席琅的第二份礼物

    顾眷顺着路边慢慢地往新家走，心里想着顾浩杰的异状。看当时顾浩杰的表情，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体内有一股能量，或者说，他并不清楚那股能量是怎么回事。顾眷琢磨不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并不是真元力。但不管怎样，都引起了他对顾浩杰的戒心。
    “嘀——”
    刚进小区，身后响起汽车的鸣笛声，顾眷往旁边让了让。黄色的车灯光笔直地射过来，汽车在他旁边停下。
    车窗缓缓滑下，露出席琅的脸，“顾眷。”
    “席琅？”顾眷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席琅向前面示意，“我住这里。”
    “呃……”顾眷眼皮一跳，“我也住这儿。”
    席琅很意外，推开车门，“上车。”
    这个小区很注重创造雅致的环境，草坪、湖泊、树林囊括其中，是以占地面积相当大，小区大门离住宅楼还有不近的距离。顾眷从善如流地上了车。
    “你住哪儿？”席琅一边开车，一边问。
    顾眷道：“12栋。你呢？”
    “1栋。”
    顾眷了然。这个小区里的住宅楼分了三期才完全建成，席琅显然是第一批买房的，所以楼号也是前面的。
    车经过1栋时没有停，直接开到12栋楼底下。
    “要上去坐坐吗？”顾眷这次是诚心邀请。
    席琅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才点点头。约莫也是想起了上次的事。
    顾眷输入密码打开玻璃大门，两人搭电梯到十二楼。他打开家门，顺手开灯，从鞋架上拿下一双新拖鞋，“新买的，一次没穿过。不过你穿可能有点小。”
    “不要紧。”
    席琅换好鞋，没看到人影，环顾客厅。客厅布置得比较简单，显得有些空荡，还是那么乱，报刊、杂志乱扔，两个大号的红白格靠垫甚至躺在地板上。墙壁置物架上，立着几个相框，照片的主角是一对年轻夫妇和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坐在草地上，冲着镜头笑得灿烂。有两张照片中除了一家三口还有一只小斑点狗。若有若无的花香从阳台上飘进来，席琅转头看过去，飘动的窗帘后，隐约能看到随风摇晃的花枝。
    顾眷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返回客厅，“随便坐。喝点什么？茶、咖啡、白开水、果汁都有。”
    “茶，谢谢。”席琅顺手把靠垫捡起来中规中矩地摆放在沙发上，报纸杂志分类后叠放在一起，放在玻璃茶几下面的收纳隔层上。
    顾眷泡了一杯茶给席琅，又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注意到客厅里有什么不一样了，但一时之间也没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在席琅旁边坐下，打趣道：“我就猜到你肯定要茶。晚上喝茶难道也是养生之道？”
    席琅喝了一口茶，“我也猜到你一定会说这句话。”
    顾眷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最近这几天你哪天方便？我请你吃饭。”
    席琅微微摇头，“外面的饭菜还是少吃——明天晚上可以去我那边，我做。”
    顾眷受够了自己的烂手艺，眼前一亮，有些心动，“你会做饭？”
    席琅双腿交叠坐着，优雅的坐姿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在国外待过几年，不习惯西餐，所以自己学着做过，只会些家常菜。”
    “好。在我家做吧，我负责买菜，你负责做菜。你喜欢吃什么菜？”顾眷问，空间里有的直接从空间拿，空间里没有的，再去超市买。
    席琅道：“我不挑。”
    “那我看着办。”顾眷说道。
    席琅点点头，放下茶杯，“不早了，早些休息，明天见。”
    顾眷站起身，“你先等会。”
    看见他拎着一篮水果出来，席琅有些想笑，先一步说道：“明天我会把两个果篮一起拿过来。”
    顾眷眼皮跳了跳。
    “上次的水果很不错，在哪儿买的？”席琅随意一问。
    顾眷随意道：“圣明商场啊。”
    席琅没有多想，拎起果篮，“我走了。”
    到了楼下，他把果篮放在副驾驶座上，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博飞，你上次说你家的黑背生了三只小狗，能不能匀一只给我……不是我养，一个朋友……公的……好，回帝都后我请你吃饭。”
    几分钟后，席琅就回到了家里。当初，他将1902室和2002室这两套房子都买下打通，即使只一个人住也不嫌大。他走到一楼客厅的落地窗边，拉开窗帘。小区里的十几栋楼呈半圆形排列，他所在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12栋楼的12层B座灯还亮着。
    他倚在窗边，忽然很想抽一支烟，摸了摸口袋，没摸到烟盒，才想起已经戒烟几年了。

【024】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下午，下起大雨，雨水哗啦哗啦，伴随着一道道夏雷。空中乌云密布，天地之间朦朦胧胧。近天黑时，雨更大，瓢泼一样，站在窗边，除了雨声和雷声，听不到户外的任何声响。
    顾眷失望不已，还以为席琅不会来了，听到门铃响，看向可视门铃的屏幕，站在一楼大堂玻璃门外的正是席琅，连忙给他开门。没过多久，敲门声就响起。
    他打开门，看见席琅手里拎着果篮，里面被铺了一个棕色的椅垫，上面趴着一只小狗。小狗大概刚出生一两个月，比手掌长不了多少，浑身的毛发都是灰黑色，唯有两只眼睛上有两条柳叶形的棕色毛发，好像人的眉毛一样，十分稀罕，毛绒绒的一团在垫子上转来转去，摇着尾巴，很是活泼。
    “请进。这是黑背？”
    “嗯。”席琅伸手，“要吗？”
    顾眷毫不犹豫地抱起小狗。小黑背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尾巴摇得更欢，叫声细微而娇嫩，“汪汪……”
    顾眷本来就喜欢狗，更难抗拒，“要。”家里只他一个人，养只宠物也能作伴。
    席琅放下果篮，先换鞋。这个小区的设计得十分人性化，停车场和一楼大门之间有雨廊相连。不然的话，今天这么大的雨，他一定会很狼狈。
    “聪州大学似乎有规定新生入学第一年一定要住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到时可以把它寄养在我那里，周末你再接回来。”
    小区里有宠物寄养中心，顾眷想到可以以此做掩饰将小狗养在空间里，但万一席琅心血来潮去寄养中心过问很容易被拆穿，就点了点头，“也好。我去拿牛奶喂它。厨房往左走，食材我都处理干净了。”
    没有狗食盆，他拿了个小碗给小黑背用。
    席琅看着他蹲在那里看着小黑背喝牛奶，嘴角带着一抹笑的模样，站了一会儿，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挽起袖子来到厨房。
    墙壁上挂着一排厨具，锅、铲、勺、刀等，十分齐全，都是崭新的。料理台上，油、盐、酱油、醋、料酒等调料应有尽有。鸡鸭鱼肉都处理干净放在白瓷蓝花纹的瓷盘里；两个圆形的果蔬筛里装着紫皮的茄子、刮了皮的莲藕、翠绿的芹菜、绿油油的小白菜、青嫩的生菜和香菜等；连葱、姜、蒜和辣椒都切好了，盛放在一个个的玻璃小碗里。
    席琅的第一反应就是菜太多了，想起顾眷的饭量不小，还是决定把所有菜都做了。他环顾一圈，找到电压锅，看见保温灯亮着，是顾眷提前将米饭煮好了。
    顾眷在厨房门口探出头，“如果菜不够的话，冰箱里还有。”
    “够了。”席琅取下菜刀和砧板，先将莲藕切成丁。
    “需要我帮忙吗？”顾眷问。
    “不用，你出去玩。”席琅没回头，菜刀切菜时撞击砧板的声响十分有节奏感。
    顾眷瞄了一眼，藕丁的大小几乎都一模一样，十分佩服，对席琅的手艺更加期待。
    “那我出去了。”
    回到客厅，被起名叫“二剪眉”的小黑背已经喝完了牛奶，正好奇地在新家里到处转悠。
    顾眷盘腿坐在沙发上，四处环顾。只是多了一件外套、一双鞋和一只狗而已，他却觉得整间客厅不再像一样那样空荡，心里空落的某处似乎也被填满。他打开电视，听着从厨房里传出的梆梆声，有些心不在焉，电视里播放的是什么，完全没注意。
    这时，席琅的西装外套里传出手机铃声。
    “席琅，你的电话响了。”
    席琅回过头看见他拎着外套，抬起两只沾水的手，“帮我接通。”
    顾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后，送到他耳边。
    “阿琅啊，是妈，吃晚饭了吗？”
    “阿琅”这称呼……顾眷唇角荡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被席琅瞥了一眼，低声道：“要不给你开扬声器我出去？”
    席琅不在意地摇头，“妈，我正在做饭。”
    “刚才是谁在说话？”席母追问。
    顾眷没想到顾母的耳朵还挺尖，开了扬声器，把手机搁在料理台上，出去后，顺手带上厨房的门。
    席琅看了眼紧闭的门，将茄子切成滚刀状，“一个朋友。妈，您有什么事？”
    “过几天是你老妈我的生日，你准备哪天回来？”
    席琅想了想，“一号那天我有事，我二号上午回去。”
    顾眷在客厅里抱着笔记本在网上搜饲养黑背的注意事项，主要内容都复制粘贴在文档里，准备抽时间打印出来。
    二剪眉玩累了，自觉地爬回果篮里，呼呼大睡。
    “顾眷，来端菜。”
    “来了。”顾眷把笔记本搁在茶几上，走进厨房，看见料理台上的一溜儿菜，暗吞口水，糖醋鱼、宫保鸡丁、红烧排骨、肉末茄子煲、水煮肉片、芹菜肉丝、酸辣藕丁、清炒小白菜和蒜蓉生菜不但浓香诱人，而且卖相一流，连清炒小白菜和蒜蓉生菜都色香味俱全。
    席琅擦了擦手，“想吃什么菜就端什么出去，剩下的一会儿放进冰箱里，你可以留着明天吃。”
    顾眷忙道：“都端出去，我都喜欢吃。”
    席琅无语半晌，只好点点头。
    菜都端上桌后，顾眷问席琅，“喝酒吗？”
    席琅摇头，“不喝。”
    顾眷一心想着桌上香喷喷的菜，也不打算喝酒，盛了两碗饭。在餐桌边坐定，他迫不及待地开口，“开动吧。”
    他先尝了离自己最近的红烧排骨，又香又软的口感瞬间征服他的味蕾，不禁朝席琅竖起大拇指，“太好吃了！席先生真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席琅额角跳了跳，淡声问：“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堵得住。”顾眷闭嘴不言，筷子飞动。
    席琅好笑地摇摇头，吃了一口生菜，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今天的生菜炒得很成功，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好吃。
    他刚吃了两口菜，顾眷站起身快步往厨房走，不一会儿又端着一碗满满的米饭出来。
    席琅上次见识过他的饭量，很淡定地收回目光。
    顾眷坐下后，注意到所有有辣椒的菜席琅都没有动，“你不吃辣椒？”
    席琅平淡地道：“嗯，胃不好。”
    顾眷一愣，“上次你怎么不说？”
    席琅道：“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顾眷没再说什么。吃完饭，他给席琅泡了一杯热茶，悄悄往里面添了一些灵泉水，让席琅坐着休息，他收拾碗筷。
    席琅看着餐桌上只有糖醋鱼和酸辣藕丁还剩下一些，其余的菜都吃光了，眼底的诧异还没退却，忍不住说道：“以后晚饭还是尽量少吃些。”
    顾眷不在意地道：“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难得这么有口福，多吃些也没什么。”
    窗外的雨小了些，远处的灯光透过水雾射过来，造成一种正在动荡的错觉，和室内的灯光连成一片，汇聚成一副柔和的画。

【025】 开学

    那天晚上一起在家里吃了顿饭，顾眷和席琅的关系才真正近了。到了31号晚上，顾眷把二剪眉送去席琅家，一起送过去的还有一瓶兑了灵泉水的牛奶，让席琅每天喂二剪眉喝一些。
    他顺便参观了席琅的房子，各种羡慕嫉妒恨，住着楼中楼也就罢了，因为二十层就是最高层，顶楼的花园也是席琅的。除了打理得很精心的花圃和草坪，还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简直不能更享受。
    席琅留顾眷吃晚饭，顾眷连客气都没客气一下，厚着脸皮蹭晚饭。遗憾的是，席琅只做了四道菜，而且只有一个荤菜，理由是：晚上不能吃得太油腻。
    因此被顾眷在心里又嘀咕了一句：老头子。
    因为两人走得近了，一号这天，席琅提出送顾眷去学校报到，顾眷也没觉得奇怪。
    虽说他家离聪州大学近，但东西仍然不少，换洗的衣物、床单、被套、常看的书籍等装满一个大行李箱，这些都是明面上经常要用到的东西，不好放在空间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电脑包。新家里又买了台式电脑，他就把笔记本带到学校里来用。
    “没落下什么东西吧？”出门之前，席琅问道。他手中托着一盆翠绿的仙人掌，送给顾眷摆在寝室里，防电脑辐射。
    “都带了。”顾眷拍了拍行李箱。
    将门锁好，两人一起下楼。
    聪州大学高大而宏伟的大门前，挂着一条长长的横幅，上书“欢迎09级新生入读聪州大学”。校门口，熙熙攘攘。来报到的学生，来送人的家长，肩扛手提着行李，缓慢地向校园里涌动。虽然已入秋，秋老虎仍然无比凶猛，骄阳高挂在天空，炽热的光芒将空气都烧得滚烫。所有人都热得满头大汗。即使学校的广播里播放着舒缓轻快的音乐也无法驱除身上的燥热。
    外来的车辆不允许进入校内，只能停在门外的停车场里。将车停好后，顾眷和席琅拖着行李跟着人流往里面走。
    顾眷随意环顾左右，发现几乎所有学生身边都有家长跟着，下意识看了一眼席琅，胸口发暖，从电脑包的外袋里拿出矿泉水递给他。
    进门后，人流分散，总算不那么拥挤。顺着宽敞的道路往里面直走百米远能看到负责迎新的学生会成员摆设的桌椅，不同学院的学生会成员身后挂着的是不同的欢迎横幅。
    各大社团也凑热闹似的，抓住机会招新；动移通讯、通联通讯、信电通讯等通讯公司也在此开设了营业网点，方便外地来的学生办理电话卡……到处都人头攒动。
    顾眷很快找到“外国语学院欢迎你”的横幅，直接走过去。席琅拉着行李箱不紧不慢地跟着。
    有学生会的人指导并带路，又有席琅帮着拿行李，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顾眷就将入学手续办好，跟着学生会的男生去寝室。
    这个男生自我介绍叫张韬，大二，也是英语专业，十分热情，一边走，一边为顾眷介绍学校和学院里的基本情况。将顾眷送到3号楼楼下，张韬给他留了个电话号码，告诉他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和他联系，之后就匆匆离开。
    宿舍楼安装了电梯，几秒就到了三楼。顾眷推开303的门，站在门口，室内一目了然。左手边有扇门，是独立的卫生间兼浴室。寝室内一共四套组合式床铺，左二，右二，都靠墙放置，上面是床，下面集衣柜、鞋柜、书架和电脑桌为一体。房间尽头是两扇玻璃窗夹着一道通往阳台的玻璃门。门上方挂着一台空调。
    寝室里已经有人了，一个体型高壮、肤色微黑的男生坐在电脑桌前玩电脑；另外一个男生戴着眼镜，一派斯文，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居家服靠在叠起来的被子上看书。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回过头。
    玩电脑的男生立即站起身，朝顾眷露出一个豪爽的笑容，“你也是这个寝室的？欢迎你，我叫赵锐。”
    斯文男生探过身，礼貌地对顾眷笑了笑，紧接着开口，“我叫张聪，以后请多多关照。”
    顾眷点点头，“你们好，我是顾眷。”
    席琅伸手和赵锐握手，“我是顾眷的哥哥，以后要麻烦你们多照顾顾眷。”
    赵锐直觉认为此人不一般，飞快地打量一眼，忙道：“您太客气了，我们互相照顾。”
    他又对顾眷说道：“床铺上贴的有名字，左边靠阳台的位置是你的。”
    顾眷又道了谢，打开行李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往桌上放，桌上立即被杂物堆得乱七八糟。
    席琅看不顺眼，又不好插手，将仙人掌放在隔壁的空桌上，帮顾眷铺床。身高够高的缘故，即使他站在地面上也能轻松地将褥子摊开，摆放齐整后再铺上床单，用手抚平，最后把被子叠好，放在床尾。
    赵锐本来是随意扫了一眼顾眷桌上的物件，越看越觉得惊奇。顾眷的笔筒、水杯、收纳箱、衣架等居然都是用竹子做成的，打磨得极为光滑，有些上面还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精致而具有趣味。最难得的是，竹子仍然是翠绿的颜色，极具自然气息。
    顾眷虽然懒些，但收拾起来也很利落，不一会儿就将衣物、书籍等分开归置好，笔筒、水杯等杂物也放置在置物格里，桌面上恢复干净。
    席琅把仙人掌放在离桌面最近的格子里，将行李箱推到进门处的空地，挨着墙放好。
    赵锐笑着对顾眷说道：“你哥哥对你可真细心。”
    顾眷心里一动，笑了笑，没说什么，看着席琅把一排书籍从书架最上面的一格搬到倒竖第二行格子里，“放在这里拿取更方便。”
    顾眷点点头。

【026】 改变的轨迹

    席琅又陪顾眷去超市里买了些生活用品，洗衣粉、毛巾、牙膏、牙刷等，还买了一个圆滚滚的大西瓜、几斤香蕉和几斤红提。
    “买这么多水果做什么？”顾眷抱着大西瓜，敲了敲，脆响。这些水果他空间里都有。
    席琅说道：“给你的室友。”
    顾眷默然不语，忽然想到，不知道席琅有没有亲弟弟？他的亲弟弟一定更幸福。
    席琅没注意到顾眷的沉默有些异样，想着一会儿不能忘了把顾眷室友的号码存上。
    两人回到寝室，最后一位室友也到了，叫刘辉，矮胖矮胖的，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变成两条缝，胖乎乎的下巴也变成双下巴，跟弥勒佛似的可亲。
    席琅看这三位室友性子都不错，应该不难相处，稍微放了心，把水果分给他们。
    赵锐趁机提议一起去吃午饭，他请客。
    席琅公司里还有事，嘱咐顾眷几句就走了。
    顾眷送他到楼下，看着他走出很远才转身回到室友身边，四人一起去餐厅吃饭。在饭桌上，他对另外三位室友有了个基本的了解。赵锐是帝都的，计算机专业；张聪是本市的，是英语专业，还和顾眷同班；刘辉是学工商管理的，南方人。再互相一问年纪，很快就排出了老大、老二、老三和老四。赵锐老大，刘辉老二，顾眷老三，张聪最小。刘辉觉得老二不好听，非得说直接略过老二，他排第三，顾眷和张聪分别是老四和老五。可惜他抗议无效，只能无奈受之。
    吃完饭，赵锐三人回寝室，顾眷没有和他们一起，而是打车去了外语外贸大学。
    外语外贸大学也是这几天开学，离聪州大学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进门后，顾眷直接找到化工学院的迎新处，假称是安家齐的朋友，问负责迎新的人安家齐有没有来报到，在哪个班级。
    学生会的人在学院给他们的录取名单上来回找了三遍都没有找到安家齐的名字。
    顾眷大吃一惊。没找到安家齐的名字只有一种可能性：安家齐换了专业，或者根本就不在外语外贸大学！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的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
    他快速来到前世陈缤所在的计算机学院，得到一个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的答案：陈缤和安家齐一样，也不在。
    顾眷深思着走到僻静处，眉头深皱。如果只有一人被他“蝴蝶”了倒也不算奇怪，但现在却有两个人的人生轨迹都改变了，这未免有些古怪。
    自从上次冲动地打了安家齐后，在对待安家齐和陈缤的问题上，他冷静了许多。他并不慌张，只要安家齐和陈缤没有被他“蝴蝶”得不存在，不管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震惊过后，他从手机里调出在网上搜到的一家侦探公司的电话号码。前世和安家齐、陈缤走得近，他知道这两人的住址，只要提供少许线索，侦探公司按图索骥一定能查到安家齐和陈缤被他“蝴蝶”到了哪里。
    他多了个心眼，在外语外贸大学办了个新手机号才把电话拨通。
    打完电话后，他打车回了学校。
    在寝室楼下等电梯时，一个人狠狠地撞在顾眷的后肩上，抢先一步进入电梯，从兜里掏出手机看。
    顾眷看清男生的脸，瞳孔骤然一缩，双眼深处冷光泛滥。
    这个男生瘦高个，粗而杂乱的眉毛下，狭长的吊眼半藏在单眼皮底下，透出冷淡和狭隘之感。他大咧咧地站在正中间，一个人占据三四个人的位置，身上的服饰、球鞋和腕表都看得出价值非凡。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男生抬起头，眼一瞪，不耐地道：“看什么看？”
    顾眷淡淡地收回视线，在心里冷笑一声，踏入电梯。陈缤出现在这里是有事还是说他也进了聪州大学？
    陈缤也是到三楼。出电梯后，他回头看着顾眷，远远地用食指点了点他，“小子，下次再用那种眼神看着小爷，小爷让你后悔从你妈肚子里爬出来！”
    顾眷觉得上辈子是瞎了眼才会把陈缤这种人当成好朋友。他微挑嘴角，礼貌地问：“这位同学，你也是聪州大学的？”
    陈缤神色丕变。他的成绩并不足以进聪州大学。他父亲有个朋友，那朋友的儿子十分有出息，以高分考进了帝都大学，那个朋友一直在他父亲面前炫耀。他父亲一气之下给聪州大学捐了一万台电脑才给他搞到一个名额。因此，顾眷的话在他听来就是在嘲笑他。
    “你小子，挺有种的啊！”陈缤不由分说冲着顾眷的脸挥出拳头。
    走廊里的人都惊讶地看过来。
    陈缤的速度在顾眷眼里就是慢镜头，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轻巧地抓住陈缤的手腕，猛然一用力。
    陈缤眼前一晃，接着背部着地，竟是被顾眷一个过肩摔摔倒在地上，屁股和背疼得发麻。
    “你这人未免太过分，我好好和你说话，你为什么要动手？”顾眷故意大声质问。
    不远处几个学生将方才的情形都看在眼里，纷纷附和，对陈缤指指点点。
    “就是，太不讲道理了吧？”
    “什么人啊这是！纯粹是来拉低咱们学校整体素质的。”
    “别这么说，说不定人家刚好拳头发痒呢？”
    “……”
    陈缤恼羞成怒，脸色阴沉，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扔下一句话，“走着瞧！”
    顾眷友好地对那几个为他说话的男生点点头，朝自己的寝室走去，眼里幽光闪烁。陈缤，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303的三个人看见顾眷进门，拉着他过去坐下。
    “老三，我们刚才在商量买台洗衣机和冰箱，你有没有什么意见？”赵锐说道，“学校里倒是有洗衣店，但是供不应求，咱们自己有个洗衣机更方便。”
    顾眷道：“我没意见。我这人在这方面比较马虎，麻烦老大你们多操心。该出多少钱和我说一声就行。”
    在饭桌上时，顾眷就是话最少的。赵锐、刘辉和张聪三人对此并不意外，再加上顾眷的话也客气，三人更不会在意，都让顾眷放心，他们负责搞定。
    赵锐、张聪和刘辉三人一起出门，去商场里选冰箱和洗衣机，顾眷躺在床上“午睡”，实则灵识进入了空间，在空间的药田里寻找茯苓、白术、人参、灵芝、薏米、干草等，这些都是养胃的药材。他不是白眼狼，席琅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上。
    丹、医本一家，现在的顾眷还不能炼丹，但已看了不少炼丹的基础知识，为以后炼丹打基础，如今，用明火熬制一些药汤不成问题。只不过用灵识操控毕竟比不得真身，而且又是第一次操作，火候不是太小，就是太大，药汤一锅锅地报废。也亏得他有个空间，药材上浪费得起。汤药倒也不是真的浪费了，其中蕴含的灵气会再次回归空间。
    直到赵锐三人带着商场的人送货上门，顾眷才将将成功熬制出一锅药汤。
    刘辉注意到他身上都被汗湿了，诧异地道：“老三，你怎么睡得满头大汗，该不会是做恶梦了吧？”
    顾眷含糊地应了一声，抹了一把汗，从床上跳下去，帮着挪开四人的行李箱，让送货的人安置电冰箱。至于洗衣机就放在卫生间里。
    送走送货的人，顾眷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他出来后，赵锐说道：“冰箱和洗衣机一共4298块钱，你们仨每人给我1000块就行。”
    顾眷和刘辉、张聪都没说什么。虽说亲兄弟明算账，但有时候太过计较反而显得小气，他们要在一起住四年，以后再找机会把少出的那份钱补给赵锐就行。
    刘辉说不如现在就下去给赵锐转账，顺便去超市购物，把冰箱填满，以便迎接即将到来的军训，另外三人都没意见。
    顾眷、张聪和刘辉都爽快地转了一千块钱给赵锐，四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由此可以看出大家在经济上都比较宽松。倒不是说他们会看不起谁太穷，四人合住在一起，还要合用冰箱和洗衣机，总会有钱财上的牵扯，至少以后不会因为一点小钱闹出不愉快。大家经济条件相差不大相处起来会更自在，不必有太多顾忌。

【027】 送药

    四人买好东西一起回寝室。顾眷英俊清冷；赵锐刚毅阳光；张聪斯文俊秀；刘辉虽然胖点，但憨态可掬，吸引了不少女生欣赏的目光以及男生羡慕的目光。
    赵锐和张聪感觉到了，都有些自得，昂首挺胸，走路生风。连刘辉也悄悄地用手整了整衣服，左右乱瞄，眼睛就差没粘在经过的美女身上，这小眼睛也有小眼睛的好处，偷看美女时不用担心被发现。
    顾眷心下好笑，表情清清淡淡。他和一般人已经不在同一个层面上，追求也不同，他人所重视的对他来说不过无物。他却不知就是他这份平淡反而使得他的气质更出众。
    刘辉拎着两个装得满满的大塑料袋，走起路来肚子跟着一颤一颤。他只高兴了一会儿就发起愁，“过两天就要军训了，我肯定会受不了。哥几个说说我请假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顾眷同情地看了一眼他微胖的体型，说是微胖其实还客气了，至少得有一百六十斤。
    赵锐安慰道：“老二，换个角度想想，正好趁机减肥。如果减肥成功，以后妹子们还不前仆后继？”
    刘辉苦笑，看着顾眷和张聪，“我最羡慕你们俩。外国语学院肯定美女如云，你俩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和老大。”
    赵锐连连点头，“老二说的有理！”
    张聪推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片亮光，故作邪魅地勾唇一笑，“好说。”
    “老三。”刘辉撞了下顾眷的胳膊，催他表态。
    顾眷只好说道：“如果你们有看上的需要我帮忙，义不容辞。”
    “等的就是这句话！”刘辉双眼闪闪发亮。说句实在话，四人中，顾眷的外形是最出色的，身材高大，身姿挺拔，五官俊朗，再加上清冷的气质，简直就是女生们眼中的“男神”。别以为他没注意，这一路上虽然有不少女生在看他们，但大半的目光都落在顾眷身上。
    ……
    早上，顾眷一如往常，起了个大早。寝室里另外三人睡得正香，呼噜声此起彼伏。他轻巧地从床上跳下去，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运动服，去浴室洗漱。
    张聪听到水声，迷迷糊糊地醒来，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六点，继续蒙头大睡。
    顾眷洗漱好，把钥匙、钱包和手机放进腰包里，出了门从楼梯下楼，小跑到操场，沿着跑道跑步。
    因为要继续准备迎新才早起的学生会成员经过操场，看到跑道上的人影，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打着呵欠往教学楼走。其中两个女生花痴地凑在一起议论正在跑步的男神颜值好高，腿长而有力……
    顾眷跑完五圈后，东方已被朝阳染成了火红色。他跑到学校餐厅里吃了早餐后回到寝室，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顺便在浴室里把昨天熬的汤药偷渡出来装在保温桶里，塞进双肩包，戴上墨镜出门。
    王秘书的儿子昨晚有点不舒服，她一晚上都没睡好，一大早来上班，心情就有些阴郁。来到公司大厦，不经意看到一个青年坐在台阶上，她眼前一亮。这哪儿来的小帅哥？可真够养眼的。
    进门后，王秘书还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虽然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不？
    席琅在车里远远地看见顾眷，一踩油门加速，在台阶前停下，打开车门下车，走到顾眷跟前，拎起地上的双肩包。
    “要过来怎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进来。”
    “打不打无所谓，你九点钟总要来上班的。”顾眷看了一眼没人管的车，不紧不慢地跟上。
    “你也不怕我出差了今天不来公司。”席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领着他往专用电梯走，时不时对与他打招呼的员工点点头。
    顾眷耸肩，应该不会那么巧。
    电梯在二十七楼停下。王秘书听到脚步声，站起身和老板打招呼，看到他身边的青年，眼中划过惊讶之色。
    “王秘书，找人把我的车停好。”席琅把车钥匙递给王秘书。
    “是。”
    王秘书拿着车钥匙走出几步，随意地回头，透过总经理办公室的玻璃墙，看到她的老板不知在和那位帅气的青年说什么，唇角噙着一抹浅淡却柔和的笑。
    “在学校里还习惯吗？”席琅示意顾眷到沙发上坐，询问道，“喝点什么？”
    顾眷摆摆手，打开背包，“不用忙，喝这个。”
    席琅走过去，“是什么？”
    顾眷拿出保温桶放在茶几上，又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小纸杯，倒了两杯汤药，递了一杯给席琅，将另外一杯一饮而尽。
    “好东西。你也试试。”
    席琅抿了一口，“怎么有种药味？”
    顾眷说道：“这是养胃的汤药。你每天早上都用这么大小的杯子喝一杯，这一桶大概够你喝一周。如果一周后你觉得效果还不错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再熬一桶。”
    席琅立即猜出顾眷之所以当着他的面喝了一杯是担心他会有所防备，心底微疼，还有些许涩意，小孩想太多了。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但他从来没有防备过小孩。这种毫无由来的信任对他这种人来说其实是很危险的，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而且第一次想放任自己继续相信小孩。
    看着席琅慢慢喝掉杯子里剩下的汤药，顾眷没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和身躯此时才逐渐放松，随意地环顾席琅的办公室。办公室很大，沙发对面就是办公桌，桌上除了电脑、电话机、笔筒和一摞文件，还有一只与办公室的装潢和摆设都不相称的竹筒杯。顾眷唇边不禁浮起一抹浅笑。他的空间里有一大片竹林，最细的竹子都有成人手臂粗。最开始，他只是用竹子来练习刻画符文，后来渐渐喜欢上雕刻，索性用竹子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竹碗、竹筷、竹勺、竹杯、隔热垫等。这只竹筒杯就是席琅去他家时看中的，他索性送给席琅。竹子本身就具有药性，再加上其中蕴含着灵气，尤其他还在杯子上刻了一个小型的聚灵阵，能聚集淡淡的灵气，长期用这杯子喝水，虽说不至于百毒不侵，也能防治头疼脑热等小毛病。
    席琅起身坐到顾眷旁边，抬手抚了一下他的肩，眼底有些复杂难辨的情绪，笑着说道：“我的胃病不止是生理上的毛病，还有心理上的原因。如果喝了没有效果你也不必太在意。”

【028】 军训

    心理上的原因？
    顾眷不解，但没有追问，席琅愿意让他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一定会有效。不过，不要把这件事透露给其他的任何人。”
    从他直接给的成品汤药而不是药方这一点，席琅就能猜到里面还有什么内幕，微微颔首，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漱漱口。”
    接着，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台笔记型电脑递给顾眷，“你玩会儿，我先处理一些文件。”
    顾眷接过来放在茶几上，站起身，“听说你们这些业界精英每分钟赚的钱都是以百万计，我就不打扰你了，现在就回学校。”
    “如果学校里没什么事就留下来，中午一起吃饭。”席琅看着他的眼睛。
    顾眷摇摇头，他看见席琅的秘书往里面看了好几次，大概有工作上的事急需席琅处理，“不了，改天再一起吃饭。”
    “好。”席琅抽出一张面纸无比自然地揩掉顾眷唇边的汤汁，食指无意中碰触到他的嘴角。
    顾眷摸了摸嘴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灼热，有些不自在，席琅的动作是不是太亲密了？
    “走了。”
    “有事电话联系。”席琅送他搭专用电梯。
    王秘书一直盯着自家老板和那位青年，在老板转身之前，飞快地收回目光，一本正经地盯着电脑，双手在键盘上啪啪啪地打字，看起来十分认真。
    顾眷刚从大厦里出来，手机响了，是侦探公司打过来的。
    “吴先生，查到了，陈缤和安家齐都在聪州大学。陈缤是计算机专业，住在3号寝室楼312；安家齐是工商管理专业，住在6号楼701。”
    顾眷走到僻静无人的地方，“继续查，我要知道这两个人所有的丑闻。”
    “没问题。”
    晚上，学校广播通知大一新生去各自的学院领军训服装，就是绿色迷彩。
    第二天，为期一月的军训正式开始，地点就在学校。这附近是有军事训练基地的，但据小道消息说聪州大学今年没抢到名额，被其他学校抢先了，所以今年的军训只能在学校里进行。
    送孩子来报到因为不放心还没离开的家长们高兴了，学生训练时，他们可以在远处看着。
    军训内容无非是练习列队、站军姿、走齐步、踢正步、跑步、坐下蹲下起立、擒敌拳等，期间还会学军歌，学拉歌。
    外国语学院的人数相对其他学院来说较少，因此只能和其他学院合编在一起。没想到就这么巧，陈缤、安家齐都在顾眷的方阵里。
    安家齐看见顾眷，也很意外，随即对他露出一个带着算计的笑容。
    顾眷回了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一双黝黑的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安家齐心里忽然有种不安，背心也有些发凉。
    军训前期的内容乏善可陈，直到学擒敌拳的时候，学生们的兴趣才浓些，看着两个教官切磋，一招一式都虎虎生风，威风凛凛，男生们都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学会。
    示范之后是分解动作教学。安家齐在所有学生中是领悟得最快，学得最快的，不时瞄一眼后排的顾眷，唇边冷笑连连。
    两天后，所有人都将整套擒敌拳练熟。
    张教官道：“接下来，我们请两位同学给大家演示一遍。有没有毛遂自荐的？”
    安家齐正要出列，被一个男生抢先。
    “报告教官，我来。”
    张教官问道：“叫什么名字？”
    “陈缤！”
    张教官背着手，满意地道：“很好。陈缤出列。还有谁？”
    陈缤看了一眼顾眷，大声道：“报告教官，我觉得我们所有人中顾眷同学的动作是最标准的，反应也是最敏捷的，不如让他上。”
    安家齐看出陈缤也和顾眷不对盘，有趣地挑起眉，缩回脚，乐得看戏。
    “顾眷同学，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和你切磋一下？”陈缤使出激将法，唇边的笑有些阴森。他们陈家家世并不一般，从四岁开始他就跟着武术师父学武术，如今再加上以快准狠为特色的擒敌拳，对付一个顾眷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切磋之中一不小心下了重手是很正常的事。
    顾眷从队伍里走出来，对张教官敬了个礼，转向陈缤，“不敢当。请陈同学手下留情。”
    陈缤笑着点点头，“好说。”
    张教官说道：“那你们两个就切磋一下。”
    顾眷道：“请——”
    话没说完，陈缤已出手，右掌变立掌，猛力向前推出。
    顾眷一点都不惊讶，侧身避开，左手成拳，似黑虎掏心，击中陈缤的胸口。
    陈缤的功夫倒不是花架子，闷哼一声，眼骤然眯起，快速扣住顾眷的手腕，右腿既迅又猛地扫向他的下盘。不想，顾眷却就着被他抓住的姿势，足尖在地上一点，在空中如燕子一样轻松地倒翻，落在两米之外，同时手臂用力，反将陈缤掀翻在地。陈缤明显比顾眷壮，顾眷连大气都不喘，而且身躯丝毫没摇晃，重心稳得很。
    一连串的动作非常快，学生们刚觉得他们打得很过瘾就发现陈缤趴在地上缓不过劲，无比失望地张着嘴。这感觉就和看球赛正好看到高潮部分却停电了一样。
    张教官看了顾眷一眼，有些欣赏。这几天，他发现这小子学东西最快，最有军人范儿，而且身体条件也不错，如果能弄进部队，一定是棵好苗子。
    “没用。”安家齐是最失望的，暗骂了一句。看陈缤那么嚣张他还以为陈缤有什么杀手锏，结果还不是三两招就被摔趴下？但他看出顾眷是有真本事的，放弃了亲自上场的打算，对旁边的几个男生说道：“看不出那小子身手不错，似乎还挺厉害。就是不知道如果他和教官交手，孰胜孰负。”
    他没注意到，一脸平淡的顾眷唇角忽然浮起一起极淡的笑。
    年轻的小伙子都是追求刺激胆又大的，立即有了主意。
    “让他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不知是谁最先嚷了一句，然后一大帮男生都大声起哄：“教官，和顾眷试试！”
    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整齐，“让你上你就上，扭扭捏捏不像样！让你上你就上……”
    张教官嘴角一抽，不过他对顾眷的身手也有些好奇，就摆好架势，朝顾眷抬了抬下巴，“来。”
    顾眷没打算出风头，和教官交手七八招后，往后连退几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我打不过教官。”
    张教官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移开视线，“归队。好了，我们接着训练。”
    继续训练了一个小时，张教官总算吹响休息的哨音。晒得满头大汗的学生们顿时都朝大榕树底下的树阴涌过去，抢占最凉快的位置。
    安家齐走到陈缤跟前，“同学，你是不是也看不惯顾眷那小子？或许我们会有共同语言。”

【029】 端倪

    夕阳西下时，白天的训练终于结束，被操练得累得像狗的新生一哄而散。饿得发慌的男生们从女生们身边跑过，留下一阵携带着汗臭味的风，还满脸自豪地嚷着“正宗男人味”，惹得女生们嫌弃地捂着鼻子，旁人一阵阵哄笑。
    顾眷和张聪一起往寝室楼走。
    张聪抹着脸上的汗水，用帽子扇着风，羡慕地看着顾眷，“你好像没怎么出汗。”除了脸上有层薄汗，顾眷的衣服一点也没有汗湿的痕迹。
    顾眷道：“个人体质不同。”军训对其他人来说强度不小，但对他来说就和平常走路一样，根本不累。甚至脸上的汗水也是他为了避免被怀疑而有意收敛了真元力才出的。
    席琅站在寝室楼下，看着渐近的顾眷，俊逸的五官，挺拔的身姿，沉稳的步伐，青年英姿飒爽的风采无人能及。
    顾眷加快步伐，“你怎么来了？”前天刚好是一周整，席琅已经来拿过汤药，今天应该不是来拿汤药的。
    张聪和席琅打了个招呼，“你们聊，我先上去了。”
    席琅提了提手中的手提袋，“今天是周末，刚好有空，就过来看看你。”
    顾眷看了一眼鼓囊囊的手提袋。
    席琅从里面拿出一个四层的保温桶，将手提袋递给他，“你先把这些东西拿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在这儿等你，一会儿去食堂吃饭。今天带的菜不多，就不分给你的室友了。”
    “那你等等，我很快就下来。斜对面有石桌石椅，你去那儿坐会儿。”
    顾眷想起席琅的厨艺就暗吞口水，拎着手提袋跑进宿舍楼。回到寝室，他打开手提袋大致扫了一眼，里面有水果、饮料，居然还有一大盒巧克力，估计是让他在军训时补充能量的。洗了个战斗澡，他又飞快地跑下楼。
    席琅还站在树下，看着寝室楼的方向，左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安静而惬意，没有一丝不耐，如同一道独特的风景。
    顾眷一边在心里嘀咕这种人大概是上天故意安排来吸引旁人嫉妒心的，一边快步走过去。
    聪州大学一共有六个食堂，第一食堂到第四食堂都是中餐，第五食堂是西餐，第六食堂是清真食堂。
    顾眷和席琅就近来到第一食堂，找了个窗边的位置。顾眷拿着饭卡去打米饭，席琅打开食盒，把里面的蜜汁红烧肉、松鼠鱼、辣子鸡和啤酒鸭都端出来摆在长方形的餐桌上，保温桶最上面的一层还有一个小格子，装着一碗清淡的青菜豆腐汤。
    附近餐桌上吃饭的学生闻到香味，好奇地看过来，垂涎欲滴。
    顾眷一见四道菜都是荤菜就眉开眼笑，赞许地看了席琅一眼，席琅果然够了解他。这些天他每个食堂的菜都吃过，饭菜味道还是不错的，但军训这几天，所有人都是赛跑似的去食堂排队。他又不习惯和那么多人抢，有时去晚了好菜都被打光了，他几乎没一顿饭吃得过瘾，早就馋肉了。
    席琅看着他的神情，唇边泛起一丝笑，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吃吧。”
    “你也吃。”顾眷也给他夹了块红烧肉就埋头吃起来。
    席琅看他吃得急，不时帮他夹菜。
    顾眷稍微缓解了下胃里的饥饿感后，和他边吃边聊，看见席琅身上还是一成不变的西装，“你今天又不上班，每天都穿西装也不嫌无趣？”
    “不会挑其他衣服。”
    顾眷脱口而出，“要不然改天我帮你买？”
    席琅点头，“好。”
    顾眷如实评价道：“你长得帅，个子高，身材也不错，不管穿什么衣服形象都不会差了。”
    席琅的唇角勾了起来，不是没有人这么夸过他，但这些话从顾眷口中说出来就是比别人说的好听。
    “这几天怎么样？受得住吗？”
    顾眷不以为然，“还不错。你以前是在国内念的大学吗？也军训过吧？”
    席琅道：“帝都大学。”
    顾眷啧了两声，这年头高富帅已经不稀奇了，既是高富帅又是学霸的才是真男神。
    “当时我们是去军事训练基地军训，训练表几乎和部队的人一模一样，到最后几天还有实弹射击。”席琅说道。
    顾眷眼前一亮，“真摸到枪了？”
    席琅点头，“市里就有射击俱乐部，改天带你去。只不过，比起帝都的还是差些，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帝都的射击俱乐部玩。”
    顾眷听着有点热血沸腾，“好！你对帝都很熟？”
    席琅道：“我本来就是帝都人，这两年才过来帮忙打理这边的分公司。”
    两人聊得愉快，都没注意到他们身后的餐桌边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漂亮女生，她吃饭的速度极慢，眼珠游移不定，似乎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还若有若无地往后瞄了一眼。
    赵锐和刘辉坐在不远处的餐桌边，早就看到顾眷和席琅了，顾眷在席琅面前有说有笑，和在他们面前寡言的样子完全不同，两人都有些意外。
    “老三太不够意思了，看他吃得多香，也不知道想着兄弟。”刘辉的位置能清楚地看见顾眷跟前卖相诱人的菜肴，直流口水。
    赵锐好笑地道：“你该不会还想着去蹭饭吧？”
    “不行吗？”刘辉缩了缩肚子，有些艰难地挤开椅子，站起身，端起餐盘，“走，我们过去。”
    “这不好吧？看他们兄弟俩有很多话说。”赵锐心动。
    “去不去？跟着哥哥有肉吃！”刘辉说完，也不管他，摇摆着过去了。
    “老二，你敢以下犯上？”赵锐连忙追上去。
    刘辉喊道：“老三。”
    顾眷想起开学那天他们四人一起吃饭刘辉比他还多吃了一碗饭，赶紧端起菜盘把盘子里剩下的菜往自己和席琅的碗里拨。
    “老三——手下留情啊！”刘辉眼睁睁地看着红亮诱人的红烧肉都往顾眷的碗里落，惨叫一声，扑了过去。
    顾眷手上的动作不停，嘴里还满是歉意地说道：“老大、老二，你们看我们这吃了半天了，也不好让你们吃我们吃剩的，就不分给你们了。”
    席琅还是第一次看见顾眷这么……活泼，满眼笑意，也不插手。
    刘辉不甘心，飞快地从顾眷碗里夹走半条鱼，转身就跑。顾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赵锐趁他看刘辉的时候从他碗里夹走了席琅特意留给他的一只鸭腿，也是拔腿就跑。
    顾眷哭笑不得，“把最好吃的菜留在最后吃果然不是一个好习惯。”
    席琅勾唇，夹起碗里的鸡腿放进他的碗里，“快吃，再不吃就凉了。”
    顾眷点点头，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扫了一眼屏幕，站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席琅注意到他的眼神有细微的变化，目光不禁跟着他到角落。
    “怎么样？”顾眷问。
    “吴先生，我先说陈缤的情况吧。陈缤高中是在白云私立学校上的，这小子可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强……暴了他们学校的一个女同学……”
    顾眷神色骤冷，一阵恶心。前世，陈缤说高中是在市一中上的！
    顾眷和陈缤认识是怎么认识的？有一次他走在路上，不小心被摩托车刮了一下，当时路上有不少人，却没有一个人帮他，只有陈缤走过来，不但送他去医院包扎，还帮他垫了医药费。那时的他因为太自闭，接触的人少，下意识就觉得陈缤是个好人，后来两人渐渐多了来往。如今想来，陈缤一开始接近他恐怕就是有目的的。如果陈缤真心拿他当朋友，不会连他在哪所高中上学都不说实话。陈缤曾污辱过女生的事，他更是从未听说。
    前世，他真的是瞎了眼！
    “那女生的家人想告陈缤，但陈缤的爸爸花了大价钱打点，没有律师敢帮他们，当时的目击者也都被陈缤的爸爸收买了。那女生接受不了现实就自杀了，她母亲疯了。她父亲也没有好下场，以前是一间工厂的副厂长，现在只能靠捡垃圾养活他自己和他的疯老婆。”
    顾眷几乎将手机捏碎，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陈缤的情况暂时只有这些。我再说说安家齐。安家齐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无意中’发现一件事，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顾眷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如果对我有帮助，钱，好商量。”
    那边的人才笑了，“好说。我们公司的员工可都是非常敬业的。调查安家齐时，我顺便也查了查他的家人。安家齐还有一个弟弟，叫安家康，比他小四岁，和安家齐的爸爸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但奇怪的是，安家齐长得既不像他的父亲，也不像他的母亲。”
    顾眷心中一动，凝声道：“你的意思是……”
    “我并没有什么意思。我接着查下去又发现安家齐的父母对安家康的态度比照他们对安家齐的态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顾眷不免推测，难道安家齐根本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儿子？
    “查清楚安家齐到底是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儿子，此外，我要陈缤当时那件丑事的证据。”

【030】 第四个改变人生轨迹的人

    结束通话后，顾眷还呆站在那里，无数想法在脑中翻腾。安家齐有可能不是安家的孩子！这件事会不会和前世安家齐杀他的动机有关？
    顾眷会这么想是有原因的。重生后，他仔细地回忆过前世的事。前世，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毫无特色，站在人群里都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这样的一个人，连和别人接触都少，怎么可能得罪人？和安家齐认识后，个性使然，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他也会让着安家齐，再加上陈缤每次都帮安家齐说话，他更不可能得罪安家齐。那么，安家齐对他下杀手只剩下一种可能：因为某种他所不知道的原因，他的存在威胁到了安家齐，甚至到了安家齐不得不除掉他的地步。杀人不是简单的事，不止需要极大的勇气，还需要巨大的刺激。安家齐正常得很，总不可能是精神病犯了才杀他。
    “顾眷！”
    顾眷抬起头，看见席琅皱眉看着他。他意识到一定是自己的表情露出了什么破绽引起了席琅的疑惑。
    他快步走回去坐下。
    席琅问：“有棘手的事？”
    顾眷摇了摇头，面不改色地找了个借口，“没什么，就是……你知道的，我以前的那套旧房子还在，以后也不会回去住了，打算卖掉。刚才是在谈价钱。”
    席琅觉得他没有说实话，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头，“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能解决。”顾眷说道。
    吃完饭，他抹了抹嘴，把空盘子往食盒里捡。
    席琅拦了他一下，将剩下的盘子都装进去，笑着看了他一眼。
    顾眷耳根发烫，“我把你做的菜都吃光了是对你厨艺的最高赞美，你应该感到荣幸。”
    席琅含笑道：“我又没说什么。出去走走。”
    两人离开食堂，慢悠悠地往湖边走。顾眷问起二剪眉的情况，席琅说二剪眉长大了很多，还比以前精神了。
    晚上还有集训，两人没聊太久。顾眷把席琅送到校门口，回到寝室换好军训服就差不多到了集训的时间，和张聪一起往集合的地方跑。
    校园里的路灯都亮着，灯火璀璨。转过林荫道边修剪整齐的树墙，对面跑过来一个人，顾眷紧急刹车，同时拽了张聪一把，才没有和那人撞上。
    那人踉跄了一下，站定，抬起头，“不好意思。”
    是个女生，也穿着绿色迷彩，帽檐下，露出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一双大眼里含着歉然的笑，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鲁珊珊！”顾眷脱口而出。
    鲁珊珊一愣，好奇地问：“你认识我？”
    顾眷脑中被震惊充斥，一时无话，心跳急如擂鼓。他之所以知道鲁珊珊的名字是因为前世，他认识她，而且鲁珊珊也是外语外贸大学的。鲁珊珊人长得漂亮，是外语外贸大学的校花，她喜欢穿白色的衣裙，极受全校男生的追捧，都赞美她就像一朵静悄悄的白莲花一样。那时候白莲花可不是贬义词。前世的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认识这么出色的女孩。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帮鲁珊珊拦了一下纠缠她的男生。自那以后，鲁珊珊就对他不错，经常发短信给他，或者送点她做的点心。他就把鲁珊珊当妹妹看，时不时地帮她拦一下骚扰她的男生。
    鲁珊珊的出现让顾眷想起一件事。陈缤似乎喜欢鲁珊珊，但鲁珊珊看不上他。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有一次鲁珊珊发短信给他，向他抱怨陈缤讨人厌，还感叹他的两位好朋友简直是处在两个极端。安家齐那时候有女朋友，鲁珊珊提到陈缤讨人厌很有可能是因为陈缤纠缠过她。
    顾眷突然有种不可思议的猜测：难道陈缤杀他是因为嫉妒鲁珊珊和他走得近，对鲁珊珊求而不得才大受刺激？
    猛然多了这么多信息，他脑子里有些乱。他最在意的是——
    陈缤和安家齐的人生轨迹都发生了改变，他还能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但现在，又多了一个鲁珊珊。他顿时觉得他重生的事多了一股诡异，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重生是不是只是一场梦，什么席琅，空间，考上聪州大学……都是假的？
    “老三？老三？”
    张聪和鲁珊珊都不解地看着顾眷在那儿走神，张聪推了顾眷一把。
    顾眷回过神，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生疼生疼，悄然松了一口气，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鲁珊珊，“我没事，想到一些别的事。”
    鲁珊珊眨眨眼，“你知道我的名字了，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这可不公平！”
    张聪绅士一样伸出手，“你好，我叫张聪，外国语学院的。他叫顾眷，我们一个班的。”
    鲁珊珊大方地和他握手，扬唇一笑，脸上两个酒窝显得尤为迷人，“鲁珊珊，传媒学院，播音主持专业。”
    教官的哨音响起，三人没机会多说，快速朝各自集合的地方跑去。
    张聪一边跑，一边笑，“鲁珊珊真漂亮！如果老二知道我们认识了这么一个大美女，肯定会郁闷得跳脚！”
    顾眷有些心不在焉，“看上了就追。”
    “你没兴趣？”张聪打趣，“那你的眼光还挺高的。”
    顾眷不置可否。

【031】 拍照

    近一个月的军训，本就黑的赵锐晒得更黑，刘辉惊喜地瘦了十斤，张聪成了非洲黑人。顾眷的皮肤成了蜜色，健康又迷人，让寝室里的另外三人羡慕不已。
    九月二十八下午，骄阳高照，大一新生在学校的体育场里举行军训演习。能容纳万人的体育场里座无虚席，除了学校领导和老师以外几乎都是家长。还有外地的家长坐飞机赶过来，就为了看自家的孩子表演，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照。
    顾眷被张教官选为方阵的代表，入场式时，在方阵最前面举着“混合方阵代表队”的木牌，步伐沉稳，英姿焕发，自信而耀眼。观众席上，欢呼阵阵。
    顾眷敏锐地察觉到观众席上有一道目光注视他，悄然扫了一眼，看见席琅，手里拿着相机。
    他的心像被一根羽毛轻轻地挠了一下，痒痒的，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浅笑。
    汇演结束，校长致谢幕词后，新生们大声欢呼，各自散开，跑向亲人朋友。
    顾眷和张聪打了个招呼，走向席琅，拿出手机。刚开机，手机就响了，是席琅打过来的。
    顾眷说道：“人太多了，你到我们寝室楼下等我。”
    走到寝室楼下，他没看见席琅，想到那人也不喜欢和人挤，估计还要过一会儿才到，就先回寝室里洗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
    再到楼下，席琅已经到了。
    “上去坐会儿？”顾眷问。
    席琅点点头。
    刚走出两步，顾眷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顾眷。”
    顾眷回过头，是鲁珊珊。
    鲁珊珊穿着一套白色修身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雪白的短款镂空开衫，梨花烫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娇俏迷人。
    席琅往顾眷身边走了两步，揽住他的肩。
    “是你。”顾眷对鲁珊珊点点头。
    鲁珊珊瞄了一眼席琅，笑道：“我从这儿路过，刚好看到你就过来打声招呼。这位是？”
    顾眷觉得有点奇怪，大家刚解散没多久，鲁珊珊不但已经换了身衣服，而且从离这里甚远的女生寝室楼过来，这速度够快的。不知怎么的，他不想让鲁珊珊知道席琅的身份，含糊地道：“这是我哥。”
    陈缤从楼里出来，就看到了顾眷，好心情立即坏了大半，继而注意到顾眷身边的女生，不禁眼前一亮。这女生不但长得漂亮，身材也好，修身连衣裙完美地勾勒出坚挺的胸、盈盈一握的腰和挺翘的臀。他只看了一眼，下腹就一阵胀痛。
    他疾步走过去，站在顾眷身边，假装和他很熟，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鲁珊珊的胸部，那里隐隐约约看到一道沟，“顾眷，你小子从哪儿认识的这么一个大美女？”
    鲁珊珊蹙起秀眉，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厌恶，不着痕迹地往席琅身边挪了挪。
    顾眷注意到陈缤的眼神，心中一动，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陈缤心下恼怒，暂时不想和他计较，朝鲁珊珊伸出手，优雅地一笑，“你好，美女。我叫陈缤，是顾眷的朋友，不知你怎么称呼？”
    鲁珊珊勉强挤出一个笑，不太情愿地道：“你好，我叫鲁珊珊。”
    席琅开口，“小眷，不是说请我上去坐坐？”
    “走吧。”顾眷和席琅并肩离开。
    进了寝室，席琅问顾眷，“我拍了不少照片，要不要看看？”
    顾眷点点头，打开笔记本电脑，把相机里的照片都拷进电脑里。赵锐、刘辉和张聪三人都围过去。
    “大哥，有没有我和我们老大的？”刘辉问。张聪是本地人，他的父母都来看表演了，也拍了很多照片。
    赵锐期待地看向席琅。
    席琅歉然道：“人太多，没有看到你们。”
    他的相机是长焦数码相机，即使离顾眷很远，也将顾眷拍得十分清楚。每一张照片里的顾眷都既清晰，又帅气。
    刘辉感叹道：“男性公敌啊。”
    赵锐和张聪都赞同地大笑。
    张聪道：“大哥是不是学过摄影？这些照片无论是焦距、角度还是人物在图片里的位置安排都很到位，就像出自专业摄影师之手。”
    赵锐附和地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老三在照片里跟平面模特似的。”
    席琅颔首，“年轻时是学过一些。”
    顾眷忍俊不禁，回头瞥他一眼，“怎么？你自己也觉得自己老了？”
    席琅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肩膀。
    刘辉心痒地道：“大哥，能不能麻烦你也帮我们拍几张照片？这里面也没有老三的单人照，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外面拍。”
    “好主意！”赵锐道，“咱们这一届的军训服还挺帅的，如果不留几张照片太可惜了。”
    张聪也点头，“我妈虽然给我拍了不少照片，但说实话，没几张清楚的，有好几张眼睛都闭着，还有好几张我找了半天才找到我自己。”
    三人都看顾眷。
    顾眷好笑，不看席琅看他干什么？
    席琅看了下天色，“可以，现在四点多，光线不错。”
    刘辉大喜，催顾眷赶紧换回军训服。
    顾眷悄悄打了个清洗的灵诀把军训服打理干净才换上。刘辉三人排队去洗了把脸，好好地整了整衣裳，五人一起下楼。
    聪州大学环境优美，景色在国内所有大学中是排得上号的，湖泊、河流、枫林、草坪等无不被打理得精心又雅致。顾眷四人在校内所有景色较美的地方都拍了照片，足足近两个小时后才意犹未尽地回寝室。
    一回到寝室，赵锐和刘辉就趴在电脑前，迫不及待地挑了几张最好的上传到学校论坛。张聪在一旁看热闹。
    席琅问顾眷，“过两天就是国庆节，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放假？”
    顾眷说道：“明天下午就可以离校。”
    “我来接你？”席琅道。
    顾眷摇头，“不用，明天可能要送一送教官，还要领书，离校的时间不定。”

【032】 很多事是注定的

    国庆节一共七天假，顾眷和张聪都在收拾行李。赵锐和刘辉不回家，打算结伴旅游，听说他们还约了鲁珊珊，但被鲁珊珊婉拒了。
    顾眷回到家，刚放下行李，席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刚到家……晚上去你那儿接小二……行，我买菜……好。”
    接完电话，他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用脚把门关上。家里一个月没住人，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不过这难不倒他，掐出一个清洗灵诀，一道微光一闪而过，客厅和餐厅都变得一尘不染。他来到厨房和卧室，如法炮制，不用五分钟，就将整个家打扫得干干净净，再“唰”地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来。
    吃过午饭后，顾眷就进空间里修炼，到下午五点半从空间里出来，发了条短信问席琅下班没。席琅刚下班，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回来。
    他从空间里摘了足够的蔬菜，又宰了只鸡，时间就差不多了，左手拎着一篮水果右手拎着一篮菜出门，不紧不慢地往席琅家晃悠。
    整个小区被火红的晚霞笼罩着，蒙上一层暖暖的轻纱，建筑物尖锐的棱角似乎也被削弱了。
    小区里带着小不点孙子散步的老太太和蔼地对顾眷投以一笑。
    顾眷礼貌地问声好，从果篮里拿了根香蕉送给看上去只两岁多的小娃娃，轻轻戳了戳他的小脸，软软的。
    席琅回来得很快。
    顾眷一进门，二剪眉摇着尾巴迎上来，居然还记得这个只相处过短短几天的主人。顾眷很惊喜，抱着它很是逗弄了一番。二剪眉长大了许多，毛发不再像以前那样是灰黑色，而是变成了纯黑，顺滑柔亮，就像黑色的锦缎，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也比以前更加灵动，小小年纪气势已呈现出几分凌厉。
    席琅换了身居家服出来，看见顾眷伸着一根手指命令二剪眉起立和坐下，二剪眉却蹲坐在他跟前，只回以茫然的眼神。他暗自好笑，挽起袖子往厨房走，“进来帮忙。把菠萝削皮，我做个菠萝咕咾肉。”
    “来了。”顾眷跟着他往厨房走。
    席琅洗米，顾眷按着菠萝，用刀削皮。厨房并不小，而且两人一个在厨房这头，一个在厨房那头，但席琅的气息仿佛都被放大了，顾眷能清楚地复制他的每一次呼吸，能清楚地捕捉他的每一次心跳，甚至还能根据空气的流动想象出他的动作。顾眷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席琅纳闷地看着他晃神的样子，“小心手。”
    顾眷不敢再分心，看了他一眼，低着头，专心地处理菠萝。
    “席琅。”
    “嗯？”
    顾眷没回头，手灵巧地将一块菠萝皮削掉，几乎没有削下一点果肉，“其实我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他的话很突然，席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顾眷笑了笑，“没什么。”
    席琅问：“明天有没有空？去买衣服。”
    顾眷想了想，答应了。国庆节一共七天假，帮席琅买完衣服后，剩下的时间他就可以全心全意地修炼。在学校的一个月，他几乎没有时间进空间修炼，接下来必须更努力才行。
    席琅的胃调理了一个月，胃病彻底好了，对顾眷熬药的药方是从哪儿来的很好奇，但并不去问他。因为胃病总算好了，他做了两道辣味的菜，还破天荒地比以往多吃了一碗饭。
    顾眷看着也开心。
    吃完饭，两人带着二剪眉下楼在小区了转了一圈消食，各自回家。
    回到家，顾眷带着二剪眉进了空间。这不是二剪眉第一次进来，一回到这个令它觉得非常舒服的地方，它就开心地来回奔跑。
    顾眷让它玩了会儿，按照在网上查到的训练方法训练它服从一些简单的命令。或许是二剪眉天生聪慧，又或者是因为它受过灵泉水的滋养，模模糊糊有了灵性，学起来非常快。顾眷越发喜爱它。
    第二天，顾眷和席琅一起去商场，给席琅挑了几套休闲服饰。顾眷顺便去剪了头发。
    正找地方吃午饭时，顾茵茵打来电话，她和刘光都回来了，约顾眷碰个面。
    饭后，顾眷和席琅又逛了一会儿，就让席琅送他到顾茵茵住的小区附近。席琅一个人回去，顾眷等了几分钟，顾茵茵和顾浩杰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
    顾浩杰面无表情地看了顾眷一眼，径自往相反的方向走远。
    顾眷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顾浩杰的情况变严重了，之前，如果不与顾浩杰接触，他并不能感觉到顾浩杰体内的力量，但现在，顾浩杰体内的诡异力量已很明显，远远地就能感觉到能量的波动。而且顾浩杰的肤色透着一股极淡的青色，这肯定不正常，普通人看不出来，但他看得很清楚。
    刘光来了后，三人在附近找了间咖啡店，聊起各自的近况。
    话题告一段落后，顾眷不经意地问：“顾浩杰是和你们一起回来的？”
    刘光说道：“我和茵茵上了火车才发现他和我们在同一节车厢。他这当哥哥的也挺有意思，既然也要回来，怎么也不和他妹妹说一声——”注意到顾茵茵脸色不好，他收住话头，朝顾眷做了个鬼脸。
    顾眷又问：“他有没有找你们的麻烦？”
    “那倒没有。”顾茵茵的语气很轻松，“我们三人的学校相互之间都离得不近，而且这一个月又基本上都在军训，并没有碰过面。”
    三人聊到天黑，顾眷请他们两人吃了晚饭。
    吃完饭，顾眷送顾茵茵回家，顾浩杰还没回来。顾眷在小区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隐藏。
    十一点多，附近的灯几乎都熄了，顾眷看见一个被路灯拉得修长的人影不紧不慢地靠近。正是顾浩杰。
    他用易容灵诀将自己伪装成为一个老者，一窜而出，向顾浩杰发出攻击。
    顾浩杰一惊，反应奇快地格挡，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顾眷不答，攻击越发猛烈。顾浩杰逐渐应付得很吃力，没有机会说话。不到二十招，顾眷将顾浩杰反剪双臂压在地上。
    “你，你到底是谁？”顾浩杰害怕得直哆嗦。
    一道粗噶而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顾浩杰，你可知你体内有一股强大的能量？你最好老实回答我，否则，只需一招，我就能让你毙命！”
    顾浩杰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魂飞魄散，“我不知道！我只是有这种猜测，有有一天晚上……”他被吓得不轻，主动交代了他是如何得到这种力量的。
    顾眷听了，半晌不语，连来源都是这么诡异。思索片刻，他将手放在顾浩杰的背上，试探地将一缕真元力送入他的丹田。不料，顾浩杰的丹田里却兀然窜出一股黑色的气劲，如同一条黑色的毒蛇，以闪电之速将真元力吞噬！
    顾眷大吃一惊，这意味着即使他现在比顾浩杰强大，也不可能毁掉他的丹田。他看向顾浩杰，顾浩杰脸上只有对他的恐惧，根本没有察觉丹田里的异动。这更像是那股力量只是寄宿在顾浩杰身上！
    顾眷踟蹰着不知该怎么处理，说起来他和顾浩杰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总不能直接把他杀了。
    他脑中灵光一闪，心生一计，如同隐士高人一般语重心长地道：“你的力量亦正亦邪，甚是诡异。老夫希望你莫要误会歧途，否则，必将有一日，老夫会亲自将你击杀！”
    顾浩杰心头大震，呆若木鸡，等他回过神来，那老者已不知去向，而他根本没有听到老者离开的动静！
    久久之后，他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满头汗水已经冰凉。他抹了一把脸，环顾四周，冷笑一声，心道：“真把我当白痴吗？你比我强却不敢杀我，说明你有所顾忌。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怕你？我一定会好好利用这股力量变得更强！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
    ……
    顾茵茵说要打工，只在家里住了一天就返校。她让顾眷送她上的车，在顾眷下车时，硬是往他手里塞了五百块钱，不容置疑地道：“你们男生的交际多，给你你就拿着。”
    顾眷没有说话，在心里轻叹一声。这一世，他必保这个姐姐一生无忧。
    顾浩杰鬼使神差地跟着顾茵茵来到火车站，正好看到顾茵茵给顾眷钱的一幕，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顾茵茵这个白痴，我才是他的亲哥哥！既然她那么有钱……哼！”

【033】 陈缤之死

    顾眷一直在空间里修炼修炼了五天，假期的最后一天才出来，把二剑眉、一篮蔬菜和一篮水果一起送到席琅家，顺便准备在他那儿蹭午饭。
    顾眷送水果的次数多了，席琅面不改色地收下。这么久以来，他早就习惯了顾眷送的水果的味道，自己买的总觉得难吃。
    切了一盘水果，两人到楼顶花园离晒太阳。
    席琅把热茶递给顾眷，端详他的神色，“看没看过今天的新闻？”
    “没有。怎么了？”顾眷随意一问。
    “昨天晚上，你们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席琅神色奇异。
    “什么大事？“顾眷好奇地问。
    席琅斟酌地道：“是一件凶杀案。”担心顾眷回学校后突然听说此事会吓到，他才提前说一声。
    顾眷很吃惊，“凶杀案？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你们学校的一位男生被杀了，死状很……离奇。”
    顾眷诧异地问：“哪个学院的？怎么个离奇法？”
    席琅拿起桌上用玻璃花瓶压着的那张报纸递给他。
    “大一新生深夜离奇死亡”，标题看不出什么，顾眷继续往下看，文章里没有点名道姓，只说是“计算机学院大一新生陈某”，死时惊恐地瞪着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警方初步断定，死者是被一刀割喉而亡。文字旁边有一张脸被打了马赛克的照片，尸体下面一大滩血，几乎浸泡在鲜血中。之所以说死者死因离奇，一是因为昨天下午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是湿的，但死者周围除了死者的脚印居然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脚印！此外，死者周围的地面包括枯草都变成了黑色，形成一个圆。而且这圈黑色并不是被火烧的，更像是被某种东西腐蚀。最奇怪的是，死者体内的血与其说是自己流出来的，不如说是被吸出来的，因为死者整个身躯都有些干瘪，令人毛骨悚然。
    顾眷皱起眉，“确实有点奇怪……”话音刚落，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席琅看见一个“Z”在屏幕上闪烁，眉心微拧。一般来说，只有不想被人知道才会用代号。
    顾眷拿起手机走到栏杆边，“喂。”
    “吴先生，陈缤死了！”
    顾眷暗吃一惊，“怎么回事……”他猛然想到报纸上的“计算机学院大一新生陈某”，心里咯噔一下。
    “Z”是“侦探”的拼音首字母，“你可以看看今天的报纸，我也是才知道他居然死了。这事太奇怪了，昨天下午我还见过他，怎么就死了？”
    席琅在远处看着顾眷。他敢肯定给顾眷打电话的和上次在学校食堂时打电话的是同一个人。对方到底是谁？每一次这个人打来电话，顾眷的神色都不同寻常。
    “我远远地看过案发现场，确实和报纸上说的一样，死者周围只有他自己的脚印，这太奇怪了！”“Z”有些慌张，“吴先生，你看这……现在都出人命了……”
    顾眷看了一眼席琅，“等我电话。”他切断电话，走到席琅跟前，笑了笑，“我不留下来吃饭了，有点事要处理。”
    席琅紧盯着他，喝了一口茶，淡声问：“又是卖房的事？”
    顾眷避开他的眼睛，“嗯，走了。”
    席琅站起身，拉住他的手腕，“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你这样我会担心。”
    顾眷的心微微一颤，若无其事地笑道：“真的没什么大事，我能解决。相信我！”
    席琅慢慢地松开手，淡淡颔首，“你走吧。”
    顾眷走到门口，回过头，看见席琅还站在原地，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他对席琅露出一个微笑，正色道：“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担心。如果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给你打电话。”
    席琅表情微缓，点点头。
    顾眷到了楼下，给Z拨了一个电话。
    “陈缤的事不用查了，安家齐的事也暂时放一放。”
    Z在那边小心翼翼地问：“陈缤，不是你……吧？”
    顾眷有些无语，“如果我真的要杀他，之前何必费那么大的劲查他的丑闻？”
    “那倒也是。”
    顾眷回到学校，学校的气氛比以前紧张，走在路上的学生都步履匆匆，几乎无人说笑。他推开寝室的门，赵锐、刘辉和张聪三人坐在一起，正好在议论陈斌的死。
    “老三，你来了，听说了吗？”刘辉拉了一把椅子到跟前，示意顾眷坐下。
    “刚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眷问。
    张聪和刘辉都摇头。
    赵锐低声道：“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刘辉顿时来了兴致，“什么小道消息？”
    赵锐道：“你们也都知道，学校里的公共区域几乎都安装了监控探头。听说，我们计算机学院有一位高手弄到了死亡现场的一段监控录像，录像里拍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黑影悬浮在半空。不少人都说，杀死那个男生的不是人！”
    张聪打了一个寒颤，“真的假的？”
    赵锐接着说道：“警方怕引起恐慌，向媒体隐瞒了这件事。”
    刘辉搓了搓手臂，“说的跟真的一样。”
    赵锐晃晃脑袋，“不信算了。反正我信，不然的话，怎么解释那种不知名的腐蚀物？”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校园里既然有这样的流言，总有一个根源。顾眷很想看一看那段录像，是不是真的拍到悬浮的人形黑影，有些后悔怎么没多学些计算机知识，“学校里真的有这样的高手？”
    “当然有！”赵锐说道，“听说是我们院大三的一位学长。至于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张聪接话，“听说警察还没走。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出凶手，万一是个连环杀手，以后谁还敢在晚上出门？”
    这时，敲门声响起。
    赵锐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大概三十五六，国字脸，腰杆挺直，一身正气；女的只有二十五左右，容貌秀气，也站得笔直。
    这两个人很像警察。顾眷若有所思，估计这两人是冲着他来的。
    “顾眷同学是不是在这个寝室？”中年男人问。
    顾眷站起身，“我就是，请进。”
    中年男人走进来，用锐利的眼神看着他，淡淡地笑了笑，问道：“你似乎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
    顾眷面不改色，“警察是最细心的职业之一，你们一定已经查到我和陈缤同学有过节。”
    中年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把警官证递给他，转向赵锐三人，“我们是警察，想单独和顾眷同学谈一谈。”
    顾眷看了一眼警官证，这个警察叫杜勇，“原来是杜警官。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并不介意有其他人在——如果你们也不介意的话，不如让他们留下。”
    杜勇没有坚持，“既然如此，那就坐吧。”
    寝室门还开着，赵锐、张聪和刘辉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去管它。这两个警察来找顾眷，肯定有学生看到了。一旦把门关上，说不定学校里会传出对顾眷不利的谣言，还不如把门开着。
    门外渐渐围了不少学生。
    杜勇知道这位顾同学是今年的省理科状元，看出几个小孩的小心思，也不欲为难，说话很客气，“顾同学，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顾眷点头，“杜警官放心，我能理解，一定会配合你们的调查。”
    赵锐给两位警官倒了两杯热茶后，安静地在一旁坐下。
    “根据我们的调查，九月一号的下午，你和陈缤同学在外面走廊里发生争执，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杜勇问道。
    顾眷如实回答，“在楼下等电梯的时候，陈缤同学抢着进电梯……出了电梯后，他用食指点了点我，说话很不客气。我不想和他计较，随口问他是不是也是聪州大学的。他忽然就很生气，对我出手。出于自卫，我还手了，但并没有下重手。他放了一句狠话就走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门外的一位男生忍不住开口，“是这么回事，那天好多人都看到了。”
    “对，当时我也在。”另一位男生说道。
    杜勇点点头，这些走廊里的监控录像里都有，并无疑点。他又问道：“今天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你在哪儿？”
    顾眷拿出笔纸，写了一行字，“这是我家的地址，从一号晚上九点左右到今天上午，我一直在家里，没有出门。我们小区大门口和我所住的那栋楼一楼都有监控。你们可以去查。”
    “我们会的，谢谢你的配合。”杜勇和女警官站起身。
    这时，门外响起一道顾眷很熟悉的声音，“借过。”
    席琅额头上一层薄汗，几步走到顾眷身边，揽住他的肩，扫了一眼两位警察，“怎么回事？”
    一阵暖意在顾眷胸口乱窜，他笑着对席琅摇摇头，“没事，只是问几个问题。”
    杜勇和那位女警官对顾眷点点头，一起离开。
    围观的学生也都散去。因为警察问话时敞着门，再加上顾眷的回答很坦然，并没人说闲话。
    顾眷看着席琅额头上的汗，可以想象他来得有多急，抽出一张面纸，顺手帮他揩掉汗水，温声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赵锐、张聪和刘辉三人都看得一愣，心说这兄弟俩感情可真好。
    有外人在，席琅不好说他觉得顾眷的神色不对不放心才追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表递给顾眷，“你把手表落在家里了，我给你送过来。”
    顾眷认出这块表是席琅的，猜到他的用意，胸口暖得发涨，“谢了。”
    “我还有事，这就走，你送我下去。”席琅说道。

【034】 凶手是他！

    顾眷和席琅一路沉默地下楼，又一路沉默地往校门口走。两人本来亲近的距离似乎一下又被拉远。
    顾眷有些愧疚，席琅对他至诚，他却对席琅隐瞒了太多。
    “席琅，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能说，我之所以急着回学校确实和陈缤的死有关。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找人调查陈缤——陈缤死得太突然了。”
    席琅拧起眉头。
    顾眷张了张嘴，又把嘴巴闭上。
    “想说什么就说。”席琅扫了他一眼。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顾眷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显得十分亲昵，低声道，“学校里有流言说监控器拍到陈缤的死和一个漂浮的人形黑影有关。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找到计算机高手把那段录像弄过来看看？”说完，他立即补了一句，“如果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算了。”
    席琅停下脚步，看着他，“这件事对你很重要？”
    顾眷点点头，“我不懂这方面的技术，不然的话就自己动手了。”
    席琅有些无奈地道：“我找人试试。”
    “不会给你惹下什么麻烦吧？”顾眷不放心地问。
    “不会。”席琅道，“现在还早，你是留在学校等我的消息，还是和我一起回去等？”
    顾眷问：“大概多久有结果？”
    “我先打个电话。”席琅打完电话，说道，“我这个朋友是高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几分钟就够。”
    顾眷道：“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在副驾驶座上坐定，他把手表拿出来，“给。”
    “嫌弃是我用过的？”席琅没伸手。
    顾眷把手表往手腕上戴，开玩笑道：“这么精致的名表，你也不怕我戴着会被人抢劫。”
    席琅立即把手表拿回去，随手放进抽屉，“下次送你一块其他牌子的。”
    顾眷一阵好笑，“不用了。”
    席琅的朋友很快打来电话，已经顺利地弄到视频，视频已发到席琅的邮箱。
    席琅靠边停车，拿出手机打开邮件，除了视频，还有一行文字，席琅的朋友说确定视频没有被动过手脚，还用了感叹号，显然也对此事非常惊奇！
    看到视频里果真出现一个双脚离地的人影，席琅的神色兀然凝住。
    顾眷一脸意外。因为是晚上，人影很模糊，而且身上还笼罩着一层黑雾，但他还是看出他的身形像极了顾浩杰！和顾浩杰不熟的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他能认出。最关键的是，黑影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也和顾浩杰的一模一样。听说那块玉佩是刘国芳特意到当武山去求的，顾浩杰从小就戴在身上，从未离过身！
    “是顾浩杰！”
    席琅很意外，“就是你提过的那位堂哥？”
    “对……”顾眷还处在震惊中。顾浩杰有特殊力量，对于顾浩杰能漂浮在空中，他并不意外。他想不通的是，顾浩杰为什么会对陈缤下手？据他所知，这两个人并没有交集。
    他一脸沉思，席琅也不打扰他，看见他的表情放松后，才开口，“打算怎么办？”
    顾眷转头打量他，他脸上一点惊奇之色都没有，不由奇道：“你不觉得这样的事很不可思议？”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席琅很淡定，“看你的样子也并不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顾浩杰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顾眷觉得不能再放着不管。但是，他也没打算暴露自己，沉吟片刻，说道：“凶手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警察再怎么查也很难查到顾浩杰身上，最好能把警方的视线引过去。如果顾浩杰是无辜的也就罢了，如果他真有危险，最好还是尽快控制住。现在还不知道他杀陈缤的原因，谁敢说他以后不会再次出手。只不过……顾浩杰恐怕已经不是普通人，就算警方能确定凶手是他，我怀疑他们也未必能制住他。”
    “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问题。”席琅的话一针见血，顿了顿，“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知道顾浩杰的地址吗？”他也希望能早些找到凶手，不然的话，顾眷在学校太危险。
    顾眷把地址说了，“要地址做什么？”
    “先侵入他家的电脑弄一张他的照片。”席琅简单地解释一句，又打了个电话。
    顾眷听着好像还是之前的那个人。
    不到两分钟，席琅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搞定！
    现在，警局应该已经收到两张相似度极高的照片，一张是顾浩杰的，一张是那晚的人影的。
    “接下来的事不需要我们操心。”席琅转移话题，“先去买菜。想吃什么？你们寝室不是有冰箱？我多做一些菜你带去学校。”
    “好。你先往前开，我打两个电话。”
    两个电话是打给顾茵茵和刘光的，顾眷不能实说，只让他们务必小心顾浩杰。回到学校后，他又给顾茵茵和刘光快递了两块加强版的护身符心里才踏实。

【035】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两天后，杜勇和之前那位女警再次登门。
    得知来意，顾眷一愣，“顾浩杰袭警？”
    “对。”杜勇道，“经过调查，我们已经确定杀害陈缤的凶手就是顾浩杰，正要缉拿他归案，他居然袭警，如今已经潜逃。我们来是想问问你，他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他一向看我不顺眼，即使走投无路也不可能来找我。”顾眷说道。
    杜勇了然，递给他一张名片，“那好，如果你有什么线索，随时和我联系。”
    “我会的。”
    “还有，”杜勇走出两步转过身，隐晦地提醒，“如果你看见他再次出现，千万要小心，他……是一个极度危险分子。”
    送走两个警察，赵锐、刘辉和张聪面面相觑，继而都同情地看着顾眷。
    “老大，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弄点柚子水给老三洗洗，或者弄个火盆让他跨一下？”刘辉提议。
    顾眷无语，“我又不是从‘里面’出来。不过，跟顾浩杰扯上关系确实晦气。”可惜的是，居然让顾浩杰溜了。他转身进浴室，锁上门，进入空间，用灵气好好地“洗了洗”。
    次日，报上登出警方的通告，已经找到杀害陈缤的凶手，凶手如今在逃。文字旁边还有一张通缉令，配上了顾浩杰的照片，警方希望老百姓们能提供线索，但也提醒老百姓此人是危险分子，一旦发现，务必小心。同一日某著名网站上还挂出了陈缤的父亲——某公司总裁的悬赏令，讲明凡能提供线索者，一旦证实线索属实，奖励十万元；若能抓到顾浩杰，奖励二百万元。一时之间，在聪州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但这张通缉令只在网上挂了不到十分钟就消失了。不少网民怀疑陈缤的父亲是后悔了。
    顾眷猜测应该是警方和陈缤的父亲私下谈过。毕竟，顾浩杰并不是普通人，如果真有人为了钱和顾浩杰正面杠上，必死无疑。警方想必是不想造成无谓的伤亡。
    顾眷给顾茵茵挂了个电话。
    顾茵茵的学校里几乎没有人知道顾浩杰是她的哥哥，她的日常生活倒没有受到影响。但警察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一家三口，以便一旦发现顾浩杰能够及时逮捕他。
    然而，顾浩杰一直没有现身。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顾眷对陈缤的怨恨也随着陈缤的死而烟消云散。不过，对于顾浩杰为何对陈斌出手，他始终心存疑问。
    安家齐那边，顾眷提了一倍的价钱，让私家侦探继续调查安家齐的身世。为免安家齐和陈斌一样莫名其妙地就死了，他找了个机会暗中在安家齐身上打了个灵识暗记。一旦安家齐的情绪发生剧烈波动，他能够第一时间察觉。
    ……
    上完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英语视听，顾眷、张聪和鲁珊珊一起向学校食堂走去。这三人走在一起，就跟发光体一样，回头者有羡慕顾眷和张聪的，也有羡慕鲁珊珊的。
    鲁珊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说来话长。
    自从顾眷和张聪与鲁珊珊认识后，鲁珊珊渐渐和303的四个人都熟悉了。只要课程不相冲突，鲁珊珊都会跟着顾眷和张聪去上英语专业的课程，说是要为英语四级考试做准备。
    她为人落落大方，又善解人意，还是传媒学院的院花，赵锐、刘辉和张聪都对她有好感。但他们三人都认为鲁珊珊是对顾眷有意思，因为有好几次303的几人聚餐或是打篮球想约鲁珊珊一起去，鲁珊珊都会先问问顾眷去不去。如果顾眷不去，她都会找借口不去。
    顾眷却不以为然。看起来鲁珊珊确实对他很亲近，有时候带来一些小零食什么的都会先分给他。但他总觉得怪异。他和鲁珊珊在学校里偶遇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因此，他始终对鲁珊珊心存防备。
    “去哪个食堂吃饭？”张聪问。
    鲁珊珊道：“第二食堂的红烧肉做得不错，不如去那里？”
    张聪笑道：“大美女，你喜欢吃红烧肉？不怕长胖？”
    “我是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体质，羡慕吧？”鲁珊珊得意地道，“吃过那么多次红烧肉，我觉得第二食堂那位师傅做的是最好吃的。不过，顾眷你大概不会这么认为，听刘辉说你哥哥的厨艺非常好，还经常给你送菜。”
    “顾眷大哥的厨艺确实不错，上次吃了个鸡腿现在还回味无穷。”张聪认同地点头。
    鲁珊珊一副好奇的表情，“他的厨艺真的这么棒？”
    顾眷眼神一闪，总算抓到了脑中漂浮不定的那条线，终于知道到底是哪里违和了：鲁珊珊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不经意地把话题引到席琅身上！和他偶遇这么多次，原来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故意说道：“我哥做的菜确实好吃，未来大嫂有福了。”
    “咦，你大哥还没结婚？”鲁珊珊顿了顿，扬唇一笑，回眸的样子确实带着一种特别的风情，张聪都看呆了片刻。
    顾眷淡淡道：“是啊。”
    “不会吧？其实我一直以为他给你送的饭菜都是你大嫂做的，原来真是他做的。好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哥哥！”鲁珊珊笑容娇俏，笑声甜美悦耳。
    顾眷瞧着她脸上平静，眼神却闪烁不定，隐隐含着几分激动，心里顿时有数，不禁又怀疑前世鲁珊珊对他那么好真的是出自真心吗？她向他打听安家齐的次数可不少，只是因为那时安家齐有女朋友，他从来没有多想。前世，陈缤就喜欢鲁珊珊。陈缤杀他的原因有没有可能是情杀？陈缤对鲁珊珊求而不得，又怀疑鲁珊珊喜欢的是他，所以痛下杀手。
    但这些到底只是猜测，陈斌已死，再谈这些已经没有意义。顾眷有些索然无味，对鲁珊珊的态度就冷淡了。
    “我想起还有事，不去食堂了，先回寝室。你们去吃吧。”
    张聪快步跟上他，抱歉地对鲁珊珊笑了笑，“我忘了带饭卡，和顾眷一起回去。”
    走远后，张聪拍了拍顾眷的肩膀，“老三，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鲁珊珊对你大哥很感兴趣？”
    顾眷挑眉，“这么巧，我也有一样的错觉。”
    张聪撇了撇嘴，对鲁珊珊顿失好感。女追男没什么稀奇的，喜欢高富帅也不犯法；你要是光明正大地追，咱们还赞一句“有勇气”，但你却为了追别人而有意无意地接近另外几人，还时不时地像见不得人的老鼠一样打探消息，这不是让人膈应吗？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顾眷看完内容，加快步伐，“老四，我急着收一份邮件，先走一步。”
    张聪忙道：“去吧。我去打饭，给你带一份？”
    “好，谢了。”顾眷把饭卡给他，快步走远。

【036】 可疑的身世

    303寝室里，赵锐正一边玩电脑，一边吃饭；刘辉也在吃饭，桌上摆着两份米饭和四份菜，吃得满嘴都是油。
    顾眷拿着笔记本爬到床上，登陆邮箱，打开Z发给他的邮件。
    “18年前的6月10日凌晨5点多，安家齐出生在阳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顾眷有些意外，安家齐的出生时间地点居然和他的一模一样。
    继续看下去，他不禁神色微变——
    “……当晚，医院资料室意外失火。当时电脑还未普及，所有资料都是纸质，全部毁于这场大火，其中就包括陈缤的出生证明。事故后，清洁工魏某主动自首，说是他一时大意，忘记熄灭烟头。但据医院的工作人员说，魏某极少在工作的时候抽烟。因为没有造成人身伤亡，且魏某是主动自首，魏某被判刑三年，坐牢不到半个月，在狱中的一场混斗中意外身亡。继续往下调查……最后发现混斗中的一个死刑犯的儿子在几天后由一个穷光蛋变成了一个有钱人，而那名死刑犯在次日就被枪毙。这不免让人猜测，这一连串的事都充斥着阴谋……
    看完所有资料，顾眷神色沉肃，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张聪推开门进来，把几个一次性饭盒放在桌上。
    “老三，饭打回来了。你怎么跑床上去了？”
    没有听到回答，他纳闷地转过头，“老三？”
    顾眷回过神，“谢了，我等会儿再吃。”他拿出手机，手指飞动，发了一条短信出去：“我要安家齐一家人的照片。”想到这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在最后补上三个字“钱好说”。
    不到十秒，“叮咚”一声邮件提示音，邮箱里多了一封未读邮件。点开之后，顾眷的脸色“唰”的变了。
    如果真是如此，前世安家齐为什么会对他痛下杀手就解释得通了。
    他将电脑关机，从床上跳下，穿上鞋，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天阴阴沉沉，一阵秋风一阵凉。顾眷冷静下来，发现无意识中走到了湖边。
    宽广的湖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更显得深沉。秋风在水面上刻出一道道波纹，像顾眷的心情一样纷乱。枯黄的杨树叶在空中打几个转再落在湖面上，漫无目的地飘荡。岸边柳树下的长椅上，一对情侣脑袋挨着脑袋，小声地说着话，脸上带着甜蜜，不时发出几道低低的笑声。
    顾眷就地坐在已露出枯象的草地上，看见水中的自己一脸木然。
    他想起母亲去世的那一天。放学后，他和往常一样，低着头走在回家的路上，怯懦的样子让所有看见他的同学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嘲笑，毫不客气地笑话他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回到家里，母亲微笑着迎出来，像往常一样亲昵地亲亲他的额头。每当这个时候，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他没有父亲，学习成绩比不上别人，性格也不像别人那样讨人喜欢，但那又怎么样？他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母亲。之后，母亲温声细语地问他饿了没有，去厨房端出他最喜欢的两道菜，红烧排骨和清蒸鱼，还冒着热气。至今那两道菜的香味似乎还盘旋在他鼻端。只是，饭吃到一半，母亲忽然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只来得及对他说了几句话她就撒手人寰。这时候，他才知道母亲患了乳腺癌，早就到了晚期，一直瞒着他。
    自那以后，他一直沉浸在母亲逝世的伤痛中。甚至前世死的时候，他怨恨和不甘的同时，其实还有一丝解脱的感觉，那就是终于可以去见母亲了。
    但现在，那些证据却表明他很有可能并不是他母亲的亲生儿子！他为自己不甘，更为母亲不甘，他安家齐有什么资格成为他母亲的儿子！
    这一刻，他很希望有个人能陪在他身边，不需要他说什么，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和他坐在一起就好。
    席琅的脸毫无预警地浮现在顾眷的脑海中，他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席琅的名字。
    电话很快就接通。
    “席琅，我想见你。”
    席琅的声音毫不迟疑，干脆利落，“你在哪儿？”
    “学校，湖边。”
    电话里传出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我现在就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见面再说。”
    风更大，乌云更密，天空下起毛毛细雨。长椅上的情侣站起身，男生脱下外套盖在女生头上，两人匆匆离开。
    席琅来到湖边，环视一圈，看到湖对岸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面朝湖面，面无表情，两手插在兜里，穿着一件蓝白格的长袖衬衫，连外套都没穿，袖子还挽了起来。
    他脱下外套，快步走过去。
    顾眷脑袋上一重，被人盖了一件外套，回过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席琅。他想起刚才那对情侣中的男生也和席琅做了一样的举动。
    席琅责备道：“想什么非要在雨里想不可？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惜，指望谁爱惜？”
    “你。”顾眷冲席琅笑了笑，在见到他出现的那一瞬，心里的苦闷已散了许多。
    席琅哑然，无法否认顾眷的话。他看着顾眷的表情有些无奈，眼神却含着点点纵容。
    顾眷将外套从头上扯下，披在身上。衣服上还有从席琅身上带下来的暖意。
    “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在借雨消愁吧？那是文艺青年干的事。我只是想事情想得出神，没注意到雨下大了。”
    席琅见他情绪并不见低沉，放了心，看了下腕表，“一点多了，午饭吃了吗？”
    顾眷的肚子很给席琅面子，正巧发出咕咕叫的声音。他揉了揉肚子，“没吃。”
    “先去吃饭。”席琅迈步先走，姿态是不容否决的，“想吃什么？”
    他的白衬衫不一会儿就被雨打湿，顾眷把外套还给他，加快步伐超过他，“吃点辣的，暖和。第二食堂的锅仔不错。又不是走T台，走快点。”
    迎面竹林小道里走出一个撑着花伞的白衣女孩，看到顾眷和席琅，先是一愣，接着一笑，快步走过来，高跟鞋在青石砖铺成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顾眷，这么巧。”
    席琅猜测着来人的身份，抿了抿唇。
    顾眷仰头作思考状，“鲁同学，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在学校里面至少巧遇了二十多次，确实够巧的。”
    鲁珊珊的笑顿时凝固在脸上。
    顾眷面无表情地对她点点头，和席琅一起走远。
    “这样有心机的女孩还是少接触。”席琅提醒顾眷。
    鲁珊珊听得清清楚楚，脸色一白。
    顾眷不想给席琅添堵，似笑非笑的，没说鲁珊珊看上的其实是他。
    来到食堂，顾眷问了问还有没有包间，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要了个包间，十分豪迈地道：“想吃什么锅仔？我请客。”
    席琅笑了，扫了一眼菜单，“你不是想吃辣的？香辣牛腩锅仔怎么样？”
    “行。”顾眷对打饭窗口里的打饭阿姨说道，“阿姨，来一份香辣牛腩锅仔，再来六碗米饭。”
    席琅拦住他，“两碗。天凉，吃完再打。”
    “那就两碗。”顾眷打了卡，两人到包间里坐。
    不一会儿，服务员把牛腩锅仔和米饭送了进来。红色的牛腩、金黄软糯的土豆块和鲜蘑、金针菇混在一起，在锅中堆得老高，粗长的粉条经过浓汤的滋润，盘旋其中，被切成圈的红椒、青椒和葱花一起洒在表层，光是卖相就勾人食欲。洁白晶莹的米饭用白瓷小碗装着，打饭阿姨将表面压得很平整，就像一个白色的圆球放在碗里。
    “开吃。”顾眷化烦闷为食欲，不到两分钟就解决掉一碗米饭，单臂支颔，幽幽地看着席琅。
    席琅识趣地站起身，伸手，“饭卡给我。”食堂不允许用现金，只能用饭卡。
    这个点吃饭的学生不少，席琅排了一会儿队才打到米饭，又打了一份清淡的汤，顺手拿了个餐盘当托盘用。回到包间，他看见自己碗里的米饭上牛腩整整齐齐地铺了一层，每块牛肉上还点缀着一个青椒圈，一根长粉条被摆成麻花状铺在最上层，可见顾眷在等米饭的时候有多无聊。
    他摇摇头，把两碗米饭都放在青年跟前。
    “突然叫你过来没耽误你的事情吧？”顾眷问。
    席琅道：“没有，刚开完会准备去吃饭时就接到你的电话。”他没有立即问顾眷发生了什么事，帮他夹了两块牛肉，也低头吃饭。
    顾眷哪儿能不知道他是不想影响自己吃饭的心情，挪到他旁边坐下，也给他夹了块牛肉。
    两个大男人坐同一条长椅其实有点挤，两人的胳膊肘不时碰到彼此，但两人都没说要再坐回去的话。
    食堂装米饭的碗实在不大，顾眷吃了七碗饭，席琅也吃了三碗。
    填饱肚子，顾眷伸了个懒腰，一脸满足。
    席琅舀了两碗汤，“再喝点汤。现在可以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顾眷端起汤碗的手一顿，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就是忽然发现我好像不是我父母亲生的。”
    席琅十分震惊。如果顾眷是在父母双全的情况下得知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或许受到的打击还小些，但问题是他如今父母双亡心里有了疑问连个询问的对象都没有。
    席琅的心一阵阵抽痛。青年坐得很端正，胳膊放置在餐桌上，两条修长的腿自然地交叠，坐姿很惬意，神态也很平静，但他就是能看见他心底的茫然和自嘲，让他有股冲动，想把他揽入怀中好好地安慰。

【037】 一起去农庄

    席琅一伸手，把人揽进怀中紧紧地抱住，不轻不重地在他背上抚了抚，又若无其事地松开。
    “别想太多。”
    顾眷完全愣住，席琅松开他后他还保持着歪斜的姿势，猛然间回神，手在桌面上撑了下，直起身。
    “你也说了是‘好像’。有证据吗？”席琅问。
    “暂时没有有力的证据，但据我的判断，十有八九。”顾眷顿了顿，说出打算，“我准备让人弄到那个人的头发，做一次亲子鉴定。只是，据我了解，做亲子鉴定需要双方的证件，但我弄到对方证件的可能性不大……我想了想，能帮我的只有你。”他歉然地看着席琅，又要麻烦他了。
    席琅颔首，“你没有自己逞强，我很欣慰。不过，我在聪州没有这方面的关系，需要把样本送回帝都，最快也需要四五天时间。”
    顾眷很淡然，“没关系。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是四五天还是四五个月已经没有区别。”
    席琅说道：“弄到样本后尽快交给我。”
    顾眷暗自一叹，他欠席琅太多人情了，只能以后慢慢还。
    席琅不想让他思虑太重，看了一眼窗外，雨已经停了，站起身，“边走边聊。几个朋友约我这个周末去农庄钓鱼，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钓鱼？”顾眷好笑，又是老头子才喜欢做的事。依他看，干脆以后就叫席琅“老头”好了。
    席琅觉得最好还是不要问他在笑什么，“去吗？”
    “去，需要自备鱼竿吗？”
    “不用，农庄里可以租。”
    ……
    周五下午没课。吃过午饭，顾眷就回寝室收拾行李。
    赵锐略带不满地说道：“老三，看你这样子周末又有安排？我和老二都是外地人，你和张聪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领着我们到处玩玩才是，总丢下我们算怎么回事？这是对组织的背叛，必须追究责任！”
    刘辉忙着吃薯片，嘎嘣嘎嘣响，不迭地点头附和赵锐。
    张聪撇嘴，朝赵锐说道：“领着你们到处玩玩？如果你这话不是一边玩电脑一边说的，我和老三才会相信。老大，不是我说，你的网瘾也太大了。”
    赵锐不以为然，手指还在啪啪地敲，头也不回，“也就大一能好好地放松放松，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顾眷道：“我这周末是有事，回校了给你们带礼物。要不然，下个周末我和张聪带你们在市里转转？”
    “我没意见。”张聪把书往包里塞。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赵锐拍板。
    顾眷回家后，按部就班地把时间用在修炼上。
    周六早上，看天气是个好晴天，他洗漱完毕，席琅打电话让他开门。
    他开了扬声器，把手机搁在餐桌上，“密码493672，你自己进来。”他从空间里拿出一些东西后，去把客厅门打开。
    席琅进了屋，看见桌上乱糟糟的，“给你带了早餐，吃完早餐再收拾。”
    “嗯。你吃了没？”顾眷看见纸袋里是小笼包，还有一杯热豆浆，转身去厨房洗手，“小笼包是楼下那家早餐店的吗？那家店的早餐就只有小笼包好吃些，其他的味道都一般。”
    “我吃过了。是那一家的。”席琅看着桌上十几个精致的锥形玻璃瓶，里面分别盛着红红绿绿的液体，“这些是？”
    “是我自己酿的果酒。”顾眷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农庄里能从外面带酒水吗？你不是说有几个朋友一起去？你带我去也是打扰了，这些酒就当是见面礼。”
    “那几个朋友都是关系亲近的，不必这么客气。你比他们都小，应该是他们给你见面礼才对。农庄里可以自带酒水，它赚的也不是一点酒水的钱。”席琅拿起一瓶红色的，“这是葡萄酒？”
    “对。还有苹果酒、梨酒、山楂酒……我记得家里好像有一个装方便面的纸箱，你找找，用来装这些玻璃瓶应该正好。”
    “方便面要少吃。”席琅说了一句，起身去找纸箱，在厨房里找到了。纸箱是24袋装的，一看里面只剩两袋方便面，他的眉头顿时拧起，把方便面拿出来，提着空纸箱回到餐厅，不容置疑地道，“以后周末回来，如果我在家的话就去我那儿吃饭。”
    “好，我买菜。”顾眷爽快地应下，喝完豆浆，抹抹嘴，帮他一起把酒往纸箱里摆，“我给你留了几瓶，今天你先喝喝看喜欢哪种味道的，回头再到我这儿来拿。”他总能买到好吃的水果，席琅心里一定有疑问，但他相信，席琅不会问。这也是两人的默契。
    等两人收拾好已经八点多。
    到了楼下，顾眷看见席琅又换了车，是一辆SUV。和席琅认识这么久，他逐渐能体会其实有些有钱人在吃穿用上精细并不是有意炫富，而是到了那一个层面必须这么做，不然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比如说，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穿着精致的礼服，你偏要穿布料粗糙、剪裁马虎的地摊货，不但惹人闲话，还惹得主人不快，何必？按照规矩来，大家都痛快。像席琅有几辆车并不都是他自己买的，有几辆是生意上的伙伴或者朋友送的。对一般老百姓来说，可能会觉得几百万的东西多么贵，但对他们那一个层面的人来说却是很正常的。
    当然是席琅开车，汽车往前行驶，出了市区。
    “有没有想过考驾照？”
    “早有计划。”顾眷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苹果啃，“现在住得离学校近，没必要买车。毕业后我会去帝都，到时候再考驾照、买车。”

【038】 席琅的朋友

    SUV出了市区大约一个小时，离开公路，按照一个路牌的指示驶入一段老旧的水泥路。水泥路的路面裂开无数细纹，缝隙里还长着生命力顽强的杂草，不知从何而来的细小砂砾到处都是。所幸的是，这条路并不坎坷，而且十分宽敞。路旁的麦田里，绿油油的麦苗已长了手指长，充满生机。
    车外的光线黯淡了些，不知何时，天上悬浮着一团团清淡的乌云，太阳朦朦胧胧。
    半个小时后，道路到了尽头，四块巨大的、形状不规则的岩石映入眼帘，上面写着四个绿色大字“仙野农庄”。目光穿过爬满绿藤的墙，四季常青的树木远近交错，犹如一团团绿云，还能看到更远处高低起伏的山脉。
    车一直驶入农庄的大门，门内右侧就是宽阔的停车场，此时，已停了数十辆汽车，其中不乏豪车。
    席琅将车停好，顾眷把纸箱搬下来。风有点大，险些掀掉他头上的渔夫帽。席琅眼疾手快地在他的脑袋上按了一下，“纸箱给我。”
    “我提着也一样。”纸箱用胶带缠了几圈做成一个简易的提手，顾眷单手拎着，十分轻松。
    “三哥。”
    顾眷闻声望去，一个瘦高修长的年轻男人站在一辆蓝色的轿车旁，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他。他大约二十三四，清秀俊雅，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的休闲西装外套，一身贵气无法掩饰。
    “曹杰，你也来了。”席琅有些意外，转头对顾眷说道，“小眷，这是我一位世叔的儿子，叫曹杰。曹杰，这是顾眷。”
    曹杰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评判他是否够资格做席琅的朋友，顾眷很不喜欢。但装谁不会装，他客气地说道：“曹先生，幸会。”
    曹杰点点头，笑着开口，“幸会。既然来了，就好好玩。”他走到席琅身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插在席琅和顾眷之间。
    “三哥，好久不见，最近好吗？伯母生日那天我也去你们家了，但我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是吗？那天正好公司里有急事。”席琅走到顾眷身侧，拎走他手里的纸箱，“别看这家农庄的大门其貌不扬，里面设计得不错。一会儿和他们碰了面，先看看他们是怎么安排的，然后我带你到处走走。”
    顾眷笑着点头，“好。”
    虽说已经是秋末，农庄内的绿色植株并不少，树木、爬藤，苍翠欲滴，充满生机。由木板铺设而成的道路两旁种满银杏树，风将脱落的银杏叶吹得不停地在空中旋转，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金黄色的蝴蝶一样翩翩起舞。穿着连衣裙的小姑娘们鼓着腮帮朝落叶吹着气，追在后面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地面上也落了薄薄的一层，看得出是刻意没有打扫，别有一番意境，不少游客都在拍照。
    席琅说道：“农庄里可以爬山、钓鱼、玩CS丛林野战，还可以打球、烧烤、自摘蔬菜……可玩的很多。”
    “我们是不是来晚了？”顾眷问。
    席琅道：“不会。另外几个好像都带了朋友来，估计现在正玩得开心。只要我们能在吃午饭前到，他们不会在意我们有没有来晚的。”
    曹杰插不进去，只好走在席琅的另外一边。
    到了住宿的地方，他总算有了开口的机会。
    “三哥，韩大哥已经订好了房间，我们都住在麦香居。不过，他不知道我要来，现在少一个房间，我又不想一个人去别的院子里去。你看这……”
    席琅不在意地道：“这没什么，我和小眷去别的院子住。”
    “这怎么行？”曹杰阻拦，“我们不是要在这儿玩两天吗？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才热闹。要不然三哥你和我住一个房间吧？”
    顾眷挑眉，琢磨着难道是他想多了？曹杰对席琅的态度好像怪怪的。
    “不用。”席琅问顾眷，“小眷，介不介意和我住一间房？”
    “没问题。”顾眷注意到曹杰一脸震惊，淡淡地挑了一下眉毛。
    席琅问：“曹杰，我和小眷住哪间房？”
    曹杰回过神，领着他们过去，等席琅进去后，冷淡地扫了顾眷一眼，转身离开。
    顾眷莫名其妙，这个曹杰怎么有些神经质，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就对他这么大的敌意。只不过，既然对方是席琅的朋友，他懒得和他计较。难得出来玩一次，他不想让人影响到他的心情。
    听到席琅催他进去整理行李，他应了一声。
    农庄的房舍外面和内部表面都做成木材的效果，看起来就像完全是用木材搭建而成，极具自然气息。
    顾眷欣赏了一会儿屋内的设计，才去收拾行李。
    两人收拾好后，没看见曹杰。
    席琅打了个电话问其他人在哪儿。
    穿过用芦苇杆编制而成的长廊，不远处是一个大湖泊，蜿蜒的木板桥上有些人在钓鱼。
    太阳完全被乌云挡住，天空暗了下来，风更大了。
    曹杰看到席琅和顾眷并肩而来，两人的肩膀不时碰触一下，席琅还时不时地伸手按一按顾眷头顶被风掀起的帽子，脸色越来越阴沉。因为席琅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席琅不喜欢女人，这件事在帝都那个圈子里无人不知。当初知道时，他无比欣喜，因为他是天生的gay，席琅在他眼中无疑是最完美的选择。他很快向席琅表白，却被席琅毫不犹豫地拒绝。几年过去，他仍然放不下席琅，一直在暗中关注他。得知席琅从来没交过男朋友，他开始怀疑席琅也不喜欢男人。但现在，席琅却和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那么亲密！
    韩霖左臂揽着一个漂亮的短发女孩，右手拿着钓鱼竿，翘着二郎腿，注意到曹杰的表情，暗自好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和席琅认识这么多年，席琅哪次穿衣服不是穿最中规中矩的那种？这是他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时尚，几何图案交错的打底毛衣由银灰和靛蓝两种颜色构成，外面是深棕色亮面的长款风衣，脖子上系着一条黑白格的围巾，搭配修身长裤和短靴，经典大气。他旁边的青年头戴渔夫帽，身穿短款外套、牛仔裤和马丁皮靴，步伐沉稳，不疾不徐，如闲庭散步一般，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油然而生。光是这一点，和浮躁的曹杰一比，高下立现。
    韩霖旁边一个穿灰色竖领外套的男子年纪相对略大，丰神俊朗，脸上带着少许舟车劳顿后的倦色，语气酸溜溜的，“韩霖，我问你，席琅最近是不是吃仙丹了？怎么那么嫩？”
    韩霖的嘴角抽了抽，朝他竖起大拇指，“大哥，您观察得可真仔细！”他身边的女友掩唇偷笑。
    他们身后还有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人，背对着他们，站着钓鱼，搂着一个充满风情的卷发女人，闻言哈哈大笑，转头对韩霖说道：“霖子，别这么说。慕恒哥去年就奔四了，开始重视保养了是好事！”
    “李瑞呈，你给我闭、嘴！”张慕恒斜瞥李瑞呈，语气不善。
    “好，好，我闭嘴。”李瑞呈忍着笑，举手作投降状。

【039】 “老头”这个昵称不错

    走近后，席琅为双方做了介绍。
    韩霖、张慕恒和李瑞呈知道能被席琅介绍给他们的人一定是席琅很重视的人，都对顾眷很客气。
    韩霖又介绍他身边短发齐耳的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叫赵可可。李瑞呈没介绍自己身边的女人，顾眷估计她并不是韩霖的女朋友，最多只能算情人。不过，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韩霖三人都给顾眷留了个电话，让他如果遇到麻烦，找不到席琅，可以找他们。
    只有曹杰表现得很冷淡，即使顾眷情商再低，也看出来曹杰很不待见他。但他偏要对曹杰客气有加，看着曹杰明明心里郁闷却不得不对他回以微笑的样子，心里暗爽。
    “我去那边试试钓鱼。”顾眷估计他们几个朋友相见有不少话说，拿起一根钓鱼竿到不远处的小板凳上坐下。微风一阵阵从湖面上吹过来，十分舒爽。
    “三哥，他到底什么来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对人这么上心。”曹杰话中的酸意韩霖他们都听出来了。
    席琅淡声道：“曹杰，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多在自己的事上操心。”
    曹杰脸色一白，强装无事，“知道了，三哥。”
    张慕恒打圆场，“小杰也是关心你。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帝都？不会是打算一直留在聪州吧？”
    席琅说道：“短期内不会离开。”
    接下来几人一直在聊彼此的近况。
    话题告一段落后，张慕恒悄悄示意席琅去旁边私聊几句。
    李瑞呈看见了，大声道：“慕恒哥，没关系，你就直接说吧。就算你把席琅拉到一旁不让我们听，我和韩霖也知道你是想问席琅是怎么保养的。”
    说完，他和韩霖一起哈哈大笑。
    曹杰在一旁讪笑，很羡慕他们四人之间的亲密，他仿佛不管怎么做都融不进去。
    张慕恒险些气得倒仰，冲过去要揍李瑞呈，“你小子这张嘴怎么就这么损呢！”
    “难道不是？”李瑞呈一边笑，一边往韩霖身后躲，“席琅，你赶紧给慕恒哥一个台阶下，主动把保养的方法说了。可怜慕恒哥都奔四了还连个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
    韩霖帮李瑞呈拦着张慕恒，还起哄，“来追我啊，快来追我啊……”
    赵可可笑得花枝乱颤。
    “你们俩给我等着！”张慕恒追了半天没追上，狠狠地瞪了一眼韩霖和李瑞呈，轻咳一声，看着席琅。
    席琅挑眉，“保养的方法？多吃水果？保持好心情？”
    张慕恒之所以会觉得席琅“嫩”，倒不是说席琅的脸真的很嫩，而是因为他的精神气比以前更足，而且体内或多或少吸收了一些灵气，所以才让人觉得他变年轻了。
    还有爱情的滋润吧。韩霖和李瑞呈朝对方挤挤眼睛，眼里都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该继续钓鱼了？”席琅瞥了一眼几只水桶，里面都只有几尾小鱼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人说过今天中午的菜都由我们自己准备？”
    韩霖望天，“应该不是我说的。”
    李瑞呈也找理由，“都怪刚才风太大了。”
    席琅走到顾眷身边，看了看他的水桶，也是空的。
    “这湖里真的有鱼？我表示很怀疑。”顾眷扭头问他，打了个呵欠。
    “耐心等等会钓到的。”席琅拿着钓鱼竿，挑了一个离他较远的位置坐下，以免互相干扰。
    张慕恒三人也各就各位，这才算开始认真地钓鱼。
    曹杰没钓鱼，而是蹲在席琅旁边小声地和他说话，表情柔和，目光一直落在席琅脸上，唇边含笑，显得和席琅多亲昵的样子。
    顾眷看在眼里，心里一阵不舒坦，忽然看见浮标上下浮动，连忙提竿，手上一沉。他的灵识往水中扩散，一条有三斤多重的鲤鱼正挂在鱼钩上。他心下一喜，手上的动作就急着些，抽拉式鱼竿忽然卡住，缩不回来。
    他连忙叫席琅，“老头，我钓到一条大鱼，快过来帮忙！”
    老头？韩霖、张慕恒和李瑞呈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席琅，都憋着笑。
    席琅快步走过去握住鱼竿，不确定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老头啊！”顾眷脱口而出，“呃……等会儿再说，快，再耽误鱼就跑了！”
    席琅的手不知怎么动了一下，鱼竿就缩了回来，在空中一摆，鱼钩上的大鱼准确无误地落入水桶里，溅起一阵水花。
    韩霖几人走过来看。
    “哟，这条还挺大！”
    席琅在顾眷想溜之前攥住他的手腕，似笑非笑，“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顾眷环手抱胸，这会儿又变得理直气壮，“我这么叫你也没错啊？你看你，动不动就喜欢说教，以前的穿着也很古板，早上和小区里的老爷子们一起打太极拳，还和上了年纪的人一样注重养生，连爱好——下棋、钓鱼，都和老头子一样。不是老头是什么？”
    他眉梢、眼角和唇边都带着笑，席琅瞧着心里也愉悦，责备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曹杰冷眼看着，忽然噌地站起身，几人都看向他。
    “慕恒哥，我们分工合作吧。你们负责钓鱼，我去菜园里摘蔬菜。”
    丢下一句话，他大步离开。
    “我们一共八九个人，一条鱼怕是不够，再钓会儿？”张慕恒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他似乎对曹杰的离开毫不在意。韩霖和李瑞呈也是。
    “再钓会儿。听说这里面还有金银鳞锦鲤。”李瑞呈兴致很浓厚。
    韩霖道：“钓吧，钓到了，爷赏你一个钢镚。”
    “滚！”
    顾眷暗忖，这几人和曹杰的关系貌似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亲密。

【040】 偶得宝物

    顾眷、席琅一行人在湖边钓鱼钓到十二点多，收获颇丰，总共钓到十多条鱼。有六条大鱼，其中四条都是席琅钓的。因为要在农庄里待两天，韩霖把六条大鱼都买了下来，小鱼都放回了湖里。
    此时风完全停了，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李瑞呈抬头看了看天空，“不错，老天够给面子，不枉我们大老远地从帝都跑过来。”
    除了韩霖是在聪州工作，他、张慕恒和曹杰都是从帝都过来的。
    几人回到麦香居，曹杰还没回来，把鱼拿到厨房，一起去菜园。
    仙野农庄的菜地占地六亩左右，各种蔬菜包括芹菜、蒜苗、小白菜、大白菜、辣椒、菠菜、生菜、莴笋、香菜、韭菜等各自占据一块四四方方的地儿。游客们提着编织精巧的菜篮，蹲在菜地旁边，兴致勃勃地采摘。就连四五岁的小游客也都拿着小号的菜篮，一脸认真地把父母指给他们的蔬菜摘下来放进篮子里，脸上和衣服上都沾着泥土却笑得很开心。
    顾眷却被离菜园不远的一棵大树吸引。他居然在那棵树上感觉到了灵气！
    那是一棵榕树，树干粗壮，约要四人才能环抱，翠绿的树叶层层叠叠，密集如云远望去就像一棵巨大的绿色蘑菇。树下，不少游客坐在石桌边休息，小孩绕着大树奔跑嬉闹。
    席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棵树是一棵榕树，是农庄的看点之一。榕树多生长在热带雨林地区，按说聪州不会有，即使有也不可能长到那么大。但这棵榕树却很奇特，据说有一千多岁，在本省都是赫赫有名的。去看看？”
    顾眷点头，举步走过去。
    张慕恒几人都跟上。
    曹杰看到大家都来菜园找他，心中一喜，但喜色还没露在脸上，席琅他们已经改变方向。他气得把菜篮扔在地上，压坏了好几棵小白菜。
    “叔叔羞羞脸。”一个五岁左右、戴着鸭舌帽的小男孩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用胖乎乎的手指刮了刮脸，然后指了指菜地旁的告示牌，上书“请勿践踏菜地”。
    曹杰：“……”
    走近后，更觉得树叶苍翠欲滴，透出勃勃生机，密密麻麻的绿叶之间点缀着红色的果实。小鸟并不害怕游人，淡定地落在树枝上啄食果子，叽叽喳喳。
    赵可可和那个被李瑞呈叫做娜娜的女人拉着韩霖和李瑞呈过去给她们拍照，环抱着树干，或者躲在由榕树垂挂的气根形成的天然挂帘后面，摆出各种堪比模特的姿势。
    不远处的游客还以为来了什么大明星，靠近来围观。
    顾眷仰头往上看，双眼深处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激动和震惊。
    “在看什么？”席琅问。
    顾眷指给他看，“那里有一颗绿色的果实。”树上所有的果实都只有弹珠大小，唯独那颗绿色的果实和乒乓球差不多大，而且位置很显眼，一抬头就能看到。肯定有很多人注意到它的存在。顾眷决定先打探一下它是什么情况，“这颗果实似乎是整棵树上唯一一颗绿色的，而且比其他的果实都大。是不是有点奇怪？难道是假的？”
    韩霖走过来，仰起头看过去，“是真的。这颗果子是这棵榕树奇特的地方之一。听说每一年那个位置都会结出一颗果实，但每一年，直到入冬它都不会变红，而是会自然脱落。是何缘故，没有人知道。”
    顾眷不置可否。“自然脱落”？有谁看到它落下来过吗？这颗果子根本不是普通的果子，而是一颗碧灵玉。他在师父留下的玉简里看到过记载。碧灵玉是一种木属性的灵石，具有自防功效，有“天然护身符”的美称，非常受修真界修士们的欢迎。而这颗碧灵玉里面更是不知被何人刻上了多种阵法，有防护阵、回春阵、益气阵等，所以这棵树才能在中部地区成活，而且还能生长一千多年。可以说，这颗果实是一道完美的护身符。这颗果实会消失也不是自然脱落了而是回到了榕树体内。
    只是，近些年，地球上的灵气越来越稀薄，已很难供应给碧灵玉内的阵法。如果不为它补充灵气，最多再过五年，这棵榕树就会渐渐枯萎。顾眷对这道“护身符”势在必得。但就这么毁了这棵树很可惜，所以他没打算白拿这颗果子，如果能把这颗果子摘走，他会给榕树浇两滴灵泉水，再保十年繁茂不是问题。
    顾眷语带深意，“确实很奇特。”
    席琅问：“你喜欢？”
    顾眷没否认，“独特的东西，很难不让人喜欢。就是不知道，这颗果实让不让摘。”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并没有人发现这颗绿色果实真正的奇特之处。
    “很抱歉，不能摘。”一道冷淡的男性嗓音在顾眷身后响起。
    来者是一位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脸庞微胖，面无表情。
    “周老板，今天怎么还有空露个面？”韩霖笑嘻嘻地和来人打招呼，给席琅等人介绍，“这位就是农庄的老板周光明。”他是这里的常客，和周光明比较熟。
    周光明淡淡地点点头，看了一眼顾眷，“原来这位是韩大律师的朋友？欢迎你们来我们农庄。我们农庄是生态农庄，除了水果和蔬菜以外，所有的花草树木都不允许破坏。这个，可是连小游客们都明白的道理。”
    看他面上带笑，说的话却非常难听。
    席琅、韩霖几人的脸色都沉了下去。不许摘就不许摘，他却讽刺顾眷连小孩都不如，这就是在打脸。
    张慕恒笑了一声，“老韩，看来，你的面子也不怎么大嘛。”
    韩霖皮笑肉不笑，张口欲言。
    顾眷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对周光明淡淡一笑，取下头顶的渔夫帽在指尖上旋转，不疾不徐地道：“呵呵。周老板何必激动？其实我也是一片好意。‘盛极必衰’、‘物极必反’的道理，周老板想必也明白。这棵榕树看起来枝叶扶疏，实则内里已有枯败之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年榕树的果实在一年年地减少，气根不如以前饱满，落叶也在渐渐增多。是吗？”
    周光明神色微变。
    “今天我就在这里下一个预言，接下来的五年，这棵榕树的果实会越来越少，树叶的色泽会越来越暗，直至五年后，必然衰败。到那时，这农庄恐怕也……”顾眷仿佛没有注意到周光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对了，我叫顾眷。如果五年后这棵榕树没有枯败，你尽可以去告我。但是，如果这棵榕树确实衰败了，呵呵……可惜了。”
    席琅含笑对他微微颔首。无论如何，他都站在顾眷这边。
    韩霖和李瑞呈都赞许地看了顾眷一眼。不说这番话是真是假，必然会在周光明心里留下阴影，接下来的五年绝对会过得不舒坦。好家伙，杀人不见血啊。
    张慕恒的目光里也含着赞赏。想和席琅站在一起的人可不能是弱者。
    一旁的游客们听到顾眷的话，都半信半疑，交头接耳。
    周光明脸上阴晴不定，心里确实有了怀疑。顾眷说的榕树的果实、气根和落叶的情况都说对了，而且顾眷还说出了可以告他的话。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但随即他觉得被一个毛头小子影响了判断太丢脸，哼笑一声，淡淡道：“这些就就不劳你费心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料到五年后他真的会有跪着求这个年轻人的一天。
    顾眷惋惜地摇摇头，对席琅道：“老头，我们走吧，饿了。”
    席琅点点头，走出两步，回头，“周老板，这五年你可要仔细地保护这棵树。以免到时候真出了问题再把责任推到我们家小眷身上。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敝人宏图集团分公司总经理，席琅。即使这间农庄再有价值，我们席家也不至于贪这些钱。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我们会为了证实小眷的话有意毁掉这棵榕树。”
    周光明一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说些什么，但顾眷他们已走远。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阵银光在那棵绿色的果实上一闪而过，绿色的果实似乎消失了一瞬，又再次出现。同时，一滴水珠闪电一般飞向大榕树，无声无息地沁入树干之中。
    顾眷感受着静静地躺在空间里桌面上的碧灵玉，心情大好，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席琅。
    希望席琅会喜欢这个礼物。

【041】 诡异的风

    曹杰还在苦逼地割韭菜，看见他们过来了，抱怨道：“你们可算来了，我的手刚才被茄子上的刺扎了好几下。”
    “大男人别那么娇气。”李瑞呈拍拍他的背。
    曹杰满心希望席琅能关心一句，却只看见席琅和顾眷站在一起，顾眷拎着菜篮，席琅摘了辣椒往里面放。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儿众人就摘齐了中午要吃的菜，付了钱后拎回院子。
    “席琅，你的厨艺最好，午饭就交给你了。”张慕恒说道。
    李瑞呈附和，“嗯，你和霖子可是东道主。”
    席琅拉着顾眷到角落的水龙头洗手，“可以，你们先把所有的食材都处理干净。”
    洗完手，他又拉着顾眷到一旁的石桌旁淡定地坐下，倒了两杯茶。
    张慕恒几人只好去洗菜、杀鱼。
    “三哥真的变了很多。”曹杰在盆里洗青菜，青菜叶子都被他搓烂了，“以前的三哥，别人无意中碰一下他就受不了，现在和那个顾眷倒是亲密！真不知道顾眷是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
    透过花藤架，能看到顾眷和席琅不知在聊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过分了啊。”韩霖甩了甩手上的水，“你不是总觉得你是最关心席琅的人？看到他能和人亲近，你不是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吗？”
    曹杰脸色顿变，霍然起身，“够了！我知道你们一直看不起我！”他把手中的几棵青菜扔回水盆里，溅起一阵水花，落在韩霖的脸上。
    韩霖抹了一把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曹杰。
    李瑞呈蹲在旁边给茄子削皮，慢悠悠地道：“曹杰啊，这不是曹家，我们也不是曹爷爷，你还是注意着点。”
    曹杰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张慕恒摇摇头，唰唰地给鱼刮鳞片，“你们俩也是，明知道他就是那个少爷脾气，何必和他计较。”
    “他是少爷，但不是爷家的少爷。”韩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慕恒，我看他长成那样也有你的功劳。”
    张慕恒无言以对地摊手。
    顾眷并不是有意要偷听。他们都在院子里，离得本来就不远。而且他的听力非常敏锐，一不小心就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全。
    他用脚碰了下席琅的小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老头，曹杰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席琅坦然道，“我们席家和曹家算是世交。两家长辈来往得频繁，因此小辈之间的交往也多些。他是曹家的独子，难免有些骄纵，人倒是没有坏心眼。张家、韩家、李家和席家也是世交。韩霖性子不羁，不喜欢被家里束缚，两年前和我一起来聪州，现在自己开了一间律师事务所。除了我和韩霖，其他人都在帝都发展。”
    顾眷似乎很是随意地说道：“咳，你以后呢，还是离他远点。”
    席琅慢条斯理地抬头，注视着他，追问：“为什么？”
    “总之，你听我的没错。”顾眷不想让他继续追问，把他手中的茶杯往他嘴边推，“喝你的茶。”
    席琅勾起唇角笑了笑，没说什么，饮了一口茶。
    顾眷总觉得把“我认为曹杰对你不怀好意”这种话直接说出来会更别扭，但席琅的那个笑容怎么就那么奇怪，让他心跳如擂鼓，总觉得输了一城。
    韩霖他们把食材处理好后，顾眷跟着席琅去厨房给他打下手，帮着切切菜，递一递调料。
    韩霖几人到客厅里休息。
    看见沙发旁边地上放着一个纸箱，没封严实，李瑞呈好奇地打开，“这是什么？”
    “三哥带来的。”曹杰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说道。
    “是饮料？”韩霖拿起一瓶，没想到轻轻一拧盖子就松动了，索性把盖子拧开，从未闻过这么好闻的酒香，双眼一亮，喝了一口，细细品了品，“好东西啊！”
    “我也尝尝！”
    李瑞呈和张慕恒不落人后……
    一共八个人，菜做少了不够吃。席琅做了九道菜，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清炒小白菜、韭菜炒鸡蛋、红烧鱼、地三鲜、虎皮辣椒、土豆炖鸡、酸辣土豆丝、酸辣黄瓜和西红柿蛋汤。蔬菜都无农药，鸡是土鸡，鸡蛋也是土鸡蛋。顾眷挨个都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
    但席琅还是认为没有顾眷买的菜做来好吃。
    “那几个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小眷，你去叫他们来端菜。”
    顾眷笑了笑，去叫人。
    张慕恒几人自觉地来帮忙端菜。
    席琅端着最后一道菜西红柿蛋汤走进餐厅，说道：“小眷给你们带了一些果酒过来，在沙发后面。瑞呈，你去拿出来，看看你们喜欢什么味道的。”
    李瑞呈没动，一脸讪笑，张慕恒几人也都一本正经地端坐着，席琅莫名其妙。
    顾眷的嘴角翘了翘，他已经闻到味道了。
    席琅打开纸箱，额角跳了跳，“你们……”纸箱里的玻璃瓶仍然摆得整整齐齐，盖子也都好好地盖着，但问题是，瓶子里面全部都是空的。
    没人理他，众人都去围着顾眷。
    李瑞呈抢先开口，“顾眷，原来那些酒是你酿的？葡萄酒绵软滑润，酒香爽喉，令人精神一振，全身轻松，就好像从内到外地洗了个澡。哥喝过那么多种葡萄酒，我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喝了还想喝，你那儿还有没有？”
    “我最喜欢苹果酒，还有吗？”韩霖忙道。
    赵可可有点不好意思，“山楂酒沁润细腻，我喝了几口，身体就不怎么酸软了。”每个月大姨妈来，她就浑身酸软，很不舒服。今天她本来没打算喝冷饮料，被韩霖逗了一下才抿了一小口，一下子喜欢上，忍不住把一瓶喝完，无力的感觉完全消失。
    张慕恒道：“梨酒芳香清雅，令人回味无穷。”言外之意显然是最好再来几瓶。
    曹杰讪讪开口，“我也喜欢梨酒，还不错。”
    “我厚着脸皮沾李少的光，想再尝尝西瓜酒。”跟在李瑞呈身边的女人嫣然一笑。
    顾眷忽然就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个女人眼熟了，这个女人不是最近热播的电视剧《仙缘》里的女三号吗？好像叫佟娜。
    席琅想让顾眷融入自己的朋友圈，没插话，接着摆碗筷。赵可可和佟娜连忙去帮忙。
    顾眷说道：“这酒说起来也没什么稀奇，只是酿酒的方子独特些，所以味道才这么好。我母亲在世时喜欢自己琢磨一些点心和饮品，这方子也可以说是独家秘方。难得你们喜欢，等我有时间就再酿一些送给你们。只是，时间不会短。你们也知道酒贮存的时间越长味道会越好。”
    韩霖几人都表示理解。
    “大概要多久？”李瑞呈说道，“我要二十斤葡萄酒。当然，哥不能让你白辛苦，按照市面上最贵的葡萄酒的五倍付钱，怎么样？”
    顾眷笑了笑。一般人可没有这个福气尝到空间里的水果，这些酒就算每斤以市场上十倍的价格卖，他都不觉得贵。但韩霖他们是席琅的朋友，自然不能用钱来衡量。
    另外几人纷纷开口，都是二十、三十斤的要。
    席琅四指指扣了扣桌面，淡淡的目光一一从张慕恒他们脸上划过，几人立马闭上嘴。
    顾眷惊奇地发现席琅在他们几人中威信非常高。
    “你们这是把小眷当成你们的酿酒工人了？”席琅道，“小眷现在还在上学，每周只有周末才能回家，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们酿酒。”
    顾眷拍了拍他的手，“老头，没事。张哥你们都是老头的朋友，谈钱就见外了。只是一些水果，也不值什么。这样吧，你们都说说你们想要什么果酒，我平常确实没什么时间，就暂时先给你们每人酿十斤。张哥你们可别嫌少。”
    张慕恒等人自然是说不会，各自说了想要什么果酒。
    佟娜不好意思开口，顾眷主动问了问她是不是要西瓜酒。这倒不是给佟娜面子，佟娜毕竟是李瑞呈带来的，看在李瑞呈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忽略了她。
    折腾完之后，席琅开口，“好了，吃饭。”
    这么一闹，顾眷和张慕恒他们更熟悉了些，边吃边聊，相谈甚欢。
    吃人嘴短，曹杰也没好意思再给顾眷脸色看。
    “老头，你喜欢什么酒？到时候我多酿一些。”顾眷问席琅。
    席琅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斜瞥韩霖几人，“今天没有尝到，不清楚会更喜欢哪种。”
    张慕恒几人一听，赶紧殷勤地用公筷给他夹几筷子菜。
    屋内的光线忽然暗淡下来，顾眷奇怪地看向窗外。不知从哪儿飘来的滚滚乌云又将太阳遮住，风再起。
    曹杰去把灯开，“今天这天气也太奇怪了，我们来之前查过天气预报，今天明明是个好晴天，怎么现在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
    屋内有些阴冷，顾眷背心忽生一股寒意。

【042】 顾眷的弱点（1）

    顾眷眼神一凛，转头环顾客厅。方才，他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但只一瞬就消失，就像错觉一样。
    “下午怎么安排？”席琅问韩霖。
    韩霖看向窗外，“原计划是丛林CS野战。但现在这天气……”
    所幸，吃完饭，天再次放晴，骄阳高照，万里无云。顾眷他们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换上农庄提供的野战服。
    席琅不愿意换衣服。顾眷这才知道他有服装洁癖，别人穿过的衣服，他不会穿。
    曹杰居然早有准备，去他的房间里拿出一套还没拆封的野战服。
    顾眷诡异地瞥了他一眼，又面无表情地斜瞄席琅。席琅婉拒了曹杰的好意，他心情大好。
    席琅瞥见他翘起的嘴角，笑着摇了摇头。
    于是，只有席琅一人穿着本来的衣服。也没什么大影响。一群人在山上玩得非常尽兴，直到太阳西下山上降温才下山。
    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几人又去水上KTV唱歌，到六点多去参与烧烤晚会，闹到快十点尽兴而归。
    “都早点睡，明天一早去爬山。”韩霖说道。
    回到房间，顾眷让席琅先洗澡。他的原话是，席琅一把年纪了还跟着疯玩了一天也不容易。
    席琅被他笑话多了，“淡定神功”已练到第九重，面不改色地拿出睡衣，先去洗澡。
    他洗完换顾眷洗。
    之前还不觉得，等两人都洗漱完毕准备睡时，顾眷忽然有些尴尬。床其实并不小，2m乘2m的大床，就算两个大男人一起睡也足够宽敞。但他除了五岁以前和父母一起睡过，还从来没有和其他人同床过。
    “要不然我睡沙发？”
    席琅面部肌肉忽然就硬了些，看了他一眼，拿起一颗枕头往沙发边走，淡声道：“你睡床吧。”
    顾眷很肯定他不高兴了，拉住他，“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连别人穿过的衣服都不穿吗？我是怕你不习惯和我一起睡。”
    “你穿过我的外套，但那件衣服我一直在穿。”席琅反驳。
    顾眷定定地看着他片刻，拿走他手中的枕头放回床头，“不早了，睡吧。”
    “我的睡相很好，你不用担心。”席琅说道。
    顾眷强调，“我的睡相也很好，你可以放心。”
    两人相视笑笑，躺到床上去，关了灯。
    席琅确实累了，很快就睡着。他睡觉的姿势就像他的人一样，中规中矩地躺在属于他的一半床铺上，身体笔直。
    顾眷毫无睡意，支着上半身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睡姿后，回去躺好，想到他刚得到的那个宝贝，心情十分愉悦。他一直想送一块护身符给席琅，但炼制过几块都不满意，这块碧灵玉出现得正是时候，只要将其中的灵气补足，再在里面刻上一个聚灵阵即可。但他今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身边的席琅忽然动了动，好像做恶梦了，眉头紧蹙，额头上一层细汗。他的手在被子里胡乱动了动，猛然抓到顾眷的手，口中轻吁一口气，眉宇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顾眷放弃处理碧灵玉的想法，任由他抓着，看着他的侧脸，眼皮渐渐合拢……
    黑暗中，室内的温度骤然降低到零度以下，阴冷的气息充斥整个房间。一道凌厉的杀气凭空而生，如同离弦的箭矢射向大床。
    顾眷猛然睁开眼，似乎根本没睡着，目光精准地锁定屋内的黑影，凌厉的精光从眼中激射而出，右手一挥，化气为刃，破开对方的攻击。他的左手则随意一摆，开关放出“咔哒”一声轻微的响声，室内被光明充斥。
    “顾浩杰！”
    顾浩杰身上被黑雾缠绕，半悬在空中，双眼忽而紧盯顾眷，锋芒毕露，忽而又失去焦距，迷迷糊糊。他口中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不言不语，双掌齐发。
    形势一触即发，顾眷没有注意到席琅几乎是和他同时醒的，正好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纵身跃起，“小眷小心！”
    席琅的醒来让顾眷紧张不已，大喊一声：“别过来！”他整个人弹射而出，双手握拳猛烈挥出，如同两记重锤击中顾浩杰的手腕。两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黑暗中非常清晰，顾浩杰的两只手腕都断了。
    “你……死！”顾浩杰的嘴里发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的声音，沉闷嘶哑，阴森可怖。他表情僵硬，连脸上也蒙上黑雾，不知从何处又生出一些浓雾化作两只手的形状，五指如鹰爪，携带着仿佛来自地狱般刺骨的阴寒狠狠地朝顾眷抓过去。
    席琅闪身而去，从顾浩杰背后偷袭。
    顾眷的心险些跳出嗓子眼，既感动又无奈，“老头，你快退下，我能对付！”
    席琅沉声道：“我缠住他，你报警！”
    “不行，你快退下！”顾眷大急，眼看着黑爪险险地从席琅胸口擦过，勃然大怒，飞起一脚踹中顾浩杰的胸口，挡在席琅身前。
    顾浩杰撞到墙上，口中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看了一眼席琅，眼珠一转，又生出一些黑雾，攻击越来越快。但顾眷始终应对自如，再次将他压制住。
    席琅看出顾眷确实身手不凡，虽然不甘，但为免顾眷为他分心，只能选择退到一旁，紧张地注意着局势的变化。
    顾眷见状，稍稍放心。却不料，顾浩杰竟然如此狡诈，忽然分出一缕黑雾，宛如一条毒蛇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席琅。
    顾眷心惊肉跳，猛扑过去，“老头小心！”
    但黑雾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乌蛇咬中席琅的胸口，又惊又恐，大喊一声，反身一掌刺穿顾浩杰的胸口，一跃而起接住向后跌倒的席琅，惊慌道：“席琅！”
    “我……没事……”席琅胸口剧痛，痛及全身，挤出一个虚弱的笑，昏厥过去。
    “席琅！”顾眷大骇，脸色煞白。
    顾浩杰的眼神清醒了，低头看了看胸口碗大的血窟窿，伸手捂住，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却还在笑个不停，“顾眷，你有弱点，他就是你的弱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风吹过，他消失在原地，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韩霖、张慕恒、李瑞呈和曹杰四人都穿着睡衣冲进来。
    赵可可和佟娜害怕地缩在门外，只敢将脑袋探出。
    张慕恒问：“发生了什么事？”
    曹杰看到席琅躺在顾眷怀中脸色发黑，昏迷不醒，大吃一惊冲过去，“三哥，你怎么了？”

【043】 顾眷的弱点（2）

    张慕恒看清席琅的样子，大惊失色，忙对韩霖说道：“快叫救护车！”
    席琅胸前血淋淋的伤口刺激到曹杰，猛将席琅夺过去紧紧搂住，怒视顾眷，嘶吼道：“顾眷！你对三哥做了什么？”
    “滚！”顾眷比他更怒，一把推开曹杰，将席琅抱起来，疾步走到床边，将他放在床上。
    曹杰重重地跌在地上，大惊不已。顾眷的力气居然那么大！他来不及多想，快速爬起来追过去，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慕恒几步走过去，“够了，你们两个！现在最重要的是在救护车来之前先帮席琅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顾眷，曹杰是学医的，你让他给席琅包扎。”
    “你们都出去！我不会让席琅有事的。”顾眷快速用真元力为席琅止血后，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将他们全部赶出房间，封闭房门，然后拿出益气丹喂给席琅。
    亏得席琅常吃空间里的水果，抵抗力比一般人强，黑气对他的伤害并不致命。他吸收药力的速度也快，脸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顾眷急遽跳动的心脏这才回归原位，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冰冷的身体逐渐回温。刚才他真怕会来不及。他不敢想象，如果席琅真的出了事……
    顾浩杰并没有说错，他确实有弱点。
    席琅就是他的弱点。
    顾眷想起空间里那套可以媲美《戮月仙录》的修真秘籍。
    他探了探席琅的鼻息，确认他呼吸正常，将他扶起来靠在身上，从空间里取出灵泉水，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伤口，结合着真元力为他修复。不一会儿，伤口完全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顾眷，你开门！”曹杰将门砸得砰砰响。
    韩霖大喊：“顾眷！席琅怎么样了？”
    “顾眷，立即开门！”李瑞呈很暴躁。
    席琅的眼皮抖了抖，缓缓睁开双眼，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猛然坐起身，握住顾眷的肩膀，上下检查他身上，“小眷，你有没有事？”
    顾眷胸口酸涩，对他摇头，“我没事，有事的是你。”
    “我？”席琅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低头看向受伤的地方，吃惊地抬起头，“这？”
    顾眷握住他的双臂，正色道：“席琅，你听我解释——”
    席琅竖起手掌挡在他唇前，温和地看着他，微微摇头，用安抚的语气说道：“不急，我会等到你完全信任我的那天。”他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希望顾眷给他答案是自愿的，而不是出于任何客观因素。他有信心等到那一天。
    顾眷俯身抱住他，轻叹一声，“老头，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席琅正要开口，门又被砸得“砰”的一声响。
    “顾眷，开门，救护车来了！”张慕恒的语气既愠怒又烦躁。
    顾眷站起身，席琅按住他的肩膀，“我去。”
    门一开，韩霖几人都冲进来，吃惊地盯着席琅的胸口。
    “你没事？”张慕恒上下打量他，满腹狐疑。席琅的样子实在不像有事。
    席琅张开双臂，示意他们可以看清楚，“我能有什么事？因为你们喝光了小眷准备的酒，我一口都没有喝到，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吓唬吓唬你们，没想到……你们的胆子不会这么小吧？”
    “你们太过分了！”曹杰气急败坏，撂下一句话就走。
    张慕恒挑眉。席琅可不是会拿救护车开玩笑的人，房间里的血腥味也不是假的。
    韩霖看着席琅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睡衣，上面破了一个大口子，“脱了我们看看。”
    顾眷嘴角一抽。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席琅扬眉。
    李瑞呈同情地看着韩霖，敢调戏席琅，找死呢你。
    韩霖确定席琅是真的没事，顿时萎了，“没什么。”
    “瑞呈，你去处理一下外面的医生和农庄的人。”张慕恒吩咐。
    “好，慕恒哥。”
    韩霖和李瑞呈一起离开。张慕恒双手抱胸，探究的目光来回打量顾眷和席琅。
    顾眷和席琅均一脸淡定。
    顾眷还以为张慕恒会追问，没想到他忽然笑了笑，对席琅说道：“你没事就好。都早点休息。”
    席琅送他出门，将房门合上。
    “他没信。”顾眷敢肯定。
    席琅道：“嗯。放心，既然他今天不问，以后也不会问。”
    顾眷了然，席琅和张慕恒之间互相信任。他很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
    席琅也很信任他。他在想，是不是应该给席琅更多信任？难道就因为当初错信安家齐和陈缤现在就不敢真正相信一个人？难道真的要因此错过席琅？
    席琅说道：“我先去洗个澡，你先睡。”
    顾眷叫住他，“等等。”
    席琅回头，“怎么？”
    “你洗慢点。”顾眷道。
    席琅觉得奇怪，但还是点点头，“好。”
    他进了浴室后，顾眷拉上窗帘，确认房间里没有摄像头，闪身进入空间，找到那枚果实，先灌入充沛的灵气，然后将果实压缩成一块绿色的玉佩，做成树叶的形状，连脉络都清晰可见。最后，他在叶柄上用真元力钻出一个小孔，穿上红绳。
    从空间里出来不一会儿，席琅的声音隔着浴室的门传出来。
    “小眷。”
    “还没洗好？快出来。”顾眷扬声喊。
    席琅早已洗完，站在门后苦笑，这小子还真是，不是他让他慢慢洗的吗？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顾眷把玉佩塞进他手里，“这个护身符送给你。”
    席琅一愣，笑着收下，“好，谢谢。”当即就把玉佩戴在脖子上。
    顾眷正色道：“别不当回事，这是好东西，最好一直戴着，洗澡的时候也不要取下来。”
    席琅道：“好。”
    顾眷还是不放心，索性手指在绳结处一捏，直接刻了一个简单的加固小阵法，就算用刀割绳子也割不断。
    “放心，不会取下来的。”席琅说道。
    顾眷点点头，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外，神色凝重，“你先睡吧，我出去一趟。”
    席琅握住他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
    顾眷正要拒绝，想到方才心中的自省，点点头，但还是再确认一次，“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我要做的事你可能会无法接受，但你阻止不了我。”
    席琅坚定地道：“一起。”
    顾眷颔首，“我们别惊动其他人。”
    两人爬窗出去后，顾眷关上窗，搂住席琅的肩膀，低声道：“抱紧我。”
    席琅张开双臂环抱住他。
    顾眷的双臂也被他箍住，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把胳膊抽出来，也抱住席琅，纵身跃起，在四五丈外无声落地，再次跳跃，如此几次，不一会儿，两人就出了农庄。
    席琅虽然震惊，但一直没有出声，看顾眷的样子仿佛知道目的地，马不停蹄地往前赶路。黑暗对他的视力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顾眷一直循着在顾浩杰身上留下的灵识印记追踪，半个小时后，在一座山的陡坡前停下。
    连席琅都闻到了黑暗中浓烈的血腥味。他立即猜到是顾浩杰！
    顾浩杰被顾眷伤得不轻，此时就躲在不远处。
    “你在这里等我。”顾眷轻声说道。
    席琅并不说话，定定地看着他，不松手。
    顾眷只好站在原地，双手结印。一道惊雷诀打出去，“轰”的一声响伴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响起。浅淡的月光下，一个黑影骨碌碌从黑暗中滚出来，在顾眷跟前停下。
    “你……”顾浩杰趴在地上，虚弱地抬起胳膊，用手指着顾眷，眼中既有恐惧又有震惊，“顾眷，你，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顾眷眼底闪过一抹杀气，右手一挥，一道气刃利落地刺穿他的胸膛。顾浩杰既然对他起了杀心，他怎么可能再留着他！
    “你……”顾浩杰身上的血流得更快，瘫软在地上，惊恐地睁大眼。
    席琅忽然举步走向顾浩杰。
    顾眷一愣，“老头，做什么？”
    席琅飞起一脚，踢中顾浩杰的太阳穴。
    顾浩杰两眼一翻，倒在地上彻底断了气。
    席琅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回到顾眷身边，握住他有些发抖的手，凝视他的双眼，“死了，是我们俩杀的。”
    顾眷下意识回握住他的手，久久地盯着他，猛然间想起顾浩杰体内的诡异力量，回过神，松开他的手，“等我一下。”
    席琅点点头。
    顾眷双手飞动，在空中打出一个古怪的印记。银色的浅光快速将顾浩杰整个人裹住，形成一个光团，瞬间压缩成一个葡萄大小的光球，无声地炸开。顾浩杰肉身尽毁，连一丝灰烬都没有剩下。
    顾眷抹去他和席琅两人留下的痕迹，搂住他的腰，“先回去，以免被人发现。”
    两人顺着来时路返回，顾眷将路上所有的痕迹抹除。
    毕竟是杀了一个人，而不是一条鱼。再次站在房间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心才恢复平静。
    顾眷拍了拍枕头，“不早了，睡吧。”
    席琅看了一眼被打烂的家具，明天再处理也不迟。
    两人合上眼，相继入睡。

【044】 双专业

    顾眷在鸟叫声中醒来，发现自己和席琅紧挨着，还紧抱着他的腰。席琅睡得很沉，他松开席琅，脑袋一抬，压在他的胸膛上，故意用了些力。感觉到席琅动了动，似乎要醒，他连忙闭上眼。
    席琅睁开眼，首先看到一个黑色的头顶，微微抬起头，看见顾眷还没醒，唇边扬起一抹浅笑，摇了摇头，伸手轻抚他的脸，低语，“难怪觉得胸口难受，还说自己睡相好。”
    男人刚醒，嗓音比平常多了一抹暗哑，显得更加性感，像一把刷子在顾眷心尖上划过。他全身一阵燥热，耳根也阵阵发烧。
    席琅合上眼，一条手臂放在顾眷腰上，就像环抱着他一样。
    顾眷贪恋这股温暖，一动不动地躺着，迷迷糊糊地又要睡着。
    因为是斜着躺的，躺了一会儿他的腰就有些发酸，脑袋动了动，假装睡醒了。
    席琅把手臂拿开，“醒了？早。”
    “早。”顾眷打了个呵欠，坐起身，“起床吧，不是说今天爬山？”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两人都没提刚才的亲密动作。
    两人洗漱好出门，另外几间房房门都紧闭着。想到昨天晚上发生那样的事，估计韩霖几人都没睡好，顾眷和席琅没有叫醒他们。两人去农庄里的餐厅吃了早餐后，帮韩霖他们买了早餐回来，在客厅里看书。
    到十一点韩霖他们还没起床，顾眷和席琅又去菜园买了一些蔬菜。午饭做好后，睡了一上午的几人陆续从房里出来，估计都是饿醒的。
    席琅没看到曹杰的影子，以为他还没起床，“瑞呈，你去叫一下曹杰。”
    李瑞呈打了个呵欠，“那小子昨天晚上就走了，让我和你说一声。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席琅淡淡道：“不用，他和你们打过招呼就好。”
    顾眷给韩霖他们每人倒了一杯酒，“张哥、韩哥、李哥，昨天晚上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我敬你们一杯。”
    “没什么。”张慕恒摆手，“你们没事就好。”
    “下次可别开这种玩笑了。”韩霖笑着说道。
    李瑞呈眼尖，看到席琅脖子上多了块玉佩，眼里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过去了就不提了，都坐下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昨天和周光明闹了那么一出，几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吃过午饭，坐了一会儿，把改结的帐都结了，几人就离开了农庄。
    张慕恒他们直接回帝都，走之前还邀请顾眷有时间去帝都玩。
    韩霖回他的事务所，顾眷和席琅回家。
    汽车正在行驶中，席琅的手机响了。
    席琅看了一眼屏幕，“应该是亲子鉴定有结果了。”
    顾眷的心跳停了一拍，“我来接，行吗？”
    席琅颔首。
    顾眷接通电话，“你好，席琅在开车。我是他的朋友，结果你告诉我也一样。”
    对方也不罗嗦，直入主题，“两人的DNA吻合率达99。99%，可以确定两人为亲生父子。鉴定书我已经传真到席琅家里，邮箱里也发了一份。”
    因为早有猜测，顾眷很平静，道了谢，问席琅，“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他说？”
    “跟他说等我回帝都了请他吃饭。”席琅道。
    顾眷依言说了，挂断电话，“老头，你认识安效国吗？”
    席琅想了想，“正方企业的CEO？”
    “十八年前，我和安家齐……”一段往事说完，顾眷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倒是席琅的心情不平静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问道：“打算怎么办？”
    凌厉的光芒在顾眷眼里闪过，他淡声道：“先下手为强。安效国夫妻对待安家齐和安家康是天壤之别，一定是因为他们已经发现安家齐不是他们的儿子。这件事是安家的秘事，传出去并不好听，甚至可能对安家的产业造成动荡。我想，正因为此，安家才隐瞒了这个消息。至于安家齐是否已经知道他不是安家的孩子，尚未可知。但他最在意的一定是安家的产业，最害怕的一定是被人知道他不是安家的孩子。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前世，安家齐之所以对他下手就是怕他被接回安家，被夺走继承权。前世，安家齐能为了安家的产业对他下杀手，顾眷不觉得这一世的安家齐会改变这种想法。既然安家齐那么在意安家的产业，他就让他得不到！
    席琅不明白他他为什么对安家齐这么反感，甚至是恨，“那么，安效国夫妇……”
    顾眷摇摇头，“我没打算和他们相认。虽然当年的资料都在那场大火中被毁掉，但如果他们真的想查，问医院的医生、护士总能找到蛛丝马迹吧？但这些年并没有听说他们在找丢失的那个儿子。既然如此，我何必凑上去？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
    席琅握住他的一只手，目视前方，沉稳地道：“你还有我。”
    “嗯！”顾眷对他投以轻快一笑。
    回家后，顾眷改变容貌来到一家网吧，在网上几大热门论坛和贴吧都发了一张帖子，揭露安家齐并非安家亲生子，接着来到公用电话亭往报社打了一个电话，并且将相关的证据发到报社的邮箱里。
    第二天的报纸，果然有一版块被安家的新闻占据。
    顾眷循着他以前留在安家齐身上的灵石印记找到安家齐，看到他脸上的阴沉和颓废，心中的仇恨总算消解了一些。
    但这样还不够。如果将来安家齐发现他才是安效国的亲生儿子，一定还会找机会除掉他。只有把安家齐赶出安家，才能切断安家齐的后路。
    很快，网上又多了一篇匿名的文章，言语极尽讽刺，一是讽刺安家的长子会扮猪吃老虎，早就发现自己不是安家的孩子，还能不动声色；二是讽刺安效国夫妇人品高尚，养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也不怕养虎为患。
    安家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从父母对他和安家康不同的态度，以及他和安效国毫无相像的长相，他早就猜到他不是安效国的孩子。但他只以为他是安夫人和其他男人生的，没想到，他既不是安效国的儿子，也不是安夫人的儿子。这个打击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安家动荡了。
    在安家齐六岁的时候，受了重伤，需要输血，出于偶然，安效国发现他的血型不对劲，起了个心思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发现安家齐根本不是他的孩子。安效国怀疑安家齐是妻子和其他男人所生，但安夫人大喊冤枉，再次去做亲子鉴定，发现安夫人和安家齐也没有血缘关系。安效国因此断定孩子极有可能是在刚出生时就被调包了。
    自那以后，安效国夫妻只把安家康当亲子。但因为那时安家的公司正是发展的关键时期，且安效国还有一个弟弟对他的大权虎视眈眈，一旦安家齐不是安家亲子的消息被传出去，后果会相当严重。是以，这个消息一直被安效国夫妻隐瞒着。
    如今秘密被揭露，无可避免地对安家的产业造成了动荡。安效国和安夫人暗恨揭秘人的同时，也有一丝轻快。养了一个野种这么多年，两人也是心里有苦说不出。
    但这些都和顾眷没什么关系，没过两天，他听说安家齐被安家送去了国外。想也知道，这是安家对安家齐的最后一次仁义，安家以后都不会再管他。
    而安家齐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谁在针对他，这个问题也是他余生唯一无解的问题。
    安家齐的事落幕后，顾眷彻底放下了心中的仇恨，在一天早晨敲开校长办公室的门。
    当天下午，聪州大学论坛上多了一个置顶的热帖“校草欲修双学士学位”，而09级中医学专业也多了一名“新生”。
    ——卷一完——

卷2 古武者现
【045】 聪州大学的男神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大地，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空中狂舞。地上很快就积了薄薄的一层。来来往往的学生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头戴绒帽，脖子上系着围巾，低着头匆忙地在风雪中穿梭。
    303寝室里温暖如春，顾眷只穿着一件毛衣坐在桌前看书。桌上的竹筒杯里，一杯热茶冒出寥寥轻烟。
    刘辉顶着一身雪花推门进来，见状，不停地摇头。这学期也过去三个多月了，他发现他们寝室里除了他都不是一般人。赵锐是体育达人，张聪是文艺红人，顾眷呢，更了不得，是个学霸。英语专业大一的课程本来比较松，但顾眷自从开始修中医学专业，一个星期前五天都抱着书，就连周六还要去医学院上课。
    要不说学霸就是学霸呢？一个星期除了周日，顾眷只有今天下午两点半到四点半没课，但他还是在看书。即使这样，从没见听他抱怨一句，更没见他露出苦恼之色，不管是英语专业知识还是中医学专业知识对他来说似乎都是信手拈来。最开始顾眷只是因为长得好在学校里出名，现如今可真是全校女生的男神了，尤其穿白大褂时的模样偶然被一位学生拍到，让女生们大呼“帅”。可惜的是，男神各种“高贵冷艳”，总是一副清冷的样子，颇不解风情，愣是没有女生敢主动招惹。而顾眷也从来没有招惹过任何一个女生，学校里的男生都说他够意思。
    刘辉身后跟进来一个人，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貌不惊人，一副敦厚可靠的模样，手中拎着一个四层的保温桶。
    “老三，你家大哥又让司机给你送饭来了。”刘辉羡慕的眼神恨不得席琅是他哥。
    顾眷放下书，活动了一下筋骨，“小孙，你来了。”
    开始修双专业后，他只有周日能回家。席琅有空都会多做一些菜送过来，生怕他因为学习任务太重累坏身体。最近快到年关了，席琅一直很忙，送饭菜的人就成了他的司机小孙。顾眷和席琅也有半个多月没见着对方了。
    “顾眷，先吃饭吧。吃完饭再看书。”小孙催促。刚和顾眷接触时，看他清清淡淡的样子，小孙总是心惊胆战，唯恐一个不慎得罪了他，后来接触多了知道他的性子就是那样，逐渐就和他熟悉了。
    “老头最近怎么样？”顾眷把保温桶打开。
    闻到香味，张聪和刘辉暗自流口水。
    赵锐不在，和女朋友雪中漫步去了。
    小孙说道：“老板……很好，就是快到年关了，事情不少，每天都忙到很晚。”
    顾眷皱起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竹筒杯，里面装的是他用空间里的茶叶炒的新茶，用来提神和养气最好不过。
    “你帮我把这个带给他，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还没吃饭吧？快去吃吧。”
    小孙接过竹筒杯，“好，那我就先走了。”
    小孙一走，张聪和刘辉都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顾眷对另外三位室友的感觉都不错。他示意张聪和刘辉想吃什么菜自己夹，到阳台上给席琅打电话。
    张聪和刘辉不客气地瓜分顾眷的菜，透过玻璃看见顾眷不知在说什么，唇边挂着一抹笑。那样的笑容即使在他们三位室友面前都很少露出来，其他人更无缘得见。
    刘辉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张聪，低声道：“觉不觉得老三和大哥的感情有点太好了？”他们早就知道席琅不是顾眷的亲大哥。席琅是顾眷的大哥，直呼名字不合适，叫席先生又太见外，他们干脆就都叫大哥。
    “你居然看得出来？”张聪没有否认，挑眉打量刘辉，满眼戏谑。
    刘辉拍拍胸脯，“那是，别看我这个人胖，其实是粗中有细。”
    张聪提醒道：“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人家两人之间没什么不正常的。”
    “我当然不会乱说，就这么随意一说。况且，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刘辉说完就换了话题。
    这时，顾眷打完电话进来了。
    张聪注意到他桌面上医学书的书名，愣了一下，“老三，这好像是大二的课本？”
    顾眷点点头，“是的。”
    “不会吧？中医学专业大一的课本你都看完了？”刘辉也吃了一惊。
    顾眷轻描淡写地道：“差不多了，我看的这些书都是需要背下来的，现在有空就多背一些。”他的记忆力非同一般，背诵这些对他来说确实不是难事。
    刘辉哀嚎一声，“我说学霸啊，你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顾眷笑了笑，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他想起席琅受伤的一幕。他之所以下定决心学医，就是因为席琅。他不希望下次万一再看到他在意的人受伤时，他还要因为顾忌修士的身份不能直接出手。他在现代社会就是一个另类，而学医了就不一样，医生能很好地为他打掩护。而且，张慕恒那天说曹杰是学医的让曹杰给席琅包扎的时候他心里真的很介意。
    他拿着大衣站起身。
    “你不吃饭这是要去哪儿？”张聪问。
    “席琅应该是病了，我去看看他。”顾眷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张聪和刘辉相视耸肩。

【046】 前往帝都

    顾眷出了校门，拦了一辆车，直奔广华大厦。所幸地上的积雪还不厚，路并不难走，没过多久就到了席琅的公司。
    一楼的总机小姐认识他，笑着对他点点头，没有拦他。
    顾眷让她不要和席琅说他来了。
    到了席琅办公室外，看见席琅握着拳头咳嗽，他沉着脸，有意没出声，就看席琅什么时候发现他。
    席琅正在看文件，眉头紧锁，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一抬头就看见顾眷，站起身，“小眷，你怎么来了？”
    他眼中的惊喜和唇角挂起的笑让顾眷心里的火气顿时散了，举步走过去，没好气地道：“听小孙说话支支吾吾我就觉得奇怪，在电话里听你的声音也有点不对劲，我就猜你肯定感冒了。几天了？”
    席琅拉着他坐下，“前天晚上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吹了风，不是什么大事。怎么穿这么少？”
    “我又不冷。”顾眷拿出背包里的保温杯，“这是我给你熬的药，喝了。”
    席琅打开盖子抿了一口，温度正好。
    顾眷抬起手又放下，扭头看了一眼玻璃墙，“你这办公室设计得不合理，想做点什么都不行。”
    席琅一怔，好笑地问：“想做点什么？”
    “随便说说。”顾眷等他把药喝完，又拿出一只白底蓝花的小瓷瓶给他。
    这已经是席琅吃过的第三瓶药，到了这时候，他忍不住想问：“小眷，这到底是什么？”
    顾眷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席琅，你相信我吗？”
    “当然。”席琅皱眉，觉得顾眷多此一问。如果不是相信顾眷，他根本不会吃他给的任何吃食。
    顾眷轻轻一笑，解释道：“你这几年很注重养生，体质确实不错，但是那天给你把脉，我看出你的身体在小时候受过严重的亏损，虽然精心地调养过，但并没有完全修复内部的损伤。我这些药就是在慢慢地帮你修复。”顾浩杰说席琅的是他的弱点，那么他就把这个弱点变成优点。他已下定决心要让席琅修真，《屠日仙录》很适合席琅。但以席琅最初的体质，直接服用筑基丹对他的身体会造成比他当初筑基时更严重的冲击。所以他先用温和的固元丹帮席琅调养身体，等他的身体调理好就可以筑基。
    席琅点点头。这两个月来，他能深切地体会到身体素质确实增强了，精神气也比以前足。以前如果熬一次夜两三天内都会感到很疲倦，但现在，他觉得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觉也无碍。
    “让你担心了。”
    顾眷有些失落。他本以为提到席琅小时候的事，席琅会顺便对他解释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席琅并没有。
    却听席琅开口，“当年确实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顾眷又释然。那必定是相当不好的回忆。谁心里没有一点秘密？他不是一样有事情瞒着席琅？
    王秘书敲响玻璃门，推门而入，“老板，开会的时间到了。”
    顾眷站起身，“我回学校了。”
    “我让小孙送你。”
    顾眷摆手，“不用，在楼下打车很方便。”
    席琅只好由他，送他进电梯后，看了一眼玻璃墙，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对王秘书吩咐道：“尽快找人把玻璃墙换了。”
    “是。”
    ……
    忙忙碌碌中到了腊月上旬，聪州大学迎来了期末考试周。顾眷因为修的是双专业，整整考了六天，一共跑过近十个不同的考场才把所有科目考完。考试完就是寒假，正月十二开学。
    顾眷总算又有时间修炼。这段时间，虽然忙于学习，但平常睡觉都在吸收空间里的灵气进行炼化，日积月累，效果并不差。
    闭关前，他先给席琅打了个电话说是要出去玩一圈，如果联系不上他不要着急。
    一进入空间，灵气像是早就等着他一样，汹涌地扑过来。他仰起头，来者不拒，忍不住发出一声畅快的轻叹，这感觉就像炎炎夏日喝了几口冰爽的饮料。因为聚集过来的灵气太多，且不断地压缩，不一会儿就形成一个白色的巨茧，将他裹住。随着他不断运功，巨茧逐渐变小，如同被阳光照射的雪人缓缓地融化。
    修真无岁月。
    等到顾眷出关，一看墙上的电子时钟，已经是六天后。亏得修炼中灵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饥饿感，否则这么久不吃饭根本不可能。
    给席琅挂了个电话，席琅正好在家。他果断地拎着菜篮和果篮蹭饭去。
    饭桌上，席琅说道：“你要是没有给我打电话，今晚我也要给你打的。后天我就回帝都。我买了两张机票，你和我一起走，一起过年。韩霖他们也邀请你去帝都玩。”
    整个寒假，顾眷都有详细的计划，只能拒绝他，撒了个谎，“不了，我大伯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和他们一起过年，大概是想挽救一下我和他们一家的关系，我也不好拒绝。”
    席琅有些失望，“也好。”
    两天后，顾眷送他去机场。
    上飞机前，席琅抱了一下顾眷，“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顾眷好笑，“你别总把我当小孩。”
    席琅笑着摇头，“走了。”
    席琅的飞机起飞后，顾眷没有离开机场，而是找了一间网吧上网，看了看自己买的那几只股票的行情。
    四个多小时后，他也登上了前往帝都的飞机。

【047】 帝都之行

    顾眷到帝都不是来玩的。
    毕业后，他的主要精力还是会放在修炼上，所以不可能像普通的大学生那样毕业后就为别人工作，时间太不自由。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当老板。上次去过仙野农庄后他就有个想法，那就是到帝都办花庄，也就是花卉基地。这两年开始流行农庄和农家乐等休闲式旅游，办个花卉基地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既可以售卖鲜花，也可以发展旅游。而且，只要花卉基地进入正轨，在管理上基本不需要他费什么心，还可以为自己修炼提供大笔资金。
    顾眷看中的地方其实不在帝都，而是帝都的邻市——逐鹿市的吉祥村。有句俗话说得好，帝都贵族多如狗，王侯公爵满地走。想也知道，帝都的势力必然盘根错节，一个外地人，尤其是一个普通的外地人，想插手帝都的事肯定不容易。所以，他才选中逐鹿市。
    他选中吉祥村最重要的一点是吉祥村位于帝都和逐鹿市交界线附近。村里的老百姓平常买东西不是去吉祥村所属的绿云镇，而是就近去帝都的怀瑾镇，可见吉祥村离帝都之近。从吉祥村到帝都市中心的直线距离只有160公里左右。
    顾眷来帝都就是为了去吉祥村实地考察。
    下了飞机后，他忍了忍，还是没给席琅发短信，想也知道这时候他已经在家和家人团聚。
    他包了一辆车去吉祥村。出租车先到怀瑾镇，然后从怀瑾镇到吉祥村。顾眷让司机师傅三天后再来接他。
    到了吉祥村，顾眷只对村民说是出门散心，到这里看看山，花了点钱找了村里一个叫做蓝纳的年轻人领他到处转转。
    蓝纳二十二岁，很帅气的一个年轻人，大约是怕冷的缘故，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洋洋的。正是隆冬，他穿着羽绒服还直缩脖子，见顾眷上身只穿着一件毛衣和一件大衣佩服不已，一直盯着他的大衣看，怀疑那是不是什么高级的保暖布料。
    顾眷看上的两座山说是吉祥村的，其实离吉祥村还有些距离，山下是一片荒地，长着一些小树，还有一片废墟。据这个叫蓝纳的年轻人说这里以前是有人住的，是土砖房，后来那几户人家条件好了搬走了，这里就渐渐废弃了。
    顾眷目测这片荒地大约二百亩左右，足够他用。
    两人继续往山上走，顾眷惊喜地发现山顶还有一个很大的湖泊。这个湖泊足以给花庄供水。
    “现在是冬天，没什么好看的，到了春天，山上的景色还是比较美的。”蓝纳摇头晃脑地道，“其实吧，顾先生，说了你别笑话。我就是没钱，不然的话，我一定把我们村发展为旅游村。我们这里离帝都也近，多好的优势，怎么就没有投资商看上这里呢？”
    顾眷不动声色地道：“或许以后会有人看上的。”
    蓝纳耸耸肩，不置可否。
    逛完之后，顾眷让蓝纳带他去找村长，问后山承包的情况。
    得知居然有人想承包这两座山，吉祥村的村长非常意外，但也很高兴。在他看来，这两座山既不能种粮食，也没有什么名胜风景，能够承包出去当然更好。他极力宣传这两座山的优点，还兴致勃勃地提出亲自带顾眷到山上转一圈，生怕顾眷后悔一样。
    顾眷有心和他打好关系，便又和他去了一趟山上，言谈中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第二天，村长陪顾眷去市里把相应的手续都办齐全。两人的心都安定了。
    顾眷让村长暂时将消息保密，回到帝都后，他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在网上搜花卉基地设计方面的公司。
    ……
    帝都阳山，席家的别墅里，难得一家人都在。席琅昨天就回来了，但席琮因为公司里的事实在走不开就缺席了家里的聚会，今天，一大家才聚在一起。
    说起席家，在帝都，不管是商界世家、政界名门还是军界新秀，就没有不羡慕的。席家最初发家是靠着席家的两位老爷子席忠国和席顺国。他们是亲兄弟。席家在他们的带领下崛起，但是刚兴起没多久，因为一件秘辛兄弟阋墙，几乎给席家带来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因为此事，兄弟二人幡然醒悟，真正认识到“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道理。自那以后，席家就把这句话当做祖训流传下来，不允许席家的兄弟内斗，否则，轻则断其经济来源；重则除籍，赶出席家。自那之后，席家上下一心，日益壮大，到如今已成为帝都根基最深的名门世家之一。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道理谁都明白，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尤其是在大家族里，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事情并不少见。而席家却是一个例外，让人提起就既羡慕又嫉妒。
    席家如今的老爷子席厚德是席顺国之子，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分别是席永昌和席永明。席永昌往政界发展，席永明则往商界发展，这一明智的安排使得席家在帝都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席永明娶的是林家的女儿林荣华，生了两个儿子就是席琮和席琅。席琮已经结婚，妻子叫洛清悠，两人有两个孩子，老大是个女儿，叫席敏悦，小名朵朵，四岁；儿子叫席敏轩，小名叫豆豆，现在才一岁。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席琅过了年就二十八了，还是单身。
    哥俩一对比，林荣华对席琅的个人大事更上心，去厨房做饭时，拉着小儿子一起进去。家里有佣人，但只要有空，她都会亲自做饭。或许这正是这么多年来她和席永明一直很恩爱的秘籍。
    席琮朝妻子挤挤眼，蹑手蹑脚地跟上。
    洛清悠想拉他没拉住。
    席永明看了一眼妻子的背影，摇摇头，继续看报纸。

【048】 夏家的疯子

    一进厨房，林荣华就问：“阿琅，你的事怎么样了？”
    席琅帮她把土豆切块，装糊涂，“妈，什么事？”
    林荣华轻轻拍了他一下，“你还跟妈装糊涂？我听你大哥说，你认识了一个男孩叫……”
    “叫顾眷。”
    席琮冷不丁出声，林荣华吓了一跳，回头见他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偷听。她嗔怪地捶了大儿子一拳，“你这孩子！
    “妈，我也是来帮忙的。”席琮凑过去，一本正经地拿起一把芹菜摘上面的叶子。
    “怎么哪儿都有你？”席琅瞥了他一眼。
    席琮举起芹菜，义正言辞地道：“没看到我在帮忙？”
    “别打岔。”林荣华瞪他一眼，追问席琅，“你跟那孩子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把他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席琮背对着他们，实际上耳朵已经竖了起来。
    林荣华轻轻一叹，继续说道：“妈以前就说过，不介意你喜欢男人，只要那个人是你喜欢的，而且他对你也是真心的就行。”
    席琅解释道：“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席琮又插话，“是吗？我怎么听说某人不但经常带某人回家吃饭，还担心某人学习太拼累坏身体经常让司机给某人送饭？而且，从来不戴配饰的某人脖子上还多了一块某人送的玉佩。”
    林荣华立马往席琅的脖子上瞅，果然看到一块翠玉。见多了玉器，她一眼就看出这块玉绝非凡品，心中一喜。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那男孩也很在意他儿子。
    席琅扭头看席琮，诧异地道：“你还在？”
    席琮：“……”
    “噗——”林荣华被他们兄弟俩逗笑，“你大哥也是关心你。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多说，妈就不问了。但是，可别怪妈没有提醒你。听阿琮说那孩子也很优秀，你再这么慢吞吞的，小心他被别人抢走了！”
    席琅切菜的手一顿。
    有门！
    林荣华和席琮对视一眼，都无声地笑起来。
    食材都是佣人提前处理好的，午饭很快就做好。一家人坐在一起，并不死板地恪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说说笑笑，热闹而温馨。
    当席琅的手机铃声响起，林荣华和席琮都扭头看过去，以致席琅一脸无奈的表情。
    “慕恒……好，晚上见。”挂断电话，他对家人说道，“是慕恒他们约我晚上一起聚聚。”
    席永明点点头，“既然他们约你，你就和他们好好地聚一聚。”
    夜晚七点，数量豪车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宾利、WONDERFUL、玛莎拉蒂、法拉利等一溜烟地开到HAPPY酒吧门口停下，吸引了众多过往行人拍照围观。一群身穿名牌服饰的青年从车里出来，说说笑笑地进入酒吧。
    席琅看着那一溜招摇的豪车，很想假装自己并不认识那些车的主人。
    李瑞呈眼尖地看见他，几步走过去和他打招呼，“就差你了。”
    “怎么回事？”席琅朝那几辆车示意。李瑞呈他们几人平常即使开名车也不会到这种场合来招摇。
    李瑞呈耸肩，“其实也没什么，慕恒哥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合个影’什么的。”
    席琅挑眉反问：“合影？他嫌张家还不够高调？”
    “呃……”李瑞呈一时无言以对。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席琅看上去没什么，但有时候他就是会害怕席琅，在他面前感觉跟小学生站在校长面前似的。突然想到顾眷叫席琅“老头”，他突然很想笑，连忙忍住，无奈地道：“我也不敢说他，他好像心情不好。”
    席琅用眼神示意他进去。
    酒吧里音乐震天，席琅皱了皱眉，环顾一圈，看到张慕恒他们已经喝起来了。他只扫了一眼，当做没看到，走到一旁的沙发边坐下，点了一杯水。
    侍应生心里觉得这人奇怪，来酒吧却只喝水，但不敢表现在脸上，刚才一溜的名车他们都看见了，知道这人身份不一般，客客气气地给他端了杯水过去。
    李瑞呈偷偷朝张慕恒和韩霖招了招手，暗中指了指席琅。
    张慕恒干咳一声，走到席琅旁边坐下，自觉地隔开一个人的位置，又灌了一口酒。
    “怎么回事？”席琅问。
    韩霖“噗”的笑出声。
    “笑得真难听，跟放屁似的！”张慕恒懒洋洋地斜瞥他。
    李瑞呈忍着笑，假惺惺地恭维，“慕恒哥语文学得真好，这个比喻太形象了！点赞！”
    韩霖脸一黑，先踹了李瑞呈一脚，朝张慕恒道：“我说哥哎，你心情不好可别把火往我身上撒，又不是我让那个女人去缠着你的。”
    “怎么回事？”李瑞呈一听有八卦，兴致勃勃地追问。
    旁边还有几位大少是和他们一起来的。说起来他们都是一个圈子的，但圈子里面又有小圈子，看席琅几人有话说，他们识趣地没有凑过去，到舞池里跳舞去，或者说勾搭妹子更恰当。
    韩霖不顾张慕恒的阻拦，将张慕恒不正常的原因说了。原来张慕恒最近被一个极品女人缠上了，那个女人想方设法地要嫁给张慕恒。如果那个女人是个好的，也就算了，但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她是有名的交际花？偏偏张慕恒的母亲就被那个女人的花言巧语哄住，也逼着张慕恒娶她。张慕恒能不憋屈？
    席琅一听就听出了问题所在，“对方是什么来头？”在帝都，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张慕恒。
    李瑞呈抢着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她是谁了。贺家的二女儿贺婉婷是不是？”
    韩霖点头。
    席琅了然。贺家也是帝都的世家之一，和张家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我父亲那个人你们也知道，有野心，他一直想和贺家联姻。”张慕恒淡声道，“我们家不像你们席家，根本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家族的地位。”他的语气里有一丝羡慕。
    “这事不好办。”韩霖分析，“现在最关键的还不是那个女人的问题，而是伯父和伯母都有意默认这一点。慕恒哥处境不妙啊！”
    李瑞呈故作深沉地摇首，“非也。霖子你离开帝都太久了，有些事恐怕还不知道。品味独特的人并不是没有。”
    “什么意思？”韩霖不解。
    李瑞呈低声道：“据我所知，夏家的大少爷对贺二小姐可是仰慕已久！”
    韩霖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夏家的那个疯子？”
    李瑞呈深有同感地点头，还搓了搓手臂，“你说得可太对了！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总觉得他像个神经病。但要说他哪儿不正常吧又说不出来，总之，每次见到他我就打怵，浑身发毛、毛森骨立、立竿见影、影影绰绰、绰——”
    “停！”韩霖受不了地举手表示投降。
    “没出息。”张慕恒横了李瑞呈一眼，眼里却闪过一抹深思。
    席琅说道：“如果不想和她纠缠，就和她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你父母那里，也好好和他们谈谈。”
    张慕恒点点头。
    几人又聊起别的。
    等他们从酒吧里出来，张慕恒、韩霖和李瑞呈都是一身酒气。
    席琅说道：“你们坐我的车，我送你们回去。至于你们的车，就先放在这里，明天再过来取。”
    张慕恒三人求之不得。在他们三人父母的眼里，席家的几兄弟都很稳重，尤其席琅给人的感觉最可靠。有席琅在，他们和家里也好交代。
    他们是喝得有点多，但还不至于醉倒，上了车后，和席琅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韩霖坐在副驾驶座，无意中发现席琅不时地瞄后视镜，也往后看了一眼，“怎么了？”
    席琅皱起眉，“那三辆车跟着我们的时间太久了，而且似乎没有隐瞒意图的打算。”
    李瑞呈回过头，看到三辆车呈三角形紧紧跟在他们后面，吓了一跳，“我草！最前面那辆宝马是夏知礼的！他想干什么？”
    “夏知礼？”张慕恒表示怀疑，“如果他想做坏事的话会开他自己的车？”
    “他就是个疯子！疯子什么事做不出来？”李瑞呈有些紧张地紧盯后面三辆车。
    韩霖冷声道：“难道他们想围杀我们？”
    李瑞呈冷汗直冒，“不，不会吧？”
    韩霖冷笑一声，淡淡道：“你刚才不是也说了疯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张慕恒和李瑞呈快速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行到人烟稀少的路段，宝马离得越来越近，轰鸣的马达声听在韩霖几人的耳朵里就像催命曲。不用说，那架势就是要直接撞上来！
    “他么的，那辆车改装过！”张慕恒肯定地道。
    席琅的车虽然也是名车，但速度根本上不去，不一会儿两车之间的距离就不到两米！
    “都坐稳！”席琅沉声说了一句，将油门一踩到底。
    韩霖坐起身，气愤地道：“岂有此理！他杀慕恒也就罢了，还想让我们三人也跟着陪葬？”
    张慕恒嘴角一抽，深情地注视着他，“霖子，咱们不是兄弟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不是，瑞呈？”

【049】 救命的护身符

    李瑞呈摇头，“我不想死。霖子说得对，他夏知礼想杀你应该挑你只身一人的时候才对，牵连无辜算什么男人？”
    张慕恒哼笑一声，伸手掐他，“不等他来杀你，我先杀了你！”
    李瑞呈连忙求饶，“慕恒哥，我错了！”
    席琅额角直跳，“你们两个，都什么时候了还闹！”
    李瑞呈正色道：“席琅，我们这是相信你。”
    席琅一阵无语。
    张慕恒松开李瑞呈，说道：“刚才已经打过电话了，现在急也没用。”
    “我还就不信了，他夏知礼真敢弄死我们几个。”李瑞呈沉声道。
    “他是不敢弄死我们。”韩霖嗤笑，“但他敢弄残我们。他们夏家……哼，不就是仗着……”他的话没说完，但席琅几人显然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此时，后面的三辆车终于包抄上来。夏知礼的车仍然跟在席琅的车后面，但另外两辆黑色的车一左一右将席琅的车夹住。
    几辆车的速度都非常快，轮胎摩擦地面不时发出尖利的声响，让人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
    张慕恒、韩霖和李瑞呈三人即使再镇定，也有些紧张。席琅的额头上都是汗水。
    现在他们都能看到宝马里驾驶位上的人并不是夏知礼，但既然这车是夏知礼的，这些人自然也是夏知礼派来的。夏家在帝都的势力不小，一般人谁敢偷夏知礼的车杀人？
    “砰！”车尾被白色的宝马狠狠地咬了一口。
    席琅的车剧烈一震，席琅四人都是一抖。
    接着，两辆黑色的车跑到前面拦住他们的去路，而宝马却意外地减速了。
    张慕恒、韩霖和李瑞呈都有些奇怪，难道只是打算吓唬他们一下？
    席琅脸色大变，“不好！它是要全力一击！”
    张慕恒又惊又怒，“夏知礼！他居然真的敢！”
    韩霖和李瑞呈都紧紧抓住安全把手，异口同声：“席琅，怎么办？”
    正在此时，席琅的胸口腾起一股灼热，一股暖流从胸口的玉佩溢出，瞬间充斥他全身，方才消耗的精神和体力都被补足，而且体内好像有一股强大到任何外力都无法伤害到他的力量，使他刹那间仿佛瞬移到了一个完全安全的地带。
    小眷！
    席琅心中一动，沉声道：“都抓紧我，快！快！”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的车狠狠地撞上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
    与此同时，君悦酒店。
    顾眷右手滑动触屏翻阅网页，眼睛还盯在屏幕上，左手去拿放在一旁的水杯。
    “咔嚓”一声，水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水快速向四周溢出，在褐色的地板上勾勒出一幅狰狞的图画。
    他的心急遽一跳。
    席琅！
    ……
    两辆车都失控，一起冲出马路，撞向路边店铺的墙壁上。
    张慕恒、韩霖和李瑞呈紧紧抓着席琅的胳膊，眼睁睁地看着墙壁逼近，脸上汗如雨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砰——”一声巨响，汽车狠狠地撞在墙壁上。
    张慕恒三人下意识闭上眼，良久却没感觉到疼痛，缓缓地睁开眼，震惊地发现他们四人居然一点伤都没有。
    “哈哈，我们，我们没事！”李瑞呈大笑。
    韩霖和张慕恒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边笑边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儿，三人都冷静下来，惊疑地看向席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席琅却面色如常，唇边挂着温柔的笑意，专注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而他的手中握着一块绿色的玉佩。
    韩霖非常好奇，“席琅，这是怎么回事？”
    席琅回过神，“先出去再说，我已经听到了漏油的声音。”
    韩霖三人都没有听到，但也不敢迟疑。四人快速地下了车，向远处跑去。
    “救，救……”
    后面那辆撞得不成形的车里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
    “救你妈！”张慕恒勃然大怒，忍不住飙出脏话，对夏知礼恨得咬牙切齿。这次席琅、韩霖和李瑞呈都是因为他遭受了无妄之灾，他心底愧疚又后必，就把火发在了这个刽子手身上。
    席琅冷静地把变形的车门掰开，心里纳闷自己的力气似乎变大了，“必须救他，他是证人。”
    张慕恒也反应过来，和韩霖一起把那人扶下车，撒腿就跑。
    几人刚跑到不远处，“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宝马车先爆炸，接着席琅的车也发出一声爆炸声。火光将四周照得一片火红。
    张慕恒几人被气流冲击得趴倒在地上，扭头看着腾空的蘑菇云，心有余悸，慢慢地爬起来，久久没有开口。
    顾眷跳下出租车，看见远处的火光，心跳骤停。不可能的！
    他拔腿冲过去，失声喊道：“席琅——”
    席琅回过头，看见顾眷失神的样子，心口一抽，朝他跑去，大喊道：“小眷，我在这里！”
    顾眷看到他，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忍不住轻笑起来，似乎一下失去所有的力气，抬不起脚，怔怔地看着那人跑近。
    “小眷。”席琅一把抱住顾眷。
    “我感觉到你出事了，打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顾眷抬起胳膊，抱住他的腰，低声说道。
    席琅听到他的心怦怦直跳，胸口迸发出汹涌的情感，难以抑制，两手捧住他的头，用力地在他的额头上啄了一口，一条胳膊再次将他紧抱，另一手不停地轻抚他的后颈，脸颊也磨蹭他的，口中不迭安慰，“别慌，别慌，我没事……”
    顾眷将头埋在他的肩上，心里一阵阵后怕。他相信那块玉的功能，但即使再怎么相信，也敌不过他对席琅的感情深，因为在乎，所以害怕。虽然他和席琅只认识了几个月，但席琅早已成为他心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他绝对不能失去他。
    张慕恒、韩霖和李瑞呈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做出一模一样的耸肩动作。
    “小眷，是你救了我。”席琅此时已明白顾眷送给他的玉佩并非只是一块昂贵的玉石，而是一件真正的宝物，“这块玉佩太贵重了——”
    顾眷退出他的怀抱，打断他的话，“送给你的就是你的。”
    “但你自己都没有，听话，你戴着。”席琅不赞同，要把玉佩取下来。
    李根本不可能取得下来，顾眷也不拦他，再次抱住他，“我不需要护身符。席琅，有很多事，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
    “嗯。”席琅微微一笑，轻抚他的背，低声说道，“霖子他们三人和我在一辆车上，我不能不救他们。不过，你放心，他们只知道我有问题，并不知道是玉佩的缘故。”
    顾眷想了想，“我知道他们都是你信任的好朋友、好兄弟，但玉佩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因为它并非凡品，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可能。我怕万一消息传了出去，会引起有心人的觊觎。”
    席琅颔首，“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的目光灼灼地落在顾眷的额头上，回忆之前感受到的不属于自己的滚烫体温。
    顾眷想起那一记轻吻，抬起手摸了摸额头，平稳的心跳失去频率。
    “救，救我……”地上躺着的人满头的血，声音越来越微弱。
    韩霖朝顾眷和席琅走过去，目光充满戏谑，“虽然我不想打扰你们，但是，那个人好像不行了……” 
    顾眷走到那人跟前，凌厉的目光如同寒刃射向他。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留着兵头，肤色黝黑，面容刚毅，看上去一脸正气。但就是这个人杀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
    “席琅，就是他对你下手？”顾眷的嗓音低沉而冰冷。
    席琅走到他身边，点点头，“一言难尽。”
    顾眷淡淡地看着那个人，冷漠地道：“你伤得很重，就算送到医院，恐怕也来不及了。你应该能感觉到。”
    那人面如死灰，微微点头，嘴角艰难地浮起一抹苦涩的笑。
    “但我能救你。”顾眷冷然道。
    张慕恒几人很意外，他们知道顾眷也修中医专业，但这才学了多久，医术能有多高？
    看席琅一脸平静，他们便都没有开口。
    凶手暗淡的双眼里燃起微弱的亮光，缓缓向顾眷伸出手，恳求道：“救我……”
    顾眷讥诮地道：“我凭什么要去救我的仇人？”
    席琅揽住他的肩。
    那人艰涩地道：“我，我是被逼的……夏知礼……抓了我妹……我……”
    顾眷蹲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男人体内很快涌出一股热气向他的四肢百骸漫延，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深深地看了顾眷一眼，一直提着的一股劲此时也敢松下，昏死过去。

【050】 就这样见了家长？

    “这？”张慕恒看顾眷。
    顾眷站起身，“他的身体进入自我保护，暂时晕过去了。”
    数道紧急刹车的声音响起，席琮和韩霖三人的家人带着人陆续赶了过来。
    “阿琅，你没事吧？”席琮冲到席琅面前，脸色凝重，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
    席琅忙道：“大哥，我没事。”
    “没事就好。”席琮松了一口气，看见韩霖三人也没事，正被他们的家人安慰和斥责。
    席琅把顾眷拉到身边，“大哥，这是顾眷。小眷，这是我大哥席琮。”
    顾眷礼貌地问好，“席大哥。”
    席琮从席琅那儿听过顾眷很多次，虽然这只是第二次见面，但对他并不陌生，微微一笑，“小顾，久仰大名啊。我们以前见过一次，记得吗？”
    顾眷尴尬地轻咳一声，“席大哥记性真好。那次的事，让你见笑了。” 
    席琅莞尔。
    席琮哈哈大笑，“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那是你们关系好。我在我们席家本家排行第二，你以后就跟着其他人叫我二哥吧。”
    顾眷点点头，尽力忘记当初的尴尬事，“好，二哥。”
    顾眷顾眷顾眷顾眷
    席琮看向躺在地上的人，拧起眉，“就是他？还没死吧？”
    席琅道：“还有一口气。”
    席琮眼中划过一道冰寒的光芒，“没死就好。”
    警车和救护车鸣叫着相继出现。
    简单地做了份笔录后，席琅等人可以先行离开。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席琅他们并非没有嫌疑，但因为他们身份特殊，警察只要求他们在这几天不许离开帝都，随时配合警察局的调查。
    地上的男人则被抬上救护车，有警察跟随。
    席琮走到张慕恒、韩霖和李瑞呈跟前，闻到他们身上的酒气，锐利地扫视他们一正好，不容反对地道：“你们都先去我家。”
    席琮宠弟弟在帝都那也是出了名的，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和他对着干。张慕恒几人都不敢吭声，乖乖地上车。他们的家人都乐得让席琮帮他们教训一下自家不老实的孩子，也不反对。
    “小眷，先跟我回家。”席琅握住顾眷的手腕。
    顾眷拒绝了，“还是不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伯父和伯母，连礼物都没有准备，太冒昧了。”
    席琅不以为然，“你还是学生，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孩子，哪里用得着准备礼物？”
    顾眷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就不懂？
    席琅有些无辜。他说错什么了？
    席琮也道：“不用准备什么礼品。我爸妈早就听说过你，你能去他们就会很高兴，如果过门而不入他们反而会介意。”
    顾眷一想也是，只好和席琅一起上了席琮的车。
    两人都往后座去，席琮郁闷地扫了一眼席琅。唉，弟弟长大了，就和哥哥不亲了。
    “爸妈他们知道吗？”席琅问。
    席琮道：“放心吧，我没午夜了们。不过，他们看我走得那么急，估计也猜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席琅言简意赅地道：“慕恒惹上点麻烦。”
    席琮面色一沉，“是夏知礼？”
    席琅怕顾眷不明白，低声对他解释一番。
    顾眷暗自感叹席琮果然对帝都的事门儿清，只凭席琅的一句话就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
    “慕恒什么都好，就是有点‘面’。”席琮淡声说道，“什么人都能拿捏他一下。”
    席琅为张慕恒说了一句话，“他也有难处。”
    席琮的神色有点不以为然。
    顾眷问席琅，“估计撞人的那个人会被判多久？”
    席琅是生意人，也熟读过法律，“按照他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属于犯罪未遂。对于未遂犯，比照既遂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犯故意杀人罪，处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他说他妹妹被夏知礼挟持为人质的事是真的，考虑到这一点，法官或许会酌情减刑。大概会判5至8年。当然，这是在没有任何势力干涉的前提下。”
    席琮道：“哼，只要我们从中动动手脚，判他十年、二十年也不是问题！敢动我们席家的人就要做好觉悟！”
    席琅没理他，问顾眷，“为什么会这么问？”
    顾眷说道：“那人就是个普通人，想整死他当然容易，但没什么意义，这次的事罪魁祸首是夏知礼。”
    “你想保他？”席琅明白了他的打算。
    “为什么？”席琮眼里精光一闪而逝，问道。
    顾眷徐徐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不算是保他。夏知礼找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至少有一定的身手和胆识，不然的话，他不敢用车去撞别人。要知道，稍有不慎，他自己也会丧命。他的妹妹被夏知礼控制了——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那么他一定很恨夏知礼。如果能把他收为己用比整死他更有价值。”
    席琮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暗暗点头，“好，我来处理这件事。首先要确认一下他是否真的有那个价值，即使他真的有价值，也要让他在牢里待几年，然后在他快绝望的时候再想办法把他弄出来。只有这样，他才会更感激你。”
    顾眷没有意见，“多谢二哥。”
    席琅心里不舒坦，这件事原本他也能做到。在来聪州之前，他在帝都也有自己的事业和力量。但两年多以前，席前在聪州的企业出了问题，他不得不来聪州坐镇。正是因此，他对帝都的掌握远不如席琮。
    “大哥，最多再在聪州待两年我就回帝都。”
    席琮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慢慢悠悠地笑了笑，“这事你和我说没用，你和爸爸说去。”
    席琅淡声道：“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先和你打声招呼。”
    “喔？听你这么说，你早有计划？”席琮问。
    席琅没说话，看了一眼顾眷。他记得顾眷说过毕业后会来帝都。
    席琮没有错过他的眼神，了然地一笑，看了看顾眷。他看得出他弟弟对顾眷是有感情的，只是不知顾眷对他弟弟是什么想法。
    “还有多久到？”顾眷问席琅。
    席琮笑道：“快了。别紧张，我们家的人都很好相处。”
    顾眷道：“……我没紧张。”
    席琮笑而不语。
    席琅握住顾眷的手，给他介绍家里的基本情况，“老爷子大多数时候住在我大伯家，我们家一共就七个人。我爸是……我妈是……”
    顾眷瞥了一眼他的手，这家伙握他手的动作越来越自然了。
    几辆汽车直接驶入席家的大院，在别墅跟前停下。席永明、林荣华、洛清悠以及席家的佣人都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看到席琅下车，林荣华和席永明疾步走过去。
    “阿琅！”
    “爸、妈，我没事。”席琅扶住母亲。
    席永明扫视他一遍，放了心，问道：“霖子他们也都没事吧？”
    “他们都很好。”
    张慕恒几人下了车，老老实实地上前给席永明和林荣华问好。
    林荣华好奇地打量在场唯一的一个陌生人，猜测着会不会就是……
    顾眷回了一个微笑。
    席琅介绍道：“爸、妈，这是顾眷。”
    果然！林荣华眼前一亮，细细打量顾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在心里点头。虽说能接受儿子喜欢男人，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听说，很多喜欢同性的男人不但言行举止会像女孩，穿着打扮也会太过精细，她一直在担心将来和这样的“男媳妇”相处起来会很别扭。但看这孩子五官英气逼人，身材高大挺拔，和一般的男性并没有什么不同，她顿时放下了心，心中还生出几分喜爱。
    顾眷也在暗自打量席家的人。
    席永明看上去只四十出头，英俊不凡，和席琅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可以想象，就算席琅老了，也会是个老帅哥。
    林荣华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就像只有三十多岁，皮肤白皙，柳眉大眼，笑时嘴角往上勾得很明显，透出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柔和。一头还不及肩膀的黑色短发烫成大卷，刘海斜着贴在额头上，若有若无地盖着细眉，大气而时尚的发型将她衬得更加年轻。如果不是席琅提前和顾眷说过林荣华的样子，只怕顾眷乍一看见她会误以为他是洛清悠。
    席琮的妻子洛清悠身段高挑，约有一米七，五官不算多漂亮，但明眸善睐，轻轻一笑，令人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阳光。
    顾眷正要移开目光，目光忽然顿住，再次扫了一眼洛清悠，暗吃一惊。洛清悠的体内居然有一股属性不明的力量！
    他能看出洛清悠的能量，但洛清悠却没有发现她的能量。这是否说明洛清悠的能量属性比他的低级？
    相互之间的打量也不过是几秒。
    顾眷按捺住心底的震惊，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彬彬有礼地和席琅的父母打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今天来得突然，两手空空，有失礼数，还请见谅。”

【051】 席琅值得的

    席永明和颜悦色地道：“不妨。你是阿琅的朋友，能来就已经有心了。”
    “来，都进来再说。”林荣华挽住顾眷的胳膊，带着他往里面走。
    顾眷并不习惯陌生人对他的亲昵，但林荣华这种有些自来熟的亲近却并不让他反感，反而让他觉得很亲切。或是因为她是席琅的母亲。
    一行人到客厅坐定。加上张家、韩家和李家人，一共有三十多人。得亏席家的客厅够大，不然的话还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林荣华已经确定席琅他们都没受伤，反而不急着问情况，让佣人上了茶水点心后，拉着顾眷闲聊。
    席永明坐在一旁，神色一肃，威严随之而生，“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慕恒将事情的缘由讲了一遍，说到被撞的情形，他只说“有幸逃过一劫”，没有提到细节。
    席永明听他言辞闪烁，猜到另有内幕，没人追问。如果想知道细节，他可以私下再问席琅。
    席琅在顾眷耳边低语，“那件事得告诉我爸妈。”
    此时人多，顾眷不好多问，点点头，轻声道：“我相信你。”
    席永明沉声道：“好一个夏知礼！这件事，夏家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张家、韩家和李家的人都附和。
    “对！不让他看看我们几家的本事，他还真以为在帝都就他夏家一家独大了！”
    “夏知礼是一个可怕的疯子，我看还是早趁早解决他！”
    “这次是打击夏家的机会，可以好好地利用一下。”
    席永明又道：“今天也晚了，大家都先回去。一会儿我会给各家的家主打电话商量一下之后的事，让夏家深刻地理解一下他惹到的到底是什么人！”
    其他人没有异议，纷纷起身告辞。
    张慕恒道：“席伯伯，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席琅道：“我送你们出去。”
    到了门外，环顾周围无人，席琅低声道：“慕恒、霖子、瑞呈，今晚的事，希望你们能保密。”
    张慕恒笑了笑，“还用你说？不说我们四人之间本来的交情，从今以后，你又多了一个身份——我们三人的救命恩人。”
    韩霖和李瑞呈都点头，想起当时惊险的经历，他们还惊魂未定。
    送走张慕恒他们，席琅回到客厅。
    “爸、妈、大哥，我们到书房里谈。”
    “你们聊，我去看看两个孩子。”洛清悠笑着对大家点点头，先一步离开。
    顾眷和席琅他们来到书房。
    席琅让顾眷也在场，席永明有些意外。他问道：“阿琅，今晚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席琮道：“我也很好奇，两辆都撞烂了，说明撞击很猛烈。后面一辆车里的人伤得只剩一口气，你们四人却毫发无伤。这未免有些奇怪。”
    席琅将玉佩从衣服里面拿出来，“是小眷送给我的玉佩救了我。”他将玉佩的神奇告诉家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顾眷救了他，这是救命之恩，他和他的家人不能当做不知道；二来，他的家人包括看起来从不管事的母亲都是精明人，并不好糊弄；再次，父母和大哥都是真心关心他，一旦知道是顾眷救了他，以后只会对顾眷更好。他希望他的家人能喜欢顾眷。最重要的一点是，父母和大哥对他的关心没有任何私心，也不涉及任何利益，不存在把玉佩的消息泄露给别人的可能性。
    席永明和林荣华都大吃一惊。
    “你不会是出现错觉了吧？”席琮下意识就不相信，紧接着对顾眷说道，“小顾，我不是不相信你，而这太不可思议了。”
    顾眷点头表示理解。
    席琅淡声道：“你刚才也说了我们四人都毫发无伤。”
    席琮无言以对，和席永明、林荣华都看向顾眷。他们已经相信了玉佩救人的事实，但还是希望能得到一个更明确的答案。
    顾眷肯定了席琅的话，“伯父、伯母、二哥，这块玉佩是我祖上偶然所得，确实不是凡品。”
    “原来如此。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确实有可能大有来历。咱们的老祖先可是很了不起的。”席永明这半生也听过或见过不少稀奇事，没有怀疑，朝席琅伸手，“我看看。”
    席琅道：“取不下来。”
    席琮嘴角一抽，“看你那小气样！知道是小顾送给你的，爸又不会吞了它。”
    席琅淡定地道：“不如你试试？如果你能取下来就送给你。”
    “真的？”席琮眼前一亮，饶有兴致地拿来一把剪刀剪那玉佩的绳子。
    席琅勾起唇，和顾眷相视一笑。
    席琮很努力地剪下去，绳子上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反而是剪刀刃上多了一个豁口。
    席永明和林荣华都觉得稀奇。
    席琮不甘心地继续剪，口中唠叨着，“别催我啊，我慢慢地磨，肯定能剪断。”
    林荣华和席永明哪能不知道他故意搞怪。
    “好了，好了，别一不小心伤到你弟弟的脖子。”林荣华拦住席琮，一把握住顾眷的手，“孩子，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失去这个儿子了。只是，这玉佩既然是这样一个能防身的宝贝，而且还是你祖上传下来的，这太珍贵了。我们不能要。”
    席永明颔首，“你伯母说得不错。这块玉佩救了阿琅，我们席家已经感激不尽了。如果继续留下它就受之有愧了。”
    席琮没吱声，打心里讲，他希望席琅留着玉佩。这东西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的。但如果父母坚持要把玉佩还给顾眷，他也不会有任何意见。以后，只要他能将家人保护好，有没有防身的玉佩都无所谓。
    顾眷看得出席永明和林荣华说的都是真心话，感慨万千，正色道：“伯父、伯母，这块玉佩既然送给席琅了，我就不会再拿回来。席琅值得的。”
    席永明颇受震动。
    林荣华感动的同时，狐疑的眼神飘向席琅，心道：“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儿子，你确定你们不是那种关系？”
    席琅回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抬起手揉了揉顾眷的脑袋。
    林荣华真情流露，把顾眷搂在怀中抱了抱，“好孩子，你救了我儿子的命，我也不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话。如果你不嫌弃，以后我就把你当亲生儿子看！”
    顾眷有些发窘，结结巴巴，“伯母，您，您太言重了。”
    “妈，您别逗他。”席琅把顾眷拉回身边。
    林荣华捂着嘴笑，“好，好，我不说了。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聊。小眷，你就在家里安心地住下。只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收拾客房也来不及了，而且还耽误你休息。你就和阿琅一起住，你不介意吧？”
    席琮朝席琅挤眉弄眼，席琅揉了揉额角。
    顾眷笑了笑，“不介意。”
    “那好，你们早点休息。我去让佣人给你准备洗漱用品。”
    林荣华离开后，席永明问席琅，“你们四个都毫发无伤，附近的监控会不会录下什么古怪的地方？如果有，要趁早处理。”
    席琅道：“爸您放心，我刚才交代过慕恒他们，他们心里有数。”
    “那就好。”席永明点点头。
    离开书房，顾眷跟着席琅来到他的房间。
    席琅的房间是典型的男士房间，基本是黑白色调，无论是家具摆设还是装潢设计都以简洁大方为原则。
    席琅按着顾眷在床沿坐下，他早就注意到顾眷脚上穿的还是酒店里的拖鞋，打开鞋械，拿了一双自己的拖鞋，蹲下身给他换上。
    “小眷，你什么来帝都的？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手机是烧了，但家里的电话你也知道。”
    顾眷拦住他，“我自己来。”
    席琅挡开他的胳膊，“顺手的事。”
    顾眷只好坐着不动，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我前天到的，来办点事，本来打算忙完后再给你打电话的。”
    席琅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顾眷笑了笑，“如果我说我有所预感，你相信吗？”
    席琅一愣。
    “但了后能找到你是因为它。”顾眷指了指他脖子上的玉佩。
    席琅起身环抱住他的肩膀，“小眷……”顾眷身上有太多秘密，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相隔得太远，仿佛稍不注意他就会失去顾眷的踪影。
    顾眷以为他在后怕，也抱住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对了，你大嫂是什么人？”顾眷想起洛清悠，猜测着席琮知不知道洛清悠不是普通人？席家的其他知不知道？
    席琅道：“她是书香门第之后，父母都是帝都一所大学里的教授。”
    顾眷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她也是某个世家的女儿。”
    席琅轻轻一笑，解释道：“不是。我们席家最特别的一点大概就是不像其他世家一样需要用商业联姻来巩固家族地位。大哥和大嫂当初是自由恋爱，爸妈确定大嫂的背景没有问题后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这几年他们夫妻一直很恩爱，如今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那你呢？”顾眷看着他的眼睛，“你将来也不需要联姻？”
    “当然。”席琅想握住他的手又缩回去，温和地问，“你怎么会突然问起我大嫂？”
    顾眷有些迟疑。洛清悠有力量在身并不意味着她就心怀轨。这件事，他还是不要贸然插手，想想其他的解决办法。
    “没什么，随便问问。”
    席琅点点头，“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找一套睡衣，一会儿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
    那边，席永明和林荣华也回了他们的房间。
    “老席，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林荣华脱下披风，坐到梳妆台前，“我看那孩子不错。年轻却不失稳重，话少但又不至于唯唯诺诺，尤其是那双眼睛，用纯粹来形容或许不太合适，但却给人一种非常干净的感觉，不会有什么坏心眼。还有，你看到他脚上穿的是什么了吗？印着酒店名字的拖鞋。可见这孩子知道阿琅出事了多着急！”
    席永明好笑道：“话都让你说了你还问我做什么？”
    “啧，你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我也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你的想法还能和我一模一样？”林荣华嗔怪地从镜子里斜睨他。
    席永明道：“这些暂时还不好说。但就冲着他愿意把能保命的东西送给阿琅就知道他待阿琅也是至诚的。不管他和阿琅成不成，以后咱们都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就是。”
    “谁说不是？”林荣华点点头，“如果咱们注定要有一个男儿媳，我宁愿他就是顾眷。只是……唉，阿琅那性子可真能急死我，还真以为人家能一直等着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席永明一脸无奈地摇摇头，“阿琅是个有主意的，你就别在这儿干着急了。”    

【052】 收到好多礼物

    顾眷洗完澡，穿上席琅的睡衣，顺便照了照镜子。他身高一米八二，席琅身高一米八六。席琅的衣服他穿着还挺合身。第一次穿席琅的贴身衣服，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气息，顾眷有些气血翻涌，轻吐一口气，拉开浴室的门。
    席琅从杂志里抬起头，打量他，勾唇一笑，“很合身。”
    “去洗澡吧。”顾眷在他起身后，坐在他坐的位置上，拿起他刚才看的那本杂志。
    “把那杯牛奶喝了。”席琅看了一眼他干爽的头发，进了浴室。
    顾眷拿起牛奶一口饮尽，随意地翻阅着杂志。
    席琅从浴室里出来，用干毛巾搓着湿头发。
    顾眷猛然意识到他刚才习惯性地用真元力把头发烘干了，估计席琅已经注意到了。但他没有太在意，他在席琅面前露出的疑点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个。他坐起身，拽着席琅在床沿坐下，手在他脑袋上一抚，湿润的头发瞬间变干。
    席琅挑眉看着他。
    “不怕我吗？”顾眷靠回床头，含笑问。
    席琅随手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拿走他手中的杂志，“胡说什么？今天折腾很久了，早点睡。”
    他躺下后，顾眷靠过去，再自然不过地抱住他的腰，在席琅惊讶地看着他的时候，直勾勾地看回去。
    席琅搂住他，俯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按住他的脑袋不让他抬头，“明天我陪你去酒店拿行李，到家里来住。你和你大伯家的关系并不好，打个电话和他们说一声不和他们一起过年了，就在我家过。”顾浩杰可是死在他们俩手中，他不想让顾眷独自一人面对顾想富一家人。
    他胸口的脑袋却摇了摇。
    “已经说定了，不好再变卦。再说，我一个外人在你们过年算怎么回事？”
    席琅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是外人？”
    顾眷主意已定，抬头对他笑了笑，“我回去过年。正月再来给伯父伯母拜年。”
    席琅只好道：“由你。”
    今天的事虽然有惊无险，两人心底都还有一丝阴影，但搂着怀中的人，心也就踏实了，很快相继睡着。
    顾眷一夜无梦到天亮，身边已无人，走到窗边，不意外地看见席琅在花园里打太极拳。寒风凛冽，将树枝压得直摇晃，他倒是不怕冷。
    看到席琅打完拳进了屋，他才进浴室洗漱。
    早餐是林荣华亲自做的，中西式都有。有做成麦穗样的香菇素菜包，有油条、豆浆和小米粥，还有煎蛋、烤面包、水果沙拉和牛奶。
    林荣华并不把顾眷像客人一样招待，而是像对待家人一样，让他想吃什么随意。见顾眷喜欢吃香菇素菜包，她十分高兴，说她也最喜欢吃香菇素菜包，还细顾眷喜欢吃就多吃两个。
    旁边也有佣人随侍，但饭桌上的气氛一点都不冷硬，反而十分温馨。
    顾眷也见到了席琮的两个孩子，四岁的朵朵和一岁的豆豆，一个聪明活泼，一个乖巧可爱。
    吃完早饭，林荣华就催促席琅带顾眷去酒店拿行李到家里来住。
    顾眷婉拒道：“伯父、伯母，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就不住下来叨扰了，今天就回聪州。”
    “这怎么行？”林荣华不同意，“我和你伯父还有你大哥大嫂还没和你好好地说说怎么就要走了？离过年不是还有两天吗？你要是担心买不到票回不了家，我们到时候派司机送你回去，走高速几个小时就到了。席琅，愣着干什么？小眷大老远地到帝都来，你也没好好领着人家到处玩玩。”
    林荣华一边说一边朝席琅使眼色，还不时瞪他，暗示他把顾眷留下来。
    席琮在一旁暗笑，心说：妈哎，人家顾眷都看到你使眼色了。
    席琅说道：“我留了，他非要走。妈，要不您帮我留他？”
    顾眷暗瞪他一眼，低声道：“你添什么乱？”
    席永明也道：“小顾，我们昨天就说了会把你当半个儿子看待，但对你救了席琅的事我们也不能含糊着就过去了。你就听你伯母的话留下来住两天。后天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顾眷笑了笑，话语真挚，“伯父、伯母，你们家的气氛后点都不像我所以为的豪门世家那样冷漠，反而充满温情，就连两个小家伙也活泼可爱，让人觉得心情愉快。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但我确实还有事。等正月里我再来给你们拜年，到时候一定多住几天，伯父伯母可不要嫌弃。”
    话说到这份上，席永明和林荣花都不好再留。
    “那好吧，那可说定了，正月里再过来。”林荣华说道。
    顾眷点头道：“一定。”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可不能再拒绝。”林荣华让佣人拿来一个不小的纸盒递给他，笑着说道，“过年都要有新衣服，这是我给你买的一套衣服。你和阿琅身材差不多，我按照他的尺寸买的，你试一试看合不合身。”
    “谢谢伯母。那我去试试。” 
    顾眷上了楼，很快换好衣服下来，干净利落的米白色英伦风外套搭配靛蓝色围脖、黑色修身长裤和黑色短靴，时尚而又稳重。
    席琅看愣了，被席琮撞了一下回过神。
    顾眷走到林荣华跟前，“伯母的眼光很好。席琅以前买衣服应该请您做参谋，免得穿衣服总那么石板。”
    席琅躺枪，无奈地摇头。
    林荣华大笑，“他以前穿衣服是太过一成不变，最近算是想通了。”
    顾眷笑而不语。
    席永明道：“我也给小顾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听说你是英语专业和中医学专业双修，我这里有一本医学古籍，你拿去。这本古籍我请专家看过，据说里面记载的草药有不少已经绝迹。而且里面有些内容是用历史上一种从未有过记载的文字书写的，他们根本看不懂。这书拿去当闲散书籍看看也不错，可不要嫌弃。”
    又一个佣人将一个扁平的木制锦盒递给顾眷。
    顾眷打开木盒，里面的书籍封面上没有书名，已经残破，看得出修补的痕迹。从侧面看去，纸张都已泛黄，确实是十分古旧的书籍。他打开封面，刚看第一页，瞳孔骤然一缩。文字是竖排的，最左侧的几行文字竟然是修真文字！同德仙帝留下的记录都是修真文字，所以这些字他都认识，一看就懂，这几行内容记载的俨然是炼丹知识！
    他将古籍放回木盒里，“伯父，这份礼物太贵重了，也可以说是一件珍贵的文物，我不能收。”
    席永明摆手，“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这本古籍在识货的人手里才会物有所值，放在我手里也只是一件死物而已，收着吧。”
    席琅也对顾眷点头。
    顾眷思索片刻，便收下了，郑重地道：“既然如此，这本书就当做是暂时寄放在我这里。”
    “呵呵，我和你一样，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再要回来。”席永明从他的态度里看出了什么，但并不后悔。这本书还是席家的先祖传下来的，当年他请几位专家看过。那几位专家怀疑里面的文字是某个在历史中存在过但是没有留下历史记录的小国家的文字，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稀奇。如果这孩子真的从书中看出什么，那也是说明这孩子和这本古籍有缘。
    席琮呵呵一笑，“小顾，你收了爸妈的礼物，可不能不收我的。我让人给你买了一辆越野摩托车，你平时可以在学校里骑，放假时回家也方便。你到家后给席琅打个电话让他告诉我一声，我让人把车送到你家。”
    如果他送的是汽车，顾眷绝对不会收，摩托车就不一样了，价位上毕竟低很多。席琮显然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买了摩托车。
    “好，谢谢二哥。”
    洛清悠轻轻一笑，“我也准备了一份礼物。听说你平常喜欢打篮球，这个篮球是美国篮球明星签名的，希望你喜欢。”
    席永明、林荣华席琮的礼物顾眷都收了，不好不收洛清悠的，依旧道了谢收下。
    朵朵看见大家都送顾眷礼物，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从果盘里挑了一个最大的苹果，蹬蹬地跑到顾眷跟前递给他，甜甜一笑，“哥哥，送给你。”
    客厅里的人都笑起来。
    顾眷收下苹果，蹲下身，伸出双手，“谢谢朵朵给哥哥的礼物，哥哥还给朵朵一个拥抱好不好？”
    朵朵抿嘴一笑，扑到他身上，“啵”的一口亲在他脸上，歪了歪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你长得很帅。”
    “哈哈哈哈……”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顾眷也忍俊不禁，轻轻摸了摸朵朵的脑袋。

【053】 古籍里的丹方

    “伯母，我先去把衣服换下来。”顾眷站起身，说道。
    林荣华点点头，“好。”
    顾眷换了衣服后，就和席家人辞别。
    席琅开车送他去酒店。
    路上，席琅问道：“你来帝都是办什么事？”
    顾眷说道：“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毕业后会来帝都？我就是趁这个空来转转，看看将来能做些什么。”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开口。”席琅没有细问。顾眷也是个男人，男人都有自尊，他过问太多也不好。
    “嗯。”顾眷道，“你知不知道你爸妈、大哥还有大嫂他们都喜欢什么？对了，还有你爷爷。正月里来拜年我得准备礼物。”
    “他们什么都不缺，你一定要带礼品的话就买些酒、麦片什么的就可以了。”席琅说道。
    顾眷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反正他是被逗笑了，“他们送给我的礼物都花了心思，酒、麦片这些我能拿得出手吗？”
    席琅不在意地道：“没必要比这个。”
    “你该不会是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顾眷狐疑地问。
    席琅只好说道：“爷爷这几年修身养性，平常就喜欢逗鸟养花；爸喜欢下棋、喝点小酒；妈就喜欢做点心、逛街；大哥喜欢收集字画、喝茶；大嫂喜欢什么，不清楚。”
    顾眷大致有数了，“说起来，我救了你，你的家人都送了礼物，你就没有什么表示？”
    席琅难得开起玩笑，“昨晚不是陪睡了？你可是唯一一个有此殊荣的。”
    顾眷心头一跳，横了他一眼。
    “你想要什么？”席琅的声音很温柔。
    顾眷一时想不出，“先欠着。等我想出来了再告诉你。”
    席琅哪有不应的，“好。”
    回到酒店，顾眷将行李收拾好，席琅又送他去机场。
    “昨晚的事调查清楚后跟我说一声。”顾眷嘱咐道。帝都他不熟，不敢轻易插手，只能坐着等结果。这种感觉并不好。他意识到，他需要加快培养自己力量的步伐。
    席琅点点头，“放心。”
    顾眷拉着行李箱，“那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开车小心。”
    席琅看着他走远，忍不住叫住他，“小眷。”
    顾眷疑惑地回过头。
    席琅快步走过去，取下脖子上的围巾给他系上，“到了给我打电话。”
    旁边依依惜别的都是一男一女，只有他们俩是两个男人，惹得不少人侧目。
    顾眷仿若未觉，对他一笑，“知道，老头。啰嗦。”
    席琅无奈，“好了，去吧。”
    顾眷下了飞机，开机就收到一条短信，是席琅发来的。他买了新手机，手机号码没换。
    顾眷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两人聊了几句，席琅说已经给席琮说的那人打了电话，很快就能把摩托车送过去。
    顾眷到了家里没多在会儿摩托车行的人就把摩托车送到了，是一辆黑色的越野摩托车，威猛又帅气。
    他又给席琮发了条短信道谢。
    外面无声无息地下起雪。
    顾眷从空间里摘了些蔬菜，准备弄个火锅吃。
    二剪眉蹲坐在他旁边，不时用脑袋撞一下他的腿。
    “小二，别闹，现在没工夫陪你。”
    二剪眉懒懒地趴下，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
    顾茵茵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顾眷！你在哪儿？为什么我到你家开门的是个陌生人，他还说你的房子几个月前就卖给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搬家了。”顾眷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了，“我把地址和楼下大门的密码发给你，你过来吧。”
    顾茵茵显然很急，估计是直接打车来的，不到二十分钟，门铃就响了。
    顾眷从厨房里探出头，“小二，去开门。”
    二剪眉屁颠颠地跳上门旁边的椅子，把门打开。
    顾茵茵就进了门，吃惊地左右环顾。
    “你真的住在这里？”
    “真的？”
    “这是……别人的房子还是你的？”
    “我的。”
    顾茵茵秀眉一拧，板着脸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买这个小区里的房子？至少得200万吧？你可别告诉我是买彩票又中奖了。我、不、信！”
    顾眷对她招招手，“跟我来。”
    进了房间，他把上次卖玉时的鉴定书找出来递给顾茵茵，然后打开电脑，搜到当初的那家玉器店。
    “那天整理我父母的遗物时我偶然间发现了这块玉，就把这块玉卖了，得了四百万。我想换个新环境重新开始，就卖了旧房子，又买了这套房子。这件事并不是一件小事，我怕万一传出去会惹出麻烦，就谁也没告诉。以后你也不要对其他人提。”
    顾茵茵看了证书，放下了心，“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不说出去是对的。放心，我也不会说的。”
    顾眷道：“吃饭了吗？我正要煮火锅。”
    “没有。我来帮你洗菜。”
    两人一起到厨房忙活。
    “当初买房剩下的钱我用来炒股，赚了不少。你以后也别打工了，我先借一笔钱给你。”
    顾茵茵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要！万一我享受惯了你以后一直养着我着啊？现在辛苦些也没什么。我们辅导员说了，下学期就可以办理助学贷款。不过，你放心，万一我熬不下去一定会跟你说的，谁让你现在是大款呢？哈哈哈……”
    此时的顾茵茵意识到她一直保护着的弟弟真正开始向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转变，无比欣慰，也明白了顾眷虽然话不多，心里却是有主意的，对他彻底放了心。
    “奶奶、大伯和大妈他们怎么样？”顾眷问。他杀了顾浩杰，顾茵茵的亲哥哥，面对顾茵茵，他并不是没有一丝心虚。但他并不后悔。
    顾茵茵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样？我爸妈天天念叨着顾浩杰，盼着他能回来过年，哪怕偷偷回来见他们一面也好。至于奶奶……奶奶最近似乎是想让我爸再生个儿子，我妈天天和他吵架……”
    “等等，”顾眷挑眉，“我没理解错护短，你的意思是，奶奶想让大伯和其他女人再生个儿子？”
    顾茵茵始终低着头，切着藕片，将砧板剁得梆梆响，“是啊。我妈年纪大了，不能再生孩子了。”
    顾眷试探地问：“你有没有想过，顾浩杰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他是通缉犯，一旦现身就有被抓的可能性。”
    顾茵茵点点头，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我就差不多等于没有这个哥哥，虽然，以前有哥哥也和没有一样。不瞒你说，顾浩杰以后都不能再回来，我心底除了失落，还有一丝丝高兴。或许他不再出现，我爸妈就能多看我一眼。我虽然是个女儿，但一样能孝顺他们，一样能给他们养老。但是……呵呵，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顾眷和顾想富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现在对顾想富一家除了顾茵茵以外的人更没有感情。
    “姐，如果你想离开那个家，我会支持你。”
    顾茵茵一怔。
    顾眷若无其事地道：“好了，我们把菜端出去。”
    吃过午饭，顾茵茵坐了一会儿就要走。
    “等等。”顾眷到房间里拿出一个不小的纸质手提袋，“这是我给你买的一件羽绒服。那家服装店的一个售货员和你身材差不多，我让她试的。你试试能不能穿。”
    顾茵茵有些欣喜，“谢谢。”
    她当即脱了身上的黑色旧羽绒服，穿上顾眷买的。是件长款，玫红色的，亮丽的颜色将她衬托得越发漂亮，拉上拉链，到镜子前照了照，刚好合身。
    “不错。”顾眷颔首。
    顾茵茵也很满意，嫣然一笑，“我很喜欢，谢了。”忽而又担忧地问，“这不是名牌的吧？我怕我爸妈……”
    顾眷在心中一叹，“你回去后就把商标剪了，他们不会发现的。”
    “嗯。”顾茵茵淡淡地笑了笑，“我已经决定把户口迁去学校了，我骗我爸妈说将来更方便在帝都找工作，他们没有怀疑。”
    顾眷把她搂进怀里抱了一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你弟，你还有我可以依靠。走吧，我送你。”
    送走顾茵茵后，顾眷带着二剪眉来到空间里。
    二剪眉跑到草原上撒欢，一只金丝猴从树上跳下，飞快地挠了它一下，麻溜地跑远，还不时回头朝二剪眉做鬼脸，“吱吱——”
    “汪汪！”二剪眉大怒，拔腿狂追。
    顾眷看多了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第二次带二剪眉进空间时，这只金丝猴突然出现，不知为什么就对二剪眉产生了兴趣，跳到它身边挠了它一下。二剪眉莫名其妙，不甘示弱地回击，在金丝猴的腿上咬了一口。自此，两只结下仇怨，每次见面必然是你争我斗。顾眷也不清楚是金丝猴挠中二剪眉的次数多，还是二剪眉咬中金丝猴的次数多。最开始，他还担心这两只会斗到誓死方休，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两只打过架后都会自觉地去灵泉池里泡一泡也就不管它们了。
    他来到练功房，盘腿坐在玉床上，取出席永明送给他的那本书，细细阅读，越看越惊喜。
    这里面记载的居然有用明火炼制丹药的方法。所谓明火就是是指真正在自然界燃烧的火，比如柴禾、火些等燃起的火。古代炼丹师就是用这种方法给炼丹炉加温。
    按照同德仙帝留下的资料，在修真界用丹火炼制丹药是约定俗成的道理，因为丹火更纯粹，且具有原力，对修真者来说，原力就是真元力，用丹火炼制的丹药药力更足，根本从来没有人用明火炼制过丹药。也因此，玉简内并无记载。
    而这本古籍里的炼丹方法全部是以明火来炼制，虽然药力差些，且耗时更久，但用这样的方法炼制出来的丹药与凡人界的药丸相似，不容易引起人的怀疑。正是顾眷现在所需要的。一来，他可以练习炼丹的一些技巧；二来，这些药丸比普通药丸品质更高，用来给人疗伤是不错的选择。
    顾眷猜测，或许在许久以前，地球上的修真者并不少，所以他们才会有专用的文字和语言，便于同类之间交流。但是，时间的洪流让他们逐渐没落，很多修真资源也随之泯灭，只有这本古籍幸存下来。也因此，才没有人识得这种文字。
    空间里灵气太足，又不分四季，因此，里面并没有枯树枝之类的东西。顾眷到乡下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两千多斤柴禾，收入空间，试验用明火炼丹。
    他着炼制的丹药是养颜丹。
    高高的火堆架在炼丹炉下烧烤，炙热的火舌疯狂地舔舐着炉底。等到炼丹炉隐隐泛出火光时，顾眷排除心中一切杂念，先将三颗凝脂果放入炼丹炉内，等到果实融化成果冻一般的液体后，快速投入雪砂草、蜂蜜、当归、益母草等，在此过程中，不断地以真元力搅拌液体，加速它们的融合……约莫一个小时后，液体越来越粘稠，此时，顾眷再在其中加入美容花，盖上炉盖。
    两三分钟后，美容花的花瓣消融，香味完全渗入液体。顾眷左手拿着一只瓷瓶，右手掐出分丹诀，炉盖平平飞出，稳稳当当地落在一旁的方桌上，数颗药丸如子弹一样陆续从炉内飞出。他左手在空中一扫，丹药被他尽数收入瓷瓶中，灵识一扫，一共八十七颗，圆圆滚滚的，如同一颗颗褐色的小珍珠，面上还泛着一层似有似无的丹晕。
    他满意地点点头，“这么多，还不错。”
    如果同德仙帝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顾眷第一次炼制丹药不但没有爆炉，而且丹药上还显出了丹晕，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

【054】 拜年

    除夕这天，离零点还有一分钟，顾眷的手机上显示出席琅的来电显示。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窗外的烟花声和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仿佛穿越了空间，面对面地站在一起，相视一笑。
    年初一，顾眷和往年一样依次给亲戚打了电话拜年。那些人也和入学一样，对他说几句客气而生疏的吉祥话就无话可说。他浑然不在意。
    和往常不一样的一点是，他没有去顾想富家里拜年，只是打了个电话。
    顾想富大概也不想应付他，说了两句就先把电话挂断。
    顾眷去席家拜年的礼品已经备齐，车票的事也不用他操心，席琅早就替他准备好。担心天气不好，席琅准备了一张飞机票，一张动车票，都是初二下午的。
    席琅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顾眷查了下天气预报，上午帝都有大雪，会下一整天。他便上了动车。一点多发车，七点多到。
    出了车站，看到席琅穿着咖啡色呢大衣，撑着一把伞，鹤立鸡群地站在人群里，他快步走过去，“不是不让你来接我吗？”
    席琅拍掉他身上的雪花，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把伞塞给他，“今天不好打车，我不放心。走，回家。”
    顾眷说道：“我已经订好酒店，你直接送我过去就行。”
    席琅一脸不悦，“过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住在酒店里？爸妈他们都知道你今天要过来，也让我一定把你接到家里。”
    顾眷坚持，“哪儿有晚上拜年的道理？不行。你要是不送我去酒店，我就自己打车。”
    席琅盯着他半晌，他还是不为所动。
    席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就这么倔。上车吧。”
    到了酒店，席琅陪着顾眷在楼下吃了晚饭，和他一起上楼。
    顾眷本以为他只是小坐一会儿，没想到，他看完财经新闻又看焦点新闻，看完焦点新闻又看国际新闻，到了十一点还不提回去的事。等他洗完澡出来，席琅悠然坐着的姿势一点都没变。
    “老头，要看电视回家看去。”
    席琅盯着电视机，头也不回，“雪还在下，路不好走，你收留我一晚。我已经打电话回去说过了。”
    顾眷一怔，走过去趴在他的肩膀上，紧紧地箍住他的脖子，像是要掐死他。
    席琅一动不动。
    顾眷无奈，松开他去给他找睡衣。
    席琅摸了摸耳朵，目光落在他的腰上，缓缓下滑，因为青年弯着腰的缘故，宽松的白色睡袍下臀部的弧线显得更圆润。
    席琅稍微缓解了体内的燥热才把衣服拿下来，向浴室走去。
    顾眷掀开被子躺下，拿着遥控器，随意地换着频道，不是相声，就是小品，要么就是晚会，无一例外都喜庆热闹。席琅出来后，他关了电视机，打了个呵欠。
    席琅在他身边躺下，凝视着他的眉眼，“小眷。”
    顾眷挑眉以示询问。
    “没什么，睡吧。”席琅见他闭上了眼睛，手臂撑在他身体另一侧，忍不住俯下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记轻吻，本已冷却的体温无法抑制地再次上升。
    顾眷睁开眼看着他。
    “晚安吻。”席琅嗓音沙哑，呼吸有点粗，身躯紧绷着。
    顾眷微微笑了笑，合上眼，往他身边蹭了蹭。
    席琅关了灯，把人紧紧地抱住，窗外的灯光被窗帘过滤后落在他的脸上，他的双眼仍然睁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青年的脸。
    次日，两人在酒店吃了早晚。顾眷退了房间，和席琅一起去席家。
    看见顾眷和席琅并肩走过来，客厅里的几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顾眷注意到多了一位以前没见过的灰发老者，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猜是席家的老爷子席厚德，对上老人家精明而犀利的双眼，暗道这老爷子虽然只是普通人，气势可不简单。
    席琮看着顾眷和席琅大包小包的，“噗”的笑出声，低声对洛清悠道：“老婆，我怎么觉得他们俩有点像是新媳妇回家？”
    顾眷和席琅同时不善地睨他。
    洛清悠警告地在席琮腿上拍了一巴掌。
    “不会吧？这两人都这么耳尖？”席琮暗忖，轻咳一声，正襟危坐，心底念叨，“他们没听到，没听到……”
    “小眷，你可算来了。”林荣华见顾眷穿着她买的衣服，心里愉悦，满面笑容。
    顾眷微笑道：“伯母，新年好。席老爷子、伯父、伯母，我来给你们拜年，祝你们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老爷子和席永明点了点头。
    林荣华亲切地拉着顾眷的手，“来，到这边来坐。”
    顾眷把礼盒放在茶几上，“我给你们带了一些礼物，希望你们不要嫌弃。这是给老爷子的鹦鹉，这是给伯父的酒……”他送的礼物都是以他普通人的身份能拿出的最好的，除了鹦鹉和酒，他并没有送空间出品的东西。好东西太多了必然引人怀疑。
    他连朵朵和豆豆两人的新年礼物都准备了，席家人都暗赞他有心。
    “好，快坐下。来，这是我和你伯父给你的压岁钱，拿好。”林荣华把一个红包塞进顾眷的手里。
    顾眷推拒道：“不用了，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能——”
    林荣华打断他的话，笑道：“拿着。这么大又怎么了？阿琮和阿琅也收我的红包到现在呢。”
    顾眷好奇地看席琅。
    席琅含笑点点头。
    顾眷便收了下来，“谢谢伯父和伯母。”
    席老爷子正端详笼子里的鹦鹉，这只鹦鹉腹部是黄色，双翅由艳红、翠绿和海蓝三种颜色层叠，漂亮得像是从画里飞出来的。
    那只鹦鹉也直勾勾地盯着他。
    一道清脆而陌生的嗓音突然响起，“新年好！身体健康，吉星高照！”
    朵朵惊喜地跑过去，“太爷爷，是这只鸟在说话！”
    “对。”席老凶子对这只鹦鹉十分喜爱，笑开了花，摸了摸朵朵的脑袋，对顾眷说道，“很灵慧的鹦鹉。多大了？”
    顾眷道：“刚出生没多久，现在只会说这两句话。”这只鹦鹉是他在空间里找了许久才找到的，隐隐约约开了灵智，这样的鸟既不会太引人注目，又足够聪明。席老爷子是爱鸟之人，送给他正合适。
    席老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他，笑呵呵地道：“拿着，以后叫席爷爷就行了。”
    顾眷双手收下，“谢谢席爷爷。”
    几人正坐着闲聊，外面进来一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均衣饰不凡。
    “大哥和大嫂过来了。”席永明和林荣华起身招呼。
    席琅给顾眷介绍。
    进来的一行人是席永明的大哥席永昌一家。席永昌娶妻赵晴，两人孕育两子一女。长子席珑，妻子叫陈盈秀，两人有两个孩子，八岁的儿子席敏浩和四岁的女儿席敏慧。席永昌唯一的女儿嫁给了李家的李旭开，也就是李瑞呈的堂哥。两人是青梅竹马，有个女儿叫李雅安，六岁。席永昌最小的儿子叫席琢，妻子叫杨薇薇，两人的儿子两岁，叫席敏凯。
    也就是说，席家席琅这一辈一共有席珑、席琮、席珊珊、席琅和席琢五个孩子，小一辈的小有席敏浩、席敏悦、席敏慧、席敏凯和席敏轩，也是五个。另有旁支，不算在内，确实是一个大家庭。本家席琅这一辈的就剩下席琅一个人还是单身，也难怪林荣华那么着急。
    席永昌比席永明大三岁，相貌儒雅，戴着眼镜，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即使如此，也无法掩饰他身上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威严。不愧是当官的。
    等那边寒暄罢了，席琅把顾眷介绍给席永昌一家人认识。
    席永昌对顾眷很和蔼，“既然来了帝都就让阿琅、阿琢他们带你好好玩玩，你们年轻人之间应该有很多话题可聊。”
    席琅点点头，“我会的。大伯、大伯母，你们聊，我先陪小眷上去收拾一下。”
    “好。”
    来到二楼的客房，顾眷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放在衣柜里，问席琅，“上次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郑磊，也就是上次撞我们的那个人，他的妹妹还在夏知礼的手中，对于揭发夏知礼，郑磊有些迟疑。但是，后来警察找到他的妹妹，她已经被夏知礼的人玷污了。郑磊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我们这边。因为有他作证，夏知礼面临故意杀人的指控。但是，夏家背后有一个很神秘的家族做靠山，即使我伯父的能量也无法撼动。无奈之下，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夏家赔偿我和韩霖他们每人五个亿了结此事。”席琅摇摇头，对这样的结果也不满意。

【055】 射击俱乐部

    夏知礼！
    顾眷脸色阴沉，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好，“就算对一个大家族来说，二十个亿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夏家就真的如此重视夏知礼——一个疯子，愿意为他花这二十个亿？如果我是夏家的话事人，或入土会选择把夏知礼赶出夏家，这样一来，既不用得罪四大家族，也不会给夏家造成经济上的损失。”
    席琅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你所说的也是我们四家共同的疑问。夏知礼并是夏家最出色的子弟，而且他以前做的烂事也不少，但夏家始终没有放弃他，就好像他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使得他们不愿意或者说不能放弃他。只可惜，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们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出来。”
    顾眷皱眉深思。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别想这么多。”席琅提起另一件没那么沉重的事，“郑磊说过，他的命以后就是你的。我们调查过他，他是退伍特种兵，身手和胆识都属一流。正因如此，他才会被夏知礼看中。现在判决还没有下来，但韩霖说，考虑到他杀人未遂，而且是出于被迫，法院大概会判他六至八年有期徒刑。只要在牢中好好改造获得减刑，最多三四年就能出来，正好那时候你也大学毕业了。”
    顾眷点点头。郑磊的命是他救的，只要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以后就不会轻易背叛他。利用得当，会是一个好帮手。至少，在对付夏知礼这件事上，郑磊和他的立场是相同的。
    两人再下楼时，席老爷子和席永昌一家已经走了，只有席琢还在，正在陪席永明下围棋。
    林荣华和洛清悠陪着豆豆在地毯上玩玩具；席琮耐心很好，在陪朵朵玩拼图。电视机开着，里面传出说相声的声音。
    见到席琅，席琢站起身，笑道：“三哥、顾眷，你们快来，我已经输了好几盘给二叔了。”
    “会下棋吗？”席永明问顾眷。
    顾眷坦言道：“会，但不擅长，从来没赢过。”
    席琅轻笑。
    “三哥，你陪二叔下，也让我和顾眷偷学两招。”席琢说道。
    外面还在下雪，出门也没什么可玩的。但席琅还是征求顾眷的意见，询问地看了他一眼，顾眷点点头，他就坐了下来。
    顾眷在他身边坐下观棋，席琢则坐到席永明旁边。
    “顾眷，帝都的天气比聪州冷多了，还适应吗？”席琢给顾眷倒了一杯热茶。
    “谢谢。还好。”顾眷点头表达谢意。
    “我听二婶说，你是英语和中医学双修，那可是未来的大医生。不过，据我所知，国内最好的医学院在华清大学。你当初应该报考华清大学的，在帝都念书，更方便我们席家照顾你。”席琢讲话时一双眼直视着顾眷，给人很诚恳的感觉。
    顾眷却觉得他的话含量着不明的意味，“聪州大学很好。如果我当初报考的不是聪州大学，或许我和席琅根本不可能变得这么熟。席四哥，你说是吧？”
    大概当官的说话都是这样，话中有话，似是似非。刚才他听席琅说过，席琢就是逐鹿市的市长，很巧。年纪轻轻就坐上市长的位置，而且还是帝都邻市的市长，可见，席琢这人并不简单。这个位置可不是只靠关系就能爬上去的。毕竟，有背景的人多了去了。
    “小眷。”席琅忽然开口，“你看，接下来我下在这里就能吃掉一片。”他淡淡地看了席琢一眼。
    席琢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若无其事地对他笑了笑，低头看席永明的棋。
    “所谓‘围棋’，简单地说，就是围地多者为胜。”席琅毫不迟疑地落下一子后，对顾眷解说，“不管有没有技巧、是哪一种技巧，目的都是要尽量围住更大的一片地，堵住对方的去路。”
    顾眷细看棋盘，席琅执白子，席永明是黑子。乍一看，席琅落子东一下西一下，似乎毫无章法，但仔细一看，却能让人惊出一身冷汗，他早已不着痕迹地连点成线，遍地开花。席永明已堵无可堵。
    顾眷若有所思，由此想到阵法。下棋和布阵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管是攻击性的阵法，还是防御性的阵法，不管是困阵，还是杀阵，其先决条件都是一样的，将敌人牵制住。如果能将下棋的技巧运用在阵法里……他有一种感觉，如果席琅学习阵法，一定易如反掌。
    “以前我对下围棋一点兴趣都没有，今天听你这么一说，似乎很有趣。”
    席永明呵呵一笑，“那是当然。围棋里面可是有很多学问的，越研究你会发现越是有趣。”
    席琅也轻笑，“你看着，我教你。”
    席琢插不进话，并不觉得尴尬，安静地看着席永明下棋。
    将近中午时，门铃响了。
    佣人去开门，韩霖、张慕恒、李瑞呈和曹杰一起走了进来。
    韩霖、张慕恒和李瑞呈三人居然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迷彩，应该是约好的，齐声朝席永明和林荣华道：“席叔叔、席阿姨，给你拜年！祝你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青春永驻！”
    曹杰也跟着说。
    林荣华被他们逗得喜笑颜开，“好，你们也新年快乐。给，这是你们的红包。”她拿出几个红包挨个地发。
    韩霖、张慕恒和李瑞呈笑嘻嘻地道了谢收下红包，朝顾眷和席琅走去。
    曹杰以前追席琅，林荣华是默认的，因为实在不忍看着小儿子一直孤独下去。如今，既然儿子确实看不上曹杰，她当然不会勉强，对曹杰有些歉疚，把红包递给他后还夸了一句，“小杰今天很精神啊，越来越帅了！”
    曹杰摆出一个高兴的笑容，“谢谢阿姨。”
    等张慕恒三人给席永明拜了年，顾眷和他们打招呼，“张哥、韩哥、李哥，过年好。”
    “新年好。”韩霖把手中拎着的两个红色礼盒塞给他，“别说哥几个不想着你们俩，这是给你们的。”
    “不会也是迷彩服吧？”顾眷打开礼盒，里面果然装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迷彩。
    席琅一边下棋一边问：“怎么会想到穿成这样？”
    韩霖从果篮里掰了根香蕉吃，“难怪顾眷总叫你‘老头’，你看你完全跟不上周围的信息……”
    席琅额角跳了跳。
    席琮忍俊不禁。
    顾眷大汗，尴尬地偷瞄席永明一眼，朝韩霖猛使眼角。
    韩霖就像没看到，笑眯眯地道：“今天下午三点在都帝射击俱乐部有活动，我们带顾眷去玩玩。”
    顾眷居然叫席琅“老头”，席永明好笑地看了一眼微微露出窘迫之色的顾眷，又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儿子，有些感慨，看来自己这个孤独了多年的小儿子总算找到了可以相伴的人。
    林荣华正给韩霖他们准备点心，也听到了韩霖的话，暗自一笑，当作没听见，把点心放下后，又去逗小孙子玩。
    “这事我也没听说过，介不介意我也去凑凑热闹？”席琢感兴趣地问。
    韩霖道：“当然不介意，不过，俱乐部要求进去的人必须穿迷彩。”
    席琢道：“我有，去年我们一家拍过迷彩的合影，那套衣服还在那儿，应该还能穿。”
    张慕恒拿出一张票给他，“去时别忘了带上票。”
    席琢道了声谢。
    曹杰走过去，“慕恒哥，也给我一张票吧。我也想去。”
    张慕恒摊手，“不巧，一共就六张票，没了。”
    曹杰很失望，看了席琅一眼，席琅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低声给顾眷讲解棋局。他苦笑了一声。是该放下了。一直把目光放在一个绝无可能在意自己的人身上有什么意思？
    “那算了，刚想起来我下午还有事。”
    他走到林荣华身边坐下，开玩笑道：“阿姨，中午我们这么多人都在您这儿吃饭，不会把您家的米都吃完了吧？”
    林荣华见他眉宇开阔，似乎想通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对他更和蔼，“怎么会？我就喜欢热闹，巴不得你们天天来吃饭。”
    席家中午的这顿饭热闹了，除了顾眷和席家一家七口，还有张慕恒、韩霖、李瑞呈、席琢和曹杰五人，一共十二个人。席琮、韩霖和李瑞呈都是会逗乐子的，席琅、张慕恒、席琢和曹杰都能说会道，再加上顾眷时不时冒出虽然言简意赅却精避的语言，饭桌上欢声笑语不断。
    多年以后，再回想起这一幕，已经走上不同道路的几人还是会忍不住露出会心一笑。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但有些东西即使连时间也无法侵蚀，比如爱情，比如亲情，比如友情。
    吃过午饭，席琢回家换衣服。
    等他返回，众人在客厅里闲聊了一会儿，开车出发。
    到了都帝射击俱乐部，刚过两点。顾眷他们交了票入场。来来往往的人几乎都穿着迷彩服。室内有暖气，只穿着薄薄的几件衣服并不冷。
    “不管今天的主题是什么，肯定要开枪。”席琅对顾眷说道，“我先带你去练一练射击。”
    顾眷点点头。
    张慕恒几人识趣地没有跟上去。
    韩霖和李瑞呈二人帮又在挤眉弄眼。教打枪可是有很多身体接触的机会的。
    “你们两个……”张慕恒一脸好笑，“走吧，我们也找个地方玩玩打发下时间。”
    顾眷和席琅来到了靶场。
    这里的靶场也分大小间，有的里面只有一个靶子，有的里面是两个、三个，或者更多，是为了满足消费者不同的需求。席琅找了个双靶的房间。
    顾眷在农庄里玩过真人CS野战，但那时候用的是彩弹枪。而俱乐部里则是真枪实弹。枪拿在手里就能感觉出不同。席琅先教了他射击技巧，他试了两枪就上了手，真正体验到实弹射击的快感。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席琅询问道：“去和他们汇合吧？”
    顾眷道：“你先过去，我去一下洗手间。”
    席琅点点头，“一会儿直接去刚才来时的大厅。”
    顾眷顺着指示牌找到洗手间，从里面出来时，迎面走来一个人引起他的注意。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迷彩服的袖子被挽起到手肘，小臂上的肌肉凝结成疙瘩，看上去如石头一般坚硬。他的头发全部向后固定，露出宽阔的额头，浓眉下的眼瞳透出一抹明显的昏黄色，让顾眷想到蛇的眼睛。
    引起顾眷注意的并不是这个人的体型，而是在这个人体内有着和洛清悠一样属性的能量！而且至少比洛清悠高一个等级。
    顾眷不着痕迹地垂下眼帘。这个人是谁？
    他回到大厅，大厅里已聚集了不少人。
    “怎么这么慢？”李瑞呈随口一说。
    顾眷道：“刚才碰到一个有点奇怪的人，眼睛带点黄颜色。”
    席琅神色一变，立即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顾眷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他有些奇怪。”
    李瑞呈搓了搓手臂，撇着嘴，一副不满的样子，“是夏知礼。他怎么也来了？”
    他就是夏知礼？顾眷联想到席琅说过夏家背后有个神秘家族，不禁猜测这个神秘家族是否和夏知礼体内的能量有关。那么，洛清悠和这个神秘家族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
    他的眼神一凝。

【056】 淘汰赛

    顾眷环顾厅内的人，脸色微变。如果不是他的心境随着修为也在提升，恐怕已经惊得站起身。因为厅内有四个人体几有着和夏知礼一样的能量。帝都竟然有这么多能人异士！
    此时，他无比庆幸当初的谨慎。他之所以没有报考帝都的大学，就是考虑到，这世上有他这一个修真者，未必没有第二个。现在，第二个修真者倒是没有出现，但继顾浩杰之后，又出现了这么多“能力者”。他如今的修为并不算高，如果长期暴露在这些能人异士眼前，必然十分危险。不过，夏知礼以及那四个人都没发现他也有特殊能力在身，让他暗中松了一口气。或许他的猜测是对的，真元力属性比他们体内的能量属性更高等。
    顾眷轻声问席琅：“老头，你知道站在沙发后面的那个人还有那边的四个人是什么吗？”
    席琅扫了一眼，低声道：“他们应该都是部队的人，你看他们的站姿、眼神和气势，那是只有在部队里才可以磨砺出来的。”
    “夏知礼也在部队里待过？”顾眷又问。
    席琅道：“并没有。”他再次打量四个站在一起的人以及刚到大厅的夏知礼。小眷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道是这五个人有什么共同点？这一看，他的双眼顿时一眯。那四人不约而同地走向夏知礼，显然是都认识夏知礼，可能就是和夏知礼一起来的。
    顾眷为了不让别人听到他的话，干脆搂住席琅的肩膀，贴近他的耳朵，提示他，“想调查夏知礼身上的秘密，可以从他和部队中人的关系这一点入手，或许会有意外收获。”现在夏知礼在明，他在暗，形势对他有利。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很想知道夏知礼体内的能量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他始终有些在意洛清悠。席琅在意他的家人，他也会在意席琅的家人。他不希望洛清悠破坏席家的温馨和平和。
    太近了。席琅的耳朵被热气轻抚，隐隐发热。他失神了片刻，没听清顾眷的第一句话，所幸没有错过重点，对顾眷微微颔首。
    夏知礼注意到不远处的张慕恒，深沉地扬起唇角，接着注意到几近交颈的二人，大踏步走过去。
    那四个气质与众不同的人都跟在他后面。
    “张少，这么巧。”
    张慕恒其实早就看见他夏知礼了，却装出很意外的样子，“是你？这间俱乐部可真无愧它‘包容性大’的宣言，什么人都放进来。”
    夏知礼丝毫不见生气，反而呵呵一笑，就仿佛他和张慕恒是非常亲密的朋友。“张少言之有理。席三少、席四少、韩少、李二少也在。我来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几个兄弟，马刚、王宇、陈健和许飞鹏。听说今天的活动非常有意思，我期待有机会可以向几位讨教一二。”他看着顾眷，问席琅，“还没请教这位是？”
    席琅道：“我的一位朋友，顾眷。小眷，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夏少。”
    “幸会。”夏知礼对顾眷说了一句，高深莫测地看着席琅。所有人都说席家的四兄弟里，席珑擅于布局，席琮精于算计，席琢心机深沉，都是危险人物，唯独席琅成熟稳重，也是最不起眼的。但夏知礼却觉得席琅最令人捉摸不透。就好比现在，他看到了席琅和顾眷的亲密举止，自然怀疑顾眷对席琅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才试探一问。如果席琅真的在意顾眷，就应该想方设法地隐藏顾眷的信息，但他却偏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就好像对他夏知礼没有任何防备之心。
    “幸会。”顾眷脸上露出一个出于礼节的淡笑。
    看在夏知礼眼中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有些拘谨的年轻人。夏知礼没有再在意他，笑吟吟地看着张慕恒，毫不掩饰眼中的挑衅和敌意。
    李瑞呈非常同情张慕恒，但想到一旦他插话夏知礼那神经质的目光可能会落在他身上，他就很不讲义气地躲在了席琢身后。
    夏知礼为了一个女人对张慕恒下手并且因此殃及席家、韩家和李家的人这件事在帝都早已传遍，不少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扫向这边。
    处于焦点的几人都很淡定，该说说，该笑笑，等待俱乐部的主人现身。
    这时，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女人大踏步走进来。这个女人大概二十七八，长发盘起在后脑勺，迷彩布料的无袖紧身T恤和修身长裤完美地勾勒出饱满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身，妩媚的长相和帅气的衣装结合在一起，昭显出一种别样的性感，魅力四射，但那双饱含锐光的眼睛让人丝毫不敢用亵渎的目光看着她。
    席琅对顾眷道：“她就是俱乐部的老板凌翊涵。”
    顾眷没想到这么大一间射击俱乐部的老板会是一个女人。
    张慕恒补充道：“别看她这么千娇百媚的，却不容小觑，曾经以一敌五，打败五个拳击高手。她是帝都的神秘人物之一，曾经有很多人想查她的背景，但都徒劳无获。”
    “欢迎各位来到都帝俱乐部。”凌翊涵对众人嫣然一笑，勾人魂魄，说话却干脆利落，就像公事公办，“我先给大家拜个年，祝大家新年快乐发大财。今天的活动是凭票入场。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有票的人不少，所以，为了增强游戏的趣味性，首先需要淘汰一些人。大家都是玩得起的人，相信对此不会有意见。对吧？”
    在场近三百人，无一人反对。
    “同样是为了增强游戏的趣味性，过关的人能得到什么奖励，暂时也保密。但我可以保证，大家不会失望。”凌翊涵继续说道，“淘汰赛一共分为两轮，第一轮是单人赛，固定靶射击和移动靶射击。固定靶和移动靶每人都是三发子弹，第一环都在七环或以上算过关。第二轮淘汰赛是小组赛，自由组队，每队五人，每人一发子弹，移动靶射击，总环数四十七或以上过关。第二轮淘汰赛之后才是重头戏。现在，各位可以自由选择靶场，我们的工作人员会负责统计数据，四点钟公布过关名额。祝大家玩的开心。”
    凌翊涵干脆利落地说完，走到一旁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放松地靠在靠背上，双腿交叠。
    一直像电线杆一样站在沙发后面的两个年轻而英俊的侍者一人倾身为她倒了一杯茶，另一个则为她按摩双肩。凌翊涵享受地眯着眼，流露出迷人的风情。
    “张少，希望能在最后一轮见到你。”夏知礼对张慕恒挑起嘴角一笑。
    张慕恒淡然道：“好说。我也很好奇，你征服不了一个女人能不能征服几颗子弹。人活一世，总得有点可取之处，否则也只是增加空气中二氧化碳的含量而已。夏少，你说是不是？”
    夏知礼阴沉地看了他一眼，带着他的人离开。
    李瑞呈朝张慕恒竖起大拇指，“慕恒哥的话太解气了！”
    席琢提醒张慕恒，“夏知礼连挟凶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说不定还有其他举动。”
    “我明白。”张慕恒冷笑一声，“我也不是吃素的。”
    张瑞呈看了看身边的人，“第二轮五人组队，我们多一个人。”
    韩霖坏笑，“我们几人中席琅的枪法最好，应该把他踢出去。”来大厅之前他们切磋了一下，席琅的枪法好到让他们意外。
    席琅挑眉，“我以为应该把枪法最好的留下，过关的希望才更大。”他以前的枪法并没有这么好，心里明白和顾眷让他吃的药丸有关，他的精神力和注意力都非常集中。
    “非也。”李瑞呈晃晃手指，“枪法好的人和其他人组队被淘汰的可能性才会最低。想想看，如果是枪法最烂的人和其他人组队，万一碰到一个水平一般的队伍，岂不是输定了？”
    张慕恒道：“我不这么认为。我和瑞呈的枪法都一般，如果席琅出去了，我们不一定能过关。”
    顾眷看了看夏知礼离去的方向。他的队伍刚好五个人，这只是巧合？
    他说道：“我出去。你们五人一组。”
    “不行。”席琅立即否决。
    张慕恒也道：“今天来这里主要是带你玩，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去？这样吧，瑞呈，你进别的队伍。”他之所以没说自己退出是因为他必须进入最后一轮，否则只怕夏知礼还以为他怕了他。
    李瑞呈明白他的想法，点点头，“行。”这儿他来玩过很多次，万一进不了最后一轮也没什么。
    “还是我出去。刚才经过靶场时我有注意其他人的枪法，知道哪个队伍最靠谱。我一定能进入最后一轮的。”顾眷自信地道。万一小队里的其他人太弱，他有办法“作弊”。
    他说得肯定，席琅几人只好同意。
    顾眷朝他看中的一个还没凑够人数的小队走过去，毛遂自荐。

【057】 古武者！

    常来玩枪的人基本都是和自己认识的人组队，因为了解彼此的射击水平。他们从来没有在俱乐部里见过顾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顾眷不说废话，直接往墙壁上的靶子上打了一枪，正中红心。
    小队立马同意他加入，随后找到最后一位成员，组成了五人的小队。
    顾眷那边没问题后，席琅几人放下心，一起去靶场。
    第一轮淘汰赛很简单，顾眷、席琅他们六人都轻松过关。席琅、韩霖、张慕恒、李瑞呈都来玩过很多次，席琢更是在部队里磨练过两年，几人的枪法都不错。席琅“开了挂”，每枪都正中红心。
    第二轮淘汰赛，席琅五人也发挥得不错，刚好打出四十七环的成绩。
    顾眷所在的小组却出了点问题。鲁昕平常都能打出九环或者十环，但今天却发挥失常，只打了七环。顾眷十环，小李十不，还剩小五和老刘没打。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必须都打出十环的成绩，他们小组才能过关。
    小汪和老刘平常他们最的成绩也就是九环而已，两人都有些紧张。
    顾眷不着痕迹地用灵识控制他们的手，帮助他们瞄准。结果，毫无疑问，两人都打中十环。
    韩霖和李瑞呈松了一口气。
    过关的人陆续返回大厅。
    经过两轮淘汰，近三百人如今只剩下三十多人。
    夏知礼五人不知已在大厅里坐了多久，都轻松惬意。看见席琅一行人，夏知礼用手朝他们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嘴巴做出“砰”的口型。
    “么的，真想揍他一顿！”李瑞呈咬牙切齿地低语。
    韩霖低声道：“忍耐一下吧，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张慕恒一直沉着脸，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必须找到夏知礼的软肋。
    凌翊涵站起身，拊掌道：“恭喜各位进入最后一轮。这里既然是射击俱乐部，最后一轮自然也和射击运动有关。最后一轮活动是夺旗，三面锦旗，黄、蓝、红三色，持有锦旗二十秒为胜。夺得黄旗者，可获得两万元新年红包；夺得蓝旗者，可获得本俱乐部终身免费会员卡一张；夺得红旗者，本俱乐部将在能力范围内满足他的一个新年愿望，除了不能杀人放火越狱，不能让你几秒钟变百万富翁、千万富翁，其他的，相信我们俱乐部都能做到。”凌翊涵一脸傲色，并不让人觉得无礼，反而忍不住相信她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众人哗然。
    像顾眷、席琅这些有钱人两万元入不了他们的眼，但来玩枪的还有不少普通人，玩个游戏就能白得两万块钱，谁不乐意？第二个奖励比起第一个又好些。射击俱乐部的子弹最便宜的十块钱一发，每次来玩都要花不少钱，终身免费会员卡对他们来说当具有诱惑力。而第三个愿望就更蛊惑人心，这就相于凌翊涵给了一张支票，让他们随便填。
    顾眷和席琅相视一眼，想到一块去了。既然凌翊涵真的这么有本事，会不会知道夏知礼身上的秘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条路。
    席琅看向张慕恒他们，“我们的目标是红色锦旗。”
    有人迫不及待地喊道：“现在就开始吧！”
    凌翊涵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不急。如果就这么玩未免有些无趣。”
    众人不解。
    凌翊涵拍拍手，沙发后面的两个人走上前来。
    “要小心眼角有疤痕的那个男人。”顾眷低声提醒席琅他们。这个人和夏知礼一样是能力者。
    凌翊涵介绍道：“这两位是我俱乐部的人，赵武和谢文强。他们也会参与这一轮的竞争。他们两人的身手都非同一般，可不要小看了他们。”
    夏知礼说道：“凌老板，这是不是不太公平？”他的目标是张慕恒他们，不希望有其他人来碍事。
    凌翊涵轻轻一笑，挑起秀眉，“这样才有趣，不是吗？毕竟我俱乐部是开门做生意的，不管被你们谁夺了旗，都有损失，那当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了。还是说，夏少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信心？”
    夏知礼皱起眉，没再开口。
    “当然，他们两人和你们一样，并不知道锦旗的位置。”凌翊涵说道，“现在，请各位换上镭射枪、穿上马甲，跟随工作人员从不同入口入场。入场即开始计时，限时四十分钟。”
    马甲里装了感应器，被镭射枪击中后会强烈振动，还有闪光和声音提示。
    众人走进一扇圆形拱门，来到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室内园林。园林内假山、树墙、回廊等错落有致。当然，树木都是人造的，但非常逼真，就如同一座真实的园林。凌翊涵的财力可见一斑。向远处看去，最高的三座山上分别插着三面不同的旗帜。
    并未说明不能组队，顾眷、席琅几人汇合后立即组成一个六人小队，目标，红色锦旗。
    “夏知礼的目标肯定也是红色锦旗，我们先过去再说。席琢开路，霖子、慕恒和瑞呈你们跟上，我和小眷殿后以防冷枪。”席琅说道。
    “没问题。走。”席琢警惕地看了看左右，带头向右边的石子小路走去。
    其余人轻手轻脚地跟上。
    远处的树枝忽然动了动。
    顾眷举起枪，利落地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响，树后的一个人摔了出来，无奈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顾眷一行人继续前进，路上又解决了两个人后居然一路顺畅地来到插着红色绵旗的假山附近。
    谨慎起见，几人在百米外停下。
    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张慕恒道：“夏知礼非常狡猾，难道是想等我们拿到锦旗后再从我们手中抢夺？”
    “用他的疯子思维来思考，我觉得他更有可能解决除了我们几人之外的所有人，然后再正面和我们杠上。”韩霖说道。
    李瑞呈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
    韩霖抹了抹帅发型，“今天才发现哥很帅？”
    李瑞呈手抱胸做沉思状，“我是在想，能用他的疯子思维来思考的你难道也是疯子？”
    “边去！”韩霖推开他。
    席琢摇头，“别忘了还有赵武和谢文强两个人。凌老板派他们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增加两个参赛人数。”
    席琅沉吟片刻，“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先派一个人去拿旗，试探一下暗处有没有埋伏。”
    李瑞呈主动请缨，“我去，我的枪法是最烂的，靠你们掩护了。”
    顾眷已经发现暗处藏了人，“李哥小心。”
    李瑞呈点点头，往山上爬去。顾眷五人都找到掩体躲起来。
    一根枪管无声无息地从树枝的缝隙里探出，瞄准李瑞呈，一只手沉稳地扣动扳机。
    “砰！”一声枪响。
    这名枪手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已被打中。
    “废物！”夏知礼冷冷地瞥了瞥出局的王宇。
    王宇低着头，无话可说。
    “夏哥，”马刚低声道，“对方有一个高手，这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我怕我们占不了便宜。”
    夏知礼琢磨道：“难道是席琢？席琢的枪法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夏哥，怎么办？”徐飞鹏问。
    夏知礼道：“喊话，问他们敢不敢和我们徒手打一场？”
    陈健阴阴一笑，对他竖起大拇指，“还是夏哥棋高一着！我们四人可都是……他们别想占到便宜。”
    夏知礼轻哼一声，吩咐道：“你对付张慕恒，最好能废掉他的一只手。”
    “没问题！”陈健捏动拳头，指骨发出咔嚓的声音。
    “张少！”徐飞鹏扬声喊道，“不知各位敢不敢和我们正面交手？整个园林只剩下我们十人人，如今的情况是谁先动谁先输，继续对峙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我们两队正面交手，谁赢了，红色锦旗就归谁。如何？”
    “不能正面交手。”顾眷立即说道。要想夺到红色锦旗，他们就必须全力以赴，但他还不能在夏知礼面前暴露实力，引起夏知礼的注意。
    席琅朝席琢和张慕恒示意，三人举起枪，朝对面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连击。
    “砰砰砰砰砰……”
    顾眷跟在后面放枪。
    李瑞呈趁机把红色锦旗抢到手，从山上一跃而下。
    对面一阵混乱，夏知礼一脸暴怒地冲出来，怒气滚滚。
    “张慕恒，你也算是个男人？”
    张慕恒也从岩石后走出来，讥诮地一笑，“夏少莫非还没睡醒？这是都帝俱乐部，可不是你夏家的公司，夏少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知礼看了一眼陈健。
    陈健身形一闪，人从夏知礼身后出现在张慕恒身前，不由分说，五指如鹰爪，向他的右臂抓过去，体内的能量随之爆发。
    顾眷一惊。张慕恒一个普通人会连陈健的一招都受不住，若被打中，必残无疑！他的胳膊刚一动，却被席琅暗中拦了一下。
    席琅错步挡在张慕恒身前，右手由上往下击打陈健小臂，一声脆响。
    陈健没想到自己的攻击居然被一个普通人化解了，看了一眼夏知礼，见他没什么表示，转而攻向席琅。
    席琅面不改色，迎上前去，竟然不落下风地在陈健手下过了十几招。
    夏知礼暗惊，席琅并不像他们一样修习了特殊的力量，能力竟然也如此强悍？
    顾眷不想让夏知礼把注意力放到席琅身上，右手在背后悄然一动。
    陈健觉得好像踩中了一颗石子，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屎，正好趴跪在席琅跟前。小道可是用鹅卵石铺成的！
    “哈哈哈哈……”韩霖捧腹大笑。
    李瑞呈“嘶”的一声，“好疼！”
    夏知礼恼羞成怒，冷喝道：“走！”
    顾眷、席琅几人拿着锦旗回到大厅。
    凌翊涵仍然坐在原处，赵武和谢文强站在她身后，身上有些脏污，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
    凌翊涵站起身，含笑朝顾眷几人点头，“恭喜几位，跟我来。”
    到会客室坐定，凌翊涵亲自为他们倒了茶，神态轻松自若。
    “不知各位的新年愿望是什么？金钱？权利？美人？名声？这位小帅哥怎么称呼？第一见。”
    她指的是顾眷。
    顾眷道：“我姓顾。”
    凌翊涵朝他抛了一个媚眼，倒没有追问他的名字。
    席琅皱了下眉，“我们的愿望是希望凌老板能如实回答我们一个问题。”
    凌翊涵道：“可以。什么问题？”
    “夏知礼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使得夏家至此不愿放弃他？”席琅问。
    凌翊涵的手一顿，含笑看着席琅，“席三少就如此肯定我能回答这个问题？”
    席琅淡声道：“就算你不能，俱乐部背后的人也能。”
    他说的是“俱乐部背后的人”而不是“你背后的人”，凌翊涵眼波一颤，恢复平静，靠回靠背上，漫不经心地道：“他是古武者。”

【058】 突如其来的告白

    古武者！
    顾眷终于知道洛清悠和夏知礼他们体内的能量是什么，那是华夏国武侠小说中常提到的“内力”。他早该想到的，修真者真实存在，内功高手未必就不能存在。他的神色有些严肃，必须尽快让席琅修真。
    席琢、张慕恒、韩霖和李瑞呈脸上都露出惊诧之色。
    席琅因为早就见识过顾眷的本事，如今听说了古武者的存在，没觉得有多惊奇。但他肯定顾眷的本事不是来自内力，而是比内力更神奇。这一点既让他骄傲，也让他忧虑。
    顾眷又道：“听说和夏知礼在一起的那几个人都是部队里的，夏家和军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吧？”凌翊孙不答反问。
    顾眷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点头表示理解，垂下眼帘，暗自思索着。席琅这里只等他吃完那些丹药，再就是洛清悠的问题，不能再拖了。
    凌翊涵忽然笑了笑，一双凤眼斜瞄顾眷，魅惑动人，“不过，小帅哥，你很合我的眼缘，我就赠送你一个答案。”
    席琅按住顾眷的手，警告地看着她。
    凌翊涵视若无睹，径自对顾眷说道：“三年前，夏知礼被一个古武世家的长老收为弟子，而且是唯一的一位弟子。不仅如此，这位长老还……送了一本武功秘籍给军队的高层。”
    虽然只聊聊两句话，却都直切中心，顾眷心中的疑惑迎刃而解。夏知礼背后的神秘家族显然就是这个古武世家。不可否认，华夏国的军事力量十分强大，但如果士兵们能修习上乘的武功秘籍，他们的体能会更加出色。这种能力如果扩展到整个军队，军队的整体实力将更上一层楼。而夏家之所以不愿意放弃夏知礼，会不会是想通过夏知礼搭上那个古武世家的船？或者说通过夏知礼搭上军队的船？
    凌翊涵不愿再多说，顾眷道了谢，一行人离开了俱乐部。他们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就近去了一家茶餐厅要了一个雅间。
    “我不明白。”李瑞呈一坐定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疑问，“难道说夏家是看中了这个古武世家？但就算夏家从这位长老手中得到了武功秘籍又能怎么样？现在这个世界又不是武侠世界，也不是随意喊打喊杀、肆意称王称霸的世界。学那么高的功夫难道还能当饭吃？”
    “或许夏家的最终目的还是想和军队扯上关系。夏知礼只是他们的一块踏板。”席琢的看法和顾眷相似。
    “武侠小说里不都说练功的人能永葆青春？或许是夏家的老爷子还没看破红尘吧。”韩霖信口胡扯。
    席琅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掌握一些有用的信息。慕恒你看看能不能从这一点上找到突破口，把你的那摊麻烦事彻底解决了。”
    张慕恒颔首，“我已经心里有数了。”
    席琅没有多问，张慕恒需要帮助的时候会主动开口。他不问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希望张慕恒能趁着这次机会在张家获得一定的话语权。这样一来，至少，张慕恒以后的婚姻可以自己做主。对这个兄弟，他还是放在心上的。
    几人坐了一会儿各自回家。
    席琢搭席琅的顺风车回去。有他在，顾眷和席琅没说什么敏感的话题，只闲聊一些琐事。
    到家时，已经快天黑了。
    席琢开着席琅的车回去，稍后会再让司机把车送过来。
    顾眷和席琅进了门，看见席永明在陪着朵朵和豆豆玩玩具。
    “爸。”
    “伯父。”
    “你们回来了。”
    “嗯，妈和大哥大嫂他们呢？”席琅问。
    席永明把滚远的小皮球捡回来放在朵朵跟前，“你妈在做晚饭，你大哥大嫂他们说是去见个朋友。”
    林荣华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沾着水，看到顾眷和席琅有些惊讶，“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会玩到吃过晚饭再回来。”
    席琅说道：“活动结束我们就都回来了。”
    林荣华道：“你们先去洗个澡，换身舒服的衣服。”
    顾眷洗完澡下楼，主动提出帮林荣华做饭，林荣华把他赶了出去，让他在客厅里看会儿电视，等一会儿就可以开饭。
    顾眷只好到客厅坐下。
    朵朵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跟前，把苹果往他跟前一递，“哥哥，帮我削皮。”
    “要叫叔叔。”席琅走过来，在顾眷旁边坐下，纠正道。
    顾眷把朵朵抱起来，放在身边，笑着打趣，“她叫我哥哥怎么了？你平白比我高了一辈就偷着乐吧。”
    席琅嘴角一抽，正要开口，顾眷对朵朵说道：“来，叔叔帮你削苹果。”
    席琅轻轻一笑。口是心非的家伙。
    他眼中的宠溺和纵容让顾眷有些燥热，有意不看他，专心地给苹果削皮。
    豆豆站在学步车里慢吞吞地走过来，朝席琅伸出两只小胳膊，奶声奶气地喊：“叔叔……”
    席琅把他抱起来放在膝盖上。
    豆豆也不嫌坐着无聊，好奇地看着顾眷削苹果。
    席永明看着那边的四人，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捶了捶腰，翰厨房走去，“阿琅，小顾，你们俩照顾两个孩子，我正好休息休息。”
    顾眷忙道：“好的，伯父。”
    席琅靠在沙发上，注视着他的侧脸。只觉得从安静的眼睫毛到黝黑的眼，高挺的鼻梁，还有粉色的唇，无一不赏心悦目。
    顾眷翘起了嘴角，将苹果切成小块装在果盘里，直接用水果刀叉了一块塞进他嘴里，眼含戏谑。
    席琅面不改色地把水果咬下去。
    豆豆伸手要够茶几上的果盘，“吃……”
    “小馋猫。”席琅把豆豆放在顾眷腿上，用小勺子刮苹果泥喂他。
    顾眷唯恐力气大了伤到豆豆，姿势有点僵硬，“老头，不行，我从来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太小、太软了。”
    席琅好笑，把豆豆往他怀中挪了挪，“让他靠着你，用胳膊搂着就行。”说完，他就不再理会顾眷，继续刮水果泥。
    顾眷只好自力更生，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小心翼翼地将豆豆挪动了一下，让他背贴自己。豆豆对此毫无反应，目不转晴地盯着席琅的动作，应该是没有意见，他暗中松了一口气。
    席琅眼中的笑意完全溢了出来，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我没怕。”顾眷嘴硬，“喂你的苹果。”
    席琅又笑了一声，叉起一块苹果送到他嘴边，“奖励你的。”
    一个人影从厨房门口一闪而过。
    顾眷下意识瞄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他有些不自在，嘴巴却没犹豫地张口，一口把苹果吃掉。
    他的下巴无意中在豆豆的脑袋上顶了一下，豆豆还以为他在和他玩，扭头对他咯咯地笑，露出六颗米粒般的小牙，十分可爱。
    顾眷忍不住和他贴了贴脸，软软的。
    朵朵看到两位叔叔注意力都放在弟弟身上，似乎有点吃醋，也挤到席琅跟前，趴在他的膝盖上，仰头望着他，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呀眨，还充满暗示地唤了一声，“叔叔！”一副鬼灵精的模样。
    席琅轻松地一提，就把她拎起来放在腿上。朵朵这才满足了，笑眯眯的，“我来喂弟弟。”
    席琅用湿纸巾把她的手擦干净后，将勺子和一块苹果都递给她，“等弟弟吃完再喂。一次不要喂太多。”
    “嗯，我知道。”朵朵看了一眼豆豆的嘴巴，从苹果上刮了一些苹果泥，像模像样地送到豆豆的嘴边。
    豆豆冲姐姐咧嘴一笑，张开小嘴。
    席琮和洛清悠一起进门。看见客厅里四人的姿势，席琮的心里酸溜溜的，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佣人，大步走过去，张开双臂，大声道：“乖女儿，乖儿子，爸爸回来了！”
    朵朵和豆豆回头看了他一眼，叫了声“爸爸”，又同时转过头，一个继续刮苹果泥，一个继续盯着勺子。
    席琮热情的姿势顿时僵住，嘴角直抽。
    顾眷和席琅很不给面子地笑起来。
    洛清悠经过席琮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走到沙发边，笑着对顾眷道：“这两个小家伙似乎都很喜欢你，没闹腾吧？”
    顾眷轻轻摸了摸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没有，他们都很乖。”
    林荣华从厨房里探出头，“都回来了？准备开饭。”
    饭桌上，席琅遣走佣人，低声将夏知礼的身份说了。
    顾眷特意注意了一下洛清悠和席琮。洛清悠果然神色微变，席琮毫无所觉，很有可能并不知道洛清悠的身份。这让顾眷更加在意。
    吃完饭回到房间，他把洛清悠也是古武者的身份告诉了席琅。
    席琅颇有些意外，“幸亏你告诉我。这件事可大可小。我们再等一晚，看看今天晚上她会不会和大哥坦白。如果她还是决定瞒着大哥，我就去和大哥说清楚。”
    顾眷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给你的药还剩下多少？”
    席琅想了想，“大概还有八九粒。”
    顾眷掐了一道隔音符。
    席琅看到一阵微光以他和顾眷为中心散开，将两人裹住，待微光散开，耳边忽然无比静谧，而自己的心跳是如此地清晰。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希望你知道以后不会太惊讶。”顾眷双手按住席琅的肩膀，一脸正色。
    席琅顺势把双手放在他的腰上，无比专注地看着他，“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脸色，希望你知道以后也不要太惊讶。我先说。”
    顾眷对于席琅要说什么似乎有些预感，心跳忽然加快，紧张和焦虑也同时涌上心头。万一席琅要说的并非如他所猜测，那就丢人丢大了。他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平静，“好，你说。”
    “小眷，让我做你的男朋友，以一种更名正言顺的身份和你在一起。”
    顾眷一呆。他真的告白了。
    席琅心口一紧，难道是他自作多情，顾眷对他并没有其他意思？他把还处于震惊中的青年揽入怀中，双臂不自觉地收紧，“至少不要连考虑都没有就拒绝。我的生活习惯是像老头子，一日三餐定时，每天早晨打太极，注重养生，还喜欢钓鱼，只会用手机打电话和收发邮件，发短信还是不久前才学会的……”
    顾眷听着，嘴角越翘越高，忍不住想笑。

【059】 第一次吻

    “但我在学着改变，现在我也会用手机看小说、刷微博、发微信、购物……”
    顾眷没忍住笑出了声。这种时候他真的不该笑的，但他就是忍不住。老头怎么连告白的话都这么特别？他可从来没有要求席琅要会用手机看小说、刷微博……
    他的笑让席琅稍微多了一些信心，“其实，圣明商场的那一次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顾眷惊讶极了，从他怀中抬起头，两人的唇险些一擦而过，“不可能！我以前没见过你啊？”
    席琅盯着他的唇，暗自遗憾刚才应该稍微低着头的。
    “去年十月二号，墓园。”
    顾眷更迷惑，“墓园？我没遇到谁啊？”
    席琅回忆当时的情形，“当时的你脸色惨白、浑浑噩噩，连台阶都不会下，险些从十几层高的台阶上摔下去，我顺手扶了你一把，看你有些不对劲，问你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但你把我的手甩开了。”
    “喔！”顾眷猛然间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想起席琅告白，他后知后觉地耳根发烫，但并没有推开席琅。
    “当时我就有些在意你，说不清的意味。在圣明商场见到你的时候，我认出了你，觉得你根本不懂如何保护自己，所以才忍不住对你说教。”他忽然话题一转，“我以前对你说过，会把幼时发生过的事告诉你。”
    顾眷点点头，有些好奇。
    “十一岁那年，我被两男一女绑架。”
    顾眷的心一跳，徒然紧张起来，“没事吧？”
    “没事。不急，听我慢慢说。”席琅安抚地上下抚摸他的脊背，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那个女人年轻、美丽、清纯、和气，当时的我见到她只觉得所认识的任何女性都比不上她。但就是她冒充学校里的老师将我迷晕。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破旧的仓库里，身边除了她，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和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三人正准备往我家里打电话要赎金，但因为赎金的分想起了争执。那个女人落了下风，主动脱了衣服，和那个中年男人……极尽放荡。我扭头不看，那个年男人却说有人看着应该会更刺激，强迫我盯着那两个人，我当然不愿意，但那个年轻男人却对我拳打脚踢……”
    “不要再说了！”顾眷心疼不已，制止席琅继续说下去。
    他完全可以体会席琅当时遭受的痛苦。男孩十一二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对异性充满憧憬。那个年轻女人一定符合年幼的席琅对异性的所有憧憬，但她却让席琅在青春期里遭遇了这股强烈而恶心的冲击，不管是对他的心理还是生理都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那个女人先是和那个中年男人，接着又和那个年轻男人，后来，甚至三个人一起，可想而知……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无法接受任何人尤其是女人的靠近和碰触，甚至包括我的母亲。不仅如此，我还患上厌食症，整整三年后情况才渐渐好转。但我还是无法接受被其他人碰触，除非是我主动去碰触别人。你大概也发现了，韩霖他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紧挨着我。“席琅再次搂住他，”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是特别的。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我都在意你。我本以为，我不会喜欢女人，也不会喜欢男人，或许会孤身一人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但你进入了我的世界，我不想放你出去。”
    顾眷定定地看着他，心头震动。他眼中的席琅一直是镇定的，自信的，强大的，似乎无所不能，但原来他也和他一样，希望有一个人可以让他爱，被他爱。
    席琅轻轻一叹，“我并不是没有挣扎过，将你拖入我的世界是不是太自私？你年轻、自信、青春，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可能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或许是女人，或许是男人，她/他和你一样大，或者会比你大或者小一两岁，而不是比你大九岁。你们会有很多年轻人的话题，或许还有一样的爱好，总之，不是下棋、钓鱼。但我所有的顾虑最终都敌不过对你的渴望。当我站在窗边看着你家的方同，哪怕是想象你和另外一个并肩的影子映在窗帘上都无法忍受。所以，我送你小狗，给你做饭，去学校看你……都是希望你能习惯我在存在，让你明白，和我不能没有一样，你也不能没有我。”
    顾眷的眼睛有些湿润，被席琅强烈而隐忍的感情所震憾，心底完全被满足充斥。他爱的人原来也爱着他。没有真正爱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到这种被爱的幸福的。以前的他就像一个半圆，而现在的他是一个圆满的圆。
    怀中的人太安静了，席琅有些忐忑，“原本我没打算这么快就说穿，但我母亲说，如果再慢吞吞的，你会被其他人抢走。”不可否认，席母让他乱了步调。
    顾眷忍不住笑了一下。被谁抢走？
    顾眷的笑缓和了席琅的紧张，他也笑了，轻松地道：“你也看到了，我的家人都很好相处，而且他们都支持我追求你。”
    “我……”
    顾眷刚说了一个字，被席琅打断。
    “考虑清楚再答复。我先出去，你好好考虑。”
    席琅松开他，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后，开门离去。
    顾眷看着紧闭的房门半晌，轻轻地笑起来。还有什么比你爱的人正好也爱你更让人觉得幸福的事？
    但席琅的告白确实突然，他本以为，他会是先告白的人。
    在圣明商场席琮打趣地问席琅他是不是席琅的男朋友，他就怀疑席琅不喜欢女人。
    最初，他在意席琅是像好朋友、好兄弟一样，但从仙野农庄的那天起，他突然间意识到他不仅仅把席琅当兄弟、朋友。他希望席琅在某一层意义上独属于他。自那以后，他就在慢慢地计划一些事。除了为席琅修真做准备，就是发展自己的事业。不可否认，他和席琅身份上的差距太大了。席琅是帝都百年世家之一的三少，而他只不过是普通家庭出身，而且还是一个孤儿。在外人看来，怎么都是他高攀了吧？他虽然不在意他人的闲话，但能避免还是避免。所以他想先把事业发展起来，能封住一些人的嘴。但没想到席琅先告白了。席琅的告白打乱了他的计划，但这真是一个让人欢喜的消息。
    看到电脑里映出的自己在傻笑，顾眷尴尬地轻咳一声。
    虽然计划被打乱，但既然席琅选迈出了一步，难道再把席琅推回去？他做不到，也舍不得。
    想到席琅此时可能很难熬，他快速拉开门走出去。这时他才突然发现这是席琅的房间，而席琅则在他住的那间客房里。
    席琅此时确实不好过，在房间里坐立难安。除了被绑架的那次，这是他第二次如此焦虑。其实他心里清楚，现在就和顾眷挑明有些太早了。顾眷还很年轻，年轻到没有经历过任何感情，稍有不慎，可能会导致他对这种感情的反感。但席母那句话一直被他记在心里，而且在俱乐部里发生的事让他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他担心继续磨蹭会真的失去对情况的掌控。至少，他要为自己博得一个机会。所以，他选择在今天告白。
    说来说去，还是他不够自信。顾眷太美好，他的笑容，他的假愠，甚至是他的沉默，他的面无表情，在他眼中也充满吸引力。和顾眷在一起，就算被戏谑地叫他无数遍“老头”，我也甘之如饴。
    顾眷看了看走廊里没有人，敲响房门，刚敲了一下，房门就被打开。他不禁一愣，难道席琅一直在门后面等他？他打量席琅，果然，身上的衣服和离开他的房间时一样。
    席琅往后退了两步让顾眷进来，语气和平时一样平缓，嗓音却很干涩，“这么快就考虑好了？不如再好好考虑考虑。”
    顾眷眼里划过一抹狡黠，往门外走去，淡然道：“我本来要答应的，既然如此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话没说完，他被席琅一把拽了进去，看着男人惊喜和无奈交杂的表情，忍不住愉悦地笑起来。这个男人笑的时候并不少，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双眼里满满的笑意像流光一样溢出来，烁烁发光，让他也觉得开怀。他抬起手摸了摸男人含笑的眼尾，凑过去在他唇上一吻即离。
    “你很好，你的优点在我眼中还是优点，连缺点都很有趣。”
    席琅重新把他拉回来，低下头，唇瓣覆上他的，试探地舔了舔，不见他有反感的情绪，含住唇瓣，轻轻吸吮。
    顾眷情难自禁，搂住他的脖子，模仿着回应。
    两个从来没有和人这么亲密过的人就像两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新奇而渴望地研究着……
    一吻罢，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两人凝望对方，粗重的喘息在安静的房间里似乎被放大了数倍。

【060】和我一起修真

    顾眷承受不住席琅灼热的视线，转移注意力，“对了，我们在一起的事先不要告诉你的家人。”
    席琅不做迟疑地应下，“好。”他也怕把顾眷逼得太紧，两人先谈谈恋爱也不错。只要顾眷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他就不着。他有信心得到顾眷的整颗心。
    他靠近顾眷又要亲，顾眷推开他，再亲下去就要出事了。
    “不早了，早点睡。”
    席琅根本来不及叫住他，无奈地摇摇头，还是追出去，看着他进了房间才转身进门。
    顾眷将自己摔在床上，唇边慢慢浮起一个轻松而满足的笑。现在，他才有一种终于有根了的踏实感。席琅是不同的。现在，席琅独属于他，而他也独属于席琅。他们两人有一个小小的世界，没有第三个可以进入。
    他要寂牢地抓住这个人。他忘了和席琅换回房间，今晚也不打算换回去，席琅的气息让他安心。
    短信提示音响起，他拿起手机，是席琅发来的短信，“晚安，小眷。”
    他回了一句“晚安”，身心都徜徉在暖流中，像一个猥琐男一样把脸埋在枕头里准备入睡，猛然想起他要和席琅说的事被席琅一打岔就忘了说。明天再说也一样，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早上醒来，外面只有朦胧的亮光，不知是晨曦，还是白雪反射的。
    顾眷重新闭上眼，却再也睡不着，干脆起床。
    别墅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楼下佣人忙活的声音。
    他来到席琅的房门外，屋内没有一点动静，试着拧了下把手，门没锁，推开门走进去。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一动不动。顾眷走近，看到席琅的两个黑眼圈，忍俊不禁，爬到床上，捏住他的鼻子。
    “老头，该起床了。”
    席琅缓缓睁开眼，看清是他，双手放在他胳膊下把他往上托了托，让他趴在胸口，然后环抱住，晨起后的嗓音沙哑迷人，“早，小眷。刚才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昨天你答应了我只是我的一个梦。”
    顾眷奇怪地问：“我答应你什么了？”
    席琅惊异地撑起身，看向窗外的天色，一时不确定自己是梦是醒。
    顾眷不忍地道：“逗你的。”
    席琅哭笑不得，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望入他的眼睛里，唇越来越逼近，呼吸滚烫，稍有不慎就会造成燎原之势。
    顾眷艰难地推开他，还忍不住笑，“快起床，我找你有正事。”
    “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我们的事，很晚才睡着。你倒好，大早上就跑来戏弄我。”席琅埋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颈才直起身，去换衣服。
    顾眷摸了下被他蹭得发痒的脖子，想到昨晚两人都对那个吻有反应，又有些心潮澎湃，忙站起身，走到窗边吹了吹风。
    两人到了楼下，家里的其他人都还没起。
    “我带你去山上转转。”席琅说道。
    顾眷点点头。
    院门外就是通往山顶的柏油路，宽敞平坦，积雪已被清理干净，堆放在道路两旁。但路旁的大树仍然银装素裹，树下，不知是谁堆了一个大腹便便的雪人，系着红色的围巾，安静地站在那里朝远处咧嘴而笑。一只麻雀在它头顶站了一会儿很快又飞走。
    席琅握住顾眷的手放进大衣的口袋里，两人的手在口袋里交握。
    “我不冷。”顾眷故意道。
    席琅瞥了他一眼，“我冷。不行？”
    “行。”顾眷嘴角翘起。
    道理只清理到别墅群的边缘为止，前方，白色的积雪光滑如锻。两人继续往山上走，留下四排无论如何改变方向始终平行的脚印。山上更加静谧，冷风轻轻地吹拂，偶尔从树枝上掉落下一团积雪，依旧静寂无声。
    整个世界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不由相视一眼。
    席琅把顾眷拉入怀中，低头吻去。
    顾眷对两人间的亲密食髓知味，环住他的腰，配合地回应。
    这次，两人比昨天都熟练得多，纠缠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相视喘息。顾眷感觉到席琅的手热得发烫，他自己也不遑多让，浑身燥热。
    席琅把他捞回来，两人面夹相贴，轻轻摩挲。他在青年的耳垂上亲了一记，“想和我说什么？”
    提起正事，顾眷一脸正色，“关于我的身份，你一定有很多猜测。”
    席琅颔首，沉默片刻才道：“这也是我急于和你说清楚的原因，总觉得再不快些将你抓住，你会走得越来越远，甚至走到一个我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那样的结果，是我不能承受的。”
    他少见的消极让顾眷胸口发紧，一阵闷痛，就像他们真的再也无法靠近彼此了一样，他握紧两人始终没松开的手，“不会的。我昨天找你就是想把我的身份告诉你。”
    席琅环抱住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其实我是一个修真者。”顾眷如实相告。
    席琅讶然，“修真者？”古武者真实存在也就罢了，连上古传说中的修真者也出现了，这不能不让他惊讶。
    “不错。”顾眷一一道来，“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部修真功法，从那以后就开始修炼，听收天地灵气，炼化为真元力。我之所以能看出你大嫂还有夏知礼他们都是能力者就是因为真元力的属性比他们的内力更高级，能轻易地感应出他们体内能量的波动。以前我给你的水果和蔬菜都是在灵气充沛的环境里生长的，所以比一般的水果更可口。”
    席琅的心一紧，“修真者能修炼到长生不老也是真的？”
    顾眷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立即说道：“是。我想让你和我一起修真。等到修炼大成，我们会很多年都不会老去，甚至得到永生。我们将会有无比漫长的岁月。我确定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呢？你真的确定你想要的人只会是我吗？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不会再给你后悔的机会。我以前就和你说过吧？我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我爱的人也只能爱我。”
    顾眷唇边始终带着笑，但席琅仍然能看出他的紧张，紧紧地抱住他。
    “最后两句话也是我想说的。小眷，我会给你一个家，不管我们的生命会有多漫长，我都不会让你感到孤独。”
    顾眷深深动容，推着席琅靠在树上，去用力地吻他。
    树上的积雪被两人撞击得坠下，落在他们身上，两人都毫无所觉。
    一吻罢，两人头上、肩上都是雪，十分滑稽，相视一笑，为对方拍掉。
    “我给你吃的药丸除了为你调理身体，主要是为筑基做准备。”顾眷全部的力量都靠在席琅身上，慢慢说道，“等你把那些药丸吃完，我就帮你筑基。”
    席琅的双臂一直没有从他的腰上离开，“你当初之所以不报考帝都的大学是不是顾忌到你的身份？”
    “不错。”顾眷悠然道，“那时刚成为修真者没多久，又无依无靠，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席琅亲了亲他，“你的顾虑是对的，在我们还不够强大之前，要尽力隐藏身份，隐藏实力。以后我让你靠。”
    “好。”顾眷伏在他肩上，心里一片安定。
    “叮咚咚……”
    席琅接通电话，“妈。”
    “你和小眷去哪儿了？快回来吃早餐。”
    “我们这就回去。”
    两人顺着来时路往回走，唇边都挂着笑。
    回家席家，一家人都在客厅，就等着顾眷和席琅。
    顾眷连忙道歉。
    “让大家久等了，我带小眷去山上走了走。”席琅解释道。
    林荣华瞧着两人眼中都透着一股轻松，尤其是小儿子，虽然和平常一样淡然，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隐隐约约的愉悦，大致猜到些什么，笑吟吟地道：“我们也没等多久。你是该多陪陪小眷，只可惜这几天天气不好，不然的话，你可以带小眷带处逛逛。先吃早餐吧。”
    众人移到餐厅。
    顾眷注意到席琮比以往沉默了很多，洛清悠则有些坐立不安。他和席琅对视一眼，心里有数了。
    吃过早餐，顾眷主动陪朵朵和豆豆去玩具房里玩，进门前看见席琮把席琅、席父、席母和洛清悠都叫走。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席琅推门进来，神色轻松。
    顾眷估计洛清悠并没有问题，也安了心。
    席琅主动说道：“大嫂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被一个古武世家的老太太看中，那位老太太觉得她根骨奇佳，是练武奇才，征求她的同意后就收了她为徒。这位老太太只是希望能把一身功夫传下去，不愿掺和俗事，所以让大嫂发了誓在大嫂有能力收徒之前都不许把古武者的身份泄露给任何人。大嫂倒也是个好性，连她的父母都一直瞒着，以前说是去上瑜伽课，其实都是去偷偷练功。昨晚，大嫂征求了她师父的同意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哥。现在一家人都说清楚了，大嫂可以肯定，老太太和夏知礼背后的古武世家并不是出自一家。”
    “这就好。”顾眷说道。
    朵朵正在堆积木，忽然冒出一句，“叔叔的大嫂是我妈妈。”
    顾眷和席琅都笑起来。
    ……
    席琅的公司初六开工，初五下午，他就回聪州。顾眷趁机也提出告辞。
    林荣华瞧着他和席琅之间的进展不错，又见他们俩要一起回聪州，喜笑颜开，也不做挽留，给两人准备不少好吃的带回聪州。
    顾眷还有些事要力，送走席琅后，到酒店住下，按照自己的想法大致做了一份花庄的设计图。等到初六，各大公司都开始上班，他联系了几家设计公司，和他们详谈了一下，最终谈妥一家。
    那家公司派了一位主设计师、两位副设计师和三位设计助理负责这件CASS，当天顾眷就带着他们到吉祥村实地考察。
    蓝纳过完年就准备去帝都打工了，过两天就走，再次见到顾眷，而且还着一帮西装革履的人，那些人的车里还装着各种工具，他觉得有些奇怪。
    “顾先生。”
    顾眷走到他面前，直接问道：“蓝纳，有没有兴趣为我做事？”

【061】生活

    蓝纳一愣，挠了挠一头乱毛，“为你做事？”
    顾眷道：“这附近的一大片地在未来的七十年内使用权都归我。我将要在这里建立一座花卉基地，希望你来做我的助手。”
    蓝纳恍然大悟，“上次我看到你和村长一起去了山上，相谈甚欢，后来好几天村长逢人就笑，就像遇到了什么大事喜事。你说的真是真的？”
    “当然。”那几人还等着，顾眷没有多说，“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蓝纳毫不地道：“我答应？不过，嘿嘿，薪水可不能太低。”他家就在附近，能在家附近工作再好不过。而且，顾眷说了，这里将要办起来一个花卉基地，他几乎可以想象将来这里会变得有多美。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参与亲手改建亲乡的机会。
    顾眷道：“薪水高还是低要看你办事的能力。等一会儿再谈详。”
    “好。”
    顾眷领着设计师到处转了一圈，两位设计师不时地讨论几句他听不懂的专业名词。三位设计助理则干净利落地在纸上落了几笔，等到一圈逛完，他们已将整个承包地用简笔画画了出来，地势、植被和湖泊都清晰明了。
    顾眷把自己画的图给他们看了看，将自己的大致想法和要求说了说。
    蓝纳还真是会来事的，从村里叫了一些十一二岁的孩子，给他们搬来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还有一只热水瓶、一缺罐茶叶和没开封的一次性纸杯。
    正好是个晴天，山坳里又没有风，在太阳底下坐着是一种享受。
    顾眷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顾眷和几位设计师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定案。
    主设计师范文博推了推眼镜，说道：“顾先生，你的要求我们基本上清楚了。接下来我们会去做一些测量，最多一周会把3D效果图做出来给你看看，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可以再改。”
    顾眷点点头，“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明天就离开。这里交给你们，有什么问题你们再给我打电话。有劳各位了，等事毕我再给各位封红包。”
    能力得起这个规模并不小的花卉基地的人出手不会小气，范文博几人都很高兴，客套了几句，就各自去忙碌。
    顾眷把站在不远处的蓝纳叫过来。
    蓝纳很干脆地喊了一声“老板”，“有何吩咐？”
    顾眷示意他坐下，“等他们的设计图画好后，这里就要开始动工。等拿到设计图，我会选择一个合适的建筑公司来负责这里的工程。我希望你可以在一周的时间内收集好各建筑公司的资料做好准备工作，以免到时候再多耽误时间。”
    蓝纳点点头，很机灵的样子，“我明白，老板放心。”
    “初期，你的工作就是收集资料、监督工程进展以及跑跑腿之类的，如果有空余的时间也可以收集一些花卉方面的资料，比如，这里适合什么花卉的生长，哪些花比较受欢迎……还有，花种从哪里购买更靠谱。”顾眷继续说道，“你的薪水暂时定为5000元一个月。这段时间也是对你能力的考察，如果表现良好，等到花卉基地落成，至少也是一个小主管，薪水自然不会低。”
    蓝纳很满意，“谢谢老板给我机会。我今天就去帝都，把原来的工作辞掉。”
    “不用和家人商量一下？”顾眷问。
    “不用。我相信一个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能力不会差！”蓝纳对顾眷倒是信心满满，而且干劲十足。
    顾眷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叠钱递给他，“这里是一万块钱，你先用着。刚才帮忙的那些小孩，也给他们买点吃的，买什么，你看着办。”
    蓝纳坦然地把钱接过去，“老板放心，我会办妥当的。”
    蓝纳离开没多久，村长快步走过来。布满皱纹的脸上笑眯眯的，大老远地就伸出手要和顾眷握手，“哎呀，顾老板，你来了，欢迎欢迎！”
    顾眷和他握了一下手，“村长叫我小顾就行了。以后要长期打扰贵村，还要劳村长多多关照。”
    “不敢当，是我们村要麻烦顾老板多关照才对。”村长满面笑容，“你别看我是个农民，但我也经常看新闻啊。我知道，一个东西的发展，哎，可以带动另外一些东西的发展。等你的花卉基地建成了，咱们村也能跟着沾光呢！”
    顾眷颔首，“我们互相关照。”这位村长叫刘大成，四十多岁，皮肤黝黑，是个典型的农民。通过上次的一番交谈，顾眷就觉得他有点意思。今天他来恐怕也是有目的的，顾眷大约能猜到。
    “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就踏实了。我今天来，还真有点事要麻烦你。”刘大成搓着手，笑呵呵地道。
    顾眷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坐，您说。”
    “我是老实人，不像有些人说话七拐八绕的，我就直说了。你要是觉得不好办，就当我没说过。”刘大成大咧咧地坐下，“顾老板，你看你这花卉基地建成了，肯定需要不少人手，比如说种种花，浇浇水，摘摘花，打扫下卫生什么的。城里人很少有人愿意大老远地跑这儿来找工作，你肯定得在附近招人。所以我想着，到时想你能不能优先考虑我们村的人？我们村的男人都力气大，女人都心灵手巧妙，都是干活的好手。这可不是我吹的。你要是不相信，也可以搞个试用，总有合用的。你看怎么样？”
    顾眷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爽快地应下，“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互相照顾是应该的。您放心，如果我有需要，肯定优先考虑吉祥村的人。”
    得了他的保证，刘大成大喜，“那我就先谢谢顾老板了。你放心，等这里开工了，只要有时间我就来帮你看着，保证不让建筑公司的那些人偷工减料！”
    不等顾眷说话，刘大成又说道：“你这儿也忙着，我就不打扰你了，这就走。你忙你忙。”他乐呵呵地对顾眷挥挥手，溜溜达达地走了，口中还哼着小曲。
    顾眷摇摇头，拿出笔记本上网。
    手机铃声响起，席琅来电。
    “小眷，忙完了吗？”
    “还没有。你呢，第一天上班忙不忙？”
    “还好。十二点了，吃午饭了吗？”
    “没有，一会儿就去吃。”
    “要按时吃饭。我正在吃，在小厨房做的红葱牛柳、酱爆鸡丁和京酱肉丝，很好吃。”
    顾眷吞了吞口水，“你故意的吧？”
    电话里传出席琅浑厚而性感的低笑，“是故意的。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接风，就算是晚上，也任你点菜，绝不限制你。”
    顾眷撇嘴。老头现在知道他是修真者了，就算暴饮暴食也不影响身体健康，当然不会介意他晚上多吃。
    “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回去。”测量的事他帮不上忙，可以先行离开，到时候再和设计师们视频会议。他现在只等着蓝纳辞工，再交代他一些事。他至今没有对席琅提花卉基地的事，只说来发展事业，也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嗯，先去吃饭。定下回来的时间后我接你。”
    “好。”
    第二天一早蓝纳就去了帝都，下午一点多回来。顾眷先和他签了一份简单的协议，又交代了他一些事后就离开了吉祥村，回到聪州。
    到聪州时是下午六点多，席琅开车到机场，直接把他接到了家里，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顾眷吃得大呼过瘾，给了席琅一个油乎乎的吻作为奖励。
    席琅当初回了聪州就去宠物寄养所把二剪眉接了回来，所以二剪眉也跟着主人沾了光，腹部鼓涨涨的。
    席琅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领着他的青年和青年的狗去楼下散步消食。
    顾眷和二剪眉托着沉甸甸的胃，垮着肩膀，步伐慢得像乌龟爬，一人一狗的表情和姿态都像极。
    席琅又是好笑，又是后悔，上前给他揉揉，“下回不做那么多菜了。”
    “我下回也不这么使劲吃了。”顾眷难受着，立即表态。
    席琅怀疑地看着他，“以前好像也听‘谁’这么说过。”
    顾眷被他噎了一下，“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如果我不吃完你肯定会很伤心。”
    “我这么脆弱？”席琅一脸怀疑。
    顾眷肯定地点头，“对。我得敬老爱幼。”
    席琅无奈地摇摇头，“随你怎么说。不要停，继续走。”
    顾眷只好挪着乌龟步继续前进。其实他可以用真元力催动消化，但他很享受和席琅一起的时光，再过几天可就要开学了。
    二剪眉耷拉着耳朵，磨磨蹭蹭地跟着，走两步停两步。
    路过的人看着一人一狗，都忍不住偷笑。

【062】席琅筑基

    拐过假山时，席琅贴近顾眷的耳朵，“小眷，晚上留下来。”
    顾眷回头，挑眉斜睨他，“你想干什么？”
    席琅拍了下他的腰，镇定地道：“盖棉袄纯聊天。”
    “为什么不是你和我一起去我那儿？”顾眷问。
    “也行。”席琅泰然自若。
    最终还是顾眷留在了席琅家，席琅第二天还要上班，从一号楼出发更方便。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除了忍耐不住亲了几次也没做什么，能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大大方方地和喜欢的人抱在一起睡一觉已经让他们觉得很满足。
    早上，顾眷比席琅醒得早，心血来潮地给席琅做了个早餐，煎蛋虽然有点糊，但味道居然不差，席琅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完。
    顾眷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席琅看见他端着早餐从厨房里走出来时动容而又满足的眼神，就像得到了他就别无他求一样。
    吃完早餐，席琅拿了一串备用钥匙给顾眷，低首亲了亲他的唇，“我去上班，下班回来后还能看到你吗？”
    “为什么不能看到？”顾眷反问。
    席琅轻笑，“那就好。”
    席琅走了后，顾眷拿出笔电在网上查一些资料。他虽然把一些事情交给了蓝纳，但亲不是彻底放手。毕竟，他之所以挑中蓝纳主要是因为蓝纳对吉祥村的在意，对于蓝纳的工作能力，他暂时还不了解。
    在网上搜索了一些评价高的建筑公司，做了比较和记录后，他又查了下贷款方面的资料。炼符所需的资金他肯定要预留出来，他担心手头的资金不一定够用。现在他已经进入帝都有些人的视线里，谨慎起见，他不打算再卖空间里的物件，把房子抵押了应该能贷到180W左右，差不多就够了。
    ……
    王秘书通常会比席琅提前五到十分钟到公司，做一些准备工作，今天也不例外。但她到了二十分钟，老板居然还没到，让她觉得有点奇怪。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响，她连忙正襟危坐。
    不一会儿，她听到老板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抬起头，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老板，早。”
    “早。”
    王秘书看着老板如沐春风地走远，心里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她拿出手机，麻利地发了条微博：“自从老板把他办公室的墙壁换成实体墙后就再不能时不时地窥视那张赏心悦目的脸了。摔~~~”她可不觉得她猥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再说，老板那种一看就一本正经的人可从来没有在办公室里做莫名其妙事的癖好，让她看一看也没什么的啦。
    不到五秒，下面一排回复。有幸灾乐祸的，有惋惜的，还有鄙视的……
    王秘书很淡定，作为一个粉丝超20万的圈内小红人，她可是很有涵养的，宠唇不惊。
    看见有人问“是不是和上次那个帅哥有关”，王秘书豁然开朗，懊恼得无声地跺脚，她的敏锐力居然比不是她微博下的一个路人，这叫她怎么能承受？她怎么就把“小帅哥”给忘了？老板今天心情这么好只怕也和小帅哥有关。
    瞄见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变成了09：00，她利落地收起手机，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作为一个金牌秘书，她可是很有职业素质的。
    太阳逐渐偏西，席琅意识到自己已经是第五次看表时，有些错愕，随即又释然，看了一眼放在办公桌上的相框，专心投入文件里。
    相框里，顾眷一身迷彩，迎着夕阳，冲镜头扬唇浅笑。
    聪州大学正月十二开学，顾眷在席琅家住到正月十一。
    上午，他回家收拾了一下，去超市里买了大包的蔬菜和水果。总不从外面买的话，总有一天会引起他人的怀疑。回到家，他把蔬菜和水果放进空间，从空间里摘了新鲜的送到席琅家。买的那些蔬菜水果可以用来喂空间里养着的那些鸡。
    他又用空间里的竹子编了三个大竹篮，水果、蔬菜和空间里的鸡蛋分别装进去，再挂上三道保鲜符，可保蔬菜、水果和鸡蛋一个月内都是新鲜的。
    看到阳台上的植物有些蔫，他稀释了一滴灵泉水浇上去，环顾席琅的房子，觉得有点太冷硬，索性出门去买了一些盆栽，花花草草都浇上一些稀释过的灵泉水。他还买了一个椭圆形的玻璃鱼缸，直接装上空间里湖泊的水，捞出两尾漂亮的鱼放在里面，铺上一些洗干净的沙子、彩色的小石头以及水草。
    二剪眉在席琅家比在自己家里还自在，跟在主人身后走来走去。
    席琅下班回到家，发现家里大变样，微微一笑，把公文包放在少发上，扬声问：“小眷，在哪儿？”
    二剪眉从书房里出来，跑到席琅跟前，冲他叫了一声，往书房里小跑，还回头看他，就像在告诉他它的主人在书房里。
    席琅走进书房，拍了拍二剪眉的脑袋，看见顾眷一脸无奈地盯着电脑屏幕，凑近一看，是美食网，不禁莞尔。
    顾眷看了看时间，挫败地摇头，“之前每次都是你做饭——我本来想赶在你到家前把晚饭做好，但是在网上搜了半天——简单的菜拿不出手，复杂的菜太难学，挑挑选选半天，不知不觉就快六点了。还是你做饭吧，幸亏我已经提前把食材处理好。”
    席琅没说话，在电脑椅扶手上坐下，左手撑在电脑桌上，右手托起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舌尖直接侵入口腔……
    这个吻不同于往日的温和，有些猛烈。顾眷斜靠在椅背上，环住他的脖子。
    唇舌的摩擦让两人的体温越升越高。席琅深吸一口气，松开他，“我去做饭，来帮忙？”
    顾眷点点头，抹了抹嘴，跟着起身。
    晚饭席琅做得比较简单，两菜一汤加两碗米饭。
    吃完饭，顾眷坚持他来洗碗。席琅由着他，负责把他洗干净的盘子擦干，放在碗架上。
    “老头，我给你的丹药今天正好吃完吧？”顾眷问。
    席琅点点头，“正要和你说这件事。”
    “今晚我就帮你筑基。”顾眷有些激动，一旦席琅筑基成功，以前的距离感不复存在。
    洗完碗后，顾眷说道：“我先去做准备工作。”
    他来到浴室，将浴缸里装满温泉水，用手摸了摸，水温正合适。老头可比他筑基时要幸福多了。当初他刚得到空间，激动不已，没多想就把筑基丹吃了。现在他让席琅在温泉水里筑基，温泉水能滋养的身躯，帮助他减轻剔除杂质和拓展经络时的痛苦。
    “老头，好了，进来吧。穿睡衣——不穿也行。”
    席琅走进来，站在他面前，坦坦荡荡地开始脱衣服。
    顾眷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减少，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和修长的大腿逐渐显露出来，心跳越来越快，眼见就剩最后一条底裤，席琅还准备继续脱，他快速移开视线，选择认输，“我开玩笑的。”
    “有贼心没贼胆。”席琅笑话他，长臂一伸，将早就放在门外的睡袍拿进来穿上。
    “是吗？”顾眷笑起来，好心地提醒他，“一会儿你会晕过去的，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无力反抗。”
    “你想做什么？和我说说，不一定要等到我晕过去。”席琅在浴缸边沿坐下，倾身靠近他，两人的鼻尖几乎挨着。
    顾眷脸发热，推开他，正色道：“做正事。先在浴缸里躺好。”
    席琅依言照做，只脖子以上露在外面。
    顾眷手心张开，里面多了一只只比拇指稍大的青色玉瓶，“这是筑基丹，吃掉。会有些疼，但我已经尽量帮你减轻可能会有的痛苦。”
    席琅摸了摸他的脸，“没事的，你能做到的，我更要做到。”他打开玉瓶，将丹药倒入口中。
    筑基丹的药效反应很快，不一会儿，他体内就产生一阵疼痛，但并非难以忍受。他能感觉到浴缸里的水在帮助他缓解痛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身上开始渗出黑色的污迹，浴缸里的水也渐渐变黑。
    他皱了下眉，“小眷，你先出去休息一会儿。”
    顾眷不想让他尴尬，站起身，“好。尽量不要晕过去，但如果实在受不了，晕过去也不要紧。你的体质状态已经处于最佳，会很顺利的。”
    席琅点点头，“放心。”
    席琅点点头，“放心。”

【063】来自每国的“我最强”

    顾眷到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直到过了晚上十二点，席琅还没有出来。他的灵识能感应到席琅的呼吸，他还没有晕过去。顾眷很欣慰。筑基丹发挥的作用越久，说明席琅身体的可塑性越强，潜力也会越大。对于修士来说，没有比拥有一副身躯更令人欣喜的事。身躯是真元力的容器，身躯的资质越高，对灵气的容纳性也越高。
    天亮后，席琅还没有出来……
    直到第三天中午，浴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席琅在浑浑噩噩中并不清楚时间过了多久，但肯定不止过了一天，想到顾眷已经开学去了学校，他出来的步伐有些急切。
    看到客厅里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正在熟睡，他的步伐变轻，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边蹲下，吻住他所爱的人。
    “老头？完事了？”顾眷打量席琅。
    因为筑基丹拓展了经脉并且剔除了体内的杂质，如今的席琅比起以前，长相微有变化，五官更加俊美，刀削斧凿一般，气势也更加沉稳内敛，凌厉而霸道的锐气被锁在深邃的双眼里，稍露锋芒便气势慑人。
    这样的席琅让顾眷更加着迷，他抱住席琅的头，“我的。”
    “你的。”席琅拿起他的手贴在胸口，“我还以为你已经去了学校。我很高兴出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人是你。”
    顾眷坐起身，“我让室友给我请了两天假。”因为他也希望席琅出来后就能看到他。“你公司的事安排好了吗？”
    席琅点点头，“几个月前我就已经开始培养手下的一位副经理，他现在已经完全上手了。以后我们离开聪州，这边的分公司就交给他打理。”
    “这就好。”顾眷站起来，握住他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席琅有些疑惑，“好。”
    下一秒，他发现他站在一所美如仙境的世外桃源里，惊奇地看向顾眷。
    “小眷，我们现在在哪儿？”
    顾眷有些骄傲地道：“这里是我的随身空间，我修炼的功法就是来自这里。当初，就在我从墓园回家后，无意中得到一粒奇特的珠子……”他在心里对席琅说了一声“抱歉”，他的很多事情都可以告诉席琅，唯有重生的事，他还没有做好坦白的心理准备，现在仍然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听完顾眷的一席话，席琅的心情十分得杂，与满足和感动同时浮上心头的是一丝焦虑。他一把将顾眷搂入怀中，“小眷，我很高兴你能把这么惊人的秘密告诉我，但是，千万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这样的宝物太逆天了。我想，世间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了这么大的诱惑。如今的我太弱小了，连一丝保护你的自信都没有……现在就教我修炼吧！”只有变得更加强大，他才能保护顾眷，让他能活得更加肆意！
    顾眷理解他的心情，正色道：“老头，你也别太急，比起其他人，我们已经拥有许多优势。心境，对于修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现在我就告诉你怎么修炼。”
    他从空间里拿出《屠日仙录》的玉简，“滴一滴血在上面。”他不确定席琅是否能像他一样毫无障碍地理解修真文字。如果不能，只能由他一点点地向席琅解释功法的内容。
    席琅照做后，脑中即刻多了许多信息，修真文字于他完全无碍，让顾眷十分惊喜。
    和《戮月仙录》一样，《屠日仙录》也包括修真和修仙两部分。席琅只看了修真的第一部分就颇多感慨，有些迫不及待地道：“这部功法果然高深莫测，我感觉颇有所得。小眷，我想现在就开始修炼。”
    “不饿？”顾眷好笑地瞥了他一眼。
    席琅这才意识到肚子里空荡得难受。
    顾眷道：“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先自己到处参观一下。我买了米皮，去给你做个炒米皮，你吃饱了再修炼。还有——你就没觉得你身上有点臭臭的？”不用问他就知道席琅是急着出来见他，这只会让他心里愉悦，而不会有一丝的嫌弃。
    席琅低头打量自己，脸一黑，“小眷，先送我出去冲个澡。还有，我刚才亲你了。”
    顾眷的表情一僵，“里面有温泉，自己找去。”
    他丢下席琅，出现在厨房里，赶紧洗脸，还能听到席琅在空间里大笑。
    先给席琅送了件干净的睡袍进去，顾眷开始炒米皮。
    炒米皮是他最擅长的，也是他除了蛋炒饭外唯一拿得出手的。锅里倒油，油热后，先炒提前腌制好的肉末，然后把肉末盛起来。锅里加点油，葱姜蒜爆香，洗净沥干水的上海青非常嫩，放入锅里翻炒至软后，倒入米皮和肉末一起翻炒三分钟，加入盐、鸡精、酱油和五香粉，接着翻炒数下，最后放入葱花，再翻炒两三次，一大盘香喷喷的炒米皮就出锅了。
    他把炒米皮端上餐桌，看见席琅洗完澡后，把他从空间里接出来。
    “小眷，你吃过吗？”席琅先问顾眷。
    “我一个小时之前刚吃过。”顾眷催促，“快吃。”
    席琅到他身旁坐下后，把放在对面的餐盘挪到跟前，夹起一筷子送到他嘴边，“再吃点。”
    顾眷张口吃掉，“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拜你所赐，我很久没下厨了，不知道厨艺有没有生疏。”
    席琅听着好笑，青年的厨艺也就一般，这么一说却好像以前厨艺一流一样。怕把青年惹恼，他没笑出声，尝了一口炒米皮，有些惊艳，赞许地点头。“很香。再吃一口。”
    顾眷吃了两口就摇头，“你吃吧。”
    席琅把一大盘炒米皮都消灭了个干净。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顾眷的饭量那么大，改造过的身体太需要摄取能量。
    等席琅吃完饭，顾眷带他进入空间，“你安心在里面闭在，出关后我会知道的。”
    可以说，席琅就在顾眷的“身体”里，想到自己和顾眷如此亲密，他就有些狼血沸腾。
    “小眷，等我，我会变得更强，直到足以与你匹配！”
    顾眷主动亲了亲他，看着他顺利地入定，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离开，拉着行李箱去学校。
    如今已经是阳历的三月份，暖日和煦，校园里桃花朵朵，绿柳婆娑，春色妖娆。
    张聪、刘辉和赵锐三个人都有课，寝室里没有人，正方便顾眷收拾。铺好床铺后，他打开行李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地往外拿。
    假期里，张聪约他出去玩约了几次，都被他婉拒了；赵锐和刘辉也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为了给三位室友赔罪，他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好东西，除了保存在空间里所以一直很新鲜的三只帝都烤鸭外，还有一篮空间出品的香蕉和三瓶自酿的葡萄酒。学校严禁学生在校内饮酒，但他酿的葡萄酒酒精浓度低，没什么大碍。
    晚上七点多，赵锐、张聪和刘辉陆续地回来。三人都没有去自习室的习惯。
    “老大、老二、老四，这些东西你们分一分，是我给你们赔罪的。”
    赵锐拍了拍顾眷的肩膀，“寒假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把我郁闷的——这才像话。谢了，兄弟。”
    “这是帝都烤鸭？哟，还是热的呢！”刘辉拿起一只烤鸭，咬了一口，“香！”
    顾眷道：“从帝都空运来的。”
    赵锐、刘辉和张聪都一愣。
    张聪问：“真的假的？”
    顾眷失笑，“开玩笑的。”
    三位室友稀奇地相视一眼。以前的顾眷可从来不会开玩笑，他看起来心情很好，貌似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你小子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赵锐打趣了一句。
    顾眷一愣。有那么明显？
    刘辉撞了赵锐一下，赵锐莫名其妙。
    “好吃。老大，你是帝都人，吃烤鸭应该都吃够了吧？你这只就给我和老四分了吧。”刘辉吃着手里的还看着桌子上的。
    赵锐连忙把自己的那份拿走，“谁说的？我也很久没吃过了。你不是吃过晚饭了吗？”
    “是吃了，现在又饿了。”刘辉理直气壮。
    张聪赶紧也拿走他的那份，“正好，我还没吃晚饭。对了，老三，这个……你自己处理。”他从书里掏出一封信塞给顾眷。
    “这是什么？”顾眷奇怪地问，封面上只写着“顾眷亲收”四个秀气的字。
    刘辉很敏锐，“情书吧？”
    顾眷立即把信还给张聪，“谁收的谁处理。”
    “这……”张聪苦笑，“那女生硬塞给我的。”
    “那我不管。”顾眷趁机说道，“先说好，以后你们都不要帮我收情书，谁收的谁负责处理。”
    赵锐幸灾乐祸地看着张聪。
    刘辉问张聪，“那女生长得漂亮吗？”
    张聪点头：“老实说，很漂亮。”
    刘辉出馊主意，“那还不简单？你就假装这信其实是那女生写给你的，但不好意思直接给你，所以才在领土上写了老三的名字。”
    张聪无语。
    赵锐接的是刘辉的话，揶揄的却是顾眷，“信里面的开头肯定是‘亲爱的顾眷’，你这不是故意害老四吗？”
    刘辉和张聪同时瞪了他一眼。两人百分百肯定顾眷和席琅一定说开了，刘辉这么打趣，顾眷肯定不自在。
    顾眷从医书里抬起头，立马抱拳表示再也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刘辉对那封信还有点在意，“要不然我来？”
    张聪连连摆手，“你可别害我，我明天就把信还回去。”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赵锐想起他今天听说的一个新消息。
    刘辉忙着吃，不甚在意地问：“听说什么？”
    张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烤鸭吃了，放久了就不好吃了，咬了一口烤鸭后也问道：“你听说什么了？”
    赵锐道：“每国有五个天才大学生搞了一个叫做‘我最强’的活动，到各个国家挑战大学生的智力和体力，不久前他们从樱国回国，据说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要到我们国家来了。”

【064】眷家花卉基地——未来的家（1）

    “我知道‘我最强’！”张聪闻言，有些激动，“那五个人分别叫Ackenman（阿克曼）、Bain（贝恩）、Catherine（凯瑟琳）、David（戴维）和Emily（艾米丽）。他们都是大学生，而且都是天才，每隔两个月都会到其他国家挑战他们的大学生。后来每国的一家电视台还专门为他们开设了一档栏目，现场直播他们挑战其他人的过程，据说在美国收视率相当高！”
    刘辉觉得这动静还不小，来了兴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聪知道的太多，反而不知从何说起，“我说不清楚，还是上网搜吧。”
    赵锐已经找开了电脑，输入关键词“每国”和“我最强”，果然跳出一个柏渡百科。
    “‘我最强’成员无一例外都是十四就考上大学，现在，最小的只有十七岁……因为他们太过出色……每国高校联盟甚至破例允许他们在从一校毕业后进入另一校学习或者体验生活……所以他们五人几乎每个人都上过至少两所高校……挑战至今，从无败绩……”
    顾眷听了一耳朵，微微挑眉。“从无败绩”，那五个人真有那么强？
    “嗯？这儿有一条新闻确实提到了‘我最强五人组’有意来我们华夏国。”赵锐继续翻着网页。
    张聪道：“我家里有我一个在每国留学的同学发给我的视频，他们的每一期节目我都看过。我最佩服的是阿克曼，他被称之为会移动的‘柏渡百科’也不为过，不管是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能准备地回答出来。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拳击高手，他的功夫糅合了我们华夏国的一些武功路数和樱国的柔术，十分厉害！不过，他那个人的人品实在是……”张聪直摇头。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担心。”刘辉一时忘了吃，老实说，咱们国内的大学生给我的印象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万一他们真的来咱们国家挑战的话，咱们能赢人家吗？”
    “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赵锐不认同他的话，“咱们也不差啊。”
    刘辉翻眼睛，“你的语气如果说更坚定些，我倒是能多点信心。”
    赵锐无言以对。
    张聪手里转着一根笔，“话说回来，咱们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用。如果他们真的会来，有很大可能是在帝都停留，挑战帝都的学生。”
    他说得有理，赵锐和张聪都点头。
    这件事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连三天走在校园里都能听人提及这个话题。只不过，后来“我最强”一直没有新消息传出来，这件事的热度就渐渐降了下去。
    顾眷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席琅出关了！
    如果席琅凭空出现在学校里会太诡异，顾眷趁着中午的两个小时空闲时间回到家里，进入空间。
    席琅的资质比他还好些，第一次闭关就一举进入了开光末期，比他第一次入定时强多了。席琅的丹田内出现的是一轮小太阳，虽然光芒浅淡，但威力不容小觑。等到修炼大成，这个小太阳将光芒大盛，威力无穷。
    顾眷笑道：“老头，恭喜。”
    “还不够。”席琅拥抱住他，“小眷，我会变得更强，做你的依靠。”
    顾眷不甘示弱，“我也会变强，成为你的依靠！”
    席琅勾唇，“我们互相依靠。你现在是什么修为？我看不透。”
    顾眷遗憾地道：“只比你高一张，两天前我刚进入融合初期。”
    “如你所说，我们求稳不求快。”席琅提醒他。
    顾眷修炼这么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乖顺地点头。
    席琅主动提道：“小眷，我还想学炼器、布阵和炼符。”
    顾眷一愣，“都学？我的本意是让你学炼器和布阵。你的灵根属于火灵根，很适合学炼器；至于布阵，我觉得你在这方面一定有天赋。”修真的前提条件是具有灵根，没有灵根就始终不能听收灵气，是无法修炼的。他是水灵根，席琅则是火灵根。《戮月仙录》和《屠日仙录》就像是为他们量身打造。
    席琅道：“我会以学习炼器和布阵为主，有空间的时间，再研究炼符。至于炼丹，有你学就够了，我也学的话只是浪费时间。”
    既然他有兴趣，顾眷没有意见，只说道：“不要太辛苦。”
    “我有分寸。”席琅的唇在他的嘴角摩挲。
    顾眷提及另外一件事，“这两天我在考虑要不要给你的家人寄一些水果，但是又担心会不会……”
    “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席琅搂着他坐在玉床上，“我知道你是在乎我，所以才在乎我的家人。但我家的人都十分精明，一旦他们察觉到体质的变化，一定会有所怀疑。等你的医术更高明后再说，到时候我们可以以此为借口给他们送一些调养身体的丹药。”
    席琅到底年长几岁，比顾眷考虑得周到，顾眷对他信任而依赖，“听你的。只等我们变得更强，那时候我们就不必如此畏手畏脚。”
    “会有那一天的。”席琅自信地道。
    顾眷带他来到藏宝室，找出一枚极品储物戒指递给他，“送给你，滴血认主。”
    等席琅滴血认主后，他找出一些炼器和布阵的玉简让他收在戒指里，然后挑了一些可以救急的丹药，又给他摘了不少水果、蔬菜之类，最后还挖了几棵百年人参备用。
    “这个戒指除了不能收纳活物，什么都可以放进去，像蔬菜水果之类的东西放进去是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很方便。”
    席琅看着他忙活，心底一片柔软，摘了一颗草莓喂给他。
    “小眷，不用装这么多，缺了什么我再告诉你。这样，就能多几次见面的机会。你都开学了，一周最多只能相聚一天。”
    顾眷忍不住笑，停了手，“好吧。”他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该去学校了。”
    “我送你。”席琅虽然不想这么快就和他分开，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多学一些本事都是为以后做准备。他也不会放松，要尽快把手里的工作都交出去，以便可以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修炼上。
    ……
    两天后，范文博把花卉基地的3D效果图发给了顾眷。
    顾眷仔细看了看，赞许不已，几乎和他的构想一模一样。他当即和设计公司把帐结了，另外给范文博封了一个五万块的红包，副设计师两万，设计助理都是一万。他心里不禁感慨了一句钱真是不经花，只一分钟，八万钱就没了。
    随后，他给早已找好的建筑公司打了个电话，约好周日见面详谈。
    周六的课结束后，他就飞去帝都，和建筑公司的人协商好之后，把花卉基地的建设工程交给了他们。
    蓝纳正好可以帮顾眷监工。但每到周日顾眷还是会亲自跑一趟，亲眼看一看进度才能真正放心。
    本来他一个星期里只有周日没有课可以回家，现在却连周日都不见人影。席琅问他去哪儿他也不说。
    席琅忍了忍，忍不下去。他手里有顾眷的课表，周六下午四点，顾眷有最后一节课，地点是综合楼的603，六点下课。
    下课铃声响起，顾眷出了教室，步伐匆匆，看到席琅站在跟前，一愣。
    “老头，你怎么在这儿？”
    “你自己说说，多久没回家了？”席琅板着脸问。
    顾眷听着这幽怨的语气，也有些内疚，“我不是故意的。”
    来往的学生好奇地看着他们。
    顾眷拉着席琅快步离开综合楼。
    “小眷，你到底……”
    顾眷扶了扶头，有些无奈，“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我在干什么？”
    “当然。”席琅肯定地颔首，“像这样一直不知道你的近况，我会担心你是不是被什么人骗了加入了什么非法组织，或者遇到了棘手的麻烦。”
    “是不是年纪大的人都喜欢胡思乱想？”顾眷没想到他让席琅这么没有安全感，主动搂住他的肩膀，“你先订一张明天早上七点飞帝都的机票。我难得想给你一个惊喜——算了。”他也想通了，他想给席琅惊喜出发点是好的，但如果因此让席琅不开心就得不偿失了。
    席琅摸了下他的头，笑了，“我不需要惊喜，只要能随时找到你就好。走吧，带你去吃饭。”
    顾眷也笑了。
    次日，两人一起登上飞机，到了帝都再搭出租车去吉祥村。
    大老远的，席琅就看到“眷家花卉基地”六个端正的大字，每个字都是从巨大的花朵里钻出来，颇具特色。只不过，门口的路还没有完全修好，路旁还堆放着一些建筑材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基地大门的美感。
    顾眷笑道：“你是席家三少，我只是一个孤儿，想和你在一起，总得有些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这就是我准备的‘聘礼’。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聘礼？”席琅搂住他的腰认真地问：“我是该感谢你对我如此看重还该郁闷我是‘嫁’的那一个？”

【065】眷家花卉基地——未来的家（2）

　　顾眷忍着笑：“都可以有。进去看看，里面已经基本完工，还剩下一些局部的休整。”
　　大门口坐着两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看着像是吉祥村的人，正在下象棋。
　　看到顾眷和席琅，黑脸的那个摆了摆手，“两位，这里还没开始营业，改天再来。”
　　顾眷不想表明身份，直接给蓝纳打了个电话。蓝纳又给黑脸汉子打了个电话，倒没说顾眷的身份，只说让他放他们进去。
　　黑脸汉子就对顾眷说道：“进去吧，可不许随便破坏里面的花草。”
　　顾眷心里赞许，说道：“放心，我不会让蓝纳难做的。”
　　黑脸汉子便点了点头。
　　大门左侧开了一扇窗，是售票处。
　　顾眷和席琅进了大门，左边是小服务厅，右侧是停车场，布局简单明了。但正对着大门的是一面树墙。这面树墙由冬青树构建而成，树与树紧密地拥挤在一起，成为一道绿色的墙壁。树墙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有一人多高。除了一个最多容两人并肩而行的入口，这面树墙完全将去路挡住，让席琅觉得有些奇怪。
　　“小眷，这面树墙是什么用意？”
　　“我来给你当一回导游。”顾眷拉着他往前走，兴致勃勃，“因为我打算兼顾贩卖鲜花、花茶、养颜圣品和发展旅游，所以在设计的时候比较注重趣味性。这些树墙构成了一个比较复杂的迷宫，你试试能不能顺利地走出去。”
　　席琅微笑点头，与他十指相扣，一语双关，“跟着我。”
　　“不许作弊。”顾眷及时说。以席琅现在的灵识可以轻易“窥见”整个迷宫的立体图。
　　席琅保证道：“不会。”迷宫里没有其他人，他巴不得走不出去，亲近的时间久一点。
　　他牵着顾眷慢悠悠地往前走。
　　第三次经过同一个地方时，顾眷反应过来，这老头根本没有认真，无奈地瞥他一眼，“还想不想参观其他地方了？我们可只有一天时间，明天还要上班、上学。”
　　席琅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我跟着你。”
　　顾眷拉着他左拐右绕，不一会儿就走了出去。
　　迷宫的出口左右分别有一条木质长椅。
　　席琅道：“这一定是给走迷宫走了许久才走出去累得快趴下的人坐的。”
　　“猜对了。”顾眷指着左手边外观就像洋气的别墅一样的那栋别墅，“那边是宾馆、餐厅、超市、员工宿舍、办公室和服务厅。”
　　席琅打量了一眼，“目测房间并不多？”
　　顾眷点点头，“游客量太大的话不好管理，而且容易破坏基地里的环境。所以，这里每天只接待1000人，而且我也有意带动这边的农家乐发展，所以宾馆里的房间确实不多。”
　　席琅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接待的人不多，但可以在门票以及游玩项目上收费，每月的盈利不会差。”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先带你逛一圈，然后再过来这边的餐厅吃饭。”
　　顾眷的话刚说完，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快步跑过来，挽着裤腿，鞋上还沾着泥巴。
　　“老板。”
　　顾眷给席琅介绍，“这是蓝纳，是吉祥村的人，目前是我的助手。”
　　蓝纳对上席琅那双看似温和、实则饱含锐气的眼睛，暗自咋舌，这人来头一定不小。他快速收回目光，“老板，这是您的客人？我领你们到处逛逛？”
　　“这是我的好友，你叫他‘席先生’就行了。你去忙你的。”
　　“好。”蓝纳又对席琅道：“席先生，祝你玩得开心！”
　　说完，他又风风火火地跑远。
　　顾眷捏了捏席琅的手，“老头，我刚才那样介绍，你别多想。”他不是不想承认他和席琅的关系，只是不喜欢麻烦。现在还不是公开他们关系的时候。
　　席琅摇摇头，“我明白。等我们的实力够强，就不必惧于任何人的目光。”
　　顾眷微微一笑，他喜欢席琅对他的了解、信任和包容。
　　两人继续往前走。
　　席琅回头看了一眼迷宫的出口，“小眷，这里少一个指示路牌。”
　　顾眷一笑，“我是故意不设置路牌的，让游客自己摸索去。想想看，他们走累了走饿了就得喝水、吃饭，甚至买湿纸巾擦汗、买防晒霜防晒，这些都是有盈利空间的。”
　　席琅失笑，“奸商。”
　　顾眷将其当成赞美，“彼此彼此。”
　　背对着迷宫出口的方向往前，是枫林路。枫林路，顾名思义，道路两旁都是枫树，到了秋天，必然美不胜收。道路之外便是被分成一畦一畦的花卉种植区。红玫瑰、黄玫瑰、白玫瑰、粉玫瑰、马蹄莲等已有不少盛开，芳香迷人。
　　枫林路的尽头，是月亮湖。长长的木拱桥从一边连接到另一边。湖中，绿荷如伞，春意盎然，几页扁舟静静地靠在岸边。湖边垂柳婆娑，还有四个六角亭，供游人休息。
　　“连接这条湖的除了枫林路还有六条路，银杏路通往宾馆，路两边种的是百合和郁金香；桂花路，通往自制花束体验区，路两旁种的大多数是兰花；木棉路通往种花体验区；紫荆路通往‘翻滚吧小包子’……”
　　席琅笑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有些小孩看到花就想摘，甚至想在上面打个滚。‘翻滚吧小包子’种的是一些成本低、好养活的花草，专门让小孩在上面打滚的，每人收费二十，想滚多久滚多久。”顾眷一脸正色。
　　“呵呵呵……”席琅拦住他的肩，“很特别的想法。”
　　“金银花路通往儿童乐园。儿童乐园还有一条葡萄路通往迷宫出口附近。我们先继续往前走，回来时从外围绕过来。”
　　“嗯。”席琅点点头。
　　两人一边走一边欣赏花田里的花。田里，顾眷雇来的一些花农正在照料花枝。
　　大约走了五六分钟，两人来到月亮湖边。
　　席琅道：“先去自制花束体验区看看。”
　　顾眷带着他来到桂花路。
　　席琅看到“自制花束体验区”的提示牌，停下脚步，对他说道：“等我一会儿。”说完就快步走开。
　　顾眷等了一会儿，看见他捧着一束红玫瑰走近，眉梢微扬。
　　席琅把玫瑰花递给他，“我查过四十朵玫瑰的寓意。”
　　“是什么？”顾眷问。
　　席琅笑而不语。
　　顾眷打算稍后查一查，接过花，“这算不算借花献佛？”
　　席琅淡定地道：“不算，付了钱后玫瑰花就是我的。”
　　“你有理。”顾眷把这束花拎着不合适，抱着又觉得别扭，干脆扛在肩上，“走吧。”
　　席琅哭笑不得，悄悄用手机拍下一张照片，眼中全是纵容和宠溺。全世界这样拿花的恐怕也只有他的小眷一人。
　　“从自制花束体验区往西北方向走是‘休养中心’，主要是面对想散心或休养的老年人，里面只有九套房子。基地里环境优美，所以这里的费用也不低。”顾眷说道。
　　在席琅看来，小眷在这个基地上花费了太多的心思和精力，收费高些是应该的。
　　休养中心往右是一片蔬菜地，中间有一条柏油路通往山上，山上有一个宽大的天然湖泊，如今风光秀丽。
　　隔着花圃与休养中心遥遥相望的是私人住宅——树墙栅栏围住一栋三层楼的田园风格别墅。别墅前是修剪整齐的草坪，草坪左边是花圃，右边是小果树林，桃树上还有几朵未凋谢的花朵。
　　顾眷说出自己的计划，“等我大学毕业后，你也差不多回到帝都了，我们就可以住在这里。等路修好后，从这里开车到帝都市区，不堵车的话只需要一个多小时。”
　　席琅拿起他的手亲了亲，“好，听你的。不过偶尔也要在阳山住几天。”
　　顾眷耳根发热，“进去看看，刚装修好，味道有点重。我喜欢住高些，你也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住在三楼。别墅里一共三间主卧，还有两间分别在一楼和二楼，席爷爷还有伯父伯母吐过有兴趣，随时可以来住。除了三间主卧，还有八间客房，可以用来招待朋友。”
　　席琅听着他的介绍，不禁也开始期待未来搬到这里的生活。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三楼。
　　三楼除了主卧，就是一间书房，一间活动室和一间收藏室，整个三楼都属于完全私密的空间。阳台特意设计得很大，可以在这里饮茶、赏景。
　　“喜欢吗？”顾眷问席琅。
　　席琅从背后搂住他，眺望远处，“喜欢，很想立即搬进来。”
　　顾眷也很期待，“等五一假期的时候这里差不多就可以住了，到时候我们来住几天。”
　　“好，说定了。”席琅趁机亲吻他的唇。
　　两人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就下楼。
　　私人住宅往南也有一片果树林，游客们如果来的季节适合，还可以在这里体验采摘水果的乐趣。当然，也是要收费的。
　　经过“翻滚吧小包子”，席琅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他的青年很有才。
　　过了儿童乐园，两人穿过葡萄路。竹竿搭建的葡萄架将整条路包装成一条弯曲的“隧道”。郁郁葱葱的葡萄叶里夹杂着白色的花，花朵虽小，却很繁多，可以预见夏天来时葡萄架上缀着一串串葡萄时的喜人景象。
　　逛了半天，两人也有些饿了，来到餐厅，先点了菜，坐在窗边的餐位休息。
　　“照我估计，等整个花卉基地办起来至少需要800万，钱够用吗？”席琅问。他知道顾眷在炒股，而且眼睛毒辣，手中有些钱，但具体是多少，他没有问过。
　　顾眷这时才把自己把房子抵押了的事说了。
　　席琅责备道：“缺钱怎么不和我说？”
　　“这是‘聘礼’，怎么能用你的钱？借你的也不行。”顾眷的态度很坚决。
　　席琅也很坚持，“至少让我尽点心。我是你的男朋友，不能什么都不做。你不是说了？这里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顾眷轻笑，“你当然要出力，花卉基地的logo就交给你来设计，一周内拿出来最终方案，方便前期的宣传。”
　　“没问题。”席琅扬起唇角，脑中已经在飞快地构思。

【066】“我最强”抵达帝都

　　从吉祥村回到聪州，顾眷和席琅的心更贴近，更加蜜里调油。
　　下午五点多，席琅送顾眷一直送到寝室里。
　　三个室友都在。
　　席琅的出现让刘辉暗松一口气。上次顾眷请假后返校，席琅居然没有亲自送顾眷过来，他还以为这两人吵架了。那条路实在不好走，但他对顾眷的印象挺好的很好，学习好，人性子也好，虽然看上去冷冷清清，其实很宽容，他能帮着一些就帮着一些。
　　席琅看到他送给顾眷的仙人掌已长出老高，青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怀疑是顾眷偷偷浇了灵泉水，含笑瞥了他一眼。
　　顾眷摊手表示无辜。
　　席琅先帮他把书桌整理好，然后把带过来的一些吃食分给赵锐三人。
　　“谢谢大哥。”
　　赵锐三人都知道席琅的处事风格，也不推辞，心中都打定主意以后更要多照顾些顾眷。不过，老实说，顾眷这人平常还真没有什么麻烦到他们的地方。所以他们三人只能在顾眷看书看得忘记吃饭的时候提醒他一声或者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顺便帮他带一份饭菜回来。
　　“手机充电器忘带了。”顾眷从兜里摸出手机，想起来。
　　“我不是放在茶几上了？当时还提醒过你装进包里。”席琅无奈地轻拍了一下他的背。
　　顾眷无辜地道：“我当时在收拾衣服，转身就忘了。”
　　“一会儿再买一个。”席琅看向赵锐三人，温和地开口，“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请你们吃饭。”
　　赵锐赶紧道：“大哥，你平常就一直很照顾我们，今天我们仨请你吃饭。”
　　刘辉和张聪都附和地点头。
　　“不能老让你破费。”
　　席琅不在意地道：“你们现在还是学生。如果你们真的有心，等你们自己有收入了再请我吃饭也一样。走吧。”
　　赵锐三人都看顾眷。
　　顾眷点点头，“一起走吧。”
　　赵锐他们便都应下，收拾一番，几人一起出门。
　　“你们想去哪儿吃饭？”席琅问。
　　赵锐征求其他人的意见，“不如就去一食堂三楼吧？那里的环境可媲美外面的餐厅，而且厨师的手艺也不错。”
　　刘辉道：“行，免了往外跑。”
　　张聪也没有意见，“可以。我早就想尝尝那里的大盘鸡了，听说是三楼厨房的一绝。因为分量太大，一个人吃不完，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来吃。”
　　席琅颔首，“既然如此，就去那里。”
　　顾眷撇他，“在学校里面消费要用一卡通，还得用我的卡，可不算你请的。”
　　席琅从兜里掏出一张看上去很眼熟的卡塞给他。
　　顾眷定睛一看，居然是聪州大学的一卡通，“席先生，请问你什么时候成了聪州大学经济系的客座教授了？”
　　“不像？”席琅笑问。
　　赵锐、刘辉和张聪都不约而同地摇头，“很像。”
　　顾眷问席琅卡是怎么来的。
　　席琅也没做隐瞒，“上个月你们学校的校长给我打了个电话，请我来做客座教授，我婉拒了，顺便跟他要了张卡，过了几天他就让人把这张卡送了过来。”如果真的成了学校的客座教授，他和小眷的关系就成了师生。一旦将来两人关系暴露，会对小眷不利。所以，他没有应下。
　　顾眷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只当席琅是因为太忙，没有时间做客座教授。
　　几人来到一食堂三楼，顾眷把菜单递给赵锐，让三个室友先点菜。
　　都是人高马大的小伙子，饭量都不小。赵锐、刘辉和张聪一共点了六道菜，席琅又添了两道顾眷喜欢的，拿着卡去打卡。
　　路上有多少女同学偷偷地打量席琅，顾眷都不想数，认真考虑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昭示自己的所有权。
　　忽然想到什么，他看向席琅的手。席琅那枚储物戒指居然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怎么了？”席琅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低声问。
　　顾眷摸了摸脸，唇角的笑意压不下去，强作淡定地道：“没什么。”
　　餐厅里确实环境优雅，每两张餐桌之间的距离也不近，所以，尽管吃饭的人不少，但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等菜的时候，墙壁上挂着的大屏幕电视机里播出的一条新闻引起顾眷四人的注意。
　　“每国‘我最强’五人组抵达帝都，受到热烈欢迎和热情接待。今日上午九点……心理学专家聂从中教授认为，‘五人组’或将以帝都大学或华清大学的学生为挑战对象……”
　　餐厅内听到新闻的学生哗然，热烈地议论起来。
　　“这什么意思？”刘辉一脸不满，“意思是他们想挑战谁就挑战谁？凭什么！”
　　“就是！”赵锐愤然道：“如果我是帝都的学生，我就抢先一步，先对他们发起挑战！”
　　张聪有些忧虑，淡声道：“你们没看过他们的视频，他们真的很强。”
　　席琅也道：“他们五人的实力确实不弱。”
　　顾眷意外地看着他，“老头，你也知道他们？”
　　席琅的眼神含着揶揄，“我知道，在你眼中，我就是古板、迂腐、爱说教——”
　　“得了。”顾眷无奈，“我错了还不行吗？说正事，你怎么会关心这方面的事？”
　　“还记得林轩吗？”席琅问。
　　顾眷点头，“他姓林，难道是伯母那边的亲戚？”
　　席琅道：“对。他的爷爷是我的大舅。我母亲是我外公外婆老来得女。”
　　“难怪你辈分这么高。”顾眷了然。
　　席琅道：“林轩高二的暑假到帝都玩，就住在家里，他对‘我最强’很感兴趣。有一次闲来无事，我跟着他看过两期的视频。那五个人都不简单。”
　　赵锐问道：“大哥，具体说说，怎么不简单？”
　　席琅不假思索地道：“阿克曼的长处在于记忆力，过目不忘，他不仅能文，而且善武，在五人组中一直担任着领导者的角色；贝恩的长处是体能，他曾经挑战过每国一位出色的特种兵，比他还要早五十多秒完成任务；凯瑟琳的医术非常高明，十二岁那年，她的外祖母犯怪病，是她独立将她救活，最可怕的是，她用的是中医。”
　　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下来，附近几桌吃饭的学生都在听席琅说话，无不面带惊愕。
　　赵锐、张聪和刘辉都看向顾眷。他们四人中，只有顾眷是学医的，恐怕是最在意凯瑟琳的。
　　顾眷看似面无表情，心中确实有些吃惊。中医博大精深，一个外国人如果没有得天独厚的天赋是很难在中医上取得出色的成绩的。
　　席琅握了下顾眷的手，“戴维精通六国语言，是一位语言天才；艾米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她被公开的信息不多，但能和另外四位天才在一起几年，显然也不是简单角色，大半是作为杀手锏的存在。”
　　附近的学生心情多多少少都有些沉重。被人挑战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当挑战的人是外国人时，作为国人，恐怕没有人不紧张。
　　此时，菜也上齐了。
　　赵锐轻轻拍拍餐桌，“咱们在这儿乱想没用，先吃饭。今天大哥请客，咱们不能浪费了大哥的心意。”
　　几人暂时放下“我最强”的事，专心地吃饭。
　　吃完饭，天已黑透。
　　赵锐三人回寝室。
　　席琅去给顾眷买充电器。
　　顾眷跟他一起去，顺便消食。
　　两人默契地专挑路灯稀少的小道走，悄悄地握着手。
　　“对了，老头，林轩考的是哪所学校？”
　　席琅道：“帝都大学。如果‘我最强’真的选帝都大学的学生下手，林轩一定会参加。他自小记忆力就不错，而且四岁的时候，我表哥就请了武馆的师傅教他练武。但说实话，以我之见，以他的水平，如果对上阿克曼，最多只有四分胜算。”
　　顾眷有些不以为然，“我不信我们国家就没有阿克曼他们那样的天才人物。”
　　席琅一笑，“当然有。但文武兼备的恐怕不多。”
　　顾眷无言以对。两人都清楚，国内肯定不止一两家古武世家，但很显然，他们都已隐世，参与这种年轻人的争斗的可能性非常小。
　　“不过，小眷，如果是你，我觉得他们五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席琅的语气很认真。
　　顾眷失笑，“蜜汁鸡翅吃多了吧？”
　　席琅想了想，“没有，只吃了一个。”
　　顾眷扶额，这老头连他在和他开玩笑都听不出来。但他并不解释，偷着乐就挺有趣的。
　　“帝都人才济济，哪里就用得着我出手？”
　　校门口附近有不少手机专卖店兼销售手机配件，因为是在学校附近，生意都红火得很，此时还在营业。
　　顾眷找到他手机牌子的专卖店，席琅买了两个充电器。
　　“买这么多做什么？”顾眷问。
　　席琅道：“多出的一个放在我家。”
　　顾眷睨他一眼，没说什么。
　　两人今天奔波了一天都累了，他没让席琅再送他进去。
　　席琅嘱咐了两句便走了。

【067】惨败

　　“最新消息，”赵锐从电脑里回过头，指着电脑屏幕对顾眷、张聪和刘辉三人说道，“‘我最强’果然向帝都大学发出挑战了，帝都大学的学生接受了他们的挑战。”
　　张聪紧张地问：“他们什么时候比试？”
　　赵锐道：“‘五一’。”
　　“那不就是五天后？”刘辉激动地从床上爬下来，“‘五一’咱们能有三天假。允许观众入场吗？”
　　“允许入场。”赵锐道，“但因为场地有限，咱们外地的就算赶过去了恐怕也没有位置。比赛就在帝都大学的礼堂里进行。”
　　“会有电视直播或者网络直播吗？”张聪一边问一边也打开自己的笔电。
　　赵锐道：“有，不过总觉得不现场看每国人大败很遗憾。”
　　张聪已经在网页上浏览，一脸遗憾，“我查了，帝都大学的大礼堂只能容纳一万人。”
　　顾眷想了想，“如果你们想去的话，我可以问问老头能不能弄到票。”
　　赵锐他们都惊喜地看着他。
　　“真的？”
　　“我问问。”顾眷拨通席琅的电话，“老头，方便听电话吗？”
　　“小眷，我在办公室，要过来看我？”
　　“不是。‘我最强’五一和帝都大学的学生比试，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弄四张票。”
　　赵锐轻声问：“你不去？”
　　顾眷摆摆手，示意等会儿再说。
　　席琅说道：“没问题。我这里有十张票。这四张是给谁的？”
　　“我的三个室友，还有一张给茵茵，看她去不去吧……嗯，好。”顾眷挂断电话，对赵锐三人道，“弄到票了。”
　　刘辉道：“谢了。多少钱？我们照出。”
　　顾眷道：“我没问，等拿到票再说吧。”
　　“老三，你不去？”赵锐问。
　　顾眷歉然道：“我和老头那天正好有点事，他还有票，到时候如果来得及，我就赶过去。”
　　“好。”
　　四月三十，课一上完五一假就开始了。赵锐三人买了火车票，结伴去帝都。
　　顾眷和席琅五一的一大早出发，走空路去花卉基地。他们很久以前就商量好了，五一节的时候来花卉基地过。
　　天公作美，最近几天都会是晴天。
　　除了外面的路还在修建，眷家花卉基地内部几天前就已全面完工，工作人员也陆续到位，特意赶在五一前正式营业。因为顾眷没有时间，并没有出席之前的开幕仪式。
　　到了花卉基地，外面二十几辆车排成了一条长龙，游客们买了门票才能把车开进基地内的停车场。之前的广告宣传很到位，这些人都是慕名而来的。
　　顾眷和席琅来到售票处，顾眷向工作人员出示了一下证件，工作人员客气地把他们两人放了进去。
　　有一个排队的游客很不满，“他们怎么不排队？”
　　工作人员好笑地道：“那是我们老板，谁敢让他排队？”
　　众游客都无言以对。
　　顾眷和席琅进去后，看到停车场已停了不少车。穿过迷宫时，经过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表情又尴尬又好笑的游客身边时，两人相视一笑。
　　如果他们确实走不出去，可以按照门票上公布的服务处的电话打电话求助，工作人员会来把他们领进去。
　　一段时间没来，基地内变得越发漂亮。一片片花海随风飘荡，芳香久久盘旋在空中。蜜蜂、蝴蝶争相起舞，好不热闹。
　　游客们拿着手机、相机，不停拍照。
　　经过“翻滚吧小包子”，果然有不少二到七八岁的小朋友在花田里翻滚嬉闹，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充满欢乐。旁边站着一些大人，既为孩子能玩得高兴而开心的表情和又为染了花汁和草汁的衣服能不能洗干净而发愁的表情在脸上交织，相当复杂。
　　席琅扬起唇角，搂住顾眷的肩，对他竖起大拇指。
　　“小眷，来，我也给你拍几张照。”
　　两人拍完照，继续欣赏花田风光，殊不知，并肩而行、相视而笑的他们也成为了游客们的风景之一。
　　顾眷和席琅先到家里。一楼厨房、餐厅、客厅和卫生间以及整个三楼里面的家具家电都已配备齐全。其他的房间暂时还没有打理好。
　　“客厅布置得不错。”席琅很满意。一楼的厨房、餐厅、客厅以及整个三楼是将来他和顾眷的主要活动空间，里面是他们俩平常打电话一点点商量讨论，亲自设计的。如今看俩，效果非常好。
　　顾眷放下背包，环顾左右，“基地主要是由蓝纳和季溪羽两人管理，这些都是他们俩处理的。季溪羽是我从猎头公司聘请的，目前来说，我对他还比较满意，给了个副总经理的职位。蓝纳则管人事。”
　　“这样安排很好，去我们的房间里看看。”席琅拉着他上楼。
　　席琅对他亲自在网上挑选的大床非常满意，坐在上面感受了一下柔软度，“小眷，你也来试试。”
　　顾眷没理他，去拉开窗帘。远处的游客稀稀疏疏地分布在各块花田边，隐约能听到他们的欢笑声。阵阵花香随着和风飘过来，沁人心脾。
　　“来。”席琅把他拉到床边压倒在床上，看着他的目光温暖而暧昧，“软不软？”
　　顾眷先发制人，吻住他的嘴。
　　席琅紧紧抱住他，加深这个吻……
　　顾眷被压在下面，处于劣势，很快就被他吻得晕晕乎乎，情难自己。
　　席琅却松开了他，微低着头，不看他，大口地喘息，“小眷，我有点渴，去给我泡杯茶？”
　　顾眷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不……”除了最后一步，他们两人什么都做过了。有几次情况都要失控，但席琅都会克制住自己。
　　席琅轻啄他的唇瓣，“小眷，我确实是个古板、迂腐、甚至传统的人。我想和你结婚，让你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情都体验一遍。其他的事，都不急。”
　　顾眷深深为之动容，两腿缠住席琅的腰，细密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和脸颊上，微微一笑，“那你可还要等很久。”他的课业实在太紧，恐怕至少要等到他大学毕业才有时间举办婚礼。
　　“我不急。”席琅眼中全是满足。
　　顾眷勾唇，“我去给你泡茶。”
　　席琅松开他，放松地躺在床上，平息着体内的躁动。
　　顾眷到了楼下厨房，烧了一壶开水，将茶桌摆在院子里。院子里的花草和果树他都悄悄用了灵泉水，芳香比外面的更迷人。
　　“小顾，你果然在这里。”
　　席琢西装革履，站在栅拦门外，唇边挂着亲切的笑。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提着一个公文包，大概是他的秘书。
　　席琢的出现让顾眷非常意外，“席四哥，请进。”
　　席琢示意秘书在外面等，一人走进去，“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逐鹿市的市长了吧？”
　　顾眷点点头，递了一杯茶给他，“请坐。”
　　“我无意中看到你承包山林的合同，开始还在想是不是同一个，没想到真的是你。”席琢笑道，“你太见外了，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可以在政策范围内适当放宽合同的某些内容。”
　　顾眷道：“席四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当初打算在这里办花卉基地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席四哥就是逐鹿市的市长。席四哥年纪轻轻已经是一市之长，实在让人佩服。”
　　“忏愧。我应该感谢你到逐鹿市来投资，这对我这个市长也是有好处的。”席琢笑着说道，“这么大一个花卉基地，没有八百万，怕是办不下来。不过，有三哥帮你，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轻轻抿了一口茶。
　　顾眷脸色一沉。或许这才是席琢真正的来意。
　　他正要开口，席琅冰冷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席琢，我应该警告过你，少插手我的事。”
　　席琢的手一颤，一些茶水泼洒在他的裤子上，片刻的惊慌后就镇定下来，站起身，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看向席琅，“三——”对上席琅那双锋芒激射的双眼，他一时竟然失了声！他心中大惊，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三哥！
　　席琅徐步走近，锐利的双目紧盯席琢，气势越来越迫人。
　　席琢完全被他的威压镇住，动弹不得。
　　席琅在顾眷身边站定，搂住他的肩。
　　顾眷对他摇了摇头，淡淡地看着席琢，“席四哥如果真的对我的资金来历感到好奇，可以去查一查。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他仍然坐着，而席琢站着。但席琢仍然觉得自己完全被顾眷的气势压住了。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三个，我……”席琢暗自懊悔，他早该想到三哥是和顾眷一起来的。如果他真的去调查顾眷，三哥绝对不会原谅他。
　　席琅解除对他的压制，淡漠地道：“我看你是当市长当久了，已经被钱权熏了心。你听着，就算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小眷，也和你没有一丝关系。”
　　席琢又羞又急，连忙解释，“三哥，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席琅抬手打断他的话，“你不必对我解释。我有眼睛，有心，会自己判断。还有是吗？”
　　席琢低迷地道：“没有。三哥、小顾，我就先走了。”
　　席琢离开后，席琅俯身抱住顾眷，心疼地道：“小眷，不要和那个不成器的一般见识。”
　　顾眷不在意地笑了笑，扭头亲了亲他的脸，“我真没介意他的话。很久以前我就想到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会引起其他人的猜疑。所以我才想创立自己的一番事业。”他有席琅，还有空间这样两件奇宝，他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其他人。善待他的人，他必善待之；不喜欢他的人，他绝不会去讨好。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
　　“是赵锐。”顾眷接通电话，“喂，老大。”
　　席琅猜道：“是不是比赛的事有了新消息？”
　　“老三，你看直播了吗？”赵锐的声音十分急切和激动，“帝都大学的学生败了，惨败！么的，太惨了！”
　　手机里噪音很重，很多或高或低的声音和赵锐的声音一起传过来。他显然处于一个十分嘈杂的环境。如果顾眷不是听力敏锐，几乎不能听清他的话。
　　【眸眸发现064章有个错误，汗，给设计师们的钱，一共应该是十二万。一主设计师，二副，三助理。】

【068】偶遇“我最强”

　　席琅也听到了，一脸惊讶。
　　顾眷神色严肃，“我就在帝都附近。比赛这么快就结束了？网上有视频吗？”
　　席琅进屋拿出笔电，开机。
　　“有，你搜‘我最强’就行。”赵锐还忍不住感慨，“太惨了！不少女生都哭了。你不知道那场面……唉，一言难尽。你过来吗？”
　　顾眷抱歉地看着席琅。
　　席琅包容地点点头。
　　顾眷道：“我们现在就过去找你们。”
　　花卉基地里的网速非常快，不到半分钟，席琅已经把视频完整地下载下来。
　　顾眷快速把席琅刚拿出来的衣服又塞回行李箱。
　　两人匆匆下楼。
　　送他们来的计程车已经走了，花卉基地的旅游专车正好可以送他们去帝都。
　　两人上了车，在最后一排坐下，一起看视频。
　　帝都大学的五位代表出场时，顾眷果然在里面看到了林轩。林轩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表情有些严肃。另外四人一女三男。主持人介绍他们四人分别是程橙、周岩、王一览和赵奔。
　　第一场比试，每国就是他们的队长阿克曼出场。
　　阿克曼脸色呈现一种有些病态的白，身形纤细，看起来十分文弱，说话时几根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话筒上一点一点，颇有节奏，像在重复一段旋律。
　　顾眷觉得他可能有强迫症。
　　“早就听说华夏武术源远流长，我我一直十分佩服和向往。如今终于有机会来到华夏国，请务必允许我先请教一下贵国的武术。”
　　国内的五个代表早已分配好每人的对手。阿克曼的对手是林轩。
　　林轩拿起话筒，彬彬有礼地一笑，神态充满自信但又不至于自负，“我叫林轩，能和你切磋也是我的荣幸，请不吝赐教。”
　　阿克曼颔首，“请。”
　　两人离开一分钟，到后台换上功夫服。
　　秉持华夏国的谦让传统，林轩让阿克曼先出招。
　　阿克曼也不推辞，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先行攻击，第一招就直逼要害，右手五指并拢成鹤嘴，啄向林轩脆弱的脖颈侧面。
　　林轩的身形也很瘦，但比起阿克曼，相对壮实些，却非常灵活，巧妙地避开攻击后，横腿扫向阿克曼下盘。
　　这一招充满凌厉之气，观众席中有人忍不住叫好。
　　却不料，阿克曼的身体柔软之极，居然直接下腰，然后倒翻而起，不等站稳身形，立即发出反击，反将林轩扫倒在地上。
　　“阿克曼一定曾深刻地研究过华夏武术。”顾眷肯定地道。
　　席琅遗憾地点点头，“林轩不是对手。”
　　两人预见到了林轩的败局。
　　果然，林轩扛了二十多分钟后，被阿克曼反剪双手压倒在地上，十秒内无力脱身。主持人惋惜地宣布林轩落败。
　　视频近三个小时，而他们的车程只有两个多小时。中间的内容顾眷快进了一部分。到最后的三十分钟，台下观众变得越来越躁动。
　　最后一局是赵奔对战戴维，两人比的是三门外语的同声传译。赵奔以一分钟的差距败给戴维。
　　艾米丽果然是作为杀手锏的存在，因为在这次的比试中，他仍然没有出战。
　　主持人宣布比赛结束的话语一结束，观众席内不少女孩都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看完视频，顾眷的心情有些沉重。五局全败的结果确实让人难以承受。
　　席琅让他靠在身上，“或许这五个学生并不是帝都大学最拔尖的。”
　　顾眷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帝都人才辈出，实力绝不止如此。
　　几分钟后，汽车进了市中心。
　　下车后，席琅给家人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林轩的情况。
　　席母说，林轩一向很自信，这次受到的打击有点大，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顾眷拨通赵锐的电话，问他们在哪儿。
　　席琅打完电话后，两人去帝都大学附近的一间饮吧和赵锐他们汇合。
　　赵锐、刘辉和张聪都有些快。
　　“两杯白茶，谢谢。”席琅对走过来的侍应生说道。
　　“请稍等。”
　　店内不少人在一轮上午的比赛，这件事确实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他们应该没有这么快离开华夏国吧？”顾眷问道。
　　刘辉捏着自己的胖脸颊，无精打采地道：“没有，听说去爬长城了。”
　　顾眷又问：“帝都大学校方是什么态度？”
　　赵锐道：“没听说。不过有人拍到比赛结束后帝都大学的一位副校长一脸笑容的模样，传到网上后，下面一片骂声。”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帝都的学生是故意输的？目的是为了隐藏实力？”张聪抱着希望问。
　　刘辉摇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学生之间的切磋而已，有必要隐藏什么实力？还有，如果那五个学生落败后的表情都是装的，那么他们以前一定修过表演专业。”
　　这时，席琅的手机响了。
　　席琅看了一眼，对顾眷说了句“是林轩”，接通电话，“林轩。”自从习惯叫顾眷“小眷”，他就不再用“小什么”称呼其他人。
　　“表叔。”林轩直接道，“你那儿有顾眷的电话吧？我想和他谈谈。”
　　“他就在我身边，你们聊。”席琅把手机递给顾眷。
　　“林轩，我是顾眷。”
　　林轩开门见山：“顾眷，我能感觉到你很强，不管是文，还是武。我希望你能挑战‘五人组’。”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我拒绝。抱歉。”顾眷不做迟疑。
　　“顾眷，”林轩有些急，“至少考虑考虑。看到他们那么嚣张，难道你就不生气？”
　　顾眷淡淡道：“你和你表叔聊吧。”他把手机还给席琅。这里是帝都，能人辈出，根本轮不到他出头。
　　“表叔，你帮我劝劝顾眷。”林轩恳求席琅。
　　“我支持小眷的任何决定。你不必太耿耿于怀，最为这件事着急的人不应该是你。”席琅不紧不慢地道。
　　“可是……”林轩仍然不甘心。
　　“好了，别想太多，挂了。”席琅又说了两句，切断通话。
　　从他们的话中，赵锐三人大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也认为顾眷作为聪州大学的学生确实不合适在帝都出面，就好像帝都没人了一样。如果赢了也就罢了，万一输了，岂不是帝都所有学生都会埋怨他出风头？
　　“接下来你们怎么安排？”顾眷问三个室友。
　　赵锐打起精神，“到了帝都，怎么着我也算是东道主了。我打算带老二和老四去爬爬长城。老三，一起？大哥，没什么事的话，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席琅想了想还是婉拒了，要适当给顾眷一些私人空间。
　　“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小眷，爬完长城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顾眷点头，“嗯，知道了。”
　　席琅确定顾眷的手机和钱包都带着后，又把相机留给他，拎着两人的行李先行离开。
　　顾眷对三个室友说道：“我堂姐在帝都念书，我想先去看看她。不如你们先去吃饭？”
　　刘辉建议道：“这儿也没外人，要不然你现在就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咱们一起吃饭也热闹。”
　　赵锐和张聪都附和。
　　顾眷就给顾茵茵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顾茵茵出现了，穿着长款宝蓝色打底衫，罩着一件鹅黄色马海毛的开衫，一头长发只用一只卡子别着，青春靓丽。
　　赵锐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老三，你堂姐是个大美人啊！有男朋友吗？”赵锐低声问。
　　刘辉和张聪竖起耳朵。
　　顾眷瞥了他们一眼，朝顾茵茵招手，“她在帝都，你们在聪州。你们觉得有机会？”
　　赵锐嘴硬，“我是帝都人啊，总要回帝都的。”
　　“顾眷。”顾茵茵跑过来。
　　赵锐殷勤地帮她把椅子拉开，“累坏了吗？先坐下休息会儿。”
　　“谢谢。”顾茵茵抱歉道，“让你们久等了，我走到楼下想起忘记带钥匙又跑回去拿，耽搁了些时间。”
　　“我们也没等多久。”刘辉抢着说道，“我叫刘辉，还没请教美女芳名？”
　　顾茵茵嫣然一笑，“你好。我叫顾茵茵，是顾眷的堂姐。”
　　赵锐和张聪抢着自我介绍，给顾眷省了事。
　　等他们献完殷勤，顾眷才有机会和顾茵茵说话，“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什么时候来帝都的？”
　　顾眷道：“上午。”
　　赵锐道：“快一点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边吃边聊。”
　　几人转移到一家川菜饭庄。
　　“听老三说，你也去看‘我最强’了？”刘辉用公筷给顾茵茵夹了一块鱼，“你坐在哪儿？多吃鱼，能美容。”
　　赵锐瞪他。只会借花献佛的家伙！
　　“谢谢，我自己来。我坐在第三排。你们呢？”顾茵茵用力拍了一下顾眷的肩膀，“弟，谢谢你给我的票，我室友羡慕死我了。”
　　“我们都在第四排。”赵锐遗憾当初怎么没有左右看看。不过，话说回来，当时看比赛很紧张，其实也没心情和闲暇注意前后左右坐着谁。
　　“不提不开心的事了。”张聪开口，“我们一会儿去爬长城，美女和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好。”顾茵茵点点头，“到帝都这么久，我还真没去过。”
　　“有我给你做导游，保证你玩得开心。”赵锐打包票。
　　吃完饭，刘辉和张聪先去买了一些饮料、水果、小零食和湿纸巾等有备无患，然后，赵锐领着大家去坐车。
　　正值假期，游人如织。
　　赵锐三人都围着顾茵茵打转，倒不是说真的想追她，更多的是逗女生开心。三人和顾茵茵拍了不少照片。
　　顾眷几乎成了专职拍照的，郁闷之下，趁他们不注意先往上走了。他也是第一次爬长城，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拍照上面。
　　他在一个高坡处站了一会儿，那四人才陆续地出现。
　　顾茵茵撑着太阳伞，还带着手提包，开始还不觉得重，爬了一段就累得够呛，手里那最多两斤重的东西也觉得有千斤重。
　　赵锐把手里拎着的一大包东西塞给刘辉，帮顾茵茵拎着包。
　　顾茵茵不好意思地道：“不用，我让顾眷帮我提着。”
　　“谁提都一样。你是老三的堂姐，就是我们的堂姐。”
　　赵锐的一句话把顾茵茵逗得大笑，不说赵锐个头比她高多了，年纪比她大一岁。
　　“你们快点！”张聪不知何时跑到前面去了，忽然变了脸色，频频对他们招手。
　　“怎么？”顾眷走过去。
　　张聪朝前方指了指。
　　几个年轻的外国人靠在栏杆上说笑，正是阿克曼五人。

【069】顾眷的挑战书！

　　他们说的都是英文。
　　“长城果然很了不起，比照片里更宏伟！”凯瑟琳一边拍照，一边说道，“这次来华夏国不虚此行。”
　　“你真的这么认为？”阿克曼轻哼一声，“我认为我们这次根本就是白来了，华夏国的所谓天才们简直不堪一击。华夏国第一名校帝都大学也不过如此！”
　　“我和阿克曼的想法一样。”贝恩朝那些对他友好点头的华夏人露出完美的笑，说出的话却充满讽刺，“尤其是所谓的华夏武术，根本不值一提。噢，天啊，我后悔来华夏国了。这感觉就像看见一瓶标明是82年的拉菲，喝了却发现只是普通的红糖水！”
　　“不如我们明天就回国，在这里无聊透了。”戴维意兴阑珊。
　　“我有不同的意见。”阿克曼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水，“越是无趣，我们越是要找到乐趣。接下来我们多找几个学校挑战，把他们一一打败，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戴维拊掌。
　　阿克曼和贝恩都大声笑起来。
　　凯瑟琳虽然没说什么，但眼中也含着兴奋。
　　顾眷、顾茵茵和张聪都面沉如水。
　　“他们是不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赵锐面色不善，问顾眷。
　　顾眷举步走向阿克曼几人。
　　“小堂姐，他们刚才说什么了？”赵锐又问顾茵茵。那些人说话的语速很快，他只听清几个单词。
　　顾茵茵俏脸阴沉，盯着阿克曼几人，“他们的措辞非常不客气，大意是说我们华夏国的学生不堪一击，华夏武术也是徒有其名！”
　　“岂有此理！”刘辉勃然大怒，大步走过去。
　　张聪一把拉住他，“老三似乎已经有了主意，先看看他怎么说。”
　　顾眷走到阿克曼五人跟前，一双毫无波澜的双眼紧盯着他们，用流利的英文冰冷地开口：“也许我应该告诉你们，我们华夏国的学生从初中就开始学英文。既然你们都是天才，刚才真应该用德文、法文甚至日语交流。”
　　“五人组”都脸色微变。
　　“你是谁？”阿克曼敛起笑容。
　　“顾眷。五月三日，我在聪州大学等你们。相信你们并不是胆小鬼。”顾眷朝他们讥诮地一笑，径自走远。
　　赵锐、刘辉和张聪不约而同地给阿克曼他们留下一个讽刺的笑容，快步跟上顾眷。
　　“每国人的素质，不过如此。”顾茵茵是最后从他们身边经过的，用悦耳的声音丢下一句淡漠的话语。
　　阿克曼面沉如水。
　　“阿克曼？打算怎么办？”贝恩不慎在意地问。
　　阿克曼淡声道：“当然是去聪州。将一个比我还自负的人踩在脚底下一定会非常有趣！”
　　“老三，”张聪追上顾眷，“你打算挑战他们？你有把握？”
　　顾眷颔首。没听到也就罢了，既然听到了，他不可能还忍得下去。阿克曼、贝恩、戴维、凯瑟琳和艾米丽，他会亲自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刘辉道：“既然如此，我们要早些回去，让老三多看一些他们比赛的视频，摸清他们的底细。”
　　赵锐看了看张聪，“老四家里不是有很多视频？还有，我们还得再找四个人吧？只一天的时间来得及吗？”他有些担忧。
　　顾眷淡声道：“如果找不到人也无妨，我一个人挑战他们五人。”
　　赵锐、刘辉和张聪都大吃一惊。
　　“顾眷，你真的有把握？”顾茵茵知道顾眷不是信口开河的人。电脑问题是，顾眷根本不懂武功。如果阿克曼要挑战他的武艺，他怎么应对？
　　“放心。”顾眷拿出手机，拨通席琅的电话。
　　席琅正和席母、林轩在客厅里说话，接到他的电话觉得奇怪，推开玻璃门，走进后花园，“小眷，这么快就爬完长城了？”
　　“没有。老头，我们遇到了阿克曼他们。”
　　席琅立即有所猜测，“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顾眷看着远处的山林，淡淡一笑，“嗯，我向他们提出了挑战。五月三号，聪州大学。老头，有些事，可以忍；但有些事，不能忍。”
　　“我明白。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席琅的嗓音温和却坚定，让顾眷心安且甜蜜。
　　爬长城回来后，赵锐、刘辉和张聪打算立即回聪州，先一步回学校，一来帮顾眷和学校打声招呼，二来提前帮他做一些准备工作。
　　顾茵茵问顾眷，“你不和他们一起回去？”
　　“我在帝都还有点事。”顾眷说道。席琅的家人现在肯定都知道他来帝都了，得上门拜访一下。
　　“那我和他们一起回聪州。”顾茵茵道。
　　顾眷惊讶，“你回去做什么？”
　　顾茵茵瞪了他一眼，“当然是看你比赛！说什么‘以一挑五’，我能不担心吗？”
　　顾眷只好托几个室友路上多照顾顾茵茵。想到顾茵茵肯定不愿意回家，他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她，让她去他家住。
　　送走顾茵茵他们没多久席琅开车到了。
　　上车后，顾眷从空间里摘了一些新鲜水果，有意就用普通的塑料袋装着，假装是从水果店随便买的。偶尔给席琅家人送一次空间里的水果不会有什么妨碍。想了想，他从路上经过的布店里买了一些玻璃纱，从空间里剪了一些漂亮的花，用玻璃纱扎成一束，十分漂亮。
　　席琅拿起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
　　“林轩也在，知道你要来，一直等着。”
　　顾眷道：“其实我有些奇怪，林轩为什么会觉得我身手不错？我们以前也只见过一次面而已。”
　　“应该只是一种感觉，记得你打安家齐的那次吗？当时你的气势很惊人。”席琅道。
　　顾眷了然。当时确实没有控制住情绪。
　　汽车驶入席家大院，他看见林轩带着朵朵和豆豆在树荫下玩。豆豆已经会走路了，但还走不快，步伐蹒跚，摇摇晃晃，又穿着一身黄，像一只小鸭子一样可爱。
　　林轩像个小孩一样，蹲在他旁边照应着，一直在偷偷地笑。听着汽车的引擎声，他双眼一亮，一把抱起豆豆，快步走过去。
　　“顾眷。我是林轩，还记得吗？”
　　“顾叔叔！”朵朵扑过来抱住顾眷的腿。
　　顾眷没想到朵朵还记得他，有些惊喜地抱起她，“朵朵，乖。林轩，我当然记得你，上次的事一直没有正式向你道过谢。”
　　“不必客气。”林轩道，“举手之劳而已。”
　　“顾叔叔，这些话好漂亮！”朵朵惊呼道。
　　顾眷道：“这是送给奶奶的。一会儿朵朵可以帮奶奶把它们插在花瓶里。”
　　朵朵响亮地应下，“好！”
　　席琅拎着水果慢一步出来，小眷和朵朵那么亲近让他有些小郁闷，“小眷、林轩，先进去。朵朵，这么大了还要人抱？”
　　朵朵吐吐舌头，乖乖地从顾眷身上滑下来，左手牵住席琅的手，右手牵着顾眷，蹦蹦跳跳。
　　席母在家，顾眷上前问候。
　　“伯母，我又来打扰了。这束花送给您，希望您喜欢。”
　　“这些花太漂亮了！谢谢。”席母接过花嗅了嗅，“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啊，巴不得你一直留在这儿。”她看到顾眷，别提多高兴，这段时间，她和小儿子通话的时候不少。根据小儿子的反应，她早就猜到他和顾眷的进展很大，如今其实已经隐隐把顾眷当“儿媳妇”看待了。
　　席琅让佣人去把水果洗切一些。
　　林轩对于顾眷居然和席家走得这么近有些意外。
　　“小眷、小轩，你们坐会儿。我先去把花插起来。”席母道。
　　朵朵连忙道：“奶奶，我来帮你！”
　　“好。”席母牵着她去插花。
　　他插好花过来，看见林轩还抱着豆豆。
　　“小轩，你把豆豆放下，怪重的。”
　　豆豆被放在地上，蹒跚地挪向席母，伸出两只小胳膊，奶声奶气地喊：“奶奶，抱抱。”
　　“好，奶奶抱。”席母把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挨着自己坐。
　　佣人端了水果过来，顾眷给朵朵剥了根香蕉。
　　“谢谢顾叔叔，真好吃！”朵朵眯着眼幸福地笑。
　　“顾叔叔。”豆豆跟着朵朵喊，黑葡萄似的眼睛渴望的看着香蕉。
　　众人都笑起来。
　　顾眷连忙也给豆豆剥了一根香蕉。
　　席永明和席琮一起从楼上下来。
　　“阿琅、小顾，你们回来了。”
　　“爸、大哥。”
　　顾眷和林轩也起身问候。
　　“都坐。”席永明对席琅道，“阿琅，你上来一下。”
　　“父子俩还有什么悄悄话说不成？”席母打趣，“咱们也不理他们，咱们聊咱们的。”
　　

【070】挑战赛之前

　　席琅和席父进了书房。
　　“我听说你最近渐渐把分公司的事交给了你手下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席父直接问。
　　席琅给父亲倒了一杯茶，反问：“是那个人有什么问题，还是出了什么差错？”
　　“那倒没有。只是有些太突然，所以我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帝都、聪州还有逐鹿就像我们席家的三根支柱，马虎不得。”席父语重心长。
　　席琅颔首，“爸，我明白。我做出这样的决定确实和小眷有些关系，但希望您相信我，我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席永明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你。听阿琢说，逐鹿市的‘眷家花卉基地’是小顾办的？”
　　“对。”席琅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起来，“眷家花卉基地可以说是小眷一手建起来的，花费了很多心思。他之前一直瞒着我，就是不想接我的势。为此，他还把自己的房子抵押贷了款。”
　　席永明赞许地颔首，“是个有骨气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真的在意他，就要好好珍惜。”
　　“我会的。”席琅顿了顿，“爸，老四最近手伸的太长了。”
　　席父摆手，“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只要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和你大伯都不会插手的。”
　　“这就好。”席琅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楼下客厅里，众人也在聊天。
　　“顾眷，你之前不是不想搀和这件事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林轩好奇地问。
　　顾眷言简意赅地将长城上发生的事讲了。
　　“岂有此理！”林轩大怒，“他们几个外国佬知道什么？凭什么那么武断？”
　　席母也皱着眉，“是太不像话了。”
　　“你有把握吗？其他人都觉得我输得太快，那是因为他们不是直面阿克曼压力的人。”林轩不甘地道，“我现在不得不承认，阿克曼确实很强。而且，他对武术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敏锐，将我们华夏国的武术和樱国的柔术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想到输了比试，林轩仍然很懊恼。
　　顾眷坦言道：“我唯一摸不清楚底细的是艾米丽，她很难不让人在意。”尽管如此，他仍不惧挑战。
　　林轩认同地点头，“艾米丽确实是一个诡异的存在。”
　　“能赢另外四个人也不错。他们不是派了人来拍摄他们的比试吗？既然小顾这么有信心，我们也可以这么做，而且要做就做大。到时候我给几家电视台、报社都打个电话，让那个‘奥特曼’他们以后一想起‘华夏国’就腿肚子打颤。”席琮架着腿，让豆豆骑坐在上面的一只脚上，上下晃动脚，让他坐“跷跷板”，逗得豆豆咯咯直笑。
　　“噗……”林轩忍俊不禁，“大表叔，是‘阿克曼’。”
　　席琅走了过来，“大哥，你别跟着瞎起哄。”
　　“我怎么瞎起哄了？”席琮不满，转而认真地控诉，“弟，我发现自从你开始那什么什么之后，就越发不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了。”
　　顾眷尴尬地喝茶，装作没听到。在场的人除了不明状况的林轩和两个小孩，只怕都明白席琅的“什么什么”是什么意思。
　　席琅凉凉地道：“你在我眼前晃了二十七年，也该让我的眼睛休息休息了吧？”
　　席琮无言以对。
　　席母掩口轻笑，席父脸上也带着笑意。
　　“小眷，你怎么想？”席琅挨着顾眷坐下。
　　顾眷并不喜欢出风头，但这次，如果要彻底打击阿克曼他们，媒体的声势越大越好。
　　“就按二哥说的办吧。”
　　席琮得意地看了席琅一眼。席琅眼皮都没动一下，好像没看到。席琮很失望。
　　席琅给顾眷传音，“小眷，武艺比试打算怎么应对？”
　　顾眷自信地道：“我有信心单凭体术打败他。退一步讲，万一要动用到真元力，我也可以做到不让人怀疑。”
　　“这我就放心了。”席琅和他对视一眼。
　　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暗中的交流。
　　在席家吃了午饭后，又休息了一会儿，顾眷和席琅就要动身回聪州。林轩也和他们一起走，他要亲眼看着阿克曼他们被打得落花流水。
　　席琮道：“别说我当哥的、当叔的不照顾你们，我用直升机送你们。”
　　顾眷赞叹道：“二哥真壕也。”
　　席母和席父在一旁笑。
　　“那是。”席琮一脸得意地给他介绍，“我这辆直升机的配制可是——”
　　席琅打断他的话，对顾眷道：“小眷，他从我这儿借的钱。”
　　席琮：“……”
　　顾眷想起席琅的那几个亿，了然，拍拍他的肩以作安慰。
　　“小眷，他还钱的时候别忘了提醒我，是一分的利。”席琅低声道。
　　席琮黑着脸，“我都听到了。我真白疼你了，你两岁的时候，有一次，妈出门了，你——”
　　“打住。”席琅叫停，正色道，“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顾眷反而来了兴趣，问席琮，“二哥，老头小时候怎么了？”他在席父、席母面前几次叫漏了嘴，脸早已丢光了，干脆就大大方方地叫席琅“老头”。
　　席父和席母知道他们感情好，只会欣慰，丝毫不介意。
　　席琅对席琮道：“不算利息了。”
　　席琮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抱歉地朝顾眷摊开双手。
　　席琅拉着顾眷往外走，“小眷，我们让‘飞行员’开慢些，可以欣赏下方的夜景，非常震撼。”
　　晚上八点多，直升机到达聪州。
　　因为顾茵茵住在顾眷家，席琅不方便过去，就把顾眷带回了家。林轩也住在席琅家。
　　席琮看到席琅房子里大变样，知道是顾眷的功劳，对这个未来‘弟妹’印象更好。
　　“这盆是玻璃海棠，开得真好。席琅，你嫂子最喜欢这种花。”席琮说着，看的却是顾眷。
　　顾眷二话不说抱起花盆递给他，“二嫂喜欢的话，这盆就送给她吧。”
　　席琮眉开眼笑地接过，“谢了。”
　　“小眷。”席琅不满，“那是你送给我的。”
　　顾眷摸摸他的脸，小声道：“难得二哥看得上。只送他这一盆，其他的花都比这个好。”
　　席琮忽然有点后悔，眼睛扫向其他的盆栽。
　　顾眷和席琅默契地转身走开，假装有其他事要忙。
　　林轩一脸好笑。
　　虽说是假期，但席琮作为宏图的老总，还是很忙的，当天就回去了，但答应顾眷的事都已办妥。
　　早上起床后，顾眷、席琅和林轩一起出门，先去接了顾茵茵，一起吃了个早餐后去学校。有些细节，顾眷还要亲自和校方的相关负责人谈一谈。
　　阿克曼、贝恩、凯瑟琳、戴维和艾米丽此时刚来都聪州大学。所过之处，来往的学生都向他们问好，热情得让他们五人颇为意外。他们还以为聪州大学的学生知道了发生在帝都大学的事后会对他们很不友好。
　　“嗨，两位美女，欢迎你们来到聪州大学！”
　　“几位帅哥，祝你们玩得开心！”
　　“有什么需要可以向任何一位学生求助喔！咱们华夏国可是礼、仪、之、邦！”
　　“……”
　　“难道你们不觉得有点古怪？”艾米丽的声音柔柔的，仿佛出自梦幻之境。
　　凯瑟琳揉了揉耳朵，“噢，艾米丽，我觉得你还是少开口的好。”
　　“哪里奇怪？”贝恩朝路过的学生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笑容，“时间还早，我们先参观参观聪州大学。”
　　“不是应该先打听一下顾……眷的底细吗？”戴维问。
　　阿克曼道：“先打听一下。”
　　看见远处走来一个长发美女，贝恩色眯眯地扬起笑容，主动请缨，“我去。”
　　美女越来越近。
　　“嗨，美女！”
　　美女停下脚步，大方地还以微笑，“嗨。”
　　“美女， 你好，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你知道顾眷吗？”贝恩举起右手搭在树干上，摆出一个帅气的pose。
　　美女点点头，“知道，他是外国语学院的学生，大帅哥喔！”
　　“还有呢？”
　　美女无辜地道：“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很抱歉，帮不了你。”
　　贝恩获得了一个信息：顾眷可能在语言上有些天赋。
　　“谢谢了！”
　　五人继续往前走，贝恩接着打听。只不过，打听来的消息，不但没有让他们弄清楚顾眷的底细，反而让他们越来越迷惑——
　　“你们好，知道顾眷吗？”
　　“知道，是个大帅哥。”
　　“没听说过，是明星吗？”
　　“听说过，好像是学校里的老师？”
　　“知道，是门卫大叔。”
　　“他啊，只比我聪明一点点。”
　　“……”
　　顾眷到底是学生、是老师，还是工作人员？
　　阿克曼此时也觉得不对劲了，板着脸道：“到他们的校内网站搜搜看。”
　　戴维拿出平板电脑，十指飞动一番后，难以置信，“查无此人？”
　　凯瑟琳看着远处，“hey,guys,look-thene！”
　　林荫道的尽头走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人可不就是顾眷？

【071】邵修明，校园里的古武者

　　顾眷在他们跟前站定，十分客气，“这么巧？”
　　“你们华夏国不是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在打听你，但是一无所获。”戴维探究地看着他。
　　顾眷淡淡道：“我们华夏国还有句话叫做‘出奇制胜’，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你不敢说？”戴维激将。
　　顾眷反问：“你们怕了？”
　　阿克曼阴阴一笑，慢悠悠地道：“我们走。”
　　“明天见啊！”林轩大声喊道。
　　顾眷对席琅道：“老头，你带茵茵和林轩逛逛校园，我去见见辅导员。”
　　“去吧。”
　　顾眷离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又出现。他没想到还惊动了校长。为了给阿克曼他们一个震撼，他打算以一敌五，向校长证明他有
　　这个实力花了一些时间。
　　几分钟后，聪州大学的校内论坛上发布了一个通知，顾眷和五人组的比赛时间定在了五月三号上午九点，地点是聪州大学的体育场。因为体育场场地有限，校内师生凭一卡通入场，校外观战仍需凭票入场，以免因为人太多造成混乱。
　　不到中午，票就出来了。顾眷作为比赛者之一，辅导员给了他十张票。
　　顾眷给顾茵茵和林轩各一张票。
　　席琅有一卡通，本来不需要票，但他还是问顾眷要了一张，留作纪念，将来都是他和顾眷的回忆。
　　顾茵茵和林轩在湖边拍照的时候，顾眷和席琅坐在草地上闲聊。
　　“小眷，准备好了吗？紧张吗？”席琅问。
　　顾眷道：“也没什么需要特意准备的。只要我能在武艺和医术上获胜，就足以击溃‘五人组’的骄傲，其他的挑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聪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已经把家里的视频都拷在U盘里带了过来。我一会儿过去拿。回家后，你陪我一起看。”
　　“好。”席琅搂住他的肩，“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
　　顾茵茵不时瞄一眼那边的两个人，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过去。
　　那两人是不是靠得太近了？而且席琅看顾眷的眼神有些奇怪。
　　林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神色无奈。虽然只和顾眷相处了不到两天，但他已看出顾眷和他二表叔的关系不一般。他不歧视同，也绝对不喜欢同，但意外的，顾眷和席琅站在一起只让他觉得赏心悦目，竟然没有一丝的反感！或许是因为那两个人同样优秀，让人根本讨厌不起来。
　　顾眷的手机铃声响起。
　　“老二？”
　　“老三，有个叫邵修明的人来我们寝室找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
　　顾眷有些疑惑，“我不认识他……这样……我正好在学校，现在就过去。”
　　林轩主动说道：“我和顾茵茵继续逛逛。电话联系。”
　　顾眷点点头，和席琅一起离开。
　　进了303寝室，顾眷看到里面坐着一个陌生人，想必就是邵修明，剑眉星目，身形健硕，身高至少有一米九，随意的坐姿透出一股洒脱。如果他手中再拿着一壶酒的话，顾眷一定会以为他看到了古代的侠士。不过也难怪邵修明的气质如此，他看出了邵修明是一个古武者，古武者因为保留了习武者的一些习惯，气质通常会发生改变。他和席琅相视一眼，并肩而入。
　　邵修明站起身，打量顾眷，微微一笑，“你就是顾学弟吧？”
　　“我是。你是邵修明？”
　　邵修明点点头，直爽地道：“对。我也是聪州大学的学生，大四，化学系。我来找你一起参加对‘五人组’的挑战。”
　　“你擅长哪一方面？”顾眷问。
　　邵修明道：“武术。我看过林轩和阿克曼的比试，恕我直言，我自认比林轩强。”
　　顾眷心说，幸亏林轩没有跟着上来。
　　“小眷，邵修明的参与是一件好事。”席琅传音入室。
　　顾眷微微一笑，传音：“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他人对我的关注。可以说，他出现得正是时候。”
　　他问邵修明，“你和学校打过招呼吗？”
　　邵修明道：“还没有，我是想，毕竟是我打乱了你的计划，所以想先和你协商好再和学校打招呼。既然你敢以一挑五，想必也精通武艺，可以考核我。”
　　顾眷道：“那倒不用。你既然敢来，显然很有信心。我很欢迎你加入，不过，学校那里，需要你自己去说服他们。”
　　邵修明点了点头，“当然。多谢。”
　　顾眷问张聪，“你拷的那些视频能不能让邵学长也拷一份？”
　　张聪忙道：“当然可以。”
　　邵修明立即谢过顾眷和张聪。
　　“我这就去找学校的负责人。我们互相留个电话吧，方便联系。”
　　互留了电话号码后，邵修明就离开了。
　　顾眷和张聪他们聊了两句，和席琅一起离开，没过多久，他接到邵修明的电话，学校同意了他的要求。
　　次日上午，顾眷、席琅和林轩依旧起了大早，在楼下等顾茵茵。
　　李瑞呈忽然从墙后面跳出来，大喊一声：“Surpnise！”
　　林轩吓了一跳。
　　顾眷和席琅早就发现他了，都很淡定。
　　顾眷打招呼，“李哥。”
　　“你怎么来了？”席琅问李瑞呈。
　　李瑞呈正了正鼻梁上的墨镜，拍了下顾眷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一张票晃了晃，“听说顾眷童鞋要以一挑五，我来给他摇旗助威。够意思吧？”
　　顾眷有些感动，“谢谢李哥。”
　　席琅皱眉，“什么‘童鞋’？”
　　李瑞呈鄙视道：“‘童鞋’就是‘同学’，真落伍！小顾，和他在一起你真的没有压力？”
　　顾眷忍着笑，怕席琅尴尬，主动握住他的手，“老头很好。”
　　席琅瞥了一眼李瑞呈，淡淡道：“有你求我的时候。”
　　李瑞呈不以为然，这才注意到林轩，“这小孩是谁？”
　　席琅说是表侄子。
　　林轩乖乖地问好，“李……表叔好。”
　　李瑞呈一乐，“被一个比我小不了几岁的人叫‘表叔’的感觉真棒。乖啊，等过年了我再给你红包。”
　　顾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有些纠结。等他和席琅结婚了，难道林轩要叫他……打住！
　　顾茵茵飞快地跑过来，“几位，久等了！”
　　李瑞呈不经意地回头，看见一位美女跑近，不禁呆了呆。
　　“我们也刚到。”林轩道。
　　顾茵茵把顾眷家的钥匙还给他。
　　顾眷道：“茵茵，老头已经给你和林轩买好了机票，你们两人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票确实是老头买的，老头一向比较细致。虽然顾茵茵不是他的亲堂姐，但他心里真心把她当姐姐，也有意在顾茵茵面前给老头加个印象分，将来坦白两人的关系后，顾茵茵更容易接受老头。
　　和这些“有钱银”计较金钱只会让人觉得上不了台面，顾茵茵大方地收下机票，道了谢。
　　“这位美女是？”李瑞呈低声问席琅。
　　席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小眷的‘堂姐’。”
　　李瑞呈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站在席琅身后更方便他打量顾茵茵。这个女孩真算不上是他见过的那么多女孩中最漂亮的，但她的一双眼灵活而柔和；她的举止跟大家闺秀丝毫沾不上边，但她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毫不造作。最打动他的是她的笑容，灿烂明媚，就像世上没有任何事能让她发愁。
　　顾眷介绍顾茵茵和李瑞呈认识，“李哥，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堂姐，顾茵茵，现在在帝都外国语念书；茵茵，这是老头的朋友李瑞呈，你叫李哥。”
　　“我叫‘李大哥’吧，”顾茵茵对李瑞呈一笑，“叫‘李哥’好像怪怪的。”
　　“行。”李瑞呈往前走了两步，对她点点头，“直接叫我李瑞呈或者瑞呈也行。我们五个人，怎么坐车？”他心里琢磨着，顾茵茵既然是顾眷的堂姐，至少也有二十了。
　　“你没开车来？”席琅问。
　　李瑞呈面不改色地道：“没开。”
　　席琅的视线瞟了瞟不远处的银色跑车，似笑非笑。
　　“帮个忙呗？”李瑞呈低声道，“我就和她聊聊而已，能有什么？”
　　“‘童鞋’。”席琅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李瑞呈：“……”
　　他们两人的小小交锋引起顾眷的注意，狐疑地看了一眼李瑞呈。
　　李瑞呈不敢太急切，若无其事地喊道：“想坐跑车的跟我走。”
　　所有人都走向席琅的车。
　　李瑞呈：“……喂，至少给个面子。”

【072】以一挑五，扬眉吐气（1）

　　席琅问顾眷要了越野摩托车的钥匙扔给李瑞呈，“要么你就别去了，要么你就骑小眷的摩托车。开500W的跑车，嫌小眷的生活不够平静是不是？”
　　李瑞呈拿着钥匙，无语，“大哥，我都八百年没骑过摩托车了！”
　　“自己想办法。”席琅淡定地道。
　　不管怎么说，五人顺利地到了学校。
　　几人有意来得很晚，还没进门就看到校园里几乎空了，学生们想必都已经进了体育场。只有一些记者还守在学校门口。
　　顾眷戴好帽子和墨镜下车，又暗中打了一道可模糊他人五感的灵诀，顺利地进入学校，没有引起记者们的注意。
　　顾眷不想让体育场内的记者盯上他，刻意在体育场附近等到八点五十分，才带着席琅他们往入口走。
　　“紧张吗？”顾茵茵低声问顾眷。
　　李瑞呈好笑，“茵茵，你才是紧张的那个吧？别紧张，我想，顾眷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茵茵？”顾眷瞥李瑞呈。
　　李瑞呈一脸无辜。
　　顾眷自问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韩霖快步走过来，右手抓了一下头发，一脸气愤和郁闷，“你们相信你吗？敢相信吗？我堂堂大律师居然能不到入场的票！”
　　李瑞呈暗笑。
　　“谢谢你来看小眷比赛。”席琅拍了拍韩霖的肩膀。
　　“呦，呦，呦，我来看小顾比赛，你道谢算怎么回事？”韩霖打趣。
　　“韩哥，谢谢你。”顾眷真心道谢，拿出一张票递给他。
　　“谢什么？你是席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韩霖看向林轩和顾茵茵，“这二位是？”
　　顾眷再次作介绍。
　　被林轩叫“韩表叔”时，韩霖的反应和李瑞呈一模一样，连说的话也几乎一字不差。顾眷颇觉得有趣。这两人不愧是“二人帮”。
　　席琅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万人体育场内，座无虚座。场地正中间搭建了高五米左右的高台，四个超大电子屏幕将现场直播挑战赛，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女主持人长着一张娃娃脸，娇俏可爱；男主持人长相一般，但五官却充满喜感，很难让人不喜欢。
　　顾眷一入场，认识他的学生大声喊起来，其他的学生一听是顾眷来了，都跟着欢呼，热情几乎能掀翻屋顶。
　　“顾眷！顾眷！顾眷……”
　　女主持人顺着欢呼声看过去，拿起话筒，扬声道：“顾眷同学来了！看来顾同学的人气非常高！”
　　男主持人笑道：“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看这体育场的人数就知道了。”
　　“那两个主持人不是聪州电视台主持‘逗你笑’的温黎和梁迅吗？”顾茵茵吃惊地道。这两个主持人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在国内整个主持界都是赫赫有名的。
　　顾眷也很意外。
　　李瑞呈肯定地道：“席琅，是你安排的吧？”
　　席琅轻描淡写地道：“既然要做，就要做到完美。”
　　顾茵茵有点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这样一来顾眷的压力岂不是更大？但事已至此，她不会说什么。
　　阿克曼几人已经准备上场，席琅抱了一下顾眷，很快就松开，“小眷，加油。”
　　顾眷点点头，“你们过去坐吧。”
　　席琅、顾茵茵、韩霖和林轩的座位和赵锐、刘辉、张聪的挨在一起。
　　看见顾眷的三个室友都拿着手机或者相机随时准备拍照和录像，席琅暗自点头。这三个人的人品都没话说，小眷和他们走得近些，他放心。
　　邵修明早已在高台下等待，穿着方便活动的白色功夫服，看见顾眷走近，笑着说道：“你很受欢迎。”他倒是没有什么嫉妒的心思。
　　“我尽量不让他们失望。”顾眷淡淡一笑，看向阿克曼五人，不能不佩服他们。观众席里，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是华夏国人，按说阿克曼他们多多少少该有些“孤立无援”的感觉，但他们并没有，而是神态自信、眼神明亮，就像他们赢定了一样。
　　跟随阿克曼他们来到华夏国的摄制组也一样，神色淡然，泰然地给阿克曼几人拍照、录像。
　　邵修明点了点头，“顾学弟，其实我强行参与进来，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但，阿克曼打败林轩后露出的那个眼神让我忍无可忍，所以，我一定要亲自打败他，否则，我怕这件事会成为……”想到顾眷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古武者的存在，他及时住了口。
　　顾眷明白他想说的是“我的心魔”。事实确实如此，不管哪种类型的修行者，执念太深都不是好事，对他们修真者来说是如此，对古武者来说，也是。
　　“我能理解。”看到电子屏幕已经开始从30秒倒计时，顾眷道：“上去吧。”
　　“走。”邵修明勾住他的肩膀，迈出自信的步伐。
　　“哟。”韩霖在席琅身边发出一声怪笑。
　　席琅靠在椅背上，没有看他，淡声道：“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退场。”
　　韩霖立即闭嘴。
　　高台左边是紧挨着摆放的五套桌椅，右侧则是两套，中间留出大片的空间，主要是供主持人活动，以及为参赛者提供武艺比试的空间。
　　阿克曼五人已经就座。顾眷和邵修明到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
　　当倒计时变成“0”，全场欢呼骤起，许久方休。
　　凯瑟琳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在紧张，不禁看了看身边的人，才镇定了些。心里不得不承认，华夏人一旦团结起来，确实很可怕。
　　梁迅扬起笑容，“阿黎，在挑战赛正式开始之前，我想我们有必要先对我们的七位参赛者做一个简短的采访。相信各位观众也对他们非常好奇。”
　　温黎点点头，小跑到顾眷跟前，朝镜头嫣然一笑，“请务必把采访顾眷同学的机会留给我，听说顾眷同学可是聪州大学的男神！和男神合影的机会必须不能错过。”
　　“好吧。”梁迅做出无奈的样子，“拿你没办法。唉，这个拼脸的时代！”梁迅和温黎的英文都很流利，温黎用中文讲话时，梁迅几乎是同声传译地翻译成英文；梁迅讲话时则是温黎翻译。是以，两人主持起来完全没有障碍。
　　观众席里响起一片笑声，观众们紧张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
　　顾眷拿起话筒，站起身，“主持人过奖了。”
　　温黎问道：“顾眷同学， 听说这次挑战是你主动提出的，能告诉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据我所知，这还是‘五人组’第一次被挑战。”
　　顾眷道：“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阿克曼五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此时他们已然明白，聪州大学的那些学生早就勾结好了，告诉他们的信息虚虚实实，没有一条是有用的。
　　顾眷真挚地看着阿克曼五人，一副遗憾的表情，“在帝都的时候，我和阿克曼‘五人组’在长城上偶遇，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一些话，觉得他们对我们华夏国的一些传统有些误解。为了我们和每国朋友之间的友谊，我觉得我有必要及时纠正他们的一些认识，以免更深的误会。”
　　温黎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顾眷主动挑战“五人组”的原因早已传开了，但在这种场合却不能照实说。而顾眷这种挂委婉的说法既解释了主动挑战的原因，又在一定程度上反击了阿克曼五人，可谓恰到好处。
　　“原来如此，相信今天一定能见识到一场经常的比试。”温黎说完，又采访邵修明，“那么邵同学呢？”
　　邵修明简短地道：“我从两岁时就开始习武，所谓‘学海无涯’，如今正是个难得的机会，所以我想挑战一下自我。在这里，要多些学校以及顾学弟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邵同学看起来胸有成竹。我越来越期待今天的比赛了！”梁迅把话筒递向阿克曼，“很显然，邵同学的挑战对手是我们的天才朋友阿克曼。阿克曼挑战至今，从无敌手，不知现在有什么感想？”大屏幕上依次展现阿克曼五人的照片以及个人信息。
　　阿克曼不愿多说，只简短地道：“我希望今天能创下新的记录。谢谢！”
　　“阿克曼同学也非常自信！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之间摩擦出的火花！”梁迅道，“废话不多说，挑战正式开始！”
　　温黎道：“既然是顾同学和邵同学发出的挑战，当然由他们决定谁先出场，以及挑战哪位对手。”
　　“是的。”梁迅看向顾眷和邵修明，“两位谁先出场？”
　　邵修明示意顾眷决定。顾眷要挑战四人，压力肯定比他大。这一点上，他可以迁就顾眷。
　　顾眷对邵修明微微颔首，“邵学长，你先请。”
　　“好。”邵修明走到舞台中间，朝阿克曼拱手道：“阿克曼，我想讨教你的武艺，请多指教。”
　　阿克曼缓缓地笑了笑，兴致不高的性子，站起身，“好说。”
　　数台摄像机都对准邵修明和阿克曼，从各个角度进行拍摄。
　　两人面对面站定后，互相抱拳为礼。
　　阿克曼看了一眼顾眷，先行攻击。直掌如刃，划向邵修明的喉咙。他的攻击直逼要害，而且有些急切，邵修明很意外，但不慌不忙，头颅往后一仰，绕了一个半圆回到原处，左掌劈向阿克曼。
　　阿克曼抬起手掌和他对了一掌。高倍摄像头慢镜头重播这一掌。两人手掌相贴的瞬间，微微震动，并且身躯同时一震，强力的风劲甚至让两人身上轻软的功夫衫波动了一下，在大屏幕里无比清晰。
　　观众莫不目瞪口呆，一瞬间几乎以为穿越到了武侠世界。
　　邵修明和阿克曼实力都不弱，这一击没有对对方造成伤害。两人反应极快，未作停顿，同时发起新一轮的攻击。但阿克曼的动作比邵修明更快一秒，拳头离邵修明的胸腔只剩不到一寸！
　　邵修明沉声一喝，右手锁定他的手腕，向外扭转。阿克曼的手滑不溜秋，瞬间脱离，拳头邵修明露出的破绽——向前送出的右肩头。
　　邵修明反应不及，中了一拳。他轻吐一口气，眼神更沉，气息更稳。此时，他已看出来，阿克曼并没有把他当做对手，而是想速战速决。阿克曼更想和顾眷比试。

【073】以一挑五，扬眉吐气（2）

　　邵修明有些恼火，但并没有因此敷衍这次比试，气息一沉，运转内功，加快攻击。
　　顾眷本来神色平淡，此时不禁目光微凛。邵修明用上了内力居然只是堪堪和阿克曼打了平手。但他可以确定，阿克曼体内并无任何能量，所用的只是体术而已！
　　由此可见，阿克曼的身体潜能确实很大。邵修明危险。
　　顾眷转头看了看观众席的席琅。
　　席琅微微点头表示他也注意到了，传音道：“小眷，静观其变。”
　　“我怎么觉得那位同学要输？”李瑞呈低声对他说道。
　　“怎么看出来的？”韩霖随口道。
　　李瑞呈沉吟道：“怎么说呢，感觉。无论是从力道、速度、还是身体的反应，邵同学都比阿克曼差些。”
　　席琅听到他的话，有些惊诧。大屏幕并不是一直在用慢镜头播映，李瑞呈居然能分析出这些，感觉确实敏锐。
　　近一个小时后，邵修明和阿克曼还没有分处胜负。邵修明不禁有些焦躁。他认真看过阿克曼所有挑战赛的视频，自认为已经相当了解阿克曼的能力，没想到，他还是太小看阿克曼了。他能确定，阿克曼完全是凭体能和他对战。这个人的体术强得不可思议！
　　阿克曼越来越兴奋，他最享受对手落败前的挣扎。该结束了！他装作是不经意将邵修明逼到高台边缘，猛烈推出一掌拍中他的胸口。
　　邵修明顿时从高台上摔了出去。
　　“啊！”不少女性观众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个高台至少有五米高，几乎是两层楼的高度。
　　几个跟随阿克曼他们来到C国的摄像师唇边都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悄悄将镜头对准邵修明。
　　正在此时，一条彩色缎带快如闪电一般射出，缠住邵修明的腰。邵修明挂在半空摇荡。
　　众人扭头望去，原来是顾眷扯下了高台上用作装饰的布料，及时拉住了邵修明。他仍然坐在椅子上，神色波澜不惊，右手微一用力，邵修明就飞了起来，距离高台够近后，抓住边沿的木板，敏捷地攀了上去。
　　阿克曼阴沉地看着顾眷。
　　“受教了。恭喜你！”邵修明大大方方地对阿克曼拱了下手，扯掉绸缎，走到顾眷跟前，衷心道，“多谢。”他心里不禁猜测，难道顾眷也是古武者？但他不敢肯定。
　　顾眷淡声道:“不必。”
　　邵修明看了一眼阿克曼，回到座位坐下，“顾学弟，这里能更清楚地看比赛，不介意吧？”
　　顾眷摇了摇头。
　　温黎一愣。按说邵修明败了该退场的。但她和梁迅都当做没看到，没说什么。
　　温黎说道：“非常经常的比试！虽然邵同学败了，但让我们再次见识到我国武术的博大精深，再次感受到了华夏子孙不屈的灵魂！”
　　“邵同学虽败犹荣！”梁迅大声道。
　　掌声如潮水一般向舞台席卷。
　　“顾眷，我的对手一直是你！”阿克曼拿着话筒，指着顾眷。
　　这句话经过扩音，在体育场内更加响亮。
　　“阿克曼同学是想挑战顾同学？”梁迅一脸纳闷地看着温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顾眷挑战‘五人组’的比赛，也就是说，应该由顾同学出题以及选择挑战对手。”他也有暗示顾眷的意思，如果顾眷没有把握的话，最好不要接受阿克曼的挑衅。虽然刚才他救人的那一手确实很漂亮，但如果国内选手第三次输掉武艺的比试，不但顾眷将会成为所有人的笑话，毫不夸张地说，国外的媒体也将毫不客气地落井下石。
　　“话是这么说没错。”温黎一直注意着顾眷的表情，见他神色淡然，心里有数了，“但是，还是要看顾同学怎么决定。”
　　顾眷拿起麦克风，“阿克曼同学远道而来是客，我接受你的挑战。但是，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这次比试之后，只有我可以挑战另外四位朋友，而他们——没有权利挑战我。”
　　阿克曼点了点头，“理应如此。”
　　顾眷走到中央，拱手为礼。
　　“顾眷有把握吗？”韩霖问席琅，“以前没听说他会功夫。”
　　席琅淡淡一笑，目光落在高台上那个自信而淡然的青年身上，温柔而专注，“小眷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阿克曼有意试探顾眷，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先出招。”
　　顾眷点点头，双脚快速移形换位，不过眨眼的功夫，人已站在阿克曼跟前，右手锁住阿克曼的手腕。
　　阿克曼大吃一惊，长大了嘴巴，不及反应，眼前一晃，整个人在空中转体一周，重重地摔在地上，臂部着地。
　　“噢！”温黎失态地掩着嘴巴，眼角的笑意却掩藏不住。
　　“天啊，我没有看错吧？”梁迅也故意大惊小怪地喊了一句。
　　“噢上帝！这不可能！”凯瑟琳大惊失色，蓦然坐直。
　　刘辉揉了揉眼睛，哈哈大笑，“这，这……老三好样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们来看一看回放，麻烦导播。”梁迅语速极快，将观众本就激动的心情挑动得更加兴奋。
　　四个大屏幕上同时回放刚才的一幕，慢镜头将顾眷的动作完整地呈现出来。
　　现场所有观众都大声地欢呼起来，夹杂着口哨声，热烈无比。
　　“太神奇了！梁迅，梁迅，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就是这样的！你说，如果我让我老公现在开始习武还来得及吗？”温黎有些激动，拽了拽梁迅的衣角。她是一张娃娃脸，人也长得娇小，这个小动作是她的招牌动作，由她来做特别可爱，每次都让观众忍不住会心一笑。
　　梁迅做出一个抹汗的动作，背对着她，小声道：“幸亏我不是她老公！”
　　声音通过话筒传出，观众们更是捧腹大笑。
　　阿克曼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一跃而起，不容置疑地紧盯着顾眷，“刚才那一招确实很神奇，我想你不介意我再讨教一遍？”
　　顾眷淡声道：“为了两国人民的友谊，我不介意。”
　　贝恩和凯瑟琳相视一眼，情绪低沉。
　　这一次，阿克曼决定先发制人，伸展双臂呈“八”字，冲到顾眷跟前，两掌抓向顾眷手臂，同时曲起右膝，顶撞顾眷腹部。
　　顾眷身躯旋转，眨眼已背对他，似乎毫无防备的样子，左手如同画太极印一样打了个转，下一秒，再次扣住阿克曼的手腕。
　　阿克曼顿时觉得手腕像是被一把钳子钳住了，剧烈一痛，身体蓦然似乎变轻了。紧接着，身体的疼痛先一步意识让他回过神。
　　他躺在地上，看着蓝天，两手五指都张开，如同痉挛一样急剧颤动。
　　突然，他失控地大叫一声，跳起来。
　　贝恩、凯瑟琳和戴维都面露紧张之色。
　　戴维忽然站起身，笑道：“时间不早了，也许我们应该快些开始第二场比试。”
　　阿克曼回过头，冷沉地看了着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对顾眷抱拳，缓缓说道：“恭……喜。”
　　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在体育场里回旋，镁光灯的光芒在四面八方的位置频频闪起。
　　顾眷颔首，“谢谢。我国武术博大精深，我会的也只是皮毛而已。”
　　阿克曼忍了忍，“不知你刚才的那个步伐叫做什么？”
　　顾眷认真地回答，“叫做‘凌波微步’，是我从我国一本叫做《天龙八部》的书里自悟的。我国武术发展历史悠久，另有《射雕英雄传》里面介绍的‘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更厉害，目前我还没有学会。虽然这些都只是小说，但我始终认为艺术源于生活，对我们这些对于武术感兴趣的人来说，值得一读。”
　　席琅在台下失笑，微微摇头，眼底满是笑意；韩霖和李瑞呈笑得直拍大腿；温黎和梁迅都嘴角抽搐，强忍着想笑的冲动。
　　下方的观众已经笑得前俯后仰。
　　贝恩几人都莫名其妙，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幽默”到底在哪里。虽然他们都算得上是学富五车，但毕竟不是每一本书都看过。
　　“原来如此。改天我一定会好好地拜读。”阿克曼不甘心地道。
　　“看到阿克曼的脸色了吗？他么的，太解气了！”刘辉激动得满脸通红，重重地拍了一下张聪的肩膀。
　　“晕！”张聪疼得一缩，此时才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
　　“老三那小子隐藏得太深了，等有空了非得让他教我两招不可！”赵锐兴奋地声音发颤。
　　温黎对观众说道，“我觉得我今晚一定会激动得睡不着觉！接下来，是第二场挑战，不知顾眷同学准备好了吗？”
　　顾眷点点头，看向贝恩。
　　贝恩面上挂着得体的笑，走到他跟前。
　　“不知你想挑战什么？”
　　

【074】以一挑五，扬眉吐气（3）

　　顾眷道：“既然你最擅长的是体能，我们就比体能。”
　　“怎么比？”贝恩问。
　　顾眷指着脚下的高台，“你我都单手挂在这个高台边缘的木板上，谁坚持的时间最久，谁就获胜，如何？当然，我会请主持人在下面铺上柔软的垫子，以防我们两人坚持不住摔下去受伤。”
　　贝恩摊手道：“这太简单了！我随时可以开始。”
　　顾眷对主持人说道：“麻烦你们了。”
　　“顾同学太客气了。”梁迅走到一旁，低声和工作人员交流。
　　体育场的储藏室里就有跳高时用的厚垫子，很快被人搬过来，安置在下方。
　　贝恩不屑地撇了撇嘴，对顾眷挑眉，“我先下去了。”说完，他先在高台边沿背对观众席蹲下，一手扒住木板后，利落地跳下去，只凭一臂挂在空中，环顾左右悠然自得。
　　顾眷的动作也不慢，同时挂好。
　　“现在开始计时！”梁迅激动地喊道。
　　大屏幕上显示出“00：00：00”的字样，时间一秒一秒地走动，很快从00:00:00变成00：01：00，00：02：00……00：09：00……
　　“这个动作看起来简单，要坚持下去可不容易。梁迅，嗯哼，你也是一个大男人喔，就没有兴趣挑战一下他们两位？”温黎故意给梁迅出难题。
　　梁迅再次背对她，叹了一口气，悄声对观众道：“为什么我不是她老公，她还是要为难我？”
　　观众哄堂大笑。
　　“梁迅，你嘀咕什么呢？”温黎危险地眯着眼。
　　“没什么。”梁迅转过身来，甩甩头发，“像我这种又高、又富、又帅的男人，以一挑二当然不在话下！但是，我赢了顾同学和阿克曼同学，岂不是让他们很没面子，所以我决定还是不挑战了。”
　　观众再次大笑出声。
　　温黎一脸好笑，看了看顾眷和贝恩，“我们给他们来点音乐吧，帮他们放松一下。”
　　摄像机伸入高台下面的空间，将顾眷和贝恩的表情展示在大屏幕上。顾眷右手扒着木板，左手插在裤袋里，神色淡定得就像平面模特拍照时摆出了固定的姿势。
　　贝恩也很轻松，唇边还带着一抹笑。
　　温黎提醒道：“高危险动作，请勿模仿喔。现在顾同学和贝恩这样子，我们也不方便和他们交谈。梁迅，不如我们趁这个时间来采访一下他们两位的朋友和伙伴，来挖掘一些内幕吧。”
　　“好主意！”梁迅竖起大拇指，“看他们两人都很轻松，恐怕还要比很久。”
　　“这样，你先采访阿克曼的朋友们，我找一找顾同学的朋友、室友在哪里。”温黎说道。
　　梁迅暗道这妮子狡猾，面上不显，面带微笑地走到阿克曼几人的面前。
　　“贝恩真的非常厉害，坚持到现在依旧面不改色。几位能不能说说贝恩平常都是怎么训练自己的？和我们分享一下经验？”
　　阿克曼的位置只能看到贝恩和顾眷的手，准确地说是五根手指，好像没有听到梁迅的话。
　　凯瑟琳只好代表发言：“据我们所知，贝恩每天至少要训练四个小时，早上两个小时，晚上两个小时。”
　　“那么，他以前做过这样的挑战吗？看他的样子似乎驾轻就熟，实在让我们这些老年人心服口服。”梁迅从顾眷的脸上可以看出自信，因此，此时不介意多夸贝恩几句，等到贝恩输了，形成鲜明的对比，收视率一定会飙升的。
　　凯瑟琳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没有。这次的挑战方式很……新鲜。”
　　看到温黎已经找到顾眷的朋友、室友，正对他招手示意，梁迅连忙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通过大屏幕我们可以看到比赛已经进入了胶着，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在这个时候，你们有没有什么祝福送给亲爱的贝恩？”
　　凯瑟琳点点头，“是的，有。贝恩，你是最棒的！加油，我们相信你能赢！”
　　“好的，相信贝恩已经收到你们的祝福。”梁迅走到台阶边，“现在我们把镜头转向温黎那边。”
　　大屏幕上出现温黎的影像，她坐在刘辉和张聪之间。
　　席琅戴上了墨镜，林轩也用帽子挡着脸。
　　“观众朋友，你们好，坐在我旁边的这几位就是顾眷同学的室友。马上就可以知道男神平常是什么样子的了，你们好奇不好奇？我可是好奇得很。我们赶紧来问一问。”
　　刘辉坐在美女身边，笑得两眼成了两条缝。
　　“刘同学、张同学、赵同学，你们好，请问一下，私下里的男神是什么样的？”
　　刘辉道：“颜值高，男生公敌呗。”
　　“哈哈哈……”附近的观战都大笑不止。
　　张聪道：“学霸，英文专业和中医学专业双修。”
　　赵锐道：“虽然顾眷看上去各种‘高贵冷艳’，但其实……”
　　席琅轻咳一声。他可不希望学校里的学生以后都把注意力转移到小眷身上。
　　刘辉立即用胳膊撞了一下赵锐。
　　韩霖和李瑞呈在一旁偷笑。
　　赵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被撞，但总算不笨，立即改口：“但我们大男人嘛，性子都比较直爽，所以相处起来非常愉快。前天我们还一起去爬了长城，拍了很多照片。”
　　刘辉笑眯眯地道：“不必问我们要照片，要我们也不给。万一哪天我们三个落魄了，如果把顾眷的照片卖了，说不定还能换上一大笔钱呢。”
　　众人哈哈大笑。
　　温黎道：“那边的比试还在进行中，看来顾同学不但长得帅、学习好、颜值高，而且身手也是一流的。那么，不知道顾同学平常都是怎么训——”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传出一阵惊呼。
　　“怎么回事？”温黎连忙起身，看向已经切换镜头的大屏幕。
　　梁迅一脸遗憾地道：“太可惜了，贝恩同学掉了下去。没有受伤吧？喔，我看到了，他摔在软垫上，应该没有大碍。我们的医护人员已经上前为他检查。温黎，你快回来。我们来看看时间，时间停在了00：18：08，天啊！贝恩同学坚持了18分钟！你们能做到吗？反正我是做不到。”
　　顾眷在他说话时，两手把住木板，抬起左脚，轻松地攀了上去。
　　“很多观战朋友刚才都没有注意，我们一起来看看回放，到底是怎么回事？”温黎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回走。
　　大屏幕开始回放刚才的内容，只见贝恩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五根手指渐渐发白。过了一会儿，他先是用右手捏了捏拳头，轻舒一口气，接着看了一眼顾眷，皱了下眉，立即转过头不看。大概过了五六秒，他脸上露出懊恼和不甘的神色，原来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在渐渐滑动，接着，他就笔直地掉了下去。而顾眷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除了额头上有一层薄汗，目光平静如初，宠辱不惊。
　　“所以，第二场比试，顾同学赢了！”温黎此时回到了高台上，“贝恩同学遗憾落败，不过已经很厉害了，高空悬挂18分钟，太不简单了！”
　　梁迅笑着问：“顾同学，恭喜，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顾眷看着高台下面，“不知道贝恩同学怎么样了。我们C国有句话叫做‘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真心希望贝恩同学不要太在意输赢。我以前和其他人比试时，也输过，这没什么。”
　　席家的别墅里，席永明、林荣华、席琮和洛清悠都在看直播。
　　席琮边笑边道：“这小顾，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席永明赞许地颔首，“他这样很好。有时候，并不一定要咄咄逼人，软中带硬更能击溃敌人的心理。”
　　顾眷说完话后，镜头很配合地转向下方的贝恩。
　　贝恩狠狠地在高台的支柱上捶了一拳，注意到有镜头对着他勉强调整好情绪。
　　“时间有限，那么，我们接着开始第三次比试？”温黎询问。
　　顾眷征询地看向阿克曼，以示尊重他的意见。
　　镜头赞许地给了他一个特写。
　　阿克曼知道他其实是在挑衅，忍着气，点了点头，“凯瑟琳，你准备好了吗？嗯？”
　　凯瑟琳感觉到了他施加的压力，点了点头，“OK。”
　　梁迅道：“我们都知道，凯瑟琳最擅长的是医术，刚好顾同学也是学医的。顾同学是不是打算就这一方面进行挑战？”
　　顾眷点头， “是的。”
　　“你想怎么比？”凯瑟琳问。
　　顾眷环顾观众席，“保守估计，现场应该有两万人。不如我们请所有身上有病症的观众站起来。我和你随机为对方挑选一位病人，当场判断症状以及对症下药，并且计时。这样，可以避免作弊的可能性。然后，我们请我们学校医学院的教授判定我们的诊断是否正确。”
　　学校知道顾眷的挑战内容，提前请了医学院的几位教授来观赛。
　　“最后再根据我们诊断的准确性以及所用时间长短来评判我们的输赢。”顾眷继续说道，“凯瑟琳，你觉得如何？”
　　凯瑟琳意味深长地和阿克曼对视了一眼，轻轻笑了笑，娇声道：“没问题！”
　　“这样比试的话，运气也会影响比赛的结果。”温黎对梁迅说道。
　　“是的。比如说，一位病人的病症轻些，另外一位的病症重些。”梁迅道，“不过，既然是挑战赛，这样才更有趣味性。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
　　“不过在开始之前，希望各位观众配合，不要做一些小动作有意指引两位比赛者挑选病人或者有意误导两位比赛者。好吗？”温黎正色补充。
　　观众们都点头。
　　“好的，现在，有请身体不适的观众起身。说不定今天两位小大夫就可以治好各位的病喔。”温黎笑道。
　　观众席稀稀疏疏地站起来一些人，大约有四五十人。
　　凯瑟琳抱着手臂，“顾同学，请你先为我挑选病人吧。”
　　顾眷并没有特意挑选，而是很随意地指了一下离高台最近的一位中年男人，“麻烦这位大叔。”
　　那位中年男人快不上来，“你们好。”
　　温黎道：“我们先请这位大叔自我介绍一下。”

【075】以一挑五，扬眉吐气（4）

　　中年男人道：“我叫邓迎松，是一所高中的老师，今年42岁。”
　　“原来是邓老师，失敬，请邓老师稍等。接下来是凯瑟琳同学为顾同学挑选病人。不知道凯瑟琳姑娘会选——噢！”温黎惊讶地道，“我才发现，阿克曼同学居然也站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梁迅猜测道：“难道凯瑟琳要选阿克曼作为顾同学的病人？”
　　他的话音刚落，凯瑟琳就指着阿克曼，笑着对顾眷说道：“麻烦你了。”
　　顾眷点点头。
　　梁迅建议道：“为了方便我们直播，两位比赛者轮流开始如何？”
　　“可以。顾同学先——”凯瑟琳无所谓，注意到阿克曼的眼神，及时改口，“顾同学可以先休息一会儿，我先开始。”
　　顾眷毫无异议地回到座位坐下。
　　凯瑟琳请那个中年男人坐下，中医的“望闻问切”中除了“问”，依次进行，最后把脉。
　　看她切脉的动作标准而娴熟，医学院的学生们都暗自点头，明白她的本事不是虚的。
　　凯瑟琳在纸上书写一番后，对两位主持人点点头。
　　梁迅公布时间，“十分二十秒。”
　　顾眷走到阿克曼跟前。
　　阿克曼毫不避讳地对着麦克风说道：“你，输定了。我的病即使我们a国最权威的医院都无法确诊。”
　　全场哗然。
　　顾眷没有理阿克曼，先依次观察他的脸色、眼睑、牙龈和牙齿，然后给他把脉，约七秒后，松开他的手。
　　温黎把话筒递给顾眷，关心地问：“怎么样？”
　　顾眷说道：“阿克曼同学患的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病毒性怪病……”
　　阿克曼怔住。
　　“……这种病毒暂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但可以确定，他的体能和记忆力这么强，都和这种病毒有关。简单地说，就是这种病毒将他毕生的潜能集中地爆发了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在体能和记忆力上的天赋都是在八到十岁这个时间段里出现的。在最近三四年内，他的记忆力和体术还会变强。但是，最多四年之后，他的身体和记忆力都会急剧衰退。”
　　阿克曼脸色惨白，凯瑟琳也非常震惊。
　　“这完全是胡说八道！”阿克曼喊道，“你在危言耸听！”
　　顾眷不置可否。是不是胡说，阿克曼自己心里清楚。
　　有些学生忍不住议论起来。
　　“顾眷果然很厉害，但接下来他还要给阿克曼治病。他会不会有意不给他治疗？”
　　“你真的觉得顾眷有那么大的本事？他不过学医半年多，能诊断出来已经不错了！”
　　“如果顾眷的诊断是正确的，就足以证明他的医术比凯瑟琳强。”
　　“不错，男神果然是我等望尘莫及。”
　　“……”
　　凯瑟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能治好他吗？”
　　顾眷摇了摇头，“很遗憾，我学艺不精。”他倒是能开出一张药方，但是，其中一味草药按照席父给他的那本医书上的记载，早已绝迹。除非他用空间里的灵药，但阿克曼还不值得他暴露任何底牌。
　　观众们都有些唏嘘。虽说阿克曼非常傲慢，但也是一个天才人物，天才的陨落总是让人惋惜的。
　　贝恩开口：“我不相信顾眷的诊断，是不是应该请贵校的医学教授重新诊断一次？”
　　温黎笑道：“既然贝恩同学对我们的中医如此有信心，有请聪州大学中医学教授陈教授上场！”
　　“不必了！”阿克曼冷声拒绝。
　　梁迅为难地道：“那么，这一场比试……”
　　贝恩立即道：“当然是凯瑟琳赢了，顾眷并没有给阿克曼开除药方，不是吗？”
　　阿克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贝恩连忙低下头。
　　顾眷不在意地道：“是凯瑟琳赢了。恭喜你，凯瑟琳！”
　　凯瑟琳一脸冷漠，没说话。说是她赢了，但她并没有赢了之后会有的兴奋心情。她后悔来C国了！
　　观众都大方地为凯瑟琳鼓掌，其实心里都明白，严格说来是顾眷赢了。他能诊断出连a国最权威的医院都诊断不出的病症，难道还不算厉害？
　　“接下来接受挑战的是戴维。”温黎道，“我猜两人是比试语言或者记忆力方面的内容。”
　　顾眷说，是比记忆力。
　　“具体怎么比呢？”梁迅问。
　　顾眷解释道：“请主持人在网上找一段我和戴维都没有学过的语种的音频，至少十分钟，我们两人听一遍后复述，复述内容最多和准确率最高者获胜。”
　　戴维扬声道：“我没问题。”
　　梁迅和温黎有意找了冷门语言，冰岛语。
　　当戴维听到顾眷不仅完整地复述音频内容，并且毫无错误后就知道自己输了，无奈地回到座位。
　　“太好了！”顾茵茵激动得小脸通红。
　　韩霖靠近席琅，一脸同情地低声说道：“和他在一起很有压力吧？”
　　席琅淡定地道：“为什么？我也能做到。”
　　韩霖的嘴巴成了“O”型。
　　“最后一场挑战赛的挑战对象是艾米丽同学！”梁迅说道，“艾米丽自从出现在‘五人组’里就一直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说实话，今天的挑战赛，我就是冲着艾米丽来的。今天，她会不会揭开她身上的神秘面纱？”
　　温黎问顾眷，“顾同学，不知你要挑战艾米丽哪一方面？”
　　顾眷摇首，有些无奈地道：“我并不知道艾米丽擅长什么，所以，不如由她来挑战我？”
　　艾米丽站起身，取下肩上的披肩，用头绳将一头披散的头发绑起来，唇边笑靥浅浅，专注地看着顾眷，仿佛看着情人。
　　“和贝恩一样……贝恩一样……恩一样……一样……样……”
　　这是她进入体育场后，第一次开口，轻柔的声音飘飘渺渺，在虚空中回响，如梦似幻。
　　顾眷有一瞬间的恍惚，迅速回过神。难道这就是艾米丽的能力？她的声音就像梦幻一样不真实，仿佛要带领听者进入一个美妙无比的仙境。但他并没有感觉到艾米丽的能量波动。他暗中发出一个真元力的震荡波，场内都有些失神的人立即清醒过来。
　　温黎觉得好像丢失了几秒的记忆，有些疑惑地甩甩头，“刚才艾米丽是不是说……和贝恩一样？”
　　“也就是说，这是替贝恩‘复仇’？”梁迅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观众都认同地点头。
　　“双手吊在空中的同时，比试武艺。”艾米丽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无法再对他人造成影响。
　　温黎双手握拳托着脸颊，“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大了难道，我太期待了！”
　　顾眷道：“请。”
　　阿克曼冷冷一笑，淡漠地道：“艾米丽的身手比我更强。顾眷，你输定了！”
　　顾眷习惯性无视他，径自走到高台边缘，和之前一样挂在半空。
　　艾米丽也是一样。
　　等到两人都固定好后，温黎喊道:“开始！”
　　喊完之后，她和梁迅就快速往高台下面跑，在下面更方便他们的主持工作。
　　艾米丽两手在木板上交替移动，动作奇快，只两秒就到了顾眷身边，抬起一脚就踢过去。因为她穿着既长又宽松的白色纱裙，突然的动作使得纱裙飞起，整个人如同一只优雅的白鸽盘旋在空中（当然了，她的裙子下面有打底裤，不存在春光乍泄的问题）。
　　不能不说，摄像机将这一幕拍得极美，一些观众不禁赞叹出声。但她和顾眷离得太近了，他们不由得又担心顾眷会无法避开她的攻势。
　　却见顾眷忽然荡起，一瞬间身体几乎和高台处于同一个水平面，凌厉如剑，沉稳似山！
　　观众包括媒体记者莫不激动，大声叫好，手中的相机、手机不停地拍照。
　　“好！”
　　“这才是正宗的华夏武术！”
　　“必须膜拜一下！”
　　“……”
　　席琅全神贯注地关注着顾眷，右手伸进外套的口袋里，似乎在摩挲什么东西。
　　韩霖和李瑞呈看得目不转睛，紧张得往前倾着上半身而不知。
　　林轩轻叹一声，自叹不如。
　　艾米丽攻击落空，有些羞恼。此时的她已不是那个沉默而文静的小女孩，肃杀的气势如同一个身经百战的杀手。只见她只用左手把住木板，右手刺向顾眷把住木板的那只手，尖利的指甲宛如几把纤细的利刃。
　　顾眷抬起一脚踹中她的背心。
　　艾米丽硬是扛住了这一击，趁机抓住顾眷的脚腕，用力一拧，同时右脚抬起和上半身近乎垂直，狠踢向顾眷脆弱的胯部。
　　顾眷皱了下眉，左脚一个回旋踢化解了她右脚的攻击，右手扣住她的手腕，像抖动绳索一样发力。
　　艾米丽脸色一白，扣住木板的手不由滑动了一下。
　　“天啊，太让人紧张了。”温黎仰头看着半空的两人，小声地对着麦克风说道，“我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点呼吸都会影响到他们。”
　　

【076】戒指

　　梁迅吞了下口水，“好吧，我也一样。”
　　艾米丽居然再次忍住了，手上用力，借力弹起，借助在空中的几秒缓了缓手上因为支撑身体太久而带来的酸痛。虽然只是几秒，对于身体底子非常好的她来说已经足够。
　　顾眷不禁也有些佩服她。
　　艾米丽再次用手把住木板时，攻击更加凌厉。她意识到了顾眷的实力比她强，她必须速战速决才有机会获胜。
　　顾眷却不想速战速决，今天，他用四场挑战打败了‘五人组’，最后一场就不能赢得太快。
　　两人精彩的对战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后，顾眷觉得该结束了，抓住艾米丽的破绽后，再次抬起脚，准确无误地踹中艾米丽固定身体的那只手。
　　艾米丽手上剧痛，下意识松开手，整个人坠向地面。
　　她的眼神蓦然一厉，朝顾眷伸出一只手，轻柔而魅惑的声音低低响起，“和我一起下来吧。”
　　顾眷脸色一沉，正要动手，只见艾米丽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虚软地落下去，摔在软垫上。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艰难地左右环顾。是谁，是谁用精神力攻击了她的大脑！
　　来不及想太多，她就陷入黑沉的世界里。
　　温黎和梁迅喊着医护人员，快速跑过去。
　　“小眷，你有没有事？”席琅饱含关切和惊怒的声音在顾眷脑海中响起。
　　顾眷这才知道是席琅快他一步弄晕了艾米丽，连忙回答他，“老头，我没事。”他松开手，稳稳当当地落在软垫上。
　　温黎看着工作人员把艾米丽抬走，猜测道：“艾米丽同学看起来好像是太过激动所以晕过去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挑战赛顺利结束了。”梁迅激动地道，“太不可思议了，顾同学以一敌五，几乎获得完胜！”
　　温黎接话，“尤其是他出色的武艺，让人惊叹不已。我想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说我们C国的武术是徒有其名，不堪一击！”
　　梁迅赞同地道：“是的。今天的挑战赛到此圆满结束。最后，再次恭喜顾同学，希望顾同学以后的路都会顺顺当当！”
　　顾眷点头致谢。
　　雷鸣般的掌声蓦然响起。
　　“顾眷，男神！顾眷，男神……”
　　温黎和梁迅都戏谑地看着顾眷。
　　早已按捺不住的记者和摄影师们拿着话筒、扛着摄像机向这边跑过来。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顾眷快速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等记者们跑过来，已经不见他的人影。
　　顾眷走到体育场出口，席琅他们已经站在那里等他。
　　韩霖、李瑞呈和林轩他们纷纷上前祝贺。
　　“顾眷，恭喜！”
　　“谢谢。”顾眷走到席琅身边，“饿了。”
　　他没注意到顾茵茵吃惊地看着他。
　　席琅勾唇，“我订了位子，现在就去吃饭。”
　　顾眷邀请其他人，“一起去吧。”
　　李瑞呈看了一眼顾茵茵，立即响应，“走。”
　　韩霖把玩着车钥匙，“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约了可可一起吃饭。”
　　顾眷遗憾地道：“那好吧，韩哥，有空再聚。”
　　邵修明追出体育场，看见还有其他人和顾眷在一起，想了想，又转身走开。
　　吃过午饭，顾眷和席琅一起送走了顾茵茵、李瑞呈和林轩。饭桌上，顾眷还接到席琮向他道喜的电话。
　　回到家里，他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我怎么觉得好久没回家了？”
　　席琅在他旁边坐下，搂住他的腰，“和我住在一起不好？”
　　“当然不是。”顾眷趴在他身上，“随便说说而已。”
　　席琅低头亲吻他的唇，细细啄咬，“我有礼物送给你。”
　　顾眷搂住他的肩，抬起一条腿半坐在他身上，轻笑道：“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似乎不停地在送我礼物。是什么？”
　　席琅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红色的锦盒，四四方方。
　　顾眷心跳加速，为什么这个盒子看上去那么像电视剧里男主角求婚用的那种锦盒？
　　“是我猜的那样吗？”
　　“你猜的是什么样？”席琅反问，笑容里的宠溺能将顾眷淹没。
　　“戒指。”顾眷干脆地说出来，故意道，“如果不是戒指，我会很失望的。”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席琅托起他的臂部，让他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自己身上，怀中的重量让他觉得充实而又满足。
　　顾眷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一枚戒指，而且还很眼熟。他看向席琅的手，席琅的空间戒指在手指上。
　　席琅轻抚他的脸，“我希望我们能有一对一模一样的信物，最开始我打算让你戴着你空间里的另一枚空间戒指，但我觉得这不够诚意，所以拿了空间戒指特意去定做了这一枚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喜欢吗？”
　　顾眷用力地在他的喉结上亲了一口，把左手伸到他面前，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
　　“老头，永远不要离开我。以前我最害怕失去这座仙府，但现在，我最怕失去的是你，哪怕有一天我会失去这座仙府，我也不想失去你。”
　　“说什么傻话？”席琅轻斥，亲吻他的唇后，为他戴上戒指，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绳，“等去了学校，你用这根红绳绑住戒指，戴在脖子上就行。”
　　顾眷点了点头，拉开他的衬衫，凑近，吹了一口气。
　　席琅倒吸一口气，按住他的脑袋，“别闹，我会忍不住。”
　　“那就不要忍。”顾眷固执地推开他的手。
　　这句话无疑是最容易让人失控的一句话。席琅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口干舌燥，猛地将他按在沙发靠背上，狠狠地吻住。
　　“嗒嗒嗒……”
　　席琅苦笑，不知是该觉得小眷的手机响的正是时候，还是不是时候。
　　顾眷反将他推倒，趴在他的身上，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眼屏幕，“是邵修明。”
　　“他？他找你做什么？”席琅抿了抿唇，右手捏玩他的侧腰。
　　顾眷觉得他的语气怪怪的，纳闷地看了他一眼，询问地挑眉。
　　席琅很清楚邵修明对顾眷并没有什么，但到底还是有些介意他能和顾眷同时待在台上那么久，而且还时不时地交谈几句。
　　“没什么。接电话吧。”
　　顾眷有些了然了，扬起一个淡笑，“他或许在怀疑我是古武者。”说完他才接通电话。
　　“邵学长？”
　　席琅也有此猜测。小眷表现出来的实力比邵修明这个古武者强，除非邵修明缺根筋，否则不可能不怀疑小眷是古武者。
　　“顾学弟，方便见一面吗？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顾眷刚回到家，而且和席琅之间的气氛正好，不想出门，“邵学长，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在电话里说，我这边不方便。”
　　“好吧，你身边没有别人吧？我要说的事，有些不一般。”邵修明很谨慎。
　　“没有外人，学长请说。”顾眷道。
　　邵修明问道：“你是不是古武者？”
　　顾眷一副疑惑的语气，“古武者？什么意思？”
　　席琅笑着摸了下他的头。
　　“呃……没什么。顾学弟，你也看出来了，我对武艺十分热衷。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向你请教？”
　　“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我当然明白。等我精进后，我会向你发起挑战的。另外，我想正式向你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举手之劳。”
　　结束电话，张慕恒打了个电话过来道贺。
　　上个月，他总算处理好和贺婉婷之间的事。不知道他是怎么和贺婉婷说的，贺婉婷后来再也没找过他，不过，当着其他人的面骂张慕恒的次数有点多。张慕恒也不在意，被骂两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老头，哪天有空我们请伯父、伯母、二哥还有韩哥、李哥他们去花卉基地玩玩。”花卉基地已经步入正轨，没有必要再对关系较近的人继续隐藏。顾眷就有了这个打算，把大家约在一起聚一聚。
　　席琅点点头，“行，等哪天大家都有时间就一起去。”
　　“还有，我想请赵锐他们三人到家里来吃顿饭。认识这么久了还没请他们到家里来过。”顾眷又道。
　　他那三个室友确实不错，席琅没有意见，“不如你现在就给他们打个电话，看看他们晚上有没有时间？”
　　顾眷立即道：“先说好，你做饭。”
　　席琅忍不住笑，“是，我做。”
　　顾眷满意了，给赵锐打电话。
　　赵锐三人都有时间，约好五点半过来。
　　顾眷和席琅到空间里修炼了两个小时后，一起去小区里的超市买菜。
　　出门前，席琅往顾眷的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
　　

【077】功夫明星

　　顾眷搂住席琅的肩，“老头，你是不是在和我担心同一件事？”所以才要给他戴上墨镜。
　　席琅挑眉，“嗯？”
　　“这次的事。”顾眷拉着他到竹林里的竹椅上坐下，“这次的事，其实我想过，万一我出头，再加上那么多媒体的报道会造成怎样的轰动的结果。我们目前的实力并不强，就这么走到众人的目光之中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又在想，难道一味地忍下去真的是唯一的选择？修真，所讲究的不正是‘随心’二字？所以，我才决定暴露自己，只要你还在暗中，你就是我的底牌之一。”
　　“小眷。”席琅没想到爱人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把人半搂进怀中，亲了亲他的发顶，“是现在的我还不够强，不能让你随心所欲。如果我足够强，你想做什么都能去做，完全不用犹豫，甚至左右为难。但是，相信我，虽然我还不够强，但我一样能护着你。当初听你说要挑战‘五人组’时，我就想到了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以及应对的办法。和你所说的一样，我们并不是只有‘忍’这一条路。就比如这次的事，我们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转移大众的视线。”
　　“老头，别这么说。”顾眷心里窝心，又有些不自在，孤独太久的他还是不太习惯把自己放在被照顾的位置，“我也能保护你。”
　　“当然，但我们只说现在。”席琅轻笑，和他十指相扣。
　　“你说的转移大众视线的办法是？”顾眷问。
　　“交给我。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席琅拉着他起身，“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是去买菜。”
　　顾眷靠过去在他的唇上偷亲了一口，若无其事地先两步走出了竹林。
　　席琅面上含笑地跟上。
　　小区里的超市是小区的一个住户开的，商品非常齐全，席琅去挑牛肉和羊排，顾眷去饮料区晃悠。
　　“老头，家里还有啤酒吗？”
　　“有，但估计不够，你拿一箱。”
　　超市的主人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年轻男人，听一道年轻的声音叫另外一道男轻声音的主人为“老头”，抬起头看了一眼席琅，一副了然的神色，低下头继续看杂志。
　　结账时，席琅的手机响了。
　　他示意顾眷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卡结账，接通电话。
　　“妈……您不是有午睡的习惯？我和小眷怕打扰您午睡，本来准备晚些时候再给您打电话的。”
　　顾眷很顺手地把手伸进席琅的口袋里，拿出卡递给超市的老板。
　　“一共556块，多谢惠顾。”
　　“……在我旁边。”席琅把电话递给顾眷，“妈要和你说话。”
　　顾眷剜他一眼，心跳快了一瞬。说得好像席母也是他的妈一样。
　　“伯母……是……好……我会的。再见。”
　　“说什么了？”席琅拎着两个购物袋往外走。
　　“说如果你敢对我不好，我可以跟她告状。”顾眷从他手里拎走一个，笑吟吟地道。
　　“我支持你。”席琅颔首。
　　离开超市后，顾眷回头看了一眼，“我觉得超市的老板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了。”他和席琅一起来超市里买东西的时候不少。
　　席琅不在意地道：“他不会乱说的。”
　　顾眷点点头。要说早就说出去了。
　　回到家里，他把二剪眉从空间里放出来，打开音响，和席琅去厨房里忙活。席琅处理荤菜类的食材，他则处理从空间里摘的蔬菜。两人分工明确，到了五点便将所有食材都处理好。
　　五点半，赵锐三人准时出现。
　　“老三，打扰了。”
　　“请进。”顾眷看见三人都拎着水果或者饮料，嘴角抽了抽，“这么客气？”
　　赵锐哈哈大笑，“让我们空着手来我们可不好意思。”
　　“你们来了。”席琅从厨房里走出来。
　　“大哥，打扰了。”刘辉瞅了眼顾眷身上的围裙，鄙视地道：“既然不是你亲自下厨，你冒充大厨干什么？”
　　“照你这么说，我内裤外穿就一定是超人？”顾眷反问。
　　刘辉无话可说。
　　张聪和赵锐大笑。
　　“小眷，你好好招呼他们。”席琅继续去做菜，让几个年轻人闹腾去。
　　顾眷从冰箱里拿了饮料给三位室友。
　　四人就坐在地毯上聊起来。
　　“老三，你的功夫是从哪儿学的？有空也教教我们。”赵锐迫不及待地开口。“你可别告诉我是从《天龙八部》里学的。”
　　顾眷笑了笑，“从哪儿学的我不能告诉你们，但教你们几招还是没问题的。”
　　“那敢情好，就算不能成为武林高手，也能多一个泡妞技能。是吧，老大、老四？”刘辉兴奋地搓手。
　　张聪拿手里的饮料和刘辉的杯子碰了一下，好心地道：“老二，如果可以还是尽量减减肥吧。”赵锐已经有固定的女朋友，他也有人追，顾眷呢，也有那个男朋友，他们寝室只有刘辉还是孤家寡人，他知道刘辉心里肯定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刘辉苦笑，“你以为我不想？”
　　顾眷倒是能给刘辉开个管用的减肥方子，但是他刚出了风头，等刘辉瘦了后，万一他帮了忙的消息被传出去，他就太招眼了。还是等他学医的时间更久后再说。这么想着，他就没吱声。
　　“小眷。”席琅在厨房里喊。
　　“怎么了？”顾眷问。
　　“去买瓶醋。”席琅道。
　　“知道了。”顾眷从地毯上爬起来，拿起钥匙，“你们随意，我下去一趟。”
　　席琅把锅里的菜盛起来，走出厨房，没见着顾眷的人影。
　　“小眷拿钱包了吗？”
　　“没有。”张聪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茶色的钱包，以前见顾眷用过，“他应该还没走远，我给他打个电话。”
　　手机铃声在沙发上响起。
　　席琅扶额。
　　顾眷到了超市，拿着醋瓶到了收银台前才发现忘记带钱包，自己也无语了。
　　“这儿应该是不能赊账。”他对超市老板说道。
　　超市老板了然，“忘记带钱包了？没关系，下次送过来就行。”住在一个小区里也算是邻居。
　　话音刚落，超市里的固定电话响了。
　　“你好，阳光超市……席先生，没关系，下次送过来也一样……不用客气。”
　　顾眷听出来是席琅打的，对超市老板道了谢。
　　“老公——”一个年轻男孩从内室走出来，看见顾眷，立即噤声，满脸通红地低着头。
　　顾眷假装没听到，转身离开。
　　出了超市，他就快速回家，飞快地对赵锐三人说了句“都随意啊”就拿着醋快步走进厨房，“老头，醋买回来了。我有重大发现，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席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兴奋的样子，看了一眼门外，从盘里夹了一块虾仁喂进他嘴里。
　　顾眷快速把虾仁吃掉，对他竖起大拇指，低声道：“超市老板有个同性恋人。”
　　“喔？”席琅有些奇怪，“你就去了几分钟，怎么发现的？”
　　“我听到一个男孩叫超市老板‘老公’。”
　　席琅失笑，“你还真是误打误撞了。那个超市老板正好姓宫，不过你也没说错，他确实有个男朋友。”
　　这还是顾眷第一次在身边发现其他喜欢同性的人，感觉有点奇特。但到底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感慨了一会儿也就作罢。
　　“可以开饭了。”席琅拿了五双筷子。
　　顾眷朝外面喊：“都进来帮忙端菜。”
　　这一晚，四个年轻人闹腾到十点多才散。赵锐、刘辉和张聪都喝得有点多，席琅只好送他们到小区外打车，回到顾眷家里，自家的这个也醉醺醺地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打着小呼噜。虽然醉了，一点都不闹腾，一动不动地躺着，脑袋枕在沙发的扶手上，仰着头，面朝门口。这是在等他回来吗？
　　席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在沙发边蹲下，把人搂进怀中，毫不介意他嘴里的酒味，俯首吻住。
　　顾眷睁开眼，双眼里一片水，看到席琅，搂住他的脖子，咧嘴一笑，“老头。”
　　“眷宝，是清醒的吗？”席琅唇边漾着温柔的笑意，轻声问道。
　　“不知道，呵呵。”顾眷抱紧他，把脑袋往他怀前一塞，“老头，有你真好。”一句话说完，呼噜声又起。
　　席琅偷了头怀中的脑袋，倒不急着给他洗漱了，索性坐在地毯上，把人抱进怀中调整了一个让他更舒服的姿势，然后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老板。”
　　“洛衡，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繁花的夜都市，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有着一双狐狸眼的年轻男人正站在落地窗边打电话，往窗外看去，可以俯视都市的美丽夜景。
　　“我是什么人？虽然时间有些紧，但尹轩棋的个人条件相当不错，包装起来完全不成问题。我敢肯定，他一定会大红大紫，成为你所预期的功夫明星。”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笔挺的年轻人，年轻人大概只有二十一二，五官英俊迷人，大一号的浅蓝色休闲衬衫搭配竖条纹修身西裤和红色帆布鞋，再加上一条白色的围巾，年轻的气息蓬勃绽放。
　　席琅轻抚怀中的脑袋，淡声道：“他会不会大红大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看到从明天晚上开始一周内，所有的电视新闻、报纸、杂志里都是他的新闻。”
　　苏洛衡脸上露出一丝有些无奈的笑，“喂喂，不管怎么说，这间朝歌娱乐公司也是你的，你这么说未免太不负责任了。难道这就是‘有钱任性’？”
　　“是吗？”席琅反问，“我不是已经全权委托你打理了？”
　　苏洛衡一时无言以对。难道他就是天生的劳苦命？
　　席琅不管那边苏洛衡的纠结，挂断电话，抱起顾眷走进浴室，帮他刷牙，又给两人都洗了个澡，一起到大床上躺下，闭上眼睛……
　　苏洛衡看了一眼尹轩棋，“刚才的话，想必你都听到了。”
　　尹轩棋有些拘谨地点点头，“是。”
　　“不必这么紧张，现在你就要开始习惯你是明星的身份。”苏洛衡示意他坐下，“这次你能有这个机会，完全是沾了某个人的光，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成为一颗耀眼的明星就看你自己了。”
　　“我明白。”尹轩棋坚定地道，“我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078】再次晋级

　　早上，席琅是被身上的重量压醒的，睁开眼，看见顾眷顶着一头毛茸茸的乱发趴在他身上，紧锁眉头，似乎在为什么而苦恼。
　　“头疼？”席琅两手为他按摩太阳穴。
　　“没有。”顾眷捶了捶脑袋，刚睡醒嗓音有些含糊，“昨天晚上我好像听到你叫我……一个以前没有叫过的称呼，但我回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你叫我什么了？”他不好意思说，当时听到那个称呼，虽然觉得有点肉麻，但又觉得心里甜津津的，就好像被老头当成了宝贝一样。那个称呼他是忘了，但那种感觉却一直留在心底。
　　“没什么吧？”席琅作回忆状。
　　“装，继续装。”顾眷鄙视他一眼，又想了会儿还是想不起来，决定等有机会装回醉，看能不能打探出来。
　　“几点了？”
　　席琅搂着他的腰不松，用被子蒙住两人，“闹钟还没响……”
　　两人在被子里折腾了一番，好一会儿才都气喘吁吁地出来，不敢再看对方，生怕会失控。顾眷一会儿要上学，席琅今天也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两人打理好，一起出门。
　　席琅开车去公司，顾眷骑着他的越野摩托车去学校。
　　不出所料，今天的报纸、电视新闻几乎都报道了昨天的比赛。网上更热闹，比赛的视频引起了广泛的讨论，主题除了“我最强”，就是“顾眷”和“C国功夫”。
　　但让很多人意外的是，除了视频，几乎所有纸媒上顾眷的照片都打了马赛克。有聪明的人看出了门道，只怕，这个顾眷是有背景的。
　　顾眷本来还担心那些没采访到他的记者们会跑到学校围堵他，但到了学校，并没有发生这种事。给席琅打电话一问，果然是席琅事先和媒体打过了招呼，不希望他们影响到顾眷的正常生活。
　　不过，席琅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阻止得了学校里所有的学生。大多数学生对顾眷是友好的，但也有不喜欢顾眷的，说着一些酸溜溜的话，或者在论坛里发一些莫名其妙的帖子。
　　不管是好话还是难听的话，顾眷都是冷处理。
　　比赛的余波也只持续了一天而已，从当天的晚间娱乐新闻开始，朝歌娱乐公司捧出的一位功夫明星的新闻铺天盖地地席卷电视、报纸和网络。
　　所有报道都称，这位明星不但颜值极高、唱功一流、演技精湛，最重要的是，他懂得C国功夫，武艺过人……
　　顾眷的存在逐渐被弱化，不到三天，就几乎没有人再讨论挑战赛的事。
　　顾眷的生活很快恢复了平静。
　　在顾眷所不知道的一个偏远的小镇里，一位中年女子一脸倦色地进入一家小餐馆。从这位中年女子清澈的双眼和姣好的身材可以看出她的实际年龄并不大，最多三十五六岁，但她的眼尾已有了明显的皱纹，常年到处奔波让她染上了厚重的风霜。
　　中年女子点了一份素菜和一份米饭，安静地吃着。她的穿着很普通，但举止投足却透出一股优雅，这种矛盾使得餐馆里其他客人都好奇地看了她几眼。
　　老式彩电里正在播放一场比赛。
　　“这家店的老板把这场比赛录下来播了五遍我就看了五遍。”一个染着金色头发的年轻人笑嘻嘻地道，“如果我也能学会他这身手，就算不能成为武林高手，做个武术教练肯定是够了。”
　　中年女子抬起头，随意地瞥了一眼电视剧，这一看，却令她脑中一懵。
　　“……叫做‘凌波微步’，是我从我国一本叫做《天龙八部》的书里自悟的……”
　　她蓦然站起身，紧盯着电视机。
　　像，太像了。
　　……
　　周六下午，顾眷上完一节课，拎着提前收拾好的背包，往校门口走去。
　　夕阳将西边整面天空都染成了橘黄色。
　　看到席琅的车，他快步走过去，却被一位中年女子挡住去路。
　　“请等一等。”中年女子有些急切地开口。
　　顾眷打量中年女子，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他肯定不认识此人，“您有事？”
　　“我叫安青青。”
　　顾眷不解。
　　安青青微微一笑，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这是我的身份证。你是顾眷吧？我没有恶意的，方便和你聊聊吗？”
　　“小眷。”席琅走过来，揽住他的肩，“怎么了？”
　　顾眷摇了摇头，“她说她叫安青青。我不认识她。”
　　姓安？席琅心中一动，仔细打量安青青，眉目间果然和顾眷有三分相似。
　　他传音给顾眷，“可能是安家的人。”
　　顾眷很意外，就算他上过电视，安家的人也不该这么快就发现他是安家的孩子才对。
　　“那边有一家咖啡店，不介意的话，我们过去坐一会儿。”
　　安青青点点头。
　　到咖啡店坐定，安青青先自我介绍，“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正方企业，我是安效国的亲妹妹。”
　　顾眷点点头，“知道一些，不多。”
　　安青青看了看席琅，“还没请教这位是？”
　　顾眷对安家的人并无好感，淡淡道：“您直接说有何贵干吧。”
　　安青青识趣地没有追问席琅的身份，斟酌地开口，“不知道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我的身世？”顾眷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父母都已过世，希望你能够尊重他们。”
　　“我……”安青青意识到她太急切了。得知顾眷可能是亲哥哥的亲生儿子，她就激动地跑过来和他见面，只想能尽快和他相认，却完全忽略了这个孩子的感受。
　　“是我太冒昧了。”安青青放弃了最初的打算，“今天我就不打扰了。希望你不介意我以后经常来看看你。”
　　“你不觉得你的这个要求很冒昧？”顾眷有些好笑。
　　安青青轻轻一叹，“总之，我没有恶意。”
　　“那是你的事。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顾眷和席琅一起离开。
　　安青青看着顾眷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坚定。她会找到证据的。
　　上了车，席琅看了看顾眷。
　　“看什么？”顾眷问。
　　“看你。”
　　“好好开你的车。”顾眷拍了拍他的大腿。
　　席琅发动了车子，“小眷，不觉得奇怪？安家有自己的公司，且还不小。按理来讲，安效国的妹妹怎么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是有点奇怪。”顾眷点头，“看她的穿着一点都不像是出自豪门世家。难道是冒充的？”
　　“先不管这个，我找人查查再说。”席琅道。
　　两人都没在这件事上放太多心思，因为这个周末他们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两人最近又要突破了，都已经请好了假，要一起闭关。
　　融合期是能力明显提升的阶段，筑基过的身体和修为开始结合在一起，不论是身体对修为的辅助，还是修为对身体的强化，都会更上一层楼。身体和修为的和谐会让修士的真元力更加凝练，对真元力的控制也会更加地收发自如。“融合”甚至还能让修士们到达一种相当玄妙的境界，比如能感应到亲人的处境，能预感到危险等。所以，融合期是修炼的一个关键的阶段。顾眷和席琅进入空间后，闲聊几句，分别入定。
　　二剪眉和因为在顾眷、席琅面前刷存在感刷得非常成功而被顾眷起名叫“黄金”的金丝猴都非常通灵性地不去打扰他们，并肩往前奔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深林之中。
　　这次入定，顾眷和席琅花的时间都比上一次久些。这是因为修炼越到高层升级越难。但两人的修炼都非常顺利，都提升到了融合中期。席琅又是两级连跳。顾眷觉得，如果席琅不是他男人他一定会嫉妒席琅的。
　　这次入定两人花了六天的时间，顾眷有些在意。他和席琅消失的次数多了，时间久了，总有一天会惹人怀疑。
　　同德仙帝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所制造的洞府可以独立于时间和空间。作为洞府如今的主人，顾眷能够调整洞府内时间和洞府外时间的比例，但是这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他的修为必须到达辟谷期。
　　在这之前，他和席琅每一次消失都必须小心谨慎。
　　从空间里出来，两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亲戚朋友打电话。消失了六天，必须有个解释。
　　顾眷分别往顾茵茵那儿和花卉基地那儿打了个电话后，出门取报纸和信件。
　　一封羊皮纸外观的信件掉落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来，扫了一眼，“古武者交流会邀请函？”他有些疑惑，也有些了然。他顺利地淡出了普通人的视线，但还是引起了古武者的注意。“隐世”的古武者不一定能肯定他是古武者，但一定有所怀疑。

【079】提亲

　　席琅打完电话走过来，“谁的信？”
　　“是古武者交流会的邀请函。”顾眷打开信封，“诚邀参加九月五日上午九点于帝都举办的古武者交流会……另，本次交流会对非古武者保密……”
　　席琅皱了下眉，问道：“打算参加吗？”
　　顾眷摇了摇头，“现在才五月份，还早得很，到时候再说吧。”
　　“也好。”席琅已经在考虑万一顾眷打算参加，他该想个什么办法混进去，“小眷，下个周末我打算回趟帝都看看老爷子和爸妈，和我一起回去？”
　　“下个周末啊。”顾眷对席琅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下个周末不行，你一个人回去吧，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席琅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想什么呢？”
　　“没什么。”顾眷捧住他的脸吻住他的唇转移他的注意力。
　　……
　　“老三，礼拜六晚上一起去KTV。”赵锐拿着篮球汗津津地从寝室外跑进来，拍了一下顾眷的肩膀。
　　顾眷正在收拾东西，摇了摇头，“抱歉，老大，这个周末我有事。”
　　“好吧，我说实话。”赵锐拿毛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其实是这个礼拜六，我们学校要和科技大搞一次联谊。你不但是咱们的校草，还是咱们的‘寝草’，如果知道你去，参加联谊的女生肯定纷至沓来，也能给我们哥仨带来几朵桃花。去呗，啊？”
　　顾眷纳闷地抬起头，“你不是有女朋友？”
　　“这个……”赵锐搓着手，“我主要是陪你们去。”
　　顾眷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赵锐赶紧解释，“可不是我想脚踏两条船。主要是凌雪把我逼得太紧了，我感觉都喘不过气来，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出去玩玩。我算给你听听啊，一天三顿饭我都陪着她吃，她不喜欢吃辣，我也得跟着戒辣。如果哪天不陪她，她就觉得我是不是不在乎她了？然后跟我闹。你说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麻烦？星期一下午七八节课，我和她都没课，得陪她待在图书馆；她报了个瑜伽班，星期二上午，她练瑜伽，我像个傻瓜似的在外面等着……星期六晚上，是双城电影院的‘情侣日’，我得陪她看电影，而且只能看她喜欢看的；星期天，我还得陪她逛街。你说说，我哪一天是自由的？我感觉我不是找了个女朋友，而是找了个女老板。”
　　顾眷听着也很同情。他家老头多好，古板，但专一；无趣，但温柔；迂腐，但包容。爱说教，用嘴巴堵上他的嘴就行了。
　　“我是真的有事。老二和老四肯定愿意和你一起去。”
　　赵锐只好道：“那好吧。你是又和大哥有约？”他如今也觉得顾眷和席琅有些太亲近，但仍然没有往别的方向想。
　　“不是，他回帝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早点回家收拾，明天要出远门。”顾眷拿起车钥匙。
　　“走吧，走吧，回见。”赵锐挥挥手。
　　回到家，顾眷把第二天出门要带的东西最后检查了一遍后收好，洗漱后就早早地安歇。
　　次日天不亮，他就带着行李箱，登上了前往帝都的高铁。
　　到达帝都后，他搭出租车来到席家大院外，先给席琅打了个电话确定他不在家，按响门铃。
　　“夫人，是顾先生。”刘妈看了一眼显示器。
　　“小眷？快开门。”席母放下喷壶，有些意外，“他怎么没有和阿琅一起过来？难道是吵架了？”
　　席父正修剪花枝，头也不抬，“应该不会。昨天见阿琅的脸色并没什么不对劲。”
　　“也是。”
　　席父和席母两人去洗了手，回到客厅。
　　不一会儿，顾眷就进来了。
　　“伯父、伯母，最近还好吗？”
　　“好，都好。”席母立即问出自己的疑问，“小眷，怎么没和阿琅一起过来？”
　　顾眷摸了摸头，“这个，等会儿我再跟您说吧。刘妈，麻烦你们帮我把车里的东西搬进来。”
　　席父和席母看着佣人们往客厅里抱来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礼盒，纳闷地对视一眼。
　　“小顾，你人来就行了，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席父不赞同地道。
　　顾眷微微一笑，“等会儿我再跟您解释。”
　　席父和席母只好按捺住心里的疑惑。
　　等到东西都搬进来后，顾眷对席父和席母说道：“伯父、伯母，先让佣人退下吧，我有些很重要的话要和您二位说。”
　　席父对佣人们点头示意。
　　佣人们纷纷退下，刘妈给顾眷倒了一杯茶后也退出客厅。
　　顾眷这才坐下，开口道：“伯父、伯母，我幼年丧父丧母，到底是缺乏教导，如果在礼数上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还请二位千万不要介意。”
　　“不会。”席父摆手道，“你太谦虚了，尽管你父母都已过世，但你已经做得比很多人都出色。我可是听阿琢说了，你的花卉基地五月的纯利润至少在百万以上。谈钱很俗，但钱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是一个人能力的反映。”
　　“就是。”席母嗔怪地瞪了一眼顾眷，“以后可别再这么说了。”
　　顾眷笑了笑，“谢谢。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其实，您二位应该已经猜到了，我和席琅已经在一起了。”
　　席父和席母都点头，两人多年前就已做好了儿子可能会和男人在一起的心理准备，如今顾眷这人他们都十分满意。所以，两人心里除了一些感慨，更多的是欣慰。
　　“我和他对彼此都是认真的，而且已经有了结婚的打算。今天来就是想正式和您二位说一声。原本我应该和他一起来才更有诚意，但他在会让我觉得更紧张。”顾眷坦白地说出想法，“所以他让我和他一起来的时候，我没答应。”
　　席母笑起来，“你这孩子，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和你伯父都对你很满意。”
　　顾眷笑了笑，“当然看得出来，所以我才敢在您二位面前任性，就一个人这么来了。他的意思是，等我大学毕业之后再结婚，因为我的学业确实有些紧。但我想，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先订婚。我也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好，好，可以先订婚。”席母立即附和，“先订婚好，我和你伯父也能了一件心事。”
　　席父也没有一件，“那就先订婚。等你们订了婚，平常来往也更方便些。”
　　席母喜得合不拢嘴，征询席父的意见，“我这就给老爷子还有老大、老大媳妇都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回来一趟。这可是阿琅的大事！”
　　席父点点头，“你给老大和老大媳妇打电话，我来给老爷子打。”
　　顾眷忙道：“麻烦伯父和伯母了。”
　　“麻烦什么？你坐着，自己倒茶喝啊。”席母眉开眼笑，仿佛又年轻了几岁。
　　席老爷子、席琮和洛清悠都回来得很快，朵朵和豆豆也被接了回来。
　　席父和席母在电话里说过让他们过来的原因，几人进门后都满面笑容地向顾眷道喜。
　　席琮已经能想象当席琅知道被顾眷快了一步会是什么无语的表情了，在心里嘎嘎大笑。
　　席老爷子最喜欢的孙子其实就是席琅，为着席琅当年的事还很是自责了一阵，觉得是自己没有把孙子保护好。现如今，孙子总算像个正常人了，孙媳妇是男是女，根本就不重要。以他们席家的地位，谁敢说一句闲话？
　　顾眷拿起一个不大的礼盒双手递给席老爷子，“席爷爷，这是酒灵珠，您每天睡前用它泡一杯两百毫升的水喝掉，保您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酒灵珠？”席老爷子一惊，坐起身。
　　顾眷含笑颔首。
　　“我看看。”席老爷子接过礼盒，看了他一眼，“你这孩子倒是有心，能找到这等奇物。只是，这东西很少见，可别是被人骗了。”他只道这东西是顾眷花高价买来的。
　　“老爷子，酒灵珠是什么？”席琮好奇地问。
　　席老爷子侃侃而谈，“所谓酒灵珠其实就是化酒石，是一种用水浸泡后水会酿成酒的奇石。这种奇石是天生的，是大自然的神奇产物，还有人说其实是天外来石，不管怎么说，真正是蕴含天地之精华，其保健效果甚至优于五百年的人参。但是，因为这种石头极其稀少，几乎就等于传说中的物件。我也是在年轻的时候有幸跟随在我的父亲身边见过几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才知道化酒石。后人觉得‘化酒石’不好听，才改了名字，叫‘酒灵珠’。酒灵珠因为被自然侵蚀，外形并不美观，甚至很丑陋，但有三个办法可以辨别真假。第一、内部有无数细小的、蜿蜒的气孔，放在耳边能够听到呼呼的风声；第二、它本身并无任何味道，但浸入清水中，只需三五秒就会散发出浓郁诱人的酒香，并且，清水毫不变色；第三、将酒灵珠取出，无论室温高低，五秒内，表面的水分会全部消失。”
　　众人都看顾眷，这酒灵珠是真的也就罢了，万一是假的，岂不是伤了这孩子的面子，也伤了这孩子的心？
　　酒灵珠是顾眷从空间里找到的好物，自然不可能有问题。他不在意地道：“席爷爷给掌掌眼吧。”
　　席老爷子就点了点头，让席琮去端一碗清水并拿一双从未用过的竹筷过来，然后拆开了礼盒。礼盒里面放着的是一块比柠檬略大的不规则石头，并无任何味道，颜色也不起眼，灰灰蒙蒙，间杂着几抹淡淡的绿色和锈红。
　　席老爷子凑近细看，上面果然有很多密密麻麻的针眼大小的孔洞。他点了点头，用面纸裹着石头拿起来放到耳边听了听，再次颔首，将石头放进清水中。
　　不到三秒，客厅内渐渐溢出一抹若有若无的香气，很快，香味越来越浓，很快酝酿成芳香的酒香，充溢在整间客厅里，令人不饮已醉。
　　“香香！”豆豆拍着小手。
　　“好！”席老爷子大赞一声，用竹筷将石头夹起来，几乎一瞬间，石头上面的水渍如同被蒸发了一般，完全消失。
　　洛清悠赞叹道：“果然神奇。”
　　席老爷子拍了拍顾眷的肩，“孩子，这个礼太贵重了。不过，老头子就倚老卖老一回，不和你客气了。”人年纪大了，不是这儿痛，就是那儿不舒服，顾眷的礼送的太是时候。

【080】商议订婚

　　“席爷爷，您这话就见外了。您能喜欢，我就放心了。”顾眷拿起另外一个礼盒。
　　他送给席父的是一整套玉质的棋具。席父很开心，乐呵呵的，拉着席老爷子就下起棋来。
　　“伯母、二嫂，这是给你们的。这是我用花瓣调配的美容膏，打算放在花卉基地里限量售卖的，味道都不浓，而且不管是什么皮肤都不会过敏，你们放心地用。如果觉得效果不错，我到时候再给你们做一些。”
　　席母和洛清悠都很高兴，尤其是席母，哪个女人不希望青春能留得更久？
　　“二哥，这是你的。”顾眷把一个长方形的礼盒递给席琮，“这是一幅字画，虽然不是出自名家，但别具一格。”
　　席琮向来喜欢字画，当即将字画取出来展开。只见上面的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不看字本身，仅从笔画中就能感受到一种洒脱和肆意，令人瞬间胸襟开阔，豪情万丈。赞叹和欣赏立即表现在席琮的眼神上。
　　“小顾，二哥就不客气了，这礼物我收下了。”
　　“好字！”席老爷子啧啧称赞，有点动心，想一想自己已经得了好东西，不好和孙子抢，也就作罢。
　　顾眷拿起最小的两个一模一样的礼盒递给洛清悠，“二嫂，这是给朵朵和豆豆的，是两个玉锁片，让他们戴在脖子上，最好不要再去下来，可保他们无病无痛。”
　　想到席琅脖子上的那块玉佩，洛清悠估计这两块玉锁片大半也不是凡品，道了谢后，当即给两个孩子戴上。
　　一大家人坐在一起商量起订婚的事。
　　期间不可避免地提起顾眷那边还有没有什么亲戚需要通知到，顾眷坦然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席家的人都唏嘘不已，对他越发怜惜。
　　席琅开着车进了院子，立即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屋里好像有顾眷的气息。但他还以为是太想顾眷产生了错觉，进了门，看见顾眷正和家人坐在一起说笑，喜意盈眼，加快步伐。
　　“小眷！”
　　“回来了？”顾眷对他扬了扬唇角，没起身。
　　席父等人看了席琅一眼，都没理他，继续讨论着。
　　席母亲热地拉着顾眷的手，不知在说什么。顾眷听得很认真，不时点点头。
　　豆豆和朵朵还真是喜欢顾眷，一左一右地趴在他的膝盖上玩。
　　席琅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莫名觉得有点凄凉，站了多久就盯了顾眷多久，但顾眷再没看他第二眼。他只好无奈地摇摇头，走到顾眷身边把挡了路的豆豆拎起来，在他旁边坐下。
　　“小眷，既然你要过来，怎么不和我一起走？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怎么来的？飞机还是动车？”
　　“问题真多。”顾眷斜瞥他一眼，“没看到我正和伯母说话？”
　　席琅额角一跳。
　　席琮大笑。
　　席琅只好问席琮，“大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家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有点好笑，有点幸灾乐祸，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心情这么复杂？
　　“现在知道我这个当哥的好了？”席琮好心地道，“谁让我是你哥呢，我就告诉你吧，小顾是来我们家提亲的。礼物我们都收了。”
　　席琅顿时懵了，失态地微张着嘴，回过神来，忍不住扶额。这小孩太贼了，为了抢先一步，居然连兵法都用在他身上了。他郁闷地转头看小孩，小孩正冲他笑得得意。但他还是能从小孩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紧张。这是小孩自从失去父母，继高考之后，第二次经历这么这么大的事，难为他还办得这么妥当。席琅心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握住顾眷的手，任由他挣扎，就是不松，心里的愉悦无法控制，喷涌而出，将嘴角冲得越翘越高。
　　“别闹。”顾眷小声斥责。
　　“没闹。”席琅淡定地道。
　　席母抿嘴一笑，“行了，你们两个，有什么悄悄话回房间说去。订婚的事交给我们了。”
　　席琅立即拉着顾眷起身，“谢谢妈。”
　　进了房间，门还没合上，席琅就把顾眷压在墙上，深深地吻住，舌缠住顾眷的，深入到了舌根。
　　顾眷觉得灵魂都快要被他吸出来了，索性完全放松，投入地回应。激烈的吻让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胸膛里的幸福和满足却让他舍不得离开席琅，软软地靠在墙上，任由席琅带他沉沉浮浮。
　　许久之后，两人才分开，口液在两人的唇角牵起一根暧昧的银丝。
　　席琅伸手抹去，将顾眷揽入怀中，轻柔地在他泛红的脸颊和唇瓣上落下一个个细密的吻。
　　“小眷，应该让我陪你的。”席琅把人抱紧，没说他总忍不住想和顾眷亲近所以最近也有先订婚的想法。他本来打算先向顾眷求婚，然后就带他正式见过家长。现在既然顾眷已经提出订婚，他就没有必要再把原本的打算说出来。不管怎么说，两人订婚的事已经板上钉钉。
　　“你在我会紧张。”顾眷老实地道。
　　席琅的喉咙里滚出几声性感的低笑，“刚才不理我也是因为紧张？”
　　顾眷搓脸，“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傻话。”席琅的唇轻触他的额头，更显亲昵，“我巴不得我们今天就能订婚，明天就能结婚。”
　　顾眷拽了拽他衬衣的纽扣，“下午陪我去一趟外国语大学。”
　　席琅知道他是要去找顾茵茵，点点头。
　　“下去吧，上来有一会儿了。”顾眷道。再不下去，只怕下面的人还以为他们在上面干什么。
　　两人回到客厅，讨论已经告一段落。
　　席母朝顾眷招手，“快过来。我选了几个好日子，你们俩挑一挑，看哪一个最合适。”
　　日历上有几个日子被席母做了记号，分别是六月初八、六月二十八、八月初八、八月十八、十月二十八。这些都是阴历的日子。
　　席母补充道：“其他的好日子可就要等到明年了。”
　　席琅扫了一眼，对顾眷说道：“六月初八不错。”
　　席琮揶揄，“是不错，还有不到两个月。”他这是在笑话席琅选了个最近的日子，明显是迫不及待了。
　　“你一定很想让我再给小眷讲一讲当初你结婚前的那些事，是不是？”席琅淡然地看着席琮。
　　顾眷笑吟吟地看着席琮，“我洗耳恭听。”
　　这就结成统一阵线了。席琮立即正色，“妈，我看六月初八确实不错，不然就定在这一天？”
　　“小眷，你觉得呢？”席母很看重顾眷的意见。
　　席琅把点心递给顾眷，坐了那么久的车，之前又在紧张，估计他这会儿肯定饿了。虽然他更想早些，但也尊重小眷的意见，不急那几天。
　　顾眷想了想：“时间会不会有些赶？要不然就定在六月二十八吧，那时候应该是阳历的八月初，花卉基地的葡萄正好成熟。我还没请大家去花卉基地玩过，订婚仪式后正好可以转道去花卉基地住几天，看看风景，游游湖，摘摘水果，摘摘花，伯母和大嫂如果有兴趣还可以亲手制作美容膏和花茶。”
　　“这主意不错。”席母光听就觉得兴味盎然。
　　洛清悠也被顾眷勾起了兴趣，“早从广告和网上的照片里知道眷家花卉基地很美，但一直没有时间去。我也觉得八月份去不错。”
　　“要不然就定在六月二十八？”席母道。
　　既然家里的两个女人都觉得这个日子不错，男人们都不反对。时间就这么定了下来。
　　至于订婚仪式在哪里举办，不用说是在席家。一来，席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对席琅的婚事不可能马虎；二来，顾眷家没有靠得住的长辈，订婚的事主要还是靠席家的人来操办。顾眷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这都是外在的，并不重要。
　　中午饭，席母没来得及亲手做，但也让家里的厨子做了满桌的菜。一大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午饭，顾眷、席琅和席琮还陪老爷子和席父喝了几杯酒。
　　吃过午饭，顾眷和席琅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给顾茵茵打了个电话去学校看她。
　　“豆豆也要去。”豆豆才一岁半，一张小嘴已经很会说，拉住顾眷的衣角，软糯的声音让顾眷根本不忍心拒绝。
　　顾眷把他抱起来，征询地看向顾眷和洛清悠。
　　席琮摆手道：“你俩不嫌他碍事的话就带着。这小子乖的时候让人喜欢得恨不得咬两口，不乖的时候简直是个磨人精。”
　　“带着吧。”顾眷挺喜欢豆豆，径自决定了。
　　席琅虽然无奈，也没机会反对了，心里庆幸幸亏朵朵在睡午觉。
　　“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洛清悠瞪了席琮一眼，起身去给豆豆收拾他的小包，水壶、奶瓶、太阳帽、小零食、纸巾什么的都得带着。

【081】顾茵茵的祝福

　　席琅开车，顾眷抱着豆豆坐在后面。
　　豆豆和两个叔叔一起出门，感觉很新奇，在顾眷怀中左看右看，一会儿要趴在驾驶座的椅背上，一会儿要站在座位上。顾眷必须用手扶着他的腰，防止他跌倒，此时算是明白为什么席琮会说他不乖的时候是磨人精了。想到空间的草莓熟了，他摘了几颗喂豆豆，这才把他哄得老实了。
　　席琅有些后悔开了车出来，如果打车就可以和顾眷坐在一起，或者让司机送他们去学校也行。
　　“好好开你的车，不停地往后面看什么？”顾眷好笑。
　　席琅看到前面有个停车场，直接把车开过去停下。
　　“怎么了？”顾眷问。
　　“不想开车了。”席琅先下车，然后帮他打开车门，“下来，我们打车去。”
　　顾眷无语，又忍不住笑，这老头难得任性一回，他就依言下了车。
　　席琅先接过豆豆，顾眷拎着豆豆的小书包出来，拿出里面的太阳帽给他戴上，又从车里拎出一兜水果。
　　“叔叔，走，走。”豆豆指着前方。
　　席琅慢悠悠地道：“你着什么急？”
　　豆豆歪着小脑袋，“站在这里，又没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顾眷和席琅都忍不住笑。
　　顾眷推了席琅一把，“走吧。”
　　席琅轻轻拍了拍豆豆的小屁屁，这才迈步。
　　只是两人下车的位置不太好，经过的计程车里几乎都有人，半天没见着一辆空车。离和顾茵茵约的时间还早，两人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走到不远处的地铁站搭地铁，像这么边走边说说话对他们来说也和一次约会差不多。
　　上了地铁，一位大姐看到两人带着孩子还好心地给席琅让座。
　　席琅道了谢，但没坐，因为豆豆两只小手玩扶手杆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做出攀爬状，小屁股一撅一撅的，嘴里发出脆生脆气的吆喝声，逗得附近的乘客都哈哈大笑。
　　“两个大男人带孩子可不容易。”那大姐感慨了一句，凑近顾眷，暧昧地朝他眨眨眼，低声问，“你们看起来很恩爱啊，在一起几年了？”
　　顾眷有些纳闷，这位就这么肯定他和席琅是一对？难道真的有那么明显？问题是他和席琅也没做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
　　殊不知，这就是情侣之间不同于他人的气场。
　　席琅勾起唇，虽然也没回答，但对那位大姐客气地点了点头，摆明是不否认对方“在一起”的说法。
　　那大姐露出了然的神色，识趣地没有追问。
　　“豆豆，歇会儿。”顾眷看着豆豆在那儿不停地“爬”替他觉得累得慌。
　　“不累。”豆豆晃脑袋，继续吆喝。
　　“我抱会儿？”顾眷低声问席琅。
　　“什么？我没听清楚。”席琅凑到他耳边，热气扑进了他的耳朵里。
　　顾眷暗瞪他一眼，他怎么觉得两人订婚的事定下来后这老头比以前得瑟了？
　　“没听清楚算了。”他懒得理席琅了，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席琅轻轻掰开豆豆的手，也过去坐下，不等豆豆抗议，把奶瓶塞进他嘴里。
　　豆豆黑溜溜的大眼睛瞄了他一眼，看了看扶手杆，又吸了一口牛奶，放松地靠在席琅胸前，决定还是先吃饱了再说。
　　顾眷看着忍俊不禁。
　　出了地铁站，两人拦了辆计程车，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外国语大学。进了校门，席琅把豆豆放在地上，两人一起牵着，不紧不慢地往里走。
　　此时已经四点多，阳光已经不太炙热，再加上树荫的遮挡，林荫大道下的温度恰到好处不少学生都在林荫道下散步或者小坐，被不远处的两大一小吸引住了目
　　光。
　　豆豆不时曲起两条小腿荡秋千，乐得咯咯直笑。
　　席琅怕他伤到胳膊，让他荡了两次就又把他抱了起来。
　　顾茵茵从远处走过来，正巧看到这一幕，也没有错过顾眷和席琅相视而笑的庆幸，心里有所预感，原本很快的步伐不自觉地变慢。
　　“这小东西的精神可真好，都玩了这么久了还不睡觉。”席琅有些无奈地说道。
　　顾眷笑道：“幸亏他还小，不懂事，不然的话一听你这做叔叔的这么嫌弃他还不知道该如何伤心。”
　　“伤什么心？小屁孩一个有什么心？”席琅揉了揉豆豆的软毛。
　　豆豆拍了拍胸口，“有！在这里！”
　　顾眷和席琅都失笑出声。
　　席琅先看到了走近的女孩，提醒顾眷，“你堂姐来了。”
　　见到顾眷已发现自己，顾茵茵挤出一个笑容，若无其事地跑近。
　　“顾眷。席先生也来了。”
　　顾眷和席琅都捕捉到了她的异色。
　　“老头，你先带豆豆去那边的草坪上玩一会儿。”顾眷对席琅道。
　　席琅点点头，抱着豆豆往旁边走去。
　　顾眷看见路对面树下有条长椅，“茵茵，我们去那边坐坐。”
　　顾茵茵没说话，垂着的脑袋点了点。
　　两人坐定后，顾眷把水果递给她，“你不是喜欢吃这种苹果？”
　　顾茵茵点了点头，还是没吱声，也不看他。
　　顾眷轻轻一叹，该说的还是要说，“你已经猜到了吧？”
　　顾茵茵的眼泪顿时无声地流了下来，眼眶泛红。
　　顾眷没有哄女孩的经验，只能干巴巴地道：“有什么好哭的？我和他都是认真的。今天我刚去了席家，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订婚的事。”
　　顾茵茵哽咽地开口：“这条路很难走，你为什么要选择最难走的一条路？有那么多正常的夫妻都不能长久，男人和男人又能走多远？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们的事情传出去，周围的人会怎么说你？你以后还怎么生活？”
　　顾眷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递了一包手帕纸给她，看着随风微微晃动的绿叶，淡声道：“一段感情能不能走远，和另一半是男人还是女人没有关系，而是看两个人的心。我只知道我不能错过他。等你遇到喜欢的人，你会明白，感情不受金钱、地位的控制，更不受他人目光的控制。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席琅也一样，他希望能被你接受，不为别的，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顾眷的目光变得温柔而温暖。
　　顾茵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席琅蹲在草地上陪豆豆玩，不管豆豆往哪边跑，他一直面对着这个方向，抬起头就能看到顾眷。细节往往能反映很多问题。她的心忽然就被触动。
　　“他的家人都接受你？”顾茵茵问。
　　顾眷颔首，“他的家人很好相处。已经定好了六月二十八订婚，阴历。”
　　顾茵茵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到了订婚的程度，说明两人都是认真的。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给出祝福。只希望，将来不会有让顾眷觉得后悔的那一天。
　　他拿了张纸巾擦了擦脸，良久才说道：“你让他过来吧。”
　　顾眷松了一口气，对席琅招了招手。
　　席琅很快抱着豆豆走过来，对顾茵茵点点头，“小眷很在意你这个姐姐，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仪式。”
　　“我当然会去。”顾茵茵提起精神，站起身，用锐利的眼神看着他，气势丝毫不弱，“来到帝都后，我也听说过你们席家的一些事，大致知道你们席家不是普通的家庭。我们顾家比起席家，实在不值一提。但是，你们不要因此就以为我们顾眷没人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细小的针头却可以让一个巨大的气球爆炸。”
　　席琅淡淡一笑，“等你爱上一个人，或许就能理解小眷对我有多重要。”
　　顾眷看了他一眼，从他怀中接过豆豆。
　　豆豆大概是玩累了，软软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
　　顾茵茵有些气闷。为什么顾眷和席琅都这么说？难道没谈过恋爱的人就没有发言权？
　　席琅又道：“我到底比你大几岁，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就和小眷一样叫你茵茵。”
　　顾茵茵点了点头，就算席琅愿意叫她“堂姐”，她也会觉得别扭。
　　“唉，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既然你们都说是认真的，就祝你们幸福，长长久久。”
　　“谢谢。”席琅真诚道谢，“如果你方便，今天就和我们一起去家里，关于我和小眷的订婚仪式，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
　　顾茵茵摇了摇头，“想也知道你们大家族的订婚仪式不会简单，我什么都不懂，还是不掺和了。只要你们能尊重顾眷的意见，我就不会有其他意见。”她问顾眷，“你外公外婆那边……”
　　顾眷摇摇头，“既然他们无意和我深交，就这么淡淡地处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082】订婚了！

　　顾茵茵点点头，如果贸然把顾眷和席琅的事告诉那边的人，不但得不到他们的祝福，说不定还会生出不少事，还不如不说。她心里更心疼弟弟这边亲戚单薄，自己作为弟弟唯一的亲人更应该撑起场面才是。
　　她轻轻摸了摸豆豆的脑袋。豆豆已经在顾眷怀中睡着。
　　“这孩子是？”
　　顾眷道：“席二哥的。”
　　顾茵茵轻声道：“你们回去吧，也好让这小家伙好好睡觉。有什么事再打电话。”
　　顾眷嘱咐顾茵茵有事随时给他打电话，就和席琅一起离开。
　　“怎么？”
　　席琅摸了下他的头，“我还以为刚才你堂姐提到你外公外婆时你会顺便把你不是顾眷孩子的事告诉她。我很高兴你没有这么做，因为我才是你能无话不谈的人。”
　　顾眷“嗤”的笑了一声，“看你这小心眼。”
　　席琅面不改色地接受了他的笑话。他是债多不愁，已经被顾眷定义为古板、迂腐、啰嗦等等，再多个“小心眼”的毛病也没什么。
　　……
　　303的寝室门没关严实，没进门顾眷就听到里面传出哈哈大笑的声音，推开门看见三个室友正挤在一台电脑前面看电影。
　　“回来了？”
　　“嗯。”顾眷把席母送给他的果酱小点心和冰花酥拿出来分给三个室友，在自己的电脑桌前坐下，看了一眼三个室友。近一年的相处，四人不但是室友，也是朋友。他觉得可以把自己和席琅在一起的事告诉他们。张聪和刘辉都很敏锐，早就知道了，看起来并不排斥。只是不知赵锐会是什么态度。
　　“老大、老二、老四，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
　　赵锐三人同时看了他一眼，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老三，有什么事就说吧。”赵锐直爽地道。
　　顾眷把门关好，“你们应该记得我以前说过会告诉你们我喜欢的人是谁。”
　　赵锐双眼一亮，按了暂停键，扭过头来，“谁？是咱们学校的吗？漂亮吗？”
　　张聪和刘辉心里有数，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顾眷直言道：“是席琅，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已经定下了六月二十六订婚，也就是八月一号。由他的家人操持。”
　　“已经准备订婚了？”刘辉有些惊喜，原本他真不怎么看好顾眷和席琅，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取得了家人的同意，而且还要订婚了。他抓住顾眷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好小子，我连女朋友都没有一个，你都要订婚了，恭喜！你们的订婚仪式我一定参加！”
　　张聪也笑着点头，“恭喜！到时候我和刘辉一起去。”
　　两人不由都看向赵锐。
　　“不是，这……”赵锐仓促地站起来，惊疑地看着顾眷，有些语无伦次，“你这，不是开玩笑？”
　　顾眷正色道：“我是认真的。”
　　赵锐脸色一变，看了看他手中拿着的顾眷送给他的竹筒杯，立即放下，无意思地在裤腿上蹭了蹭手。
　　顾眷心里一寒，淡淡一笑，“我和席琅都很健康。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医院检查。”
　　刘辉和张聪面面相觑。
　　赵锐不直视顾眷的眼睛，嗫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我女朋友约了我一起吃饭，我出去一趟。”
　　赵锐离开后，刘辉和张聪更觉得尴尬。
　　“老三，别想太多。”刘辉拍了拍顾眷的肩，“老大只是太吃惊所以才反应过度了。”
　　“是啊，咱们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平常就有些少根筋。”张聪按着顾眷另一只肩膀。
　　顾眷很感动，郑重道：“谢谢。”
　　张聪和刘辉去上课后，他给席琅打了个电话。
　　“老头，我想回家住。”
　　席琅很敏锐，“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你室友了？是不是赵锐……”
　　“嗯。”
　　席琅立即道：“一会儿我就打电话，最迟明天你就能搬回来。在家里住还好些，我一有时间就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
　　“嗯”顾眷笑了笑。
　　“他不会出去乱说吧？”席琅还有这层顾眷。国内在这方面还是很保守的，他主要是担心影响顾眷在学校的生活。
　　顾眷笃定地道：“不会。他那个人我还是很了解的，不是多嘴的人。最多我和他以后都形同陌路。”
　　“不在意你的人，你也没有必要在意他。”席琅安慰道。
　　“我明白。”
　　席琅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顾眷一递交走读的申请，学校立即同意
　　了。
　　席琅很快开着车来到学校，帮顾眷把寝室里的东西都搬回去，而且是直接搬去了自己家。顾眷斜瞥了他一眼表示抗议，他只当没看到。
　　顾眷也没坚持就是，给刘辉和张聪分别发了条信息说了一声。
　　等赵锐回到寝室，顾眷的铺位已经空了……
　　岁月如流。
　　七月中旬，聪州大学开始放暑假。
　　顾眷和席琅又闭关一次，把修为升了一级，赶在七月末出关，回到帝都，帮家里人一起准备订婚仪式。
　　因为要请的客人不少，订婚仪式在席家位于帝都明湖山的别墅里举行。那里是席永昌和席永明两家人聚会的场所，场地足够大。
　　晚上快七点时，明湖山别墅灯火辉煌。特意从保全公司请来的保全人员将整栋别墅围得严严实实，谨防记者钻了空子。
　　一辆辆豪车陆续驶向明湖山，安静地在院内的停车场停下。豪车的主人们看到彼此，有认识的就矜持地相视颔首，只稍微寒暄两句，就相继携礼入内。整体气氛显得有些沉默。参加同性恋人的订婚仪式对他们来说都还是第一次，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宴会厅内却非常热闹，侍应生端着鸡尾酒来回穿梭穿梭，精明的生意人抓住这个机会和早就看上的合作对象商谈，精心打扮的名门淑女不着痕迹地争奇斗艳……还有八卦的妇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虽然早就听说席家老三不喜欢女人，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找了个男对象，而且还到了订婚的地步。”
　　“那又怎么了？席家是什么地位？谁敢说三道四啊？”
　　“我可不相信男人和男人之间还能有真爱。说不定席、顾两家是有什么利益上的牵扯。”
　　“这不可能，谁不知道席家是唯一不需要利益联姻的世家。”
　　“……”
　　韩霖、李瑞呈和张慕恒三人并肩而入，送上礼物和礼金后，左右环顾寻找两位主角的身影。
　　李瑞呈耸肩，“大概还在梳妆打扮？”
　　“小心小顾听到了揍你，他可是武林高手。”韩霖吓唬他。
　　李瑞呈手里的鸡尾酒一抖，心虚地道：“他敢！我可是他哥。”
　　这是，顾茵茵、刘辉、张聪和刘光四人一起到了。几人还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大的场面，都愣了一下才回过神，赶紧挺起胸膛，若无其事地走进厅内。
　　李瑞呈和林轩早就受到顾眷和席琅的委托，看见他们几人，赶紧过去把他们接进来，礼金都没让他们出。
　　“如果你们想表示一下心意，私下交给小顾就行了。”
　　刘辉几人作罢。几人也想得开，他们都还是学生，没必要和这些已经立业的人比。
　　李瑞呈和林轩招呼他们去吃点心、喝饮料。
　　吉时一到，宴会厅里的音乐声停了下来。
　　客人们都看向楼梯上。
　　顾眷和席琅都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并肩从楼上走下来。两人一个清冷帅气，一个霸气俊朗，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气质非凡，令人痴迷。
　　在场的女客人就没有一个不在心中惋惜，这么出色的两个男人怎么就和对方搅和在了一起？
　　席老爷子也穿了一身新衣服，精神矍铄，满面红光地走到被固定好的麦克风前。
　　“今天是我的三孙子席琅和顾眷订婚的好日子，首先要感谢各位赏脸光临！”
　　竟然是老爷子亲自主持订婚仪式，来宾们大吃一惊的同时没忘使劲鼓掌，在心里重新评估起顾眷在席家的地位。
　　“我的孙子席琅，十六岁考上大学，十八岁就大学毕业，二十岁成了博士，还在a国开了一家证券公司，回国后，又开了一家大型娱乐公司。朝歌娱乐公司如今是国内三大娱乐巨头之一。顾眷也不差，以省状元的身份进入大学，十八岁学炒股，光靠炒股就赚了一千多万，如今又办起了‘眷家花卉基地’，已盈利近五百万。对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赚五百万、一千万只是分分钟的事，但这间花卉基地却是顾眷凭自己一人的本事办起来的。我孙子能和他走到一起，我喜闻乐见。从今以后，顾眷也是我席家的孩子！”
　　来宾无不哗然，口中纷纷道恭喜。就算心里鄙视，也没有人敢表现在脸上。当年席琅出事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不是秘密，当时席家闹出的动静就等于在帝都引发了一场地震，其余几个家族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波及。如今，依旧没有人敢轻易地招惹席家。席老爷子是退下来了，但他的余威还在，势力还在，更何况席永昌如今还居于高位呢。没看到连一向不安分的夏知礼都乖乖地代表夏家来道喜了？
　　“他们俩的戒指早就戴上了就不必再交换了。”席老爷子笑呵呵地道。“废话不多说，各位吃好，玩好。”
　　宾客们都笑着鼓掌，再道一声恭喜后，纷纷找到席琅和顾眷，给他们敬酒，敬酒后就去找自己相熟的人说话。虽然是来参加订婚仪式，但如果能顺便谈一场生意何乐而不为？
　　大人们有大人的圈子，年轻人们也有自己的圈子。
　　席琅和顾茵茵几人打了个招呼后，先去招待他那边的朋友。
　　顾眷知道顾茵茵几人在这种场合肯定有些不自在，把他们带去后花园里的竹轩。
　　竹轩是后花园里一个单独的院落，既雅致又安静。
　　“谢谢你们能来，你们能来我真的很高兴。”顾眷真心地笑了。

【083】订婚了！（2）

　　顾茵茵、刘辉、张聪和刘光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开心，受到感染，都笑了起来。既然顾眷做出了选择，只要他本人觉得值得，那么他们能做的就是送上真诚的祝福。
　　四人一起给顾眷敬了一杯酒，“顾眷，恭喜！”
　　“谢谢！”顾眷一饮而尽，唇边笑意久久不散。
　　刘辉往他手里塞了个红包，“给，红包，别嫌弃啊。”
　　刘光瞪直了眼，“这么厚？”
　　张聪道：“别都是装的一块钱吧？”
　　刘辉忍笑没忍住，捧腹大笑。
　　顾眷打开一看，不禁也是一笑，里面还真都是一块钱。不过刘辉很有心，所有一块钱都是崭新的，估计是特意去银行换的。看厚度大概两百块钱左右。
　　刘辉主动交代道：“288，多吉利！”
　　张聪、刘光和顾茵茵几人都大笑，分别把准备的红包递给顾眷。
　　顾眷一一道了谢，收进口袋里。
　　“我看过不少眷家花卉基地的广告，真没想到这花卉基地的老板就是你，你小子藏得够深啊！”张聪锤了顾眷一拳。
　　“是啊！”刘光用佩服的目光看着顾眷，感叹道，“似乎不久前我们还都是只知道坐在教室里死读书的高中生，转眼你就是当老板的人了。”
　　顾茵茵轻哼一声，“别说是你们，就是我这个堂姐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必须罚一杯！”刘辉迫不及待地道。
　　顾眷抱拳作告罪状，“所以我这不是给你们赔罪来了？前几天我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不是和你们说过最好能把一号、二号和三号这三天的时间都留出来？明天我和老头就带你们去花卉基地，包吃、包住、包玩还包接送。”
　　“够意思！”刘辉几人都很高兴，抢着给顾眷敬酒。
　　顾茵茵倒是有心帮顾眷挡挡酒，可惜她只是一个小女子，斗不过几个大男生。
　　席琅来时，正巧看到刘辉和刘光一左一右灌顾眷酒，张聪还在一边起哄，赶紧把杯子接过去，一口饮完。
　　“老头，你干什么？”顾眷嫌席琅碍事。
　　韩霖、李瑞呈、林轩和席琅一起过来的，无论听到顾眷叫席琅多少次“老头”，还是每次都忍不住笑。
　　席琅摸了下顾眷的脸，“别闹。刘辉、张聪、刘光，你们随意，怎么自在怎么来。霖子、瑞呈、林轩，你们帮忙招呼下他们。小眷，你跟我来，爸妈他们正找你。茵茵，你也来。”
　　李瑞呈刚坐下又站起来，“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再给刘辉他们拿点吃的过来。”
　　顾茵茵瞥了他一眼，他立即冲她露齿灿笑。
　　席父、席母、席琮和洛清悠都在花圃边坐着。
　　席琅搂住顾眷的腰在他耳边低语，“一会儿跟着我叫爸妈。”
　　顾眷瞪了他一眼，“咳，还用你说？”
　　席琅勾唇。又紧张了。
　　“爸、妈、大哥、大嫂。”顾眷抢在席琅之前开口，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席父、席母和洛清悠知道他肯定紧张，还有点不好意思，都含笑点点头，没说多余的话。
　　席琮在席琅警告的眼神下也没敢开顾眷的玩笑。
　　“来，坐。”席母拉着顾眷坐在自己身边，和气地看着顾茵茵，“你就是小眷的堂姐茵茵吧？好一个灵气的女孩。刚才客人太多，我们也没好好招待你，可千万别介意。”
　　顾茵茵忙道：“席阿姨您太客气了。我到这儿来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自在得很。”
　　“说得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常来常往，如果有什么麻烦，也尽管开口，千万不要见外。”席母点头笑道。
　　“我会的。”顾茵茵觉得她很亲切，脸上的笑容多了几份真诚。
　　“有男朋友了吗？”席母问。
　　顾茵茵脸一红，“没有。”
　　李瑞呈在不远处拼命朝席母摇手。
　　席母了然，心下好笑，也就换了话题。
　　这时，曹杰端着酒杯出现，示意顾眷过去。
　　顾眷和席琅说了一声，走了过去。
　　曹杰不时抿一口酒，半晌没说好。
　　顾眷明白他心里肯定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甘，但既然来了，就不会再有其他心思，于是主动道：“曹哥，谢谢你能来参加我和席琅的订婚仪式。”
　　曹杰的脸色缓了缓，“席三哥是个好男人，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顾眷正色道，“我会的。”
　　“祝福你们！”曹杰对他举举杯子，一饮而尽，笑了笑，“你过去吧，我去那边走走。”
　　顾眷回到席琅身边，席琅低声问：“没事吧？”
　　顾眷摇摇头，“曹哥来说声‘恭喜’。”
　　席老爷子那边也正热闹，张老爷子、李老爷子和韩老爷子围着他转了几圈，均一脸稀奇。
　　张老爷子嫉妒地道：“席老头，就半个月没见，我怎么觉得你好象变年轻了？”
　　“你也这么认为的话看来不是我的错觉。”韩老爷子摸着胡须，打量席老爷子。
　　李老爷子表情也有些酸，“你这老东西有什么好的养生方法也不知道和我们几个老朋友说说，是不是过分了点？啊？”
　　“嘿嘿。”席老爷子得意洋洋地道，“知道我那只‘绿骄’吧？”
　　“早就知道了。”张老爷子拿眼横他。能不知道吗？显摆多少次了。
　　“小顾送给我逗我开心的。”席老爷子说完又问，“看到我的脸了吧？”
　　这次张老爷子、李老爷子和韩老爷子都不接茬了，悠哉地喝茶，知道席老爷子忍不住还是会说的。
　　席老爷子无奈地瞪了瞪他们，呵呵一笑，架起腿，“小顾送给我的好东西！至于是什么，就不告诉你们了。”如果被这三个老东西知道他有酒凝珠这种好东西，想了办法来偷也不是稀奇。
　　“顾眷？你那‘孙媳妇’？”席老爷子、韩老爷子和李老爷子都很意外。（个人觉得应该是张老爷子）
　　“你的意思是他送了你什么调养的方子？”张老爷子不相信，“他算是个天才没错，但学医不过一年而已，能开出什么好方子？”
　　席老爷子站起身，伸伸胳膊，抬抬脚，忒是灵活，笑叹一声，“哎呀，自从啊用了小顾给的这个东西，我是觉得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精神好得很，每顿能吃两碗饭！这不，小顾和席琅说了，明天还要带老头子我去逛小顾的花卉基地。真有心！好了，不说了。你们也知道，人年纪大了，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我就不多陪你们了。你们自便，啊。”
　　说完，老爷子背着手，悠哉悠哉地上楼去了，嘴里还哼着京剧。
　　“哎！”张老爷子三人想拦没拦住。
　　这一晚，直到十点多，客人才渐渐散去。年轻的客人们是走得最迟的，走之前都和迷谒蕉酒＇欢置，潍乘︐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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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始撂萌　８抵哦薤瓤吞致垡勋？”蓉仉郜岬搅恕＜溉它碗Ｋ狮竽汉檎媸稽抗议“是眷把鹁咭桓傻香锿蒲阅玫愠蛔畛傻愣啵勒崾杆啐阴矛弧　镒涌烩孩谆最成邻≤万菜哟战撇栓吝扇我塑八档屡耐欧从寞家的盯鞯坏哕》堂姐茵茵吧？好一读酒皇牵说乃的鞯桓麓笮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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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韵某集笤腕熳湍辊俣卵嫩缓祠祺蹈恚＄哕舀嫩缓祠祺蹈ピ鹤∧沂涣髀贪狄屎贪鳙悦赏焓嫩糊扳髀贪模贪鳙矬遗Ｃ道仁楦酉殖衙Ъ陌倏卖滥绁秭卡艉贴Ｏ动酐弛恼轱导饽泫焊溶呦阀释つ休备邢薅缓〕吆锬富葡医坏呦阮害ズ尿闳南贪桓舳哆芟医嚷屎仑鲛钱掏管已绍韧铡Ｔ剪蛑∑佬夕蔬沂逞废突灾强冈睾蜘贪玫泫脂抒词酝祠祺蹈假堋奉蚀吐肌κ每焖镆喜醵雇西贾拭道涣骸沟尿慊撅鹤毛鹿投周识祠酝祆叟痪侄倌佘懒箫善锹艉霎桑ㄩ赣先笃哟♂逗重蕹群苫攘攘问道涣骸颠授沂悸挪炝琼戎播︗潢率嵌闶绅Ｉ簧运低（楦酉仍辉每５轮待捏显夷换祈埔锶坏堞戢考卖屎潭沽梧酶戢克肚牖素蛙袼。蛏淋胳旱透恚＄哕药谕Ｊ蝗酃柯挪忐灭柠ィ磋更扰党偷或袄銎扇抢和灸达交幕坪忒煸希嘶艚脑拭省德贞哪蟓蛏淋啄胖角事｛ィ磋庚溶咄梧萌割龋沸团靛咔染宗鞯宦耐依姥娜钔红兜箢企致奈四此材肱︶群Ｉ簧酢妊服坊伐惋炕鹤剑蹬ㄜ屎嘶迷敞啤阀释つ休备赡庭跄黄》储拍呷倌偃迪衮哪蟓蛏蛔阗吐帅漓阕兔联糊岩先刃仙Ｄ苘テＢｔ琅脸詈忻仍暴匹垛艘净圃鳊姬达交偷郎Ъ陌倏膻酥塑抑多厉祠熳馔砣七伤宦伊鞯釜汀两煌道骚己贪髭东鹿讣甘戏痦Ｖ值锹伥藁偷郎У２Ｏ傻辖嚷屎卖谌卦肴跃蕉换吱灬忻仍泛棉哳橙仙锏荼畚肚牖梧潦谖溶没カ任屎鹿误┈嫁嘎潞官岁膳炕鲆朝呸喧崾坏泫脂抒词酝欹斤运沏甲恿缸邮柿怂龚Ё呒酌镢甲铀识构表谡轺县伞咦土馀傻辖酝蛏蛔弟认褐滥堋烫凹乘蕃赝艽耳δ甘禾岸蛹伲颅拢舸刭剞手颠火睚夏蟓蛏荒吆紫焊８α凇林讯邓糇虾福甫×虾敢箕头ネ锵回耕秸馑组崾禾把谓颗∞惠嫡馔祜组崾私堞讨软！偿臻拈硐砼说窄殿厥谦肝撵倌恋驶频融定衷锔渍萌贪鳙傈问潦谖溶帽俊牖梧潦谖溶芟全揎媸剞橙何嗜诙４韪焊８萍嵛屎贪銎扇衲鞯杆冗砼说账揖黄赶Η芰茫涂げ银嗡Ю剞忐灭驭芨畜嬉雀廖�9叩屎贪傻呖榷瑟欢í峄墨铁鹘荷窒西尽融啬孟Η堙叩钠弦交异蛹铸菽猎┠恁ㄚ啬孟Η堙叩钠弦巾陨颠λ火诚４戏求撺谪拿夕кн的葡医碓刁先海拨琅对哼觅授妥1锎医︕喝问禾擀嘶鸪贪默禾元必钚所脂是编祷沟玫蚨锒塥讧恃锿陨芦饩蕉钕尹Ｈ邓问9叩借涝搜畏Ω圆鐾∧猎龋交副靓黑坪坯岛贾返笙群２哦院呙兕孽羚矢僭瘸寝刭崛壕缓瓶偈崾钢酝ｎ鲁擤京局返笥崇慎祷潦谖溶毛呷狄试每５辉谓碟蜻瞀埠胀问史筒败派和怂联５凰交妓丢褥伤【道鹿锹尺元津拙壬轧牵聪非筮ペ啬孟Η苋歪箧胰蚍剑蹬松匀帅系土幌幕弟抠梳鼾鞯旱饲麓腿寥谱邂钇形抠呤饰臆悠绎但龙乱荇麓坪至赜吧镜缆鹤夏褐芭土幌幕鹿值徊娄机鹿挡纤红兜苣憬苘群诸河ⅵ扫篮Ｈ颠刀彤ヵ暮讣呤史储女ヵ狐怨ê祷锎竿Υ谁车叽エ倌佼撵淋郸土簇儇奘值弃芭土锶诲咔德潦狡形抠呤饰蚰耻室饯诅岗笪懑锎钻旄涣各赜现虫窟群松樯枫止抗表谡轺县伞咦土馀饬噤琪祷颠椽缓瞎学炒海ǒ郝也模盹５死鳃颔陶彝睢酵酝Ｖ虱阑灾然椭涤Ъ肥下Ａ头滥剞乘幕津拙虑痈８Α料嗣吻挪模盹Ｌ拔捏袭感想猴贞孪导运Ъ肥下》臻飨厣∵淄菱赔拎蘩鸿铭诨褥判油成迪翰猥和棉叨卵颠甲胶唬串焓逶鸵轧牵聪非奕帅系澈稻拎ń蜃韭怯福甫×纤妙Π酌痧瞬徊伍冬颠甲桐○瞬热鼾鞯都搂咴文汉至赜吧镜缆弘腻鹤∵摊交煽等矮辉诩麓请糊言停诀蹈н堋乘︵精缄左袭Ａ露锿Ｏ陕惋撕松颇铁周数彷嫡馔祜座傈谓诙嫩袍沛蛋酌痧瞬涣芩枨俸甩白梦虾鹦途玛伴如断灸叟销庐馁沪奚卵沟哪叟淆医５眩磋更扰党偷怀撕松下迳（檑扯桶啄筛邢氤锻安梧萌割龋逼狍违扇人卑鹎鲁擤聚敢驶颠邓佘罄哦院扯衷镲福肛ε侉天黄你戳掼琴核影删道潞肽搴住土捏显夷趸抻仕讳毫Ｐ酝Ｖ虱阑灾然椭涤Ъ肥兴酝以妓叨ι镊胶助蜻瞀戢啄阂肀差恭呒紫拳持肚鸹砸孽辉鞯釜盼业ê祷锎竿Υ谁车ク知里屎猡牧沓匍瘊帔圄顿ワ粗然焐低讣苦测》善芝芩融︓蚤霜诙α芑狭鼯诺酥篮群沟月沟蚕撕烊副鳊骚它红雀宾烊砉挡匣试舷凝瑶邓ビ吧镜绗矢喀抒词祉皇韵沂荷刊驯径ㄖ瞀殆运钌低屎煽樊慰怂觅熘虱利拄核影删道潞素蛙袼。蛏帘垴幌瘸４蛙俣弟夹庭撼锱≡谓碟蜻畲慊⒕部购乱材Ｓ锨滤艽驮停喘臣锿仟邓噬扒鲁始碌迸忠筒哽沓硷皖桶飞浦ク知溶霜宫钊价腹群陨埋酝谙鹭銎谱邂堙集棍祷颠炙咴谓碟嘶参殡攘闶簧酢氲橡睚沂禾晕疆扯卢辉秩煌很啄彭绝文熨某琅拚取躯胰咀邝谍嗜洒刀掉麓孙沂缆煤４贾胶梧萌蓑艿链曳璩捉焊萍嵛屎啄←钢Ф赋硷∪淹酝Ｖ虱阑灾确乱ǐ啄刍蝴ヅｒ瑟灰测婵侬勹衬骸翩喀考恁忾鞯坏掀松吻挪敛抗郝也奈戎屎缔伫粥遴咀龌苴闶螟槠淄省鹚箔伸鞯釜嗝仍飨厣∵淄菱脓芴煲月虾ナ︕噬鳊刀滴祠钵回叟憎县苫缩‰迪痦也猥┟羸庆雾然疑帔鲞战恨橙何熟泛英Ο沪安莺墒定赂倌佼撵淋邓酪菌躯烊副鳊骚穑苛瞀埠莜拇涣端嫩糊爱桓疟交副卉穑素を萌舜话拒淄奈力剩磋更淄淄熔孺カ忝痧瞬徊伍墩臀鳙怜倌瓮痦Ｖ猝哕〕甩嗑攴抵内肆途登喝Уê嚎蝗抠冱κ瞎济挢て东鹿购材未韪构翰聂兴舅材ｍ衡Ａ露锿Ｏ＃ㄩ赣先扯笛阈恒惺检文汉至赜孺カ贞祠途宗鞯积谩拚认炽詈顽喳问к钔蹩回褐捌拿↑赁杖显飨厣凰酢肷陨的留桔产秆嵬虐福缸周数彷笛悠绎但龙乱荇现亿臆粝忠讷龙咏沪舍思淄疟礁Α料挚购乱材稳只摁飧椅屎贪绷芑巴呸杖铣泐Γ幌稞舛吐活绪勋彝ǔ琅拚椒默豺滤侬交辽窒筹同ㄘ辞诳谱桐窒筹尿仕蜍淀荛燃轴呵懒箫犬剩旺鲞镇瞀井咻喀考恁忾鞯坏挑忠讷龙咏夷８字″罅↑赁杖啤呗磺氘瘟苁肆数崴脸吏屎悄诬奁哒奈群贪胶蝗抠田泷端抢虹臼畚燎先狭苫Ф塬良峦Ｖ虱阑灾然椭贞嬉耐壬※瑚械挑医坏呦阮稚麓扇外求嬉厉蹈喀芰赜四腐团苯桓究膻酥塑嘉番ㄘι感想４氏幕侣ｔ琅脸詈忻染铀挢寺仕扩德潦陆惶稳呢妥靡虎咏鹚不鬯琅ΖΟ簧的留轿溶骸支陡臣铩妊汀拚颧湃乘Ⅲ杖塞脸刷笳身宵秘绕镆闲想４巳扔蕻墩粒苛瞀埠楹恋驶频融堵邢耄圆ム东撵倌ε喁识怍饴谜槟硭飓亡鞯釜痦！绗颠芤ǐα嫫桨恿使锎所宾舜Ο簧的领衲缔丐ⅵ脑汀推滥抠殷沂同榫钠妊都捉喝骑腮昧宦勋」缔糊县伞咦图Ｖ误诏酐ル医芗擀德傻墨砉鞯噶篮铱朋棍蹈晾阂颗蠊沁Φ嵋颗蠊沁Φ嵋薜噶篮铱朋谷仿舀嫩缓５袄鏊酢敫卅拍恣纲辖轱卮凰︐蜕智屯砗埂焐凳夹陟魈颖钔盍樗牦决哒胶蕹群咔染霜诙α荟跋锉问坏啐医沪伶平坝林坚律的棍蹈晾红橇噶篮铱朋像赌酝⊥忠屎贪轧运坏夹逼坏夹逼坏驾蠹斜苹导蔸躞忌问糊甲辆诛讯胀西奈驼臀鳙怜倌瓮涨Ο簧的凉坏哐蛔鼠然傻偷弑蛔鼠然傻偷弑蛔鼠磋更鹿辊辉鞯釜蚨镬问禾把停疾メ思撰忝痧瞬卉颠先伍７幌攉怜吐朱垡屎螃鬯滑锶扯桶啄笆文脯蚨锃辜棉酝‰韧蚁凰腺丸掣济拊娃伫芝粱言焱夯谓幌私尴触恕方尴触恕方尴打庀仍盟甫怍霜诙α芑限期东掉拗鐾Ｂ→锬铍念膪彻泌肆途锬铍姑舜г材ｍ锫煤４帅系推挖胳纪舅猥郝蹈喀芰盼业ê阕踅仍犬吡怜吐涸陕鸶鞑潦箍拇偷援祺蹈Κ诗丁等鞋棍擦使惬捉糊沂荒ε喁识祷颠的院住拇毕合粹蝽挢眸谓痂巳匚憾艚崭导职呕援祺邓飓亡鞯釜痦！绁啡蕊死淄伤堵脑辇湃痛先鹤鸣凝霓乘蕃钚双龙买墓播崴甲沽疾メ唆钵孩笪泯缄圻邓锥吠貔挖胳穗５幕偏捉阂世节读Φ２蛆馑单锸黑炕杭阉所宾舜Ο簧的莸待穗卤ㄣ吓蚀擀刭贪回赜镶雷途波宄叽囟纫贾匣贷文霖蛙炊酝±∪钔衽忠炀全捉阂盾Ъ箅呷Ｔ恿使锎所宾厦俨Ф堞图攴抵衰俊ε喁识祷唤坝林坚律的券识料嗣吻犰粢发困集笤聊笙早筐锷崴甲团币粟肆蜕境酌待酹Ζ傻轻祠苜兜芗型ズ筹测翼然苹鞯傅泫懒孕萌鹤饶靡素魏都绕想４硕诙éΟ簧淡薅兹嚎僖忍雇撼迸墨砉搽慕纳嶷堵邢肼曳绕德颐锻禄＃铸ゼ卤坌辶瓮溅藓任悝荏韭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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荪履蹴挫淙邓密迫郴扰惋漓躬问韩酌锬探芴稗墨酌镂楼髅枚牧莽鬓臼刭陧宦致喉摇镧壹霍谰屎硗哐媚皋蓿鞯垛瘟淄锏级帅俭壹密苌但曳请锿赴漳倌头闻拚认∷苄屎贪夏兔约帜割顾怪沂禾班媚底妥暌却刭兔岳硗哐忙杉禄粒谅夯衔匣撵舂腋奋瞳寅Ζф拣峪嬉」夹Ｔ恿使锎爹樯茺吃薤芟∷苄妒Ｋ颇嬉」夹寰奋瞳寅Ζф珊徭宜戎珊徭宜戎棉Ｏ粹哦羰栏耗咭ピ顺雠帅相盹旅海倌湍花桓廛傻纽Я莽鬓净送馗黍怼懦儋瞳寅请晃舐遴竟兵僦谌鄄ι邓系私恍匣ゅ猫钓＇撮灸迫讯甲鹭暮滥Ζ髭诵ゆ阒乔豢换牵闳谏焊€智腔炕磺ｃ融衫斓魔塑净卅鄄让裳伞呗勋组砘慰泵翰怀锭是交匝皿悸略但诨纳但曳请镔耐幕孪讣履菖东蹈侄胶锶兜苎车掣饥阒乔绾掷镔呢Β沟蹈冬掉世负倪炕欢礓︴铁额昌秒瘸硕倥东蹈侄贪Ο簧悉铣讼基﹁渺郝骺俑沟蹈氏梁兹镗冈掸ǹ秒瘸啤痪粼琶片薛傻牧艚稳荦馁晦℃沂脍≤速耐幕孪讣履菖犊屎稽锛菟讣掸ǹ贪凰纫劫傅钚艘孰谝野纤愦晓停肚磕谑痘媚案佶６考岛橛赐痪粼琶云皇栏呼肽夯绺隗胰艘孰谝ǖ掣蠊酒愠兴窍警愧э纯凰点承饲宵ゾ⒃贞饪憨捏帅狼担浓鞲瞪痪⊙哼怜摇辜人肖驺鹋冬掉市笆棉匡赐饶盎杳烊酒苘涧锶遏蔺挺摹妓阔刀Α肓厕退碉嘶坏寒墩臀殡禾4党坏级Ｋ埕呈σ组鞯壶僦讧撩蘧示胀伍牒铁�4洞岖蘼牵止里堀疲颅鲁哐偷湿煌脑某暧锿赴胀Ｏ锿疵牡淹冗炕欢砺汲湿煌脑某暧击碉堀铺办溺秩海捕皖兴呖换耍呤馗史孑倡旱堵呢伞吒停惜潮兹孽遥摩阢屎ｗ祷汪菊臀殡禾4炱鞯机镣轩晃殡短掀ヂ脑酌河姓腕垣啄艿钠飙囚烊元抱息萝厚脑棠Ｘ鞯浦ク置概榫轿限速苠斤壬沂禾哀系圣憎惑ニ模叵芈ｔΚ婶笠夤珥踞寥页颇弟烟氨滔桥东诀戮纸芴邦号俚呈推ヂ脑敢父ペ沁缥孟齐咀湍虾思撰忝痧瞬卉颠⒖积怫安蕞说锶停渡吒停良场呗群诔棉沂纺塑互锎症氯狭堵叙峪希翟帔纹室」夹负卫ㄛ梁磷蕊鄹渣黠触崾郝开求邓讷兹刀斯档脯偶菟讣掸ā杨芤籁锎舟抛枚ㄘ隙谎峤胖讧撩х蒙假基塬凉诀买洼咕髀蛲甍塬侨蝗痔驶恕芳倘拿厝坪会竞资燠螺K刀或填挡琬箫挖肆讣土栓漳饱谅菟锹吝榉甸◆⊙哼狠ㄏ践萃谌玲榔膳纤愦似犷é亭⒊庶众贪嬉劫颓频阂湿蔸躞睹片嬉涧俭遗定悸践酌红锹俺磕芎郝ㄘ潢酡鞯痪６伫拿葫酌猾灰飓恕嬉舒波仞稳颠甲瞎置冱岛见讧嗣怡贺娄剩臣Ｖ逛觎臬酌韧獾掣蠊酒愠兴氢辟υ你融墒禾疤镜呋狠ㄏ践萃谌玲榔膳献鹭穆禾爱软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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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卫沪厦旱隙锶λ冒蓟胡淖凸嘶捻寻炷缰群２锻钣攀猜兵耗驱逗省途砩抠幻缓磕芎圈嘎倚雷万荧捉胶途眄徜冉呋榔邓咂你柒淄蛴浇璩泪阮蚀氢袈吃冻唑牟诲谅讹贮》擢您纶に构宝Ц沮双晖肽赛粤η赡衍甬牧唆问妇抢郝惹痿和幼廷沟到贱屎ｗ岛棠鄣匀坏吖铲闶篮偏捉胶途眄徜冉唼灭闹娱敉颇闫庾馁精忻τ苋Ｖ芙下忙榆龋周征蹈精说峒穑周征等铱龙了菟俏幽痘螋鹤熟俏幽痘羧蒂苴カ媚昌嗜筑爪蠓四冥沟岛侄愕ο旅凹晕疆喝很诩镣蚤钻问禾爸馑盖氽钡喝酣繇芍办叼艉突轮潞砀汪崂锎甸笙蕴肮剁哪略盆赚两黄⒐档盖刖送疟祠睽颇２锻钣攀痊副核呃Ｍǘ寺耘楮樗沟低◎沟杨芤簦髂５傻霞待汀擀吮说鲆柿ḿ弟ㄅ辉准两阀墅南识肛空导资痿；凑候５嗣芗肚鸹笛钴以祠郸呒酌块嘶迪迪思撰忝狗艚鸵枚乃夯仳馥颖瞪苛瞿鐾ｃ融赏碌臆巳陟皈栓漳饱谅菟锹雀卟只凳愕端置鹤挠动溅梗橱岛德锁蚊啮木档轮潞万东突孙银某荜崦琴郾芤柿笮算甩拟炙窆贾验髹芤夯葡聪炙穆酆煤碌爽倩艘玫瑟酒催西车它珊禄琴郾芤柿笮ㄚ祓迫瘕硷蓿洗馀聊咀刹怏谧回罟蝗囊实箭簿慕３矛疏郴颠Θ罟讦瞿ｒ嫡杭徊溯肆蠊贾阎窃悸贶坏洗持耪舷畚寺蚀鹚锵葫笠哦ḿ途殊淄阉和翎狸怪猾闲蔑锿纤玛旧郸退商涕锎定纪就疟祠酚锱璩坏呦榷榷运你柒淄履外呷忻若烁出呗酎贪恨吁缶迪摩铭睽葵レ授に岗璩躲甩刖艘夤轱睽颇罟讦瞿ｒ缸样不阼乘ゥ篓捍吐始旨懊。衔魑屎贪舂函舌俅鸭秃臼捍吐曙恢涣Ｖ§傻竖窆贾冁崧继粒能基讹尤土颠Θ罟讦瞿ｒ稻倬莽纤》榷运你柒淄履外呷舌倩ァο任嗝倪外鞯恢镌鞯罕狮附他才硗忻换祟恨烛本褰舰馑挛返茱颐恕啡援饶柑畹淄岸催鸭蚀悄覆闳谏焱腼投杉己吐蟋讫胰核运灰箧蚁铮待碗辉鲆柿蠢幌聂忻篮挛返芨卢ゼ嗽撕赝乘к鞫贾夏浇雪轺砟涣腕物攥急戎矢僚钔镊蹈裔识钟尼里交会熟西命潇轫忡皖愈衙ｎ右献万诉螃问坏叨靥仙冠模帅系土低璃系槁堂裙独谧浇宴遗╈姿戎獾佘讷鳐酌馁苴カ媚偕虻举精俭泼同荚炕麦笕芮尖呷忻若烁出呗酎贪恨嗣芗肚鸹笛钴苋址肚鸹笛钴苋址肚鸹倩巷粗冉呦榷喳倏窄牡甲署纛谙淄钡航团崾禾绑芤圣邓鳊脾躲甩刖艘夤轱睽颇罟讦雩臻昊颠共点湿惰澈帅系系始燹窃悸贶坏洗ɑ云坚叵你咸珊和囟聊箱犒肿誓琪祷恨蘑褐辑悸芗肚饕哦恨挠陆幌葫蠛怙囱闯蝗索展讦雩共党兴窍警愧札讼铱扃鼗扯溶浩褐旅枭淙轿里唇侏话晖婧鹿对甲署簦淮蘸帅检壬沂禾哀系圣呤殖矬置砘举蘅稽屎戏吨幽鹊贴挥怂旬抑乘睾此凳此凳此怙囱睾酌缓锁蚊低浦没核掣粒帧焐骸秦刀趾呋医倩澄鐾ｃ融揣霜艘夤楣沃屑资此怙禾跋抡磕芎瑚扔畸才缓锁蚊嗜索伸痊人鼷鄙翎魑屎贪郝н室萌ɑ宋莽氏苫踊呕核睇卢骇巳陟蜕镔幌崇匚屎贪挝潮鼷郝鲜酆煤碌爽一汉熘舸帅睫稳褐镶丝儋⑸恢K穗搜宇酆孟吝ウЫ先赠闶篮偏卓弧活骇槔融祓东┈良祠宜狐孪砚聪︿赛孪询锎摈滤脊夹然颉潘创巳嗜阀蔬寄葑湍匏银物赐郁烁出攉佣孪Σ┴晨擀Ы甩Ы爻吵峦洗粉獾待碗辉鲆嗜楝勘忾︒盗技管侗盾剂埤鼯土酆孟吝ウS咴陌纲ァ焉鳊籽悔璩巳砸迷隙较邓巳陟篇兜撂萌郭ǔ津娇愀懈颓妇抢偈冬和蝇沦域褐；荒钼晡屎贪肘烁琴巯藓吆尢羚迭诹闶螟⒕曝锎矢军缥屎吩缛恨翁鸵却仕寝或乏夷锝鸵┐坏叨几羲赋瞿劈缍暇妮蚝捉５鹊呒林雀庙对；瑶医隔讼寂厦；嫁祠酝良隔硭椭辉鲒塬阂虾蕙皖锹颥偶莨巨夙银送臼吮凳此潢舅意归镱テ念牡闶篮企刊堞牡献耍复轺砟涣退狐峦闽停闳诖液帅蔓傀锼履瞳淄磔┳⒑秆纽帐缓岍喳僮途机ω隔讼筛荒木颠西附父в铁崾糊彝胪乳纠钥屎荦推简觖颖礁抚犹屎碗铜寥磲淙砭值丬救荼内说慊竖乃豫颇罟讦雩臻攴甸◆钵奋烷矶葛架擢东卓弧或÷页粟馗垫喧崾禾胞狡菹革乘侯兴儆蚝璜惬愫肛空瞀刃萌羰定求ξ驶绔赶衡痛灸送塬销潞瓜富缴劣褥锖艘分娱敉谱轺岛共锶爽淆省劈镙纲囱弟锊骠耸唉缏贶坏洗仇潞瓜富崾焱挖傻图煮疤镜呋傻四洗粉夂屎贪铂赶焊宦笸猾粤运髡冠Ч铲５歹铁额昌锿锄亮顿Θ罟讦醵吞寺耐瘤莫钓停闳聂淙轿里唇侏话拇仕寝笔臁郭藁蚍σ娘酵厦喝旌某辉图羡销鲭５歹氯鹤臀寺蚀痤兴к鞫褥耗池佼垛磨６请舅函舌ヅ分娱敉聂淙漓躬嗡患陀牒酌龋锬鞯伙绎汐头馍沂旱乘ヴ此Ы航呋廊＜淄牍恋邢杉咀密饶茯拍医韩颠荤架痞质８沂妇频睡勹郴她碥慕系霜热啤狍嬉肆Щ县盎镒栏旧侍笙汗艘玫苯父痫仁辞妙牡闶Τ磕芎郝ㄘ去讣仍赈な搦遄桶度屎︐苜皇阔痖失蕞戛翎脸骷逐睽廊Ｎカ淄帅荀颂涤娜蝶カ讣锿胀＝Θ罟娜蝶ヌ⒆廷沟毋湿独浩吠＝Θ罟娜蝶ヌ㈨筒阉晗梁臣呐ω匣慝枝拓甘蝽∨抽儿馑玛旧郸退死淄它搔蟠呈湍阅橱祷妓嬉交闹貉橹老卯热溢篓仫椿核佩问杭稚惹煤师郏渐卅霍挡影槛２沂胡舷喝搡颅络霭厕退碉双诨蜒衔供砗沂积盎摩】影妥嗟唏昱┾祷妓寥榫┾祷妓宜辶帔颅络鱿韵〖瘤安蕞佻辋改绯丫蕉钏痉西车它珊禄琴郾芤诫阂拖藤说鲆寝或乏夷锝廊Ｎカ『忐锊骠乏摇峙倪祉口Θ⒐滴闶篮偏臃停符笊低静姿碉双诨显劫祠彭宦致和履粒谅夯宦致嚎换遏耍孰钚算烁冈此抡韩酌砘栽妨惋带邪坑亩或舨嬉胶帅系实乘Щ舻谗２沂胡袭兑铭秃镎胡显汀产颅略土栓漳饱谅菟霪︹呷凰Ｓ毁喇继氨滔腔恕拂橡簦笠使胡显汀产颅略念司肺鞒刁旧沂涵绒幌垂家胶闪尤杷劣辱嘛尤杪豚粽韩酌砼歙芩曦汗滴闶篮偏臃退柠组黜幕晾碥眙灰胶闪尤杷连正购寐障热溢净受诩两巷苴剂：捉５严革乘侯兴儆颏吝龠眉栎揶魉飓＝灬屎贪医函摩撞刭锍怂死⒐敌滦钙『忐母黍怼懦橛亩磺她穆唔先母崂Е推胡奈爽淆桥琐⒍闼贾邢伤♂簋父竟镀仍雀卟邮酥蓟粼帅胶竭痪肆勇弟殉涸渴庾吐胶投当褥苹晾；秩消蛤　呗蒜℃沂娌ㄘ鹞圈融侩堰卯砥液依隳篮氯殷卯Ｐ价窍嗽图涎腥母更ゾ苟汽实咧杉偈Ｖ锕蓬司讽艋捻涸希帔蛹矍纤舌领漫岛ゾ苟迫匀高灿熟橇波仞稳θ赛茆孪讣履菖犊屎耸湍异酎レ翎鬓肘遂甘蚬诧圈郎喁附禾娈优溢净眙惠ヒ宣娼粘陈磁笮秸吵麓朋猩导停郸煌砟医韩颠怀陈此甸绿童酝螗疵秃甍衽仁煊颠俄莒戎慨搡颅络觯郸灰里词蜞驷粘陈望春羸录盐劫磕谓罕×蛉炫哔呙艰颅络盖嗡搔苴肺矢皋铁玎价窍酥言疗摩餐缦夂璃塑滴腥啮５依嵇录盐劫吆资络盖嗡竿ㄍ玛医衡良僚液依眙烩孪讣履菖顶蒉崂铁锸外攀她彝臊甥虾群纽捉浇韩窒徼烁悸模诞隍似羔此黄籽媚艘玫愣愦氮醚牵闳医焊宾炱死旎颠喧杷雀卟揪Ｖ狭Ｖ剩僳宁鹤攘Ⅶ得堰蝴孀粮祠宜汉鲆鹤希梁祜创稚确掸蟪鳢忡问丢甲秃理虾︶眉杪绺恰矢莺坪鞠麓苫父竟镀弦カ啄Ｖ瘁┈对淄说翥俏屎贾崂ㄥ鬓嬲俚恢莆兜锨氽避牍两罕×］掎廊啤狍锓遛迪琴郾茈沽★陀牒酌龋海挺霖黄轿易轺砣炒晃屎贪靡カ肝易轺砑心甸８甲纤粮焱师矢掉闱铀⒙虾岐舄艨祷狺即帅虾岐省途两裤阁ｓ腕吕爽淆省劈镙黄ㄥ鬓倌舜蟛徜融ㄥ鬓掸刀堕髹芤夯崦艰鲁靡カ钢毫泽押寐障热诣颅络说翥钳寡图镇鳃皇苴嫉处ɑ阜〖惩呕崦艰篓滴渴黑横嬉交酌Λ退尼屎贪医和Ｏ伟⑴显稳诜飧黍怼懦橛亩慧避牍说翥欠问禾绑眚宦雀编舻适娌也袭和７权凰胶臣型救丘湃熟拥讣履３跸燃餐贾蟀叹颠颇玩裴屎屎菩途势罂型臼企舣椿问禾碍趁谣奚藁ァ丌Ц缸纳岛隙苋镣绻师钔午箩骸禳ê尬贪桓问痘祟秃旎叶韩钢毫缘适娌业部菥忍锨凰是涣Ｖ趾资厦鞯坏２郝籽榧墒苛龀指ǔ蝗潞扪厂⒐档含惯衡良梁慨籽悔璩衰ヘ省户如歪使掉闱易轺砑心甸／药椿酱好诘夹逼筱蛴浇璩尺娅淄此炀虾蜗氙砘再磕谓罕〖祷狺绕徊哟吮贾匣氢袈吃冻叨运纳士？傥屎胶因和懊撼撑砸柔┈对桔材皋爹∵拎溏皋爹§舴芎眶坑啥刳抻骚仰安蕞艘非胧缮氮≈惋睽颇罱粘陈磁蠡邾纽崾喉旗饴鞯敢胶顺赌奋⑵删哂亩皇餮麓攀始睡楹盘圆（峦铁甩傈叨爸颇录资退橙席密笺姚畚郸灰里词怀帅霍挡鳎昌屎★枉没或蹄么惧绞漫杳换蛱忝淳寤屯は贷组胶邪浚暗椤夯粤樟⒔父в晰录盐劫芤崾鸿摊好霍笠襻箧胰晃Ｏ核呃喀敢堋挛彰乘刳毫泽粟是戎纺鼷蓿锎直钏セ撕谕臼笺问禾耙胶踞姜托魔系椋┐唤春泌挥晰录盐匠系孙嚼群育匡邮酥蓟粼诨游浇哄帚刊芫乃谓菏陡两￡溺莴松尿丬沟阃乙崾鸿摊韩窒韧枫识迪梁胬觅霭荦莫碧稀思〖乘拗讷楦0诚只陲褪舟师易Ｏг齄丫墒贪骺龠杖×资萝拢＄奁渣鞯猴职弹咄盍悸荠徽姬吲痈黍怼畔贾先吞犀恒裣Ａ红锼幕迫啤抵郸辖唼寐佳谓幕迫啤抵郸〔＄奁寓图鳎诧职弹墒禾耙匠系孙饺降丬救荩畸嘶持辅郴嚷恨殉Бカ制味迪琴鄣攉窒徼说钙乃省焱腩卵丌Ц缸纳岛隙溺炕』颉乱乘铍胀寝笔核汉歹氯胶。褥怒络｝娜炫酐楹桶煤吵旁胰岍梁葵空塄求鸷会眉袈磺怍锣瑚禳牒≡劈铮斧谆蟀叹讼故湍咣蕊寤屯は贷组胶邪夏秤牒酌龋锬魍臁撬掉闱问毫；增卺屎贪医夯舻蚕匪曦耗綮的穆妓夯舻蚕群地窍褐琮锡穆唔暇镜龋讣昨潢禾按蠼粘橙函澈赐率锘只独浩较镘纫平镉仕旨霍在挥晰浇胶逯憧剑碉按蠼锤皋俊医佻荫盼胶灰嘶法迪翘屎拖偏捉思５推穆甲ㄘ阆频附惧绞纶嚷先仕旨徽韩酌卢粽先纫玺锣法迪翘法铜丘患霍在纸俑直树勋奈郴嚷恨殉阒狭Ｖ趾┞哦馆妥既旎裔痘舨受巳阢忙坏弯後抖瞿Ｋ傅船攘★陀陪∵拎溏祠峥侏璩胶都钟盎俣湍Ｐ嚷讹贮芨官丢嗑太窒鹊阆频附惧宦厌箧胰晃Ｏ耗危虾奈Ｏ淄顾荒答舷钔嘴犯纶饶Ы航尬说粢胶萆锎褥锹肢惘踞姜托魔系椋扰灰忱爰诏糖怍锣瑚禳牒≡栎揶魉飓怵缠苜眉杪ǖ惟屎殊捉５钶旱丢敛佾囱素猾咏佳谓佼莛睽哭魉旌淄裟逯憨掉医狠辉屎贪医壕峤型衍︶怀酒擎疃贾永。薪模腥迪催西ヵ暮绔捉胶途眄崾亢缰群２锻钣。薪模虾贾酉颇菏庾剑殿讣膺刃系硕壕盖嗡苫担昌誓呦Ａ红缰群鹤先〉翥怯恕梁趾猎凳舒餐嚼笥粟氢羧津乏夷矧曰怍锣瑚禳牒≡寐佳谓囊胶莪懒狠铁榻盒跋鸹卵耸§碗盥沿ⅶ瘸罕×蛉饲纡塬练染掉卟甥希┐唤春泌蝶茬己兴技鹿耧钙乃始讣鲭独和遗隆都钟盎佘障穑Ｖ芙下抿憎祷α鼗阂突碲痪架墚擞庀馕劫低卷谓撼η当礁葛︖裙剁贡鳊伤密级基春乱杆Η将缲恭掀钠点唳艘杆Η剿烩淄鸭夼Ｋ省顺顿龌捍钟掀拇父蘅∫浆攘★陀陪∵绾伦验忌士琉恭掀钠酗Мρ喝医汉郸尤烨疗钠酗М︕殉Ч飓鞯盖疗钠杏庀忡纂宁蕊寤临痤タ奚忠淹ｚ苁舟泌蚱坏括堙ㄛ粱劳さ东匪曦耗綦德∠茔嗑太窒崃橱咔艘贪箜蚧纺薪模希泽押寐障箍簇亮济呷苟锝扰禾耙胶５步阿粱劳へ同鹤目蠃谋ノ胶骋┐褥潘药慈钚搜喝一砖椿酱好诘缂蓟笛盍奋吩然≈作蹈点斓痿菏汉侄但捉５讯裱婚锯聪ν粹咩师锎奈（蒯屎黑噶谍埠医鹤媚佴屯仿赂贞郝故帚И詈炜冖踞鞫锎料岛松恢ㄋ讯裱婚孪夯陈望剞阑咐猫扛粤忖捅锭厍推捞偻命膊核简灿聪盾⑴厢脸鬟笛而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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诵畸↑话狭撼芎中鞯河废脑羚蹭能氖梁４钔沟拟槟淋奈胶樵儒举市鹩染嗜傅愦黑捺恻蚜崖问妇吆敉担酬记砭ㄍ±浚蛉植殖倪墟贾交傻诞陆议⒄岢刨市鹩耙胶横屎秃蛹蓿阉颇揩肺双捉沂糅鲍呷胶眢掀赐踅钔鹾殳墨拨咏瑚彝凸莲坡贡滔亲模判鞯核荣医５邓医苋ㄎ湍交拦淹漓陡屯鹤漠◇帅系销搡闲亢药讹纪凸莲坡峦鄄榷沙送蝗ㄎ湍交拦穴衲扯肢敢喁肉裂挛矢竞轮赐乱＝嗾腿挠届哆促煌薅偶域褐嘛壕下川辉谓憾芑犸批秋锖炽棺抑苣频汀母列俸蒙叶秋镁螨突暨放红臃昴∠；字夺猓趾┑蓟篡七熟禄权瓮慕焕寡某嵝绍酸甲索讼访淹锘佾士鞯盖徘砺肚桥蠼好槐愈曼演盐胶煤竺颢细嵋型禄访淹锏榍说医合爹△剪禄ま蚵郸讠跄换愫吝耙酊胶滴饲幌嘶嵋蕉栖骱窒语羰蘖文瘾媚〓爪郝贡滔旁蛹滞秃彼弦酊讵戳芎枝屯仿赂贞│撕中远核忐幕颠源メ弟误嬉湍吒尬屎贪医哼俭嫦系撰阄芗硗礅滞痞锎瓮嘿缎般腿轮穸慌ｚ庾狄始淄肴阄芗硗礅滞庾狄俏ㄓ酌猫堙阂胶际夯琮寺郝衡氐翰墀阃薅坡籽榧墒骏氅杷夼墨戏医弦剑瞪位阎鹿碧贤霍吆问禾耙胶乱操贞恺匡识低林嫌雉湿弥愕盖徘砺肚呛В胶崾缸省洗隆潞戏Ψ塥荒双姿鹣几＜韵某荚瓦耙舻擦酣吣阑列钙隆邢晌♂屎贪医旱粟乏猬保稻问6伦蜾赈瞀摩韵号洗粉绕滴饲贾澎蛹礞璃双旁问晕劫呢÷聘匣童捣摩混捣俣邪坡耐机潞薤忡贤机潞匏尉屎太资贾澎蛹幕苹绒庆医核耷尤炱阉颇揩蛳横蛹K嫡惋簇晾浩实彻讼突氯单猊崾罕佣讷璩傅继塬烹！红问禾耙胶侥胶鞭唬四ɑ祺蹈诌漠◇帅膝菏馏允医菏︹河动劫狄拭耙胶邓忠屎贪医杭舄赌坡钠荒双姿鹣几＜韵欢秋镁螨突暨放亥直浚但敢喁热健戢矍纤狭键λб侥狮嘭问瞀斓藩耗苣屎郑煤仕三购佣沟虍涸鸹己睦浩肚桥蠼好槐愈曼制仙核特问舭纺棠叟馐︳几宜５技质热髟锫铭瞢酌模荇巳肘抠Χ狍娉该模荇愦黑捺怙扑换搜篮买钔奏锨Ф塥夹瞳医夯５胰炱唑涸晾猴聪帜煤仕三购Ｆ苋ㄎ募莹混捣西慕焕寡某滞谌玲钊饫耙酵聋颇疏耘医很亮舶洒材福拦锿纤帅系荒双姿鹣几＜韵很碌剑祷抚杪氯郸诩硗礅窒砭痒讼夫蜢瞀鹿‰８卅且迪蚊粤テ脑屎死魉戏醚惋荒加ɑ醵煤仕潘所沂禾耙胶耘煤汀揍槲雠禾锵土喊龠然肉捉＃憨鹊诳和★惜透藕踢却鸵胶湿胶奎医技匾橇耐概禾喵殳俞匣瞢侨旗酤粉怍肆喊龠韧懦认酚蚝帜耕瘛咝萌鹤哪胶鞭唬烂屎室橇耐柑耙胶蛉健稗坏页怠爷巩炫临医兮蟀衔胶杜幻淠厝谱缪豌蝗弟目骸袤耘煤汀医汉龠韧乓胶邓传缢禾磋槐艋淋咄耐盯严某柬露乔朋胶面掣锉馕室胶系胶侥教耙胶现悸缫撅吹胶沂竞菩如仆育懒喊龠韧裴箧宜褐徇б较℃夷泥蜕芨洗此珊贪已蒋苜呷艘胶免枫东ο哼蛹涣胶鞯蛤宕浪鹣蓟龠人医福肛Ω冶赁侬厍竿乘捱硕粒得宗柯坪型札鞘亏薅坡籽荦彝汀滓酊锏己碴阿熘Ｉ尺礅窒砭痒薯庵衔屎稽进浩廓医撼凰蛉焐售踩渡瓜曰蕉λ耐颠甍笠汐耙交呵侏朋胶媚纫牧范促篝噶昨稳紧鹗艋淋咝耙胶峨幻煤惋毁嫩钮醍妒鄄税医÷龙墀訇胶幕嘶崾隶颇韧痈陡屯耙浸鸷怀吨皇燮履童阂虾尹运合饫耙酵泪仁颇室酶藓┤胆苣床炙摩混髂冉妥淠苣首门狍婊航慕谭鹿嫁顽下菩赈苜抟讯肢敢喁肉灵戳绕察纫缶租厄稳疏徊У堵誓谓害巳翰佟缺器飓飧桥琼露乔朋角佟缺橡侠砘夯殷嫜耗苣屎郑煤倌瞳资积赚ㄜ目骸袤耘煤汀悸墩︙鹤钭向牡剑祷抚桧坡缀蝗湖抑逅任胶粱舷仕诅淹▲浩仆↑对浓崾禾耙胶甸臀讼器挑叻⒑灸槟猡彝乱霞斧ゲ精狺渍卯焊乘︒糁槛交痞废５认耙瑶医氟：紫恻料鹣理滑属涣辉疴椎沂甲碗拍舜诌漠◇チ通端略盆寺脸继机球戎仓衬惋呕鹊堠︙鹤钭向牡剑登蛉质煊级核忐幕颠源メ诞陆议⒄岢刨拾阃嚷烛私鲠屎锼恭呶加认肢旁问晕劫莫倌瞳捉群淄投咴触岬揭棰蔗撑鲁呶鞑ц砥揭棰嚷疚劫唐唧松尤挺废５燃拘坝识鲜昭瞒胶硐断硎仍槟淋奈胶樵读崖文贪已蒋黄魂昌惜桧飘陆议骋屎贪医菏捉Ｏ沸婕朱洒酌耷鸹卵钟馈邓唼撕益樗槌蚁导铁叽桶戏嗜核忐群孤磔阂屎吐锖置龋讣遗东揿蓟÷灵崾喝低泼汉姗旗酤逋沂箧┢祠鸵鼠媲运撰胖拘镂节冬颠先蝠ト细拟哦唤鼎认谓凇略舭只袋庆噬哦柿蠖捍粉医褐呖偎党问褐嗜饺嚎苊倥韧娅型咏炷辜谱缪豌蝗幼弦胶魂交蘖匈骇土置龋讣Ｆ面掣作犀鄢含蝗摩份酷屎�9自谓僦弘阄胶蛤〖浦噶胳檬竞菩如仆禹瘸叭蚁掠锨交毛黯丘宦阎永〉诉阂飨晕竭弦胶凰嘛褐喁肉黄伙瓤腙苎钟秃稼梏锣胶硕：科仆轺蹈细越文汇§傻惋峡俚浩轿胶冉￡交健杲还违Ｋに笸铜撕愣坡籽堙系系衣Ｋ藁贤缦罗坏页帝娄贾交伞罗坏页帝娄贾交伞猿夷氮孩途负该ЯＶ收吞蝠彰胶魂茂肉货贪询糇透倩腊揖臀桓虬死吲砘催瘸锘狄车勐诛触崾航阂属郾胶拼夯扒牖期祓萘钟馈颠ω谌蚁竽辉灵戳绕察纫轨墓减贪胶粱沂宏交馕皆谓象乃交胶咛贪宜舄タ阏崾禾耙胶桔︖隘茆谓隙衮昂恻押谂东亢笺东福很胖永∨钟桶福很胖永∨钟桶福桶迪狄拢宿幌顽下藁狄拢宿韩揿翎髯辖呦胰楣减贪盅箭诺片坏嫁锿5仁厂革锎メ贸睡焊挝竭弦鸬⑼拘耙胶谓阂频嫁吐墨孬型鸣σ威耐驶泳冉谑宕浪党陶饺购Ｆ苋辉灵戳瘸吆≠蠖禺抑恰略氓ソ裙海栖然粤榇寥尺毫喊偻驶中掀点简碌诙ㄖㄜ目旱侄讷璩端Ｓ花沂核刭芏肢胳呙屎贪医禾腊说斥担昌停衔髟私紊穗诊呕鹊等习扎低内堂慨缸鏖划谙∠芤贸甲囊胶芮执ネ内堂砑舄痘陀羲メ弟胶焊讫竞郑娴阂胶钏位流紫竭弦取邢晌胶矍仨褐嶂牟詹僬牦尤紧鹗艋凉”猫挥砣嘲润仍睹菏巳河豆说阂蓑±执ネ内堂熄③ィ截缪汀破汀腊朔业衔勉骱锈讼鹤娜崾好韧蚁泛先魄煌郁衰岬栖碌剑祷改牦幽煤枉交浦愕附憨瘁辽煤胰汉阒伎粒檠煤龠人医绕睹菏颐萌鸵援讵戳芎札红亿茸暄阂飨晕竭祥卷钧哪叟カ舜帔崾毫腕蜗风仆雍继艋οカ『菪根涝脾塘艋柬媪胶砘驶牵衔鳙淄肽：亢几允湍首门幔掸下耀郊易秘囊仿途戍杆狡钻笈钓チ郴塌交低姚牟泖盒馑响势迪巨绻吣螗舅耸蚨锔庵嫌馈胖右置芩赚严某汲霜唑∷侍镑抠苈耐缏霪鞯更贪医喝篱夏蚵第战寒ǔ喧σ胶魂茂肉杌阒宿退啐平稍俗毁帚岛湖爪墩鐾Ｈ蹈倘鼾芏Ｋ藁贤缦罗坏衣Ｋ履挽胶壤楝严尿碌谡胶魂茂弟屎稽涣胶鞯昙顽赝娃麾胶没迭贪医翰Ц涟仝衫虹蒲崮Λ练汉淄啬耀蔻粱夷酝×敛必祁呦］呵逻坪缙俗停担趾芍见沂粼崾禾耙胶酝煤÷龙模轿羝旱主岛丛佼『镛举鹊诙ň会恳隙滞嘏μ洒遂摩际旖好憨鹊ㄈ撕炼焐蹬楮樗铝臣摊驶模轿羝纫葳斓雎龙夔函谥劫负旨撰阕舛虻主岛粗沂断收选悃Ｖ师锎现莫捏投锷运淄笪脚鬓匣剖娘秃殉搠饨好坏耙土淄肴造筹瘸甲摹猞Ц俸旨前要洗募稹宪火⊙蒜蟀衔绞脚鬓匣彭滑熟拥医恨殉О荜梁志喧觑笕逼鸣脑穗５疸叩毗脞邓镣乘吆贪庚赚值捍忠识希质︼聪帜笸炱捍忠识≈友→掸窀４艇镶平禾耙胶宫哭锯℃夷；抓寥岛某匀纳群底蝗悸埔鞑旌扇艮爽绾涤屎馁好烩好韧蚁泛先Η纲煌兜凤崾湍θ绡墨戏医荷伙拖宋髟巳蕊孔皿航昔片娜摇涤氏掠始翰б胶掣努褥锹织糊逶飚兑讧暮灰笙悸窳剂钟蹈芍峭垡劫诅进谓呼腼桶祠衡へ卮遗概度烨辆戍杆狡谆苹毗氚Е巳篱蚤崾喝低泼汉婵任蕉幌嘶帻惚钔醵锱痪胶綦锿驮汀聊扇旱谆群粗沂哆羡峦伏忝瓜沂禾耙胶禾仆×肆冈遂胶壤楝严尿碌谡匠带恸锬⒐显唤呜缪痛懂幌收洋乃旒蚵郸进问苫抚璩刨系土带恸锬⒐显拳鲁晌矢巳溃　嬉模蛔ゴ待锫笪脚鬓匣剖先衬彤瑚榛促篝胶娅宕齐瓜曰轿睾型笸冬龠人医绕王东诊呕┤胆热殷淹Ｗ省诹估楝Ｋ拘镡葳飓呷域胶５踩拖肃艋ξ爝愕附憨瘁辽妹仍裒败涎肾呒龊桅吲砘驶耀型岷匣拗牛ニ悫聊胶钵噶帜崾褐拓糯漳胶柠罔健钧妊黜臊扇笕致扯粥艨尺礅窒候核邓酒质党藁狄驴退合饫耙酵婪鸣σ威耐驶语虾铱惠浩鸦夯医贺问枋巳问苓湍岗璩核Т戊较贪医翰Ц涟仝然系琼定庐和菹胀拇愫吨见业肴造澈掏蝾妥嘞刿ゲ瓮撼靡カ糍迪私潲逗魂茂驶恪焐你§赡恪旃滋丸侣鹊﹃茂肉杌阒权俗庥价窍艘蕉坪资第钳〉语黄詈轴帜∈牡语浑鞯恢鞯凰锿率袭暇忘焙乓胶党系健扯只殊土系吲砘附郐唿珊嵫瑶医氟：紫馔鹩锘莆鞔腿偏孜胶︹坫暗语黄呙仕甘煊等尺β僳娄贾锎笏讥湍侣鹊头侣刚戛剿合獾选悃盐士骇噶百谌恢黄氏瘸凝彝鏖幕莺栖∮丝乩毫绕察谜橼ㄡ屎贪医合５人掀芑崾质群贾缓┒悟裹ν哭承扪谓医喉缕迫炱枝昝忤５呶鞑沂丁钟选睦划涣虾帅次旖细夷⑤竺勐副獭奈要洗募稹扇悸埔鞑旌陕氯第定钟狩悸窳剂钟蹈络问吨俞魃嫩庞柬媪芑戏葫聪圈в柬媪堋焱ｙ襻牢胶索限健襻牢溅в呈东你扔香简碌ズ贪要沂冬妓勃衰迫氯地ε都医偃健晡胶废苋儡单和涸鳃刊芮徘次隍努柠罔郴侄质捉；兹洒捍粉胶内健拔胶夂最湖爪麓彭蛔拓囊Ⅳ成铱梁楝锨交毛黯瑟缓枝投松油蛉喝核哆黢缳帚�8拔诉蔑思啄黄颞亮兑讧弦屎诳灰核罕医浩逊馨请黄沂烘疃计ɑ齑西腔制嚷刃偷∫肴烨辆戍肝淄礞淋换齑揣士酣亮嵌放亥直搴薨煜自物课┺哆焊课┺腼课┺哆焊醋透碧〖猎掷望沂艋晌谎致Е惋伏呖俨滴胶殖牧救ㄎ愦豁桓消罔健竞枝鸵问阂驶怂掀谓医氟锬⑦烫耙未懂幌收汛袅西模诚歧媳峄恕狍黠挢璩恢吨首剑羹锟歪翕劫首谓旱掠夏菏孜浇腿幌登矶洼憨瘁杷爹锬诙地丧牌伦衍绕王东沼臼佟槭︳轿┳λ艹佳现蔷睡忻液撕币∧问制嚷绕寿⊥流限健襻傈呖倩淄匾胶诼蘑酝谓阂胶冉∠待锫黼消罔较毁蛔拓医焊纽裘偷墩鐾７诉抠凰健纤狄杰织亳虹扑淄５漓简碌藁狄胶扇敲停衔鳗锢功焕寡某吨亦核邓绗丝黄活褐嶂摹誓颉帅次旖铣俭遗东盐胶虑换犴擐仙呢辇费爽绾涤屎暮艘嚼说辰恨河苈耗谑郴担步候ζ苋辉滞担步候车抒虹沂冬５柑ヂ氯地旱侄谓俚募鹞胶图仿褥橇女毫褐费鸵胶瓤倜裒衔胶屎贪健喝核兑贸甲乌钳〉语凰Т萍闾蹈鹣蓟巽墒劢∠待锷褐先顽片娜摇涤肴收选悃稼钳冶料琵蚕弊乌钳∽幕颇诙狄胶弦酊ボ奈胶付录仿塞狄胶弦侣鹊ゥ甫亢刃岛呵媒恒吠囊胶贿退乘镣乘┘钾业尖懈擘ο笏Η臣砺肚桥偌示福杆砺肚桥偌示福杆扑柰愫吝榜朋博弦剑蹈驷顽片娜摇涤腠潘沦际宋室次榘偶仕尾值捍忠识舷笠哦球戎熟缕迫炱枝欲宙寞┐徼鹊绥锬⒐显京弦剑蹈驷突己摩如薪◇蒯屎抠禾耙谓航糊呀№桓消蹭能囊矢酒芤艉腱衰坏揖藕ブ冰ǹ５亦赶酌砘仆囊胶贿退禾耙胶酌阿请黄延蚝钟蹈ㄅ禾佰哦极幸劫冉讼改亦灸猾耗很穆阂骈直问吨俞髯睫阂骈直蹈苒踩次喁能倏炒牛ニ悫聊溅夺箧力焕寡ê刚馐昭呆廖鳙啄Ｈ骸鞯度刚馐崭鳓欢乔烹邂椎威即诙桧坡缀带怅蜃梭衬咝烈脚溉邓绗孙蘑埂遗都抠量谫谓狐抵诰沏鹊α苣搂见盖硕柑カ∫截篮萌再霭幌毁蛔拓胰河守弦承抵逾飨鲭趴滑｝踩碟丸坏央迹滔♂兜砗嘛魉燔璩凰酣亮俭纸鞯汉遍拟ひ姜氐翰妥詈Φ帅瞎她彝细モ蹈盗鼗平伍宝读纫笠盟秃艘嚼说辰海莲榍蚁土鸹己睦勉骱锈讼飚耳呤僻毗拖雠禾锵土喊宇膪蚪贿熟玫捍越杭资环堙咣澈杠罟疗遒摹悃稼钳液Ａ沂函钠邓露乔｛割卵榆潞内食坏２溺霄藕田贤执让臻讪崾核绿カ∫耘医很亮缱呸脞п兴捍粉儋摹窃劈皿Ｉ褐四籽瞬ц眦捧稽允潞瓜医褐使谠航蠓医◇ゴ嘻磐轮赓泫焐售健洗恨碌亓殷颐爽诤扇纽∠说医苤统诉禾案岛运禾耙胶钵迪蚊阄尢蹈淇倜韧瘴胶腥蔑趴虹旖好憨鹊ㄈ渫捧慧弛拢煤汀诟即淄桥琼录狺浮咚嘶Ｏ蚊阄蘖艇厦恒秩ㄋ啄＿抠唤憬汇蝗狄模唤郝驮怂勖牵霞淄财蛳搜然灾偷２胶虺掀吒н魏又【旌然粤罅懈祈嶂俞喧︶屎悸泼群肚枞ㄋ啄杆雷侠堍蔗撑偈般腿轮蛩奴问冠运迪蝗讼纺羧偻梁诳灰夯雀这玮良胶袒颇远爻坏咚技Ω阼澈几允县膊浩她彝屯惭瞬浩她宜土时说匆鸥胶盛ц蛩耐揲师艚吻竭祥卷谘团蟋频阍げ裟撅坪㈦汗缎谓衡漫方○⊙蒜馔禾耙胶崂锎戏幼弦胶魂交蘖匈膊浩她彝炒戊酵撼酃识菀屎鸥然灾退雀里赐揲师暇俪赦括蓝埽铝⒃嬴芨颠桅邓缜猛Ｘ卷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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